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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四章 春潮氾濫

寒星冷月仇 陳青雲 23349 2023-02-05
  每一個死者,死狀完全一樣,眉心之間,一點大如拇指頭的血印。   驚叫之聲倏起:這是飛指留痕!   他是血魔的傳人!   他是活閻羅!   活閻羅!   現場頓時被恐怖的氣氛籠罩,死亡的陰影,襲入每一個人的心頭,對方舉手投足之間,毀去了十三個教中並不算俗的高手,這種功力,簡直是匪夷所思,對方剛才所說的話,並非虛聲恫嚇,他要取去全部人的生命,真是不費吹灰之力。   場中所有的白骨教徒眾,一個個臉如死灰,目露駭極之色,觳觫不已。   為首的獰惡老者,這時也噤不能聲。   陳霖有如寒芒利剪的眼神,朝眾人一陣掃掠之後,停在那獰惡老者的面上,道:現在知道我是誰了吧?   獰惡老者兇焰驟斂,驚悸莫名的退了兩步,默不作聲。陳霖又沉聲說道:現在聽我說,我一共是兩個問題,兩個問題都圓滿作答的話,你們可以活著離開,答覆一半的話,你們之中有一半人得死

  眾高手齊齊打了一個寒噤,這死字有如千斤巨錘,敲擊在心上。   如果兩個問題,都拒絕作答的話,你們一個也別想活著離開!   所有在場的人,一個個膽裂魄飛,這何異於下達閻王令!聽著!第一個問題,四毒書生現在何處?   白骨徒眾,一個個面面相覷,作聲不得!   那獰惡的老者,面上掠過一絲詭異之色!   陳霖早已成竹在胸,他知道這問題只有教中有地位的人才能答覆,所以一雙棱棱的眼神直盯在那為首的老者面上,一不稍瞬。   怎樣,不肯說?   獰惡老者呆了半刻,才訥訥的道:無從奉告!   陳霖的臉上殺機陡現,逼近三步,厲聲道:我再問一遍,說是不說?那老者又駭極的退了兩步,他想起活閻羅方才說過的話,一個問題答不出,要殺死場中一半的人,他可以回答但他不敢說,他寧願死在對方的手下也不敢吐露半個字,他本兇殘成性之人,頓時生出拚命之心,極快的從懷中掏出那用以化屍的小瓶,左掌疾逾電閃的拍出,右手一抖,一蓬白粉,飄灑而出。

  陳霖眼光何等犀利,一見那小瓶,就知對方的用意,剛才化屍的一幕,他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戒念頓生,對方掌勢才動,他已淩空拔起五丈高下,順勢揮出一道勁風。   老者一掌攻出,對方人影頓杳,立知不妙,但右手的化屍藥粉,也已同時灑出,收回已是不及,忙不迭的倒縱一丈那藥粉被陳霖淩空所發的勁風一捲,隨風散落,一片淒絕人寰的慘號起處,白骨教徒眾,被那化屍藥粉觸及,立時倒了不下十人之多!   陳霖一掌揮出之後,不問後果,身形倏落,電閃般又朝那老者欺去,連攻三招,迫得老者手足無措,後退不迭,緊跟著中指一屈一伸,淩空射出一道指風,那老者悶哼得半聲,便已踣地不起!   轉頭望處,那方才被化屍毒粉觸及皮肉的徒眾,已是面目全非,屍身已化去了一半,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暗道:好歹毒的東西!

  那些徒眾,一個個如待宰的羔羊,連作臨死掙扎的念頭都不敢起,他們知道,出手的話不但白費,而且死得更快,他們寄望於活閻羅的第二個問題,是他們所能回答的,就可以脫出生天!否則的話,後果非常明顯,死!   陳霖身形緩慢的向前移了數步,面上殺氣依然,向那些徒眾道:現在聽著,第二個問題,這問題決定你們的生死!   白骨徒眾,現在剩下的還有三十人之多,齊齊驚怖欲死的傾耳而聽!   陳霖一頓之後,一字一句的說道:說出你們總壇所在之地?   所有的人,頓時面色灰白如死,這問題有如晴空霹靂,震得他們魂兒出了竅,擺在眼前的是兩條死路,一條是拒不作答,死在活閻羅的手下,另一條是說出來暫時留得一命,去接受那酷毒的教規制裁,除此別無他路可走。

  洩露教中機密的,除了被活活淩遲處死之外,還得被化成白骨骷髏以供使用。   他們選擇了前者,願死在活閻羅的手下!   一個個如金人緘其口,默不作答!   陳霖如冷電般的神目厲芒,掃了眾人一眼,冰寒至極的道:你們不願意回答?   眾人齊向後退了數步,緘口依然。   本人言出必踐,那你們是願死了?那死字的餘音,拖得特別長,聽眾人心碎膽裂,骨軟筋酥,數十雙驚怖至極的眼光,齊齊註定這不可一世的煞星活閻羅。死亡的氣息,逼得人透不過氣來!   眼看這些白骨教眾,將無可避免悲慘的命運|死驀在此刻,一聲嬌滴滴的語聲,隨著輕微的破空風聲,同時傳來:閣下好殘酷的手段!   陳霖心裡不由一震,轉身看處,兩條人影,飛瀉落地,點塵不驚,竟然是兩個蒙面的男女,陳霖在心裡叫了一聲道:和合會會長!

  來的正是和合會的兩個男女會長,他倆不認識陳霖,而陳霖卻認識他們,桐柏山中,他倆曾和陳霖的化身血魔交過手而敗落,但他們卻不曾見過陳霖的真面目。   那蒙面女會長,熟視了陳霖片刻之後,格格一笑道:閣下就是活閻羅?   不錯!   閣下的手段未免太過殘毒,他們是無辜的!   哈哈,無辜,白骨教在江湖中傷天害理的勾當,有目共睹!可是閣下所提的問題他們無法答覆?   陳霖面上突然一緊,冷聲道:貴會長何以知道?蒙面女會長一頓之後,嬌聲道:   閣下在三里坪外就曾因追尋四毒書生的下落而和該教的外三堂堂主等人交過手,有這回事吧?   陳霖一怔神之後,道:不錯,有這回事!   這些教徒,在教中的地位不高,許多事他們不能參與,閣下要他們如何答覆?況且該教的教規極嚴,洩露機密者將受酷刑而死,所以他們與其洩密受酷刑而死,不如保密在閣下的手內死,還來得痛快些!

  陳霖心內電似一轉,對方說的可能是實情,但自己血海深仇可不能不報,憤然道:在下找的是四毒書生,如果白骨教要避免遭殺戮的話,只須說出四毒書生的下落,否則的話,嘿嘿,在下不達目的不休,現在才是殺戮的開始   那些自份必死的白骨教眾,不由機伶伶的打了一個寒噤!   蒙面男會長突然插口道:閣下與四毒書生是什麼關係,仇?怨?恩?德?   陳霖冰冷的目光朝對方一掃,道:這些不勞會長動問!   蒙面女會長,一眼瞥見陳霖腰間的長劍,不禁尖聲脫口呼道:無虛劍!陳霖不由心中一動,忖道:對方何以識得此劍,這柄無虛劍是血池石窟之中,怪人無虛劍吳佑年託付自己,待尋到他女兒吳如瑛之後,把劍交付與她,要她代父報仇,去尋那無恥的江湖一美何豔華和金童柯瑜瑾這一對姦夫淫婦結算謀害親夫的債!

