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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五章 金吾神劍

鐵笛震武林 陳青雲 31773 2023-02-05
  眼看著一場混戰就要發生。   如果混戰發生,各門派的代表們能否活著離開金頂石窟大成問題,如果五大門派的代表罹難,五大門派焉肯善罷甘休,那後果如何,簡直不堪設想!   單只雪山派掌門和雪山魔女兩人,就是夠他們應付而有餘,再加上怪手書生實力根本不成比例。   如果今天怪手書生,不現身插手,那雪山魔女早已被廢去了武功,憑雪山姥姥師徒,決無能為力。   危機迫在眉睫,峨眉金頂將被血雨腥風籠罩。   雪山魔女殺機更熾,冷眼注定那些撲來的身影。   其餘雪山姥姥等人,也同時蓄勁備戰。   司徒文舉目向天,他連看都不屑一看,不知打什麼主意,或許根本就看不上這些動輒就以群毆為能事的名門大派的高手。

  場中,沒有一人是他的對手。   佛印禪師早已看清了眼前的形勢,如果讓事實發展下去,別說血染峨眉,武林中又將是一片血腥。   在這千鈞一髮的關頭,飛身疾掠在五大門派代表身前,袍袖交揮,劈出一股內家掌力,口裡突發一聲吭嘯。   這一聲吭嘯乃是運集丹田內力所發的佛門獅子吼!   恍若晴空一個霹靂,震得四山齊應,萬壑回聲。   佛印禪師當機立斷,阻止了那些前撲的身形。   緊張至極的氣氛,又是一鬆。   崑崙派的另兩個代表,急忙上前扶起血人也似的摩雲劍客,只見他氣息奄奄,左右肩和前胸,各被刺了一劍。   傷勢和他刺傷雪山四鶯中的王如瓊的傷勢部位,完全一樣,一劍三傷這種功力,可歎為觀止了。

  各門派的高手們,心內直冒寒氣,方纔的一股銳氣,已跑到不知何鄉了,連佛印者和尚也不由皺眉。   司徒文這時緩緩上前兩步,向佛印老和尚道:老禪師,如果你不想血染佛門聖地的話,請聽我一言!   佛印禪師怔了一怔之後道:小施主有何高見,請講!   場中所有目光,這時都全部集中在怪手書生身上,不知他將要說出些什麼樣的話來。   國有國法,派有派規,五大門派根據什麼妄逞強橫越俎什庖,懲治別派門下弟子,豈非目中無人?   頓了一頓之後,接著又道:雪山掌門人既已現身,就該交由掌門人帶回按門規處置,反而恃強阻止,顯然嚴重的侮辱了雪山一派!   各大門派的代表們,面上又現怒容。   司徒文恍如不見的又侃侃說道:雪山魔女殺人是情非得已!

  佛印禪師冷冷的問道:小施主何所據而云然!   江湖中首戒淫行、見色起意,殺之並無不當!   這句話等於是完全否定了雪山魔女殺人的罪行。   各門派代表們不由一陣嘩然。   佛印禪師臉色微變道:小施主這句話未免太過武斷!   司徒文還未答言,雪山魔女突然上前把一物塞在他的手中,一看,原來是一本小冊子,他一目十行的翻了一遍。   如果事實俱在呢?   小施主如能舉出例證,此事一筆勾銷!   這個容易,老禪師請看!   說著,把手中雪山魔女交給他的小冊子拋了過去。   佛印禪師翻開一看,不由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看完之後,又傳與各門派代表們看。   場中,呈現一片死寂,靜得落針可聞。

  各門派代表們看了之後,一個個面面相覷,作聲不得。   原來冊子上,凡屬被殺的人,一切人事時地物,記載得非常清楚,這還有什麼好說的呢?堂堂五大門派的弟子,竟然犯了江湖第一大忌,見色起淫心,豈非咎由自取,死不為過。   司徒文冷淒淒的道:憑此物,可以向各大門派掌門有所交代了吧!   佛印禪師訕訕的宣了一聲佛號道:既然真相如此,老衲做主勾銷這一段公案,並向雪山掌門人致意,請恕唐突之罪!   雪山姥姥仍慍意不釋的道:寄語五大門派,爾後做事,要三思而行,分清黑白!   佛印禪師唯唯!   一場紅粉干戈,頓告煙消雲散。   各門派的代表們,沮喪的離開了現場。   司徒文轉過面來,情深意切的叫了一聲:蘭姐!

  這一聲蘭姐叫得雪山魔女直甜到芳心深處。   她很久很久沒有聽到這親切的呼喚了!   她朝思暮想,希望有一天誤會消失,重回他的懷抱,現在,她所期待盼望的,已經來臨了。   她覺得,她仍然是幸運的。   現在她回想在石窟之中,她險些兒自點殘餘,餘悸猶存,幾乎鑄成了大錯,不由激情的叫了一聲:文弟!   雙方露出會心的一笑,千言萬語氣,包含在這一笑之中。   這些情景看在雪山姥姥等人的眼中,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男的如玉樹臨風,女的是瑤池仙品,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司徒文重新以晚輩之禮,拜見雪山姥姥,喜得她笑逐顏開,對他的絕世武功,更是讚揚備至。   雪山魔女孺慕依依的倚在雪山姥姥身側,備述江湖經歷,如愛兒之依慈母。

  雪山四鶯也不停的問長問短,場中充滿了一片和樂。   司徒文驀地想起,家中公羊蕙蘭姑娘在等待著他的解藥,幽冥夫人接掌幽冥教的時間已屆,還有幽冥公主任慧珠所託付尋回幽冥真經和金吾劍,他得去尋找那奪寶的硯山三怪   無數心事,紛至沓來,他覺得一刻也不能再延。   忙向雪山姥姥等人道:老前輩,各位姐姐,後輩尚有要事待辦,就此告辭!   雪山魔女聞言之下,花容遽變,不由眼圈一紅道:文弟你要走了,那我我   她竟哽咽得說不上話來。   司徒文不由俊面一紅,道:蘭姐的意思是   文弟,你仍然拒絕我和你同行?   司徒文看了雪山姥姥等一眼之後,急道:蘭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雪山姥姥見狀,早已猜出愛徒的心意,不由一笑道:司徒少俠,蘭兒就讓她隨你一道閱歷閱歷吧!

