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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回 計阻強敵 神丹渡阨

飛鈴 臥龍生 23916 2023-02-05
  深入了一丈左右,山洞突然向右彎去。白天平一掌拍活了聞鐘的穴道,低聲道:掌門人,這是苦肉計。聞鐘道:當時,我雖然有些不太明白,後來你一提,貧道就明白了。只聽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什麼人?聞鐘道:是金劍師伯嗎?弟子聞鐘。只聽一聲長長嘆息道:你是聞鐘掌門人?聞鐘道:是的!師伯傷勢如何?急步奔了過去。白天平緊隨聞鐘身後,道:掌門人,解說一下內情,金劍老前輩,對聞香記恨甚深,別要一見面,就給一招狠的,在下就招架不住了。聞鐘快步行了過去,低聲對金劍道長說明內情,才招呼白天平行了過去。這時,雖然已深入石洞,但仍然有光線進入,加上白天平過人的目力,清楚看到了金劍道長道袍上都是紫色血塊,臉色蒼白,瞪著一雙眼睛。他受了極重的傷,又有著無比的疲倦,就像是一個人幾日幾夜沒有睡覺一樣,眼皮重過千斤,但卻強睜著不讓它閉上。

  白天平道:老前輩,你需要調息一陣。金劍道長冷冷說道:我也知道調息,如若我還不坐息,再過十二個時辰,我會精血乾涸,傷發而死,但我總還要過十二個時辰才死。他白髯如銀,胸無城府,想到了什麼話,全都說了出來。白天平道:老前輩調息一下,使疲勞盡復,需得多少時間?金劍道長道:我的傷太重,真氣也消耗太多,只怕要四個時辰以上,才能恢復疲勞。聞鐘道:師伯身上的劍傷?金劍道長道:如是在我未坐關之前,他們那幾劍都中了要害,立可取我之命,這幾年坐關參悟,領受武當內功之妙,真氣通過了生死玄關,全身要害,都能在感應中移動位置,所以,他們覺著傷了我的內腑大穴,其實,只是皮肉之傷,不過,是很重的皮肉之傷,我失去了很多的血聞鐘接道:師伯為本門中百年來成就最高之人,為了本門,為了師伯,你都得珍重才是。金劍道長道:如不是我在傷後運氣和他們動手搏殺,這傷早好了,咱們武當內功博大精深,真氣能夠封穴閉脈,使傷處行血凝固,敷點藥,很快就可以收口了。

  白天平道:老前輩,這座山洞還有多深?金劍道長道:再往裡,是敝派歷代祖師停骨之處了。白天平道:晚輩和聞鐘掌門聯手,攻敵不足,但守護這座石洞,大概還可以,四個時辰之後,老前輩恢復了疲勞,咱們再設法破圍殺敵。金劍道長道:好是好!我老人家正需要坐息,只怕你們守不住,被人衝了進來,把咱們全都活捉了去。聞鐘低聲道:白少俠的武功,勝過師姪多矣!無論如何,師伯調息為第一要事,因為,目前情勢,已迫眉睫,除了師伯神功盡復之外,只怕無法挽救武當派了。金劍道長哦了一聲,道:那咱們就試試。他說試就試,立刻閉上雙目,運氣調息。白天平低聲對聞鐘道:掌門人,咱們得選好形勢,研商個拒敵辦法。   聞鐘道:其他人的武功,貧道不太清楚,但鐵劍師叔的成就,貧道憑借掌門人特殊的傳授,可以抗拒他衝不進來。白天平微微一笑,道:那就行了,山洞狹窄,他們無法一口氣衝了進來,咱們只要憑險固守,至少可以擋住他們。等金劍老前輩調息過後,咱們就可以對付他們了。聞鐘道:貧道對江湖中的詭變閱歷太少,一切由白少俠決定就是。白天平舉步,悄然向前行去。聞鐘心中會意,隨後跟了上來,低聲道:白少俠有什麼指教?白天平道:這座山洞,只有聽蟬谷這一個入口嗎?聞鐘道:是的,只有一個入口。白天平道:目下最叫人擔心的一件事,那就是怕他們施用火攻,兩面石壁,火勢無法燒入,但那煙薰之苦,必將極難忍耐,咱們還好,金劍老前輩正在運氣調息,只怕會受到驚擾。聞鐘略一沉吟,道:除非他們把大批木柴堆在洞口燃燒,目下的風向,對他們不太有利。白天平道:所以,咱們的防守,要盡量接近洞口,如此一來,咱們失去了憑仗山洞轉彎的優勢,而且,兩人也必須講究配合,貴派武功,在下了解的不多,所以,咱們要先求武功上有一種默契。

  聞鐘點點頭,把武當大極慧劍的變化要旨。大略的口述了一遍。這是武當派不傳之秘,每一代只能傳兩至三人,除了掌門人外,只有掌門人選定一人至兩人,習此劍道。這一套鎮山劍法,在武當派中,歷年都有添改,使得更為精奇。簡略的說出了這套劍法的精要變化,使得白天平獲益極多。兩個人研商好了防守之策,已過了頓飯工夫。這時,守在洞外的鐵劍等,已然等的不耐,高聲說道:掌門人,金劍師兄是否已答允投入本教。徐副教主已然答允,只要金劍師兄願投本教,不但不咎既往,而且,還要委以重位。白天平低聲道:道長,盡量應付他們,拖延時間,現在,已過近半個時辰,還有三個半時辰。聞鐘嘆口氣,道:貧道生平未說過一句謊言,此刻形勢所迫,也只好說些謊言了。提高了聲音,接道:金劍師伯守正不阿,我必需得和他仔細的談談才成,師叔請再等候片刻。

  鐵劍道長道:你告訴金劍師兄,他已身受重傷,而且,獨木難支大廈,如是他再堅持下去,對他個人無益,對整個武當門戶,也無幫助,不過,時間不能太長,頓飯工夫之內,你如仍然無法說服於他,你就退出山洞,我們準備施用火攻了。聞鐘道:好吧!弟子再作努力,但望能說服金劍師伯。語聲頓住,低聲向白天平道:他們果然要施展火攻了。但聞鐵劍道長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道:聞香何在?白天平低聲道:他一定要我出去,問明內情,為了拖廷時間,你就說我重傷在金劍道長的掌下,無法行動。聞鐘高聲說道:聞香師兄已傷在金劍師伯的掌下,現正在運氣調息。鐵劍道長本還對聞鐘有些懷疑,但聽到聞鐘一番話後,心中忽然消去疑念,高聲道:聞香的傷勢如何?聞鐘高聲道:傷得很重,無法行動,弟子正在助他運氣。鐵劍道長道:要不要我去助你一臂之力?白天平低聲道:告訴他,你很希望他來聞鐘心中忖道:這怎麼行,但口中卻應道:弟子很願師叔進來鐵劍道長道:金劍師兄怎麼講?白天平道:金劍前輩沒有講什麼,只是瞪著雙目看著我。聞鐘道長依樣畫葫蘆的傳了過去。但聞鐵劍的聲音,傳了進來,道:既是金劍師兄不同意,為叔我也不進去了,聞香暗算前輩,受點懲罰,也屬應該,不過,你要告訴他,這是奉命行事,情不得已,千萬保下聞香的性命。只因白天平假扮聞香一事,十分湊巧,所以精明如鐵劍道長者,也是無法想到。聞鐘應道:弟子知道,聞香師兄如若調息得宜,大約可以保全下性命。鐵劍道長道:那很好,你好好和金劍師兄談談吧!

