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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四章 遭暗算 誤飲化功散

天龍甲 臥龍生 23083 2023-02-05
  足足有半個時辰之間,莊璇璣才停下了手。但美麗的臉兒上,已然滿是汗珠。   只見她舉手揮一下臉上的水,緩緩說道:好好的照顧著她,讓她休息一下。   突然轉身而去。   馬鵬急急說道:姑娘,你要到那裡去。   莊璇璣道:我去去就來。   馬鵬未再追問。   莊璇璣很快消失在林中不見。   王傑吁一口氣,道:高空,你怎麼樣了?   高空道:我很好,柳媚呢?   馬鵬道:莊姑娘交代了,已無大礙,等她清醒過來就行了。   這些人,都是久闖江湖的高人,也都是獨來獨往的人物。   但自和莊璇璣結伴同行之後,不知不覺間,都被她絕高的智慧征服。   現在,莊璇璣離開了一下,大家都有著失落的感覺。

  陳振東回顧了馬鵬一眼,道:頭兒,你看,咱們是不是需要一輛馬車?   馬鵬道:自然需要。   陳振東道:不遠處,就是官道,我去找一輛馬車來。   王傑道:去借,還是去搶。   陳振東道:去買一輛。   王傑道:陳兄,我告訴你,過去,咱們什麼都可以幹,殺人放火,都沒有關係,但現在,為了莊姑娘,咱們一切都要仔細小心一些。   陳振東道:是,是,在下明白。   馬鵬道:別人的車子,在路上行走,怎會賣給咱們?   陳振東道:頭兒,有錢能使鬼推磨,我付他十倍價錢,我想,他會賣了。   馬鵬點點頭,道:記著,千萬不可勉強別人,能買到更好,買不到時,別動強。   陳振東道:我知道,四娘,你留這裡。

  馬鵬道:不!帶著四娘一起去,也好有一個幫手。   郎四娘道:好!我跟你一起去。   馬鵬道:對,兩位早去早回。   陳振東點點頭,帶著郎四娘飛步而去。   柳媚突然睜開了眼睛,挺身坐了起來。   馬鵬道:你醒了?   柳媚道:高空怎麼樣了?   馬鵬道:滿身刀傷。   柳媚急道:傷的重麼?   馬鵬笑一笑,道:不太重,也不太輕,唉!你們兩位倒是不約而同啊!   柳媚道:什麼不約而同?   馬鵬道:高空帶著一身傷,但他完全忽略了自己的傷勢,一直嚷著要救柳媚。   王傑道:咱們四大兇煞,一向是互不相關,現在好像很關心高空。   柳媚道:王傑,別說風涼話,過去的不談,現在,我不但關心高空,你們受了傷,我也一樣關心。

  一向冷若冰霜的王傑,忽然間也有了笑容,笑一笑,道:大妹子,別擔心,我們擔心的是你,高空流了很多血,但他的傷不太重,他一直關心你。   柳媚道:高空,高空,你在那裡?   馬鵬抱起柳媚,輕輕一轉。   柳媚看到了高空。   高空靜靜的躺在地上,微閉著雙目,似乎是睡的很熟。   高空自然不會睡著,但他不好意思再睜開眼睛。   馬鵬知道,王傑自然也知道。   但兩個人都不肯說出來。   柳媚卻不知道,急急叫道:高空,高空,你聽到我說話沒有?   高空只好睜開眼睛,笑一笑道:我很好。   柳媚突然笑了,道:你會不會變成殘廢?   高空道:我不知道。   王傑道:難說啊!莊姑娘說,他那條右腿,很難復元。

  柳媚道:王傑,你是說,他會變成跛子?   王傑道:這就很難說了。   柳媚吁一口氣,道:高空,你放心,就算你斷了兩條腿,我也會背著你在江湖上闖蕩。   高空臉一紅,道:柳媚,我一條腿也不會斷,你可以放心。   柳媚怔了一怔,道:莊姑娘說的還會錯麼?   高空道:莊姑娘沒有說,王傑騙你的。   柳媚道:王傑,你要死了。   王傑笑道:柳大妹子,這些日子我們和你相處的很好,忽然間,發覺了一件事。   柳媚道:發覺什麼了?   王傑道:發覺你可愛。   柳媚嗤的一笑,道:現在你才發覺啊!本來我就很可愛啊。   馬鵬道:柳大妹子,看你有說有笑,好像是完全好了。   柳媚道:對啊!我記得傷的很重,怎麼一下子好像全好了,小妹又欠了莊姑娘一條命。

