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懸疑小說 希區考克懸念故事集.上

第28章   兩夥伴

  當傑克向韋氏企業申請工作的時候,他二十九歲,在他自己的企業破產後,再去給別人打工,是很難過的事情。卡爾雇傭了他,那時,卡爾將近四十歲。   卡爾說:死亡和納稅是必然會發生的事,但是,有一樣東西永遠不會滅亡一個公司。這是在傑克告訴卡爾自己的企業破產經過後,他所說的話。因此,你在這裏會找到安全感。他最後補充了這句話。   韋氏企業是一個巨大的公司,他們不斷在各地開設子公司,建造高樓大廈,做各種不動產交易。卡爾是達朗地區辦事處的主任,他教給傑克生意上的許多技巧,因此,他們處理產業權利的登記,也辦貸款,既為公眾服務,也為韋老板服務。   經過九年之後,他已忘卻了使他傾家蕩產的歹徒。他並沒有變得富有,但他有固定收入,每星期六,他和卡爾一起打高爾夫球;夏天,一起釣魚。

  一年前,一位從芝加哥來的人據說從前是個盜匪接管了韋氏企業。   他對卡爾說:公司並沒有完蛋,但是所有權可以改變,這是否會影響我們?   卡爾聳聳肩說:我沒有法子預測未來,自從我在公司工作以來,我沒有遇見過大老板。我們只是偶爾見見他的律師。   他爭辯說:這個叫康德蘇的傢伙是個很狠毒的傢伙,他想和韋老板做什麼?   這是個賺錢的公司,除此之外,他可能要做一些合法的生意來掩蓋他那無法無天的勾當,時代已經變了,許多歹徒都投資於合法的事業。   一年過去了,他忘記了是康德蘇擁有韋氏企業,但他注意到活動的增加。韋氏企業需要達朗地區的地皮來發展。他們有八個小姐專門負責打印合同,並調查年輕客戶們的信譽。一連兩個星期,卡爾和他不得不放棄高爾夫球去加班。

  他向卡爾抱怨說:這個辦公室人手不足,我們倆總有一個在週末不能休息。   卡爾聳聳肩道:這個地區的房屋賣完就好了。   傻瓜!賣光又會有另一批,傳說韋氏企業正在洽談訂購新月峽谷的地皮,準備在這個地區建設最大的房屋。   韋氏企業永遠得不到那地方。卡爾微笑著說,他們就從咖啡屋那裏分了手,各人回到各人的辦公室。   星期一早晨,當他從辦公桌上抬起頭時,發現卡爾正站在他身後,臉色蒼白,一臉的迷茫。他告訴傑克:康德蘇剛打電話來。   你在開玩笑,做錯什麼了?我不知道,他要我到他的海濱別墅,立刻去。   他很擔心,一直等到卡爾回來。當他問他情況的時候,卡爾回答得含含糊糊。   看來是要升遷了,幾天之內就會知道,我唔唔我要離開辦公室幾天,直到週末,你可以自己處理這裏的所有事情。

  他看著卡爾離開,心中卻想,如果卡爾升遷的話,那麼他就是補卡爾職位的最好人選,直到週五,他才看到卡爾,但是幾乎認不出來了,卡爾顯得神經緊張而不安。   卡爾終於告訴了他:我不太舒服,我們星期一再見吧。   星期日傑克打電話給卡爾,卡爾說他感覺好點了,但星期一上班,他們沒有說話的機會。他接到一個電話。   我是康德蘇,一個深沉的聲音傳來,立刻到我的海濱別墅來。他扭頭看看卡爾是否在他的辦公室裏。我是傑克,我看看卡爾   我要見你,傑克!說著,給了他別墅的地址。   他找不到卡爾,肯定是溜到辦公室外面去了。他駕車駛往海濱,心中一直在懷疑,一家大企業的大老板,要見一個小職員做什麼?他按地址所示找到一幢巨大的、面對海灣的房子。一位僕人把他引進四面都鑲嵌彩色玻璃的書房。他看見的第一樣東西是裡頭繫著的一條遊艇。

  康德蘇坐在一座酒吧櫃臺的後邊,他是一個披一頭黑髮,看來比實際年齡年輕多的人。別人說他年紀早已過了六十。當傑克向他走去的時候,他機警地打量著他。   坐下吧,他說,給你倒杯酒。說著,向一位正在書桌上把文件塞進公文包的人點點頭說,尹文斯,我的律師。   當律師向他點頭時,他也點了點頭。那律師匆匆地收拾起文件告辭了,當他把視線轉向康德蘇時,發現康德蘇正把一杯酒推給他。康德蘇倚靠在櫃臺上,面孔離傑克很近,他有著厚厚的嘴唇,一雙黑而濃的眉毛。   我恰巧注意到,你應當是一個辦事處的主管。   真的嗎?先生。他端起酒,他未想到康德蘇知道他的存在,因為在韋氏企業晉升,均由各個單位的主管通知,他十分確信,康德蘇從來沒有見過他們。

