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真的
須田雪說到這裡就噤口不語。
在喜宴上的犯案,明顯地被狙擊的是重山,而挺身維護的卻是杵谷淳子。她的側腹被刺,送去醫院了。
萬分抱歉。重山垂頭喪氣,不過,我和那女人是普通朋友,真的。
普通朋友?那她為何拿出刀來?阿雪說。
她神經有問題,明白嗎?那種事,正常的人是不會做的。
重山的說話空洞地迴響。
怎麼說都好,差點被刺之際,重山竟然躲到阿雪的背後去了。
那個行動喚醒了阿雪。
總之,必須先救淳子才是。阿雪說。
是吧,不過,咱們還是依照原定計劃去渡蜜月吧!
阿雪驚愕地看著重山。
請你一個人去好了。她說
喂,阿雪!
重山跑近阿雪身邊,想摟她的肩,阿雪迅速站起來。
大騷動過後的大堂,如今也回復熱鬧,其他組別的婚禮也理所當然地進行。
晴美!
沒事沒事。晴美和福爾摩斯一前一後地走過來,聽說淳子沒有生命危險,當然是受重傷了。
好極了!繃緊的心情一下子緩和下來,大顆的眼淚沿著阿雪的臉腮淌落,福爾摩斯,謝謝你!假如不是你撲向那女人,淳子鐵定是胸口被刺了!
家兄在陪伴著犯人。她現在處於激動狀態,只說些支離破碎的話。晴美轉向重山,有關那女人的事,家兄有事想向你請教。他待會就回來,請暫時不要離開。
明白。重山板起臉孔,可是,那不是我的錯,即使怪責我
你受責備是理所當然的吧。你非但沒有上前阻止那女人拿著刀衝上來,居然還躲到阿雪背後去。
連晴美也相當火大。
事後甚麼都能說啦,刀刃當前,難道不能逃避嗎?重山說。
假如不是淳子擋在中間,阿雪就被刺了。
晴美,不要再提了。阿雪阻止她,幸好還沒結婚,我清醒過來了。
重山嘆息。
雖然搞成這樣,這裡的費用還是必須付清才行。他喃喃地說。
晴美真想踹他一腳。
喵。福爾摩斯叫了。
怎麼了?
福爾摩斯踏著碎步走過去,走近正在收拾大堂的煙灰盅的女服務生腳旁,用前爪去扯她的裙角。
哎呀!咦,是貓哇。
抱歉。晴美趕忙走過去,福爾摩斯,你在說甚麼呀?
喵。
她的確是和這個人一樣的打扮。晴美打住,對了,那件制服是從哪兒得來的呢?
那宗案件嗎?年輕女服務生因好奇而睜大眼,制服的管理相當麻煩,大家都在議論紛紛,那名被捉的人是怎樣弄到手的。
晴美對阿雪說:
你先去更衣如何?
也好,可以使用休息室嗎?
我馬上叫負責人來。女服務生說。
謝謝,你叫甚麼名字?
三宅。她指著她的名牌,我叫三宅杏。
伶俐的對答,靈巧的動作等,晴美憑直覺認為那女服務生不妨信賴也可以。
杏小姐,可以請你協助搜查嗎?
我樂意!不過,我還是新來的。
我會叫家兄好好跟你上司說清楚的。
請多多賜教。
名叫三宅杏的女孩,彷彿現在就想跟在晴美後面走的樣子。
總之,我先去叫結婚會場的負責人來!
她朝氣勃勃地跑開了。
重山在稍微遠離的吸煙地區,嘔氣地拼命吸煙。
阿雪,你真的會解除婚事嗎?
跟重山的婚事?當然了!換作是晴美,你會怎麼做?
唔,在感情破裂之前,我會給他吃一拳。
聽了那句話,阿雪摟住晴美的肩膀笑了。
這算是我的過失嗎?
負責管理制服的女人臉都白了。
我並沒有那種意思。
萬一被革職就不得了了!我家有個因裁員而失業中的丈夫,兩個七歲和五歲的女兒,還有兩隻貓!如果我被革職的話,大家就要漏夜逃亡,一部車都坐不下哦。你說應該怎麼辦?
