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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七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岳小釵 臥龍生 23420 2023-02-05
  石門之內,是一條很狹窄的甬道,實寬不過兩尺,最多可容兩個人並肩而行、   宇文寒濤一面舉步而行一面說道:如若那巧手神工包一天,在這狹窄的甬道之內,佈置下什麼惡毒埋伏,咱們幾人,只怕很難逃過這次大劫了。   他說話的聲音很高,聽得群豪個個心中發毛。   甬道中十分黑暗,唐老太太運足目力,也只能瞧到三尺以內的景物。   這甬道足足二十丈長,走完甬道,形勢又呈開闊。   只覺冷氣撲面,空氣大為清新,不似適才那等悶人難過。   沈木風道:原來此地和外面相通,早知如此,也不用尋找什麼禁宮之門了。   宇文寒濤冷冷接道:這通風裝置,已不知經過多少曲轉,那包一天若留下一筆通孔,可見天日,那也不配稱作巧手神工了。

  沈木風流目四顧,果然是不見天光,連四周的形象景物,也看不清楚。   宇文寒濤重重咳了一聲,道:兄弟共帶有兩支火燭,適才已經燒完了一支,現尚餘一支,這一支火燭燒完,咱們即將在黑暗之中摸索了。   說完話,摸出火摺子,隨手晃燃,點起了火燭。   燭光照射之下,可清晰的瞧見四周景物。   只見正東方位上一個雙門大開的敞廳,三面都是石壁,停身處,是一個二丈見方,形如天井的院落。   沈木風道:三面都是石壁絕地,只有行入那大廳之中了。   宇文寒濤道:不錯,只有那敞廳一處可去,諸位要小心一些了。左手執燭,右手仗劍,直向那敞廳之中行去。   沈木風大跨一步,搶隨在宇文寒濤身後。   那廳門本是大開,但宇文寒濤等行近那大廳附近時,大開的廳門,突然關了起來。

  沈木風陡然停住腳步,道:這廳門外有著機關佈設?   宇文寒濤回頭一笑道:不錯,沈大莊主早該想到才是。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如若那巧手神工包一天,在咱們頭頂石壁中,裝下了埋伏機關,在這兩丈方圓之地,咱們有幾分逃生的機會?   蕭翎和沈木風都聽得不自主地抬頭望了石頂一眼。   沈木風卻冷冷說道:那要看包一天在石頂之上,裝的是什麼暗器了!   宇文寒濤道:算他是一種毒針吧!沈大莊主以為逃生機會如何?   沈木風道:如若在下無法逃得,相信諸位,無一人能夠逃生。   宇文寒濤淡淡一笑,道:咱們死去,那還罷了,但你沈大莊主如何能死呢?   沈木風雖知他語含譏諷,但卻強自忍了下去,不再多言,但人卻停下腳步不動,暗中提氣戒備,監視著宇文寒濤的舉動。

  蕭翎一直留心著沈木風的舉動,此時此情中,他必得留心保護著宇文寒濤,因為宇文寒濤雖然亦敵非友,但他卻在這險惡的局勢中保持了一個微妙的平衡,他豐富的江湖經驗,超異常人的機智,沈木風的陰謀均消失在他事先揭露防範之中。   宇文寒濤緩步行到大廳前面,高舉起火燭,回頭說道:兩位請和在下一起行入廳中,萬一遇有變故,也好同心協力抗拒。   沈木風回望了蕭翎一眼,道:閣下意見如何?   蕭翎點點頭,把墨鼎交給了百里冰,便緩步向前行去,以行動表示,口卻不言。   沈木風一皺眉頭,低聲對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道:兩位請守在這裡。大步行近廳門。   宇文寒濤舉起手中短劍,在廳門上輕輕敲了一下,道:巧手神工包一天,千算萬算,少算了一件事情了。

  沈木風道:少算了什麼?   宇文寒濤一揚手中短劍,道:少算了這柄削鐵如泥的短劍,他料不到自己會死在這柄短劍之下,如若在死亡之前,先把這柄短劍藏了起來,咱們沒有這柄短劍相助,想這般輕易破去他佈置的機關、堅壁,實是大不容易的事了。   沈木風道:最妙的是這柄短劍,又偏巧的分給你宇文兄了,如是此劍為兄弟所取,宇文兄無此利器相助,也勢難如破竹的進入禁宮了   話至此處,似是突然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之事,改口說道:區區想到了一件事,倒得要請教宇文兄。   宇文寒濤道:沈大莊主很客氣,只怕兄弟之能,難解大莊主之疑。   沈木風道:禁宮中被圍困的十大高手,既有這利器相助,何以不破壁而出,卻被生生困死在這禁宮之中?

  蕭翎心中暗道:不錯啊,這倒是一件疑惑難解之事。   宇文寒濤微微一笑,道:問的好!這利劍雖然無法挖穿百丈以上的山壁,但總可遵循來路,破門而出,何以會困死於此呢?   沈木風道:十大高手,個個都是才慧絕倫的人物,縱然不解機關築建之學,也該如宇文兄所說,仗劍破門而出才是。   宇文寒濤點點頭,道:沈大莊主倒把在下難住了,此刻我還無法回答,但其中必有原因,也許那巧手神工包一天,早已思慮及此早作預防了。   沈木風冷笑一聲,道:區區還認為宇文兄無所不知,原來,宇文兄也不明白。   宇文寒濤冷冷說道:咱們進了大廳之後,兄弟也許就能找出答案。舉起手中火燭,仔細在那緊閉的大門上,瞧了一陣,放下火燭,突然向後退去。

  沈木風和蕭翎都不知他用心何在,看他急急而退,只好隨著向後退去。   宇文寒濤退到了原來的停身之處,停下腳步,沈木風和蕭翎也同時退回原處。   只聽一陣輕微的軋軋之聲,那關閉的兩扇廳門,緩緩大開。   這時,沈木風和蕭翎才瞭然了那宇文寒濤放下火燭的用心。   原來那火燭近門而放,借火燭之光,可瞧到廳中部分景物。   這座山腹大廳,幽深宏遠,燭光所及處,只瞧到一座石案。石案上放著各種不同的兵刃,排列的十分整齊,顯然、在放置兵刃時。群豪心中,都十分平靜,毫無激憤慌忙之證。   蕭翎一眼間,已瞧到了一支白玉簫,和一柄長劍,併列而放,心中暗道:那玉簫不知是不是簫王張放的遺物?   但聞沈木風說道:我明白了,在咱們和這石門之間的地上,有著一道控制廳門的機關,那機關很靈敏,人要踏上機關,那兩扇大開的廳門,就自動關了起來。

  宇文寒濤道:這機關歷經數十年,仍然這般靈巧,顯然建築的確神奇,巧手神工包一天,果然是一位才慧出眾的人物。   沈木風道:此地距廳門,不過一丈有餘,咱們飛身躍起,不難落入廳中,似是不用再費心機,查明這控制廳門的機關了。   宇文寒濤道:如若咱們進入大廳之後,那兩扇廳門,就緊緊關閉起來,不再開啟,那又如何是好呢?   沈木風呆了一呆,道:這個區區如若知曉,宇文兄恐早已傷亡在我沈某人的掌下了。   宇文寒濤淡淡一笑道:沈大莊主最好打消殺害在下之心。   沈木風微微一笑道:自然在未出禁宮之前,沈某人不會再動殺心了。   宇文寒濤微微一笑,道:諸位站著別動。舉步向前行去。   行約四五步,兩扇廳門、突然又自動關了起來。

