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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火車 宮部美幸 7896 2023-02-05
  如果是喬子,已經將近兩年沒有音訊了。我完全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須藤薰於去年結婚改成夫姓,目前住在名古屋市的郊外,年約三十二、三歲,身材相當高挑,小臉蛋,感覺像是從事模特兒工作的女性。   由於和先生的父母住在一起,所以不方便讓本間到她家去。但因為自己還在上班,外出較自由,便表示可以約在外面相見。   本間問說可否在她以前和新城喬子往來時居住的小幡見面?須藤薰爽快地答應了。   當時住的公寓旁邊,有一家午餐很好吃的咖啡廳。喬子到大阪工作之後,偶爾會來找我玩,住在我那裡,我們常去那家店吃飯。   店名叫柯蒂的咖啡廳是那種開在巷子裡,以熟客為對象的小店。須藤薰一露面,老闆便認記得她,不停跟她敘舊之後才開始帶位。

  碇先生跟我說了一些,聽說喬子現在行蹤不明?   一如之前所做的,本間暫且將她有殺人嫌疑的事按下不表,說明其他情況。須藤薰聽完之後,舉起咖啡杯慢慢啜飲。表情很平靜,但描畫漂亮的雙眉之間卻浮現些許的皺紋。   究竟是怎麼回事呢?她低喃之後,放下咖啡杯。   她說認識喬子,是在喬子十七歲那年,當時和母親逃到名古屋打工的時候。   我知道喬子一家人趁夜逃跑的事,也知道她們家因為欠債而受苦的情形。她全部都告訴過我了。   須藤薰說的話證實了倉田康司提供的內容。   但也說出了全新的事實。   和倉田先生離婚後,喬子有一段時間被討債公司的人抓住了。   本間睜大了眼睛。但如果在伊勢被發現住址的話,這倒是很有可能發生的事。

  所以我和離婚後的喬子第一次見面是在   她側著頭想了一下說:大概是隔年的二月左右吧?離婚後的隔年,那一天下雪了。   離婚是在前一年的九月,所以說有半年音訊不通囉。   妳還記得當時的情形嗎?   須藤薰用力點頭說:是的,因為喬子是逃到我這裡來的呀。   半夜搭計程車過來,可是身上只有一千元,所以是須藤薰幫她付的車錢。   風衣裡面只穿著內衣褲,臉色跟白紙一樣,嘴唇也乾燥的可以。被逼著做什麼工作,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對於之前人在哪裡的詢問,喬子大多沒有回答。只是從說話的內容判斷,須藤薰認為,應該不是大阪、東京,當然也不可能在名古屋之類的大都市,說不定是鄉下的溫泉街。

  本間問說,是不是替債主工作呢?   不是,她說是被人賣了。   就這樣她在須藤薰那裡住了一個月。   因為她說能不能借她一些錢,我借給了她五十萬。她說如果繼續留在名古屋,會給我帶來困擾。所以打算到大阪找工作。   事實上喬子在那一年的四月進入玫瑰專線工作。   一開始住在便宜的公寓裡,後來跟公司的人合租房子住,安定之後有通知我。   是位於千里中央的公寓。   是嗎,我沒有記那麼多   須藤薰用修長的手指抵著太陽穴說:我聽了也很放心。玫瑰專線的薪水應該還不錯。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喬子偶爾會悄悄一個人開車到名古屋這裡找我玩。   一定是開車嗎?而不是搭電車?   須藤薰點頭說:是的。她說不敢搭電車,不只是電車,只要是不特定的多數人聚集之處,她都盡可能不要去。因為不知道會遇到誰吧?