  司徒文唯唯應命!   他委實不能再多所停留,和雪山魔女二人匆匆拜別雪山姥姥,麗影雙雙,疾馳而去。   一路上,司徒文心念百轉,公羊蕙蘭姑娘與他已有了正式婚約,而身旁的蘭姐姐卻與他有了夫婦之實,他真不知如何安排自己。   文弟!我我已經   雪山魔女突然吞吞吐吐的,向司徒文說了這麼半句話。   司徒文不由大奇,放緩了身形,只見蘭姐姐嬌羞不勝的紅生雙頰,更顯得嬌媚可人,心裡也跟著一蕩,問道:蘭姐!你已經什麼?   我我已經有了身孕了。   司徒文心頭大震,率性停下身形。   蘭姐,是真的?   嗯!雪山魔女羞得背轉身去。   想不到在那山頂小屋之中,誤飲千年和合露,春風一度,竟然藍田種玉,有了身孕了。

  司徒文心裡像倒翻了五味瓶,驚、喜、亂、懼齊湧心頭,他也分辨不出是什麼滋味。   愕然半晌之後,突地一把摟住雪山魔女的嬌軀,顫聲道:蘭姐,我我很高興,但我也怕   小傻瓜,這有什麼可怕的!   蘭姐!這消息如果告訴母親,不知她要如何高興!   雪山魔女,嫣然一笑。   兩人摟得更緊了   突然   前道林中,傳來一陣掌風激盪的噗!噗!聲,夾著桀桀的怪笑聲,顯然有人正在交手。   兩人放開緊擁的身軀,相顧一笑之後,如兩縷輕煙般向那發聲的林中電閃射去,竟然不帶半絲破空之聲。   眨眼之間,兩人已穿林而入,那叱喝聲中呼轟的掌風聲,已更加清晰,兩人輕同鬼魅,捷如狸鼠,毫無聲息的閃身疾進,果見林中一處十丈不到的地方,人影閃晃。

  兩人直欺進到三丈附近,隱身樹後。   場中地上,躺著兩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另外,一個身高八尺開外的道士和一個矮瘦老者,正在互不相讓的拚鬥,滿地殘枝落葉,顯見拚鬥之烈。   雙方俱是一臉獰惡暴戾之容,看來都不是什麼好來路。   那高大的道士,忽掌忽爪,招式身法怪異已極,而每一出手,那力道相當駭人,那矮瘦老者,這時已被迫得漸落下風,但仍捨死忘生的硬接硬架。   雪山魔女輕輕一拉司徒文的衣袖道:那高大獰惡的道士叫鬼爪迫魂孫道玄,在江湖中凶名極著,最喜生吃人心,十隻手爪,堅逾精鋼,那矮瘦的是硯山三凶之首的矮閻羅米桂手底下也不弱   什麼?硯山三凶!   不錯!那地上的屍體可能就是三凶的另兩個,硯山三凶和鬼爪追魂,平素來往極密,不知為什麼會互相火拚。

  司徒文一聽硯山三凶之名,立時想起幽冥公主任慧珠所持的金吾劍和幽冥真經兩件武林異寶,不正是被硯山三凶強搶而去嗎?真想不到會這般巧,竟然讓自己撞上,否則人海茫茫,要去尋找可真不容易呢!   尤其金吾劍曾有五十多個黑白道高手因它喪命,中原雙奇兩家的血案,也肇因於這柄劍,豈能再落入邪魔之手。   這時場中情勢,已然大變。   矮閻羅米桂手中忽地多了一柄金光燦爛的長劍,一看就知是神物利器,鬼爪追魂似有所顧忌,也頓時停手不攻。   兩魔虎視眈眈的對峙著,彼此都不開口。   半晌之後,鬼爪追魂突然陰惻側的一笑道:矮閻羅,你趁早乖乖交出手中的金吾劍,我鬼爪追魂破例放你一條生路,否則,嘿嘿,地上兩人就是你的榜樣。   此言一出,證實了矮閻羅米桂手中那一柄金光燦爛的長劍,正是金吾劍,而鬼爪追魂準備黑吃黑。   金吾劍上古仙兵,十三年前在洛陽出土,引起了五十多個黑白道高手的爭奪,結果天毒尊者在黃葉山莊的比武大會中,用毒藥殺了全部與會高手,僅有中原雙奇倖免,為了怕這慘無人道的奇案公諸武林,遂又殺中原雙奇兩家以圖滅口。所以這柄劍沾滿了血腥,不想陰錯陽差,竟由幽冥公主任慧珠之手而告流入江湖。   司徒文見劍而觸動了血淋淋的往事,雙目盡赤,但他仍沉住氣,隱伏靜觀,他自信這柄劍再不會落入他人之手,憑他的功力,要從對方手中取劍,易如反掌。   他又想起與金吾劍一同被硯山三凶搶去的幽冥真經不知是在哪一人的身上,他要把它毀去,以免經上所載的歹毒陰功,流傳江湖,而助長魔焰。   矮閻羅米桂手足情深,現在三凶之二已告傷在鬼爪追魂手下,滿腹的悲憤,怨毒至極的向對方道:孫道玄,別做你的千秋大夢,今天我米桂要憑掌中劍,先削落你的鬼爪,然後再把你剖腹挖心,方息我心頭之恨。   鬼爪追魂孫道玄任他十指堅逾精鋼,但對於神物利器,切金斷玉,不能不有所顧忌,當下面色一寒道:矮閻羅,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憑你那幾手三腳貓的功夫,可不放在我鬼爪追魂眼下!   用不著廢話!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鬼爪追魂也不由被這句話說得心生寒意。   矮閻羅,你想是活得不耐煩了!   矮閻羅米桂慘厲至極的一聲冷笑道:孫道玄,今天我米桂要把你挫骨揚灰,為死者復仇!   隨著話聲,金芒展處,狠辣無匹的攻出五劍。   矮閻羅米桂在硯山三凶之中,數他能為最高,與鬼爪追魂孫道玄的功力相較,略差一籌半籌。   現在心悲手足慘死對方鬼爪之下,挾憤出招,豈可小視,而且掌中金吾劍上古仙兵,何懼區區鬼爪。   這五劍攻出,迫得孫道玄連退了五步,鬼爪雖堅逾精鋼,抓物如腐,但卻不敢輕攖神劍之鋒。   矮閻羅三劍迫退對方,得理不讓,金吾劍舞成一片金光閃閃的劍幕,向鬼爪追魂曚頭罩臉的蓋去。   鬼爪追魂孫道玄又被迫得連連後退,不由急怒交進,身形暴退數步,驀集全身功力於雙掌,疾推而出。   這挾畢生功勁推出的兩掌,勢如駭浪狂濤。   勁風銳嘯,激氣成渦,連隱身三丈外樹後的司徒文等兩人也不由為之一震。   矮閻羅米桂當堂被震得踉蹌連退五步,血翻氣湧,掌中金吾劍幾乎脫手飛去,不由臉色遽變。   鬼爪追魂一掌震退矮閻羅之後,緊跟著進步欺身,兩隻堅逾精鋼的鬼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抓對方胸膛,一抓對方持劍手腕,迅捷詭辣,不愧鬼爪之稱。   矮閻羅身形尚未立穩,對方兩隻鬼爪又告抓到。   不禁目眥欲裂,悶哼一聲,竟然不閃不避,倒轉劍尖,疾挑抓來的鬼爪,快逾電閃,勁疾勢猛。   鬼爪追魂如不撤掌收招,固然對方難逃一掌之厄,但自己抓向對方持劍手腕的那隻鬼爪,準被削落無疑。   在對方功力不及自己的情況下,他當然不願兩敗俱傷。   硬生生的把抓出的兩爪撤回。   矮閻羅一劍挑空之下,掌中劍就一挑之勢,一旋一抖,幻起朵朵金花,又惡狠狠的刺出。   鬼爪追魂沉哼一聲,身形捷逾鬼魅的一連三閃,已欺近到矮閻羅身側伸手可及之處。   鬼爪驀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嗥聲起處,立見紅光迸現,一隻鬼爪已深深插入矮閻羅脅下肋骨之中。   