  宇文寒濤伏下了身子,揮動短劍,似是想憑借利器,挖開一片石地,找出那控制廳門機關的樞紐所在。   那知刺了兩劍之後,突然停手而退,躍回原位。   沈木風道:可是石地堅硬,宇文兄怕傷了寶劍,是麼?   宇文寒濤臉色肅然,不理沈木風的譏諷,卻搖搖頭說道:好厲害的手段   沈木風警覺到事非尋常,沉聲問道:宇文兄,那裏不對了?   宇文寒濤道:那巧手神工包一天之能,兄弟是望塵莫及。   金花夫人怒聲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可是在故弄玄虛麼?   沈木風道:如果宇文兄和金花夫人,唐老太太,言語衝突,打了起來,那可不關在下的事。   宇文寒濤道:告訴你們之後,那也不過讓幾位知曉咱們處境險惡罷了,於事無補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在這石地之下,就是山腹激流,一個不好,洪水湧入,咱們都將淹死於禁宮之中。   沈木風臉色一變,道:當真麼?   宇文寒濤道:閣下如若不信,不妨傾耳一聽。   沈木風凝神望去,果然由宇文寒濤那劍孔之中,隱隱可聞得洪流激盪之聲,不禁心頭駭然。   宇文寒濤回顧了一眼,道:那巧手神工包一天,能在山腹激流之上建築起這座禁宮,那計算的精密,實是歎為觀止   語音微微一頓,接道:如若在下料的不錯,這禁宮之中,也許有通往水道的暗門,如若咱們行動太過放肆,觸到那控制激流的暗門,激流湧入禁宮,那是必死無疑了。   沈木風道:照宇文兄這麼說來,你手中雖然持有斬鐵如泥的寶刃,恐怕也不能破壞這禁宮的建築了。

  宇文寒濤道:如若包一天為人,比在下預料的更為陰險,也許會在重要之處,佈下觸發控制的機關,只要咱們碰到那機關,說不定那水門就自動張開。   金花夫人道:你愈說愈恐怖了,似是這禁宮之中,步步都有陷阱,寸寸都有死亡,那還是退出此地算了。   宇文寒濤道:如若有人要現在退出禁宮,兄弟絕不挽留。   沈木風道:宇文兄呢?是否想退出此地?   宇文寒濤道:兄弟的想法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進入了禁宮中來,只好碰碰運氣,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了。   在此等情景之下,一向自視極高的沈木風,也不得不自行低頭了,緩緩說道:好!咱們追隨宇文兄碰碰運氣了。   宇文寒濤哈哈一笑道:大莊主怎的忽然客氣了?   沈木風道:大丈夫能屈能伸這也算不得留人話柄的事!   宇文寒濤道:現在,咱們要先想進入這大廳的法子,兄弟原想破去這控制大廳的機關,但此刻卻不得不放棄此一計劃了。   沈木風道:在下試試。一提氣,緩步向前行去。   他內功精湛,施出草上飛的工夫,全身輕若飛燕柳絮,果然,那廳門未再關上。   沈木風行到大廳門口之處,探首向廳內看了一眼,不敢擅自行入,卻站在大廳門口處,說道:諸位可以過來了。   群豪依言提聚真氣,緩緩行了過去。   這幾人都算得武林中第一流的身手,提氣而行,落足甚輕。   行到廳門口處,宇文寒濤停身撿起了地上的火燭,道:在下帶路了。當先舉步入廳。   火光照耀之下,只見這大廳深約四丈,寬不過兩丈四五,形勢狹長,除了門口處一座長形石案,放著兵刃之外,再無其它陳設。   沈木風輕輕咳了一聲,說道:這是怎麼回事啊!難道還有內廳複室不成?   宇文寒濤口中不言,左手卻高舉火燭,沿著廳壁,希望能瞧出一點門道出來。   蕭翎心中卻想到玉簫郎君和岳小釵斷魂崖底之約,那玉簫郎君既是簫王張放的後人,這番進入禁宮而來,那簫王張放和自己的關係就最為密切了。   心中念動,不自覺伸手抓起了那支白玉簫來。   沈木風右手一伸,突然向蕭翎的右腕之上抓去,口中冷冷說道:閣下最好不要擅取廳中之物。   蕭翎右腕一沉,疾快的向後退去,避開了沈木風的一擊。   沈木風出手是何等迅快,蕭翎只顧避他掌勢,忘記身後就是石門,砰然一聲,撞在石壁之上。   蕭翎避開一擊,正想還手,突然一陣軋軋之聲,傳入耳際。   只見大廳右面的石壁上,突然裂開了一座石門,一輛輪車,緩緩由石門中行了出來。   輪車上端坐著一個身著灰袍、垂手閉目的老僧,項上掛著一串檀木佛珠。   沈木風重重咳了一聲,道:什麼人?揚起右掌,蓄勢待發。   宇文寒濤急急說道:大莊主不可造次出手。   沈木風停下手道:為什麼?   宇文寒濤道:這禁宮關閉了幾十年,那裏還有活人。   沈木風道:但又不似死人,在禁宮關了幾十年,不論內功何等精湛的人,也該皮肉化盡,只餘骷髏了。   宇文寒濤道:這是一個隱秘,在未發現個中內情之前,在下很難答覆沈大莊主。   沈木風口中雖在強辯,但已然發覺這和尚形象有些不對,全身的肌肉,全都是一片僵直,不似活人樣子。   這時,那滾行的輪車。已然停下,那老僧仍然端坐在輪車上不動。   宇文寒濤短劍護身,緩緩行近那老僧身前,舉起手中燭火,照在那老僧臉上。   只見那老僧眉毛灰白,頂門間皺紋重重,但臉色卻和生人一般,似是保留了生前的原形,顯然這老僧在死亡之前,已經是年紀十分老邁。   宇文寒濤輕輕咳了一聲,口頭對沈木風道:大莊主,可知道進入這禁宮中人,共有幾位是和尚?   沈木風道:據在下所知,似有兩位高僧。   宇文寒濤道:一位是少林寺的一代奇僧無相大師,但另一位不知是何許人。   沈木風沉吟了一陣,道:據在下所知,另一個並非出身少林,法名千忍。   宇文寒濤道:那就不會錯了,在下亦隱隱記得,另一位進入禁宮的高僧名叫千忍,這一位恐怕是少林派的無相大師了。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諸位如何開了壁間機關,使這位大師現出法身?   沈木風回顧了蕭翎一眼,道:這要問這位兄臺了。   蕭翎沉吟了一陣,道:我被這位沈大莊主,攻了一掌,避他掌勢,撞在這壁上   他仍然變音發聲,沈木風和宇文寒濤雖然都聽出那非他本音,但卻無法從聲音中辨識他的身份。   沈木風道:此時此刻,閣下似乎是已無隱瞞身份的必要了。   宇文寒濤緩步行了過來,一面接口說道:這位兄臺一定和咱們很熟,故而臉上戴著面具,又不肯施用本音說話,才咬牙變聲,聽來彆扭至極。   