  想到這裡,他忽地聯想起在桐柏山中所遇的那美豔刁蠻的女孩子柯如瑛,難怪在當時當她報出名字的時候,覺得十分耳熟,原來是名同姓不同呀!柯如瑛!吳如瑛!   哦!吳如瑛的母親江湖一美何豔華當初和姦夫金童柯瑜瑾勾結,謀殺親夫無虛劍吳佑年,據吳佑年所說,當時吳如瑛年齡還小,柯!吳!莫非她跟從後父姓柯,所以吳如瑛變成了柯如瑛,這可能性極大,下次如果再碰上她時,一定要弄個明白,也好了卻一番心事!   就在陳霖一意忖想心事之際,兩個蒙面男女會長已悄悄的交換了幾句耳語。   因為他倆都以巾蒙面,所以面上的表情旁人無法看得出來!   和合會蒙面女會長,似乎非常激動,嬌軀微見顫抖,沉聲向陳霖道:閣下此劍由何處得來?陳霖從沉思中被喚回來,聞言之下,反問道:你怎麼會認識這柄劍?蒙面女會長,不由被問得一窒,略作尋思之後,發出一聲輕笑道:昔日無虛劍吳佑年仗著這柄劍,打遍大江南北無敵手,在江湖揚名立萬,只要是出道較早的武林同道,知道的不在少數,這又何足為奇!

  那你又何必管我從何得來?   吳佑年失蹤江湖十餘年,這柄劍初次現蹤,難免使人泛疑!   陳霖一想也是,但他卻是受人之託,無虛劍吳佑年失蹤之謎,他知道得非常清楚,但他當然不能說出來,同時也沒有這個必要。當下冷笑一聲道:這些事貴會長最好少管為妙!說完,不理對方反應如何,轉身面對那些白骨教徒眾,臉上殺機又起,顯然他絕不會放過這些白骨教徒。   眾人又是一陣觳觫。   蒙面女會長盈盈上前數步,吐氣如蘭,聲如鶯囀的道:閣下可否放過這些人?   陳霖不屑的哼了一聲道:憑什麼?   本會長可以代答閣下兩個問題之一!   陳霖激奇的看著蒙面女會長,但對方以巾蒙面,任什麼表情也看不出來,只是那露在外面的那一雙秀目,閃著一種奇異的光輝,不由暗自思量道:對方此舉是何用意?她何以能代答兩個問題之一,看來自己所要問的,對方必然全部知曉!陳霖並不是凶勁嗜殺之輩,但為了追仇蹤,不得不出此下策,現在既然問題有了著落,也就不為已甚,但仍懷疑不釋的道:你有自信能回答在下所提的任何一個問題?

  不錯!   如此在下就慢著!   為什麼?   先遣走這些白骨教眾!   陳霖略一沉思之後,語意陰森的道:可以,不過話說在頭裡,如果貴會長屆時不能圓滿回答在下所提問題的話在下對貴會將採取對付白骨教中人同樣的行動?   男女兩個會長,同被這話說得心頭巨震!   一旁的白骨徒眾,迫切的注視著雙方的交談,因為這將決定他們是生還是死!   陳霖神目如電,逼視著對方,靜待下文。   蒙面女會長被陳霖逼人的眼芒,看得一顆芳心怦!怦!直跳,勉強笑了一聲道:以本會長的身份地位,難道閣下還信不過?   邊說,邊把眼光掃向陳霖腰間的那柄無虛劍。陳霖目光何等犀利,已注意及此,忖道:這無虛劍乃是武林奇珍,莫非對方想轉什麼歪念頭?但又轉念一想道:諒你也不敢弄什麼玄虛!當下微一頷首,表示同意對方的說法。蒙面女會長纖手一揚,向那些白骨教徒道:你們可以走了!數十個白骨教徒,宛如從死神手中得回了生命,聞言之下,紛紛起身回來!

  這一聲回來,使得眾人如冰水淋頭,驚魂出竅,以為對方又改變了主意!只見活閻羅朝地上那些死屍一指道:帶走!眾人這才魂魄歸身,匆匆負起地上的屍體,如喪家之犬般的鼠竄而去。   陳霖眼送白骨教眾人離去之後,面色凝重十分的向女會長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蒙面女會長,先朝身邊的男會長瞥了一眼,然後格格一陣嬌笑道:閣下所提問題,關係重大,本會與白骨教之間,不能因此而勢成水火!陳霖面色一變道:貴會長方才當著白骨教的門人公開應諾代答問題,何必掩耳盜鈴?   閣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本會長並不是指怕被該教知曉本會長泄他教中之秘而言,乃是這問題只能回答你閣下一人,在這曠野之地,保不住隔牆有耳,如果公開傳出江湖,白骨教豈肯與敝會干休!   那會長的意思準備如何   屈駕到敝會壇一行如何?   何必小題大做,本人的問題簡單之極,兩三個字即可答覆!   閣下不希望知道得更詳細一點?   陳霖心頭電似一轉道:難道對方還有什麼另外的陰謀詭計不成!   心念之中,向蒙面女會長寒聲道:如果貴會長話不由心的話?嘿嘿,在下坦白的說一句,你可以想得到那後果將是什麼?現在請你多作考慮!這話說得兩個和合會的會長,心頭大震,的確,對方是血魔的徒弟,而且對方本身所具的功力,也十分駭人,如果一個弄得不巧,後果不堪設想。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另一方面,她和他寧願冒絕大的險,即使犧牲了和合會亦在所不惜。蒙面女會長,立即接口道:閣下未免太過多慮了?   但願如此最好!   是否我們此刻就動身?慢著!   閣下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在下可否知道兩位會長的大名?   這個歉難奉告,不過這並不影響閣下的事!陳霖無可奈何的點點頭道:也好,在下也並不一定要知道!心裡卻在忖道:如果你敢弄什麼玄虛,我陳霖將以最厲害的手段對付你!   閣下,如果沒有什麼問題,我們就走吧!   好!   三條人影,同時縱起,離開了這一片疏林!   一路緊行疾馳,到了亥初時分,撇開官道,進入山區,穿林越澗,翻山繞嶺,崗巒叢雜,似乎永遠也走不完,有如進入八陣圖中,東西莫辨,直到天將破曉,眼前現出一座怪石嵯峨的巨峰到了!   蒙面女會長首先停下了身形,輕輕的吁了一口氣!接著陳霖和那男會長也剎住了身形。   陳霖俊目掃處,滿臉俱是訝異之容,迎面是嵯峨巨峰,寸草不生,像是由無數的巨石堆砌而成,看不出任何朕兆,證明這是堂堂和合會會壇所在之地,而且從入山時起到現在為止,不見半個人影出現。   就在此刻,那男會長撮口發出一聲清嘯,嘯聲嘹亮清越,引起四山齊應,嘯聲未落,靠峰腳處,一塊兩丈見方的大石,緩緩移開,露出一個大洞,洞口之內,立時現出八盞宮燈,分成兩行,向洞外移來,出洞之後,分兩排站立。   這執燈的,竟然是四對年輕男女!   陳霖看得激奇不已只見那八個手執宮燈的青年男女,齊齊躬下身去,口稱:弟子等恭迎會長大駕!   兩個男女會長,同時向那八個弟子一揮手,道聲:免!然後身形一側,向陳霖道:   閣下請!   陳霖見對方如此對待自己,反而有些不安起來,退了一步道:兩位請!女會長格格一笑道:如此有僭了,我在前面帶路!   