  馬鵬道:柳媚,你的運氣實在很好,你傷勢之重,連莊姑娘也有些發愁,但你剛才吃下了半顆雪蓮子。   柳媚道:雪蓮子,那也是莊姑娘的了。   馬鵬道:那倒不是,是陳振東和郎四娘的。   柳媚呆了一呆,道:他們的。   馬鵬說明了經過。   柳媚吁了一口氣,道:馬老大,我看咱們也不用怕他了。   這一句話,沒頭沒腦,馬鵬、王傑,都聽得楞住了。   馬鵬怔了一怔,道:怕什麼人?   柳媚道:那個人啊!帶著一個怪怪面具的人,不是要咱們擄走了莊姑娘。   馬鵬哈哈一笑,道:柳媚,這件事,咱們早就決定了。   柳媚道:決定什麼?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馬鵬道:咱們沒有商量過,不過,我想我們內心中,卻已經有了決定,就算是咱們一定要死了,也不會再背叛莊姑娘。

  他不用對付背叛,內心之中,表達了對莊璇璣的敬意。   直到此刻,柳媚才發覺了莊璇璣不在,忍不住問道:莊姑娘呢?陳振東和郎四娘呢?   馬鵬道:柳媚,閉上眼睛休息吧!妳還未完全復原。   王傑突然飛身而起,向外衝去。   馬鵬突然抱起了柳媚,向林中行去。   柳媚一掙而脫,道:別管我,我還可以動,先救高空。   高空雙手一撐,人也站了起來,道:不要緊,我還可以動。   只聽車輪轔轔,王傑當先行了過來。   馬鵬道:是陳振東。   王傑道:他們真的買來了一輛馬車。   郎四娘快步行了過來,道:完全遵照馬頭兒的吩咐,被他們狠狠敲了一筆竹槓,這一輛馬車,帶兩匹馬,敲了我們兩百兩銀子。

  王傑苦笑一下,道:好貴的價錢啊!   陳振東馳著馬車,行了過來,接道:就咱們的使用價值而言,就算是一千兩銀子,也不算貴啊!   王傑道:這才叫山大王遇上扒手,咱們只好認了。   陳振東笑一笑,道:王兄,我看先把高兄和柳姑娘抱上篷車,一旦有事,咱們也好應付。   柳媚忽然挺身站起,扶著了高空,道:我不要緊啦,先讓高兄歇著。   陳振東很細心,不但買了這一輛馬車,而且,連馬車中鋪的毛地毡、棉被,也都買了過來。   所以,高空躺的很舒服。   王傑道:柳大妹子,雪蓮子雖具神效,但你傷的太重,所以,也請躺下去歇歇吧?   柳媚也真的登上了篷車。   王傑順手放下了垂簾,忍不住微微一笑。

  馬鵬道:很奇怪。   王傑道:什麼奇怪?   馬鵬道:高空、柳媚遇伏受傷,而且,他們都傷的很重,敵人為什麼不追下來。   王傑道:唉!這倒是,他們如若有暗器能手,柳大妹子和高空,勢必要傷在對方的暗器之下不可。   陳振東低聲道:我明白他們,有如纏的怨魂一般,決不會輕易罷手,不肯追來,只怕是別有陰謀。   馬鵬道:這地方不好防守,咱們應該換個地方。   忽然間,傳過來一聲冷笑,道:不錯,諸位在這裏停的太久了。   六丈外,一個突起的土堤之後,應聲站起了一個面目陰沉的黑衣人。   馬鵬凝目打量了來人一陣,竟然全無記憶。   陳振東冷笑一聲,道:閣下是什麼人?   黑衣人舉步行了過來,一面冷冷的說道:兇手。