蕭翎被兩人言語所激,不禁動了怒火,伸手摸在臉上,想揭下人皮面具。   但見沈木風、宇文寒濤兩人四道目光,凝注在自己臉上,似是要等待著揭穿這一場神祕,已經摸在臉上的右手,又緩緩放了下來,冷笑一聲,緩步行到一側。   宇文寒濤本來正走向那石門,眼看蕭翎舉手按在臉上,似欲要揭去人皮面具,立時停下腳步,那知蕭翎竟然中途改變心意,只好淡淡一笑,道:兄臺適才撞在何處?   蕭翎回身指著一片石壁,道:就在此地。   宇文寒濤行到石壁前面,凝目看去,只見那石壁一樣平滑,和別處毫無不同,不禁長長一歎,道:那巧手神工,果是極擅心機!這片石壁和其它之處,毫無不同,如非閣下適才無意一撞,在下也很難找出控制石門上的機關所在了。   說完,伸手在壁間敲打起來。   宇文寒濤一連數掌,擊在石壁上,不見有何反應,心中大感奇怪,回頭望了蕭翎一眼,道:在此地,不會錯麼?   蕭翎道:不錯。   宇文寒濤又揮掌在壁上拍打起來,他每一掌都用了內力,擊在石壁上,響起了滿廳的回應之聲。   果然第三掌擊在石壁上時,正東石壁上,起了變化。   但聞一陣軋軋之聲,石壁間,裂開了一座石門,一輛輪椅,緩緩由門中行了出來。   輪椅上,坐了一個長髯垂及胸腹,身著青衫的老人。   這輪椅似是有著一種力量控制著,將要行近大廳中間時,突然停了下來。   輪椅上的青衫白髯老人,雙手放在膝蓋之上,垂首而坐,使人無法看清楚他的面貌。   宇文寒濤痴痴地望著那人,良久之後,才自言自語地說道:我明白了,明白了!   沈木風冷冷說道:宇文兄明白了什麼?   宇文寒濤道:沈大莊主一向是見多識廣,是否可以從他們坐的位置距離上,看出一些昔年經過之情?   沈木風仔細看了那白髯老人和無相大師一眼,並無如何新奇之處,搖搖頭,道:在下瞧不出來,還望宇文兄明白說出吧!   宇文寒濤哈哈一笑,道:我想以沈大莊主的才慧,定然可以瞧出內情,只是你不願去用心思索罷了   沈木風道:在下確然瞧不出來,只有請教宇文兄了!心中卻暗暗地恨道:他明在褒獎,暗作譏笑,用心可惡至極,今生如能出得禁宮非得好好折磨他一頓不可。   但聞宇文寒濤說道:兄弟已經說明了兩人的座位距離,只要稍加估算,就不難明白,在兩人的身邊,還有座位   沈木風接道:禁宮共有十大高手,除了一個巧手神工包一天外,還有九人,此事人所共知,如若宇文兄指此而言,那就不足為奇了。   宇文寒濤道:沈兄可能說出詳情麼?   沈木風呆了一呆,道:這個   宇文寒濤道:論武功,兄弟自知不是沈大莊主之敵,但論事推理,兄弟自信要強過你沈大莊主,如若沈大莊主推想不出內情,最好是不要插口。   沈木風被他說的臉上發熱,但又不能發作,只好強自忍了下去。   宇文寒濤道:這幾人之間,必須有一張圓桌,兄弟無法斷言他們是正在共進飲食,還是在圍桌而談,總之,幾人是圍著一張圓桌而坐,那是不會錯了。   蕭翎細看兩人輪椅的距離位置,果是不錯,心中暗暗忖道:他不說出內情之前,聽來頗有奇詭難測之感,說明了,倒也平常,此人在我們幾人之中,處處能洞悉先機,足見才智高過我們甚多了。   但聽宇文寒濤接道:巧手神工包一天不知用的什麼方法,能使這兩人在死亡之前,仍然端坐輪椅之上?而且死的如此安詳,這就叫兄弟揣測不透了。   沈木風口齒啟動,本想接言,但又怕說錯了,再受那宇文寒濤一頓譏諷,又強自忍下不言。   宇文寒濤突然一伸手,道:沈大莊主,請舉著火燭如何?   沈木風冷哼一聲,道:沈某人一生,從未聽人支使。   宇文寒濤微微一笑,道:大莊主如若想在黑暗之中碰碰運氣,兄弟就棄去這支火燭了!   金花夫人突然搶前一步,道:我來舉燭如何?   宇文寒濤道:不論何人,都是一樣。把火燭交入了金花夫人之手,重又行回石壁,揮掌拍打起來。   那知一連拍了數十掌,始終不再見有何動靜。   沈木風冷笑一聲,道:宇文兄,看來你要拍遍這整個的石壁了。   宇文寒濤停下手,緩步行到兩輛輪椅之前,低頭檢視。   沈木風難得找到一個機會,嘿嘿冷笑兩聲,接道:宇文兄停身之地,正在他圍坐的桌子之上,如若是踏中機關,那桌子突然昇起,宇文兄豈不要撞在頭頂石壁上麼?   宇文寒濤似是全神貫注在檢視什麼,任那沈木風冷嘲熱諷,只是默不作聲。   突然見宇文寒濤蹲下了身子,伸手輕輕在無相大師的輪椅上推了一掌。   只聽一陣轆轆之聲,那輪椅自動的縮入那石門之中,輪椅隱入石門,那石門即自動關了起來。   宇文寒濤緩緩而行,目光凝注在輪椅縮回的石壁之處,仔細檢視了一陣,重又行了回來,道:給我火燭。   金花夫人緩緩遞過火燭,道:宇文兄,看到些什麼?   宇文寒濤也不答話,高舉火燭,沿著石壁行了一周。   他舉動十分小心,舉步落足之間,無不謹慎異常。   沈木風道:宇文兄繞了一圈,可有什麼發現麼?   宇文寒濤道:在下檢視這敞廳之中,共有幾座石門。   沈木風道:能夠看到麼?   宇文寒濤道:那石門之處,雖然結合很嚴,但並非毫無痕跡。   沈木風道:在下不用瞧看,也可猜出,那巧手神工如若不算自己,這座敞廳中,應該有九座暗室壁門   宇文寒濤接道:沈大莊主猜錯了,在下細看一周,只找出六座暗門的痕跡。   沈木風道:共有九人,怎會只有六座暗室?   宇文寒濤道:這就憑藉咱們才智推想了。   沈木風望望宇文寒濤手中火燭,已經燃燒過半,看樣子已經難再支持多久,當下說道:宇文兄手中火燭,恐已難再撐過一個時辰了。   宇文寒濤道:那時,咱們只好在暗中摸索了。   沈木風冷笑道:處此情景,少不了照明燈火,宇文兄如若肯平心靜氣和我等研商,此實為第一要事。   宇文寒濤道:聽沈大莊主之言,似乎是胸有成竹了。   沈木風道:這室如若不通天光,必有照明之燈,就算當年那十大傑出高手,人人內功精湛,強勝我等甚多,也不會在黑暗的敞廳中相晤。   宇文寒濤道:沈大莊主之意,可是說在這山腹敞廳中,有一盞照明之燈?   沈木風道:不錯,如是宇文兄推論的不錯,這敞廳中既隱藏著一張圓桌,自然可以多一盞照明之燈。   宇文寒濤道:可惜,不知那控制圓桌的機關何在?無法使它出現。   沈木風道:那圓桌如不在頭頂之上,定然在地下隱藏,絕不會隱於四面壁間。   宇文寒濤道:沈大莊主高見有理,但地上一片光滑,不見有何可疑之處,實叫兄弟無法下手。   沈木風突然縱聲大笑道:宇文兄,以後不用在我等之前,故示才華了。大步而行,走到那敞廳中間,暗動內力,緩移腳步,來回走動。   原來,他受那蕭翎撞壁出現輪車的啟發,想到這敞廳中如果有圓桌,那控制的機關,也許就在敞廳中間的地上。   忽然間,沈木風感覺足踏之地一軟,一陣隆隆大響,一塊巨石,由室頂直落而下。   