就在慘嗥聲起的同時,金芒俄地倒捲,跟著又是一聲慘哼,鬼爪追魂插入對方脅下的一隻手掌,未及抽出已齊腕而斷,而他的另一隻鬼爪,已結結實實的抓正對方面門,一抓一收,矮閻羅五官全毀,一片血肉模糊,厥狀慘不忍睹,身形也緩緩倒下。   嗆啷!一聲,金劍落地   鬼爪追魂厲嘯一聲,不顧腕傷,伸手就向地下抓去。 司徒文與雪山魔女互視一眼,雙雙飛身縱出,司徒文逕抓地下金吾劍,而雪山魔女則直撲鬼爪追魂孫道玄,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   驀地   對方林內,射出一條灰影,快比閃電,一掠而起,穿林而去,司徒文與雪山魔女射出的身形不為不快,但對方卻更快,似乎是在旁窺視已久,蓄勁而發。   地上已失去了金吾劍的蹤影。   這一著大大出人意料之外。   鬼爪追魂一時之間,呆若木雞,眼看到口的肉,就會不翼而飛,而且現身的共有三人之多,顯然早已伏伺在側,自己懵然不覺,還貼了一隻手腕。   司徒文高叫道:蘭姐!這魔頭不要放過,搜尋幽冥真經!聲未落人影已沓,最後幾個字,竟傳自數十丈之外。   司徒文急急的交代完這句話之後,疾朝那人影逝去的方向疾射而去,勢如流星劃空,快比行空天馬。   心中悔恨交迸,自己如不托大,早早出手,金吾劍早已到手,絕不會弄得節外生枝。   待他越過這一片叢林,踏上官道,神目望處,一個灰色小點,已在百丈開外,看來這人身手,比自己不遑稍讓。   司徒文口中發出一聲龍吟般的輕嘯,把天馬行空身法,施展到極限,人如一縷輕煙般閃閃逝去。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之後,雙方的距離,已由百丈縮短到不及三十丈,已可清晰的看出前面那人是一個身著灰色儒衫的人,以背影判斷,年紀不會太大,身法之妙,也可稱一絕。   眼看不出半盞茶的時間,就可追上。   以司徒文的功力,追了一盞茶的時間,竟然不能追上,則前面那灰衣人的功力,真不可小視。   距離愈來愈近,兩條人影一前一後,宛若流星趕月,都是以駭人的速度飛馳,身法的奇巧快捷,歎為觀止。   以那灰衣人的功力而論,絕不會不發覺被人追逐,但他卻連頭都不曾回一下,一個勁的疾馳,司徒文稱異不止。   雙方的距離已拉近到不及十丈,眼看就要追上。   驀地   那人影陡然剎住身形,背對司徒文追來方向直立道中。   司徒文不虞有此,幾乎撞在一起,虧得他功力已到了收發自如之境,頓然收勢,斜射三尺,與那人站了個並排。   一看之下,不由呆住了。   原來自己苦追的人,竟是一個花信年華的婦人,身上披了一件儒衫,滿頭烏絲用頭巾包住,在後面看不出來,現在咫尺之隔看得一清二楚,殘脂未退,宿粉猶存。   兩手空空,哪來的金吾劍。   一怔之後,忽覺情形不對,自己已中了人家調虎離山之計想起留在原地的雪山魔女,不由大急。   對方既施這調虎離山之計,可能除了金吾劍之外,目的還在那部幽冥真經上面,轉身正待   突然!那喬裝儒生的少婦,抖落罩身儒衫,一把抓去兜髮頭巾,身形一閃倒縱五尺,橫攔道中。   只見她一身玄色勁裝,體態婀娜,容光照人,眉眼之間,隱含蕩意,盈盈一笑之後,朱唇輕啟,嬌聲媚氣的道:少俠敢情就是怪手書生司徒文!   司徒文心中雖奇對方竟能一語道出自己姓名來歷,但此刻既心懸蘭姐姐的安危,和憤於對方的詭詐,沒好氣的道:是又如何?   那少婦聞言,絲毫不怒,仍是滿面媚笑,兩隻勾魂攝魄的眼睛,春意盎然,不住的打量司徒文。   她看司徒文是愈看愈愛,眼中似要噴出火來,心想人言怪手書生丰神絕世,果然不虛,若能與他消魂真個,方不枉人生一場,她只顧胡思亂想,竟忘了答話。   司徒文一看對方那種淫蕩的醜態,不由怒火倏升,喝道:你施這調虎離山之計,意欲何為?   那少婦格格一聲蕩笑道:喲!什麼調虎離山之計,小女子不過是竊慕少俠的風采,想一睹芳顏而已,少俠錯會了意了!說完,柳腰款擺,雙峰亂顫,臉染紅霞,瞇起水汪汪的一雙媚眼,向前移了三步,蕩氣迴腸的柔聲道:人言怪手書生,慣會憐香惜玉,我吳柔柔有幸   司徒文氣得七竅冒姻,不待她說完,怒斥道:住日,你以為我司徒文什麼人,你若再不識趣,莫怪我司徒文下手無情!   說完,俊目陡露煞光。   他不願向對方下手的原因是看出對方功力不弱,恐怕不是三招兩式就能解決得了,他一心懸掛著雪山魔女李玉蘭的安危,和金吾劍和幽冥真經的下落,所以要急著趕去,在這半個時辰之中,他真不敢想像發生了什麼事。   自稱吳柔柔的少婦,面色微變之後,依舊春風無限的道:喲!少俠,你如果真的捨得辣手摧花的話,我吳柔柔願意捨卻性命,躺倒在你的腳前!   說著,雙眼一閉,一副嬌軀直靠過來,媚聲道:你就下手吧!   司徒文早已不耐,心想你這淫性蕩婦,殺了你也省得你再在江湖中蠱惑別人心念之中,殺機頓起。   這時,如果吳柔柔睜開眼睛來看一下的話,她可能淫念冰消,對方臉上所透的殺機,足以使她改變想法。   可惜,她此刻慾念熾烈,不克自制,她渾忘了一切,一心只想雲雨巫山,與這人中之龍消魂真個。   她一生閱人無數,但像司徒文這種可人兒,還是第一次碰到,她料定司徒文必不會對她下辣手。   豈知她大錯而特錯了   司徒文冷哼一聲,右掌倏自袖中伸出,猛劈過去。   咫尺之融,這一掌之勢何啻萬鈞巨錘。   待她發覺情形不對,但,遲了,來不及了!   司待文竟真的向她下辣手了。   砰!一聲巨響過處,吳柔柔一個嬌軀,直被震飛三丈之遙,慘呼聲中,鮮血狂噴如泉。她竟真的不還手,硬挨了司徒文一掌。   司徒文不禁愕然,心想,這女子落得可恨,癡得可憐。   吳柔柔出乎意料之外的受了,司徒文這一記重擊,多虧她功深力厚,沒有當場死去,但內腑已受了重傷。   她掙扎著站起身來,嘴角尚在溢著縷鮮血,一身玄色勁裝,被血染紅了一大片,形貌淒厲之極。   她怨毒無限的戟指著司徒文道:司徒文,你的心好狠!   司徒文下意識的退了一步,他總覺得對方在根本不準備還手之下,挨了他一掌,不論對方是不是該殺,心裡總是有些不是味道,怔了一下之後道:這是你自己找死!司徒文,你何不再來這麼一下,現在你殺我易如反掌!司徒文臉色又變,眼中煞光又熾,冷然道:殺了你,江湖便少了一個妖孽!   吳柔柔嘶啞著聲音道:今天如果你不殺我,你可別後悔,有朝一日我吳柔柔一定要取你項上人頭!說完嘴角又緩緩溢出鮮血。   這句話卻激起了司徒文好強之聲,不屑的道:好的,憑你這一句話,我司徒文今天放你一條生路,今後江湖上我司徒文隨時恭候!說完,疾朝來路急如星火般馳回。   對方既然施出這調虎離山之計,當然對於金吾劍和幽冥真經是志在必得,自己一時大意,上了這惡當。   