主頁 類別 奇幻小說 遙控謀殺案

第6章 第五章

遙控謀殺案 倪匡 8184 2023-02-05
  搜索不但在陳寶明華麗的辦公室中展開,而且,也在整幢大廈中展開,高翔向陳寶明招了招手,道:請你走到我的面前來。   陳寶明怒道:作什麼?   搜查你的身上!高翔簡單地回答。   陳寶明發出了一聲怒吼,他向門口大叫道:秘書,通知律師立即來,我忍耐也有限度的,快通知他們,叫他們全來!   高翔道:就算是全世界的律師都來了,你也不能不讓我搜查。   陳寶明霍地站了起來,直走到了高翔之前,道:好,看你的,我不信沒有一條法律可以制裁像你這樣的飯桶!   陳先生,高翔立時指著他,你說話要小心一些,辱罵警官是犯罪的!   陳寶明氣得臉上一陣紅,一陣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高翔仔細地搜索著陳寶明的全身,連鞋跟也搜到了,可是即並沒有什麼發現,而五分鐘後,三個律師已經趕到了。

  高翔認識那三個律師,他們全是本市最知名的律師,當高翔任控方的時候,曾不止一次,和他們在法庭上展開唇槍舌劍。   他們一到,其中一個便道:高主任,請你下令搜索暫停進行,我們要查看搜索令。   高翔向桌上一指,道:桌上。   幾個律師將搜索令拿了起來,三人聚在一起看看。   陳寶明迫不及待地問道:可以將他們趕走麼?   那三個律師無可奈何地搖著頭,道:不能,搜索是合法的,但是,這種大規模的搜索,應該向被搜索者詳細解釋原因!   高翔冷笑著,道:大律師,你別以為我不懂法律,我想你是說錯了,我有義務向法庭解釋搜索的詳細原因,而不是向他!   高翔在說到一個他字之際,向陳寶明指了一指。

  那律師的神情,有點尷尬,但是他立即道:隨便你向什麼人,如果你的解釋不被法庭接納,你可曾考慮到有什麼後果?   這一點,高翔立時回答,警務人員的權力和責任的規章中,規定得很清楚,我想不必由你來提醒我了,我完全知道。   那律師又道:你會接受控訴!   高翔道:那要看我是不是搜得到我要的東西而定!   那三個律師互望了一眼,其中一個道:我們要和我們的當事人研究一下,也就是說,我們要單獨說話。   你們可以到那邊去交談,但不能離開!高翔回答。   那三個律師,擁著陳寶明,到了辦公室的一角,一個律師低聲問:警方為什麼要展開大規模的搜索,究竟是為了什麼?   好像是為了謀殺案。陳寶明回答。

  三個律師呆了一呆,齊聲道:那麼   陳寶明怒道:你們在胡思亂想什麼?   一個律師將聲音壓低到耳語的程度,道:看來,高翔像是頗有把握,如果給他找到了他要找的東西   陳寶明怒喝了起來,道:他絕找不到什麼,你們最好是快想法子,替我研究如何控告他的好,盡量想辦法替我找他的罪名!   一個律師道:可以告他失職。   三個律師在研究著,陳寶明則滿面怒容地望著高翔。   陳寶明沒有說錯,高翔和他帶來的大批探員,找不到什麼。他們找遍了整座大廈,找過了陳寶明的住宅,汽車和游艇。   他們使用了最新型的儀器,而且,也動用了全市最能幹的搜索專隊,但是高翔並沒有找到他要找的無線電操蹤儀!   當高翔離去的時候,陳寶明的手指,幾乎指在他的鼻尖上,道:高主任,你等著在法庭上,聽我對你的控告罷!