  是的,九年來,你的工作記錄是很好。他咧開嘴笑了起來,像他知道傑克不會欣賞他的玩笑一樣,你以前曾遭人陷害,你的企業破了產。   傑克很驚訝,康德蘇確實了解他的過去。康德蘇開門見山地說:傑克,去把尹文斯律師留在桌上的一份買賣合同拿來瞧。   傑克站了起來,走到桌子前。整個合同,是買整個新月峽谷的地皮,價值僅是現值的百分之二,日期是三年前簽的。   康德蘇示意傑克回到櫃臺前,韋氏企業需要這塊地皮,但是業主想毀約,噢算了,事情是這樣的,我知道你是公證人,如果蓋上你的公證人的印鑒,他們就無法反悔,在你的登記簿簽上三年前的日期。   我明白了。傑克點了點頭。他真正明白!康德蘇要不合法地使用他的公證人印鑒。他懷疑康德蘇是否對卡爾提出過同樣的建議,可能沒有。十年前他也曾做錯過一件事,但他是受害者。

  在他那家小保險企業裏,他也是個公證人,他的一位投保人出售房屋,同時帶來了自己的妻子,要他見證他們的簽署。他不曾見過她,但是投保人介紹她是自己的妻子,該死的!她根本就不是。   當真正的妻子聽說她有一半的房屋產權被不合法地出售了,向傑克的公司要求八千元的賠償,然後,有關公司向他要損失的錢:他的汽車,保險業,還有四年的分期付款。   傑克說:我不能簽署過期的日期,那和我的良好的工作記錄不符。   康德蘇自己已有了辦法。要傑克把整個記錄重新登錄到另一本冊子上,中間插上那份買賣契約,當作三年前就已訂好了。傑克可以做,由於登記簿要等到填滿後,再寄到州政府去,有時一本要五六年才能填滿。   康德蘇說:只有合作才能無往而不勝,否則他用拇指在空中一劃。

  機會是來了,而且就在眼前。康德蘇向傑克保證,沒有什麼危險,他的律師知道所有的細節要領。假如不做,傑克就要失業。三十八歲,差兩歲就四十了!   康德蘇平靜地說:傑克,我喜歡合作的人,現在你知道了這件事,明白我的意思嗎?當傑克驚呆地睜圓了雙眼時,他急急補充說,你會掙更多的錢,兩倍。傑克點頭同意。他想,至少這一次受害的不是他,哈!他哪裏知道,這正是他惡夢的開始。   受害者訴之於法律,因為這牽涉到一千兩百萬元巨款,比傑克的估計高出二十倍,他被傳出庭。在法庭上,他被迫出示他的記錄簿,記錄簿裏包含著三年前的買賣產權一項。法官看了一眼,宣判韋氏企業獲勝。原告的律師瞪視著他的憤怒的、抗議的客戶,好像在責問他們的瘋狂。當傑克離開法庭時,尹文斯向他眨眨眼。康德蘇不在,卡爾則被調到洛杉磯的辦事處。現在傑克成了這個原辦事處的主管,薪水是原先的兩倍。他曾打電話找過卡爾,但卡爾拒絕在週末一起打高爾夫球。

  卡爾說:改天吧!他一直拒絕傑克四個月。等等,卡爾!我們午飯時見見面。傑克說。   卡爾不想去,但是傑克堅持,最後終於同意,約定好在餐廳見面。傑克先到,當卡爾來到時,告訴侍者說:我什麼都不要,來杯咖啡。   卡爾坐了下來,神色難看,兩眼血絲,好像缺少睡眠,他很明顯地憂心忡忡。   你不應該那樣做。做什麼?誰告訴你的。   不必要有人告訴我,我早知道新月峽谷地產權買賣的事,在康德蘇接管韋氏企業之前,傑克,難道你不明白嗎?我太了解了,你也是!牽涉到幾百萬元!   康德蘇也曾讓你作過偽證嗎?   是的,不過,我有推托的理由。我的舊公證登記簿早寄到州政府了,新的才開始使用不久,因此,我不能偽造三年前的日期。

