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懸疑小說 少年島崎不思議事件簿

第14章 14

  看了報紙之後,我們打了好幾次電話給田村警部,結果不出所料,警部先生現在實在沒空理我們。不過,有一次豪放女小姐來接電話。   你們大概很擔心吧。不過,已經不要緊了。可不可以再等半個月左右呢?我想到時候,田村警部就會詳細解釋給你們聽了。怎麼樣?大家都好嗎?   很好呀。不過,請不要問我們有沒有好好唸書,也別提醒我說期中考快到了。   豪放女小姐啊哈哈的笑了。   我來炫耀一下我的豐功偉業好了。我啊,唸高中時物理考過三分哦,化學也考過四分,當然滿分是一百分。很厲害吧?想考這種分數還考不到呢!像我這樣,還有資格管你們唸書嗎?   掛了電話之後,我和島崎熱烈討論起來,結論是物理考三分,大概是有一個半對,可是化學考四分,到底是怎麼計分的呢?

  依常識推論,應該是一個半對的三分,再加上一分,可是這一分是針對什麼而加的呢?島崎對這個問題非常有興趣。   在等待警部先生聯絡的那段期間,我們完全不理會報紙、新聞和唯恐天下不亂的八卦節目對公司的報導,四個人認真地過自己的國中生活。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有些報導暗示森田亞紀子命案和這次破獲的公司之間有所關聯,因而班上一部分同學對工藤同學的白眼攻擊又復活了。   不過,我們認為要對抗這一類的惡意作弄和謠言,最好是對命案採取徹底無視的態度,而我們對工藤同學最有力的幫助,就是跟著她一起對這一切視而不見。   這段期間,我參加了第一場隊內賽。由一年級學生組成的新鮮人隊和二年級的正規隊比賽。我們當然不可能跟學長們抗衡,正規隊便抽掉了一個前鋒一個中鋒跟我們比,而我們從頭到尾都是全員齊上,結果還是以四比○慘敗。我們有一個隊員說得對:

  學長他們應該要連守門員一起抽掉才對!   還有,我的位置是中鋒。下半場打到一半就累得半死,整個人完全虛脫,腳也不聽使喚,後來被教練罵到臭頭。   島崎則是為了將棋社於期末考後與其他學校舉行的例行友誼錦標賽做準備,每天對著將棋盤沉思默考。有一次假日我去他家玩,他說羽生名人上某個電視脫口秀,便聚精會神地看那個節目的錄影帶。我說他滿腦子都是將棋,結果他很乾脆地回答:因為今年的錦標賽無論如何都想贏。   口氣跟平常一樣,可是島崎會在意勝負是很難得的事,我還是有點驚訝。   你不是說,你不是為了輸贏才下將棋的嗎?   是啊。不過,偶一為之又有何妨。   伊達同學還是邁開她那雙長腿,縱橫籃球場。我曾經在放學後,看到她剛洗完臉,脖子上掛著毛巾,一張臉又亮又滑的站在美術教室前面和橋口說話。遠看也知道他們氣氛很好,我就迅速在走廊右轉,不去打擾他們。不知道他們在聊些什麼,不過,伊達同學開朗的笑聲,還是追上了下樓梯的我。那笑聲好像在幫我背上呵癢似的,非常舒服。