沈木風早已有備,雙手舉起,暗動內力,接住了巨石。   蕭翎凝目望去,只見那巨石形態,果然如一座圓桌。四條石腿,粗如碗口,桌面厚約一尺五寸,重量至少也在三千斤以上,以沈木風那等深厚的功力,托那石桌也覺十分吃力。   沈木風手托巨石,回顧宇文寒濤和蕭翎二人一眼,看兩人站著不動,毫無出手相助之意,不禁大怒道:兩位可是認為這一塊巨石,就能困住我沈某人麼?默運內力,大喝一聲,雙手陡然向上一推,數千斤重的巨石,被他托的向上昇起數尺,沈木風借勢飄身退回原地。   只聽一聲驚天動地的大震,那巨大的石桌,落在了地面之上。   火星飛濺中,碎石紛飛。   敞廳中的群豪,個個凝氣戒備。防那碎石擊傷,但卻都站在原地未動。   沈木風放下石桌之後,正待發作,突然聽陣隆隆的響聲,緊隨而起!   只見四面壁間,又同時開啟了五座石門,包括無相大師在內,五張輪椅,同時向石桌行來。   想是這落下石桌,擊中之石地,竟是控制這敞廳石室的總機關所在。   連同端坐在原地的青衫白髯老人,果然一共只有六人。   蕭翎凝目望去,只見六人之中,除了無相大師,和青衫白髯老人之外,還有一個和尚,和尚身著大紅袈裟、濃眉大眼,頭上烙了九個戒疤,想來定是沈木風等適才所提的千忍大師了。   另外三人,一個頭戴金冠,身著大綠繡金花的黃袍,胸前垂著一片花白長髯,另一個藍衫氈帽,十分清瘦,小眼睛,短眉毛,模樣十分和善。   還有一人,穿著土布褲褂,頭戴竹笠,輪椅上還橫著一根長逾二尺的旱煙袋,看上去有如一個土財主。   蕭翎雖已列名江湖上有數高人之一,但他對前輩人物,卻是從未見過,只聽莊山貝談過而已,但生像死貌,大有不同,一時竟是無法認出一個。   這驚人的變化,使得沈木風胸中的火氣,大為消減,忍下去未再發作。   所有的人,都對這廳中情勢變化,為之驚異,恐駭,但覺眼花繚亂,目迷五色,個個都瞧的呆呆出神。   良久之後,宇文寒濤才輕輕嘆息一聲,道:歎為觀止矣!巧哉!神工之名,當之無愧。   沈木風似是亦為這巧妙的近乎神奇的建築,看的火氣全消,輕輕嘆息一聲,道:這廳中有石桌,亦在你意料之中,你就算不如那巧手神工包一天,但也相去不遠了。   宇文寒濤搖搖頭,道:在下想到了廳中設有石桌,只是從兩人出現之後的座位距離推斷出來,那實不足為奇,只要稍通建築之學的人,都不難想到,但在下卻未料到這石桌落著之位,竟是控制這廳中六處密室的總樞紐,唉!在下心中,原對巧手神工之能,並不如何敬服,但此刻,卻是不得不五體投地了!   沈木風道:可惜,這石室中沒有燈火,宇文兄手中火燭又即將燒完,如是火燭熄去,石室中一片幽暗,那時咱們在黑暗之中摸索,石室內若再有機關佈置,恐怕很難有逃生之望了!   宇文寒濤微微一笑,道:沈大莊主不會料錯,應該有一盞燈才是,只是那燈中,是否還有餘油就無法預料了。   沈木風道:既有燈,何以不見出現?   宇文寒濤望望手中的火燭,只餘下一寸多長,舉步向石桌行去,一面說道:兄弟來試試看吧!也許我料斷的不對。   說話之間,人已行近石桌,仔細在桌上瞧了一陣,舉手按在石桌正中,掌勢左右旋動。   果然,那石桌正中一塊,可以旋動,宇文寒濤向左轉了一陣,開啟了一個飯碗大小的洞口,探手摸去,取出一盞白銀製成,形同葫蘆的燈來。   旋開燈蓋看去,見那銀燈中存油尚多,當下說道:沈大莊主可以放心了,這燈中存油,足夠我們兩日之用。   沈木風精神一振,道:只要這石室有燈火照明,縱有埋伏,亦無所謂了。   宇文寒濤燃起燈光,熄去蠟燭,放入袋中,道:咱們在外間密室,看到一具身著錦袍的屍體,這室中共有六人,如若傳言不謬,進入禁宮有十大高手,那是還有三人未曾出現了。   沈木風道:也許這敞廳中還有三座密室。   宇文寒濤道:就算兄弟算錯,但這控制密室的總紐,絕不會錯了   目光一轉,掃掠六具屍體坐的位置一眼,接道:這石桌四周,雖可圍坐十人,但這輪椅的距離、方位,分明只有六張,巧手神工包一天在設計這輪椅石桌時,也只有六個,如若不是江湖傳言有錯,那三人就是別有去處了。   沈木風道:眼下只有遇到一事先行求解一事,暫不用管那三人去處了。   唐老太太突然插口說道:有一件事,老身不解,要請問宇文先生了。   宇文寒濤道:但得在下知曉,無不盡告所知。   唐老太太道:這幾人死在禁宮數十年,怎的屍體不壞呢?   沈木風道:也許這禁宮中的氣溫,可使屍體不腐。   唐老太太道:咱們未入這內宮之前,在石室中發現那穿錦袍的屍體,怎的竟然骨肉具化?   宇文寒濤道:此中自有道理,據在下所知,有很多藥物,可使屍體不壞,但困死在這禁宮之人,個個都有超過在下十倍之能,在未得證據之前,在下已經不敢再預言了。   蕭翎心中暗自急道:這幾人怎的盡談這些不相干的事呢?但望他們能夠快查出簫王張放的身份,好從他遺物中找出他武功路子,出得禁宮,也好助那岳姊姊一臂,對付玉簫郎君和他的家人。   只見沈木風長長吁一口氣,道:宇文兄,區區覺得此時此刻,咱們應該坦然講出心中所求,也不用勾心鬥角了。   宇文寒濤道:兄弟亦有此意。   沈木風目光轉到蕭翎臉上,道:閣下呢?   蕭翎道:兩位商討的只要公平,在下是無不遵從。   沈木風道:好!區區先說   目光一掠那環圍石桌而坐的六具屍體,道:在下進入禁宮的用心,並不在取得十大奇人的遺物,而是希望能得他們的一生心血精研出來的武功。   宇文寒濤微微一笑,道:在下也是這等用心,只怕這位兄臺,也是一樣了。   兩人的目光一齊投注在蕭翎的臉上,等他答覆。   蕭翎盡量避免講話,點點頭代表答覆。   這時,那銀燈上的蕊火發出了強烈的光亮,照的滿室一片通明。   沈木風輕輕咳了一聲,道:在下未入禁宮之前,推想禁宮中事,被困於禁宮中的十大高手,必會在禁宮中生存了一段很長的時間,他們為不使自己的武功失傳,必將竭盡所能的係存下自己的武功,但入得禁宮之後,才知禁宮情勢,和在下預料的大不相同。   宇文寒濤道:沈大莊主之意,可是說他們死的太快了?   沈木風道:不錯,因此他們留下武功的希望已是很渺茫了。   宇文寒濤道:在下相信,這確是沈大莊主的內心之言,不過,最重要的處理辦法,沈大莊主卻未說出口。   沈木風道:如若咱們能在這禁宮中找出一本記述武功的手冊、秘錄,那恐是絕無僅有之物,那又該分給誰呢?如若仍用猜賭之法,必將引起一場風波,兄弟說一句真心之言,不論那手冊、秘錄分到兩位那一個手中,兄弟第一個出手要搶,勢必演出流血慘劇,強存弱亡,是以,宇文兄訂下那猜賭之約,似是已經行不通了。   宇文寒濤道:沈大莊主說了半天,似是還未說出解決的辦法。   