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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解答

三色貓榜上無名 赤川次郎 19794 2023-02-05
    1   有事嗎?   門開了,出來一個不把人當人看待的大男人。   我是警視廳搜查第一科片山。片山代表說話,我想見的是昇二先生。   是嗎?門脇議員歪歪唇而笑,昇二是考生。見刑警會使他神經緊張的。   這是兇殺案的搜查。務必讓我見見他。片山說。   客廳裡,片山、石津、晴美,還有福爾摩斯,一字排開而坐。   好奇怪的成員。門脇說:你帶了什麼正式的證件來?   什麼證件?   你有什麼權利盤問我兒子?   不能請他合作?   你叫什麼名字?片山?門脇有點作弄似地說:你想強行見他是不可能的。他因病在躺著。   病?什麼病?   沒有必要說明。總之,回去吧。門脇嚴肅地說。

  我必須見到他。片山不讓步,為了逮捕殺人犯。   你也很囉唆啊。門脇苦笑,我不能為你這樣做。   刑警的任務是逮捕兇手。為了這個,只能請你讓我見見令郎。   這種時候,片山也固執起來了。   他本來是個提了辭職信的刑警,一點也不怕被革職,怕的反而是屍體和女人多一點。   我拒絕。門脇死死盯著片山,你回去!   哥哥晴美捅捅片山的手臂。   片山飛快地望了晴美一眼終於點點頭。   好吧。他轉向門脇,改天再拜訪,我一定要和令郎談一談。   我不保證他幾時病好哦。   我等他。   在這之前,你若沒被革職就好了。門脇打開客廳的門,喊,客人要回去啦。   片山等人走向玄關。

  就這時候,福爾摩斯迅速穿過門脇背後,躲到走廊的擺設物後面去了。   那麼,多謝。   片山的話還沒說完,門已嘭地關上了。   何等無禮的傢伙。石津勃然大怒,讓我砸破這道門好嗎?   算了福爾摩斯不要緊吧?片山出到門外說。   誰也沒想到會留下一隻貓的。晴美說:這裡交給福爾摩斯吧。我留下來監視。   怎麼可以?石津瞠目,萬一晴美小姐遇到不測我留下來好了。   唷,石津,你真好人。   這個過獎了石津羞紅了臉。   不要婆婆媽媽的,快作決定!片山埋怨。   你自己不受歡迎,才說這些話。晴美說。   真是的。   什麼?   啊沒什麼。   晴美噗哧一笑。   石津,我沒事的,你走吧。要擔心的反而是我哥哥呀。

  但   晴美把遲疑不定的石津推上車,結果只她一個留下來。   當然,福爾摩斯還在裡面。首先不必擔心牠。無論如何,晴美留下來,是想親眼看到有什麼事發生。   片山等人的車離開後,晴美找到一個小公園,在一張可以望見大門位置的板凳坐下。   理想位置哪。   雖然離開大門稍遠,但能看到出入情況,而且前面有矮籬笆,從對面反而看不見自己。   對了福爾摩斯在那大宅中找什麼?   大門突然開啟。   凝目一看,一部大型塗黑的外國車慢慢駛出來,笨重的車身向前滑動著。   車內的人影只能看到模糊的輪廓,肯定是剛才的門脇議員,好像正在車上打電話。   他出去嗎?那麼,他兒子還在家裡了。當然,家中還有好些傭人在,晴美即使去了也會被趕出來。大門又關上了。說是監視,呆呆地坐在這兒也甚沒趣。有沒有什麼好辦法可以進去?

  不由自主地胡思亂想,乃是晴美的缺點。   然後另一部對照的小型車從公園前面經過,晴美的眼睛反射地追蹤那部車   那是她不由起身。   只是一瞬的事,她看到坐在小型車前座的,好像是溫水小百合。   不可能   她喃語著她對自己的眼睛有自信。   在門脇的大宅附近,跟小百合相似的女孩坐在車上可能是巧合。   晴美衝出馬路。那部車穿過門脇宅的門前走了。畢竟是認錯人嗎?   可是,看著看著,車子沿著圍牆在前面拐彎,看不見了。換句話說   從後門進去了!晴美確信。   也許推測錯誤,不過,大致上跟隨直覺不會有錯偶爾是有的,這個情況沒什麼大損失就是了。   走!   晴美對自己發號施令,以猛速衝向前。

  跑去那個轉彎要幾秒鐘?車子一旦進去裡頭就完蛋了。   足下的地面在跳躍,就像自己騰空飛起的感覺。   拐了彎,前面那部車子轉進門脇宅後院的影子驚鴻一瞥(因門脇宅太大了),果然是轉去後院了。   晴美並不知道這棟大宅有個可容車子進入的後門,這裡總不能半途而廢。   她再用力吸一口氣,奔向車子看不見了的轉彎。跑呀,跑   呼吸也上氣不接下氣起來已經老啦!   速度愈走愈慢,畢竟不可能參加奧林匹克運動會了。想著想著,總算來到這個轉彎,哈哈聲喘著氣,窺探另一邊。   那部車就停在前面十公尺左右的地方。是有後門,但似乎不能容納車子開進去的樣子。   從車上下來的,是個高高瘦瘦的長髮男子,一定是關谷久高。