請冷靜點。晴美哄慰她,我並不是怪責你,只是想知道那女人是怎樣得到女侍應的制服罷了。
即使這樣說,對方依然好像不放心。
真的不會怪罪於我?假如因為這件事,上司開除我的話,你怎樣幫我?
跟自己生活攸關的事,擔心也不是沒道理的,可是晴美開始覺得厭煩起來。
荒井小姐。這時,一同前來的三宅杏開口了,有人差點被殺,而且是這裡的客人。先跟警方合作,然後才為自己的事操心如何?
她說得義正詞嚴,那位主任也無法反駁,於是嘀嘀咕咕地說:
那個我也知道。
你是荒井小姐吧。晴美說。
我叫荒井敬子。
她連說出名字也不情願。
制服的管理是怎樣的?
到這邊來。
儲物室在深處的地點。
當然每個人的尺碼不一樣,但這架子上各種尺碼都是上下一式的。無論如何也穿不下的人才特別訂造,但上面吩咐過,即使有點不合身也要盡量穿上去。
自己的制服全都放在自己的儲物櫃裡。阿杏插嘴。
那麼,甚麼時候才會打開這個櫥架?晴美問。
因為要端菜的關係,有時會弄髒衣服,到時就要從這架子找出合身的尺碼來。還有,不是每天工作的人,假日或好日子時工作量增加,也有職員來幫忙。那些人的制服是從這裡拿出去的。
平時是上鎖的吧。
當然。
那把鑰匙由誰帶著?
在我這裡。荒井敬子出示一把有鎖鏈連著的鑰匙,此外,若我休假時怕不方便,在結婚會場事務所也放了一把。
那麼誰都能帶出來的嗎?
不,我上班時,鑰匙是在匙盒中,帶不出去的。荒井敬子說著,她的語調開始不安起來。
這麼一來,那女人是怎樣打開這櫥架的呢?
我不曉得我又不是刑警。
她又想鬧情緒了。
晴美知道,荒井敬子對於要她負責的事如此神經質,是因為想到甚麼頭緒。
不過,即使現在勉強問出來,她也只會一口否認。
你說得對,我很了解。晴美點點頭,百忙中打擾了。
哪裡的話。
由於晴美立刻打退堂鼓,荒井敬子似乎很訝異。
晴美小姐,那樣可以嗎?
一起回到大堂樓層時,三宅杏禁不住問。
她有所隱瞞是肯定的了。只是心中有愧疚之情,才那麼生氣的。晴美說,倘若現在責問的話,她的態度只會更頑固。給她一點時間,等她自覺有責任的好。
明白。
杏小姐,不好意思,你可以隨時告訴我們荒井小姐的情況嗎?如果有刑警去找她的話,我怕她會陷入恐慌狀態。
嗯,當然可以。
我可不是叫你監視她哦,若有甚麼改變的話才通知一聲就行了。
是,我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的。
不好意思,你那麼忙。
怎會!如果自己能幫得上忙,沒有比這更棒的了。
三宅杏那開朗的笑臉,使得晴美心情也輕鬆不少。
無論怎麼說,自己的老友杵谷淳子被刺傷了,而她的戀人水原悠一也在不久前被刺。
不可能。
晴美禁不住停步。
晴美小組,怎麼了?
阿杏回過頭來。
沒甚麼,杏小姐,請回去工作吧。打擾了,抱歉。
哪裡!那麼,我會跟你們聯絡的。
阿杏快步離去,可以感覺得出,她知道自己該做的事時,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回到大堂時,片山正好抱著福爾摩斯站在那裡。
你到哪兒去了?
為了制服的事。
制服?
聽了晴美的說明,片山點點頭。
確實有古怪。
喏,雖然那是由於憎恨重山而犯的罪行,卻是有計劃的。她所穿的制服如此合身也是證明。
總之,幸好她的性命無大礙。片山說。
嗯。
你還在意甚麼?
有一點。晴美說,我想是我太多心吧。
原悠一被刺,他的戀人淳子也被刺。
有這種巧合嗎?說句倒霉就了事嗎?
不過,行刺水原的犯人尚未捉到,但刺傷淳子的人卻一目了然。而且,受狙擊的對象並不是淳子。
畢竟是巧合嗎?
只能這樣想了。
這時,大堂響起廣播:
片山晴美小姐,如果在的話,請拿起您附近的館內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