以被自己擊成重傷的吳柔柔的身手來判斷,則和她共謀的人,決差不到哪裡去,似乎出手奪劍的人,較之吳柔柔功力還要更高一籌。   雪山魔女李玉蘭功力雖高,但萬一對方人多勢眾,後果豈堪設想,他又想到蘭姐姐已經身懷有孕   司徒文愈想愈急,恨不能一下子就飛回現場,看個究竟,他已竭盡所能的疾馳,快得簡直是駭人聽聞,但他仍然覺得不夠快。   半個時辰之後,與雪山魔女分手的樹林赫然在望。   司徒文電閃般疾射入林,一看,不由驚魂出竅。   雪山魔女芳蹤已杏,地下卻多了兩具屍體,連前一共是五具,除了硯山三凶鬼爪追魂之外,另外一具卻是一個虯髯大漢,略一檢視,那虯髯大漢,顯然是先中了蘭姐姐的雪山神芒,然後被點中死穴而亡。   四野寂寂,蟲鳴秋草。   司徒文一時之間,心亂如麻,以他的絕頂聰明,竟然沒了主意,不知是該如何辦才好?   他離開之後,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蘭姐姐是追敵去了,還是   金吾劍和幽冥真經下落如何?   天涯茫茫,他在毫無蛛絲馬跡可循之下,根本無從著手追索敵蹤,而最令他擔心的,莫過於蘭姐姐的安危。   雪山魔女甫自五大門派手中脫出,現在又告吉凶未卜,何況她是有了身孕的人,他如何不急。   他黯然穿林而出,緩緩步上官道。   公羊蕙蘭姑娘中了天毒門的啞毒,口不能言,正在家中等待他求自巫山鬼手醫聖的解藥。   他聲言十日之內必返,如今已過了期限,豈不令家中人急煞。   同時幽冥夫人與天毒尊者一行,接收幽冥教的時日已屆,他要報血仇誅元兇,必須如期趕去。   遲了,另生變故,豈不又要大費周章。   他越想越急,越急越沒有主意!   忽然   司徒文心中一動,想到,如果要查出目前蘭姐姐的下落,只有重新尋到吳柔柔那妖婦,從她身上必可找出線索。   那妖婦在重傷之下,想必還去之不遠。   想到這裡,身形驀展,又朝前道馳回。   豈知等他奔到適才把吳柔柔擊成重傷之地,吳柔柔也失去蹤影,只剩下地上殷紅的斑斑血跡。   他搜遍了周圍五里以內的每一寸土地,竟然毫無蹤跡可尋,他失望了,宛如一下子掉在冰窯裡,從頭直涼到腳心。   在無可奈何之下,他只好順著官道馳去。   驀然   官道側方的一株古樹枝椏上,一條極為顯目的白色布條,在仰風飄蕩,他好奇的縱身取下一看。   布條之上,赫然插著幾根白色細針。   他認出那白色細針,正是雪山魔女李玉蘭的獨門暗器雪山神芒,心中不由一震,暗忖:這是蘭姐姐所留無疑。   目光轉處,他又發現枝身之上,劃著一個箭頭,顯然是以金剛指力新劃上去不久,他這一喜,非同小可。   身形疾展順著箭頭所指方向星飛電射般馳去。   沿途,司徒文又發現了數處同樣的指示路向的箭頭,他想:蘭姐姐江湖閱歷豐富,心細如髮,同時加上她那一身出類拔萃的功夫,當不致有什麼失閃,她既能從容的沿途留下暗記,看來不會有任何凶險的了。心中不由大定。   這一路疾馳,少說也有百來里地,眼前是一片曠野,只疏疏落落的長了幾株楓樹,極目望去,這片曠野直沿伸到十里外的山腳,野草萋萋,了無人煙,同時也失去了指標,他不禁躊躇起來,不知該往哪個方向才好。   驀地裡   一陣鴿鈴之聲傳處,一雙銀翼信鴿,由頭頂劃空而過,直朝曠野的靠山腳那一端飛去。   司徒文見這銀羽信鴿,來得突兀、心想我何不追蹤信鴿而去,也許能有所發現,強如盲撞瞎衝。   心念一決,身形又起,似一縷淡煙般閃掠在一望無際的草浪之上,追蹤信鴿方向晃去,竟然比鴿子只快不慢。   行到曠野深處,鼻中忽然嗅到一陣陣的腐屍臭味,心中不由大感詫異,俊目掃處,更是駭然,身形也不由緩了下來。   只見一陣風過,草浪披拂之中,隱約露出一堆堆的森森白骨,和一具具的屍體,不由心生寒意。   這些死屍白骨,從何而來,因何而死?   司徒文身輕如柳絮隨風,足尖輕沾草尖,在周圍百丈以內,略略作了一番巡視,更令他駭凜莫名。   死屍比比皆是   一具,   兩具,   三具,   四具,      百丈之內,竟然積屍三十一具之多。   有的業已腐爛,隱約露出白骨。   有的僅存毛髮。   有的像是新死不久,屍身完整無缺。   而屍身均呈紫黑之色,周身了無傷痕,顯然是中了劇毒而死。   屍身之旁,卻有不少的豺狼屍體,和烏鴉毛羽,想來是這些鳥獸,嚼食死屍之後,也中毒而死。   一陣陣的惡臭,撲鼻而來,中人欲嘔。   新舊屍體之中,間離著森森白骨,白骨之上透出絲絲黑痕,想是年日已久。   司徒文屏住呼吸,仔細觀察,越看越覺毛骨悚然。   就在他這一耽延之間,那對銀羽信鴿,已消失在曠野盡處的山邊,他恍如不覺,他被這恐怖的情景吸引住了。   這時,晚霞盡斂,在陣陣歸鴉的聒噪聲中,夜幕已緩緩垂下,天邊,亮起了第一顆小星。   司徒文在苦苦的思索,推究   這些死屍白骨,究竟從何而來?   這絕對不是江湖仇殺或兇殺,因為死者是在不同的時間中喪命,有的似已經有年,而有的卻最多不過十日左右。   而且據觀察那些未腐的屍體,全身了無傷痕,肌膚發黑,白骨骷髏之上,也透黑痕,顯然全是中劇毒而死。   這下毒的人是誰?   何以要對這麼多的人下毒手,而且是長時間的?   而這些被毒殺的人,又是些什麼樣的人?   曠野,   黑夜,   腐屍,   白骨,   加上裊鳴狼嗥,鬼火飛磷。   這情景夠陰森,恐怖,淒涼,有如置身鬼城。   司徒文想來想去,兀自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夜色更濃,曠野草原之中,一團團的磷火,閃著碧綠光芒,隨著夜風飄蕩,忽而聚在一起,忽而又四外散開。   宛若無數的幽魂,在追逐嬉戲。   司徒文雖然絕藝在身,膽識超人,也不由頭皮發炸,渾身起慄,心裡一陣陣直冒寒氣。   驀地裡   遠處傳來一聲淒厲刺耳的鬼號,劃破了這陰森恐怖的夜空,尾音搖曳,久久不散,傳出者遠。   使這一片恐怖至極的曠野,更加鬼氣森森。   司徒文心想,難道世間真的有鬼不成。   就在鬼號之聲消失之後的瞬間,一條黑影,劃空而來。   司徒文的目光,何等犀利,雖在暗夜,但視物卻不減於白晝,數十丈之外,已看出馳來黑影是一個身著黑衫的人。   忙把身形一矮,藉茂草掩身,心中電轉道:這人影來得蹊蹺,多半是與這曠野的白骨腐屍有關。   思念未已,那條黑影已停身在他伏身的草叢之外不及十丈之地,一看,竟然是一個鷹鼻兔唇的中年人。   眼光忽地觸及那中年人黑衫前襟之上所繡的一條活靈活現的白蜈蚣,不由目眥欲裂,殺機陡起。   殺不盡的天毒門妖孽!他在心裡暗罵了一聲。   他正想現身撲去,另一個意念使然升。腦海:我何不先看這鬼東西究竟在弄什麼鬼,然後再動手不遲!   