  還有一個。後面的車門打開,出來一個年輕女子。那女子去開後院的門,在這期間,關谷打開前座的車門。   果然!是溫水小百合。   關谷捉住小百合的手臂,強拉著她走向後院,很快就消失了.年輕女孩則上了車。大概去把車子停去什麼地方吧。   關谷把小百合帶進去了。那女孩停好車,又會到回來吧。那期間的後門   小車跑遠了,轉去跟剛才相反方向的轉彎。大概那邊可以把車停好吧。   晴美的心臟還在猛跳,心口辛苦得差點死掉,儘管如此,她仍然快步走向那道後門。   那是道拉門。輕輕打開,窺望裡頭時   進去!別吵!   恰好關谷緊推著小百合的肩膀,把她推進大宅裡頭去了。   那道門是什麼?當然不是玄關,又好像不是便門。晴美迅速進到後院,關起後距離那道門僅有數公尺。若是在片山家的公寓,從玄關大門往前走幾步,就進到房子中央了。

  傳來踏沙石的響聲,晴美躲到一邊,藏身在組裝的大簡單儲物室後面。   現在汗水從全身毛孔噴出。輕度的減肥運動哪!晴美悠閒地想著時,後院的門又咯嘞一聲打開,那女孩走了進來。   關上門後咔的一聲上鎖。乍看是陳舊的木門,鎖頭卻是現代式的。   那女孩從那道門進去了。晴美終於想到了。   她就是小百合所說的水田智子吧。   在火車上遇到的女孩,還是入住阿部家,分裂人家夫妻感情那個?恐怕是後者吧。   水田智子和關谷久高在一起,無理地把小百合帶來這個地方。這是好機會。   但自己這邊只有一個人。怎麼辦?   晴美畢竟有點躊躇。   發生兇殺案。那個關谷是兇手的可能性極高。   把哥哥或石津叫來是最妥當的。但不曉得要花多久時間

  小百合可能遇到不幸。在這幾分鐘內,關谷想把小百合怎麼樣?   這時必須冷靜思考。萬一自己也受了傷,就不能幫助小百合了。對,這裡對小百合不起了,先決條件是求救再說。   如此這般經常就是這樣晴美一個人單鎗匹馬地接近那道門     2   片山和石津的車子駛進K大的校園內時,總覺得氣氛點古怪。   穿工作服的男子抱著工具箱之類的東西在跑,好像是要去一幢稍微古老的建築物似的。那一帶聚集了好些學生。   發生什麼事嗎?石津說。   不曉得。過去看看。   把車駛進停車場後,兩人快步走向那幢建築物。   咦,你們這麼快就來啦。有聲音說。   依舊穿著一襲白袍的佐久間恭子,正大踏步向他們走來。

  準備功夫很夠嘛。她又說。   片山莫名其妙。   什麼事?   咦,你們不是到圖書館來的麼?   圖書館?不。我們是來見室田老師的。片山說:圖書館發生什麼事?   那畢竟是來圖書館的。佐久間恭子點點頭。   片山和石津面面相覷。   因佐久間恭子快步走向圖書館的關係,片山等人也慌忙跟著走。   像是大學職員的男性,抱著擔架氣喘喘地跑過來。   佐久間小姐是不是這個?   擔架之類,一看就知道啦?   呃不過,相當重咧。那人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片山示意一下,石津從那人手裡把縮成圓形的擔架一把拿起來,扛在肩上。   怎麼啦?片山問。   室田老師嘛,他在圖書館。

  光是這樣就要準備擔架?   怕書是嗎?石津說:我可以了解的。   他被關在裡頭了。   關在裡頭?   嗯。總之進去再說。我來帶路。   一行人穿過學生群走進去時,見到石津扛著擔架,竟然有人問:   室田老師是不是死了?   但他是個倔脾氣的人呀。   對呀。還沒當教授,不會死的。有人說,引起哄然大笑。   口沒遮攔。佐久間恭子苦笑,走進圖書館裡面去了。   接待處的女孩奔上前來。   佐久間小姐!   怎麼樣?   現在正要撬開不過,很麻煩。門本身也生鏽得很厲害。   哦裡頭的反應呢?   沒有。怎麼搞的?室田老師。   不曉得那地方不是太小,又有通風裝置,應該不會窒息的。   片山在旁聽著,不禁問道:   他被關在哪兒?   在最深入的地方,有個稱作閉室的書庫,擺放不大使用的文獻。剛才室田老師進去了走吧。佐久間恭子說。   他們下去地庫。   是道鐵門。剛才那個穿工作服的男子在冒汗,要撬開很不容易。若不用燒焊器之類燒斷它,恐怕很費時哦。   這裡面嗎?片山用手叩叩門。   響起鏘的一聲。佐久間隔著門大聲喊:室田老師室田老師!在的話,請回答!   裡頭什麼聲響也沒有。   儘管是我,也無法毀掉這東西的。石津說。   怎樣的情形?片山問接待處的女孩。   他說他想進去裡面我把鑰匙交給他。然後,過了一小時左右,傳來嘭的一聲巨響   是聲音嗎?   嗯,我猜一定是書掉了下來,於是我下來看,見門緊閉,而且上了鎖。   好怪的事。佐久間說:怎會從裡頭上了鎖呢?   不曉得。我叩了幾次門,喊了好幾聲,但都沒回音。女孩嘆息,我不知道怎辦才好,於是通知佐久間小姐   算了。不是妳的錯。佐久間安慰她。   可是鑰匙呢?   一把被室田老師拿進去了。其實應該還有一把才是   女孩說到這裡,傳來腳步聲。   發生什麼事?   大崎教授走過來。   剎那間,片山以為大崎是另外一個人。   就如書本吸收塵埃一樣,以前的大崎也予人吸了塵埃的感覺,現在的大崎好像年輕了好幾歲似的。   頭髮梳理整齊;西裝是剛從洗衣店拿回來的那麼新;領帶不再是以前純粹是掛在脖子上的布,而是圖案時髦的款式。   