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懸疑小說 午夜騎士

第2章 第二章 立志復仇

午夜騎士 赤川次郎 5000 2023-02-05
  嗄!   呵!   暖陽照在草地上,傳來陣陣威武的喊聲。   咻是往風中殺去的劍聲。   噹!金屬碰撞聲響起,劍便從我手中高高躍往空中。   我哈哈喘著大氣道:休息一下!   可以啊!   教我劍道的老師達爾塔尼安,咻地揮舞一下自己的劍,像這樣還不能打敗任何人哩!說道。   我知道!   我說著,便走向樹蔭下的椅子,我從沒想過要和老師一較長短喔!   小姐!   從草地另一端走過來的大川一江說道,喝個飲料吧!   多謝!你真細心!   我坐上椅子,端起一江拿來的柳橙汁潤潤喉嚨。   達爾塔尼安還在獨自揮舞著劍,精神飽滿。唉,像我們才不過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練劍下來卻筋疲力竭,真是傷腦筋。

  能夠毫不費力地將達爾塔尼安打敗的人,應該是不容易找到的吧!而且,這還意味著達爾塔尼安異於凡人之處。   這一片森林,也是小姐您的吧?   大川一江呆呆地望著周圍看。   是啊!我原本也不知道,後來律師打電話來,說這一帶也被買下來了。   好廣大的林子!   可是,也沒什麼屏障的,誰都可以自由出入,應該做個圍牆才是。   所以啦!鈴本芳子!   達爾塔尼安立刻將他的劍收妥。   他對女性可真體貼。   天氣真不錯呢!   一江瞇起眼睛,眺望藍空。   是啊!能找到離東京不遠,又這麼清靜的地方!   我也點點頭,我想請第九棟病房的朋友來這裡野餐呢!   少頃沉默,我和達爾塔尼安,還有一江,幾乎同時說出:

  對啊!   真的!   太好了!   我們叫了起來。   那一定很愉快!一定要兌現喔!   達爾塔尼安真會順水推舟。   等等!可是,野餐得在白天哩!然而,又不可能讓第九棟病房白天鬧空城啊!   或許夜晚的野餐,更富情調也說不定哩!   或許吧。在月光下?   談情說愛不是更有利?   如果是唐璜或卡沙諾瓦可能會很喜歡,不過海蒂可能會很頭大吧?我說。   我呢,則是不管白天或黑夜,只要有女性的地方,就有戀情存在。   達爾塔尼安一鞠躬地說。   隨你便啊!   我和一江都笑了。   這附近有個湖,如果我們在那裡露營,或許會跑出個殺人鬼什麼的   一江恐怖片看太多了!

  我嘲笑道:是不是突然一陣女子的哭嚎劃破寂聊的夜空,這類的劇情呢?   此時,果然在林木之間,傳來女人的哭泣聲。   那是什麼?   是小姐的聲音嗎?   我人在這裡,怎麼會從那邊傳出聲音!   好像是求救的聲音!   達爾塔尼安說,有女士陷困境,我豈可置身度外。   一說完,達爾塔尼安便像羚羊一般地飛奔的去。這形容可沒有半點過分,連我們要追都追不上。   等一下!達爾塔尼安!   接著,我也急忙地跟著跑出去,當然,不單只是為了跟去湊熱鬧。   總之,我和一江追著達爾塔尼安,朝聲音傳出的方向跑了過去。   話說,我的名字就是先前提到的鈴本芳子。   我自己繼承了所謂財閥的鈴本家遺產,與大川一江兩人,住在這棟偌大的房子裡。一江因為某種因緣際會被我所救,於是便以女僕名義,在這一宅子住了下來。她是一位和我同齡,皆是二十歲的女孩。