沈木風道:兄弟之意是,不論何人得到那記錄武功的手冊,都不得據為私有,咱們一同合讀,各憑記憶、悟性,去學那上面記錄的武功,誰能學得多少,那是各憑才慧了。   宇文寒濤道:如若以這銀燈中的存油計算,咱們在禁宮中至多可停留三十個時辰左右,離開禁宮之時,那秘錄又該為誰所有呢?   沈木風道:在咱們離開禁宮之時,把秘錄焚燒燬去,任何人不能帶出禁宮。   宇文寒濤道:如若沈大莊主當真能言而有信,兄弟倒是極為贊成。   沈木風目光轉注到蕭翎的臉上,問道:閣下意下如何?   蕭翎心中暗道:沈木風的為人,一向是唯吾獨尊,此刻突然提出這樣一個辦法,只怕是別具用心,這人萬萬不能相信。   心中念轉,目光轉注宇文寒濤的臉上,緩緩說道:宇文先生相信那沈大莊主之言麼?   宇文寒濤微微一笑,道:在下麼?很難相信。   蕭翎長長吁一口氣,不再多言。   沈木風雙眉聳動,似要發作,但卻又強自忍了下去,呵呵一笑,道:看來咱們是很難取得協議的了。   宇文寒濤笑道:我想沈大莊主如若能夠首先奉行,使我等心悅誠服,事情就大不相同了。   沈木風淡淡一笑,道:兩位既不肯和沈某推誠相見,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語聲微微一頓,掃掠了六具屍體一眼,接道:眼下,還有一件要緊之事,兩位想來不致再拒絕和在下合作了!   宇文寒濤道:什麼事?   沈木風道:關於這六具屍體的身份,傳言中這禁宮,共有十大高人,但卻未必十大高人盡在禁宮中,也許有兩位才智卓絕的人物,不願涉險,指派替身而來,也許當時另有十大高手之外的高人,心中好奇,混入了禁宮,事實難料,豈可盡信傳言   他又仰面大笑三聲,接著道:江湖上曾經盛傳我沈木風已經死去,但到今日為止,我沈木風仍然還好好的活著啊。   蕭翎心中暗道:固所願矣!不便云爾。   宇文寒濤道:大莊主說的不錯,在未弄得十大高人留下的秘錄手冊之前,咱們要認明他們的身份,和找出死亡的時間、原因,如是這些高人,進入禁宮之後,很快就死去,那就不用存著獲得他們手記武功之心了。   沈木風目光凝注無相大師臉上,瞧了一陣,道:生像死貌,雖有不同,但區區可以確定這位是少林派中的無相大師。   宇文寒濤道:兄弟雖然聽說過無相大師之名,但卻緣慳一面,未曾會過這位少林高僧,沈大莊主既然能肯定的指說出他的身份,想來不會錯了。   沈木風目光轉到頭有戒疤,身著大紅袈裟的和尚臉上,道:據在下所知,進入禁宮是僧人身份的只有兩人,一為少林無相大師,一個法名千忍,這一位大約是千忍大師了。   宇文寒濤點點頭,道:這兩位和尚的身份,大約是不會錯了目光轉鏢那頭戴金冠,身著大綠繡金花的寬袍老者身上,道:這一位衣著奇特,金冠綠袍,頗似傳言中的刀王馬搭   沈木風接道:不錯,兄弟亦有此見,馬搭以十二路潑天刀法,馳名武林,自封刀王,喜著金冠、綠袍,當世之中,再沒有和他同樣喜著這等衣著的人物,自然是他了。   宇文寒濤揚手指著青衫白髯的老人,道:沈大莊主識得此人麼?   沈木風皺眉沉吟了一陣,道:此人衣著平樸,面無特徵,很難一眼認出。   宇文寒濤道:華山派一代奇才,談雲青是不是這身裝著?   沈木風道:不錯,談雲青確實是一襲青衫,樸實無華,不過簫王張放也是喜著青衣,此人身份只能存疑。   唐老太太突然接口說道:老身不知他是何身份,但卻知絕不是簫王張放!   沈木風道:唐夫人可是因他手中無簫麼?   唐老太太搖頭道:那倒不是,老身幼年之時,曾經和那簫王張放有過一面之緣,因為慕他之名,就留心看了他兩眼,記憶深刻,迄今未忘。   宇文寒濤道:唐夫人最好能說出那簫王張放的特異之處,咱們才能深信不疑。   唐老太太道:簫王張放人中之間,有一粒米粒大小的黑痣,但此人卻沒有。   沈木風道:他死了數十年,肌肉收縮,面形恐已有變。   唐老太太搖頭說道:不會錯,我瞧的很清楚。   宇文寒濤道:咱們姑且算他是華山派中的談雲青。   蕭翎聽幾人縱論近百年武林中風雲人物,自己卻是接不上一句,只有凝神靜聽的份兒。   沈木風突然轉過臉來,望著蕭翎說道:這位兄台高見如何?   蕭翎暗道:這些我從未見過,亦未聽人很詳細的說過,如何能夠辨識。   但表面之上,又不能流出全無意見的茫然,只好說道:在下之見,此人不是簫王張放。沈木風一皺眉頭,不再多言。   宇文寒濤目光又轉到那藍衫毡帽,十分清瘦、小眼睛、短眉毛,模樣十分慈善之人的身上,說道:沈大莊主識得此人麼?   沈木風道:河南一叟尚濟仁。   宇文寒濤道:兄弟看法,和沈大莊主相同。伸手指著那位土布褲褂、頭戴竹笠,輪椅上一根旱煙袋,看上像土財主的屍體,道:這一位是不是竹笠翁白善堂?   沈木風道:他的竹笠、煙袋,標識明顯,八成是不會錯了。   宇文寒濤道:如若進入禁宮的只有十大奇人,咱們已經發現了六個,加上那巧手神工包一天,已有七人,還有三具屍體,未曾尋得。   一直在靜聽的金花夫人,突然接口說道:如若另外三人屍骨已化,豈不是永遠找不著了?   宇文寒濤道:就算三人屍骨已化,但亦非無跡象可尋   突然間,似是想起了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揚了揚手中短劍道:這柄劍,短小鋒利,削鐵如泥,必然是大有來歷的名劍,沈大莊主見多識廣,可知這柄短劍是何人所有麼?   沈木風沉吟了良久道:就在下所知,這六人之中,除了華山談雲青,是用劍之外,其他人都不用劍,但這短劍為誰人所藏,在下亦難說出。   宇文寒濤道:可惜呀!可惜!   沈木風道:可惜什麼?   宇文寒濤道:如若能知曉這短劍為何人所有,那就可證明一件大事。   沈木風道:宇文兄不用賣關子了,咱們時間不多,最好能夠坦然說明,區區或可提供一些所知內情。   宇文寒濤道:此劍主人就是殺死包一天的人物。   蕭翎心中暗道:說明之後,這並非什麼新奇高見,但最先能想到此事,此人確是不可輕視,其機敏之才,實是常人難及。   沈木風目光轉動,望了六具屍體一眼,緩緩說道:這六人端坐的姿勢,大都相同?那一劍洞穿了巧手神工包一天背心的人物,不是六人中的一人了?   宇文寒濤道:這就證明了一件事   沈木風道:什麼事?   宇文寒濤道:除了這六人之外,這禁宮中,還有他人,只是咱們還未發覺那人現在何處而已。   沈木風略一沉吟,道:縱然禁宮中還有他人,那也不過是具屍體而已,眼下最為要緊的事,是咱們如何要設法尋找出這些留下的武功。   宇文寒濤搖搖頭說道:只怕是沈大莊主的願望,很難實現。   沈木風道:咱們進入禁宮的心願,必然完全相同,尋找十大高手留在禁宮的武功,並非我沈某一人的心願。   