  高翔若不是身為警務人員,真想一拳直打在他的鼻子上!但當時,以他擔任的職務而言,他自然是不能隨便出拳打人的。   他只是悶哼了一聲,帶著大批警員,收隊離開;一方面,又命人嚴密監視陳寶明的行動,然後,他才回到了警局。   當他在歸途中時。又已然是夜色朦朧了,他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在搜索上,而卻遭到了失敗,疲倦和沮喪。一起襲上了心頭。   當他推開辦公室的門時,他一頭倒在沙發上,心中有說不出的難過,他甚至不去開燈,就閉上了眼睛。   但是,也就在他闔上眼睛的同時,便聽得木蘭花的聲音,自他的對面,傳了過來,木蘭花道:高翔,你怎麼啦?   高翔睜開眼來,這才看到,木蘭花就坐在對面的一張沙發上,她沒有開燈,而高翔的心情又實在太沮喪了,是以進來時沒有看到她。

  他這時看到了木蘭花,才欠身坐了起來,可是,他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是長嘆了一聲。   木蘭花站了起來,開亮了燈,轉過身來,道:高翔,什麼也找不到,那是意料中的事,我們要找的東西,體積可能比想像中的更小,可以收藏在任何地方!   可是,高翔仍然不服氣,我們幾乎找遍了任何地方!   沒有用,要收藏一件東西,太容易了。   高翔又嘆了一聲,木蘭花移過一張椅子,來到了他的身前,坐了下來。道:高翔,你從來不是受了打擊就唉聲嘆氣的人!   可是,這一次不同,高翔憤然說,我明明知道兇手是他,可就是沒有辦法,而且,在這一次搜索而毫無結果之後   木蘭花道:他準備控告你,是不是?   高翔點了點頭。木蘭花又道:會有什麼後果?

  高翔憤然道:有什麼後果,大不了我失職,我不當警務人員就是了,可是無論如何,我總要叫他坐上電椅去!   木蘭花半晌不語。才道:你可要聽聽我一天來忙碌的結果麼?   高翔燃著了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道:你說!   在他講話的時候,聲音和煙,一起自他的口中吐了出來,他的雙眼之中,已佈滿了紅絲,木蘭花道:我說完之後,你可得回家去休息了。   高翔答應著,道:好,白鳳怎麼樣?   白鳳已經離開了本市,我去的時候,她正在整理行李,她要到東京去參加一個時裝設計的會議,要好幾天才能回來。   陳寶明去找過他?高翔問。   是的,在她的時裝公司內見面,時間是陳寶明找張教授、徐健和楊奇達的同一天,和白鳳談的,也是同一個問題。

  那麼,有沒有搜查時裝公司?高翔緊張地問。   沒有。   為什麼沒有?   木蘭花道:因為據白鳳說,她已經答應,在特別董事會中,改變主意,對陳寶明投有利的票,那麼,自然沒有問題了。   高翔雙眉緊皺道:白鳳為什麼要支持他?   木蘭花笑了起來,道:我沒有問下去,但是,我可以看出,白鳳在提到陳寶明的時候,總現出很欽仰的神色來。事業成功的男人,是容易得到女人傾心的,而女人又比較重感情,或者白鳳不在乎那些股權上的利益,寧可犧牲利益,來維持她和陳寶明的友誼。   高翔哼地一聲,道:兇手的友誼!   木蘭花道:白鳳自然不知道這一切,她也不知道,她點頭答應了陳寶明的要求,使她自己,避過了被謀殺的危險!

  高翔用力揉著疲倦、發痛的眼睛,沒有再說什麼。   木蘭花又道:我在和白鳳分手之後,就到了學校中,實驗室被炸得凌亂不堪,張教授當場身亡,好幾個學生都受了傷!   爆炸是在張教授的身邊發生的?   據學生說,張教授才一坐下不久,就聽得一聲巨響,他整個人就成了一團火,從張教授被炸得如此之慘這一點來看,那爆炸裝置,也可能是在他所坐的椅子之下,和徐將軍的情形一樣!   高翔頓著足道:我們為什麼總想不到搜查學校!   木蘭花道:高翔,你想過沒有,當我們在搜查他的住所之際,他是應該知道我們為什麼而來的了,為什麼他不對我們提起陳寶明曾到學校去找過他?   高翔呆了一呆,道:或許陳寶明不是去找他,而是像在歌劇院那樣。假扮了什麼人,混進實驗室中去的!