於是,又平心靜氣守伺不動。   只見那中年人雙眼開合之間,似乎閃動著一種碧綠色的光焰,在這黑夜荒野鬼氣襲人的境地中,倍覺恐怖。   司徒文忽感對方的這種奇異目光,極是眼熟,似乎是在哪裡見過,細一回溯,幾乎失口而呼!   不錯,這是天魔眼。   天魔眼能使人在對視之中失去神智,幻覺叢生。   在黃葉山莊地窟之中,他幾乎著了道兒,喪生在血海深仇天毒尊者的天魔眼下。   當時幸得雪山魔女適時趕到,方才險險脫出。   現在   他又看到這種怪異陰毒的功夫,出現在另一個人身上,而這人也是天毒門中人。   那鷹鼻兔唇的中年人,這時竟在草地之上盤膝而坐,閉目行功起來,他更覺驚詫莫名,這究竟搗什麼鬼。   約半盞茶的時間之後,那中年人的頭頂之上,竟然透出絲絲黑氣,如煙霧繚繞般,在頭頂上結成了一團黑霧。   這究竟是一種什麼功夫,真是聞所未聞?   突地   那中年人竟然張開口來,微仰著頭,只見那些在夜風中飄浮不定的磷磷鬼火,竟然慢慢朝他頭頂飄來!   呼嚕!聲中,一團團慘綠鬼火,盡被他徐徐吸入口內。   司徒文看得目瞪口呆,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   如此半個時辰之後,周圍附近游動的慘綠鬼火,幾乎被他吸食殆盡,但他看似意猶未足,仍然猛吸不休。   久久之後,方才停止。   漸漸,那中年人頭頂上的黑氣,又復絲絲縷縷的從五官之中,鑽回體內,緊閉的雙目,也緩緩張了開來。   眼中的碧綠光華,竟然較前尤甚。   司徒文冰雪聰明,見狀之下,不由恍然大悟。   天毒門人,不惜用毒濫殺無辜,目的是在吸取死人骨殖之內的陰磷,來練天魔眼。   這種慘無人道的行為,真是人天共憤,百死不足以償其辜,俊目之中,殺光又復熾烈起來!   此獠不除,是無天理。   此時此地,既然有天毒門中人在此練這歹毒陰功,無疑的,這附近必是天毒門的一個重要所在。   思念之中,忽然想起雪山魔女蘭姐姐,行蹤尚未判明,自己在白骨坳中,大肆摧毀天毒總壇之時,曾經得悉,天毒門中高手,差不多已傾巢而出,追隨天毒尊者去支援幽冥夫人接掌幽冥教。   如果蘭姐姐不幸而在附近碰上天毒尊者一行,以她的功力,決難匹敵,心中不由急躁起來!   心想:我還是先除去眼前這個惡魔,然後去追尋蘭姐姐是正經,萬一前道林中,奪取金吾神劍和幽冥真經的人,也是天毒門人的話,豈不糟糕透頂。   心念及此,正想現身出手   驀然   破空之聲,又告傳至。   眨眼之間,縱落一個老者。   司徒文一眼就已看出這縱落的老者,正是在黃葉山莊石窟隧道之中,與自己交過手的九老者之一。   不由心中暗笑道:好極,又多了一個送死的!   那老者落地之後,急朝那中年人身側走去,滿面惶然之色顯然有什麼急事,一面走,口中卻已發話道:啟稟壇主,適才接獲令主飛鴿傳書,本門白骨拗總壇,既已被怪手書生乘虛搗毀,要我等嚴密防範,守護這川東分壇,令主一俟玄陰谷事了,當率同幽冥教中高手,搜殺怪手書生!   司徒文一聽,怒中帶喜,忖道:聽稱呼這中年魔頭竟然是川東分壇的壇主,想不到誤打誤撞的闖到了天毒門川東分壇所在之地,我不殺你個雞犬不留,鬧你個冰消瓦解,也難出我心中這一口惡氣。   那被稱為分壇主的中年人冷冷的道:這值不得大驚小怪的,怪手書生不來便罷,如果他敢闖來,任他三頭六臂,我梟面狼鄧通不叫他屍橫分壇才怪!   那老者又道:本壇派出去追蹤硯山三凶的四位堂主,三位已經返壇,吳壇主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傳來,行蹤不明!   什麼?吳壇主下落不明?   是的,據三位堂主說,鬼爪追魂孫道玄不知如何得訊,也出手劫奪,力斃硯山三凶!   後來呢?   鬼爪追魂,被矮閻羅米桂斬斷手腕!   經劍可曾追回。   當時恰巧發覺怪手書生和雪山魔女,也隱身近旁,四位堂主計議之下,由厲堂主出手奪劍,吳堂主負責引開怪手書生,目前金吾劍已經奪回,幽冥真經下落不明,對方雪山魔女追蹤前來本壇,現在由厲堂主等對付中,請壇主立即回轉分壇!   梟面狼鄧通聞言一躍而起,大聲道:何物雪山魔女,竟敢到我川東分壇撒野,那賤婢既然和怪手書生那小子同路,說不得只有將她毀了!   梟狼鄧通話音甫落,身側突然傳來一聲冷笑。   兩人疾旋身作勢,但又不見人影。   梟面狼鄧通陰惻惻的發話道:是人的話,就現身出來,裝神弄鬼,算哪門子英雄!   但,那發冷笑聲的人,卻未現蹤。   不由又道:有種的讓我鄧某人見識一下,藏頭露尾的   又是一聲冷笑,卻發自二人身後。   二人不由心生寒意,被人欺近身後而未覺,則對方的功力,可想而知已到了驚人的地步。   飛身前移五尺,然後電疾轉身。   面前,八尺之外,站定了一個儒生裝束的少年。   那老者首先脫口驚呼一聲:怪手書生!   梟面狼鄧通一聽。來者竟然是名震武林的小煞星怪手書生司徒文,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   司徒文眼露煞光,不住口的連連冷笑。   方纔他從對方的一問一答的對話中,知道金吾劍已重新落入天毒門人手中,蘭姐姐正在分壇之內與人動手,幽冥真經又告下落不明,那施行調虎離山之計,引誘自己離開的妖媚婦人吳柔柔,竟然是川東分壇的一個堂主。   梟面狼自恃練有歹毒的陰功天魔眼,雖然只有七成火候,但用以克敵,已可勉強應用。   當下一言不發,兩目中碧光閃閃,直盯著司徒文,在這暗夜之中,那綠光分外顯得唬人。   司徒文有前車之鑒,成竹在胸,同時自服了九尾狐內丹之後,功力更強,定力也更堅。   所謂魔由心生,只要你把持得定,魔由何侵。   梟面狼鄧通見對方在自己全力施為的天魔眼之下,久久毫無動靜,不由膽怯起來,臉色頓寒。   看來對方的功力,業已到了心神歸一,邪魔不侵的地步。   司徒文不屑已極的道:鄧通,你別自恃練有歹毒的天眼,在小爺面前,那可是不值一道,你用不著枉費心力了!   果面狼鄧通聽對方一語就能道出自己所練的陰功來歷,由心搖膽顫,但他身為分壇主,當然也有幾分門道,臉色一變後,嘿嘿一聲獰笑道:小子,今天你休想活著離開這茅草!   司陡文從鼻孔裡哼了一聲道:今晚小爺首先要替茅草中,這些枉死的白骨腐屍討還公道,而且要挑掉你的川東分壇為江湖除害。   這話說得正氣凜然,同時也狂傲到極點。   另外那傳訊而來的老者,早就見識過司徒文的身手,這時半聲不吭的佇立一旁,心中在轉著回分壇報訊的念頭。   梟面狼鄧通桀桀一陣怪笑道:好狂妄的小子,本門總壇重地,被你乘虛搗毀,又復血洗我雲嶺分壇,今天不把你挫骨揚灰你只道天毒門無人了!   說完,眼中綠光一轉,呼!