  馬鵬道:從未聽人說過。   黑衣人道:現在諸位不是見到了麼?   一面伸手解下腰中一個葫蘆。   郎四娘道:你是毒蜂子?   葫蘆很漂亮,但卻開了很多小孔,決非裝酒之用。   黑衣人冷冷說道:你猜對了!   馬鵬、王傑,都沒有見過毒蜂子,但卻聽過這個人。   毒蜂子最利害的手段,就是施用毒蜂。   那個大葫蘆中,就裝著毒蜂。   王傑雙手都已握滿了暗器,左手是一把銀針,右手卻是一把鐵砂。   鐵砂沒有餵毒,但卻十分尖利。   毒蜂子右手按在大葫蘆的蓋子上。   但卻沒有立刻掀開蓋子。   王傑也沒有打出他手中的鐵砂。   毒蜂子冷冷說道:老夫這蜂葫蘆中,有二百一十八隻毒蜂,任何一隻蜂身上藏有的毒性,都足以使一個人死亡。

  王傑道:我左手有三十二隻銀針,右手一把鐵砂,我用兩種完全不同的手法,打出銀針鐵砂,除非是你有一身槍刀不入的能耐,你絕對無法躲過,只要你躲不過,一根根針,一片鐵砂,都足以使你重傷。   毒蜂子道:就算你能殺了老夫,但我一條命,換你們很多命,老夫也死的值得。   王傑道:試試看吧!閣下放出毒蜂的手法,如若沒有我的暗器快速,我們有足夠的時間,避開毒蜂的追襲。   毒蜂子道:不可能的,任何快速的輕功,都不會快過毒蜂的飛行。   王傑道:那邊有一輛車,只要你失去指揮毒蜂的能力,我們躲入了馬車中,就不怕你的毒蜂了。   毒蜂子道:你如把握快過我的毒蜂,為什麼暗器還不出手。   王傑道:在下號稱暗箭,殺人從來不打招呼,只不過我最近殺人的興趣不太高張。   毒蜂子暗中估算,就算自己能及時放出毒蜂,但也未必能傷害他們,在毒蜂飛翔的時間中,他們有足夠的時間,避入馬車之中,那低垂的車簾,四週嚴密的車篷,確有使毒蜂難侵的阻力。   這就使得毒蜂子變的有些猶豫了。   王傑也不敢發暗器,他知道暗器出手便會激起毒蜂子拚命之心,很可能兩敗俱傷。   郎四娘輕輕吁一口氣,道:毒蜂子,咱們本是同路人?   毒蜂子道:我知道,但你們卻背叛了。   郎四娘道:你可知道為什麼?   毒蜂子搖搖頭。   郎四娘道:因為,我們被控制在一種蠱毒之下,而且,有兩個人被他們活活整死。   毒蜂子道:你們背叛了,自然應該受到懲罰。   郎四娘道:沒有,他們死在我們還沒有背叛之前,只為了要立威給我們看看,就活活折磨死我們兩位朋友。   毒蜂子道:有這等事。   郎四娘追道:千真萬確,我如有一句虛言,死於你毒蜂之下。   毒蜂子沉思不語。   郎四娘歎道:毒蜂子,什麼人要你們對付我們的,你可知道。   毒蜂子道:在下奉命行事,自然知道是什麼人了。   郎四娘淡淡一笑,道:是不是告訴你,有一位莊姑娘,不能受到傷害。   毒蜂子點點頭,道:不錯,不能傷害一位姓莊的姑娘,老實說,我毒蜂子可以殺人在百丈之內,我可以不露面放出毒蜂,就是因為不許傷害一位姓莊的姑娘,所以,在下才和諸位見了面。   郎四娘道:你要想清楚,你放出的毒蜂,是否能控制到傷害你指定的人。   毒蜂子道:這一點,在下沒有把握,因為毒蜂究竟沒有靈性。   郎四娘道:傷了莊姑娘,你會死,但你無法控制毒蜂,放了毒蜂,一定會傷到莊姑娘,想想看,你有什麼活路。   毒蜂子歎息一聲,道:姑娘這麼一分析,在下是死定了。   郎四娘道:對!成也是死,敗也是死。   毒蜂子道:姑娘,有什麼辦法救我呢?   郎四娘道:只有一個辦法,但不知你是否有勇氣。   毒蜂子道:背叛。   