  你卻告訴他,我的登記簿是五年前的。我不得不說。   你可以早點告訴我。傑克指責卡爾。   是的,我是早該告訴你。但是,他們會查,我不能撒謊,我晉升到洛杉磯辦事處的主任,為的是堵住我的口,我希望你能拒絕他們。   傑克歎了口氣,他說過,他要解雇我,並帶有威脅的口氣,說我知道的太多。唔,真絕,卡爾,我們合作,康德蘇那邊就不會有什麼危險。   卡爾說:你是很容易上當的人,傑克,他顫抖地端起咖啡,杯子幾乎掉落,聽我說,我從沒有告訴過你,不過你記得安東尼嗎?那個主管貸款的人。   當然記得,他是在度假中跌進懸崖摔死的。   是的,在他死之前,我曾和他一道吃午飯,他驚慌而且很憂鬱。康德蘇讓他去做些有利於他個人的事,所以他才能升遷到主管貸款的工作。可是安東尼告訴我,他過去在芝加哥替康德蘇做事,康德蘇有一套方法,迫使善良的人進入他的歹徒圈,當他使他們入圈之後他就會謀殺他們嗎?傑克聲音很大。

  卡爾低聲說道:噓!不,他沒有那樣說,不!他利用他們去做其他的壞事,更壞的事!他飲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你不曾猜到安東尼是被謀害的吧?   什麼?他跌落進山谷?你在那裏度假,嘿,如果安東尼是被謀害的話,那是在芝加哥的事。也許我得走了,傑克,小心些!   傑克不太願意做分處的主管了,辦公室中的女孩子總有問題,要一心一意地做事很費力。他發現自己害怕黑暗,時常留心周圍的車輛。   三個星期後,傑克又接到康德蘇的電話,要他到海濱去。   當傑克走進他的書房時,他正暴跳如雷。他身穿航海服,摘掉藍色的航海帽,扔到一邊,吼道:你是一個什麼樣的笨蛋?   如果有恰當字眼來回答的話,他怎麼也想不起來,他只有乾瞪著眼站在那兒。   他以拳頭在櫃上重重一擊說:你怎麼處理你那本舊登記簿的?我把它一捆就丟在我公寓後的垃圾桶裏了。你真是個笨蛋,為什麼不燒掉。   沒有地方燒。去你的,甘地拿到它了!   誰是甘地?傑克問,覺得心中直打鼓。   誰?一個告密者,他想干涉,想要控告韋氏企業,康德蘇用手指一指櫃臺後面的鏡子,他在我書房裏裝了竊聽器,他知道我在這裏處理機密事件。別擔心,我把它扭掉了!但是他知道我們在產權買賣上做了手腳,他錄了音,有錄音帶,但是在法庭上是站不住腳的。他只能敲詐我一筆。可是你!他派人跟蹤到你的公寓,他們甚至不用動武就從你那兒弄到了登記簿。你自己丟在垃圾裏送給他們。   你先前沒有警告我。   康德蘇咕噥著說:是呀!唔,不動腦子會使你坐二十年牢,這是尹文斯律師說的,我呢,多花錢照他們說的價格買地皮,但不會讓甘地來控制公司。尹文斯律師還說,不論怎樣辯白,你偽造登記簿來謀求職位的升遷卻是真的,我們對那事一無所知,我們會證明它。謝謝,傑克大怒,我要去見我的律師。   康德蘇看見傑克臉上的怒色時,表情突然改變,事情是那樣,不過,你還有個選擇餘地,你要杯酒嗎?   為什麼不要?傑克粗魯地吼道,現在,他陷進了圈套,詐取新月峽谷地的事,人家以牙還牙了,他坐上凳子,有什麼選擇餘地。   康德蘇兩眼瞇了起來,那要看你有沒有膽量,你去幹掉他!謀殺他?   你聽到了,我告訴你,傑克,我正在考慮這件事。當甘地死後,一切又都會平靜的。你打高爾夫球,不是嗎?傑克點了點頭,他很怕說話,在打高爾夫球時,甘地腦袋挨個球,那是個意外事件。   傑克低吼一聲,我不明白,即使我可以拋一個重重的球,我懷疑是不是拋得準確。   你不可能不中,康德蘇獰笑著,他在有資格限制的山谷俱樂部打,我可以帶你進去。當他玩過一圈後,通常會在終打地區練習,你可以逗留在那裏,趁沒有人時下手。用一顆輕輕的高爾夫球?我懷疑。   不,用一把鋤頭!現在,別哼哼嘰嘰的,真該死!我花了許多錢購買這種意外主意。我不知道我是否可以做,我得考慮考慮。   