的劈出一掌。   司徒文冷哂一聲,右掌迎著襲來掌風一揮,一股強勁無倫的勁氣,已隨這一揮之勢暴捲而出。   噗!真氣相接,發出一聲巨響,勁風颯然中,司徒文馬步微晃,而梟面狼則退了一大步。   一旁呆立的老者,心頭一轉念道:看來分壇主決非怪手書生之敵,若不先行趕回分壇預為佈置,後果不堪設想,何況壇中還有一個雪山魔女在與各堂主殺得難解難分   心念所及,扭頭就向暗影中馳去。   司徒文心念電轉,蘭姐姐尚在川東分壇之內,雖說功力深厚,但天毒門若用毒攻,她可得束手待斃,目前最好是解決了梟面狼這魔頭,然後追躡那老者之後,必可直抵分壇所在,否則自己去尋找又要花費時間。   心念既決面上殺機陡熾,喝道:梟面狼,小爺要超度你了!   最後一個字出口,已快逾電擊的連攻出八掌之多。   這八掌是司徒文蓄意施為,掌掌俱可開碑裂石,而且攻出的角度方位,詭異已極,奇奧絕倫。   梟面狼頓時被迫得手忙腳亂,欲架無從,連退了一丈之多,才險極的脫出掌影之外,不由亡魂皆冒。   對方的這一輪疾攻竟然詭異迅捷得使他分辨不出招式方位。   梟面狼在天毒門中,功力還高過蛇魔崔震等眾高手,可以說是冠蓋齊輩,但竟然抵不住司徒文的一輪快攻。   由此可見司徒文的功力,已到了如何駭人之境。   但他仍然也有彌足稱道的地方,當司徒文疾攻方過,他略加喘息,飄身問進,同樣回敬了八掌。   雙方乍合倏分,一分又合,各出絕招,互不相讓,眨眼之間,已交換了十招之多,震耳勁風,像是要撕裂夜空。   司徒文意在速戰速決,招招具是致命之著。   梟面狼意存拚命,也是怪招迭出,險招連遇。   雙方又極快的交換了五招,梟面狼越打越感心寒。   司徒文陡然電閃般飄退三步,厲喝道:梟面狼,這一招如不取你狗命,我怪手書生從此洗手退出江湖!   口裡說,勢卻不停,只見他雙掌連因疾劃,玄天掌法中最凌厲的一招旋乾轉坤已然施出。   梟面狼摹感一道極其怪異凌厲勁風,挾如山之威,暴捲狂撲而來,強猛得簡直無可言喻。   海樣深沉的勁氣渦流之中,卻幻出萬千掌影,密不留隙。   自己的一個身形,竟然隨著對方的勁氣轉動,兩掌根本就遞不出去,不由膽裂魂飛,正想湧身而退。   但來不及了!   玄天掌法蓋古凌今,尤其在司徒文手中施展出來,放眼江湖,接得下這一招的,恐怕是鳳毛麟角。   憑梟面狼的身手,焉能躲閃得脫。   只覺一陣劇痛攻心,兩眼發黑,身上已在同一時間之內,被擊中了七掌之多,登時內腑盡靡。   極口發出一聲淒厲慘嗥,鮮血狂噴如泉,登時氣絕。   前道正在奔行的老者,驀聞身後傳來一聲極盡淒厲的慘號,心知川陳分壇主梟面狼已遭毒手,不由心碎膽裂。   司徒文喘了一口大氣之後,身形一展,恍若幽靈現身,鬼魅顯跡,一晃,消失在茫茫暗夜之中。   天毒門川東分壇   設在茅草坪西端盡頭處的雲霧谷谷口。   是天毒門最早設立的一個分壇,較之雲嶺分壇更具規模,僅次於總壇,是無毒門精英所聚之地。   這時   分壇內第一進大院之中,燈明如晝,一個白衣女子被八名高手環攻,劍芒閃爍,掌風呼轟。   院內四周,分立了不下二百人之多的天毒門徒眾。   院子正首的廊簷之下,站著一個形貌猙獰的虯髯老者,手中捧著一柄黃光閃閃的長劍,面現得色。   那白衣女子以一對八,赤手空拳,早已鬢邊見汗,嬌喘吁吁,髮散釵斜,已逐漸落在下風。   雪山魔女,你趁早束手受縛,憑你這一分絕世姿容,本門令主必然另眼相看,說不定,嘿嘿!正在交手的八人之中,一個面形陰鷙的中年人道。   呸!殺不盡的魔崽子。   雪山魔女粉臉氣得藍白,呸了一聲之後,又問電般突攻數掌,但已是強弩之末,已失去了凌厲氣勢。   李姑娘,你何必為那十指不全的臭小子賣命,你死了可不值得,那小鬼遲早是本門的掌中物!   哈哈!美人兒,你萬一不幸,玉殞香消,多少人將要為你心碎,連我客鷹東方青在內,哈哈   四周響起一陣輕薄的哄笑聲。   雪山魔女一陣急怒攻心,強聚殘存真氣,詭奇無匹的攻擊九掌,一聲悶哼過處,立有一人撫胸而退。   但隨即又有一個壯漢飄身而上,仍然是以八對一。   他們的存心,是要活活累倒雪山魔女,生擒活捉。   雪山魔女雖然早經司徒文乘療傷之便為她打通了任督二脈,說起來,內力當不虞匱乏,但在八個一等一的高手長時間的輪替合擊之下,人,總是血肉之軀,內力也有匱乏的時候,這時,她已成了強弩之末,只是一股好強的天性,和另外一個意念在支持著她。她相信司徒文會尋蹤而來!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她更加不濟了,招式散亂得不成章法,連招架都顯得有些心餘力絀。   如果她這時要退身的話,仍然可以做到,但她不屑出此,雪山魔女四個字,在江湖上仍然是相當震驚人的。   八個天毒門高手,更加強了攻勢。   情勢岌岌可危,眼看不出盞茶時間,她就得脫力倒地。   哧!她的衣襟,已被劃開了一條半尺長的口子,露出了粉紅色的胸衣,四周又是一陣嘩然。   她恨得幾乎把牙齒咬碎,她開始感到失望了,司徒文始終未曾現身,而她已到了山窮水盡之境。   她真不敢想像她力竭被擒的後果。   她目眥欲裂,怒哼了一聲,又竭盡餘力的攻出六掌。   悶哼聲中,又有兩個高手負傷而退,但很快的又有兩人填補上來,她強忍住上湧的逆血,奮力迎戰。   驀在此刻   一個渾身浴血的老者,踉蹌奔入院中,口中只說了一個怪字,便已氣絕身死。   變生意外,使所有分壇內的徒眾,同時一震。   一看,那老者左右肩胛,各被洞穿了一孔,是被至高的內家指功所傷,顯然是受傷之後,流血過多而死。   這老者正是前往茅草坪向分壇主梟面狼鄧通傳警的內堂堂主,卻不知是被何人所傷,而分壇主也影蹤俱無。   他們卻不知分壇主此刻已命喪茅草坪中了。   就在眾人駭凜莫名之際,慘號之聲突然而起。   眾人只感眼前一花,院中已站定了一個丰神明逸的青衫書生,手中持了一柄黃光燦燦的長劍,眉目之間,煞氣橫溢。   而適才在簷廊之下,手捧金吾劍的虯髯老者,已然橫屍就地,劍已到了那青衫書生的手中。   怪手書生!有人驚叫出聲。   全院二百多人,一個個木然呆立,面現惶恐之色。   雪山魔女乍見司徒文現身,精神陡長,一連三招,迫得八人一陣手忙腳亂,各向後退了一步。   她高叫了一聲:文弟!   司徒文一見雪山魔女狼狽之相,滿腹憐愛之情,頓化成無邊殺氣,金芒閃處,慘號立起,血雨飛濺。   只這一出手,圍攻雪山魔女的八人中,已有四人倒地。   其餘四人駭然而退,這是什麼武功,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一舉手而斃四個高手,簡直是匪夷所思。   