到底麼回事?片山目瞪口呆。   當接待的女孩向大崎解釋時,佐久間悄悄向片山招招手,小聲說:   大崎老師呀,目前在戀愛中。   嗬   片山重新覺得愛情力量的偉大!   室田先生在裡頭啊!那真糟糕。見到在設法弄壞鎖頭的工作服男人,大崎問女孩,為何不用鑰匙來開?   室田老師拿進去啦。   不是有兩把的嗎?我記得。大崎說。   佐久間誇張地喊,了不起!大崎老師記得鑰匙的數目!   喂喂。大崎苦笑,總之,應該還有一把才對。   有過的。這種時候了,女孩彷彿還在憋住笑意的樣子,可是,去年被大崎老師弄丟了。   我弄丟了?   嗯。老師把它放進口袋帶出去了。第二天我問老師,老師說沒有哇   大崎假咳幾聲。   這麼一來,畢竟只能撬開了。加油吧!大崎聲援那名作業中的男子,有點滑稽。   即使在談戀愛,本質上依舊不變的樣子。   門和牆壁之間形成一條細縫。   裡面亮著燈。片山窺探看,可是,這樣子什麼也看不見。   失禮一下。石津拍拍工作服的男子的肩膀,換手好嗎?   是嗎?求之不得。我的手已麻痺了。那人渾身汗水淋漓地站起來。   給我金杠杆片山兄,請退後。我要把它插進那縫隙間,試試看。   石津把金杠杆的薄尖端用力推進細縫門。   發出鐵與鐵相摩擦的吱吱聲。   不過,好堅固的鎖頭哪。   好像是退開一點。   石津用兩手緊握金杠杆。然後用力吸氣,把渾身氣力和體重完全投入,用力拉杠杆。   石津,不要勉強。見到石津的臉漲得通紅,片山忍不住說。   是,到了這種時候,反而什麼也不說的好。說了,石津也不可能變輕鬆。   傳來軋軋軋之類的摩擦聲。停住呼吸繼續運力的石津,臉已漲紅得不能再紅,汗水一點一點地滲出。   打開啦。有人說   傳來吱吱的銳聲,以及砰一聲爆炸似的巨響。鎖頭壞了!   門發出嗄的一聲打開,石津往後翻滾了兩三回。   好厲害!   所有人都瞪圓了眼。   喂,你沒事吧!片山首先擔心的是石津,馬上衝上前去。   打開了嗎?   石津跌個四腳朝天,哈哈聲喘著說。   嗯了不起。   得到片山兄的讚揚很光榮。   說完,石津整個人倒在地上。   喂!振作些!   我沒事。石津繼續躺成大字,萬一有所不測替我向晴美小姐致意。   你怎麼那麼容易死?片山苦笑,總之,做得很好。牛排三片!   石津一骨碌地爬起來說:四片如何?   片山暫時讓石津休息片刻,這才走進書庫內。   數量驚人的書。書架高達天花板。空氣也是塵埃兮兮的。   在這邊。佐久間恭子的聲音從深處傳來。   片山在書架之間往來。   搭在架子上的移動式梯子倒下來了,室田則仰面倒在椅子旁邊。然後,一冊幾公斤重的大書究竟有幾多冊呢?   全都掉在室田的身體上。   這可嚴重了。片山屏息。   他的頸骨佐久間恭子說:呼吸沒有啦。   怎會這樣片山嘆息。   室田睜大眼睛,彷彿在瞪著天花板的表情。嘴巴吐了一點血的關係,口的周圍髒了。   先把他擺在擔架上抬出去。可以嗎?   片山點點頭,走出書庫。灰塵的味道和那種死的狀況,令他覺得難受得很。   佐久間恭子把擔架拿去裡頭,鋪上白布。   喂,你沒事了吧?   見石津站了起來,片山說。   嗯。一提起牛排,我就提起精神來了。   不知是正直,還是單純   那你幫忙把屍體用擔架抬出去吧!   是!石津精神奕奕地甩甩手。   對不起啊!   擔架被白布蓋著,佐久間和石津一前一後地抬著出去。   相當重咧。手又麻痺啦!   人死了就變重了。佐久間說:這種人的死也是。   片山對這句話不由同意地點點頭。   嗚呼。大崎一邊開研究室的門一邊說:今坂、事務室的女孩這次是室田了。   是否有些什麼頭緒?片山一起進去裡面。   沒什麼頭緒不頭緒的室田的事是意外吧。   是嗎?片山搖搖頭,乍看之下是意外,也有謀殺的可能性的。   怎會呢?   儘管書本塌落掉下來,但會壓死人麼?詳情只好等驗屍結果了。片山說。   就在這時候,有張女孩的臉從櫥櫃後面倏然探出來,嚇片山一跳。   噢,是了。大崎啪地拍額頭,抱歉,我忘了。   我就猜到。女孩笑了,這正是老師的作風,沒關係。   是嗎?無論如何,老了就是老了。大崎臉紅了。   她就是大崎的戀人?片山驚訝地望著,簡直像是他的女兒不,搞不好是孫女了。   突然,片山皺皺眉。   呃這位是片山刑警先生。她嘛,是因一點事情受我照顧的女孩。   大崎邊說邊逕自羞紅了臉。   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片山說。   嗄?少女看著片山。   不的確很像。   片山想起來了。在大學的食堂,小百合遇見水田智子的事。那次片山也看過她一眼。   現在眼前這個女孩確實是別人,但非常相似。   妳叫什麼名字?片山問,少女露出困惑的樣兒。   她呀,她發了一點燒,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大崎插嘴。   妳會不會是水田智子?片山問。   水田智子。