  本間能明白她說話的意思。   而且自己開車的話,就算在路上遇到認識的討債公司的人,也能立刻逃跑。當然她都是租車子。駕照是她在伊勢工作的時候,倉田先生要她去考的。她還說幸虧自己有駕照。   喬子有多麼恐懼,從這件事就能窺見一斑。在廣闊的大阪、名古屋街上,要遇到可怕的討債公司份子,其機率幾乎是接近於零。可是她還是感到害怕,幾乎可說是接近被迫害妄想症的心理狀態了。   然而如果從那時往回推算,從在伊勢消失行蹤到出現在名古屋的須藤薰面前,想像這之間她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本間不禁覺得胃部一陣翻騰。   當時她真的還有被討債公司的人追趕嗎?   須藤薰用力搖頭說:沒有了。儘管我跟她說可以安心了吧,喬子就是不肯點頭。還說這一生都會被糾纏,一定要想辦法才行。

  關於音訊不通的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不論須藤薰怎麼問也問不出究竟。好像有一名討債公司找來的黑道份子盯上了她,不只是她父母的債務,據說連那一方面也糾纏著喬子不放。   關於那個男人,她只說他是個披著人皮的妖怪!   須藤薰端正的臉龐就像聞到惡臭一樣有些扭曲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大概也能想像。只是有一點很不可思議,喬子變得一點都不能吃生的東西連生魚片也不行。她說腥的難受。以前她並不是這樣子的,或許那會讓她想起不愉快的回憶吧。   必須想辦法才行嗎?   除非丟掉新城喬子的名字,否則無法指望有和平的生活或許她堅持這麼想吧。   就算是欠錢,經過四、五年,時效也過了吧。討債公司的人應該也會死心吧。我一直都跟她這麼說,但是喬子真的還是很害怕

  須藤薰抱起雙臂,蜷縮著身體。   她說跟倉田先生結婚時,也是那麼想,以為已經沒問題了,但事實並不是那樣。她說她再也不要發生同樣的情況,她的眼神好像著了魔一樣。聽她這麼說,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難道不是嗎,誰又能保證不會再度發生和倉田先生在一起時發生的事呢?   必須想想辦法才行,為了不讓青春白白浪費,為了不要再繼續逃避過日子。   必須想想辦法才行,不知道喬子有沒有提到什麼具體方法呢?   須藤薰搖頭說:沒有。   想正常生活,想從被追趕的不安中解脫,想平凡、幸福地結婚過日子   她所求的只是這些。喬子的心中是這麼想的吧。而且她很明白為了保護自己,只有靠自己的奮鬥。   父親和母親已經不能保護她了。法律也是一樣。曾經信賴的,以為給過她庇護的倉田康司和他家的財產到最後還是捨棄了她。

  她的存在對社會而言,就像是從指縫中掉落的一粒砂子,沒有人肯將它撿起來。唯有往上爬,才是生存之道。   沒有人可以依靠了,依靠男人終究是一場空。只有靠自己的雙腳站起來,用自己的雙手戰鬥。喬子暗自決定,今後不管什麼卑鄙的手段她都願意使用。   新城小姐有沒有讓須藤小姐看過房子的照片?   房子的照片?   是的,就是這個。   本間拿出那張巧克力色房子的立可拍照片,放在桌子上。須藤薰拿了起來看。   啊,是這個呀   妳看過嗎?   稍稍微笑之後,須藤薰點頭說:是的,看過。那是喬子去研修時拍的照片吧?   有一種卡住的東西鬆開了的感覺,本間不禁嘆了一口氣說:是嗎?果然是新城小姐拍的照片呀。

  她說因為朋友有帶立可拍相機去,就借來拍了。喬子很喜歡到處參觀樣品屋,我還笑過她真是好玩的興趣。   喜歡到處參觀樣品屋。   即便她們家因為購屋貸款而全家離散嗎?   須藤薰將照片放回桌上,想了一下回答說:是呀,這麼一想,還真是奇怪的興趣。可是我卻不這麼認為,喬子她說過,希望將來能住這種房子。有了家庭,想要在這種房子裡生活。就是因為有過去的不幸,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夢想吧,我是這麼認為的。   所以她才會如此慎重地帶著這張照片到處跑嗎?因為這是她的夢想。   她說這房子是她過去看過最滿意的房子。來我家玩時讓我看了照片。她說,薰姐,等我人生重新開始,我一定會住在這樣的房子讓妳瞧瞧!