說著領先進入洞口,陳霖藝高膽大,也未慮及其他,緊跟著進去,那男會長走在最後,走未數步,後面傳來幾聲軋軋之聲,洞口已被封閉。   陳霖毫不為意的跟著徑向裡走!   三丈之後,洞徑忽然開擴,直徑當在四丈之外,一路宮燈照耀,如同白晝,兩側無數小石室,密如蜂巢,室中微見人影閃動,但有一共同之點,就是一色的男女成雙,陳霖早知和合會自教主起,都是成雙成對,倒也不覺希奇!   洞徑主幹之外,又有很多岔道,一律的每隔兩丈懸有一盞宮燈。   約莫走了盞茶工夫之後,眼前現出一間寬大的石室,石室門外,左右各具一盞巨大的琉璃宮燈,分別寫著和合兩個字。室內正中一方長案,兩側排了兩列太師椅,共有十八對之多!諒來此處便是會廳。   奇怪的是竟然不見有人走動。   轉過會廳,經一條曲折的甬道,一間精緻的小石室頓現眼前,佈置得幽雅絕俗!   三人魚貫進入小石室中落坐!   經了這半日一夜的奔波折騰,陳霖早已不耐,搶先發話道:現在是否就回答在下的問題?   蒙面女會長道:閣下來者是客,讓我倆略盡地主之誼,如何?   好意心領,在下還有急事待辦!   我們邊吃邊談如何?   不必了!   如此閣下請講?   陳霖心頭忖道:對方既然說能答覆任何一個問題,那就乾脆直接提出四毒書生的問題,就不必再費周章探查白骨教總壇所在之地了!當下語音沉重的道:請告知在下四毒書生的下落行蹤?   蒙面女會長眼含深意的看了男會長一眼之後,轉向陳霖道:此事說來話長,並非三言兩語可以說得清楚,我已命人略備水酒,停會咱們邊喝邊談!說完不待陳霖同意,伸手一按桌上小鈴,兩個十二三歲的男女小童,應聲而來,在石窗門外,躬身道:敬候會長台諭!   擺上酒席!   遵命!   不到一會工夫,酒席擺上,珍饈羅列,水陸紛陳!   陳霖萬分無奈的勉強入座,軋軋聲中,石室的門立時關閉,只剩下三人坐在席上,陳霖一看這情況,不由變色而起,正等就在此刻,兩個會長同時扯落面巾!   陳霖一看之下,幾乎驚叫出聲,只見一對中年男女,對自己微微而笑,那女的蛾眉淡掃,粉面不脂而紅,兩隻明眸,深沉如海,小口如櫻桃初破,鼻若瓊瑤,不啻仙露明珠,散發出一種熟透了的魅力,美得令人不敢逼視,任何人見了都會怦然心動,而那男的,也是瀟灑出塵!美男子三字,當之無愧,不禁暗贊道:男才女貌,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女會長舉起酒杯,嫣然一笑,這一笑真有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之概,嚦嚦鶯聲的道:請!   陳霖心裡怦然一動,下意識的吸了一口氣,舉杯一飲而盡。兩個倩影,同時浮升陳霖的腦海,一個是美得如一枝空谷幽蘭的楚玲,另一個是如一朵帶刺玫瑰的柯如瑛,她倆都美賽天仙,但比起眼前的這和合會女會長來,又截然不同。她倆的美,是一種少女略帶含蓄的美,而女會長的美,卻是一種熟透了的美,如一朵盛開的牡丹,散發著一種勾魂的魅力,令人不禁想入非非!   酒過三巡,陳霖首先發話道:現在我們可以談談問題了吧?   女會長明眸一轉道:我還有一個交換條件!   交換條件?   不錯!   什麼樣的條件?   我回答閣下昨日向白骨教門徒所提的兩個問題,閣下答我一個問題怎樣?   陳霖不禁大感奇怪,愕然道:你要我回答你一個問題?不錯,閣下的問題一共有兩個,第一個我實踐諾言奉告,第二個請閣下回答我一個問題作為交換?   你試說說看?   閣下與無虛劍吳佑年是什麼關係?   陳霖面色不由一變,忖道:奇怪,對方何以會提出這個問題?詫然道:尊駕何以要問及此點?   女會長神秘的一笑道:閣下身帶吳佑年的無虛劍,證明你與他關係必深,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閣下令師血魔絕非當年傳說中的血魔,準是無虛劍吳佑年無疑?   說著,美目如電,直勾勾的盯住陳霖,以觀對方的反應。陳霖幾乎笑出聲來,忖道:血魔本是自己的化身,這是運起血影神功之後,必然的現象,至於無虛劍吳佑年當年被他的妻子江湖一美何豔華勾結姦夫金童柯瑜瑾,把他逼下血池,使他在池底石洞之中,靠死屍為食苟延了十多年的生命,最後在地震中被血浪捲走,這是自己親身經歷之事,對方的推測可笑之至!   至於這柄無虛劍,乃是吳佑年托自己轉交他的女兒如瑛,要她代父報仇,如果找不到人的話,要自己代他報仇,這柄劍就算奉贈自己,想不到對方竟然以此劍來推測自己的身份   女會長見陳霖沉思不語,認為自己所料不差,粉面之上掠過一抹不易覺察的殺機,朝男會長作會心的一瞥,然後向陳霖嬌笑一聲道:閣下對這交換條件有何意見?   陳霖既不願道出無虛劍吳佑年這一段慘案,但無虛劍又明明佩在自己身邊,一時又無法自圓其說,情急智生,反問道:尊駕與吳佑年是恩還是仇?   女會長粉面倏地一變,忙用一個笑容掩飾過去,淡然道:為了好奇!陳霖當然不相信對方的這個答覆,但也猜不透對方的存心,盤據在他心中的問題,依然是那血海仇人四毒書生的下落,對其他的事,不願去深想,如果此刻,他能冷靜的分析一番的話,可能會有驚人的發現!   當下冷冷的道:還是請尊駕依照約言回答我所提的問題,這交換的事,另外再說吧!   女會長臉上現出一絲失望的神色,道:這樣說來,閣下不願交換這個條件?   可以這麼說!   忽然,陳霖感到渾身倦忌,眼皮逐漸沉重,這對一個內家高手來說,是絕不可能發生的現象,不禁心中大震,莫非中了對方心念之中,離座而起,正待一陣天旋地轉,再也把持不住,仰面栽倒。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朦朧中似覺一股淡淡的幽香,沖進鼻觀,一隻柔膩的手,在輕輕的撫著自己的額角,費力的睜開眼睛。   就在他睜開眼睛的剎那,那只手突然移開,他游目四顧之下,發覺自己躺在一個密不通風的卑濕石窟中,神志慢慢蘇醒,他想起經過的一幕,不由殺氣直沖頂門,咬牙恨道:和合會這一雙狗男女,竟然使這種卑下的手段,如果我陳霖死不了,和合會必遭瓦解之報!   欲待掙起身形,只覺周身軟綿綿的,半點力氣都沒有,不由大感駭然!   突然,身後壁角裡傳來一聲嬌脆但卻冰寒的話音道:活閻羅,你看看我是誰?   陳霖用力的把頭側轉,不由脫口道:你你是柯如瑛!   不錯是我,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   你說過的話?   哼!你該記得我說過有一天我會殺你!   