少女自己喃語,水田智子怎樣寫?   妳試寫寫看。大崎說。   少女撕了一張便條紙,在上面用原子筆寫了水田兩個字。   智子智子是不是這個字?   少女正確地寫上智子。   對!就是它。片山說。   少女呆然站在那裡不動   這時,研究室的門打開。   老師!   猛速走進來的   怎麼啦妳?大崎瞪大眼,妳不是請假了嗎?   我打電話去府上,沒人接,還以為發生什麼事了。   來者是女管家市原百合。   那就肯定是來了大學嘛。   我曉得呀,當我打電話來這裡時,你的祕書說大崎老師今天古古怪怪,不是嗎?   古古怪怪?我嗎?   我想是因為我的關係。少女說:市原嫂,對不起!昨晚我和老師   大崎假咳一聲。   不,是我的責任。這種情形下,應該是年長的人負責才對。   我就猜到是這麼回事。市原百合沒有表示太震驚的樣子,從一開始,我就發現這女孩看老師的眼神不尋常。   是嗎?大崎吃了一驚。   老師。更重要的是,我剛剛聽說了,室田老師他   嗯,是的。如此一來,我身為主任教授的,可能必須負起責任才行。   大崎嘆息,在自己的舊椅子上坐下。   有什麼關係?反正老師也不適合當什麼主任不主任的。   你倒說得坦白。大崎苦笑,還有我們談到哪裡了?   完全離題了。   對對對,她呀大崎看住少女。   我叫水田智子。少女清晰地說:我想起來了。在火車的洗手間,我突然被什麼藥物弄暈   果然有人對妳不利?片山說。   嗯。當我醒來時,已被關在某個地方。應該是藥物的關係,頭腦昏昏沉沉的不過,現在終於想起一切了。水田智子肯定地說。   昏昏沉沉的關係,這才看上老師的。市原百合扮個怪臉說。     3   這樣可以了?女聲說。   唔。待會用藥弄暈她就行了。關谷的聲音,妳用那邊的電話打去上面房間吧。   好喂?我們現在在地庫。喂。帶她來了。   掛斷電話的聲音。   晴美從那道門進來後,沿著往下的樓梯一直走下來。那道門好像只能通往這個地庫的樣子。   有個房間開著門,小百合好像被他們帶到那裡頭去了。原本大概是儲物室之類的,左右各有一道門。傳出聲音的是左手邊的門。   晴美有點遲疑,萬一有人下樓梯來的話,自己的身影就無處遁形了,於是她打開對面的另一道門。   這裡根本就是倉庫,又暗又多塵,堆滿舊桌椅、紙箱之類,正適合藏身。   晴美走進那裡頭,在不被察覺的程度下把門開了一條縫,然後傾耳靜聽從對面門縫漏出來的聲音。   他說馬上就來。女孩說。   是嗎?   隔了一會。然後傳來啪的一聲。   妳幹什麼?關谷怒喊。   你明知故問。   看樣子,女人摑了關谷一巴掌。   妳在說什麼呀!   別裝蒜了。女人發出不悅的聲音,居然被警察捉了!好險咧!   沒法子呀。誰也不喜歡被人捉的。   儘管如此喂,那東西放在哪兒?   唔關谷不說話。   必須拿到手才行!我好不容易才做到那個地步了!   沒想到阿部被殺了呀。   是誰幹的?叫人很擔心。女人說:幹掉那個人,而且是在他的公司裡面接在今坂老師之後第二個啦。   唔我也很在意。   找到東西了沒有?   沒有我正要找,阿部的老婆回來了。   找到東西嗎?他們在說什麼?   妳也是的。住在那個地方,竟然不知道東西擺在哪裡。   我沒想到阿部會被殺嘛。女人反唇相譏,可聲音裡有不安的迴響。   然後樓梯上面傳來開門的聲音,有腳步聲往下走來。晴美立刻把門暫時關上。   對面的門傳來吱的一聲響。   你好關谷說。   你小百合的聲音,你怎會在這種地方   晴美又把門打開一條縫。   這裡是我的家嘛。那男的不,男孩說。   你們這樣做是為了什麼?   安靜。這兩個人很喜歡用藥的。有氣無力的平板聲音,使用過量的話,人會失常,也有不能恢復正常的哦。   晴美也知道他是誰了。   對,他是門脇議員的兒子,門脇昇二。      謀殺嗎?片山說。   被書本謀殺的事可能嗎?石津抬頭仰視高及天花板的書壁,有人把這些書全部讀完嗎?   誰曉得?!   片山他們來到現場。   室田的死是意外還是謀殺?這判斷有十分微妙的地方。   最終必須等候驗屍結果,總之在可能的範圍內,必須讓現場保持原樣。   在地面堆積如山的書本。   確實,這些書掉下的方式不自然。若是書架方面因某種震盪而造成書本一同掉下來,也不可能變成這種局面。   名探掌握到什麼?有個聲音說。   佐久間恭子穿著白袍走過來。   從這梯子的位置來看,室田確實是從梯子跌下來的。片山仰頭看,可是,這些書山兇手假設是謀殺的話若是把室田從這梯子推下來,光是這樣就有可能折斷頸骨麼?   有可能的。問題在於他以怎樣的姿勢跌下。   至少跌下後,暫時不能動吧。   是呀。從最上面掉下來的話,相當嚴重了。佐久間抬眼望梯子,上去看看好嗎?   呃也好。片山最怕高的地方,喂,石津   是。不用說也明白的樣子,不知梯子結不結實?   石津問一句就爬上去了。   梯子多少發出吱吱響聲,總算可以上到最高的地方。   相當高咧。石津說。   剛好從他那個位置可以搆到的架子已空得乾乾乾淨淨。寬度有兩米以上吧。