  須藤薰說這話時,彷彿重現了當時喬子的笑容一樣,語氣變得很明朗。   她不是說將來住這種房子,請妳來家裡玩嗎?   本間這麼一問,須藤薰突然收起下巴,一臉驚訝地說:這麼說來她倒是沒有這麼說。   應該是吧。當時的新城喬子其實知道將來不管蓋什麼樣的房子,抓住多麼幸福的生活,都無法讓須藤薰親眼看到,喬子不能邀請她前去。因為為了追求幸福,她必須捨棄新城喬子的名字,轉變成別人才行。而且喬子早已在進行那個計劃了。   本間將視線從照片移開,他問說:新城小姐真的最近都沒有跟妳聯絡嗎?   須藤薰也許是動怒了,她重新併攏腳坐好,嘴角有些僵硬地表示,我和喬子之間真的是音訊不通。我沒有必要為這種事跟你說謊。

  有沒有接過電話,是那種拿起來沒有聲音就掛掉的呢?   這個嘛至少就我所知是沒有。   無法成功取代關根彰子,現在的新城喬子應該處於極不安定的心理狀態才對。可是她卻沒有投靠老友須藤薰,那個曾經能對她敞開胸懷訴說夢想的須藤薰   本間不禁思考,這是怎麼回事?現在的喬子究竟在想些什麼?她打算怎麼辦呢?   和喬子很熟的時候,我已經跟現在的先生交往了,也說好一兩年後要結婚。所以喬子可能覺得須藤薰已經結婚了,如今再去找她,應該不能像過去一樣那麼輕鬆自在的交往,所以故意保持疏遠了吧。   本間心想,會嗎?還是她覺得已經不能再倚靠須藤薰了?她只有一條路可走就是選擇自己一個人逃亡。   當時妳所居住的公寓在哪裡?   須藤薰笑了,她說:就在那裡,你看!   隔著窗戶,她所指的是斜對面公寓二樓最左邊的房間窗戶。如今那個窗戶邊排列著顏色亮麗的花盆,冷氣機箱上面的小型曬衣架上則掛著紅色的短襪。   突然本間心想到,新城喬子來須藤薰的家玩時,是否也曾從那裡探出頭眺望窗外呢?是否也曾幫須藤薰洗衣服,將襪子曬在那裡呢?   過去她所生活過的地方名古屋的便宜旅社、公寓,伊勢市提供住宿的旅館,倉田家的豪宅,之後讓她在恐懼中工作的不知名小鎮,大阪市千里中央的公寓,還有東京方南町那間像積木般小巧的房間。喬子每天打掃房間、洗衣服、買東西、做飯對了,市木香說她會做省錢的炒飯下雨天會將雨傘攤開放在門外、晚上睡覺前邊拉上窗簾時抬頭看月亮、有時擦鞋子、有時澆澆花、有時讀報紙、有時丟些麵包屑餵麻雀這就是她的生活嗎?這樣的生活,有時會很可怕,有時會很悲傷,有時會很貧苦,有時也會覺得幸福。   但始終不變的是,她是個逃亡者。   就連被討債公司的人抓到,被迫過著地獄般的生活,她還是逃亡者。她想逃離不公平的命運,始終都想著脫逃。   如果她當時放棄了,之後的那些事就不會發生吧。但是她不死心,還是繼續逃亡。   於是她取代了關根彰子的身分,一時之間以為沒有必要再繼續逃亡了。但現在她又開始逃亡,必須想想辦法才行。她堅持改變的行動之後,狀況卻依然沒變。   算了,停止吧。   本間在心中小聲地呼喚。妳已經累了吧,我也累了,筋疲力盡了。我不想再追下去了,妳也無法永遠逃亡下去的。   喬子最後來找我是在她辭掉玫瑰專線的工作之後。   本間拿出記事本一邊確認須藤薰說的話一邊點頭說:她是在一九八九年的十二月底辭職的。   沒錯吧。她來我這裡是隔年的正月,大概是一月月底吧。我記得在外面請她吃晚飯,好像是領薪水之後吧。   這麼說來,她準備取代關根彰子的計劃已經順利進行當中囉?   她說已經搬離了大阪的公寓。我問她打算怎麼辦?她說可能去神戶吧。   是嗎?   可是有點奇怪,聊天的時候,她卻提到了京濱東北線有的沒的。京濱東北線不是在關東嗎?   結果須藤薰一問說:妳在東京嗎?她的表情變得很不自在。我也不死心地追問,她才承認說因為有些事情住在川口市,不過沒有租公寓,而是假日飯店,所以沒有給我聯絡地址。   