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刑警先生。
走過來的是文學院院長奈良。
片山等人才剛從梯子下來,還站在舞台上。
我剛剛出去了,是大學同學會。奈良說,但卻發生了這種事。
奈良有點困惑地看著垂下來的鐵鍊。
這種事是初次發生的實在是傷腦筋?
昨天在保健室碰面時,奈良留給片山的印象是個聰明能幹的人,但是現在看看他愁眉不展的樣子,就像是他擔心這件事發生在校內,造成自己不必要的責任,甚於他關心有學生被殺害。這一點讓片山感到些許的失望。
奈良先生。
片山說,這大概可以確定是一件殺人事件了,能不能請您授權,讓我們能在校內自由地搜查?
是。啊,這個,當然。
奈良似乎很困惑,片山先生,是吧?
嗯。
您是說殺人嗎?
我是這麼說的,怎麼了?
沒什麼我只是聽說是上吊的。所以我一直以為她是自殺的。
是我說得不夠明確,川口素子走了過來,對不起。
不。是我自己沒弄清楚。這真是一件可怕的事。不,是一件很悲哀的事。
片山覺得很奇怪。奈良的臉,好像變得很安心了。聽說不是自殺,而是被殺的,就放心了。竟有這種道理!
我還沒告訴您學生的名字吧?川口素子問道。
嗯,妳只說是本校學生。
抱歉,我也嚇壞了。
川口素子搖搖頭,被殺害的,是二年級的濱野牧子。
聽到這個名字,奈良的表情像是嚇著了似地而且,不是普通的驚嚇臉突然紅了起來。這個情形大約持續了有十秒之後才恢復正常。
呵有客人在等我,我先走了。
他脫口而出,說完就要離開。然後,他又想起了什麼似的。
刑警先生,你可以在校內自由搜查。我走了。
請慢走。
片山等人還沒回過神來,奈良就已經走了。
這是怎麼回事?晴美說,臉一陣青一陣紅的,像是紅綠燈,變來變去的。
喵。
福爾摩斯說完,就往川口素子腳邊走去,抬頭仰望著她又叫了一聲。
喵。
好像在說。
做得很不錯呢。
好像在稱讚我。
川口素子微笑著,真是隻聰明的貓。
川口小姐。妳是故意要那麼說的嗎?片山問道。
嗯,因為一直有傳言。
妳是說濱野牧子和奈良院長。
是的,我只是想知道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真厲害?
晴美讚美道,看那個院長聽到名字時的反應?
一目了然,濱野牧子確實和院長有特別的關係。但是。
是啊?
晴美抬頭看著鐵鍊,看他吃驚的樣子,可以確定人不是院長殺的?
如果是的話,這所學校也完了。
川口素子說,很久以前,就聽說院長和女學生之間有什麼的。
真想踢死他!晴美說。
喂,講話文雅一點嘛!片山苦笑著說。
可是,有一點很奇怪,當他聽到她不是自殺的時候,似乎安心了呢?
晴美一說,川口素子也點點頭。
嗯,這一點我也注意到了。為什麼會這樣呢?一般而言,謀殺是比較嚴重的。
片山心想,即使院長不是兇手,也有調查的必要。
對了。濱野牧子的室友瀨川知代說的電話。牧子對對方說:沒關係,不管是什麼事。
這件事一直掛在片山心上。
不管是什麼事,到底是什麼意思?電話的那一端,會不會就是院長?有必要和那位院長好好地談談。片山這麼想。
噢。
川口素子說,死亡的牧子的妹妹已經穩定下來了,你要和她談談嗎?
當然。她目前是高中生嗎?
是的。
川口素子走在前面,一起走出禮堂。
濱野香香目前是高中二年級的學生。
川口素子邊走邊說道,她們的父母在國外工作,目前都不在日本。姊姊住在這裡的女生會館,妹妹則住在姨媽家。
還有其他兄弟姊妹嗎?
沒有。
川口素子說,她們的感情很好。真可憐。
說著,嘆了一口氣。
喵為了表達哀悼之意,福爾摩斯也叫了一聲。
片山等人走進了那間保健室。那正是栗原骨折後,讓人抬去的地方。濱野香香坐在椅子上,一看到片山等人,就站了起來。
妳坐著。川口素子溫和的說,妳現在覺得怎樣?