  木蘭花道:這應該是唯一的可能。但是我已詳細調查過了,實驗室室有嚴密的警衛,也沒有閒雜人可以隨便進出的。   那麼,警衛看到過陳寶明來訪?   警衛也不能肯定陳寶明是不是去過,但是他卻說,張教授是經常帶著朋友在實驗中談話的,因為總是和張教授在一起進實驗室的,所以警衛也沒有注意。   高翔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站了起來。   木蘭花道:好了,這件事到現在為止,算是告一個小段落,雖然我們一點收穫也沒有,但我們總也得休息一下了!   高翔又嘆了一口氣,和木蘭花一起走了出去。   出了警局之後,他們就握手道別,木蘭花雖然在高翔的辦公室中,小睡了片刻,但是她也十分疲倦了。   當她回到家中的時候,安妮迎了出來,木蘭花搖了搖頭:道:安妮,別問我什麼。我實在太疲倦了,楊安娜怎麼樣了?

  如果是穆秀珍。在等了一天,急欲知道內情,而木蘭花卻又不肯說什麼的話,穆秀珍一定會很生氣的了,但是安妮卻是和穆秀珍完全不同的人。   安妮道:她還是很傷心。   木蘭花嘆了一口氣,進了浴室後,出來就睡了。   第二天,木蘭花睡得很遲才起身,當她穿好衣服,走下樓時,安妮已看完了所有的報紙,木蘭花看到她雙手托著頭,正在沉思。   聽到了木蘭花走下樓來的腳步聲,安妮才抬起了頭,道:蘭花姐,那兇手真厲害,他怎麼可能殺害了那麼多人。還要控告高翔哥?   木蘭花一聽,忙加快了腳步,走下樓來,安妮也立時將報紙遞給了她,木蘭花一看就看到了大字標題;本市工業鉅子,控告警方特別工作組主任。   木蘭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在那條大標題之旁,還有一條副題:依例被控告之警務人員。必需立即停職,等候審訊。這一則大新聞,反倒將楊奇達,張柏年被炸死的新聞擠下去了!   木蘭花坐了下來,安妮問道:蘭花姐,要不要打一個電話給高翔哥?   木蘭花的心情,十分沉重,她很有點後悔,為什麼昨天不竭力去阻止高翔進行那些明知毫無結果的搜索,但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後悔又有何用?   她搖了搖頭,道:不必了。   正在這時,電話鈴響了起來,安妮一拿起電話來,穆秀珍的聲音,便響得通屋子都可以聽得到,她嚷叫道:怎麼一回事?陳寶明是什麼東西?   木蘭花道:安妮,請她來。   秀珍姐!安妮忙說,蘭花姐請你來。   哼,我要先去找陳寶明,這傢伙,什麼事幹不出來,我看高翔不會冤枉了他。穆秀珍憤然說著,叫我幹什麼?   安妮道:是蘭花姐說的。   好,我就來!穆秀珍重重地放下了電話。   這時候,在方局長的辦公室中,高翔的神色倒很安詳,他將警章,證件,佩槍,一起放在方局長的辦公桌上,方局長的面色很難過,他道:高翔,這些年來,你一直是全市最出色的警務人員,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我實在很難過!   高翔聳了聳肩,道:不要緊,那樣更好,至少我在面對著陳寶明的時候,可以請他嚐嚐我的拳頭,而不必怕影響警方的聲譽了!   方局長用十分誠摯的聲音道:高翔,聽我的話,別胡來!   高翔還沒有說什麼,只見七八個高級警官,一起走了進來,方局長用奇怪的神色,望定了他們,道:咦,你們來作什麼?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謀殺案調查科的楊科長,他大聲道:如果高主任被解職,我們就全體辭職,離開警界,另找出路。   方局長面色一沉,道:這是一個警務人員應該說的話麼?   楊科長道:可是高主任是為了什麼?他出生入死,為本市的治安做了多少事,一個市儈的控告,就要使他解除職務?   那是暫時的,方局長說,只要法庭認為他確定有搜查陳寶明的理由,那麼,控告就不成立,自然什麼事也沒有了!   