郎四娘道:說不上背叛,如若你和我們一樣,也是在他們的壓力之下屈服而已。   毒蜂子道:姑娘,在下如若不能完成這件事,已經活不過三天了。   郎四娘道:你已經服了毒。   毒蜂子道:不是服毒,但卻比服下毒藥更利害。   郎四娘道:哦!是不是中了蠱?   毒蜂子搖搖頭,道:也不是中蠱,他們用了一種定時傷穴手法,每三天如若不能經過一次解穴療治,傷穴發作,便阻穴道而死。   郎四娘道:如若我們能解去你身上受制的穴道,你是不是願意背叛離開他們。   毒蜂子道:真能如此,在下自然可以離開他們。   郎四娘回顧了馬鵬一眼,道:馬頭兒,咱們該怎應辦?   馬鵬道:定時點穴手法,一定是一件很獨特的手法,除了莊姑娘之外,咱們都無能為力。   郎四娘道:毒蜂子,你都聽到了吧?   毒蜂子道:聽到了。   郎四娘道:這要看你的運氣了,莊姑娘回來之後,看看她的意思,會不會解開你的穴道。   毒蜂子歎息一聲,道:如若莊姑娘不肯解去在下身上的穴道,在下豈不是死定了?   郎四娘道:不過,莊姑娘很仁慈,我相信他會幫你解去身上受制的穴道。   毒蜂子道:但願如此了。   緩緩放開了手中的毒蜂葫蘆。   這時,如若王傑要放出暗器,毒蜂子決無還擊的機會。   就算暗器無法傷得毒蜂子,但馬鵬及時出刀,必可把毒蜂子斬斃刀下。   如若早幾個月,王傑必然會發出暗器。   但現在的王傑,和已往已有很大的不同了,對方既然收起了毒蜂,王傑竟然也收起了暗器。   郎四娘回顧了陳振東一眼,道:我現在,忽然間體會到了一件事。   陳振東道:什麼事?   郎四娘道:原來道理可以說服很多人。   毒蜂子歎息一聲,道:如若莊姑娘不願解開在下的穴道,在下也只好認命了。   我會的,別說你已經革心洗面了,就算你還是我們的敵人,我能幫助你時,也一樣幫助。說話的正是莊璇璣。   但聲音卻來自毒蜂子身後。   毒蜂子忽然間轉過身子,只見一個長髮披垂的白衣少女,緩步行了過來。   毒蜂子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樣美麗的女人,不禁為之一呆。   莊璇璣打量了毒蜂子一眼,笑一笑道:可是你受了傷?   毒蜂子道:是,在下受了傷。   莊璇璣道:能不能說清楚,你傷在什麼地方?   毒蜂子道:我說不出那是個什麼穴道,就在胸腹之間。   莊璇璣道:幾天發作一次?   毒蜂子道:三天,發作時,非常痛苦。   莊璇璣道:我有點明白了,下一次發作,是什麼時間?   毒蜂子道:明天午時。   莊璇璣道:那還有很多的時間,不用太急   目光一掠裝毒蜂葫蘆,接道:我可不可以,看看你的毒蜂?   毒蜂子突然舉起了手中的葫蘆,但聞一陣嗡嗡之聲,傳入耳際。   透過裝蜂葫蘆上的空開洞口,可以看到了葫蘆中的巨大毒蜂,黃頭黑身,形如蜻蜓。   莊璇璣道:這毒蜂實在很大。   毒蜂子道:這是一種很特殊的毒蜂,經過在下的混配而成。   莊璇璣道:這毒蜂是你用人工創造的。   毒蜂子面有驕傲之色,冷冷說道:不錯,三種巨蜂,交配而成,敢誇是天下第一毒蜂,就算虎、象之類,也受不了這毒蜂一螫。   莊璇璣道:人呢?   毒蜂子道:不論什麼樣武功高強的人,都承受不住這毒蜂的力量。   莊璇璣道:是真的麼?   毒蜂子道:千真萬確。   莊璇璣道:我想試試看,你是否有些言過其實?   毒蜂子道:如何一個試法?   莊璇璣道:我想用手抓兩隻毒蜂瞧瞧。   