須藤薰或許覺得幹嘛老調重彈,於是有些皺起眉頭。本間看著她,腦海中卻聽見小小齒輪轉動的聲音。   一九九○年的一月份,新城喬子人在川口。   金牌的同事宮城富美惠的聲音響起了,彰子變得很神經質,說她的郵件被人打開過了。   她去檢查過關根彰子的郵件吧?參觀墓園的行程,也是因為這樣才獲得的資訊吧?當時關根彰子應該是睡到中午、晚上上班、深夜回家的生活模式。要從沒有上鎖的信箱偷偷拿出郵件、調查之後還原,並非什麼難事。   雖然線索模糊,但卻讓過去所描畫的主軸越來越清晰了。關根彰子和新城喬子,兩人牽扯在一起的假設應該是錯不了了。   須藤小姐。本間重新坐好詢問,請妳回想一下。記憶之中新城來訪或打電話過來時,有沒有精神很錯亂或跟平常很不一樣的狀況呢?在過去的三、四年裡   須藤薰睜大了眼睛,重複問說:樣子不太對勁嗎?   是的,有沒有緊張不安、哭泣難過的樣子?   問得很籠統,但本間其實最想知道的是一九八九年十一月二十五日的事。那是關根彰子的母親關根淑子過世的那天。   如果說本間推測關根淑子之死出自新城喬子所為是正確的話,這一天喬子人應該在宇都宮。從十八日到二十六日的前後九天她請假沒有去玫瑰專線上班的事實,已經從片瀨那裡獲得證實。   但是現在想要知道的是,二十五日那天,特別是那天晚上喬子有沒有跟須藤薰聯絡。   喬子逃離討債公司的魔手時,第一個來投靠的就是須藤薰。她是當時最信賴、能夠敞開胸懷的朋友。當有困難、一個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喬子便會去投靠須藤薰。   所以當以某種形式動手殺人時,她也應該會以某種形式向須藤薰求救才對吧?   當然不可能是告白,只是打個電話想聊一聊,聽聽對方的聲音她會不會有這樣的心理呢?   看著輕輕握拳的手抵在嘴邊、陷入沉思的須藤薰,本間知道這樣的詢問像是賭博。畢竟殺人之後的衝擊,喬子一個人或許無法承擔。實際上在隔年三月,關根彰子被殺了沒錯,她被殺害了當時喬子沒有跟須藤薰聯絡。須藤薰跟她在一月底的見面是兩人最後一次的聯絡。   但本間還是覺得應該會有什麼。就算是殺人之前也好,或是之後也行。也許喬子說過的話中能夠嗅出一絲犯案的可能性?   如果要說不對勁的話,前年一月底,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時就很奇怪。須藤薰慢慢地挑選適當的言辭詞說話,喬子來我家玩,每次回去的時候,我說再見,她會舉起手說下次再來玩。但是那一次卻不是那樣,她竟然是說再見。她規規矩矩地低頭鞠躬,說了再見才回去的。   本間沉默地點頭。   喬子大概認為這是跟須藤薰永遠的分開吧?新城喬子將從此消失。只要變成了關根彰子,就無法再跟須藤薰碰面了。所以她說的是再見。   對了這麼說來,那一天她老是提到過世的母親。須藤薰接著說:感覺上好像專程來談死亡的話題。我還記得她問我說,薰姐死了以後想埋葬在哪裡?喬子說她絕對不要回郡山,死了也不想埋在故鄉裡。   因為話題太過陰暗,須藤薰還問她說,是不是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呢?喬子只是沉默地笑著。   當時我就覺得很奇怪,感覺胸口一陣不安。加上她又說再見不是嗎?之後她不再跟我聯絡,我們斷了音訊,我想果然不太對勁。只不過現在說這些已經太遲了就是。   她依然低著頭,最後會用到太遲的字眼正表示她內心的不安。本間猛然想起第一次跟倉田康司見面時他說過的話,喬子說不定已經死了。   不管如何掩飾,新城喬子的周邊瀰漫著不安定的空氣,至少須藤薰感受到了。   