書是從那裡掉下來的嗎?   但怎樣掉下來的呢?片山喃語,假如爬上去那邊的人往下推的話   當事人的手鬆離梯子才做得到。佐久間說。   對呀。喂,你把架子上的書拿一本打開來看。當然,手要鬆離梯子。片山直仰視石津說。   但是,若是有人把室田老師推跌下來,他怎樣逃走?佐久間說。   言之有理。片山把那名接待處的女孩叫來。   嗯,當時傳來好大的響聲,我馬上跑過來。女孩說。   途中有遇見什麼人嗎?   沒有。我剛好有事,就在這上面附近。所以,如果有誰從這裡出來,我是馬上會知道的。   那麼當時已經上了鎖?   是的。怎麼喊也沒回音。   其後呢?妳去叫人那段時間,有人可以從這裡下去嗎?   不可能。女孩搖頭,我在這裡大喊大叫,在上面看書的兩三個人也下來了,我請他們留在這裡,然後聯絡校內的總務就跑回來   就是說誰也不能從這裡出去了?   應該是的。   假如接待處的女孩沒撒謊,表示在石津撬開這道門前,沒有人從這裡出去了。   終究室田的死是意外不成?   石津已經從梯子下來了。   片山望望梯子,然後不顧一切似地吸入一口氣,開始慢慢爬上去。   片山兄!不要緊吧?石津嚇得大叫。   別大聲喊!反而嚇倒我,不是嗎?片山反駁他,好不容易才上到最上面。   書架左右完全空了。   可以見到對面書架的後側。換句話說,由於書是背對背排列的,從對面放的書,緊密地並排在那裡。   片山稍微伸頭去窺望。   果然   在積塵的書架上,書本有移動過的痕跡。不是這邊的架子,是那邊架子上的書。   有人在這架子的另一邊待過。   室田一無所知,以為只有自己一個人在,於是在這裡翻書。就在那當兒,另一邊架子的書動了從那隙縫間有人伸手過來,把他推倒。   沒捉住梯子的室田一下子垮台,失重心往下掉   可是若是這樣,何以這麼多書掉下去呢?   片山沉思著。還有,那個某人怎樣從這裡走出去?   片山兄。石津在下面喊,有人找你。   嗯?   禁不住往下看,片山立刻雙腳發抖,緊緊捉住梯子。   我想起啦。進來的是水田智子。   剛才她說她突然想起什麼來了。大崎也跟著來。   是嗎?   片山裝作平靜,從梯子走下來,雙腳著地時,不由喘氣。   我被人關在某間大屋的地下室。   大屋?   嗯。剛剛終於想到了。被人帶進去時,我看了外面的門牌。上面寫著門脇。   門脇!   片山和石津對望一眼。   然後,我   等一等!你跟著來!   片山往前跑。石津拉住水田智子的手,慌裡慌張地追上去。   大崎呆若木雞,目送片山等人呱嗒呱嗒地衝上樓梯,喃喃地說:   我沒那份精力!   噢!佐久間恭子嘲笑他,你不是有精力去擁抱那麼年輕的女孩麼?   大崎頓時臉紅耳赤。      晴美心焦如焚地站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假如片山等人在就好了真是的,最緊要的關頭總是不在!   她忘了是誰說自己一個人也沒問題,盡在埋怨。   我要進K大,容易得很。聽見門脇昇二的聲音,因為我買到了入學試題。   你說什麼?小百合說。   當然不便宜,我哥哥考試時也買了。向今坂教授買的。我爸爸盯上了這個,他說只要有組織地買賣,又安全,一定賺大錢。   怎麼可以那些認真讀書的人怎辦?   人生就是這麼回事嘛。門脇用淡淡的語調說:行運的人永遠都是幸福的,不行運的人做什麼都是不行的。   荒唐!小百合說:那麼為何帶我來這種地方?   我嘛,要從補習班或考生中找一個稱心的,協助我們工作。當然,必須堅強,懂事才行,見到妳,我覺得沒問題,就盯上妳啦。   隔了一會。   你想叫我做些什麼?   妳會看人吧?妳只要找人,知道哪一家的孩子可能會出錢買,然後盯上,調查那一家的底細,通知我就可以了。為了做這件事,妳必須蕩一年重考才行。   我   妳和買賣沒有直接關係。所以,萬一有事時也沒妳的事。還有,大家為了考試都拼了命。若是用錢可以拿到考題,首先不會有人拒絕的。   因為只聽見門脇昇二的聲音,晴美猜測不到小百合處於怎樣的狀態。那個關谷和自稱水田智子的女人在一起,可以想像是怎樣的局面。特別是出現藥的話題,令晴美更加不安。   怎樣?門脇說:如果不願意的話,這兩個人會把妳怎樣,我也不知道。妳是聰明人吧?東京嘛,是個有錢就有趣的城市。如果妳肯接受這份差事,大把零用錢到手哦。   過了半晌,小百合用堅定的語調說:   你以為別人和你一樣?起碼我不是。不要。我不能做你的助手。   聲音充滿確信,一點震抖也沒有。   妳在說什麼呀?晴美大呼不妙。當然,站在晴美的立場,假如換作她在這個處境下,不願意就是不願意。不過,若不暫時裝作聽話的話,就無法逃離那個地方呀。   如果正面硬碰硬的話,未免   哦。真遺憾。門脇說:我可以給妳時間考慮下。說不定妳會改變主意吧。   不必考慮!   是嗎?   過了一會,傳來小百合哇的慘叫聲。晴美差點衝了出去。   頭髮被扯就發出這種聲音,以後就不得了啦。門脇說。   我用藥,使妳忘記一切好了。關谷說:我會好好疼一疼妳的。   