當然,花一個小時去考慮,到船上坐著,我會在這裏等你,只要記住一點,當你出獄的時候,你年紀已很大了。   傑克坐在陽光下,心中暗想:甘地是另一個歹徒,他正要出來傷害我。他作進一步的考慮:他無疑曾害死過不少人。他想到卡爾,這會如何影響他。他的神經瀕臨崩潰,自己也一樣,他考慮向警方自首,但又想,通風報信一定是死,不是被殺,就是其他的死法。      有兩次,甘地都有人陪著在山谷俱樂部後面練習。他總是從第十八個洞走上終打地區練習。山谷俱樂部是個私人俱樂部,小小的,人不多。練習地區圍繞著樹木和高高的、茂密的樹葉,傑克就隱藏在那裏,等候機會。   自信代替了緊張。他自己說服了自己,認為害人的方法天衣無縫。裝在他寬鬆外套口袋裏的沉重鉚頭上,繫著個硬硬的高爾夫球。他還有一隻相同的高爾夫球,要在擊倒那個人之後用。   第三次,甘地總算一個人在終打地練習打球。他小心地看看有沒有人在附近,然後用左手拿著球桿,向甘地的方向擊一個球,同時向甘地走過去。然後,又看看有沒有人在他們附近,沒有一個人,他就狠狠地在甘地的右太陽穴上重重一擊,他一聲沒吭地倒在草地上,左邊的臉挨著地。傑克又看看四周,然而迅速蹲下去,拿他帶來的球壓在從傷口流出來的血上,隨即扔掉,就像是從甘地的頭上彈開一樣。血停止了,他明顯是死了。他將打死人命的鐵頭裝進口袋,神不知鬼不覺地逃掉了。當他朝汽車走去的時候,目測一下認為飛球可能從第四個洞或第八個洞飛來。甘地的死亡會被斷定為意外死亡。本來就是。   新聞報導說:甘地,從芝加哥來的歹徒,在山谷俱樂部高爾夫球場意外死亡。他關掉收音機,漫無目的地開了數小時的車,才回到他的公寓,但是開始承受良心的譴責。他自己倒酒喝,竟發現手在顫抖。他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茫然地凝視著天花板。   我做了什麼?他對自己大叫,酒使他感到噁心。他想看看電視,但是已到了十點鐘,他知道什麼叫魂不守舍了。十一點鐘時有人按門鈴,他希望是警察、他很想自首!來的是康德蘇。   他一看到傑克的神色,發出嗤嗤的笑聲說:振作些!他瞧瞧走道,然後走入屋裏,放輕鬆些,你幹得很好!傑克點點頭,我覺得噁心。   你當然會。他說。他把傑克往沙發上一推,就在旁邊坐了下來。他看著傑克吞嚥口水,然後咧嘴笑道:你但願你不曾做,是不是?傑克點了一下頭,沒有關係,我了解,我從不讓一位初出道的人坐在家裏,對自己的第一次出手生氣。   第一次!傑克露出驚異之色。   冷靜,當然,你會不再擔心頭一次殺人的事,相信我,這一套我知道,那是為你好。你瘋了!傑克站起來,離開了他。   他縱聲大笑,沒有說什麼。當傑克轉過身時,他正在點燃一支菸。當他吐出煙霧時,眼中有著興奮的神色。很難相信一位像康德蘇這樣有錢有勢的人會光臨傑克的住所。更難相信的是,他還為他殺過一條人命。傑克懷疑,甘地是不是對他有威脅?甘地怎麼能接近他的海濱房子,去裝竊聽器呢?他是個容易上當的人。   你腦中還有別的什麼人?傑克平靜地問。   康德蘇兩眼一瞇:一個身心疲倦的人,一個可能送你去坐牢的人,不論你在想什麼別的,想想那個!   傑克點點頭,他說得對,他握住傑克殺人的把柄。康德蘇已使傑克進入了他的歹徒圈,當傑克偽造那份買賣產權的時候,他就成了歹徒。康德蘇用荒謬的臆測,誘騙傑克行凶,使其墮落。傑克說:甘地和我一點也不相干,對不對?   你喜歡怎麼想就怎麼想,康德蘇反駁,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他是誰,我也可以告訴你為什麼,你以前的同事,卡爾!   卡爾?傑克大吃一驚,這和他有何關係?   每一樣都有關係!原先是卡爾要去幹掉甘地的,他在球場待了兩天,沒有膽量。   你胡扯!卡爾是個老實人!   廢話,他和安東尼在你的辦事處做了隱蔽的手腳,我的查賬員查到了。   