陳霖不由驚魂出竅,在桐柏山中之時,對方真的曾說過這句話,他奇怪何以柯如瑛會在此地現身,忽地,他想起他曾懷疑的那件事來,正待開口對方語音一變,充滿了殺機的道:活閻羅,現在我要實現我說過的話!你要殺我?   不錯!   隨著話聲,柯如瑛已移身到他身前,手中執著一柄青光閃閃的利劍,一看,正是自己腰中的那柄無虛劍,這一驚更是非同小可,但他此刻渾身無力,軟弱得像一個初生的嬰兒,只有引頸待死的份兒,顫聲道:你真的要殺我?   難道還有假的?   可是為什麼?   因為你欺負我!   陳霖此刻心如刀絞,他並不是怕死,而是覺得自己大仇在身,還不能死,同時,就這樣毫無反抗的死在對方劍下的話,實在不值!   但,他卻不願說出任何示弱的話,把心一橫道:你下手吧!   你以為我不敢?   誰說你不敢,動手吧。   你不後悔?   陳霖慘然一笑道:這有什麼後悔不後悔的,要殺就動手吧!   柯如瑛粉面一變,舉劍就劈,陳霖把雙眼一合,但奇怪,對方的劍久久不曾落下,睜眼看處,更是激奇不已,劍鋒距自己不及半尺,但卻顫動得非常厲害,柯如瑛淚痕滿面,宛若一朵帶雨梨花,楚楚可憐之中,倍增嫵媚。噫!姑娘為何不下手?   你你是天下第一個無情的人!說著竟然嗚咽起來!嗆啷!一聲,長劍墜地,柯如瑛以袖掩面,似乎悲淒不勝!   陳霖已略知就裡,對方定是深深的愛上了自己,故作不解的道:姑娘這是為了什麼?   柯如瑛擦乾了眼淚,幽怨的道:你是明知故問,還是真的不懂?   真的不懂!   柯如瑛芳心憤恨欲死,這種話,任她刁蠻也說不出口,一雙淒怨至極的秀眸,緊緊地盯在陳霖的面上,半晌無言,窟中頓時靜得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   陳霖打破了沉寂,道:這是什麼地方?   石牢!   我被關進了石牢之中?   有這麼回事!   陳霖不由目眥欲裂的道:有一天,我要殺盡和合會的人!這句充滿殺機的話,使得柯如瑛嬌軀一震,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但隨即淡淡的一笑道:可是你現在還在人家掌握之中,你自信能活著出去?   這是句實話,陳霖頓時啞口無言,自己方才險險就做了劍下之鬼,還侈言殺人,不由面上一熱,但他冷傲成性,一頓之後,道:如果我不死的話,我一定會做到!   但是你卻死定了!   陳霖心裡可比死還難受,一個剛出道就風靡武林的人物,竟然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這真是從何說起,心念幾轉之後,冷笑一聲道:姑娘要殺就趕快下手吧,用不著多廢話!   要取你性命的不是我!   誰?   自然有人,就是把你關進石牢的人!   哼!和合教主!但,為什麼!   因為你是無虛劍吳佑年的弟子!   陳霖頓時如墜五里霧中,這話從何說起,不由下意識的道:為什麼不早早下手?   要等你那假冒血魔的師父無虛劍吳佑年到來時,再殺你!   陳霖真是啼笑皆非,為什麼對方會把自己認做無虛劍吳佑年的弟子,還說吳佑年假冒血魔,其實血魔就是自己的化身呀!不由以假作真的問道:血魔會來嗎?   和合會已派人出江湖傳訊,有你在此,血魔不能不來!   陳霖心裡暗笑道:血魔永遠也不會來!但面上卻不表露任何神色,冷然道:血魔的功力   自有對付之方!   如果血魔不來呢?   囚你一輩子!   陳霖想起自己在血池別府曾見師尊遺柬上說習練血影神功不虞毒浸,而自己在喝了幾杯酒之後,竟然被毒倒,莫非試探著問道:在下是中了什麼毒?   柯如瑛展顏一笑道:不是毒,是酒!   酒!天下有這等厲害的酒?   告訴你吧!這酒是用地底醴泉,滲以一百種神奇花之蕊釀成,稱為長醉露,喝下之後,如無解藥,就這麼軟癱癱的醉上一輩子!   陳霖不由咋舌,愈聽愈奇,幾乎忘了自己尚是待決之囚!   忽然,他想起一件事來,不禁脫口道:柯姑娘,你在和合會中是什麼身份?   你問這幹嗎?   當然有我的道理?   會長夫婦,就是我的父母!   陳霖心中這一震非同不可,如果自己早先的猜想不差,柯如瑛就是吳如瑛的話,那和合會兩個會長,必是無虛劍吳佑年口中的姦夫淫婦無疑,怪不得見自己腰間的劍而生此歹念,聯想到血魔是吳佑年的化身,而且兩個男女會長以巾蒙面,不以真面目示人,目的在避人耳目,再就是男女雙方都是美極俊極的人物,以此推論,這件事十有九成不會錯!緊接著道:   姑娘的令堂可是江湖中被人稱為   柯如瑛打斷了陳霖的話道:和合會會長!陳霖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難道我還不知道令堂是和合會長之一,我是說   說什麼?   令堂的尊諱!   你說看看?   令堂是否是江湖一美何豔華?   柯如瑛滿臉茫然之色道:這個我不知道!   陳霖訝然道:怎麼,你不知道?做女兒的不知道母親的名字?   這有什麼奇怪,母親就是母親,何必一定要知道名字!不過她的確很美!   陳霖搖頭嘆了一口氣,心裡想道:這女孩子天真刁蠻,但卻毫無機心,但目前事實是否如自己的猜想,還是未知之數!於是改變話題道:那令尊的名諱呢?   噫!你老問這些幹嗎?   我想證明一件事!   證明一件事?   不錯!   什麼樣的事?難道會和我的父母有關?   如果我推斷不錯的話,與你的關係最大!   真的!   我沒有騙你的必要!   那你說吧!   令尊是否是金童柯瑜瑾!   他姓柯不假,名字我可不知道!   陳霖不由大感為難。此間同名同姓的人多的是,他當然不能以自己的推想來判斷一件關係重大的事,但當他想到和合會會長夫婦因見到自己所佩的無虛劍而聯想到血魔就是無虛劍吳佑年的化身,而生毀去自己的心這一點看來,似乎又很接近事實,又道:姑娘可知道令父母要囚禁我的原因?我不是說過因為你是無虛劍吳佑年的傳人嗎?如果不是呢?   那這柄劍從何而來?   難道我不能是受人所托,或是無意之中得到?這當然也有可能,不過不成其理由?   但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你真的不知道?   知道了我又何必問!   好,我暫時相信你的話,事情肇因於無虛劍吳佑年與我家有深仇大恨!   陳霖不由一怔,道:什麼樣的仇恨?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母親這樣告訴我的!   陳霖的信心動搖了,也許自己的推想完全錯誤,而眼前的柯如瑛,也不是他推想中的吳如瑛,他雖然在石室酒席之中見過她父母的真面目,但他卻無從知道對方是否就是江湖一美何豔華和金童柯瑜瑾,因為他根本不認識這兩位人物。