  而為什麼我和一江,會和享有三鎗手美稱的達爾塔尼安在此時此地一起出現呢?關於這點,我先前也透露過一些。   由於遺產的繼承問題而引起親戚之間的紛爭,使得我被送入精神病院療養。特別是那棟第九棟病房的病者,多半是被認為無可救藥,才聚集於此的。   我在那裡邂逅的,有福爾摩斯和達爾塔尼安等人。當然,這些都不是他們本人真正的名字!但是,我肯定他們,也就是說事實上這些人,真的人如其名。   我借重他們的協助,才得以順利成為遺產的繼承人。   因此,自此之後,我便和第九棟病房的朋友相處得非常好,而且還從事一種行業,專門幫助那些無辜受害的人。事情大致是這樣子的。   當然,也因為如此,我必須自由出入第九棟病房。讓這一願望得以實現的是,挖隧道高手艾德蒙.鄧蒂斯就是後來的基督山伯伯。

  我在隧道的出口處蓋了別墅,在必要的時候便於進出第九號病房。視需要而定,不,該說即使不必要,我也會信步到第九棟病房遊玩一番。   在那裡的人都那麼善體人意。正因為他們太替別人著想,才弄得不能面對殘酷的現實。所以,一個個變成自己憧憬的人物,活在虛幻的世界裡。   拿破崙和馬利亞在跳舞,而且,凱薩大帝對南丁格爾求愛不成,遂一蹶不振。   聽到這種話,叫我心安許多。不如說這些第九棟病房的朋友們心態才是正常,而生活在這熙攘社會中的我們,反倒有些不知如何形容才好哩!   有時候,我真的那麼想。   話說如假包換的名劍手達爾塔尼安,還有讓我有機會作絕妙的推理思考的福爾摩斯,常是我碰到挫折時,最大的支持力量。這位福爾摩斯常因為第九棟病房的華生醫生不在,而略有微詞。

  再加上這位易容變裝天才亞森.羅蘋,雖然我有時對他意氣用事,但在幫忙事情上,他也是可圈可點的。   啊,反正這就是我和世上的壞人搏門之際,劍術不可少,而拜師於達爾塔尼安習劍的始末。所以。   哇啊!   對了!剛剛的場景是要跑向女人哭泣的方向。   畢竟,達爾塔尼安的腳程實在太快了,當我和大川一江趕到時,他正和一位大字站開站,在一名倒在草地、支手撐起身子的女人前面站著,長相有點令人看不順眼那一型的花花公子(是我自己這麼想的),互相對峙著。   別壞了人的好事!   那名花花公子哥兒瞪著達爾塔尼安說道,別人的事最好別插手!   噢!   達爾塔尼安剛才那股衝勁跑到此,現在卻是氣定神閒。

  快快滾吧!   你是說這女孩不是外人囉?   達爾塔尼安道。   對呀!她不僅點了頭,而且,我也付了錢。   如果這女孩不是外人,照理說應該不是在這種場面的吧?   那女人的外衣被脫在地上,襯衫已被撕裂。的確,如果是情侶的話,調情或許還有可能,但是由女孩驚恐的表情來看,即可得知並非那麼回事。   你再廢話,我就讓你屁滾尿流地回去!   說著那花花公子哥兒便褪去上衣。   我可是拳擊學生杯冠軍得主!   喔,是嗎?   達爾塔尼安回答,那麼我和你空手較量較量!   太可笑了!鼻子都快被打歪了,還不知求饒!   我有些不安起來。不過,以達爾塔尼安的功力,應該可以應付自如才對。

  於是,達爾塔尼安將握在手上的那把劍,高高地拋往天空。咻咻地劍盤旋而上,又啪地達爾塔尼安穩穩的接在手上。   然後,迅雷不及掩耳的拳頭便擊向那花花公子哥兒的臉部,將他一拳擊倒於地。   好厲害!   連見慣達爾塔尼安的功夫的我,也不禁讚歎起來。   啪啪啪!倒有人拍起手來。   伯伯好棒喔!   是一位小女孩的聲音。藏在那裡呢?她正從林木之間鑽出來,媽媽!   她飛奔向剛才那個女人。   你醒了啊?我以為你還在睡覺!   那女人抱起小女孩說道:害你吃驚了!對不起!   不要緊吧?   我扶起那位女人說,這樣子出去,恐怕那裡也去不了了。你開車來的嗎?   嗯不過,是那男的車子。