  白天平心中暗道:看來這金劍武功之高,不但使得鐵劍有很多的顧慮,就是那位副教主,也似乎有很多的顧慮了。鐵劍道長已說出施用火攻的辦法,白天平和聞鐘,也開始細心的佈置,洞中有不少可以移動的山石,用來堆作一道石牆,並且撿了不少合手的石塊,當作暗器。大約又過一頓飯的工夫,洞外又傳入鐵劍的聲音,道:聞鐘賢姪,金劍師兄是否已允歸入本教?聞鐘只覺再無可以回答之言,低聲對白天平道:你現在告訴他什麼話,他也不會相信了,最好的辦法,是咱們不理他。但聞鐵劍的聲音,一句接一句傳了進來,不停的呼叫聞鐘之名。聞鐘望望白天平,置之不理。鐵劍道長呼喝了一陣,不聽有人回答,心中大是懊惱,回顧了那方面人一眼,低聲道:副教主,你看他們會不會都死在金劍的掌下?副教主冷笑一聲道:照本座的看法,你似乎上了大當。鐵劍心中雖然明明知道,仍然忍不住,道:副座的意思是說

  副教主接道:我的意思是說,那聞鐘根本就沒有真心投降咱們,他一直在騙咱們,咱們一直被他利用著。鐵劍道長道:聞鐘是靠不住,但他已明白自己的生死握在咱們手中,又有聞香暗中監視,所以,我很放心。副教主冷冷說道:你很放心?現在,你準備如何?鐵劍道長嘆口氣,道:雖然事有些可疑,但我一直未得聞香的警告,也許是那金劍老道,發了瘋,連掌門人也收拾了。副教主略一沉吟,道:這不能單憑猜測。鐵劍道:副座的意思副教主道:目下金劍傷勢還未復元,如若再殺了聞鐘聞香,必然又耗費去不少內力,你足可和他抗拒了。鐵劍道長道:副座之意,可是要本護法入洞搜尋嗎?副教主道:本座正是此意。鐵劍道長略一沉吟,道:好!但望副教主能派一人為我助手。副教主冷笑一聲,道:本座要親自證明,你走在前面開道,本座隨後同行。鐵劍道長欲言又止,舉步向前行去。

  那副教主微一擺首,兩個青袍老人一左一右,緊隨在身後,那位副教主卻是緊在鐵劍身後,相距也就不過是三尺左右,一伸手,就可以攻向那鐵劍身後的大穴要害。隱在暗中的聞鐘和白天平看四人排成一個緊湊的方陣而入,倒是大感意外。白天平低聲道:洞中狹窄,他們無法合力出手,咱們在第一道轉彎出手阻敵。一面緩緩向後退去。聞鐘緊隨著白天平向後面退,一面低聲道:白少俠,出手時,由我為主你在旁邊幫忙,免得他們很快的發覺你不是聞香。白天平點點頭,道:動上手,他們應該很快明白。聞鐘道長微微一笑,低聲道:貧道少在江湖上走動,自知智計難是閣下之敵。不過,對本派中事,我比你白少俠清楚一些。本門中人,除金劍師伯成就特殊,貧道難以預測之外,鐵劍師叔的成就,未必能壓服於我,我們的用心,是在拖時間,能多拖一些時間,他們少一些火攻的時間。白天平點頭讚道:道長高明,如若金劍老前輩說的不錯,再過三個時辰,他就可以完全恢復了。

  他們選擇了最有利的地形,一直能清晰的看著四個人的行動。也許是鐵劍道長對金劍的畏懼太深,所以,四人行入石洞兩丈之後,突然靜伏不動。白天平和聞鐘施用傳音術,談了不少的話,四條人影,才又蠕蠕而行,向洞中行來。聞鐘道長悄然拔出長劍,又用傳音之術接道:白少俠,咱們可要死守此地?白天平道:必要時咱們可以退回第二個轉彎之處。聞鐘點點頭,道:對敵經驗之上,在下相信白少俠強過貧道,應該如何,你隨時出言招呼就是。這時,鐵劍等已接近到七八尺外,白天平雙手各握一顆石塊,待機出手。突然間,鐵劍道長出聲喝道:聞鐘賢姪,聞香的傷勢怎麼樣?白天平暗施傳音之術,道:投石問路,他想找出你的停身位置。聞鐘微微頷首,面對石壁,沉聲說道:金劍師伯還未答允,還在和弟子爭論,聞香師兄的傷勢,已然好轉甚多。聲音撞上石壁,折射而出,聽起來,似乎由很遠的地方發出。

  站在鐵劍身後的徐副教主,突然低聲接道:聲音距此很遠,咱們先衝過那道轉角。鐵劍道長用行動表現了回答,側身貼壁疾進。七八尺的距離,只不過一眨眼間,人已到了轉角口處。瞥見寒光流動,一抹冷芒,電閃而至,刺向鐵劍的咽喉。這一劍,來的無聲無息。而且,不帶一點劍氣、風聲,驟然而至,幾乎刺中。匆忙之間,鐵劍身子一閃,在萬分險惡之下,避過一劍。不敢當受再一劍的攻擊,鐵劍道長一吸氣,後退了五尺。那緊隨在身後的副教主,如隨風柳絮一般,也向後飄開,卻把隨在身後的兩個青袍老人,由暗處送入明處。那靈蛇出穴般一劍猛刺之後,立刻收縮起劍身。   鐵劍道長定定神,冷哼一聲,道:是聞鐘嗎?這一次,聞鐘不再理會他。鐵劍冷笑一聲,道:你不講話,難道我就瞧不出是你嗎?哼!單憑你的出手劍式,我已經知道是你了。聞鐘忍不住冷聲說道:你知道了很好,像你這樣本派中有著十分祟高身份的人,竟然也甘為別人利用,殘殺自己的同門弟子,如非我親眼看見,實叫人難信得很。鐵劍道長冷笑一聲,道:我早想到你不會真心歸順,所以,未把你身中的餘毒解去聞鐘冷冷接道:夠了,鐵劍師叔,你在本派中身份是何等尊崇,但你投到了對方,只不過是一個高級的護法而已鐵劍大聲喝道:住口,聞鐘,你把聞香怎樣了?聞鐘冷冷說道:聞香嗎?可能死了。

  鐵劍道長冷笑一聲,道:好,你竟敢對我如此無禮,又殺害了聞香,憑你那點武功,難道能夠抗拒副教主的絕世神功嗎?聞鐘正待反唇相譏,揭穿那自稱副教主的身份,但話還未及出口,白天平已低聲說道:不要激他們拚命。聞鐘心中一凜,立刻忍下。鐵劍道長不聽聞鐘回答之聲,心中更是惱怒,伸手拔出背上的長劍,道:我倒要瞧瞧你有多大能耐,竟敢對前輩無禮。身子一側,貼著石壁,向前滑了過來。聞鐘一耳貼在石壁之上,雖是微小之聲,亦可聽得,覺出有人貼壁行進,立時凝氣戒備。鐵劍道長滑到轉彎處,長劍護身,陡然向前行了一步。聞鐘刷的一劍笑指天南,點了過去。鐵劍道長早已有備,長劍一推,封開了聞鐘的劍勢,冷冷說道:聞鐘,你真敢和我動手嗎?聞鐘也不答話,手中長劍連變,一連攻出三劍。這三劍奇幻凌厲,莫可預測,把鐵劍道長封堵在轉彎處,難越雷池一步。   兩人雖然接手數招,但卻彼此還未能相對見面。一則是山洞狹窄,兩人手中長劍,都無法施展出手,二則聞鐘劍上的力道強勁異常,迫的鐵劍道長無法向前行進一步。鐵劍道長雖然號稱武當派第二高手,但武當派中規定,使得武當掌門人有幾招很奇幻的劍法,除了掌門人身份外,不得傳授別人。聞鐘就是憑這幾招特殊的劍法,把鐵劍道長堵在轉角口處。鐵劍道長連發七劍,劍劍貫注了深厚的內力,但卻一直無法把聞鐘的劍勢逼開。聞鐘的劍上,有一股陰柔之力,化解去鐵劍道長的強勁內力。攻過了七劍之後,鐵劍道長突然心生警覺,暗道:看來,我在武當門下,大約還當不得第二高手之稱,這聞鐘之能,只怕不在我之下。   只聽那徐副教主冷冷說道:鐵劍道兄,你素有武當門中第二高手之稱,除了金劍之外,武當派中,再無你的敵手,是嗎?