柯如瑛見陳霖凝重的神色,芳心之內也不由泛起疑念,道:這一點我可以當面去問我的父母親!   你不能問!   為什麼?   因為如果我的推斷不錯,他們不會告訴你,而且可能會殺了你!   事情有這麼嚴重嗎?   也許!   但我的母親很愛我!   當然,我是說你父親可能會殺你!   說了半天,我不懂你的意思?   陳霖心念一轉之後,忖道:如果要判明此事,必須要等機會,當著江湖人物之面揭露男女會長的真面,那些老江湖,一定可以辨識得出來!當下轉口道:這件事現在暫時不說吧,倒是姑娘此來的目的,是否要殺我?柯如瑛粉面之上,掠過一抹難以形容的異色,道:不錯,我是要殺你!陳霖苦笑一聲道:那你就動手吧!   你真的想死?   我現在誤服了長醉露,手無縛雞之力,姑娘執意要殺我,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說完冷冷的註定柯如瑛。   柯如瑛彎腰從地上拾起長劍,就向陳霖身側插去陳霖不由亡魂皆冒,心想:我命休矣!頓時冷汗遍體。   陳霖雖然身懷蓋世功力,但這時只有瞑目待死的份兒!   鏘!的一聲,劍鋒朝脅旁直插而下,但,奇怪,竟然沒有痛的感覺!驚詫至極的用目一掃,只見柯如瑛秀目之中,閃射著一種令人沉醉的光輝,正微笑看著自己,而那柄無虛劍卻好端端的插在腰間的鞘中,訝異莫名的道:姑娘不殺我了?   嗯!   為什麼?   驀在此刻,石牢之外,隱隱傳來一陣金鐘之聲,接著是一陣軋軋巨響,只見柯如瑛芳容慘變,一跺腳道:都是你這個冤家東扯西拉的弄了半天,現在我看你如何出得這石牢?說著又從陳霖身畔抽出那柄無虛劍,朝壁角方向,一閃而沒。   陳霖這才恍然柯如瑛是為了要救自己而來,尤其那一聲冤家叫得陳霖心裡一陣蕩漾,人影消失了,但那充滿了綿綿情愛的話音,仍然飄蕩在耳畔。   柯如瑛在倉促離去間,終於不經意的吐露了心中之秘,她已愛上了他!   一個女孩子稱對方為冤家,心意不言可喻。   軋軋之聲響過之後,一切又歸沉寂,陳霖焦躁不安的不時用目光遊掃這間兩丈見方的石牢,但除了冷硬的石壁,任什麼也沒有發現,他現在成了甕中之鼈,在聽候著一個不可知的命運!   他知對方不會馬上要他的命,因為對方要以他為誘血魔入。   當然,血魔永不會來,因為江湖中現身的血魔就是自己。   據柯如瑛透露,和合會長夫婦,認定血魔是無虛劍吳佑年的化身,而吳佑年是她夫婦的仇人,而自己又是血魔的傳人,所以甘冒奇險,把自己誑了來。   恨,充塞了他的胸膛,但對方使他飲下的長醉露使他軟弱得連行動都難,他沒有反抗的餘地!   突然,石牢壁間,現出一個徑尺的圓孔,從圓孔看出去,可以看到一張垂著流蘇繡緯的大床,床上,兩個和合會的會長,依偎而坐,看來那是另一間石室。   從那圓孔的深度來判斷,這石壁的厚度,當在三尺之間。若以陳霖的功力而論,大可破壁而出,但他卻無能為力。   只見兩個會長,互相耳鬢廝磨,眉目含春,輕輕蜜愛,像一對新婚中的夫婦看得陳霖心火大發,牙齦咬得格格作響,暗罵道:好一對狗男女!   那女會長朝陳霖不屑的看了一眼之後,嗲聲媚氣的道:活閻羅,現在識相些,好好回答本會長的話!   陳霖肺都幾乎氣炸,朝她呸!了一聲。   她倒是毫不為意,嬌軀斜躺在那男會長的臂彎裡,嬌聲道:血魔是否無虛劍吳佑年的化身?   陳霖恨哼了一聲,把頭轉向別處,但另外的三面石壁之上,這時各現出了一面大鏡子,鏡中依然是那一對男女會長的影子。   活閻羅,只要你說出血魔的行蹤住所,本會長不難為你?   哼!你在做夢!   女會長依然滿面春風的道:閣下還是識相一點的好,現在你插翅難逃,如果你答應和我們合作,本會長破格許你加入本會,永享和合會之樂!陳霖目眥欲裂的道:我若不把你等斬盡殺絕,就枉叫活閻羅!   哈哈!閣下,可是現在你將成死閻羅了呢?   陳霖怒哼了一聲。   女會長提高了聲音道:你大概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了,哼!這可由不得你!   男會長附耳向女會長說了幾句,只見女會長面泛紅霞,伸纖掌在他的面上撚了一把,然後轉面向另一個方向道:執法弟子何在?   陳霖不由心中一涼,難道對方要對自己施什麼酷刑,或是處死?   只見一對俊美的少年男女,出現在那繡榻之前,雙雙一屈膝道:弟子恭聆令諭!   女會長朝陳霖瞟了一眼之後道:給那位閣下嘗嘗春潮氾濫的滋味!遵令諭!   圓孔的石室中,人影頓杳,只剩下一張空空如也的繡榻。   陳霖大感奇怪,這春潮氾濫到底是什麼玩意,聽起來既香豔又別致,難道會是一種酷刑   思念未已,石室忽然洞開一門,走進方才那一對美秀的少年男女,來到身側,那少年人手中兩指鉗了一粒豆大的紅丸,朝陳霖神秘的一笑,一手托開他的下齶,把那粒紅丸塞入他的口裡!   陳霖怒極一掌拍出,啪!的一聲劈在那少年的身上,反而被震得手腕生疼,欲待喝罵,口方一動,那粒紅丸已順喉而下。   他此刻心中的屈辱難受,簡直無法形容,這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了!   兩個少年男女,相視一笑,勾肩搭臂的退出了石牢,那暗門又告關上。   半刻之後,陳霖只覺一股熱力,自丹田之中升起,漸漸蔓及全身,心中立知不妙,莫非是被那和合會弟子強塞下去的那粒紅丸作祟熱力愈來愈盛,漸至周身如焚,一種生理上的強烈需要,隨之而發,頓時欲火熊熊,綺念大熾,起初還能勉強忍耐,片時之後,忍不住呻吟出聲。欲火,掩沒了一切,意識中除了需要發洩的念頭外,其他的一切思想,已不復存在。   他用力絞扭著自己的頭髮,用手指抓地,像一頭瘋狂的野獸!   全身血脈賁張,似要爆裂開來!   呼吸重濁得有如牛喘!   這時,那女會長的聲音又告傳來:活閻羅,這春潮氾濫的滋味如何?   陳霖只有喘息的份兒,欲火已使他狀類癲狂!   活閻羅,如果你說出真情實話,本會女弟子任你揀選,如何?   這句話對於欲火攻心,理性幾乎全失的陳霖來說,的確具有極大的誘惑力,但冷傲的他,一絲靈智未失,咬緊牙根道:賤人,我頂天立地奇男子,了不起一死而已   格格格格!活閻羅,任你心冷如鐵石,看你能熬得多少時候!   的確,這種折磨,勝過任何一種酷刑,非人所能忍受!   陳霖雖然困修習血影神功而使本身蘊蓄了一種克毒的本能,但現在他所服的並不屬於毒物之列,所以他無能避免。   活閻羅!你真的不肯吐實?   