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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隱形男子

午夜騎士 赤川次郎 4704 2023-02-05
  車子在山路半途中停下來。   從這裡走上去。   照代說,就在前面不遠。   看不到呢!我說。   當然,夜半時分的山路上看不到東西是理所當然的。   剛好前面那林子擋著。   照代手一指,所以即使經過這條路上的人,也不會注意到。   我們一行慢慢穿過林間崎嶇的小路。因為很暗,又得注意不要被樹根絆倒。幾乎都是用手摸路前進的。   突然,在我們眼前有一棟黑色的建築物矗立著,我們不由得停下腳步。   真了不起!我說。   嗯。和那個人真相配。喔!簡直可以說就是那個人嘛!   照代說,窗戶看過去還亮著,應該還沒睡。   入口呢?   在正面!不過有狗,危險!地下也有個入口!

  於是照代走在前頭,而我則跟在後面。   下了樓梯,有道鐵門,照代便拿出鑰匙來開門。   他知不知道我們會來?   嗯,應該知道!   照代說,很危險喔!   我已經覺悟了!   我拍拍照代的肩說,走吧!   通過一個像儲藏室的房間,再爬一段狹窄的樓梯,便來到像玄關一樣寬敞的地方。   嗡嗡的聲音。是他用電視監視聽監督我們。   有狗!   照代說。三隻黑黑壯大的狼狗,不知何時逼近我們約五、六尺的地方,正盯著我們看。   看樣子似乎不太歡迎我們的樣子。   從這裡!   照代催促著。   兩扇可開的大門。照代推門而入,是一間很大的房間。   在房間中央的沙發上,坐著一個男人。暖爐上的火正燃燒著,光亮照在那男人身上。

  是你?男人道。   是!   照代臉色慘白,差點死了。   是嗎?你運氣不錯!那女人是鈴本芳子吧?   請多指教!   我說,還有這一位是福爾摩斯先生。   我退到旁邊,讓福爾摩斯出來。   我們有點來遲了。   福爾摩斯一鞠躬道,我們已經將門都弄得不能鎖,也讓狗好好睡覺了。   噢   要裁決人類,並不是人的職責。   福爾摩斯道,你並不是神。你充其量只不過是個人,一個叫西谷弘一的普通的人!   看起來並不像七十八歲的老人,給人活力充沛的印象,坐在寬敞的沙發上,卻一動也不動的。   的確如你所說的。   西谷弘一道,人類犯罪,就應該懲罰人類。我也相信那是必然的道理。

  所以,才有害死人後,燒其遺體等事發生囉!   沒錯。活著的人,有太多的困擾,如果死了的話,既沒有什麼麻煩,也不會招惹警察。   西古弘一望了一下照代,但是為此而選擇你,實在是錯誤的!   照代怯生生的縮起身子說道:我只是個平凡的女人。   是了。不過,我想我所指示的,你都做到了。   對不起。   照代垂下頭。   西谷先生!   我說,添田正一、流氓柳田、還有玉尾。你把所謂社會上的敗類殺了是嗎?   沒錯這是替天行道的劍。也就是替天行道啦!西谷笑道。   那麼,為什麼也殺黑川先生?   我也是個男人!西谷道,我不允許照代背叛我!   你這樣找我們一個一個報仇

  我知道,我下錯一步棋了。如果我威脅照代的話就不會有這些事發生!   西谷搖搖頭。   我並沒有背叛你!   照代說,不過,人家說我殺了你,誰也不肯當我的依靠人,只有黑川先生還願意接納我。   黑川先生所擔心的是,他看到一封西谷先生寫給他的信,要他離開照代小姐。   嗯。不過,究竟那封信是誰寫的,黑川先生自己也不知道。而我當然更不可能透露說西谷先生還活著的事實。   於是,因而變得極不安的黑川先生,也為他女兒皐月著想,便決定要和照代小姐分子。他才剛下決心就遭到那騎士的毒手!   如果你等我證明一下,不就好了!照代說。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西谷道。   一旦脫軌而行,就很難回來了。福爾摩斯道,當你發現信給黑川小姐看到,生怕她知道自己還活著,於是,要那騎士去取回那封信,但是,這樣又太小題大作,於是,你不得不請地方流氓去幫你做這件事。

  的確是不得已。真的,的確是不得已!西谷歪著臉道。   另一方面,照代小姐也愈來愈害怕,因為她發現自己到頭來變成了殺人共犯。福爾摩斯繼續著,為了掩飾這些,她僱了小混混惟恐你知道,暗中安排寶石被搶,以私下掙私房錢。   我還有不了解的嗎?   西谷道,照代這麼做情有可原,但是,要抹消欺騙我的錯失,就難了。   所以,你才決定連照代也一起殺了。   嗯。雖然我也捨不得,但也沒辦法。都是她不再愛我了啊!   你太可怕了!照代說,沒有女人會愛你的!   或許吧!   西谷道,但是,選擇你,我永遠不後悔!   也包括殺她嗎?   我說,那騎士殺的那兩個強盜,也是血肉之軀呀!   世上有兩種人,一種是活著極有價值,一種是活著毫無意義的人!