鐵劍道長道:這個,是的,不過,歷代掌門人,都有幾招很特異的劍法,那就不是貧道所能破解了。徐副教主嗯了一聲,道:你是說,你連聞鐘也打不過了?鐵劍道長道:如若在寬闊的地方,我能全力施展,五十合內可以取他之命。徐副教主道:現在,我們只要你想法子衝過去就是語聲一頓,接道:等一會,見著貴掌門時,本副教主要取他之命,不知你大護法意下如何?鐵劍道長道:他已答允投入本教,又作背叛,自然應該處死。徐副教主緩援說道:你同意,本座就可以施下毒手了。鐵劍道長道:副教主只管出手,我既為教中護法,自然不會再有武當門下的感受。   聞鐘只聽得搖搖頭,嘆息一聲,道:鐵劍師叔,你雖非掌門身份,但你身受的尊重,和掌門人有何且別?聞香叛離本門,還可說因和我爭取掌門之位,但師叔背叛武當,就叫我有些不解了。鐵劍道長冷笑一聲,道:聞字輩中,你倒算得一個不錯的人才,所以,我生出憐才之心,希望把你引入教中,對你施用毒物,用心卻在留下你的性命,想不到,依竟然不識時務,聽了金劍老鬼幾句話後,竟又叛離本教。雖然明明知曉,鐵劍早已和人有了勾結,但聽過他一番話,聞鐘仍有痛心疾首的感覺,長長吁一口氣,道:鐵劍,論身份你是武當長老,但如論門規,你對掌門人暗施加害,應在祖師神像之前剖心而死。鐵劍道長哈哈一笑,道:所謂祖師神像,也不過是一張圖畫,一具木偶而已,難道它當真能殺人不成?聞鐘氣的身子一顫,幾乎暈了過去。    幸好白天平在他身側,一伸手,挾住了聞鐘,一掌按在聞鐘的背心之上,一股熱流,攻了進去,一面施展傳音之術,道:道長,彼此對陣,雙方各以惡毒的言語傷害,道長就算不能學到以牙還牙的境界,至少也該別把這些事放在心上。緩過一口氣,聞鐘點點頭,怒聲說道:鐵劍,你敢辱及本門中的歷代先祖,從此刻起,你在武當除名。鐵劍道長哈哈一笑,道:本座早已不是武當弟子,還要你來除什麼名?白天平低聲道:道長,揭穿那副教主的身份,看他是不是少林弟子?聞鐘點點頭,道:鐵劍,你不配和本掌門談話,我要和你們副教主談談。那位副教主立刻接了口,道:好,你要和本座談什麼?聞鐘道:你們是什麼教?用心何在?鐵劍在貴教中是護法,本掌門如若真的投入貴教,又是什麼身份呢?   徐副教主道:本教暫時定名,叫移花教。聞鐘一怔,道:這教名很奇怪,不知用意何在?徐副教主道:本教教主,雄才大略,崛起江湖之後,覺得培養門下弟子,需要的時間甚長,故面把其他門派中,收羅的弟子,選出一些優秀的人,收為本門所有。聞鐘嗯了一聲,道:原來是這麼回事?徐副教主道:移花教,不過是本教的暫時名稱,一旦大局穩定,本教還要更易他名。聞鐘道:副教主可否見告,出身於那一門派嗎?徐副教主冷笑一聲,道:你如真心真意投入本教,自會知曉本座的身份了。 聞鐘冷然一笑,道:徐副教主,如若貧道的記憶沒有錯,咱們好像見過面。徐副教主道:老夫倒想不起來了。一面答話,一面緩步向前行進。聞鐘道:因為閣下和貧道會面之時,穿著袈裟,頭有戒疤,所以也不是姓徐。徐副教主不再答話,人卻貼壁而進,行到了轉彎口處。   聞鐘又道:少林、武當,本受武林同道們十分敬仰,何其不幸,出了兩個孽徒。徐副教主很能忍耐,一直未再答話,但卻暗中運氣,提聚了全身的功力,等待著適時的一擊。聞鐘高聲說道:戒光,你背叛少林一事,貴掌門是否知曉了?徐副教主陡然一個轉身,一掌劈向了聞鐘。聞鐘道長也早作戒備,徐副教主劈出一掌的同時,聞鐘的長劍,也化作一道閃光,刺了出去。尖厲的劍光,直刺向戒光的右掌。就在聞鐘的劍勢,將要接近對方的右掌時,對方的掌勢突然一變,屈指一彈,指風疾勁,彈開了聞鐘的長劍。身子一側,人已欺近了聞鐘的身側。左掌疾如閃電般,拍了出去。聞鐘道長右手的長劍,已被逼到外面,一時間,無法收回劍勢,只有向後退避一道,但如一退,立時將失去這一道險關。這當兒,突然有一股暗勁,無聲無息的攻向徐副教主。   聞鐘疾退了三步,讓開那徐副教主一掌,徐副教主還未來及向前奔行,那一股無聲無息的暗勁,已然襲上了身子。陡然間,徐副教主的身子一震,向前進攻之勢,也突然停了下來。聞鐘道長就借這一緩之勢,身子已直了起來,長劍奇招連出,又把徐副教主給逼了回去。鐵劍道長和另外兩個青袍老者,都已準備隨後衝了上來,徐副教主向後一退,三個人只好都跟著退了下來。這是隱身在暗處的白天平暗發一掌,在那徐副教主全然無備之下,擊中了對方。但這一掌,使得白天平受到了極強的反震之力,覺出徐副教主深厚的功力,實非小可。但聞那徐副教主冷冷說道:金劍牛鼻子醒過來了,他發出了一記劈空掌。聞鐘回顧了白天平一眼,頷首一笑。   鐵劍道長的聲音。似是突然間變得生澀起來,道:副教主,看明白了嗎?那是金劍道長發出的掌力嗎?徐副教主道:這石洞中只有金劍和聞鐘兩人,不是那金劍所發,難道還有第三人不成?鐵劍道長啊了一聲,道:這麼說來,那金劍果然已經清醒了。聞鐘聽得出來,對方所有的人,似乎都對金劍師伯,有著很深的畏懼。等候了近頓飯的時刻,竟然不再有說話之聲。白天平疾快的掠著聞鐘的身子而過,行到轉彎口處。探首望去,只見鐵劍道長和那位徐副教主,兩個人並肩而立,另外兩個青袍老者,卻已走的不知去向了。白天平一皺眉頭,忖道:這兩人不言不動,不知有什麼詭計?忖思之間,忽見兩人同時移動腳步向前行了過來。白天平心中一動,暗道:這縱非什麼新奇武功,但兩人這聯手而來的威力,也非小可。心念一轉,回頭告訴聞鐘。聞鐘點點頭,示意白天平退回在身後,用黑巾把臉蒙起來,以便於必要時出手相助。   白天平剛剛退回,徐副教主和鐵劍道長,已並肩出現在眼前。雙方相距,也就不過是五六尺遠。鐵劍道長一抬手,寶劍出鞘,冷冷說道:聞鐘,這是最後的機會了,錯開這一陣,你不會再有機會了。嘆口氣,聞鐘緩緩說道:師叔,也許真如你所說,這是咱們最後一次交談了,不過,我的生死,覺著都很值得。我活的沒有悔恨、痛苦,死的心安理得。徐副教主一揮手,道:攻上去。鐵劍道長大上一步,一劍向聞鐘劈了過去。這一劍勢道十分強猛,來勢卻很平淡。聞鐘舉劍一封,輕輕易易的把劍勢架到了一側。但覺鐵劍道長右腕用力向下一沉,劍勢力道大增,硬壓聞鐘道長的劍勢。聞鐘不甘示弱,運氣抗拒,兩柄劍相觸一起,各以內功互相拚鬥。白天平看得真切,不禁暗暗叫苦,暗中提氣戒備,準備接手。   原來,白天平已瞧出了這聞鐘道長的劍招十分奇幻,鐵劍道長,和那位徐副教主,似乎都無法封住,可惜的是,缺乏經驗的聞鐘道長,竟然棄去了自己之長,和鐵劍拚起了內功。鐵劍道長功力深厚,內勁綿綿發出,逼的聞鐘道長不得不運起全力抗拒。這時,那徐副教主,突然一側身子,欺到了聞鐘的身側,左手一掌,劈了下來。