眾人這時方才從驚飾之中回過味來,吶喊聲中,已蜂擁般圍攻上來,其中自然有不少是一流好手。   司徒文新仇舊恨齊湧心頭,殺機如火如荼,急把手中劍遞與雪山魔女,一抖手,鐵笛出現。   蘭姐!殺!   這簡短的三個字,揭開了一場血雨腥風的大殺劫。   一溜烏光倏地破空而起,傳出一陣陣摧心裂肝的怪嘯。   金芒閃處,金吾神劍劃空疾晃。   剎那之間,慘號之聲四起,血雨飛灑,殘肢斷體,橫飛直射,一黑一黃兩道光芒,回飛繚繞,當者披靡。   坎離鐵笛無堅不摧。   金吾神劍削鐵如朽。   這一雙名震武林的煞星,已橫下心來,下手絕不容情。   這一幕驚心動魄的慘劇,愈演愈烈。   川東分壇一片鬼哭神號。   有那見機得早的徒眾,已亡命般逃離現場。   烏光倏斂   金芒乍歇   院中,血流成渠,屍體如丘,令人不忍卒睹。   遠處   傳來數聲梟鳴,像是在哀悼這些慘死幽魂。   司徒文與雪山魔女,相視一笑   蘭姐!這柄金吾神劍算是我的禮物!   文弟!這這   蘭姐,你現在正好沒有趁手的兵刃可用,這算是天賜之緣,你就收下吧!古人說:寶劍贈烈士,紅粉贈佳人,但蘭姐卻是巾幗不讓鬚眉,我就來個名劍贈美人吧!   說罷爽朗的一笑!   雪山魔女抿嘴一笑道:文弟現在可變得油嘴滑舌了!口裡說,芳心裡卻是甜蜜無比。   司徒文打了一個哈哈道:名劍美人,相得益彰!   文弟!我能當得起美人兩字嗎?   蘭姐冰肌玉骨,麗質天生,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如果算得美人,那美人這個名詞,可以棄置不用了!   雪山魔女冷哼一聲,別過頭去。   司徒文以為她生氣了,忙一揖到地,嬉皮笑臉的道:適才有言語得罪,小生這廂有禮了!   雪山魔女不禁回眸噗哧!笑出聲來。   這一笑,宛如春花怒放,真有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顏色之慨。   司徒文不覺心裡一蕩,情不自禁的上前兩步,一手扶著蘭姐姐的香肩,另一隻手卻探到小腹之上,輕聲道:蘭姐!你肚子裡真的有了   雪山魔女粉臉羞得通紅,閃開一旁,嗔道:文弟!你真壞   司徒文忽地想起一事,忙正色道:蘭姐!那幽冥真經呢?   雪山魔女面上忽現駭凜之色,道:幽冥真經,得而復失,被死亡谷中人強搶而去!   死亡谷他在江湖上還不曾聽到過這恐怖的名稱。   司徒文俊面倏寒,驚詫的道:   蘭姐何由得知對方是死亡谷中人?   從對方的武功上判出!   武功招式?   出手的人,戴黑布頭罩,只露兩眼,周身上下,全是黑布包裹,這是特徵之一,一出手就施出死亡谷不傳的秘技冤魂附體、鬼爪攝物,我由此而確定對方是屬於死亡谷中人,當時我因為一意在追蹤天毒門人。想奪回金吾劍,所以不逞追蹤對方!   司徒文不禁暗讚蘭姐姐江湖見聞廣博如斯。   又道:這死亡谷究竟是什麼回事?我從來沒有聽說過!   雪山魔女道:據江湖中老一輩的人物傳言,死亡谷住在川陝交界之處大巴山中,武功自成一派,極少露面江湖,谷內一片黃沙,鵝毛不浮,歷來凡是進入死亡谷的江湖人物,無一生還,詳情究竟如何,我也不甚了了,僅知道它是一個極端神秘而恐怖的所在。   司徒文沉吟半晌之後,豪氣萬丈的道:等玄陰谷事了,我必一探這死亡之谷。   雪山魔女盈盈一笑道:屆時我這不成材的姐姐,當陪你一行。   司徒文跟著一笑之後,面上忽現焦急之色,道:現在幽冥夫人接掌幽冥教的時期已屆,天毒尊者也必與那女魔一道,是我報復血仇,手刃元兇的大好時機,豈可錯過,同時,蕙蘭妹妹中了天毒門的啞毒,口不能言,在立等我求得解藥!   雪山魔女情深款款的道:一切行止,以文弟的意見為準!   司徒文道:時間刻不容緩,我們得立刻離此上道,順路先把解藥送回家中,然後直趨天南玄陰谷尋仇誅凶!   如此,我們走吧!   好!   好字方落,一青一白兩條身影,破空而起,接連兩閃,已消失在黑暗沉沉的夜幕之中。   就在他兩人身形消失的剎那,另外兩條黑影,也跟蹤現身撲出,轉眼之間,也消失在同一的方向。   當夜幕漸收,曉色初露的時候,司徒文和雪山魔女兩人,已奔離川東分壇百里之外。   正在飛馳之中,司徒文忽地道:蘭姐!你累嗎?當日出又落的時候,我們就可抵家了!   奇怪,竟然沒有應聲!   司徒文側頭一看,果然失去了雪山魔女的身影,心中不由一愣,忖道:雖然天馬行空輕功身法,凌今蓋古,但我只施展出八成,以蘭姐姐的功力而論,絕不至於落後,莫非又發生什麼意外不成?   不會呀!憑司徒文此刻的功力,已到了十丈之內,蚊聲如雷的地步,但他竟然絲毫也覺察不出任何徵兆。身形也不由的停了下來!   回身展望來路,窮極目力,仍然看不到雪山魔女的身影,心中不由著急起來,這真是怪事!   心念一轉,又往來路馳回。   方自展開身形,馳行不及百丈。   突然   一陣喝斥的聲音,隨著曉風,清晰的送入耳鼓,其中雜有女子的嬌喝聲,司徒文一聽,心中大急。   據聲音來路的判斷,可能發自半里外的一座小叢林中。   立把功力運到十成,捷逾電閃的向那叢林射去。   半里之隔,不過轉眼之間就到。   林中,傳來密如連珠的掌風互擊的噗!噗!聲,顯然林中有人交手,而且打得激烈非凡。   司徒文停身林頂樹梢一看   林中一片不及十丈的空地上,一黑一白兩條身影,正在兔起鶻落的拚鬥不休,掌風呼轟,激得枯枝敗葉漫空飛舞。   看起來,那白影的功力,要超出黑影兩籌以上,但那黑色身影,卻忙著奇詭絕倫的招式,和鬼魅般的身法,一味的避實就虛,閃掠旋舞不已,身法之奇,連一代奇村的怪手書生司徒文也為之暗暗點頭不已。   那白色人影,赫然正是雪山魔女李玉蘭,而那黑影卻是頭腳的一律黑色,無從分辨面目。   司徒文越看越奇,那黑衣人鬼譎的身法,比起自己的煙雲飄渺步看來並不遜色多少。   他正想飛身縱落。   忽然   另外一條黑影,卻從另一側一鶴沖天而起,直越林梢,曉色迷濛中,可以看出那黑影手中一樣金光閃閃的東西。   司徒文心中大震,暗叫一聲:金吾劍。   身形也自電射而起,在空中妙曼輕靈的劃了一道半弧,如天際長虹般,掠過那黑影的頭頂。   那黑影似乎不虞有此,身形陡然一滯,就在這一室的電光石火之間,司徒文已凌空變勢,身形倒轉,拍出一掌。   勁風呼嘯中,那黑影略微一觸樹梢,身形橫飄一丈,避過這一掌,真氣一濁,又落回林中。   身法之奇,應變之速,也著實驚人!   司徒文也同時飛身射落,與那黑影當面而立。   兩條身影,竟然不差分毫的同時著地。   司徒文後起而與對方同時落地,這就顯出了他的功力。   一看面對的黑色人影,赫然也是由頭到腳都用黑布包裹的怪人,心中不由一動,脫口道:你敢是死亡谷中人?   