妳跑不掉的。女人說。   沒事的。門脇說:上次你只是被警察捉住,我爸爸大發雷霆。下次再失敗的話,會被我爸爸殺掉哦。   他的說話方式幾乎毫無表情,反而叫人不寒而慄。   不會再失敗的。關谷說。   唔。這樣最好。門脇說:那麼,她的事拜託了。   不看一下嗎?   我不喜歡殘酷的事。不如看影帶更有趣。不過,你這樣做,可以嗎?   你指什麼事?   沒有東西,不能做生意呀。   我曉得。我會去拿的。應該是在阿部的家才是。   應該的話,我爸爸不會答應的。目前必須有東西才能做事。   知道啦。關谷嘆息,這小妞的事往後緩辦。我去阿部家一趟。   這樣做比較明智。門脇說:還有   還有什麼呀!   躲在對面儲物室的人,我看要想想辦法對付的好。門脇說。   晴美大吃一驚。他在哪兒發現自己的?   來不及躲了。門啪地打開,關谷站在那裡。   幾時   我從我的房間看到的。門脇說:這人追你們的車子。她是刑警的妹妹哦。讓她活著不太方便的。   知道。這次不會失策的了。   關谷手上的刀在閃光。   晴美被逼得步步後退,一下子就碰到後面堆積的紙箱。   門脇和那女的站在關谷身後,一直瞅著她看。   死在這種地方豈能忍受!   想是這樣想,她手上一件武器也沒有。   跟那小妞一起,把她送上西天好嗎?   這種台詞說得帥氣,只有在電影中而已。   真的說出來時,就沒好事了關谷對門脇那句話產生實感。   不知何時小百合雙手拿著一張不鏽鋼椅,站在關谷背後。門脇和那女的背向小百合,所以沒察覺。   小百合高高舉起椅子,然後猛然砸下。關谷的頭部受到猛然一擊,一聲呻吟,整個人崩跌在地。   晴美迅速撿起他掉在地上的刀。門脇和女人呆若木雞似地呆立著。   看來事態倒轉啦。晴美說。   為何妳的繩索女人啞然看小百合。   有人替我解開了。小百合說:雖然不是人。   喵。福爾摩斯銜住繩子走出來。   原來你在這兒。晴美嘆息,我正擔心,以為你到哪兒去了。   繩子啪地掉在地上。   用這個綁妳好嗎?小百合說。   你這   女人擺起姿勢,福爾摩斯彎起背,發出粗野的呼吸,伸出利爪,咯吱咯吱地在地面上磨爪。   想不想被牠撓一下?晴美說:牠會直撲妳的粉臉哦。   女人畏縮了。門脇慌忙衝上樓梯。福爾摩斯噔噔踢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奔上樓梯,撲向門脇的後頸。   嘩!好痛!   閃身的瞬間踏空了樓梯級,門脇叭啦叭啦地滾了下來。   他暈倒啦。小百合說:妳也要嗎?   女人臉都白了,搖搖頭說:不要!我什麼也沒做啊!   什麼也沒做?小百合嚴厲地盯著她,妳把水田智子怎樣了?   女人悚然一驚。   她全身冒冷汗咚地癱坐在地。   需要時間慢慢問話了。晴美說:小百合,妳綁好嗎?   嗯。這種事我一直想做一次。   小百合拿起繩索,女人哭喪著臉大叫:不要!是他關谷不好!真的啊!   妳對她做了很過分的事,對吧!小百合一直瞪著女人,晴美姐,怎辦?   唔,先聯絡我哥哥,叫他來這裡。必須以涉嫌殺人逮捕她!   沒有女人膽怯地縮起身子,我與命案無關!而且受狙擊的是我們哪!今坂和井口良子都是我們的人,我怎會殺他們?   晴美望望福爾摩斯。   福爾摩斯走近女人時,女人縮身,喊:不要撓我!   喵。   福爾摩斯把鼻尖湊近女人的鞋子,哼哼地嗅著什麼味道的樣子。   什麼嘛   脫鞋。晴美說。   嗄?   讓我看看鞋子。   女人脫下鞋子,戰戰兢兢地遞給晴美,晴美看看鞋底,說:我並不是謝洛克.福爾摩斯,但我起碼看得出,黏在邊上的黑跡是血吧。   怎會   一查就馬上知道了殺阿部的是妳吧。   女人有一瞬間顯示想逃的跡象,福爾摩斯哼聲恐嚇她,她馬上冒冷汗,垂頭喪氣。   他女人彷彿在發牢騷似地喃語,他沒膽量。明明沒啥大不了的事只是觸到一點點法律罷了,他就怕了,想逃避我。   然後,她舒一口氣。   若是這麼怕死,從一開始就只好好對太太忠心好了。   晴美覺得,女人的語調裡,含有輕微苦澀的意味。     4   他死在這裡?   晴美走進暗沉沉、有灰塵的味道的書庫之中,打量四周。   是的。不過,愈想愈覺得匪夷所思。片山說:那張梯子下面,就是室田死去的地方。   書本還堆在那裡。   福爾摩斯走進來,在裡頭轉了一圈。   室田也加入了賣試題的工作吧。晴美說。   正是如此。片山點頭,看樣子有人在殺絕賣試題集團哪。   我認為是自作自受。晴美說:雖然他們沒殺人,卻是卑鄙地犯罪。   我明白妳的心情。片山說:不過,罪就是罪。   從門脇昇二的話中,他父親所做的事已明朗化。   大概明天,他就會被捕,同時喪失當議員的資格了。   井口良子也有份參與影印試題的角色。片山不願相信,但聽說井口良子愛上了那個關谷久高。   也許她是為了維繫他的感情,這才言聽計從吧。   是關谷說的。我猜殺井口良子的可能就是這傢伙。片山說:我要嚴厲責備他。   對。井口良子不是那種喜歡做暗事的類型。   