高翔的態度,和那一批高級警官的嚴肅,恰好相反,他神情極其輕鬆,而且,那種輕鬆,也絕對不是假裝出來的。   他笑著,拍著楊科長的肩頭,道:老楊,你怎麼啦,你不是常說,我的工作太緊張,要勸我休息幾天麼?這可不是大好的機會。   楊科長頗有點啼笑皆非之感。道:可是這許多人被謀殺,這件案子如果沒有你來主持,進展可就要遲緩得多了!   另一個高級警官說道:這可正是兇手的詭計!   高翔笑了一聲,道:如果兇手那樣想的話,那麼他就大錯而特錯了,我雖然暫時失去了公職,但我一樣不會放過他!   楊科長高興了起來,道:一言為定!   高翔道:一言為定!   高翔和每一個人握著手,吹著口哨,離開了警局。   當高翔來到了木蘭花的住所之際,木蘭花、穆秀珍、安妮、以及雲四風、雲五風兄弟全在,高翔笑道:好了,全在了!   木蘭花知道高翔對於警方的職務,並不是十分放在心上,事實上,他已經好幾次想要辭職,卻被方局長竭力挽留下來的。   是以木蘭花也笑著打趣他道:快要吃官司了,看你還那麼輕鬆?   高翔道:常言道,無官一身輕啊!   各人全部給高翔逗得笑了起來,雲四風道:我今早一看到了報紙,就和幾個律師研究過,他們都說,只要說得出充足的理由,控告就絕對不成立的。   穆秀珍搶著道:聽蘭花姐說,你是有充足的搜集證據,進行搜索,有什麼不對,陳寶明是什麼東西?   穆秀珍是一個純感情的人物,她總覺得高翔吃了虧,是以一面說著,一面又憤然地罵了陳寶明一句,她心中便覺得痛快得多。   木蘭花微微一笑,道:我想陳寶明也是自討沒趣!   高翔坐了下來。道:由得他吧,倒是我們該想一想,應該如何進一步偵查這件案子,反正我現在沒有事,我準備從現在起,跟蹤陳寶明。   穆秀珍道:不,讓我去!   木蘭花道:都不必了,陳寶明不會有什麼毛病讓你們抓住的,據四風說,陳寶明雖然得到了白鳳的支持,也可以購入楊奇達,梁梅生和張柏年三人的股權,但是他仍得不到控制的多數。   高翔直了直身子,道:那也就是說,他仍然要對付徐健!   木蘭花點了點頭。   高翔皺起眉,沉思起來。   雲四風道:照這樣的情形看來,陳寶明確然非殺徐健不可,因為徐健手中的股份相當多,舉足輕重!   高翔哼地一聲,道:我們雖然在徐健的椅子下找到了爆炸裝置,但是卻也無法完全證明那是陳寶明放上去的。   木蘭花皺著眉,道:要證明陳寶明曾犯罪,那是另一種事了,現在我們要做的,便是如何使法庭相信,警方確有懷疑陳寶明的理由。   穆秀珍大聲道:理由可以說充足之極了!   木蘭花望了穆秀珍一眼,道:但是陳寶明的律師,卻也曾舉出種種的理由來,反駁警方的理由,未必一定樂觀!   高翔反倒笑了起來,道:蘭花,就算陳寶明對我的控告成立,又有甚麼大不了?我至多不當高級警官而已,重要的是,這件案,是我還在職時發生的,我決不能讓兇手漏網!   穆秀珍忙道:說得對!   安妮問道:高翔哥,你有甚麼辦法可以找到證據?   高翔並不立時回答安妮的問題,他只是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向木蘭花望去,高翔根本沒有提出一個字來,但是木蘭花卻已明白他的意思了!   是以,高翔一向她望來,她就道:高翔,那不行!   穆秀珍奇道:蘭花姐,甚麼不行啊?高翔根本未曾說他想怎麼做。   木蘭花道:可是我卻知道他想怎麼做,他要去暗中窺伺陳寶明,偷進他的住宅去,用暗中進行的方式,來搜集證據!   高翔攤開了手,道: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這是最蠢的辦法!木蘭花立時說,陳寶明的事業基礎,不論如何動搖,但是他仍然是有財有勢的人,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下,他能不嚴加防範麼?   高翔笑道:蘭花,你怎麼了?我們是怕人家有防範的人麼?   木蘭花不禁呆了一呆。   