宇文寒濤道:沈大莊主誤會了在下之意,須知在動手尋找幾人留下的武功之前,咱們先要求證這些人是否有留下武功的時間,然後,再研究幾人可能把武功留在何處?   沈木風微微一笑,道:宇文兄說的是,在下先聽宇文兄的高見。   宇文寒濤略一沉吟,道:這六位高手身上的行血、肌肉,都已乾枯,估計死亡的時間,已有數十年之久,當時目睹之人,恐怕無一人還活在世上,這是件千古難解的疑案,我們只有憑藉智慧,推斷此事了   目光緩緩由沈木風、蕭翎等人臉上掃過,接道:就兄弟觀查這六人的神情,似是在死亡之時,心情十分安靜!   沈木風點點頭說道:不錯,如若他們發覺了巧手神工包一天設計陷害他們,絕不會這般安靜的坐在輪椅之上,等待死亡,必將奮起餘力反擊,這大廳之中也不會是這樣一個寧謐之局了。   唐老太太突然接口說道:老身之見,有所不同。   宇文寒濤道:眾志成城,此刻,咱們是在這身懷絕技的高手之中,揭開迷惑江湖數十年的隱密,絕非咱們中一二人智慧能夠及得,唐夫人有何高見,儘管請說。   唐老太太道:老身淺見,未必就對,但拋磚引玉,或可啟開諸位智慧之門   又仔細望了六具屍體一眼,接道:如若那巧手神工在六人行入這敞廳之時,就下了毒手,使六人在不知不覺中身中了奇毒,當六人發覺時,已經為時過晚?卻又想憑藉深厚的內功,逼出奇毒,或是暫把奇毒逼集一處,暫不使它發作,但事與願違,未曾逼出奇毒,卻已毒發而死。   沈木風道:如若是在下處此境遇,絕難有此等修養,必然將出手反擊,也許這六人涵養深厚,有此能耐。   唐老太太道:我唐家數十種毒藥暗器,用毒各有不同,有很多毒性奇烈,縱然是第一流的武林高手,在中毒之後,也難有反擊之能。   金花夫人道:用毒一道,複雜異常,苗疆的金蠶毒蠱,可算得毒中至毒,賤妾不解下毒之道,但用蠱卻是甚有心得,如若這幾人是中的蠱毒,那就立時無反抗之能了。   她這幾句只聽得在場之人,個個心中發毛,暗道:如若這女人趁我等分心之時,暗中對我們下了蠱毒,那可是由她擺佈了   群豪同一心念,都不禁望了金花夫人一眼。   沈木風輕輕咳了一聲,道:在下曾聽過當今用毒聖手毒手藥王說過,中了蠱毒亦非全無解救之法。   金花夫人突然咯咯一笑,道:諸位放心,賤妾絕不會在諸位身上施下蠱毒。   宇文寒濤乾咳了兩聲,道:如若夫人真的下了蠱毒,只怕沈大莊主第一個就不會饒你仰天打個哈哈接道:區區不敢苟同唐老夫人的高見。   唐老太太道:老身恭聆指教。   宇文寒濤道:如若這六人發覺中了奇毒,那也不一定非要在輪椅之上運功迫毒啊!   唐老太太道:如是他們毒發死後,那巧手神工包一天,就不會再把他們放在輪椅上麼?   宇文寒濤道:可能那巧手神工幾乎同時中劍,自顧已然不暇,那裏還能有此閒心。   百里冰忽然說道:也許這輪椅之上,裝有機關,他們坐下就起不來了。   群豪全都聽得一怔,不自覺的向那輪椅之上看去。   沈木風道:宇文兄博通機關消息築建之學,請仔細瞧瞧,這輪椅之上,是否裝有機關?   宇文寒濤凝目沉思一陣,道:不可能,縱然這輪椅上裝有機關,也無法制住這等第一流的武林高手,以這六大高手的武功而論,揮手一掌,就可以碎石開碑,何況照在下的觀查,這輪椅上並無機關設施。   沈木風道:咱們談了半天,那是等於白說了,竟是找不出一點頭緒來。   蕭翎心中暗道:這幾人說的大都入情在理,這六人如何坐在輪椅之上死去,看來是無法找出內情秘密了。   他心中苦苦思索,但卻忍住不肯插口。   但聞宇文寒濤說道:也許在這禁宮之中,有一個人,未曾同時死去,由他動手,把這幾人安排在輪椅之上   沈木風道:那人又是誰呢?   宇文寒濤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那人也許是進入禁宮的十大高手之一,反正還有三個人沒有找到。   沈木風神色肅穆的道:宇文兄,會不會有人逃出了禁宮?   宇文寒濤道:兄弟不敢說絕對不會,但這可能太小了。   沈木風道:如若找不出這六人坐在輪椅上死亡的原因,那就是事後,有人把六人移放在這輪椅之上,那人又不是巧手神工包一天   宇文寒濤接道:如若進入禁宮有十大高手,當然是咱們還未發覺的三人之一。   沈木風道:要是十人同時死亡呢,只有一個解釋了,那就是在咱們六人進入禁宮之前,先已有人來過   宇文寒濤呆了一呆,道:這個,這個他心中似是十分混亂,這個了半天,這個不出所以然來。   其實,心中震動的,又何止宇文寒濤一人,在場之人,都有陡然間背負起千金重擔,有一種莫可言喻的沉悶之感。   如若真有人先幾人而入禁宮,武林十大高手可能留下的手錄秘密,都將為那人帶走,幾人冒九死一生之險,進入禁宮豈不是白費了一番心機。   群豪相對沉吟了良久,宇文寒濤才緩緩說道:找不出這六人安靜死在這輪椅上的原因,確是一大困擾,不過,咱們在未找到另外三具屍體之前,還不能確定是否有人先咱們進入了禁宮。   沈木風突然舉步行到千忍大師身前,一把提起了千忍大師的屍體。   手指到處,只見碎衣飄飄,千忍大師身上紅色袈裟,片片碎裂,落了一地。   要知他身上衣服,已然穿了數十年,早已腐朽,沈木風掌指觸處,立時應手而碎。   凝目看去,只見那輪椅上平整光滑毫無機關設施。   再看那千忍大師衣服碎裂處的肌肉乾枯緊硬,禁宮中數十年,血肉都已風乾。   沈木風放下了千忍大師的屍體,緩緩說道:有一件事,現在可以確定了,那就是坐在這輪椅上的六具屍體,在死亡之前,都未動手搏鬥過。   宇文寒濤沉吟了一陣,道:眼下要急之務,是咱們得先行設法,找出那另外三具屍體。   沈木風道:禁宮至此,似已到了盡處,咱們六人之中,只有宇文兄一人,通達築建之學,這室中是否還有暗門,那要看你的了。   宇文寒濤道:在下之意,咱們先到這六人輪椅原來的石室中看看!   沈木風道:眼下也只有如此了。   宇文寒濤目光緩緩由沈木風和蕭翎的臉上掃過,道:這裏六具輪椅,咱們共有六個人,如若咱們把六具屍體移開,一個人坐一張輪椅,那就可以在片刻工夫中,查看六個石室內情,省去不少時間。   金花夫人搖頭說道:這法子不妥。   宇文寒濤道:那裏不妥了?   金花夫人道:如若現在,你已經瞧出了那控制六座石室門戶的機關,我等進入石室之後,你可把石門關閉,我們豈不是要步六人後塵,坐在輪椅之上,死在這禁宮之中了。   沈木風回顧金花夫人一眼道:高見甚是,宇文兄雖然未必有此用心,但咱們卻不得不防。   宇文寒濤仰天打個哈哈,道:兩位怕我設計陷害,那只有放棄此圖,不用進入石室查看了。   沈木風道:也許那石室中留有什麼線索,不去未免可惜。   宇文寒濤道:這麼辦吧!如若諸位信得過我,在下一人進入石室查看,如有什麼線索,再告訴諸位,共商對策。   