其他還有什麼嗎?   似乎感覺累了,須藤薰低垂著肩膀嘆了一口氣說:一些小事我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那如果我就特定某一天請教妳怎麼樣?一九八九年十一月二十五日,有沒有讓妳留下記憶的事?   你特定的日期還很明確嘛!須藤薰有些懷疑地瞇著眼睛問說:那一天有什麼事嗎?   本間露出微笑說:沒有。只是調查過玫瑰專線的出勤表,新城小姐那一天起前後九天休假了。不知道有沒有來拜訪妳?   須藤薰眼光向上地探索著記憶,很自然地拿起咖啡杯湊近嘴邊。然後好像想起了什麼,放下杯子問說:喬子在玫瑰專線上班時,除了那段時間外有沒有請過長假呢?   本間翻閱記事簿,看著請片瀨調查的部分   沒有耶。上面寫得一目了然。三天之內的休假倒是有過。九天的只有這次,從十一月十八日起到二十六日。   須藤薰的表情放輕鬆了,看起來有些得意。   那我知道了。我的記憶力雖然不好,但如果喬子沒有請過什麼其他長假,就應該不會錯了。   本間探出身子問:當時喬子有跟妳聯絡嗎?   有,她來找我了。應該是休假的第二天吧,所以是十九號的晚上囉。當時她很奇怪,受傷了。   受傷了?   受了什麼傷?   燙傷,還好不是很嚴重。須藤薰說:不過住院了,因為發高燒。   一時之間本間以為聽錯了,她居然住院了。   妳說什麼?   我們去了醫院,搭救護車。須藤薰以天真無邪的眼神說明,就在附近的綜合醫院,一直住到二十六日中午才出院。九天的休假就是因為這關係,錯不了的。是我帶她去的,也一直在她身邊照顧。   簡直就像炸彈一樣。   新城喬子在關根彰子的母親淑子過世之時,人是住在名古屋市內的醫院裡。   是肺炎。   須藤薰或許對他不發一詞的樣子感到訝異,因此稍微彎著身子上前對本間說明,她說是從十八號起在外面住了一天,跟朋友一起開車旅行,回程上出了車禍,所以來到我家已經是十九號的半夜過後。   不管怎麼問她跟誰一起旅行,就是堅持不說。右手上有一個很淺、範圍很大的燙傷。而在那種季節身上只穿著襯衫和一件薄外套。說是發生車禍時,毛衣燒掉了。就這樣搭新幹線過來整個人不停地顫抖,果然就發燒了。   但是一開始還是先睡在須藤薰的房間看看情況。   但是我實在沒辦法處理。她很難過地呻吟,我以為她是去上廁所,卻看見她拿頭去撞浴室的牆壁簡直就像是精神出了問題。她情緒興奮,連我在她身邊都沒有知覺。於是我只好叫救護車來。   就這樣子直接住院,連燙傷的部分也一併治療。   因為沒辦法老實對上班的玫瑰專線說明情況,就編個理由說她因為感冒睡在親戚家。公司方面倒是沒什麼問題。   住在醫院七天。等她恢復精神,到最後始終沒有說是搭誰的車出的車禍。看來是她不得不當作秘密的對象吧。   我是不記日記的人,但對於錢財進出則有記錄。當時是我代墊住院的保證金,所以翻閱舊的家計簿,應該可以更加確認。需要我回去調查嗎?   本間拜託她後,兩人分手了。那一天晚上,她打電話到本間住宿的飯店房間,確定白天提到的住院日期沒有錯。而且如果飯店有傳真機的話,可以將醫院的收據傳過去給他。本間請她這麼做。   看著本間一把扯下傳真紙,櫃檯人員有些吃驚的樣子。   小幡綜合醫院。一九八九年十一月十九日至二十六日之間,新城喬子於本院住院接受治療。有出示過社會保險證。六人病房,保證金七萬元。   新城喬子在一九八九年十一月二十五日並沒有殺害關根彰子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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