傑克考慮他告訴他的話,搖搖頭說:不,假如有人盜用公款的話,那是安東尼,不是卡爾。   康德蘇聳聳肩,這點也許對,我坦白地告訴你,安東尼造的好像是卡爾挪用的一樣。安東尼死了。是啊,猜猜誰殺害他的?   傑克的雙膝發軟,不會是卡爾吧?   好漂亮的意外。不錯,我告訴卡爾,安東尼在整他,他會坐十二年牢,唯一的辦法是除掉安東尼。所以卡爾跟隨他到大峽谷,把他推了下去。那使他震驚,簡直嚇破了膽。如果他能幹掉甘地,倒是沒有什麼事。   所以由我來為你幹掉甘地。   你是懂事多了,隨便提一句,你如果除掉卡爾,你就進入公司的董事會,年薪兩萬五千元,我意思是說,你是我可以信託的人,你說呢?   可是為什麼讓我殺掉卡爾呢?   總要有人去做!瞧,傑克,你會無所適從。卡爾就要向自己屈服了,他一定會去警方自首。當他們開始詢問他的時候,他會供出有關甘地的事,他會將有關你的情況告訴他們。你難道看不出來?他知道謀殺甘地的是你,我不喜歡讓你去幹掉你的朋友,可是我別無他法。他們沒有辦法對付我,尹文斯律師說我和這些事沒有一點關係,可是你我要怎麼做?   好小子,他咧開嘴笑,用支獵槍。他們無法尋找小子彈。現在就到他家,走他家後門,他會認出你的聲音。幹掉他,趕緊離開。   我是他最好的朋友,警方會問。   你趕緊到海濱,尹文斯和我願意發誓說你整個晚上都在那裏。僕人們休假,現在,不要憂慮,這事已經計劃好了。獵槍呢?   我汽車裏有一把,和我下樓去取。他說。   傑克隨康德蘇出去,他送給他一支用毛毯包著的獵槍,同時警告他是上了膛的。康德蘇告訴他去取外套,馬上就出發。      當傑克爬樓梯時,康德蘇開車走了。傑克進入公寓,朝廚房走去。卡爾。傑克喊道。   傑克知道卡爾在廚房。早先他曾打電話給卡爾讓他過來,卡爾總是從後面的樓梯上來,因為他知道那樣可以把車停在傑克的車庫前面。當傑克推開廚房門時,卡爾面容慘白。傑克問:你聽到多少?   你掀門鈴時,我正進來。唔,現在你知道我的事情一團糟!我曾試著警告過你不要牽涉進去。傑克問他:你真的殺害安東尼了嗎?   他一面點頭,一面低低呻吟,是的,安東尼陷害我,我氣憤極了,把他推下懸崖,但是過後我卡爾,我的壁櫥裏還有一把獵槍,我想唯一的出路就是去海濱。   海濱!卡爾兩眼圓睜。   殺掉兩個卑鄙的傢伙,我估計康德蘇和尹文斯律師單獨在那裏,我預感只有他們倆知道我們。   卡爾點頭。於是,他們倆像出去執行任務的夥伴一樣,向海濱進發,他們擁有很大的信心。卡爾說:康德蘇最大的麻煩在於沒有密交。   是啊,我同意,他可以說服一個人做任何事情除忠貞之外。   當他們掀康德蘇的門鈴時,是凌晨三點鐘,他打開門,傑克拿槍對著他。他們挾持他走進書房。尹文斯律師不在。尹文斯在哪?傑克問他。   去你的。康德蘇悻悻地說。   傑克向卡爾示意一下,然後跑到樓上去,他在床上找到了尹文斯律師。當他打開電燈時,尹文斯坐了起來。怎他開始尖叫,傑克開槍打死了他。   槍聲剛停,樓下便響起了第二聲槍聲。傑克跑下樓,發現卡爾正示意他快走。   傑克瞥了一眼躺在地板上的康德蘇,然後和卡爾快速地跑了出去。   他們把車開到五十里外,在一座橋上扔掉了獵槍。然後停下車來,喝咖啡。他們默默地對坐著。卡爾打破沉默:你可以在週六玩高爾夫球嗎?   傑克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突然咧開嘴大笑,我看不出有什麼理由不玩,卡爾。   八點鐘我來接你,傑克。週日的報紙上刊出一則新聞:一男子在打高爾夫球時被意外擊中後腦,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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