  我懂了。那麼,請和我們一起走吧!   可是   不必客氣。反正我閒著也是閒著。   我一說完。   小姐!   大川一江便開口說,我可不是閒著的喔!   我知道啦!我笑道。   那位高手是誰呢?女子問道。   名叫達爾塔尼安。我說。   對了!媽媽!我們請那個人為爸爸復仇嘛!小女孩說道。      那麼,是那個黑騎士事件?   我很吃驚地問道。   是的,我清清楚楚看到的。看到添田的頭就麼被砍下來   金山今日子說道,便看了一眼躺在沙發上睡覺的小惠,我想對這孩子而言,也是一大震撼。而且,他對這孩子而言,又是那麼一位好爸爸!   今日子語調沉落許多。   可想而知!

  點頭答話的是手持茶杯的紳士不需多言,正是第九棟病房的福爾摩斯。   當我們載著金山今日子母女回到家中時,福爾摩斯正好來訪。   為了補充運動過後的營養,大川一江端出簡便的餐點招待大家,而吃完點心之後的小惠,便甜甜地進入夢鄉。   這麼說,你先生是   達爾塔尼安欲言口又止。   並不是我正式的丈夫。   金山今日子道,添田本來就有妻兒的。   這麼說週刊上所登載的全是事實囉?福爾摩斯說。   福爾摩斯所看的週刊上的圖片,連英國人都自歎弗如。   有些地方雖然寫得比較誇張,不過大體上還算事實。   今日子點點頭。   這問題可棘手了。   添田正一是強硬作風聞名的企業家,六十二歲被殺。在事發之前,是一名左右逢源,私通政界,輕鬆逃漏稅的一個男人。   並且,在大約三個月前,添田的企業公司在東南亞發生火災,有好幾十個當地的從業人員活活被燒死。   火災失事原因歸咎於意外走火,因此,被查出該企業對當地人的工作現場環境,及漠視安全的作風,成為人們指責的標的。   但是,在電視訪問中,被要求說明的添田卻說:   要賺錢,當然也應該對危險要有心理準備。   若無其事地說出,結果引起媒體極力的攻擊。   再加上突然關閉該地工廠,撤回日本人員工,使得倚賴工廠經濟的該城鎮,頓時無所依歸,陷入癱瘓。   太自私自利的日本人!添田以此為代表,整個人陷入誹謗中。   就是那事件!   我乍看報紙報導,也不太相信。竟然在大廈林立的飯店前,出現一位騎白馬、戴黑色鎧甲的騎士,揮舞著劍,讓添田身首分家。   而且,兇手的行蹤,居然連蛛絲馬跡也查不出來。   的確,他做了如此令人唾棄的事,因此,他的被殺,在日本國內,無人興師問罪。   報紙,或是警方機械式地評論就不需多說,光是一般人對此事件的看法大略如下:   這是老天有眼!   應該說自作孽不可活!   這樣意見的人,佔了絕大多數。   而連我自己,多多少少也稍稍這麼認為。雖然都明瞭這是一樁殺人事件,兇手尚未擒拿就範。   他確實做了不少令人憎恨的事。   今日子道,可是,這不是他的全部。我想,他一定也有受人愛戴、疼愛孩子的另一面。只是在他四周充斥著虎視眈眈的敵人,令他無法表達他真性情的一面罷了。   你為什麼會和添田先生我含糊地問。   我是在他公司秘書室裡工作的一個女職員。今日子道。   這已經是五年多以前的事了。當然,我從未料到自己會落得今天的下場   今日子徐徐地啜口紅茶,那是一個忙碌的結算期剛過的週末。   便開始說起來,週末當然是指禮拜六。因為在添田的公司裡是極少有休假的,這是添田的要求。可是,每當週末,同事不是想早點休假去約會,就是去痛痛快快喝一場的,秘書室的女職員們,高高興興地七嘴八舌在討論,然後便回去了。我有我,獨自留在秘書室,面對著日文打字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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