嘿嘿!不錯   正在這時,又有一黑一白兩條人影飛落。   正是在林中拚鬥的雪山魔女和那黑衣人。   雪山魔女乍見司徒文之面,急道:文弟,這兩個正是死亡谷中人,那金   話未說完,已捷逾電閃的向那與司徒文對立的黑衣人手中所持的金吾劍抓去,這一抓可算狠捷兼備。   不料她快,那黑衣人更快,身形一閃而沓,雪山魔女這快狠穩准的一抓,競告落,空正待   司徒文高叫一聲道:蘭姐!你且退下,讓我來見識一下死亡谷的身法!   話未說完,身形已電疾欺去,繞著那持劍黑衣人疾轉,兩轉之後,已不見人影,只見一縷淡煙在不停的飄忽繚繞。   那黑衣人也自展開身法,捷逾鬼魅身般的閃晃不休。   這時,天光已然大亮,林中也開朗起來!   只見一條黑影,穿插遊走在一抹淡煙之中,這種奇絕武林身法的互相較量,令人拍案叫絕!   旁立的黑衣人,不禁咦!了一聲。   就在這一聲驚咦之中,只聽得一聲朗喝:拿來!   人影乍停!   兩個黑衣人本立當地,做聲不得,可能他倆是第一次見識到,比死亡谷身法更為奇妙的身法。   那柄金吾劍已安穩地到了司徒文的手中。   司徒文淡淡的一笑之後,一抖手,把劍又扔回雪山魔女的手中,雪山魔女赧然的接下。   司徒文劍眉一揚,使目陡射精光,不屬的向兩個黑衣人道:我看兩位乾脆點把幽冥真經也交出來吧!   黑衣人中之一道:幽冥真經本人連過目都不曾!   司徒文面色倏寒道:難道還要在下出手?   另一個黑衣人嘿嘿一笑道:信不信由你,幽冥真經已為另一位同門攜回死亡谷中,你有種的話,可以隨時來取!   司徒文哈哈一笑道:好極!好極!在下一月之內,準來造訪,順便見識一下死亡之谷,究竟有什麼了不起的地方!   嘿嘿,了得起了不起,屆時自知,現在用不著狂吹大氣,諒你怪手書生也不過是使死亡谷多添一名怨鬼而已。   司徒文冷哼一聲道:未見得!   兩個黑衣人互望一眼之後,其中一人道:勿忘一月之約,死亡谷中再見!   說完,身形一轉,正待   司徒文語冷如冰的道:兩位敢是見不得人!   話才出口,兩手驀出,疾雷閃電般朝兩個黑衣人的罩頭蒙臉的黑巾抓去,這一著大出黑衣人意料之外。   哧!哧!兩聲,夾著兩聲驚呼,黑衣人的頭巾竟被司徒文各撕下一半來,一看,不由心中駭然。   這兩個蒙面黑衣人,赫然是兩個面目佼好的少女。   雪山魔女也不由驚咦出聲!   兩個黑衣人面巾被揭,臉上忽現慘厲之色。   司徒文決料不到,這兩個身手不弱的死亡谷中人,竟會是兩個姿容美好的少女,一時也愣住了。   兩個黑衣少女花容失色,厲聲道:怪手書生,姑娘做鬼也絕不會放過你!   兩道黑影閃處,已飛縱越林而去。   司徒文更是驚愕不已,黑衣女子在面巾被揭之後,何以會說出這等話來,他百思不得其解。   心中又想道:死亡谷中人,平時既然極少涉足江湖,何以現在忽然會出現三人之多,既先奪幽冥真經,又復謀金吾神劍,看樣子純是為了經劍而來,以這兩個黑衣女子的身手來判斷,這死亡谷主,決非等閒之輩,好在既有一月之約,到時候一切自知,多想無益。   轉頭向雪山魔女道:蘭姐!我們走!   雪山魔女也被這奇事驚呆了,聞言如大夢方醒般,哦了一聲,對著心上人輕輕一笑。   兩人一路疾馳,日落時分,已抵地頭。   司徒文喜滋滋的指著百丈之外,一片參天古柏中隱現的屋宇道:蘭姐,那就是我的家!   說到這家字,聲音突然淒哽起來,六年前一家慘遭殺害的血淋淋的一幕,又清晰的重映心頭。   他想起慈愛的父親,和那些熟悉的家人。   他也連帶想起與父親並稱中原雙奇的慕容剛伯父,和美惠而賢淑的婉姐姐霓裳仙子慕容婉。   但   他們似乎都離他而遠去了,永遠的去了,是那麼的遙遠,他們已到了另外一個不可捉摸的世界中。   想著,想著,兩粒豆大的眼淚滾下了面頰。   雪山魔女卻又陷入了另外一個境地中。   她不但與司徒文結了合體之緣,而且有了身孕。   她將是司徒門中的媳婦,那司徒文的媽媽,不正是她的未來婆母嗎!不由紅生雙頰,自顧自的害起羞來。   司徒文忽地想起,公羊蕙蘭姑娘與自己名分已定的事,還不曾向雪山魔女說過,不由停住身形,俊面一紅,道:蘭姐!我有件事要告訴你,你能原諒我嗎?   雪山魔女不由一怔神,詫異的道:什麼事?   司徒文期期艾艾的半晌,方才把自己與公羊蕙蘭姑娘,秉承無極老人公羊明的遺命,業已訂定終身的事說了出來。   雪山魔女乍聽之下,不由一陣黯然。   但她本是巾幗奇英,通達事理,雖然愛是自私的,但也得揆情度理,半晌之後,爽朗的一笑道文弟!只要我們相待以誠,我不計較什麼名份!   司徒文無限感激的一笑道:蘭姐你樣樣都有超人的地方,處處顯得不平凡!   雪山魔女故意嬌嗔道:誰稀罕你的高帽子。反正你艷福不淺就是!   兩人談談笑笑,轉眼已到莊門。   一看之下,不由亡魂皆冒。   莊門前,直挺挺的躺了三個莊丁模樣的人,一探之下,卻是被人點了穴道,忙伸指解開,連問話都等不及,飛身就往內閣,莊內一路又發現不少穴道被制的,都一一解開,一顆心幾乎跳出腔子來。   雪山魔女也惶然的緊跟而進。   突然   第二重院落之中,傳出一陣狂妄的桀桀怪笑聲。   兩人疾步搶進   只聽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道:老偷兒,識相的話,趁早抖手一走,否則嘿!你將作為司徒小鬼一家的陪葬人!   天毒尊者,你這種趕盡殺絕的行為,報應只在眼前,不信你就等著瞧!是千手神偷章空妙的聲音。   院落之中   一個青衣蒙面人,與千手神偷章空妙,對峙而立。   四周,黑衣繡白蜈蚣的天毒門高手,成環狀而立,不下四十人之眾,個個面現得色。   地上,躺著一個中年婦人和兩個少女,目眥欲裂的瞪視著天毒門徒眾,但口不能開,身不能動。   司徒文與雪山魔女掩進中門,竟無一人發覺。   司徒文首先看到母、姐等人均皆無恙,僅是穴道被制,心已定了一半,竊喜回來得正是時候,若遲半刻,後果不堪設想。   他決想不到天毒尊者竟敢尋上門來,他不算趕往玄陽谷,看來,自己已返了一步,幽冥夫人必已接掌了幽冥教,不然天毒門人不會在此現身。   天毒尊者依然是青衣蒙面,到現在為止,江湖上還沒有人看到過他的真正面目。   這時,天毒尊者又是陰惻惻的一笑道:老偷兒,念在你成名多年,本尊者網開一面,你若真不分好歹,那只有成全你的心願了!   千手神偷雪白如銀的鬚髮,一陣掀動,道:哈哈哈哈!我章空妙老而不死,活了這麼大一把歲數,還沒有人敢誇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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