  西谷道,我活到這把年紀,才領悟了這些。   你看人也可能會看錯!   福爾摩斯道,你僱去找信的那幾個男的,不找信,還要強暴女孩子!   什麼?!真是無可救藥!   西谷握緊拳頭道。   怎麼樣?要叫他們的頭落地嗎?   我說,那些人已經被警方逮捕了,不過,這應該也是個終結才對。   不行!我不善罷甘休!西谷搖搖頭說。   你還想執迷不悟?   當然!因為這世上的害蟲是那麼多!   西谷望望我和福爾摩斯,然後再望一下照代,說,可憐的是,你們都回不去了!   西谷按下扶手的鈕,房間中的一面牆壁,開始移動。接著,便是騎白馬的騎士,手拿長鎗,望著我們。   不,因為臉都被鎧甲遮著,分不清楚他究竟是不是在看他們。

  不過,至少我感覺得到那騎士的眼光。   只是,那種眼光很不可思議地,並不會讓人覺得恐怖。   住手!不要殺人!   照代抱著頭,縮起身來了。   白馬慢慢走進房間的中央,站在我們和西谷之間,而騎士面向我們,長鎗的頭朝下。   我握住手中的自來水筆。那是一隻自來水筆式的手上型短鎗。雖然只有一發子彈,但是還是挺有威力的。讓對方稍微退縮,應該是沒問題的。   動手!   西谷叫道。   騎士舉起鎗,我也把自來水筆對準騎士。   突然令人不敢置信的事發生了。不!或許是可以想像到的吧!   騎士突然將馬首掉頭,朝西谷的方向直逼,接著,長鎗刺穿西谷的胸膛。   這是漂亮的一刻。

  照代無法出聲,只是瞪著這個場面。   長鎗深深插入西谷的胸膛,一定也刺到他所坐的沙發。   西谷張大眼睛,他的痛苦反而不及於他的驚訝,一直看著騎士,沒多久,他的眼睛才漸漸地闔上,頭終於也垂下來了。   接下來輪到我們一決勝負了。   達爾塔尼安進來叫道,在那旅館讓你給僥倖逃了。   騎士立刻抽出長鎗,血便從西谷的胸膛噴湧而出。   騎士手持著滿是血跡的長鎗面向我們,好像在沉吟什麼似的。   突然,他騎著白馬,從正面的巨大窗戶跳躍出去。   啊!   我不禁尖叫。   隨著窗玻璃被撞碎的巨大聲響,那騎士的身影已在外面消失了。   哎呀!連達爾塔尼安都看得發呆了。真是不怕死的傢伙!

  聽聽看!我說。   傾耳一聽,馬蹄聲已往林子深處去了。   被他逃了!我說。   照代小姐,你得將這件事情公開給大家知道。照代小姐!   沒人回答,一見,原來嗯,照代已經暈死過去了。      什麼?   秀治慢慢睜開眼睛,以微弱的聲音說道。   是姊姊嗎?   真不巧,的確是我!   今日子說,你覺得怎樣?   嗯   這是在醫院的病床上。秀治剛從昏迷不醒的狀況下醒來。   現在幾點了?   秀治問。   傍晚五點了!   五點嗎?我躺多久啦?   正好三天哩!   三天?!   嗯。我從鈴本小姐那裡得知你的事的。   姊姊瞄了秀治一眼。   我這種弟弟實在太差勁了!對不起!

  對呀!我為什麼會有這種弟弟?今日子也明白地說,總之,現在趕緊養病才是要事。   是   秀治猶豫了一下,詢問道:那個女孩沒事吧?   那一個女孩?是那個叫黑川皐月的女孩嗎?   嗯!   那女孩不過才十六歲,還是小孩子哩!   不過,就像天使一般呢!秀治辯解地說。   她很好!別擔心!   那我就放心了!秀治歎息道。可不可以替我轉達給她,說我們不能再見面了,不過我很珍惜和她相處的時光!   你自己怎麼不說?   可是我   你看!   今日子把眼光朝向病房門口一望。   秀治緩緩抬起頭,突然看見穿著鮮艷制服、身背書包的皐月站在那裡。   我先出去一下。   今日子站起來。   姊   也不管秀治哀求的表情,今日子立刻出去了。   皐月走到病床前。   你終於起來了?   啊   貪睡鬼!說完便微笑起來。   秀治這才放心似地說: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我聽到許多意見,我自己也搞亂了。不過,總而言之,你還是救過我的。   你那麼說就不好意思了。秀治說。   那是應該的。不過,我也挺失望的。   嗯!   可是你姊姊人很好!而且小惠也是!   啊!只有我是個廢物!   隨你便啦!皐月說完,便頑皮地吐吐舌頭。   秀治笑起來,然後又皺眉叫起來:好痛   說說正經事吧!你姊姊找到理想的對象了哩!   姐姐她?!真的嘛?!   嗯!她也介紹給我認識了。   是嗎?她要結婚了?   她現在可以安心結婚了,不是嗎?   嗯!   是吧。   皐月眼中閃動光輝,我也想找一位那麼棒的知心伴侶結婚哩!   這樣子嗎?   喂!   什麼事?   我結婚的時候,你就當我的媒人好了。   秀治臉上表情僵硬地說道: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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