還有,在醫院裡企圖用刀刺我的也是他。我會使他招供的。片山罕有的自信,問題是殺死今坂和室田的兇手了。   殺阿部的是那女的吧。   嗯。那個做了水田智子的替身的女人,她把阿部拉進集團。在與大學有關的人以外的地方收藏試題的影印本,萬一被檢舉也安全點。   片山環視室內的情形。   喂,福爾摩斯。知道什麼嗎?   喵。福爾摩斯在那張梯子底下止步。   叫我上去?   福爾摩斯自己開始迅速爬上梯子。在途中,宛如前翻鐵棒似地倒轉吊掛,又翻個身喵喵叫著遊戲。   喂,認真一點好不好?片山啼笑皆非地說。   牠叫你快點上去,對不?晴美說。   喵。   我已經上過了。妳去吧!片山禮讓。   自己明明怕高好吧,我去。   晴美爬上梯子去了。   福爾摩斯早已上到書本掉光了的空架上,在那裡走來走去。   這是對面架子的書本移動過的痕跡?   嗯。看得出吧!   對面的架子也有梯子嗎?   有的。不過靠在邊上,有需要用到時才搭在正面吧。   真巧妙。若是被人正面伸手一推的話,誰也站不住腳的。   大概想不到還有別人在吧!   關門並上鎖的是誰?   問題就在這裡。很難想像是室田上的鎖。而且,鑰匙也好端端地放在他的口袋裡。   從裡頭也能上鎖?   這門的結構是這樣的。   那麼,兇手會不會也有鑰匙?   那也很妙吧?因為鑰匙只有一把。室田跌下後,兇手從他口袋拿出鑰匙,從裡頭上鎖,又把它放回去不過,室田跌下時,發出很大的響聲,而接待處的女孩馬上衝下來了   兇手大概沒時間把鑰匙從室田的口袋拿出來又放回去吧!   就是畢竟是室田自己上鎖的不成?   那麼,兇手是幾時進去的?   那也是問題。片山點點頭,無論如同,總是搞不明白。   福爾摩斯,你在幹什麼?晴美開始下梯子,下來不容易吧?騎我肩膀如何?   喵。   福爾摩斯好像沒有這個意思,在空架子上躺下來。   幹什麼呀?這種地方不會舒服的。晴美苦笑。   牠在幹什麼?片山從下面問。   牠在睡覺,在架子上面不要啦,滿身塵的。   喵。福爾摩斯叫。   慢著。片山說:對呀,說不定喂,晴美,可以到那邊的架子躺躺看嗎?   嗄?晴美瞪大眼,我嗎?   試試看,能不能躺下?   但好吧。福爾摩斯,讓一讓。   晴美從梯子爬上架子,肚子朝下躺臥。   這樣可以嗎?   從下面看不見。片山說:我懂了。兇手可能趴在那邊躲起來。為此,才有必要把書推下去。   是嗎?我要下來啦。   嗯。   這一次,福爾摩斯乖乖地騎在晴美肩上,一同下來了。   不過,還是有鑰匙的問題。晴美拂去衣裙上的塵埃,另外,事先躲起來可以,但怎樣、幾時出去的?   正是問題所在。當然,兇手事先一定來看過那架子上面的情形。片山沉思,慢著   喵。   福爾摩斯叫,片山回過頭去,但見穿白袍的佐久間恭子站在書庫的門口。   佐久間女士   你想說什麼?佐久間說。   是妳吧。片山說。   我殺了室田老師?當時我在外面哦。   妳沒殺他。不過,把兇手運出外面的是妳。對嗎?   是嗎?佐久間裝糊塗。   當時,妳率先走進來,抱著擔架兇手躲在架子上,而我因為擔心石津,遲些進來於是妳讓兇手下來對,妳讓他躺在擔架上,在上面鋪上白布。   佐久間恭子微笑聽他說。   然後,再把室田老師的屍體放上去,用布蓋住。石津說重也是當然的。因為當時擔架上載著兩個人。   一陣沉默。   你好聰明。佐久間說:不過,我不會告訴你是誰做的。   佐久間女士   那班人不僅弄髒了K大的名譽。若是那件事,我也不會插手。那班人不單只要錢,有時假借賣試題,連有兒子的母親的身體也要。   妳說什麼?   今坂老師嘛,他的為人我以前就認識他了。所以,知道有那回事時,我覺得不可饒恕。   儘管如此   無須殺人?是的。換作是我,也許但,有一個人,為了兒子的事,只是去找今坂老師商量而已。她被問到想不想買試題時,大吃一驚那個母親是一個人把兒子扶養長大的,她禁不住遲疑了。   佐久間恭子慢吞吞地靠在書架上,繼續說下去。   於是被今坂捉住機會,強行把她不過,那人結果還是拿不出那麼一大筆錢。   那麼,沒買成吧。   對她兒子落榜了。以分數來說,只差那麼一點點假如沒有人買試題的話,大概會考上的。那孩子一心要討母親歡喜而用功讀書,他受不起打擊於成績公布後在回家的路上,被車撞死了。   片山不知說什麼才好。   所以,那個人要報復。今坂,然後室田。她殺了那兩個搞不法考試的中心人物,我無論如何都提不起興致去告發她。   佐久間恭子只說了這些,便再也不說話。   片山嘆一口氣。   我明白妳的心情。不過,殺人畢竟是不行的。對不對?能不能饒恕又是另外一個問題。   那麼,拘捕我好了。   這個怎麼可以。片山說:請告訴我。   喵。福爾摩斯叫。   站在門口的是大崎。   我聽到了。他點點頭,發生了何等嚴重的事身為主任教授,真羞恥!   不是大崎老師的錯。佐久間恭子微笑,人是軟弱的動物,對於不想看的東西就會閉起眼睛。   片山先生。大崎說:把我當負責人,拘捕我好嗎?   懂嗎?片山嘆息不已,不是這個問題。