不論怎樣,高翔這句話是對的,他們曾到過防範不知多麼森嚴的犯罪組織的總部,陳寶明的措施不論多周詳,也是難以和有組織的匪黨相比擬的。   木蘭花呆了一呆之後,道:只怕你得不到什麼!   高翔道:我第一步的目的,是要偵察他的車房。   你不是詳細搜查過了麼?   那不夠,我要在暗中偵察!   木蘭花沒有再說什麼,隔了半晌,她才道:你要小心,高翔。陳寶明絕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物,如果你落在他的手中   高翔的神情十分嚴肅,他道:我知道。   穆秀珍磨拳擦掌,道:高翔,你甚麼時候去,我和你一起去!   安妮道:我也去。   雲四風和雲五風也立時向高翔望來。   高翔的心中,十分激動,因為那全是他們對他全心全意支持的表現,如果不是生死與共的朋友,是絕不會在患難關頭,給他這樣的支持的。   但是,高翔還是搖了搖頭,道:這並不是人多就可以辦得成的事,我只想一個人去,如果我失敗了,你們再出動不遲。   木蘭花沉聲道:高翔,如果你失敗了,你知道會有甚麼結果?   高翔的雙手,緊握著拳,道:我知道,我如果失敗,可能死在陳寶明僱用的保鏢之手,也可能給陳寶明捉住,他一定將我交給警方。   木蘭花在凝視著高翔,道:那樣,你還是要去?   高翔如果固執起來,可能比任何人還要固執,他對於木蘭花的話的反應是淡然一笑.道:但是,如果我成功的話,那就甚麼都解決了!   穆秀珍一個箭步,竄到了高翔身前,道:你如果不要我們和你一起去,那麼,以後你有甚麼事別來找我!   高翔的回答,出人意外的快到出奇,他立時道:好的!   穆秀珍瞪著眼發怔,他絕未料到高翔的答話,如此堅決,她呆了一呆,又笑了起來,道:高翔,別認真,我是說著玩的。   客廳中的氣氛。本來十分沉重,可是穆秀珍忽而聲勢洶洶,威嚇著高翔,忽然又自己軟了下來,倒將各人都逗笑了。   高翔道:我會隨時和蘭花聯絡的,從現在起,不論我去到何處,只要在本市的範圍內,我都可以用遠程無線電通訊儀,和蘭花通消息。   雲四風道:那比較好些,我們也可以隨時在蘭花那裏,得到你行動的消息。   高翔又向各人望了一眼,道:現在,我得先去準備一下,蘭花,你將無線電通訊儀給我,我會一直將它帶在身邊。   木蘭花向安妮望了一眼,安妮忙奔上了樓,不一會,她就拿著一副小型的無線電通訊儀下來,那種利用超短波通訊的小型無線電通訊儀,在二十里的範圍之內,可以清楚聽到對方的說話,但是它的體積卻十分小,不會比一隻打火機更大。   高翔取了其中的一隻,試了一試,放在衣袋中,便向各人告辭,走了出去。   等到高翔走了之後,客廳中沉靜了好一會。   安妮最先打破沉靜,道:蘭花姐,高翔哥因為控案,被解除了職務,他的心中,是不是會覺得很難過?   木蘭花淡然笑著,在安妮的肩頭上,輕輕拍著,道:我想他不會難過,他本來就是無拘無束。極其灑脫的人,他不會覺得有甚麼不對的。   高翔對於職務被解除一事,的確不放在心上,他放在心上的是,如何才能搜查到足夠的證據,使陳寶明能夠受到法律的懲罰!   他在離開了木蘭花的家中之後,做了一連串的準備工作,攜帶了必要的工具,又詳細地將他即將展開的行動,細細想了一遍。   午夜時分,他開始行動了!   陳寶明的大花園洋房,坐落在全市最高貴的住宅區中的那個一區域,在午夜時分,格外靜寂,高翔將他的車子,停在離陳寶明那幢洋房七十碼外。   他熄了所有的車燈,觀察著那幢房子。   他手中持著一個紅外線望遠鏡。是以雖然那幢大洋房,除了花園的大鐵門門柱之上的兩盞燈之外,只是漆黑一片,高翔也可以仔細觀察。   他一眼就看到,在二樓的陽台上,有兩個槍手站著,手中都持著來福槍,在屋頂平台上,又有同樣的兩個槍手,在走來走去。   高翔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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