這是大力金剛掌法,發出掌勢,不見逼人勁氣,內勁完全蓄含於掌心之上,掌力擊中人身,那碎石斷碑的內功,才會湧出來。鐵劍道長劍上的力道,長江大河般不斷湧到,已迫使聞鐘全力抗拒,哪還有餘力來封擋副教主這一記追魂奪命的掌勢。眼看聞鐘就要斷送在金剛掌下,一道寒芒,閃電而來,點向徐副教主的脈穴之上。這一劍恰到好處,封住了那徐副教主的攻勢。如若徐副教主不能及時收回掌勢,勢必先要撞在劍尖之上,這一劍來得甚是意外,徐副教主不得不一挫腕收回掌勢。但白天平也無法再隱身子,一閃而出。   徐副教主被一劍逼退,心中大是惱火,掌勢收回之後,立時又一揮劈出。這一記劈空掌,和一般的掌力,也是大不相同。一般的劈空掌力,劈出時,勁風呼嘯,掌勢直逼過去,但這劈空掌,卻是不帶一點聲息,暗含著摧心震腑的力道。白天平右手執劍,左手一揚,直向對方的掌勢迎去。只覺掌力和一股柔風相接之後,對方力道突增,排山倒海般撞擊過來。白天平想奮起全力抗拒,已來不及,但覺胸頭一震,身不由己的向後退去,撞向石壁,才把身子隱下,張嘴吐出一口鮮血。眼看白天平身受了重傷,有如一盆冷水澆在聞鐘道長的頭上,使他突然清醒過來,大喝一聲,道:無量壽佛。全力震開了鐵劍的兵刃,抽出長劍。手中劍擺脫了鐵劍的壓力,立時展開了太極慧劍,剎那間,冷芒如電,劍勢縱橫,把鐵劍道長和那徐副教主,又逼的退了下去。逼退了兩個敵人,立刻奔到白天平的身側,低聲道:少俠傷勢如何?   白天平搖搖頭,道:不用管我,你劍招奇幻,在這狹道石洞之中,似是特具威力,只要你能封住轉彎的洞口,不讓他們衝進來,不和他們硬拚內力,還可保住金劍道長。聞鐘道:這太極慧劍的威力如此之強,我也有些意外,這是歷代只傳掌門人的劍法,變化萬千,決無破解之法。這幾句話聲音甚高,似是有意讓別人聽到一樣。白天平低聲道:我要一陣的調息,才能醫好傷勢,阻擋強敵,全要靠你了。聞鐘點點頭,緩步行到轉角口處,凝神而立。就在聞鐘離去之後,突聽一個細微的聲音,傳入了耳際,道:小娃兒,你能夠爬過來嗎?但要爬的很輕微,別要讓聞鐘師姪聽到了。白天平正想運氣調息,聞言不禁一呆,回顧了一陣,確定那聲音是金劍道長髮出來的。白天平的傷勢不輕不重,如是能及時調息,可以很快復元,但想到那金劍道長的武功之高,這番話招呼,必有用意,也許他傷的太重,無能支持下去,顧不得本身傷勢,強提真氣爬了過去。   金劍道長似是在等著他,雖然是盤膝而坐,但卻睜著雙目。白天平一皺眉頭,還未來及說話,金劍道長已搶先說道:小娃兒,你會不會傳音之術?白天平點點頭,道:勉可應付。金劍道長道:好!咱們就用傳音之術交談,別讓我那聞鐘師姪聽到。白天平聽性口氣嚴重,立刻接道:老前輩有什麼吩咐?金劍道長道:我已練成道家至高的上清九轉玄功,一般的刀劍仿不了我,但我在完全無備下,被他刺中三劍,我原以為幾個時辰坐息,就可以好了,想不到,我適才運功療傷,查覺兩劍傷到內腑白天平吃了一驚,接道:老前輩金劍道長接道:別替我擔心,我還死不了,不過,這傷勢,恐怕不是幾個時辰能夠療治好的了。白天平道:那要好久的時間才行?金劍道長道:至少要三七二十一天,才能完全復元。白天平道:只怕咱們沒有那樣長的時間。金劍道長道:我也知道,所以,我才找你商量。   白天平道:老前輩但請吩咐,只要我能辦到金劍道長接道:你的傷也不輕,但比起我,就輕了很多。白天平道,如若晚輩也受了像老前輩一般的傷,那只怕早已氣絕而死了。金劍道長嘆口氣,道:我們武當派有一個連掌門人都不知道的隱秘,但老夫此刻,卻不得不告訴你了。白天平道:什麼事?金劍道長道:這祖師洞是置放本門歷代先祖骨灰之處,但也是本門中最機密、神奇的所在。白天平道:這個,晚輩聽不明白。金劍道長道:是貧道未說清楚掌門中有一個口頭傳下的令諭,但卻不是正統掌門的弟子,而是留傳在玄支。白天平已聽過聞鐘道長說過武當派分成兩支的情形,急急接道:那是一個什麼樣的令諭?金劍道長道:如若本門遇上了不測大變,危險萬分時,請向祖師洞,排列的骨灰壇中第三代祖師求救。   白天平道:難道,貴派的祖師,能夠還魂重生嗎?金劍道長道:這自然是不可能的事了,但這句話,由上代傳了下來,現在,正由貧道負責,唉!貧道傷勢,難以在近日痊癒,目下咱們又被困於此,如若被他們衝了進來,貧道雖可抱傷擊斃他們幾人,但終是難免戰死長長吁一口氣,接道:變生肘腋,禍起蕭牆,武當門下,還有多少忠於掌門的弟子,很難說了,目下,掌門人又困於此地,貧道如不能維護他的安全,那就是滅門大禍了。白天平沉吟了一陣,道:不錯。金劍道長道:貧道現在,雖在清醒,我運功正在緊急關頭,不宜行動,你到祖師洞中去看看,你非本門弟子,也不用行本門繁瑣之禮了。白天平道:怎麼一個求法?金劍道長道:所謂第三代祖師,就是由內向外數,第三個骨灰罈子。白天平道:打開那罈子瞧瞧?金劍道長道:那倒沒有說清楚,但自然打開看看了。白天平道:好吧!晚輩從命。   金劍道長道:我瞧出你有很好的武功,決不在敝掌門之下,但你無法勝過鐵劍和那位徐副教主,何況你也受了傷。你要快去快回,聞鐘那幾套劍招,等人揣摩透了,絕無法攔得住人,貧道如再被迫出手,那就絕無生機了,所以,你要快去快回!白天平道:晚輩去了。金劍道長似是突然想起什麼重大的事情,急急叫道:白少俠!白天平人已行出數丈,聞聲而回,道:什麼事?金劍道長道:在開啟那第三代祖師的骨灰壇時,依列必先行三拜、九叩的大禮,但這是對本門中弟子的約束,對外人是否如此,那就由你自作決定,因為,敝門歷代祖師,雖然才慧絕人,但他們也想不到,打開骨灰罈子的竟然不是本門中的弟子。白天平道:老前輩,在下雖非貴門弟子,但目下處境,也在求命之時,理當遵守先賢遺言。金劍道長一揮手,道:快些去吧!   白天平依照金劍道長的指點,進入了武當派歷代祖師骨灰存放的石室。面對排列的骨灰瓷罈,白天平頓然興起了人生如露的感慨,瓷罈中的纍纍白骨,哪一個不是昔年的武林健者,一代宗師。武當派第三代祖師的骨灰瓷罈,比起來,和其他的,並無區別,如非經過特別的指點,縱然知道這座存放祖師骨灰的室中,藏有救危玄機,也無法確定藏在何處?數到第三座骨灰罈子,白天平對著那骨灰壇拜了下去。他心敬先賢,行禮虔誠,恭恭敬敬的對著骨灰罈子,大拜了三拜。兩拜六叩之後,突然間,發生了奇蹟,那第三座骨灰罈子,忽然間微微搖動起來。白天平愣了一愣,又繼續行完了九叩大禮。第三個骨灰瓷罈,突然間向下沉去,另一個形狀一般的骨灰罈子卻冉冉升丁上來,填補了原來的位置。這是個很精密的設計,那骨灰罈一般模樣,任何人也分辨不出。    