毒蜂子呆了一呆,道:抓兩隻毒蜂瞧瞧,怎麼一個抓法?   莊璇璣道:我把手伸入你裝蜂的葫蘆之中就可以抓出來了。   毒蜂子道:這蜂葫蘆中,有二百以上的毒蜂,你   莊璇璣接道:反正這是我的主意,我一旦死在蜂刺之下,也不會怪到你的頭上了。   毒蜂子道:這個太危險了。   莊璇璣道:閣下可以放心,你這毒蜂雖毒,卻未必傷得了我。   毒蜂子道:姑娘一定要試在下這蜂刺之毒,方法很多,用不著以身涉險。   莊璇璣道:你只要照顧著不讓毒蜂飛出葫蘆就行了。   毒蜂子神情肅然,道:姑娘一定要試麼?   莊璇璣道:不錯。   毒蜂子道:好吧!諸位都是在場證人。   手握蜂蘆,緩緩移開蓋子。   莊璇璣迅快的伸出一手去,探入了蜂蘆之中。   群蜂亂舞,一陣強大的嗡嗡之聲,傳入了耳中。   全場中每個人的臉色全都變了,目光凝注在莊璇璣的身上。   只見莊璇璣緩緩取出右手,手中抓著兩隻毒蜂,左手迅快一按,合上葫蘆蓋子。   毒蜂子呆住了,望著莊璇璣緩緩說道:你   莊璇璣微微一笑,接道:這毒蜂實在很利害,只不過,我不太害怕毒蜂的螫傷。   毒蜂子道:哦!在下這毒蜂螫人必死,姑娘怎會不怕?   莊璇璣輕輕一捏,一隻毒蜂,應手而斷,變成兩半,另一隻毒蜂卻被捏著蜂腰,不停的動雙翅,蜂針伸縮,清晰可見。   仔細看過了毒蜂之後,兩指微微一加力,毒蜂又被捏作兩斷,毒蜂雖然被捏作兩斷,雙翅仍然不停的扇動,力道十分弦大,扇的塵土飛揚。   毒蜂子突然一跺腳,轉身行去。   莊璇璣輕輕吁一口氣,道:毒蜂子,請留步。   毒蜂子停下腳步,回過身子,道:姑娘還有什麼吩咐?   莊璇璣道:你要到那裏去?   毒蜂子道:姑娘是在下所見唯一不畏毒蜂的人。   莊璇璣道:你不是要療治身上的傷勢麼?   毒蜂子道:不用了,在下如若傷不了姑娘,自然也不用姑娘為在下療治毒傷了。   莊璇璣道:這是兩件事,不可混為一談,也許,我也無法療治好你的內傷,但我應該一盡心力才對。   毒蜂子苦笑一下,道:不用了,我毒蜂如是能傷你們,姑娘救我,那也是應該了,但在下的毒蜂不能傷害姑娘才在下也只好認命了。   莊璇璣道:毒蜂子,毒蜂雖然不能傷我,但可以傷他們,你沒有放出毒蜂,足見仁愛之心,就此一點,我就應該救你。   毒蜂子淡淡一笑道:算了,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領了。   莊璇璣忽然欺身而上,一指點中了毒蜂子的穴道。   毒蜂子仰身向後倒去。   馬鵬一伸手,抓住了毒蜂子,道:璇璣姑娘,要如何處置他。   莊璇璣道:我看看他的傷勢。   替一個大男人檢查傷勢,對一位大姑娘而言,確實有些為難。   但莊璇璣竟然動手脫去了毒蜂子身上的衣服。   王傑道:要不要我幫忙。   莊璇璣道:施術救人,心存仁德,何必太顧忌小節。   脫光了毒蜂子的上衣,露出了一身古銅色的肌膚。   莊璇璣毫不猶豫的,又拉開了毒峰子的褲帶。   毒蜂子人雖點了穴道,身子不能掙動,但他還有感覺。   大道之旁,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拉下了褲子,頓然雙頰飛紅。   郎四娘那樣常年在江湖上走動的女人,也不禁看的一皺眉頭。   再看莊璇璣時,只見她臉上一片莊嚴之色,渾如不覺。   適可而止,毒蜂子的褲子被退到小腹時,停了下來。   