  當然,工藤同學是最沒精神的一個。和上次亞紀子的過去被爆料所引起的不愉快騷動相比,這次消沉的程度更嚴重。她有好幾天請假沒來上學,每次伊達同學都會帶著上課筆記去她家。有時第二天早上,伊達同學會沉著一張臉說:   昨天我沒見到小久,我把筆記交給她媽媽就走了。   不知道工藤同學怎麼樣了。   我去的那時候好像在睡,身體好像也不太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   伊達同學顯得有點不高興。   聽小久的媽媽說,到現在警察還是常常去找她問話。你也知道的嘛,小久不是有接到亞紀子小姐的電話嗎?我想一定是那件事。你不覺得警察很煩嗎?   那是他們的工作啊。我嘴上雖然這樣安撫她,其實心裡也有點生氣。對一個十三歲的女孩子,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工藤同學來上課時,我會故意做出一些蠢事,努力逗她笑。工藤同學會抱著肚子笑,大多數時候,眼睛都含著淚。我決定把那些眼淚當作是太好笑,笑出來的。   相對的,島崎就不太跟她接觸了,我認為這是島崎對我的體貼。現在就連對命案只有一般認識的同班同學們,也都知道我對工藤同學有意思,她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也顯得很開心。這麼一來,島崎的反應應該算是電燈泡自動消失了吧。   深夜裡望著天花板,我常常會想:   真叫人不敢相信。   島崎喜歡工藤同學,我也喜歡工藤同學,但工藤同學卻選擇了我至少現在看起來是這樣。   天底下真的會有這種事嗎?我竟然贏了島崎。   因為實在太不可思議,有一次,雖然只有這麼一次,午休時跟伊達同學聊天的時候,她對我說:要不要找個時間約小久出去玩?我想你應該可以找她出去約會了。

  於是,我忍不住小聲吐出一句:你覺得我真的可以嗎?   結果伊達同學眼睛睜得好圓。她那張曬黑的臉上,清澈的眼白這種稱讚好像很奇怪一瞬間皎潔得令人心動。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小久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不是很開心嗎?   是沒錯啦。可是像我這種人   像你這種人,你是在跟誰比?伊達同學一下子就切中要害,島崎嗎?   我沒說話。   太奇怪了。這樣比較,對小久和島崎都是很沒禮貌的。   是啊。伊達同學說的的確沒錯。但我心裡卻想著:   (可是,伊達同學,如果是你呢?如果你和工藤同學喜歡上同一個男生,那個男生沒有選工藤同學卻選了你,難道你不會跟我有同樣的心情嗎?)只不過我沒說出口就是了。

  我說的是:伊達同學,橋口有沒有跟你說過,你的眼白真漂亮?   在伊達同學拿板擦丟我之前,我就先閃了。      期中考結束之後,我們正想稍事喘息,田村警部正好就有了聯絡。看樣子他好像愛上了鮑伯叔叔的店的口味,說要在那裡碰面。   我以為理所當然是我們四個人一起去,結果警部先生說,事情他們已經跟工藤同學講過了,叫我跟島崎、伊達去就好。   那件事工藤同學已經不想再聽了吧。   所以星期六傍晚,我們就在鮑伯叔叔的店集合。警部先生和豪放女小姐已經到了,兩個人正在大嚼大漢堡。一看到我們,豪放女小姐揮著沾滿蕃茄醬的手招呼我們。   血淋淋的餐桌。   島崎朝著滴滿蕃茄醬的餐桌看了一眼,這麼說。

  這個實在很難不吃得滿桌都是。豪放女小姐說。   你們也趕快點東西吧。警部先生說。我們要說的可不是什麼下飯的話題。   我們把漢堡塞進肚裡,把桌面整理乾淨之後,警部先生點起一根Hi︱Lite開口說。   明天的新聞應該會公佈殺害森田亞紀子的嫌犯姓名,就像一般人猜測的,嫌犯是公司的一員,對亞紀子來說算是同事。   我們一起注視著警部先生。   大約兩小時之前開過記者會,晚報大概今晚就會刊出來,明天的報紙應該也會報導。我接下來要跟你們說的話,有九成跟報導的內容一樣。剩下的一成,是我私下要跟你們說的。我是為了說那一成,才把你們找來這裡。   警部先生先從那九成的部分開始說起。   關鍵所在的少女賣春組織公司,大約從兩年前開始,警視廳就知道他們的存在,也展開了秘密調查。調查的開端是某件命案。

  命案?   原來除了亞紀子之外,還有人因為公司的糾紛被殺。   前年春天,昭島市的一所公寓裡,有一名二十七歲的男性上班族,頭部側面遭手槍槍擊而亡。因為是槍殺,在當時造成不小的轟動,你們記得嗎?   不記得。連島崎都搖頭。   這是樁奇異的命案。被害人在昭島市內的汽車經銷商擔任業務,業績中等,人際關係沒有特別複雜,生活也很平淡。他的車是透過公司買的Corolla。那時車子已經買了五年了。連我都懷疑,這年頭在汽車經銷商上班的年輕人,真的會有人開著舊型的Corolla到處跑嗎?實際上,他的車也成為公司同事取笑的對象,聽說前輩勸過他,說喜歡Corolla是沒關係,至少也該開個新車,因為他們好歹也是賣車的。