還好。她的聲音是那麼的軟弱無力。臉色慘白,但原本,她給人的印象就是弱小嬌嫩的。
這位是片山刑警。他是來調查妳姊姊的事的。
濱野香香一看到片山,馬上垂下眼簾,雙頰微紅。大概是想到昨天的事了。片山也有點難為情,可是讓晴美知道了的話,不知道又會說些什麼。
妳姊姊的事,我們都很難過。他說。
謝謝。
這對妳來說應該是很震驚,很難過的事,但有幾個問題,還是要請教妳。
嗯,好的。帶著點堅強的聲音,可能是希望給自己一點鼓勵,說完了之後,濱野香香坐直了腰。
妳和姊姊經常一起談心嗎?
這。從姊姊搬進女生會館之後,就很少見面了。偶爾會打打電話。可是,電話費很貴,我又住姨丈家,所以沒能說很久。
原來如此。片山點點頭,那,偶爾會在一起談話吧?
嗯,有時候就約在餐廳。有事的時候。
最後最後一次的談話是什麼時候?
昨天。我上完體育課,有點貧血,就躺在這裡。
哦。兩個人都有些難為情。
我經常貧血。她聽說了這件事,就去教室找我,說要和我一起吃午飯。所以,我們就聊了一下。
原來如此。當時,姊姊看起來有沒有像是在煩惱什麼,或是不安呢?
沒有。她只是問些有關我的事。
這樣子。也就是說,完全看不出可能會發生這種事的跡象嗎?
嗯,沒什麼比較特別的事。濱野香香搖搖頭,只是對了!好像想到什麼事了。
什麼?
她提到一個男人的事。好像是媽媽拜託人幫她找相親的對象。她說,明天可能會有個人來看她。我問她,來相親的嗎?,她笑著說,別開玩笑。
哦。片山很難說出口,說那個人其實就是他自己。妳還知道有沒有其他男人和妳姊姊很要好的?
噢。她進了大學之後,我們就很少在一起了。
哦。片山點點頭,那麼,如果妳想到什麼,或是發現什麼,請隨時和我連絡。
好。
川口素子接口說道:我已經打國際電話連絡妳父母了,大概很快就會回來了吧。妳姨丈呢?
還不。
要我打電話給他嗎?
不,不用了!
香香急忙出口阻攔。片山和晴美不自覺地交換了一下眼色。
不必了。
香香又說,我自己跟他說就好了。
哦,那也好。
川口素子點頭說道,那妳回去之後。
我可以再在這裡待一會兒嗎?
沒問題。我要去準備開會了,先失陪了。
川口素子正要走出保健室時,門打開了。
噢,對不起。
一個熟悉的聲音說,請問片山義太郎在這裡嗎?
片山嚇了一跳。
如果妳是指片山刑警,那他是在裡面。
啊,謝謝。啊!小義隨著尖銳的聲音進來的是兒島光枝。
姨媽!妳來做什麼?
是電話,濱野太太打來的。真可怕!她死了聽說是被殺死的?
噢,姨媽。
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媽媽就在電話那一頭哭著。那是國際電話耶,光是哭,費用也很驚人呢?但我又不能這麼說。真是的,好不容易讓小義來相親,卻發生這種事!你聽好,小義!
是。
你一定要捉到犯人,然後要把他大卸八塊!
姨媽,噢這位是妹妹濱野香香。
妹妹?小義,你除了晴美還有其他的妹妹嗎?
亂七八糟的說了一堆話之後,她好像才終於了解,哦?原來如此?
以她高八度的聲音說:我們小義承蒙您照顧了。
還向香香深深地敬個禮。
啊,這。
香香吃了一驚,趕忙站起來,也回個禮說,謝謝您對姊姊。
哪裡,我才要謝謝妳呢。
這是在幹什麼?片山覺得頭好痛。
噢那麼,我先告辭了。香香低著頭說道。
沒關係?
對不起。
又行個禮,香香走出保健室。
唉。這究竟是怎一回事啊?片山嘆了一口氣。
片山,晴美,福爾摩斯。兒島光枝。
保健室裡沒其他人了。晴美說道。
喵。
福爾摩斯也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