沈木風沉吟了一陣,道:好吧!在下同意目光轉到蕭翎身上,接道:但不知這位兄弟意下如何?   蕭翎點點頭,仍不說話。   宇文寒濤望望談雲青一眼,道:談兄,兄弟最羨慕你的成就,華山一派劍術,原本無什麼奇奧之處,但談兄卻能夠別出心裁,化腐朽為神奇,把原本平庸的劍術,演化成絕世奇技,躋身於十大高手之列,其成就之高那又非常人能及了,今日兄弟就在你談兄的輪椅上坐了。   言罷抱拳一揖,抱下來談雲青的屍體,坐上了輪椅,右足在輪椅上踏了一腳,那輪椅陡然間向後衝去。   沈木風和蕭翎都未注意,竟然不知他踏在輪椅何處。   那石室之門,在輪椅出現之後,本已自行關閉起來,但這輪椅行近石壁時,那石門卻又自動打開。   只見宇文寒濤和那輪椅一齊進入石室,兩一扇石門迅快的關了起來。   沈木風目睹宇文寒濤身影消失之後,低聲對蕭翎道:宇文寒濤為人陰險無比,咱們不得不防他一招,兄台可記得那控制談雲青輪椅的機關麼?   蕭翎心中暗道:他一直想使我多言,偏要他難如心願。搖搖頭仍不說話。   沈木風冷笑一聲道:閣下的修養工夫,實是叫人佩服,如若那宇文寒濤耍出什麼花招,把咱們困在此地,閣下也是難逃一死。   蕭翎的心中擎定了主意,任那沈木風寒諷熱嘲,始終是不發一言。   敞廳中突然間沉寂下來,靜的聽不到一點聲息。   足足過了有一頓飯工夫之久,仍然不見那宇文寒濤出來。   沈木風忍了又忍,仍是忍耐不住,高聲說道:宇文兄,那石室有何隱密,總該瞧完了吧!   他一連呼叫數聲,既不聞宇文寒濤的回應之聲,也不見那宇文寒濤。   這一來,不但沈木風有些沉不住氣,連蕭翎也有些心中動疑了。   沈木風回顧了蕭翎一眼,道:果然不出在下所料,那宇文寒濤早已窺破這敞廳之秘,但卻裝作不知,借機進入石室,哼!這人果然是狡猾的很,閣下可以去打開那控制石室的機關了。   蕭翎一拉百里冰,兩人雙雙走到敞廳石壁,就記憶所及,揮掌在石壁之上拍打,到了第四掌時,才擊在那機關之上。   只聽一陣軋軋之聲,東南石門重開,輪椅緩緩而出,那輪椅之上,卻已不見宇文寒濤。   沈木風伸手從唐老太太手中抓過禪杖,怒聲喝道:宇文兄,還不肯出來麼?右手一揮,禪杖疾飛而去,猛向那石門之中投去。   他如不先說一句話,就揮手投出禪杖,以他的功力、手法,必可投入石室,喝問了一句話延誤不少時間,那石門關閉又極快速,禪杖飛到,石門已然關閉,鐵禪杖擊在石門上,響起了一聲砰然大震。   那石門堅牢異常,鐵禪杖擊在石門上,也只不過擊落幾片碎石。   沈木風究竟是一代梟雄之才,片刻間,立時恢復鎮靜,回顧蕭翎一眼,說道:咱們都上了宇文寒濤的當,眼下之策,只有進入石室之中找他了。   此時此情,蕭翎心中亦是十分緊張,顧不得暴露身份的事,低聲應道:咱們如何去尋他呢?   沈木風道:咱們兩人,大約可以收拾他,不是你去,就是我去了。   蕭翎同望了百里冰一眼,暗道:這沈木風為人更是陰惡,我如進入石室,只怕冰兒難以應付,當下說道:最好是你去了。   沈木風原想蕭翎定會謙讓一句,或是沉吟不語,卻不料蕭翎竟一口作了決定,硬是指明了要自己去,不禁一呆。   但一時間,又無法改口說不去,只好硬著頭皮對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說道:兩位要多多留心。緩緩坐在輪椅之上。   言下之意,是提醒兩人,要合力對付蕭翎。   金花夫人微微一笑,道:大莊主只管放心,但願能早些找著那宇文寒濤。   沈木風為人是何等的陰沉。人雖坐上了輪椅,心中卻仍然打轉,越想竟越覺得不該進入那石室中冒險,這禁宮出路,只有一條,那宇文寒濤未帶食用之物,如若他不遇上凶險,最多也只能在那石室中停留十幾個時辰,自己如能守在廳中盤坐調息,也可節省體力。此乃是個勾心鬥角之局,進入禁宮之人,無一人帶有食用之物,誰能夠在數日夜不進食物的僵持局勢中,善自保持體力,誰就在自然中,掌握了最後獲勝因素。   是故,沈木風坐上輪椅之後,心中十分後悔、懊惱,端坐在輪椅之上,閉目養息。   蕭翎望了沈木風一眼,道:閣下怎麼坐著不動?   沈木風冷冷說道:宇文寒濤踏動這輪椅上機關之時,在下適好分心旁顧,未曾留心到他是踏在何處。   蕭翎緩步行了過去,在那輪椅上踏了幾腳,那輪椅仍是停在原地不動。   沈木風緩緩站起,道:看來咱們只有在這裏等那宇文寒濤了。   就在他站起身子之時,無意中觸動了控制輪椅的機關,那輪椅疾快回馳過去。   沈木風還未完全站起身子,輪椅一動,不自覺的又坐了下去。   那壁間石門雖吃沈木風飛杖重擊破損,但機關卻未損壞,只見沈木風和那輪椅疾快的衝入了壁間石門之中,石門立刻又自動關上。   金花夫人望著那關閉的石門,似問蕭翎,又似自言自語的說道:不知那石門之內是否有開啟這石門的機關。   沈木風不在眼前,蕭翎不再顧忌,接口說道:那石室之中,應該是有控制這石門開關的機紐,只是他們無法找到罷了。   金花夫人嗯了一聲,接道:那宇文寒濤究竟是故意隱入石室中不肯出來呢?還是被困在了石室之中?   蕭翎道:這個很難預測了,不過,那宇文寒濤如是故意的隱藏在石室中不肯出來,沈木風進入石室,他就有得苦頭吃了!   金花夫人道:如若這兩人都被困在壁間密室中,難再出來,咱們只怕是也難生出禁宮了。   這問題,只問的蕭翎心中大為震動,半晌之後,才緩緩說道:不論何等高強的武功,都不能生活在禁宮之中,除非那人真到了滴水不進的神仙之境。   金花夫人道:那只是因為沒有食用之物,如果要是有食可用,是不是可以常年生活在這禁宮之中呢?   蕭翎道:此地空氣流暢,並無沉悶之感,如是有得食物可用,我想住在這禁宮中三五年,亦非什麼奇事。   百里冰心中暗忖道:這女人怎麼搞的,老是找我大哥說話。當下舉步而行,站在金花夫人和蕭翎之間。   金花夫人既不知那百里冰是女扮男裝,那裏會想到她的用心,望了百里冰一眼,回頭對唐老太太,道:如是那沈大莊主被困那石室之中,唐夫人有何打算?   唐老太太道:老身之意,多等他一會,再作決定。   金花夫人知她心中有所畏懼,不願說出內心之言,微微一笑,又道:唐夫人想等好多時間呢?需知咱們未進食用之物,離開禁宮之時,只怕還得耗去甚多體能,等的時間,不能太久。   唐老太太雙目神凝,盯注在金花夫人臉上瞧了一陣,道:如若那沈大莊主被困石室,百花山莊中近千的高手,不知要擁護何人,繼那莊主之位?   她這幾句話問的極是突然,只聽得蕭翎和金花夫人同時為之一怔。   蕭翎心中暗道:我自離開百花山莊之後,那藏居上千武林高手的百花山莊,不知是何情況,金花夫人是何等桀驁不馴之人,不知怎的竟會留在百花山莊之中,唐老太太更是一派門戶之長,竟然也甘心為那沈木風所用   心有所思,凝神傾聽。   