  警部先生喝了一口冰開水,呼地嘆了一口氣。   可是呢,這個年輕人在他的薪水帳戶銀行租了一個保險箱。打開一看,裡面有好幾本存摺,裡頭記載的定存金額加起來有一億多圓,連我們也大吃一驚。   他有別的收入來源吧。島崎說,他就是為了這個被殺的?   警部先生點頭。他是雙手被縛在背後,跪在地上,頭部中彈死的。這是恐怖份子和一部分幫派偏愛的處刑方式。犯案的手槍是改造過的托卡列夫。這個你們知道嗎?是以前蘇聯製造的手槍,日本主要是從中國走私進來的。在黑道幫派當中,是一款相當普遍的手槍。   所以呢,警部先生繼續下去。   這個看似平凡上班族的被害人,與黑道有某種關聯,因為這樣惹禍上身,而被處死了。從保險箱來判斷,他可能在某個幫派裡擔任所謂會計的工作。所以,一開始我們是由這條線展開調查的,但是不管再怎麼查,就是查不出其中的關聯性。警視廳的偵查四課,就是專門對付黑道幫派的課,手上所知的幫派沒有一個跟這個被害人有關。雖然令人難以置信,但是就與幫派的關係而言,這個被害人是完全清白的。於是,我想

  警部先生大大的鼻翼不停抽動。   這個被害人,會不會是屬於警方還沒有掌握到的不明幫派,然後在那裡擔任會計?會不會是那個幫派和現存的幫派之間發生利害衝突,結果讓他被處刑了呢?   島崎把眼鏡框往上推,一邊緩緩地說:而那個不明幫派,就是公司嗎?   就是這樣。警部先生說。   要掌握公司存在的實證,需要毅力。其實並不是他們隱身的方式很巧妙,而是這個公司本身該怎麼說呢?對,就像絛蟲一樣。   伊達同學露出很噁心的表情:那是什麼?   你們這年代的小孩大概不太清楚,以前倒是很常見。那是寄生蟲的一種,住在動物的腸子裡,搶奪寄主身上的養分來成長、繁殖。   豪放女小姐手撫胸,開玩笑地發出嗚嘔的聲音。   警部,這樣就夠了,別再講下去了啦!   警部先生擦了擦他的人中。   然後,公司這個幫派呢,採取悄悄潛入現有幫派資金來源的賣春組織或特種行業中,利用他們的顧客網,以寄主不會發現的方式,吸取那裡應有的收益。但這種做法是沒辦法持久的,後來露出馬腳,公司的主要幹部之一被殺,這就是昭島市槍殺案的始末。   莽撞是莽撞了點,不過要在短期內賺上一票,這辦法倒是挺不錯的。   島崎自言自語地低聲說著,被警部先生狠狠瞪了一眼。   你可別給我有樣學樣。   怎麼可能。島崎笑了。   事實上,公司是由五個男人一手創造的,他們都是相當優秀的青年,年齡也都是二十五、六歲左右。每個都在正當的公司上班,學歷也很高,彼此之間是透過電腦來聯絡,真是恐怖哪。   豪放女小姐壓低聲音說:警部到現在還不會用電腦打字,每次想把外線電話轉到別的部門,都會把電話切掉,因為他記不得怎麼按。   囉嗦。警部先生說,對我來說那實在很難理解。現在他們幾個被警方扣押死了一個,所以是四個問他們的結果,聽說當初真的只是以半遊戲的心態開始公司的。他們其中一個很喜歡玩電話交友,另外兩個則是電腦狂,他們每個都既年輕又有能力,收入卻很低,想要錢。當初是想如果嗜好能夠用來賺錢,不是一舉兩得嗎?才去找幾個在電話交友認識的少女。   我不懂。伊達同學突然冒出一句。   不懂什麼?   賣春女孩的心情。   你這輩子都不必懂。警部先生說,那是與你無關的世界。   伊達同學沒作聲。即使是與自己無關的世界,也會忍不住想知道、想瞭解啊!很遺憾的是,我想警部先生並不瞭解我們這種心情。   這種事不值得佩服,警部先生以嚴肅的表情繼續說,但我認為正因為公司的出發點這麼單純,才能夠經營得下去。