不不要臉的賤人竟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顯然他已被折磨得聲嘶力竭!   又是一陣消魂蝕骨的蕩笑傳來,這種帶有無比媚力的笑聲,聽在陳霖的耳中,何是火上加油,他不由慘哼起來!   活閻羅!任你鐵鑄銅澆,如果折服不了你,就枉為和合會長!   話聲甫落,那石壁圓孔之中,突然燈光大明,方才那對被稱為執法弟子的少年男女,竟然脫得一絲不掛,出現在那隔室的繡榻之上!   一幕活劇開始了,淫聲猥語,一陣陣傳入陳霖的耳鼓,有如烈火焚身,再加上那不堪入目的綺麗景色,反映到其餘三面的大鏡之中,陳霖不睜眼則已,一開眼那幕消魂活劇便入眼簾。   但他一絲靈智始終未全泯沒,仍然頑強的和慾火搏鬥。   漸漸,他翻滾的身形停止了,像一個垂死的人,癱瘓在地上,只是口裡慘哼未斷!   如果時間再長的話,他可能被慾火攻心而死!   眼前的景物隱去了,慾火向潮水般退去!   女會長的聲音又告傳來:活閻羅,本會長首次見識到你這種鐵人,不過告訴你,在沒有服下解藥之前,每隔一個時辰,你得遭受一次慾火之苦,但是,如果你閣下回心轉意的話,可向你身前的壁角那個石槽中伸手一按,立即就會有人來接待你,再見!   聲音頓杳,那石牢壁上的圓孔木鏡,也告同時關閉。   陳霖已被折磨得不能動彈,合上雙目養神!   半個時辰之後,精神似乎已恢復了些,想起剛才的一幕,仍心悸不止。   忽然,一聲輕響過處,壁角的另一道暗門一開又關,一條人影,遽現眼前。   原來又是那柯如瑛!   柯如瑛發現陳霖狼狽之相,不由關切的道:你是怎麼了?   陳霖哼了一聲,並未答話,心裡忖道:你這叫明知故問,難道你會不知情?   柯如瑛手中仍然帶著那柄無虛劍,再次把它插回陳霖腰間的鞘中,然後伸手遞過一粒小小的白色丸子道:這是解藥,趕快服下,可解去長醉露的麻醉力,使你恢復功力!   陳霖朝柯如瑛感激的一瞥,接過來吃了!道:柯姑娘,謝謝你贈解藥!不用謝了,希望你能儘快的恢復功力,離開此處!   陳霖忽地想起剛才女會長說的一句話:每隔一個時辰,你將忍受一次慾火攻心之苦不由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冷顫,他想問柯如瑛要解藥,但總覺難以啟齒,欲言又止者再。   柯如瑛已看出他的神情不對,問道: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陳霖搖搖頭苦笑一聲道:沒有!   說話之中,陳霖只覺一股熱力,通達四肢百骸,試一提氣,竟然功力盡復,喜不自勝的站起身形,突然俊面一變,殺機上臉!柯如瑛見狀,驚詫的道:你怎麼了?   我要殺人!   殺誰?   所有和合會中的   連我在內?   陳霖頓時啞口無言,對方有贈解藥之德,雖說他恨極了,和合會會長夫婦,但那是柯如瑛的父母呀頓了一頓之後道:姑娘放了在下,如果此事被令堂等知道   柯如瑛淒然一笑道:管不了這麼多了,我不能看著你毀在這裡!   陳霖心裡深受感動,他第一次體味到所謂愛!驀然,他覺得身上有些異樣的感受,不由俊面立變,他知道什麼事將要發生了!轉眼之間只覺慾火上升,一陣緊似一陣,一張俊面,泛起片片紅暈!汗出如雨!   柯如瑛惶急的道:你你怎樣了?   陳霖強運內力抑制,顫聲道:你離開我!   為什麼?   你不要問,快離開我!   但是你無法出這石牢呀!和合洞中岔道百出,你   不是你離開   欲火來勢甚猛,陳霖不抑制還好,這一用內力抑制,更是火上加油,雙目赤紅如火,理智又漸告泯沒,但他仍竭力的鎮靜自己,用發顫的聲音道:你離開我!   柯如瑛急得幾乎掉下淚來,仍愕立原處不動,道:到底是為了什麼呀?   陳霖眼中現出一種饑渴的獸性的光芒,怔怔的盯住柯如瑛,口裡唔唔有聲,開始張開兩臂,向柯如瑛移去,此刻他心中只有需要,理智的堤防已告完全崩潰。   柯如瑛驚悸欲死的步步後移,心念動處,不禁芳容慘變,惶然道:他們是否給你服了一種紅色的丸子?   陳霖有如未聞,仍然步步進逼,像一頭雄獅移向它的獵物。   柯如瑛知道自己所料不差,那春潮氾濫丸每隔一個時辰發作一次,如果不與女子交合,或是得服解藥,十次之後,必定血枯精疲而死,當下急聲道:你再忍耐片刻,我去尋解藥!說完轉身正待陳霖此刻理智已失,慾火焚身,對方的話,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身形猛撲過去,一把將柯如瑛抱個結實!   柯如瑛急得涕淚泗流,拚死的掙扎,但陳霖此刻功力已復,又加上原始需求的摧逼,任她如何掙扎,焉能脫得出手!   嘿嘿嘿嘿!這笑聲代表了什麼?柯如瑛芳心盡碎,肝腸寸裂,幾乎暈死過去。陳霖鼻息咻咻,形同瘋虎嗤!的一聲,柯如瑛衣裂裙落不可避免的事終於發生了!   與其說是綺旎,不如說是慘酷還來得恰當些。陳霖理性全失,只知道需要,瘋狂的發洩   宛若嫩蕊嬌香,被無情的暴風雨摧殘,柯如瑛昏厥了數次風停雨止,柯如瑛有如一朵萎在泥溷中的花!氣息奄奄!   陳霖經過了一陣瘋狂之後,春潮氾濫的藥力已消,理智又告漸次恢復,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柯如瑛狼狽的嬌軀,和一雙淒怨欲絕的眸子,登時如被巨雷轟頂,震得他全身發麻,像是被猝然擲入冰窖之中。   他用力扭著雙手,歇斯底里的叫道:天啊!我究竟做了什麼事?我毀了一個人   柯如瑛翻身而起,揚掌就朝陳霖的臉頰摑去,啪!啪!兩聲脆響,陳霖的臉上現出一雙掌印,口角沁出兩縷鮮血。他怔了一怔之後,慘然一笑道:打得好,姑娘,你該再打得重些,我真該打   柯如瑛在打了陳霖兩記耳光之後,嚶嚀!一聲,撲入陳霖的懷裡,放聲痛哭起來,一聲聲如巫峽猿啼,嫠婦夜泣!令人聞之鼻酸。   陳霖經這一哭,理智全告恢復,他知道他已做了一件遺憾終生的事,他毀了一個少女,而這少女卻是一片癡情,甘冒背叛父母之名來救他的。   他沉沒在悔恨之海裡,他不知如何來善其後!   由此,他也把和合會會長夫婦恨如切骨。   半晌之後,柯如瑛脫出陳霖的懷抱,粉臉淚痕斑剝,如帶雨梨花,真是我見猶憐,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道:這是命運的播弄,我不怪你!   陳霖黯然道:姑娘,你該恨我才對,我毀了你的一生,此刻我願接受你加諸於我的任何懲罰,甚至於死,絕無怨言!不!   即使姑娘能原諒我,我的良心也不會原諒自己!   說實在的,柯如瑛在一陣衝動之後,情緒已平復下來,她並不恨陳霖,即使陳霖是故意這樣做!