只聽金花夫人說道:閣下之見,那一個能繼那沈木風接掌莊主之位?   唐老太太輕輕咳了一聲,道:那周兆龍非棟樑之才,絕難繼那沈木風出主百花山莊   語聲微微一頓,又道:單宏章雖是那沈木風的嫡傳弟子,但他年紀太輕,難當大任   金花夫人咯咯一笑,道:這個也不行,那個也不成,看來是只有你唐老太太,可以承當此一大任了。   唐老太太冷笑一聲,道:我看沈大莊主對你金花夫人不錯,參與機要,隨身偕行,將來承繼他莊主之位,那是非你莫屬了。   金花夫人冷笑兩聲,似要發作,但卻又強自忍了下去,道:唐夫人,看來對我是懷疑甚重?   唐老太太道:在百花山莊之中,那是很難找出一個可信之人。   金花夫人淡然一笑,道:四川唐家,在武林中獨樹一幟,和江湖諸大門派分庭抗禮,不知妳何以會甘心留在百花山莊?   蕭翎心中暗道:這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的交辯之言,都是我想知曉,而又不能相詢的事!   只聽那唐老太太說道:我唐家一門老幼數十口的生死,都在那沈大莊主的掌握之中,老身不忍看唐家一門,在我手中死絕,那只好聽他之命,受他差遣了   語聲微微一頓,道:夫人是志願留此為那沈大莊主效勞了?   金花夫人道:沈木風雖然也在我身上下了毒,控制了我的生死,但這還不是我留在中原的重要原因!   唐老太太道:那你為什麼留在這裏?   金花夫人咯咯大笑一陣,道:我留在中原麼,是為了想幫我兄弟一個小忙!   唐老太太道:妳有兄弟,留在中原麼?   金花夫人笑道:我沒有親兄弟,可是有一個乾兄弟啊!   唐老太太道:你那位乾兄弟是什麼人?   金花夫人笑道:大大有名,可算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唐老太太接道:我瞧沒有什麼關子好賣,快些說出來吧。   金花夫人臉色一整,道:就算妳告訴沈木風我也不怕,我那位兄弟名叫蕭翎。   唐老太太道:蕭翎,一度曾是那百花山莊三莊主的蕭翎麼?   金花夫人點點頭道:不錯。   唐老太太道:老身見過他,他亦是目下唯一敢和沈木風堂堂正正為敵的人。   金花夫人笑道:是啊,我那位兄弟,俠骨鐵膽,自負著絕世武功,沈木風見了他也有些頭疼,就是一樣不好,長的太過好看了,女孩子瞧到他,大半是難主芳心,聽說唐三姑娘和他有過一段往來,是麼?   百里冰心中暗暗罵道:你胡說,我大哥不是那樣的人!   但聞唐老太太說道:相識而已,談不上什麼來往。   金花夫人突然一收笑容,說道:如若蕭翎突然在禁宮之中出現,和那沈木風打了起來,妳要如何自處?   唐老太太接道:那蕭翎,既是不會突然在禁宮之中出現,老身也用不著花心思想這件事了。   金花夫人道:那蕭翎無所不能,說不定他已進入了禁宮,就站在咱們附近。   唐老太太雖然明知那金花夫人,說的玩笑之言,仍是不自主的四顧了一眼,道:這是萬萬不可能的事了。   金花夫人咯咯大笑,聲震四壁。   唐老太太被她笑的莫名所以,忍不住問道:你笑什麼?我說的那裏不對了?   金花夫人心中暗道:這蕭翎身份,此刻是還不能告訴她了。   心念一轉,微笑說道:賤妾怎敢取笑妳唐老夫人。   且說百里冰看那金花夫人笑的放浪形骸,心中大覺不適,暗道:這女人笑的如此放蕩,定然是淫邪人物,不能讓大哥和他站的太近了。牽起蕭翎的手,行到石室一角。   她這奇怪的舉動,不但瞧的金花夫人大感奇怪,就是蕭翎也被她弄的莫名所以,低聲道:冰兒,這是幹什麼?   百里冰溜了金花夫人一眼,道:我討厭那金花夫人的笑聲。   蕭翎微微一笑,暗道:原來如此,那金花夫人確然是有些形骸放蕩,不拘小節,想她是生長苗疆之故,沒有咱們中原禮化教育,但既然行到這敞廳一角,也該找些事情做做才是,行近石壁,伸手在壁間按去。   原來,他怕那金花夫人揭穿內情,感到難看,故而做出一副若有所見的姿態,伸手在壁間敲打。   需知世上事,常是有心栽花花不發,無意插柳柳成陰。   那宇文寒濤四面查看,不停的伸手在壁間拍打,就是無法找到壁間安裝的機紐,這蕭翎無意間伸手一拍,卻正好擊中。   只覺壁間一軟,裂開一個半尺見方的石門,石門內垂著一個玉環。   這時,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一齊圍攏了過來。   蕭翎心中暗道:這垂下的玉環,不知有何作用,便伸手一拉。   只聽一陣軋軋之聲,似是整個敞廳,都在開始動搖。   蕭翎雙目神凝,暗作戒備,如若這敞廳真的有了危險,自己就憑借內力,擋它一陣,先讓三個婦道人家,逃出險地。   那知,事出意料,一陣軋軋的響聲過後,眼前的景物,忽然一變。   原本是一面平滑的石壁,此刻,突然間現出了一個可容兩人並肩而行的甬道。   蕭翎回目望去,只見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都為之目瞪口呆,望著那甬道出神。   顯然,這石廳中諸多變化,巧妙的機關,使人有著眼花撩亂之感。   蕭翎看那甬道深入丈許左右時,就折向左面轉去,當下說道:在下進去瞧瞧,三位請暫在廳中等候,聽到我招呼之言,再進入甬道不遲。   百里冰道: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金花夫人聽得怔了一怔,暗道:這人言詞神態,無不透著濃重的脂粉氣,定是女扮男裝了   心中念轉,口中卻不自覺地問道:你是金蘭?   百里冰不知誰叫金蘭,但見金花夫人兩隻眼睛,盯著自己瞧著,心中大是不滿,冷哼一聲,道:看什麼?   蕭翎生怕兩人動手打了起來,急急一拉百里冰,向甬道之中行去。   但聞金花夫人說道:如是金蘭,玉蘭兩個丫頭,怎敢對我如此無禮,不是那兩個丫頭,定然是岳小釵了。   這時蕭翎和百里冰剛剛折向右面,只見兩側壁間每隔五尺左右,就嵌上一個寶珠,雖無火燭照明,但廳中之光曲射而入,寶珠映輝,隱隱可見景物。   百里冰低聲說道:大哥!岳小釵這名字好熟啊,好像聽人說過。   蕭翎道:她在武林中大大有名,你自然聽人說過了。   百里冰微微一笑道:哼!那金花夫人把我當岳小釵了。   突然間停下腳步,抓緊了蕭翎,道:大哥,你認識岳小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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