仔細瞧過了眼下的形勢,白天平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原來,那第三座骨灰瓷罈前面,只有一席之地,在這樣小的一個空間中,行三拜九叩大禮,幾乎是手膝及地之處,都有一定的地方。就是利用這道理,控制的地下機關,換上了一個瓷罈。白天平默默祈禱,弟子雖非武當門下,但卻為救貴派覆亡,維護江湖大統而來,老前輩英靈有知,賜助晚輩。又恭恭敬敬,對那瓷罈行了一禮,才緩步登上一層台階,緩緩打開了瓷罈的封蓋。只見一道金色的光芒,由罈中泛射而出。白天平心中忖道:不知這是什麼東西?右手探出,伸入了瓷罈之中,手指觸及之處,竟是一個盒形之物,那是黃金合以白銀打成之物,閃動著一種耀目的光芒。   白天平心中暗道:如若這金色的盒子中,藏的是一種秘籍之類,縱然上面記載著絕世武功,但在這短短的時間中,又如何能挽救武當派淪亡的命運?心中念轉,右手卻取出一個金光燦燦的盒子。那一個長方形的盒子,看起來很像一本書。白天平更相信自己的判斷了,這可能是一本秘笈。它該是最有價值之物,因為它上面記載了武當派不傳之祕,也可能是武林中其他的絕高武功,但它並不能救武當,因為太慢了,武當派正處於淪亡關頭。不論多麼奇妙的武功,也無法在一個半個時辰之內練成。這是一個十分堅硬的合金盒子,白天平心中在想著心事,右手卻隨時轉著盒子,哪知轉了很久,竟然無法轉開。低頭看去,只見那金色盒子,竟然渾如一體,中間並無合縫,這似乎是,一開始打造時,就造成了這麼一個樣子。盒上金光燦燦,隱隱間似是寫的有字。凝神看去,只見盒上的字跡是,七指開盒。    這似是一句暗語,但白天平思索了一陣,卻想不出它的意思何在?如若單以字面上去解釋,七指開盒,就是在盒蓋上彈過七指,這金盒就自動打開了。白天平每一面都試過了七指,但金盒還是金盒,全無半點變化。長長吁一口氣,白天平收好了金盒,向瓷罈中瞧了一陣,再無其他之物,挽危救亡,就是這一個金盒子了。既然無法打開,只有去見那金劍道長。拿起金盒,轉身而奔。金劍道長似是已停止了調息,坐在室中,雙目炯炯望著聞鐘的停身所在。這時,白天平也看清楚了,聞鐘道長似是已受了傷,前胸處,鮮血汨汨而下,但他身倚石壁,長劍斜舉,仍然全神戒備,雖然白天平離開這一陣,對方又有一次猛攻,經過了一番血戰。   白天平緩緩把手中的金盒,交給了金劍道長道:就是這一個金盒,再無其他之物了。金劍道長接過了金盒之後,仔細瞧了一陣,也不禁皺起了眉頭。他似是也不明白,這麼一個金盒,怎能是拯危救亡的寶物。白天平交過金盒之後,立刻閉目調息。他發覺了自己是三人中,受傷最輕的一個。剛才受震而傷,未能及時調息,一時間,還無法和人動手,但目下的形勢,似乎他傷勢最輕。他迅快調息了一下,站起身子,向外行去。金劍道長低聲說道:娃兒,你要到哪裡去?白天平道:我去替聞鐘道長下來,他似乎傷得不輕。金劍道長道:我一直在很用心的瞧著他們,如他支持不住時,我會出手助他。白天平道:你的傷勢太重了金劍道長道:就是因為太重了,必需很多天才能復元,他們不會給我們這個機會,不過,現在不怕了白天平奇道:為什麼?金劍道長道:因為,我打開了這個金盒子。   白天平道:那和老前輩的傷勢,有什麼關係呢?金劍道長道:因為,那金盒裡面,有三粒神丹,咱們三人各服一粒。取出一粒丹丸,送了過來。白天平接過丹丸,立時感覺到一股濃重清香之味,衝入鼻中。瞧了一眼,緩緩把丹丸,還給了金劍道長,道:這丹丸很名貴。金劍道長道:數百年的神丹,自然是世間珍品了。白天平道:嗯,在下的傷勢不重,這丹丸如此名貴,還是留作救人之用吧!緩緩把丹丸,送還給金劍道長。金劍道長雙目中暴射出兩道奇光,盯注白天平的臉上瞧著。白天平怔一怔,道:老前輩,你瞧什麼?金劍道長道:我看,你才是承繼這絕學的人才。白天平道:道長錯了,貴門絕學,豈可授予外人?金劍道:那不是武當門下的武功。白天平道:晚輩不明白道長的用意。   金劍道長還未來得及答話,突聞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了進來,道:他們只有三個人嗎?只聽鐵劍應道:不錯,只有三個人。白天平吃了一驚,失聲說道:是她!金劍道長奇道:什麼人?怎使你白少俠這般震驚。白天平道:一個會施魔鈴的女子。金劍道長道:什麼叫魔鈴,貧道怎的未聽人說過?白天平道:老前輩很少在江湖上走動?金劍道長道:貧道雖少在江湖上走動,不知江湖風險,但對江湖上的人人事事,卻還知道很多。白天平道:為什麼?金劍道長道:本門中有一個外人不知的規矩,每屆年尾歲末,本派中常年在江湖上走動的弟子,集於掌門人的雲房,各自述說出兇險的經歷,並且,介紹江湖上一年中,新起的人物。白天平道:原來如此。   金劍道長道:貧道承掌門人的看重,常年都被邀與會,所以,對江湖中有名人物,貧道知撓的甚多,卻從未聽說過魔鈴這兩個字。白天平嘆口氣,道:也許叫它飛鈴更為恰當一些,它像活的一樣,藉著巧妙的旋轉之力,能久飛不墮。金劍道長道:那不足為奇,一種迴旋手法,可以使一件暗器轉彎傷人,迴旋身後。白天平道:飛鈴過處,少有倖存,立刻倒下金劍道長接道:鈴內藏有暗器?白天平道:一種肉眼難見的暗器,或是毒粉之類,飛鈴掠頂而過,人就倒了下去,你說,這是不是魔鈴?金劍道長精神一振,道:貧道傷勢痊癒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試試那飛鈴的威力。白天平鬆開五指,掌心中,仍托著那粒丹丸道:老前輩,你收回這丹丸吧!金劍道長微微一笑,道:快些吞下去,貧道還需一些時間,你傷勢輕,丹丸入口,傷勢立愈,你還要去接替一下聞鐘,他要治傷。   白天平略一沉吟,張口吞下藥丸。靈丸入口,順喉而下,一股熱力直透丹田,分行百骸。白天平追隨無名子時,常得無名子給他靈丹服用,但從沒有這樣快速、強烈的感覺。略一運氣調息,不但一點內傷痊癒,而且感覺到通體舒泰,全身都充滿著勁力,心中暗驚道:不知是什麼神丹妙藥,具有如此快速、顯明的神效。回頭再看金劍道長時,只見他閉上雙目,正在運氣調息。白天平長長吸一口氣,緩步行到聞鐘的身側。只見聞鐘身軀倚靠在石壁之上,微微的喘息。左手長劍,劍尖撐地,藉以穩住自己的身子。白天平仔細一看,心頭大大的一震。洞中幽暗,聞鐘道長又穿著青色道袍,遠一點就無法瞧出他受傷的情形。但站在近前,立刻可以看出,他全身都被鮮血染透。敢情,他傷的很重,很重。   白天平行近聞鐘的身側,低聲說道:道長,快去石室中休息一下,此地由在下接替。