這是   應該知道了的。另一個聲音說:事先把這個書庫的鑰匙從老師的口袋抽出來的,是我。殺今坂和室田的也是我一想到那孩子的事,我就不得不這樣做。   所有人都一動也不動地看著她。   看著站在門口的市原百合。   市原   大崎老師。市原百合說:給你添麻煩了。我是想到,如果在主任教授那裡做事,最方便調查大學中誰最可疑,這才到府上去的。不僅是今坂,我還想知道與他同謀的是誰。   真的是妳做的?   是的。推跌室田殺了他後,我準備逃,關起門以防聲音外漏,所以上鎖。可是,梯子掉下的聲音太大,剛好在附近的人立刻走過來的關係,我出不去,於是推倒書架上的書躲起來。門打開後,最先進來的是佐久間她是我的老朋友。她馬上察出情由,讓我跑掉。本來我是不想逃的,但因門脇等做大買賣的人都捉了,我已經佐久間,謝謝。   市原百合鞠躬。然後轉向片山,用平穩的聲音說:   可以走啦。      你回來啦。晴美說。   片山一進屋裡就咚地坐在那裡。   累死啦!   怎麼啦?   沒有給我茶。   喵。福爾摩斯爬起來,打呵欠。   你就好啦。逮到人就可以了。我還得做事後的審問工作。   別發牢騷了。搞清楚了嗎?   嗯。片山點點頭,扯掉領帶。   殺今坂和室田的是市原百合。然後,幹掉井口良子的,果然是關谷。   他自供了?   嗯。在阿特蘭號,不是有個女人和門脇昇二碰頭麼?她是關谷。   那麼,是他男扮女裝的了。   嗯。在那裡引起騷動也在他們的計畫之內。他收買了店經理,叫他熄燈,然後在外面等候使他厭煩了的井口良子,伺機殺了她。   不過市原百合女士的情況將盡量酌情考慮吧。晴美說:對了,在今坂教授被殺的前晚,有人見到他太太的車,那是巧合吧?   那是女傭捏造的。   為何她要撒謊?   她知道太太和室田私通,企圖賴在那個家不走。即是說她捉住太太的痛腳,趁機逞兇。好工心計的。片山苦笑,我說,這樣子是偽證罪,但她只說是相似的車,完全不當一回事。   嚇人。晴美也搖頭,還有一件不明的,大崎老師為何被人推落電車前?   那多半是被醉漢碰到而已。   碰到而已?   一名偶然見到的女生跑去通知室田。不過,室田憑此心生一計。   什麼計?   今坂被殺,室田也想到自己可能有生命危險。這時大崎教授發生意外。於是他想在必要時,把懵然不知的大崎教授安排做洩漏試題的策畫人。   好過分!晴美瞠目。   於是,水田智子出現在大崎家門前。   怎麼回事?   關谷半開玩笑地把用藥監禁的水田智子做試驗。水田智子故意誇張演技,裝作失去意識。她是個聰明的女子。關谷苦惱,聯絡室田。那是在大崎意外發生之後,室田正準備離開研究室往車站去時。室田叫關谷把水田智子帶出來,放在大崎家前面。當然他知道大崎不會置之不理的。   假如她沒有失去記憶的話   水田智子當然也被藥物折騰得很厲害。因此關谷給嚇壞了,大概誇張地說,女人快死了。   於是那女孩才會去大崎老師那裡呀。   她被關谷扔在外面,搖搖晃晃間遇到了大崎。   換句話說,是為了叫人以為大崎老師與試題洩漏有關連。   是的。他們沒想到,她和大崎變成情侶了。   喵。福爾摩斯加入喊叫聲。   小百合的考試完畢了吧。晴美看看時鐘。   今天入學試?   對呀。   是嗎?已經到了這個日子啦。   能夠平安無事地考試,好極啦。   這叫平安無事嗎?片山說。   在大學裡,讓盆栽掉在小百合上的是誰?晴美問。   是那個水田智子的替身吧。她有事去K大找室田,知道自己被小百合見到了,於是故意把紅色筆記簿放在顯眼的地方,然後奔到校舍樓上,弄倒盆栽。不過,室田從關谷口中得悉小百合的事,知道她可用,所以在大學等她來,陰差陽錯地救了她。同時是他和小百合建立關係的好機會。片山說明。   對了。有人打電話來說小百合將被殺,是怎麼一回事?   水田智子的冒牌貨。是關谷叫她打的。   為什麼?   那個時候,關谷已經起意要殺井口良子了。你叫他打那個電話,是要讓人以為把井口良子弄錯為小百合而使她被殺的。   原來如此。我們的確這樣子想過。   可是,被我識穿啦。   喵。   明白啦。是我和你倆個。對不?片山沉著臉說。   於是,關谷想行刺哥哥?   嗯。差點一擊致命啦!   一擊之前,福爾摩斯的利爪見功對嗎?福爾摩斯。   喵。   不過,井口良子太可憐了。片山真誠地說。   關谷那小子也太過分了。   他們在校外需要適當的合作人選。井口良子調查了考生檔案,挑出水田智子和阿部兩個。   目的是為了引阿部入甕呀。   井口良子知道那件事後,心情愈發沉重。關谷也認為不能再蒙蔽下去了,於是表示最後一次,讓她和小百合一起去阿特蘭號   她不知道自己將遇害哪。晴美點點頭,女人總是可憐的。是不?福爾摩斯。   喵。   也許是心理作用吧,福爾摩斯的回應聽起來有點戚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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