他們把挖角來的女孩子當作同伴,幾乎一視同仁,聽取她們的意見作為參考,以賺取更多的收益、建立更好的制度。我覺得這一招實在高明。伊達同學所無法理解的那些賣春的女孩子,大多都被家庭、學校排擠,無處可去。她們在接觸公司之後,才第一次遇到想徵求她們意見、尊重她們意見的人,假如帶來不錯的成果,還能得到相當的報酬和評價。這麼一來,用成就感來形容可能有點怪,她們的確會有這種感覺。也難怪公司的收益會急速成長。   發出嗯嗯幾聲感嘆之後,如果這不是賣春就好了。真的很可惜,實在是太可惜了。   無視於沉浸在感傷中的警部先生,島崎說:可是,如果公司經營得這麼好,為什麼身為其中一員的森田亞紀子會遭到殺害呢?   別這麼性急,我話還沒說完呢!警部先生苦笑,像這樣,經營得很順利、很愉快的公司,性質之所以會發生變化,關鍵就在剛才講的那個昭島市命案。原本一直以單純的方式經營公司的幾個人,遇到這種情況必須做出選擇,看是要把公司收起來,回去過平常人的生活,還是讓公司具有足以與黑道抗衡的力量。   而他們選擇了後者。   他們不想眼睜睜地放棄豐厚的收益吧,可能也不想捨棄與女孩子們同舟共濟的感覺。但是,這是一個關鍵性的錯誤,而且他們還犯了另一個最致命的錯誤。他們為了保護自己不受別的黑道攻擊,找了一個以新宿為地盤的小幫派聯手。意思是以毒玫毒說得更白一點,可能就當作幫公司請了保鏢。但黑道可不是這麼好對付的,鳩佔鵲巢的戲碼立刻上演。於是,公司的性質就此發生了大轉變,變得跟其他賣春組織沒什麼兩樣,成為充滿威脅和強制的高度壓搾機器。   當然,很多女孩子都想逃走,這也不是容易的事。大多數的女孩子都被公司攔下,被迫在與以前截然不同的環境中工作。也有的女孩子還是不死心,試圖逃亡。這些女孩的下場就是   我脫口而出:被殺嗎?   警部先生重重地點頭。去年夏天,在北區赤羽的大眾西餐廳停車場,發生了十六歲的無業少女在車裡被燒死的命案。這個案子差點就成了懸案。直到這次的調查行動才查出來,是公司為了阻止女孩逃亡而殺人滅口。   其他類似的命案、失蹤案件可能還有好幾件,警方緊急展開搜證調查。   公司的新領導人雖然完全佔領公司,另一方面,他們也在某種程度採用了創立成員的手法。只不過,是以他們的作法來執行。   警部先生身子稍微前傾,眉毛一揚,問我們:   你們知道假餌嗎?   我和伊達同學對看。島崎說:是路亞釣法裡用的東西吧?做得很像魚餌的釣鉤。   沒錯。說起來,應該算是誘餌吧。   這有什麼不對嗎?   新生的公司為了挖掘或說獵取新的女孩子,用的便是假餌策略。   我們說不出話來。   讓好幾個原本就在公司裡的女孩子當誘餌,找新的女孩子來。從這個角度來說,其實說是香魚友釣法會更貼切。做些好玩的事,就有錢輕鬆入袋,只要和看上眼的對象約會兩、三小時就可以了她們大概是用這種說法來拉人的吧。公司要這些假餌滲透進各處的電話交友和特種行業裡,或是更直接的,叫她們在原宿或澀谷附近,找一些半夜還在路上遊蕩的女孩子。   對不起喔。豪放女小姐對伊達同學說,這種事真是既可怕又噁心。   只剩一點點了。警部先生說,當假餌的女孩子不但收入比一般女孩高,待遇也比較好,也就是類似員工的待遇。據說這些假餌女孩裡頭,有些會提出更有效的挖角方法,有些會進行各種實驗,就新生的公司而言,她們的存在也是有利可圖的。   為什麼為什麼要做這麼過分的事   對於伊達同學的低語,警部先生以稍微柔和的語氣說:她們大概不認為這是很過分的事吧,因為她們心裡沒有餘力想到這些。在以前的公司裡,她們已經體驗是意見受到重視的快樂和喜悅,她們不想失去這種社會性的回饋,不管用的是什麼樣的形式。