因為早在桐柏山中邂逅時起,她的芳心就已映上了他英俊的影子!   我希望知道你的名字?   陳霖略一猶豫之後,道:我叫陳霖,江湖中只有你一個人知道我的名字!   柯如瑛不由芳心大慰,激動的道:我能叫你霖哥嗎?說著嬌羞不勝的低下頭去。   陳霖以一種贖罪似的心情,默認了對方的愛,點點頭道:瑛妹,只要你願意!   柯如瑛再次投入陳霖的懷中,於是兩顆青春的心交融了!四片嘴唇,緊密的貼在一起,久久才分開來!   霖哥,你必須立刻離開這裡!   那你呢?如果被你父母查出你私縱   這些話以後再說你先離開為上!   瑛妹,我並不在乎他本想說不在乎和合會長夫婦和會中高手,但忽感不妥,對方是會長的女兒,忙又縮了回去。我不希望你在此造成血劫!   好的,我們走吧!   柯如瑛立起身來,一看身上衣裂裙散羞得粉面緋紅,白了陳霖一眼,略事整理之後,拉起陳霖的一隻手,匆匆弄開暗門,循著一條曲折的陰暗洞徑,疾奔而去。   霖哥,這條暗道在會中僅有少數的人知道!   陳霖哦了一聲,算是答覆!   足有頓飯工夫之久,才算走完這條曲折幽回的洞徑,柯如瑛手按石壁,一塊巨石緩移開,耀眼的陽光,使他倆一時睜不開眼睛!   方自出得洞口,驚噫!之聲倏告傳來。   舉目望處,面前三丈之外,一字式排定了六男六女十二個和合會的劍手。   陳霖倒不覺得怎樣,柯如瑛頓時花容慘變,悄聲道:霖哥!怎麼辦,他(她)們是我父母的親信?   陳霖心頭電似一轉低聲答道:別急,我自有道理!那十二個和合會高手中為首的一個方面大耳的中年人,越眾而出,面現驚疑之色,掃了陳霖一眼,然後轉向柯如瑛道:   姑娘由密道出來,準備到哪裡去?   柯如瑛粉面一變,嬌聲道:這何須你過問?   我等職責所在,不得不問!   哼!   姑娘可有會長權杖?   我憑什麼要有權杖才能通行?   因為他   陳霖一飄身擋在柯如瑛身前,雙目煞光隱隱,掃掠了十二個高手一眼之後,語冷如冰的向那中年高手道:你準備怎麼辦?   那中年高手可能已知道對方就是震驚武林的煞星活閻羅,驚悸的看了陳霖一眼,反向陳霖身後的柯如瑛道:姑娘可否告原委,我等好向會長回話?   陳霖立即接口道:不必了!說著又向前欺近數步。   那中年高手硬起頭皮道:閣下意欲何為?   陳霖面上立現殺機,冷笑一聲道:為了免得你們不便回話,我成全你們!   那中年人頓時面如土色,駭極的連連倒退,其餘十一個男女高手,一個個亡魂皆冒,但他(她)們可不願束手受死,吆喝聲中,紛紛亮劍出手。陳霖這兩日來的悶氣,正無處發洩,石牢中的一幕,使他對和合會的人深恨入骨,同時柯如瑛叛親縱囚,如果這十二人之中有一個人活著回去,便是不了之局,所以他早起了不留活口的心,對方這一出手正中下懷。   冷笑聲中,出手似電,慘嗥之聲傳處,立有三人屍橫就地!   共餘的九人被這一手震得驚魂出竅,頓時氣沮,齊齊撤招後退!   那中年人厲聲向柯如瑛吼道:柯姑娘,你居然反了,勾結外人屠殺會中弟子,私縱   柯如瑛花容失色,芳心紊亂如麻,為了一個情字,她已犯了幫會之中最嚴重的一條叛逆滅幫一樣的罪狀!   陳霖大喝一聲:住口!   口字未落,身形猝然彈起,撲向那發話的中年高手,左掌快逾電掣的拍出,同一時間右手中指一豎,一圈一點,那中年高手慘嗥得半聲,便已了帳。現在對方剩下了男女共是八人。   柯如瑛心裡可比死還難受,為了利害關係,她不能阻止陳霖對本會的弟子下手,但她確實不忍心眼睜睜的看著會中弟子一個個慘死!突然,八人之中的一人,撮口發出一長兩短的尖銳哨聲!遠處,立即有反應回來!   柯如瑛芳心大急,脫口道:這是求援信號!   陳霖半聲不吭,飄身閃向那八個弟子,掌指齊施,慘嗥之聲響成一片,轉眼之間,地上橫七豎八躺了十二具男女屍身,不多不少。   瑛妹,我們走!   兩條人影,電閃般向亂山叢中逝去。   就在陳霖和柯如瑛身形剛剛消失之際,數十條人影,紛紛瀉落現場,為首的赫然是那兩個蒙面男女會長,但他(她)們看到的僅是十二具屍體,每一具屍體的眉心上,現出一個血紅的指印,誰人下的手,不言可喻。   女會長氣得嬌軀亂顫,銀牙咬碎的道:這小魔王先服下長醉露又吃了春潮氾濫丸,難道還能   男會長接口道:會中出了內奸!   內奸?會是誰呢?誰有這般大膽?還同時盜走了那無虛劍!   會不會是血魔親自   不可能,這秘道曲折分歧,除了少數幾人熟稔外,一般的弟子都無法脫出,何況外人,我看十有九成是內奸所為!男會長突然若有所悟般的低聲向女會長道:瑛兒怎的不見,會不會!   女會長嬌軀猛然一震,突然傳令道:回壇!   數十條人影,又紛紛縱自馳離,同時帶走了那十二具死屍。且說陳霖和柯如瑛電閃星馳連越數座峰頭之後,來到一處隱蔽的突岩之下,雙雙停下身形,席地而坐,陳霖想起石牢中綺旎的一幕,還不禁面上發燒。   兩人坐定之後,深深地互視了一眼,多少的情意心聲,都包含在這一眼之中。   陳霖首先歉然的道:瑛妹,我對你感到無限的愧疚?柯如瑛當然知道對方意之所指,玉面一紅道: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我們都沒有錯,只能說是造物者的惡作劇!   可是   不!霖哥,妹此身已屬君有,海枯石爛,此志不移,你眼圈一紅,心一酸,使她說不下去。   陳霖深情無限的瞥了她一眼,柔聲道:瑛妹,讓我說一聲,我愛你,此心日月可鑒!   霖哥!只要這一句話,妹縱粉身碎骨也甘心了!陳霖激動的把她攬在懷裡,熟視片刻之後,四片嘴唇,不自禁的結合在一起,又一次領略那飄飄欲仙的滋味,似乎宇宙的一切都靜止了,有的,那只是兩人的心跳!   春天,在秋天裡展開了笑靨。   命運之神的播弄,使這一對男女在特殊的情況下結合了,但,在人生的舞臺上,是悲劇?還是喜劇?   這一個長吻,只有盞茶之久?   瑛妹,我始終懷疑你的父母不以真面目出現江湖,姓名連骨肉至親的女兒也不透露,諒來必有隱衷,也許我的猜想,很接近事實!   對了,在石牢中你曾說過一些你的揣測,這到底   瑛妹,讓我告訴你一個故事!   與我有關嗎?   很難說,你聽著,十多年前,江湖中出了一個傑出的劍手,名震大江南北,他有一個美滿的家庭,妻子也是蜚聲武林的人物,他和她生了一個女兒   在他的女兒還沒有懂事的時候,他的妻子忽然移情別戀,愛上了一個初出道的美男子,於是姦夫淫婦,共同設計謀害親夫,把這劍手,活生生的逼下血池!他(她)們以為從此可以高枕無憂   柯如瑛不由哦!了一聲。   陳霖接著又往下說道:天下事往往不可以常理衡量,那劍手被逼下血池之後,困居在池底窟中,以死屍當食物,竟然活了十多年之久!   