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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她遇見一名神祕莫測的女子,終墜萬丈深淵

神秘打字員 蘇珊.林道爾 1790 2023-02-05
  余小芳(暨南大學推理同好會顧問)   這是個講述平凡女子單身生活的記事,然而劇情發展卻比想像中更曲折、更出乎意料。   本書為蘇珊.林道爾初試啼聲之作,表現不俗,版權售出英、丹、荷、法、義、波、西等國,出書成因起於她的研究及興趣。就讀萊斯大學美國現代主義文學博士班的林道爾,研究以一九二〇年代的文學和文化為主軸,某日研讀時,偶然查看到一則在警局工作的女打字員的訃告,好奇心激發出她綿延的想像力,直至完成故事為止。如今,她興致勃勃地朝下一本著作邁進。   相較於書寫現代作品,寫作先前時代的故事,考察需要更加細緻,才不至於使作品破綻百出。林道爾不僅做到了,還做得十分到位。故事背景始自一九二四年底,配合背景時間設定,當時因實施禁酒令,警局大舉掃蕩私酒,地下酒吧的設置亦成為當代非法生活的重要據點與指標之一。

  禁酒令主要限制酒的製造、販賣及運輸,不包括酒的持有和飲用,而在該法令頒布前即已購買或製造的酒則不在此限制內。立法後,販酒成為非法活動,但很容易於地下酒吧向其他地下組織購得。地下酒吧的原文為speakeasy,意指輕聲說話,其名稱源於購買者須輕聲說服看門人而取得入場資格。看門人的工作主要是過濾看來像禁酒人士的探查者,書中歐黛麗不著痕跡地以假髮為引線進入酒吧即為例證。   本書以打字機此一產物為媒介,使女性一腳踏入男性限定的職業領域,更通過第一人稱的視角,重現美國禁酒時代的紐約風情,以及女性意識崛起的時代氛圍,甚至帶有些許派翠西亞.海史密斯(Patricia Highsmith)的作品氣息。派翠西亞.海史密斯是美國著名的犯罪小說家,著作氛圍獨特,內容跨越道德及善惡界線,經常瀰漫惶惶不安,卻同時具備引人一探究竟的魔力,對於人物思維及邪惡心態的描寫鞭辟入裡;她的《火車怪客》(Stranger in a Train),曾由大導演希區考克改編為電影,而雷普利系列則公認為其代表作。

  回歸蘇珊.林道爾的這本作品,它不如派翠西亞.海史密斯創造的角色那般邪魅、扭曲,僅是書寫主人翁日常見聞及感受,甚或提及往昔生活,但作者有自己獨特的創作韻味和步調,高竿之處也就在於她所描繪的事情不同於表面上所見。   此書主打心理懸疑,以女性為主角,並以第一人稱為視點,謎團主要環繞於說法不一的不明身世。主角我是一個心思細膩、敏感纖細的女人,鉅細靡遺地寫出近似於流水帳的內容,和她善於觀察及捕捉生活大小事的性格呼應。出身於孤兒院的她,原以維持基本生活機能為主的租屋方式過活,然而在警局遇見另一位打字員,一名神祕莫測的女子歐黛麗.拉薩兒後,毅然決然地搬遷至大飯店與其同住,甚而體驗全然不同的私生活。

  如此的情節主題和安排,不禁令筆者想起以真實事件為基底、由瑪麗.貝洛克.朗蒂絲(Marie Belloc Lowndes)創作的《神祕房客》(The Lodger),書中神祕房客的身邊有位堅強負責的女性觀察者,她感受對方的溫柔,猶豫是否該舉發其怪異行為,心態游移不定。本書內容純屬虛構,非引用真實案件,敘述者心緒倒與前述類似,主述者玫瑰受歐黛麗牽引而跨越長久以來堅持的規矩,雖然內心經常感覺擔憂、不妥,卻仍深陷其中。以此而言,二書之間擁有同樣的矛盾和趣味。   弔詭的是,伴隨著篇幅不斷進展,我們察覺玫瑰.貝克是一名難以信任的記述者,因為她自己也有些道德的小瑕疵,並難以說明自己何以愈來愈失控,導致所記錄的內容似真似假、曖昧不明。平凡無奇、正直死板的玫瑰.貝克,其職業是紐約下東城區警局的打字員,打字員的職責在於如實地呈現偵訊過程的犯罪者說詞,換句話說,他們需要像機器一般、不帶有個人情感地記錄嫌疑犯的言論,被賦予的無形職責為伸張正義。恪守此原則的玫瑰,卻在日後動了小聰明,如同骨牌效應一樣,終而涉入不法情事

  本書可歸類為心理懸疑小說,沒有任何血腥或暴力場面,而是細細描摩角色的內心想法和日常生活,並通過劇情的推移和翻轉達成意外的結局。當初在美國出版後,國外讀者看完紛紛迫不及待想和人討論,就是因為結局太過出人意料,作者留下了耐人尋味的暗示,讓人忍不住想從頭再仔細看看那些隱藏的伏筆,以支持自己所認為的真相。   這個以女性為敘述者、發生在一九二〇時代的懸疑敘事,相信你們也會有自己的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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