她們滿腦子大概只想得到這一點。   雖然是很不正常的。豪放女小姐說。   我想起幫天堂印傳單的安西小姐的話。她說亞紀子是天堂的員工   森田亞紀子是假餌女孩吧?   警部先生對島崎這個問題默默點頭。   而她選擇的挖角對象,就是你們的朋友,也就是她的表妹工藤同學。   可是小久是普通的女孩呀!   伊達同學以大得嚇人的聲音說。   她受到爸爸媽媽的疼愛,有很多朋友,是個普通的國中生呀!為什麼她非找小久不可呢?   警部先生和豪放女小姐沉默了好一會兒。後來,豪放女小姐輕輕撫著伊達同學的手說:   我想,是因為嫉妒吧。   嫉妒   她大概是對工藤同學的幸福嫉妒得不得了,便設法讓她也陷入和自己一樣的處境。森田亞紀子自己也很清楚,就算她是假餌、是幹部,但自己離幸福還是很遙遠的。   可是,她卻無法脫離那個地方。為什麼就只有我?為什麼這麼不公平?她是這麼想的嗎?   豪放女小姐輕輕乾咳了幾聲,很難開口似地瞄了警部先生一眼,又看了看我們,才說:   關於工藤同學,希望你們不要怪她   怪她?為什麼?   其實,她之前對我們,說起來,算是那個對我們說謊。   伊達同學靠過來。說謊?   工藤同學以前跟我們也就是跟你們說的時候,說亞紀子只打了兩次電話給她。但是,其實她們之間的接觸更頻繁。而且,不止是跟她借錢而已,還約她出去玩啦,要幫她介紹朋友啦,什麼藉口都搬出來。   我的背後爬過一陣戰慄。真的嗎?   嗯。工藤同學說,因為她很怕,每次都拚命推拖。只有一次亞紀子趁她爸媽不在家時來找她,硬纏著她,要她一起去買東西,她們就一起到新宿去了。其實,在調查森田亞紀子的人際關係時,我們的調查員獲得了亞紀子會跟一個可愛的女孩子走在街上的情報。調查的結果,那個可愛女孩的模樣,跟工藤同學一模一樣。所以我們才知道。   難怪工藤同學的媽媽會哀聲嘆氣地說,警察到現在都還上門,也難怪這陣子工藤同學會越來越消沉。   獨自一個人承受,不敢把原因告訴我們告訴我。   我感到有點落寞。就像冷風漏進來一樣,心裡一陣涼意。   工藤同學說,如果把這件事告訴我們,她一定會受到很多調查,她很害怕,所以上次出來的時候才不敢說。她覺得很抱歉。   這麼說,工藤同學之前的處境是很危險的了。島崎說。聽到這句話,我才從自己的感傷中清醒過來。   我全身的骨頭從裡面開始顫抖。因為恐怖,也因為憤怒。這種感情,是絕對無法從身體裡發洩出去的吧。封在體內,即使有平息的一天,也無法從體內驅離吧。   當我們搜查天堂這家與公司有關的電話交友俱樂部時,找到各種不同種類的傳單。其中一份上面刊出了工藤同學的照片。當然,這是亞紀子搞的鬼。照片大概是她設法帶去的吧。   這對我和島崎來說是已知的消息,本想等警方破獲公司之後再告訴警部先生的,看來沒有這個必要了。我和島崎稍微交換了一下視線。   伊達同學終於哭了出來。   不能原諒!絕對、絕對不能原諒!   這就是只能告訴你們的那一成。警部先生說,工藤同學遭遇了可怕的經驗,跟公司扯上關係是一件,我們警方的調查讓她煩惱也是一件。要是哪裡出了差錯,也許她以後會不敢再相信別人。希望你們這些朋友能夠好好支持她,拜託了。   警部先生深深低下他頭髮稀疏的頭。   最後一件事,殺害森田亞紀子的嫌犯名叫畑山稔,是個二十一歲的青年。他本來是在天堂打工,似乎是透過亞紀子才和公司扯上關係的,和她私人的關係好像很親密。   這個人殺了她?   詳細情形現在還不曉得。但是,我想畑山可能是慢慢瞭解公司的內情後,越來越害怕。