聞鐘道:你想法子和他們周旋一下,我們只怕無法長守於此了。白天平道:道長,快到石室中去,令師伯身懷靈丹,神效無比,他已大部痊癒,但得你傷勢一好,咱們就可以想法子衝出去了。聞鐘道長苦笑一下,道:你能守住這裡嗎?白天平道:我會盡力。聞鐘不再多言,手扶石壁,緩步行了過去。白天平接替聞鐘的位置,貼在石壁上,聽了一陣,竟然不聞一點聲息。探首望去,石道中已然不見人影,似乎是所有的人,都已經離開了石道。敵人忽然間退了出去,倒是大大的出乎白天平的意料之外。暗暗運集了功力,白天平緩步向外行去。這裡只有一條通路,如是有人進來,或是途中有人潛伏,自然,都無法逃過白天平的雙目。   行到另一處轉彎所在,白天平還未來得及轉過彎去,耳際已傳入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道:站住。白天平停了下來,橫劍當胸。但聞低沉的嘆息,道:又是你,唉!天地是這麼遼闊,為什麼咱們總要碰頭呢?白天平道:冤家路窄,咱們既成敵對,自難免處處碰頭。壁角後,緩步行出來一身玄衣的何玉霜。她未拔劍,神情卻很凝重,緩緩說道:本教高手,已集中在洞外聽蟬谷中,我們不會再入洞搜索,洞中沒有食物,你們餓不了太久。白天平心中暗喜,口中卻應道:我們會突圍而出,而且,武當派也會有人手趕來。何玉霜道:不錯,武當下院,玄支一脈,還有很多人未向本教臣伏,但鐵劍道長已去辦這件事情,我們會先解決了你們可能的援手,然後,再等你們自投羅網。白天平道:何姑娘的盤算很如意,但天下事,不如人意者常是十之八九何玉霜冷冷接道:至少,在目前,我們是佔了絕對的優勢。白天平道:古往今來,多少梟雄人物,都未能得償他霸統武林之願,貴教也難脫過鐵一般的定律   何玉霜接道:別對我說教,對江湖中形勢,我自信比你清楚得多,識時務者為俊傑,你何苦處處要和我們作對,只要你願投入本教,我願作你的引薦之人,本教中,雖然對敵人的手法殘酷一些,但對真正的自己人,卻是有很多的優惠。白天平道:謝謝你何姑娘一片好意,區區還不願與貴教同流合污何玉霜臉色一變,接道:你說什麼?白天平淡淡一笑,道:你聽得很清楚了,用不著我再說一遍,其實,你何姑娘通達道理,何以又不肯跳出罪惡,棄暗投明呢?何玉霜有些黯然的柔聲說道:白兄,難道你真的要和我一決生死嗎?白天平道:何姑娘,咱們無仇無怨,在下又為什麼要和姑娘一決生死呢?至於在下和姑娘之爭,那全是正邪難並立何玉霜接道:你是個很固執的人,我佩服你的豪情俠義,但你卻昧於江湖事實。   白天平道:以武當派的形勢和際遇而言,貴教的確可能在江湖佔盡優勢何玉霜接道:不是可能,而是形勢早成。白天平道:但至少,你們還未能統一江湖,而且連一個武當派還未征服,何姑娘,武當派門下數百弟子,甘心為你所用的,也不過是數十人而已,大部份還是忠於他們的掌門人。何玉霜道:你又錯了,武當門下,甘為本教效命的,何止半數。白天平道:那只是姑娘的看法。何玉霜道:不是看法,而是事實,等不久,你將會看到一幕奇厲的搏殺白天平心中一動,接道:什麼搏殺?何玉霜道:聽說金劍道長已深得武當劍精奧,也許會更多一些,數十座武當傲視江湖的五行劍陣,將用來對付金劍道長和他們的掌門人,他們同門三代,將有一場天翻地覆的搏殺,不論金劍道長的成就多大,武功多高,只要他手軟一下,就將死傷在他的弟子手下   白天平聽得心頭震駭莫名,冷然接道:你們好毒的手段!何玉霜道:所以,你該知道本教的厲害,我們很少用自己的人和強敵硬拚。白天平嘆了一口氣,道:姑娘,妳在貴教中的身份不低吧?何玉霜道:本教之事,我能作得一點小主。白天平道:大家都稱妳公主,如是在下沒有猜錯,貴教的教主能是令尊了?何玉霜笑一笑,道:你自己去猜吧語聲一頓,接道:怎麼樣,想清楚了沒有?白天平道:在下早想清楚了。何玉霜道:怎麼樣?願不願投入本教?白天平心中暗道:金劍道長,可能坐息還未完畢,多拖延一些時間,對我們有利無害。有此一念,緩緩說道:我加入貴教之後,是什麼身份?何玉霜道:你想幹什麼?都可以商量,而且你可以做做什麼?何玉霜沒有說出,臉上卻泛起了兩片紅暈。   面對著絕世容色的何玉霜,半含著嬌羞吐露出心事,白天平心中也不禁微微一蕩,但他立刻收住心神,暗道:白天平,白天平,萬萬本能被她迷住,對她動情當下一提氣,故作輕鬆的笑道:可是要我做駙馬?何玉霜道:只要你不嫌棄我,我可以想法子白天平嘆口氣,道:姑娘艷絕人間,我白天平如能交得你這位紅粉知己,再無憾事何玉霜眨動了一下靈活的大眼睛,接道:你說的是真話?白天平道:字字出於肺腑,不過,姑娘何玉霜剛剛泛生於雙頰的笑意,突然消失,接道:不過什麼?白天平道:我不能投入貴教。何玉霜道:那麼剛才你說的話,也是騙我了?白天平道:不是何玉霜道:那你為什麼不肯投入本教呢?白天平道:道不同,難與為謀。何玉霜道:難道,你就不肯為我委屈一下嗎?白天平道:貴救的作為,貴教的手段,哪一件不是令人髮指,我何玉霜接道:白兄,這些人人事事,都和你無關,你何苦為別人和我們作對呢?我擔保,你所有親友、師長,都不會受到一點傷害,只要你肯投入我們的教中,以後,什麼事,我都聽你的,我這一生中,只求你這一件事,以後,都照你的心意去做。   她說得情意真摯,臉上是一片充滿著期望的神色。白天平心中甚是感動,嘆口氣,道:何姑娘,如是我們有著深厚的情意,又何必一定要我投入貴教之中呢?這句話說得很婉轉,何玉霜微微一怔,道:那麼我們白天平低聲道:姑娘可以脫離貴教。何玉霜垂下頭去,默然無語。默然無語,那表示,何玉霜正在想著這件事情。能爭取何玉霜背離脫教,那實是一件十分重大的事。白天平輕輕嘆口氣,又道:玉霜,如是我無能分辨是非,我會不考慮的投入貴教何玉霜接道:那又為了什麼呢?白天平道:為了你。何玉霜只覺心中一甜,未再接口。白天平沉思了片刻,接道:但我現在,卻有著很強的分辨是非能力,所以,無法答應你投入貴教了。何玉霜突然流下兩行淚水,道:但願你有回心轉意的一天,或是我能解開心中的結,接受你的勸告。   白天平心中知曉,她此刻心情,正面臨著親情、是非的衝突,當下也不再多言。兩人相對沉默了一陣,還是何玉霜先開口,道:你要出去瞧什麼?白天平道:看看外面的佈置。何玉霜搖搖頭,道:不用去了,我剛才說的都是實言,本教中列了五個勁敵,那金劍道長排在第二名白天平心中一動,道:那第一名是什麼人?姑娘可否見教?何玉霜笑一笑,道:你不會認得,他很少在江湖走動,不過,他也是一位穿著道裝的人。白天平道:他沒有姓名麼?何玉霜道:我不知道他的姓名,只知他道號無名子。