柯如瑛愈聽愈心驚,她意識到這悲慘的故事可能與自己有關,但仍訝然道:血池石窟哪有那麼多死屍,而且十多年並不是一個短時間   血池畔的生死坪,不斷的上演著驚人的血劇,經年累目,不斷的有人決鬥,勝的人離開了生死坪,而敗的一方卻入了血池,所以他能藉以活了十多年,而最主要的原因,是恨的力量,使他苟延殘喘的活下去,他在等待奇蹟發生   奇蹟發生了,在血池石窟之中,他見到了一個少年   這少年就是你?   但這時那劍手已因久居石窟,以死屍為食而告半身不遂,他已不再存有生出血池的希望,所以把他的一柄劍交給那少年,請他如果能活著出血池的話,代他尋找他的女兒,把劍交給她,要她代父報仇,如果無法尋到他女兒的話,這柄劍就贈予少年,這件事諒來不至洩露!   但願如此!   如果真相大白的話,我必把這一對姦夫淫   以下的話,她說不下去,因為那淫婦將是自己的母親,不由仰天喃喃的淒聲道:天啊!但願這不是事實,這慘酷的命運不要降臨在我的身上!瑛妹,現在還言之過早,你該回去了!   霖哥,我不想回去了!我要跟你一起   瑛妹,堅強些,我們不久又能再見了!   離情別緒,使這一雙在非常情況下結合的男女,黯然神傷。   驀在此刻,破空之聲倏告傳來,兩人同時一震,陳霖一推柯如瑛道:瑛妹快走,遲恐被人發覺,記住三月之約!   柯如瑛依戀不捨的看了陳霖一眼,淒然道:霖哥珍重,我走   聲音遽變哽咽,兩滴淚珠,沿面頰而下,嬌軀一起,電閃而逝。   陳霖怔怔的望著柯如瑛逝去的方向,悵惘不已。   就在柯如瑛的身形,消失之後不久,無數人影,距陳霖隱身的凸岩不及五丈之外馳過,陳霖神目如電炬,已看出內中有白骨骷髏頭號誌的人,也有身著火雲紅衫的,另外還有不少女人!不禁冷嗤一聲,忖道:二教一會果然聯手了,目的當然是對付自己,極可能是那些僥倖逃生的白骨教徒,見和合會會長橫岔一枝代答問題,傳訊回教,所以才會聯同赤衣教到和合會所在地來,目的不問可知!   心念之中,身形電射而起,疾尾隨那些人影而去。   果然,那些人影忽地分成三撥,分朝三個方向搜索前進。   陳霖覷准了白骨教中人行進的方向,暗暗緊掇在後,約莫奔馳了一個時辰,估計至少在二十里之遙!   只聽人群之中,傳出一個蒼勁的聲音道:往回搜!   二十多條人影,紛紛止住身形,轉頭向來時的方向回馳!   就在此刻,一叢密林之中,傳出一陣刺耳生疼的陰森冷笑,笑聲冷得像是發自極地玄冰之中,使人不由毛髮悚然。   二十多個白骨教徒,全被這冷笑聲鎮住,不期然的止步停身,緊聚在一處,當中一個年在六旬上下的老者,越眾而出,前行數步,目射棱芒,註定那冷笑聲所發的樹叢。   這老者胸前一個斗大的白骨骷髏頭,沾滿衣襟全幅,看來他在教中的身份相當的高,可能地位要超越堂主之上。   那老者向那樹叢掃掠了幾眼之後,因枝繁密,什麼也看不出來,冷哼了一聲道:林中是哪位高人,何不現身讓老夫見識見識?   一個冰冷的聲音答道:你算什麼東西?   那老者頓時氣得七竅冒煙,聲如沉雷般的道:老夫白骨教第三護法辣手神鄭通,識相的與老夫滾出來!   嘿嘿嘿嘿,本人現身,見血方休!   辣手神鄭通不由老臉變色,其餘的眾高手也為這一句話心顫不已。   接著那聲音又道:嘿嘿!有緣千里來相會,本人與貴教早經結了不解之緣!   辣手神鄭通心中不由一動,一揮手之間,身後的二十餘高手,唰!的作扇形散開,一個個神色凝重。如臨大敵。   嘿嘿嘿嘿!老匹夫,你無須虛張聲勢,本人要取爾等性命,易如折枝!你到底是誰?   我就是你們二教一會要找的人?   辣手神鄭通心裡寒氣頓冒,其餘眾高手更是惶然不已,齊齊蓄勢戒備。   那聲音又道:現在知道本人是誰了吧?   辣手神鄭通按捺住激動的心情,哈哈一笑道:小鬼,你真的是活閻羅,好極了!   嘿嘿嘿嘿!又是一陣刺耳冷笑,笑聲中,只見一條紅影,從樹叢之中射起,半空中極快的一繞,劃起了一圈紅色的光圈,然後輕如鵝毛般的飄落當場!   竟然是一個全身赤紅如血的怪人,驚呼之聲倏起:血血魔!血魔!   辣手神鄭通驚愣的向後退了三個大步,有點手足無措的樣子。   他們的目的是追蹤血魔的傳人活閻羅,做夢也估不到血魔   會在此處現身,那些高手,更是膽落神搖,觳觫不已。   桐柏山下的三里坪那場血劫,他們耳熟能詳!   血魔一雙閃著血紅光焰的眸子,朝場中白骨教高手一掃,又是一陣嘿嘿冷笑,然後註定為首的第三護法辣手神鄭通道:貴教要追尋本人的門徒活閻羅其故安在?   辣手神鄭通自知本身功力雖較之已死的外三堂堂主雪山三尊者高了一籌,但恐仍非這魔尊之敵,不過他想全身而退,總不成問題,聞言之下,沉聲答道:貴門徒迭次殘殺本教弟子,本教當然不能緘默!   血魔冷冷的道:那是你們自己找死!   閣下何出此言?   我那徒兒目的只在查詢四毒書生的下落,爾等竟然矢口不告,豈非找死?   辣手神鄭通面色一變道:四毒書生的下落,為什麼要向本教查詢?   因為三年前四毒書生被白骨教追殺之後下落即告不明,不問你們問誰?   辣手神鄭通冷哼一聲道:這純屬無稽之談,本教毫不知情!   血魔不由仰天一陣狂笑道:鄭通,本人沒有閒工夫與你多說廢話,今天這問題就著落在你的身上,如果你想保全這些人的性命,你就乾脆點說出來,否則的話嘿嘿你們一個也別打算離開!   這話說得所有的高手,從背脊裡冒出寒氣,辣手神鄭通更是心旌搖搖忖道:這魔尊究竟為何苦苦要追尋四毒書生的下落?莫非他已知血魔身形倏地前飄數尺,再次道:鄭通,想好了沒有?   無從奉告!   如此就休怪本人出手無情了!了字方落,紅影一閃,疾逾電掣的朝高手群中一掠,慘嗥之聲起處,地上橫陳了五具屍體,紅影一旋之後,又回原地!   怎麼樣,說是不說?   辣手神鄭通虎吼一聲,雙掌挾畢生功勁,猝然拍出,緊跟著,人影一陣閃晃,十餘股勁風,同時向血魔襲來!顯然白骨教的高手,已意存一拚!   血魔冷哼一聲,周身紅焰頓熾,雙掌猛然揮出,掌風竟然隱泛血光,轟!然巨震聲中,夾著一連串波!波!之聲,辣手神鄭通當場被震退三步,一陣血翻氣湧,而血魔的身形,也連搖了幾搖,那些同時發掌的高手,齊齊被反震得踉蹌後退。辣手神鄭通嘿嘿一笑道:血魔的功力也不過如此?   語聲未已,只見一抹紅光,以極奇怪異的角度閃射飛旋,令人無法捉摸,繞著那十幾個高手,一連三匝,慘嗥之聲,撕空而起,慘不忍聞,待到紅影乍停,場中只剩下一個辣手神鄭通,其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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