根據公司某個跟他有來往的青年證實,畑山曾悄悄計劃洗手不幹。或許他個人希望亞紀子也跟他一起走,可能因為這樣起了爭執吧,搞不好亞紀子責備他,威脅他要去告密也說不定。   我的手臂起了雞皮疙瘩。   畑山在公司裡做什麼工作?島崎提出問題。   他是最低階的。不過因為跟亞紀子很親近,好像也幫忙過她的假餌工作。是不是心甘情願的,就不得而知了。   那麼,那天畑山是跟森田亞紀子兩個人在白河庭園,然後在那裡殺了她囉?   有這個可能。   他們為什麼會在哪裡呢?   為了見工藤同學吧,她應該知道工藤同學會跟家人去看燈籠。她可能是判斷,如果要假裝偶然遇見工藤同學並且絆住她,和男朋友一起比自己單獨一人方便。亞紀子大概認為這是個接近阿姨家的好辦法。   這麼說,畑山一直等著逃離亞紀子,他認為那一晚是個好機會,就刺殺了她這樣推理應該沒錯吧?   沒錯。我們搜查畑山的公寓,並沒有找到類似的凶器,卻從房間裡的傢俱找到很多森田亞紀子的指紋。附近的人也看到她頻繁地在那裡出入。畑山可能是認為,找一個與自己的住處有點距離、與自己無關的地點殺害亞紀子再逃走,是最保險的作法。   反正,抓到本人之後,細節就會水落石出了警部先生說。   我們已經對畑山稔發出全國通緝了,逮捕到案只是遲早的問題。   島崎點點頭,但我卻有一個疑問。   警部先生,亞紀子小姐是腦戶穴被刺而死的吧?那種殺人方式,外行人辦得到嗎?   警部先生老神在在。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有嫌疑啊。畑山之前一邊在天堂工作,一邊上針灸學校。說到針灸,你們可能覺得只有老頭子才會去,聽說這種技術現在已經再度受到重視,廣泛應用在各方面了,像運動指導員和復健等等的。      我們從鮑伯叔叔的店出來時,豪放女小姐小聲叫住伊達同學,把她拉到店旁邊。過了兩、三分鐘,伊達同學自己回來了。   她問你什麼?   對於我的尋問,伊達同學紅著眼睛看著我。   刑警小姐他們問小久說,亞紀子小姐讓她那麼害怕,她為什麼沒有早點跟爸媽說,結果小久只是哭,什麼都不說。   然後呢?   她問我,身為小久的好朋友,我有什麼想法。我說,小久一定是怕把亞紀子小姐的那些事說出來,會破壞她媽媽和阿姨的感情。對她阿姨來說,她媽媽是唯一的妹妹了。我說,小久是會考慮這些事的女孩子。   我也有同感。   命案都已經結束了,已經什麼都不用擔心了,可是在回家的路上,我們走起路來還是一樣垂頭喪氣。總覺得森田亞紀子和公司的影子,彷彿無所不在。      那天晚上,我打電話給工藤同學。第一次打去時電話中,過了十分鐘再打,通了。工藤同學說,她剛才跟伊達同學通話。   我們都聽警部先生說了。我說,你不要覺得自己對我們說了謊,也不要道歉。誰都不想被警察查東查西的啊。   工藤同學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才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一開始,我連亞紀子姊姊曾經打電話來的事都不想說的。可是   我笑了。那個警部先生鼻子實在太靈了。   工藤同學也笑了。伊達同學也這麼說。   對不起,工藤同學說。沒關係啦,我說。因為我們是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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