白天平心頭一震,道:還有那第三位排名,又是何許人物?何玉霜道:丐仙袁道。白天平暗道:被他們列入第一勁敵的是我恩師,第三名的是我義父,第二名的金劍道長,又交成了忘年之友,看來,我是天生和他們做對了。但不知那四、五兩名,又是什麼樣的人物?心中念轉,口中問道:玉霜,那第四、第五兩個人,又是誰呢?何玉霜道:只有這三個,第四、第五兩位排名,已投入了本教。白天平嘆口氣,道:玉霜,你仔細的想想看,如若能棄暗投明,在下很歡迎你,如是你不能和自己的父親作對,至少,應該置身事外何玉霜口齒啟動,欲言又止。白天平道:咱們雙方都仔細的想吧,不用急著決定。何玉霜點點頭,未再接口。兩人默默的對望片刻。白天平才轉過身子,行入洞內。   那是神奇無比的靈藥,聞鐘道長服下之後,略一調息,傷勢立刻大好。金劍道長也似乎傷勢好轉,兩人正在低聲的交談。目睹白天平提劍而回,金劍道長已起身笑道:白少俠,再過片刻,咱們就可以衝出去了,這地方沒有食用之物,無法長守於此。這位鬚髮蒼蒼的老道人,練得一身絕世神功,但他從未離開過武當山,仍然保持一份天真之心。白天平暗暗嘆息一聲,正想說明所得內情,聞鐘道長已搶先道:白少俠,你臉上的易容藥物,已落去甚多,只怕被人瞧出身份了吧!白天平長長吁一口氣,道:現在,他們發覺我的真實身份,已不太重要了。金劍道長道:對!聞香為人惡毒,大逆不道,白少俠不用再冒充他了。白天平目光轉注到聞鐘的臉上,神情肅然地說道:掌門人,你能影響到貴派的弟子嗎?   聞鐘微微一怔,道:白少俠,可是聽到了什麼消息?白天平道:是的,他們有很惡毒的設計聞鐘道長道:什麼設計?白天平道:他們在這石洞之外的聽蟬谷中,安排下數十座五行劍陣,準備對付咱們。聞鐘啊了一陣,聲道:這個這個白天平接道:咱們衝殺出去之後,首先遇上的,將是貴門弟子,那時,咱們應該如何呢?是放手搏殺,或是退回洞中?金劍道長道:這方法當真是卑下得很。聞鐘嘆口氣,道:照說,本門中人,都是經過嚴格的選擇的,他們都是有很好的資質的人,縱然有一些失誤,但也不會大部如此,他們應該對我有些尊敬。金劍道長道:也許他們見到咱們之後,就會倒向咱們白天平道:老前輩,如若他們沒有一點把握,會輕易如此安排嗎?聞鐘道:除非他們用藥物控制了那些人。白天平道:用藥物,並非是不可能,就在下所知,他們訓練的殺手,大都由藥物和魔功並行運用的。聞鐘道:那就很難說了。白天平道:但也有一個很大的不同是,那些殺手,都經過一個很長的時間訓練,對貴派而言,他們應該沒有這個機會。   聞鐘道長回顧了金劍道長一眼,道:金劍師伯的威望,在本門中,一向甚受擁戴,如是我們兩人同時出現,相信對本門中弟子,有一點震懾和號召作用,除非他們已經完全忘去了自己。白天平道:還有一件不幸的事,奉告兩位,希望老前輩和掌門人,能保持鎮靜,貴派目下正逐漸陷入泥淖,一個處置不好,就可能陷入萬劫不復之境。聞鐘苦笑一下,道:白少俠,貧道無能無德,禍延上下三代,實愧對歷代先師,白少俠也不用有所顧慮,什麼話,只管請說就是。白天平道:鐵劍道長已帶人手,對付貴院中玄支弟子。金劍道長髯髮怒張,冷冷說道:孽障如此妄為,再讓我見他之時,必取其命。聞鐘道:本源淪入此等大劫,鐵劍師叔實為罪魁禍首,師伯殺他,實不為過。白天平突然想到了那金盒中神丹效用,忍不住問道:掌門人服下神丹之後,內腑之毒,是否已解去了?聞鐘道長欲待阻止,已自不及。金劍道長接道:你中了什麼毒?白天平話已出口,只好將聞鐘中毒詳情,說了一遍。   金劍道長臉上滿是激忿之色,目光迸出殺機,聞鐘道長吁一口氣,接道:似乎是內腑之毒已除。金劍道長道:先祖師留下靈丹,可解百毒,諒他們所下之毒,已不足為患,只是鐵劍師弟這些作為,叫我這做師兄的難再忍耐,看來是要逼我大開殺戒了霍然站起身子,接道:掌門人,你現在傷勢如何?聞鐘道:靈丹神效,傷勢已好大半。金劍道長道:走,咱們出去見識見識,貧道要瞧瞧,他們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白天平道:敵勢很強大,老前輩最好能待傷勢全好之後再說。金劍道長道:我已經全好了。白天平心中暗道:也許現在他們還未部署妥當,時間越早,對我們愈有利了,而且洞中沒有食物。白天平早已覺著腹中有些饑餓,想來,金劍和聞鐘亦有此感,只不過,都不願說出口來罷了。   三人魚貫行出了洞府。白天平已然恢復了本來面目。三人行出洞外,果然見洞門外面的空地之上,分別排了十幾座五行劍陣。聞鐘道長重重哼了一聲,正待開口,忽然發覺,那些排成五行劍陣的道人,自己竟連一個也不認識,不禁一呆。這些人都穿著道袍,佩著長劍,在白天平的眼中,都是武當門下弟子。看到聞鐘道長的愕然之色,白天平一皺眉頭,低聲道:道長,哪裡不對了?聞鐘道長道:這些人,我怎麼一個也不認識!白天平、金劍道長同時吃了一驚,仔細瞧了一眼,道:他們不是武當派中人嗎?這時,十幾座劍陣,都已經開始移動,每個人身上的佩劍也已出鞘,緩緩向三人圍了上來。聞鐘道長道:看他們舉動神態,無一不是武當派中人,但他們的面貌,我卻是一個也不認識。白天平低聲道:貴門中弟子,你是否都認識?聞鐘道:雖非全都認識,但應該認出十之七八,貧道只有一個特長,那就是見過一次的人,貧道就很難忘記。   白天平奇道:他們不可能早已訓練這麼一批人手,冒充武當弟子和咱們動手,既是武當派中人,為什麼聞鐘竟然不識呢?心中念轉,頓覺如身陷重重的大霧之中,忘記了身外強敵環伺的危險。聞鐘道長更是呆呆的望著那些人出神,原來,他瞧到那轉動的五行劍中,有很多人的舉動,似是極為熟悉。但面孔卻又是那麼陌生。忽然間,腦際閃掠過一抹靈光。白天平若有所悟地道:道長,你認出這些人沒有?聞鐘道長道:看他們的舉動,似是有些熟悉。白天平道:可不可能,他們經過了易容,因為他們沒臉見你!聞鐘道:可能,可能,我已從他們的目光中,瞧出他們都是武當門下弟子,不過,他們用什麼辦法,能夠在片刻之間,使數百人同時易容?白天平道:如若他們早有準備,同時做好了幾百張面具,一下子戴上,那就可以了。聞鐘道長道:有道理。白天平道:道長,能不能想法子,證明一下他們的身份,他們目光中對你有顧慮,那自然還認識你了。聞鐘低聲道:如何證明呢?白天平道:你找一兩個熟悉一些的人,呼叫一下他們名號。聞鐘點點頭,流目四顧。   這時,正有一組劍陣,緩緩向聞鐘圍了過來,那主持劍陣的人,好像師弟聞方,當下高聲說道:來人可是聞方師弟嗎?果然,那向前推動的劍陣,為之一緩。白天平低聲道:掌門人怎麼樣?聞鐘道:看樣子,給白少俠猜對了,他們都是戴了面具。