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懸疑小說 木乃伊七號

第23章 第三部 結局 第一章

木乃伊七號 T.W.哈德 2702 2023-02-05
  在醫院發生的一切急症中,心搏驟停算得上最為十萬火急的了。一旦心臟停搏,每一秒鐘都是極其可貴的,每一分鐘都是生死攸關的。患者一般只能忍受四分鐘,超過這個時限,腦組織就出現不可逆轉的損害。因此,在治療上萬萬延誤不得,更不允許發生差錯。   正因為如此,我們沒命地奔進三百零七病室去搶救。木乃伊七號身上的監護系統早已與警報器接通。只要心搏之間出現五秒鐘的間歇,就立即警報聲大作。我們在警報發出後不到一分鐘就趕到現場。   只用十幾秒鐘便能把屋裡搜查清楚。幾扇窗戶都緊閉著,而且上了栓。盥洗室內空空如也。屋裡再也沒有可以容人躲藏的地方。   誰在護理這個病人?比森關掉警報器後煩惱地發問。   大概是休斯小姐。一位護士答道。

  她在哪兒?   門口的人群往兩旁一分。詹妮弗匆匆忙忙地擠了進來。她先看了看那張空床,然後瞅著我們,嘴巴大張。是我我當班,先生。她結結巴巴地說道。   你的病人在哪兒?   她神態似乎十分迷亂。我剛剛離開這屋子時間不長警報響了起來然後   然後怎麼   她肩膀一聳。我不知道不知道他剛才還在這兒就在這兒   我的天哪!比森叫道。我從未見他如此心煩意亂。他咬緊牙關,滿臉通紅。老天爺,如果他就這樣跑掉如果他倒在什麼牆角裡   依我看,大家的想法都一樣。木乃伊七號絕不可能走遠。他穿著醫院的睡衣,只會幾句英語,而且不久前還處於昏迷狀態。他怎麼可能走掉呢?   比森在護士站裡大聲發佈了命令。大樓各層都收到電話通知。每個出口處都安上崗哨,沒有證明材料,誰都休想離開醫院。

  我往雷利家裡打電話。他已上床睡覺了。我說了半天他才明白。我的上帝。他驚叫道,然後他問起好多細節,而我什麼也答不上來。   這天夜裡一點半,雷利博士和我在一間小會議室同比森博士相會。   還沒有消息嗎?雷利問道。   比森搖了搖頭。我真無法解釋。我們已經回憶一百遍了。一名護士離開病室才一分鐘,心臟警報器響了,人人往那裡奔去。我是第一個進屋的。   他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我不明白,什麼都不明白。   有什麼線索嗎?   比森又搖頭。哪怕有一丁點兒線索也好啊。可是什麼線索也沒有。他消失得無影無蹤。   也許他是自己溜走的吧?雷利問道。   也許是的,比森答道,可是如果你病得像他那樣,你是下不了床的,走不出屋的。這裡總得有個合理的解釋啊!

  雷利微微一笑。也許是他病情重得下不了床,但也許只是我們不知道他是如何下床走掉罷了。說不定他一直在等待時機哩。你要知道,他跟我們普通人不同。那天早晨查房時,我們親眼見到所有的表都停止了走動。我們親眼見到他的骨折在一個星期內就完全癒合了。我們親眼見到他的心臟在靜止了五千年之後又恢復了跳動。由此看來,任何事情都是可能發生的。   我搖起頭來。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走。他在醫院裡很安全嘛。   比森皺起眉頭。也許你是很安全,他可並不盡然。在死後幾十個世紀又恢復了知覺,恐怕只有上帝才知道這是什麼滋味。何況他身上還連著好多奇怪的機械裝置,我們又經常為做各種實驗而去摸他,刺他,扎他。這種味道也不見得好受。我們有好多病人在醒後都覺得暈頭轉向,眼花繚亂,其實他們只是上了幾個小時的麻醉罷了。除此之外,那幾陣抽風對他有什麼影響還很難說。

  我同意,雷利道,不過,如果他暈頭轉向的話,他的行動也必然古怪失常。我們應該趕緊找到他。他才走了一個小時。要不然   比森把雷利這句未說完的話說完:要不然我們就會發現他死啦。   我離開醫院時已是凌晨四點了。我想回家,但心裡惦念著詹妮弗。她也許會被解雇。但在事件發生時,她顯得那樣無辜,那樣地驚惶失措。   我決定去看望她。我找到她的公寓房間,輕輕敲了敲門。沒有人答應,我按了門鈴。   詹妮弗打開房門。她金髮散亂,唇上未塗口紅,臉上兩個很大的黑眼圈,神情十分萎靡。   對不起,打擾你了,我說道,我想跟你談談。   她點了點頭,把我領進廚房。   歡迎你來看我,她答道,我實在睡不著啊。他們找著他了嗎?

  我搖了搖頭。   我看我的工作保不住了。   我聳了聳肩。也許不會。比森的態度有些軟化了。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轉身去沖咖啡。我記得最清楚的是聽到警報,好像自己在刺耳的鈴聲中突然鑽出了茫茫大霧。我記得當時很奇怪地發現自己正沿著過道走著,彷彿大夢初醒。我過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當我趕到現場時,你們都已經在那兒了。   她凝視著地板,兩眼湧出淚水。反正是我的罪過,我實在對不起,只希望他們能找到他。   比森告訴我,他們考慮再次開顱手術。神經病學專家認為他病情在惡化。   這一點倒很難說,她答道,有時他好像還有知覺,有一次好像還睜開眼睛哩。   你以為他可能一直清醒著嗎?   她聳了聳肩。我不知道。回想起來,我總覺得自己的動作好像十分緩慢,而其餘的一切卻在全速運動。我好像用了麻醉藥,手腳感到異常沉重。

  她擦了擦眼睛。也許這話聽來像是些不足憑信的藉口吧。反正我這輩子從來沒有無緣無故地離開病人。但我突然發現自己應聲跑去參加搶救,沒命地跑著,而實際上卻是個慢動作。   當時我還不明白她這話的意思,覺得她好像在敘述某種異常的自我感覺。我也沒有拿她講的情況同第二天早晨發現的那名守衛的情況作比較。   那名守衛是看守一道邊門的。人們發現他在醫學圖書館外面的花園裡酣睡著。大家起先以為他中風了。他默默不語,兩眼發直。那種眼神連神經病學家也未見過。彷彿他腦子裡發生了短路。有些接頭的地方被燒掉了。   第二天下午,我陪雷利去看望這個男人。他已住進神經精神科病房。他的腦電圖變成一條條直線。據神經病學家說,這種圖形只有死者才能具有。但這是個活人。如果你把他的胳膊舉起,它就舉在半空,一動不動。如果你扭轉他的腦袋,它再也不改變位置。他活像一座雕像,完全沒有任何自主動作。

  也許這件事同木乃伊七號的失蹤是兩碼事,二者純屬巧合。但我日益懷疑,二者是有關的。斯芬克斯谷中的圖形文字曾說那祭司一身魔法。他能馴服猛獸,並能化人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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