巷聞金劍道長冷厲地喝道:你們都給我站住。這一聲呼喝,聲如洪鐘,山谷中回音齊鳴,人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很多向前移動的劍陣,突然停了下來。聞鐘道長快步行到金劍道長身側,低聲說道:師伯,他們都是武當門中弟子,咱們不能下手自相殘殺。金劍道長神情嚴肅,肅然而立,也未理會聞鐘道長之言。白天平心中暗暗忖道:這老道士,似是已被怒火蒙去心智,如是他一旦決心大開殺戒,不知要有多少武當弟子,死在他的劍下了。心念一轉,繞行到金劍道長的身側,低聲道:老前輩準備出手了嗎?金劍道長點點頭,道:不給他們一點教訓,他們不知天高地厚。   白天平道:老前輩,這些劍手,都是貴派門下,道長定要出手,最好能手下留情。金劍道長道:手下留情?白天平道:最好是點了他們的穴道。金劍道長道:這麼多人,全部點中他們穴道嗎?白天平道:老前輩,最好能使他們辨明是非,返樸歸真。金劍道長道:請教,請教,用什麼法子?白天平道:我瞧他們可能是被人逼迫而來談話之間,一座五行劍陣,疾轉而至。當先一人,道袍飄飄,長劍揮展,指揮數座劍陣,對金劍道長布成了合圍之勢。金劍道長道:他們叛離門戶,截殺掌門人,單是這兩種罪行之一,就要以門規處死,何況他們現下連犯兩大死罪白天平接道:老前輩,如若這些人,真的都是武當派中的弟子,他們都算得是你的徒子徒孫,難道你也要揮劍屠殺,不留餘地嗎?金劍道長呆了一呆,張口結舌,答不上一句話來。   白天平嘆口氣,道:武當派數百年的基業,正面臨著崩潰、毀滅的關頭,老前輩不但是武當門中的首席長老,而且,也是當今武林中,有數的高人之一,如若老前輩不能慎重處理,貴派固然可能星散江湖,整個武林,也將因貴派的大挫,遭受到空前的大傷。金劍道長突然雙掌連發,擊潰了兩座近身的五行劍陣,道:你說應該如何?他不但功力深厚,而且又深諳五行劍陣的變化,發出兩掌,都擊在劍陣變化的樞紐所在,在他強猛的掌力逼擊之下,劍陣立刻潰散。目睹金劍道長連發兩掌,擊潰了兩座平行劍陣,白天平心中暗暗佩服,暗道:久聞武當派中的五行劍陣,與少林寺羅漢陣乃武林兩大奇陣,但金劍道長竟能把劍陣擊散,而又未傷人,其功力之深,實足驚人。心中念轉,口中說道:五行劍陣乃是貴派中奇學之一,別的人絕無法在短期內學得如此變化,其為貴派弟子,決無可疑,但他們戴了面具,被迫出手。   金劍道長突然遙遙劈出一掌,點出兩指,道:本派乃武林中正大門戶,想不到弟子如此不肖,你這點年紀,不但深明事理,而且資質奇佳,更難得是一片仁俠之心,看來,你是很配承受那失傳兩百年絕學之人。白天平一怔,道:老前輩說什麼?金劍道長道:這些事等會再說,你不要老道傷人,但這些圍攻劍陣,又如江河之水,散而復聚,綿綿不斷,得想個法子應付啊!白天平略一沉吟,道:老前輩,發掌散開五行劍陣,晚輩借勢衝入,點他們的穴道。金劍道長道:妙啊!妙啊突然一頓,接道:你行嗎?白天平道:試試看吧!晚輩如若不行,那就再想個別的辦法。一長身,輕靈異常的衝向一座劍陣。金劍道長疾發一掌,暗勁湧來,擊中劍陣結合的軸心。五個組成劍陣的人,立刻被逼的分向四周散去。就在這一剎那間,白天平疾快的衝入了五人之中,右手點動,點中了三人穴道。眼著白天平奇幻、飄忽的身法。金劍道長喜道:好啊!你這小娃兒還真不賴。   五行劍陣如是傷了一人,全陣雖然受到了破壞,但還勉可拒敵,但如傷了兩人,全陣就無法運轉,那就不如單打獨鬥了。白天平能在一瞬間,點傷三人,確令金劍道長大感滿意。金劍道長不停的揮動著右手,擊潰五行劍陣,白天平也能及時的把握著極易消失的機會,一下子衝入陣中,多則點傷三人,少則兩人。兩人佳妙的配合,發揮了無比的威力,十幾座五行劍陣,片刻間,被兩人擊潰大半。凡是劍陣一被擊潰,至少兩至三人穴道被點,亦無再戰之力。但這些被點中穴道的道人,並無很大的損傷,只要穴道被解,立可復元。金劍道長眼看無人敢再過來,拂髯一笑,道:你小子不錯白天平道:還得老前輩多多指點。金劍道長道:我老人家要罵你,對你小娃兒只有好處。白天平微微一怔,道:什麼好?金劍道長道:你想不想學天下最厲害的劍招?這時,圍在四周的道人,大都不敢再向兩人逼近。白天平道:什麼是天下最厲害的劍招?金劍道長道:那只是一招劍法,你叫他一套劍法也行,一招也行,它的真正名字,叫做乾坤一絕劍。白天平道:這名字聽起很很惡毒。金劍道長道:劍招更毒,此劍招一旦出手,從無一個人能逃劍下,不過,它已經絕傳江湖數百年了。   白天平笑一笑,道:既然絕傳了,老前輩怎還知曉?金劍道長道:我老人家如不知道,怎的會告訴你這件事?白天平道:老前輩學會了。金劍道長道:我老人家不會。白天平道:那你怎麼教我?金劍道長道:我知道口訣,和練習之法,但最難的是,還得有一個劍術高明的人,給你幫忙,引發你的劍勢才能有成。白天平道:老前輩,晚輩並非是貪得奇學的人。金劍道長道:這個我知道,所以我老人家說,這劍招不屬我們武當所有,也不屬於天下任何劍派所有。白天平正待答話,金劍道長接著說道:小娃兒,你要知道,你學會這一招劍法之後,你的責任也隨著加大了很多白天平有些好奇地問道:為什麼?金劍道長道:因為誰學會了那一招劍法,誰就擔負起一個責任    忽然間,響起了一聲厲喝道:都給我閃開。打斷金劍道長的話。那聲音,似是由很遠的地方發出,但卻像劃空流星一般,很快飛射而到。衣袂飄動的風聲中,出現了四個人。一個青袍老人,雙目閃動著有若寶石一般的光輝。一個穿著黃色及膝短衫,一雙長腰黑皮靴子的人。那身衣服應該穿在比較年輕一點的身上,可是那穿著皮靴的人,卻偏偏留了一部很長的花白鬍子。但他的臉色紅潤,有如童子。一個身著玄衣勁裝的美麗少女。一個道袍佩劍的長髯道人。白天平認識四人中的三個,那青袍老者,是那姓徐的副教主,玄衣少女正是何玉霜,道袍佩劍的是鐵劍道長,只有那黃衫黑靴的白髯老人,不知是何人物。   聞鐘道長突然移動身軀,靠近金劍道長。鐵劍道長合掌當胸,欠身一笑,道:小弟鐵劍,見過師兄。金劍玲冷一笑,道:武當派百年的基業,被你一手弄成支離破碎,將近覆亡的局面,你還有臉見我。鐵劍道長平和的笑一笑,道:師兄責備的是,不過,有一點,師兄還沒有說對。金劍道長終身練武,不涉江湖,心地純厚,哦了一聲,道:難道我冤了你,說說看,哪裡不對?鐵劍道長道:咱們武當派已經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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