纖纖玉手,不停在毒蜂子胸腹之間移動。   王傑暗暗罵道:這小子福氣不小,被璇璣姑娘這樣的摸了一陣,縱然是死也值得了。   莊璇璣突然停下了手,道:是一種很奇異的手法,定時定位點穴法,又稱作鎮穴手。   馬鵬道:姑娘,能救麼?   莊璇璣點點頭。   馬鵬心中暗道:璇璣姑娘,是何等尊貴的人,一雙玉手,怎能常在這小子身上動,既然找出了傷病之源,我們應該助她一臂之力才是。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姑娘,你該休息一下了,姑娘把解穴手法告訴我們,我們幫忙姑娘代勞就是。   莊璇璣道:不用了,我已經替他解開了被鎖閉的經脈。   緩緩一掌,又拍活了毒蜂子被點中的穴道。   毒蜂子站了起來,迅快的穿上了衣服。   莊璇璣道:好好的坐息一下,活開行血,就沒有事了。      大雨如注,地上的積水,已快要淹過門檻。   這一場大雨,已經連下兩天,地窪處,已積水如河。   幸好,這一座客棧的地勢很高。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村鎮,一共只有中幾戶人家。   王家老棧,是這裏唯一的客棧,也是一座名符其實的老客棧。   這座客棧實在老的利害,客棧大門上的油漆,大部份已經剝落,有很多地方,已經腐朽。   這座客棧的掌櫃,也有了相當的年紀,今年已經六十八歲。   一個做飯的大師父,已經七十歲了,最年輕的跑堂,也已經五十六歲。   但這座客棧的規模,實在很大,一進三的大院子,每一進院子,都相當大。   只是第二進的院子和第三進院子,都已荒廢,長滿了荒草,早已經無法住人。   能夠住人的,就只是第一進院落。   事實上,整個的王家老棧,就只有這三個人。   莊璇璣帶著四大兇煞、陳振東、郎四娘,就住在這座客棧中。   七個人住在這裏,已經有了一兩天,這兩天來,他們吃的都是老廚師燒的菜飯,住的是外面大下,房裏小下的房子。   雨雖然不小,但卻未必能困住這幾個人,只要他們再多走三十里,他們就可以到一個很大的鎮上,住到舒適的客房,吃一些可口的菜餚。   但莊璇璣卻要住在這座客棧裏。   漏雨的透風的房間,大家都可以忍受,不能忍受的,是那位老廚師燒的菜餚。   這位廚師太老了,老的似乎是已經沒有了記憶。   這一個菜裏放了很多的油,但卻忘記放鹽,那個菜裏放鹽又太多,叫人無法下嚥。   那是天下最難吃的菜。   這座王家老棧,也有一座櫃檯,掌櫃裏,就一直坐在那裏。   除了有意去問他什麼?難得聽到他講一句話。   雖然是坐在那裏閉目養神,但卻是早晚都坐在那裏。   跑堂的店伙計,一直坐在櫃檯旁邊一張木椅上,除了客人叫他,絕不主動替你送杯茶。   做菜的廚師,沒有事,就坐在廚房門口,不許任何人進他的廚房,除了跑堂的伙計可以進出端菜外,柳媚和郎四娘,都碰過他的釘子,郎四娘和柳媚,希望自己能燒幾樣菜吃,至少比那老廚師要好吃一百倍。   可惜,那位老廚師很固執,擋在廚房門口,不許兩人進去。   現在,他們在這裡已住了三天。   望望窗外風雨,柳媚低聲說道:璇璣姑娘,咱們還要住下去麼?   莊璇璣神色間,似是有無限憂慮,輕輕吁一口氣,道:你們可是覺著這裡的飯菜很難吃。   柳媚道:簡直是難以下嚥,我寧可挨餓,也不願吃這些飯菜。   莊璇璣道:諸位如若勉強吃得下去,最好多吃一點,諸位都知道良藥苦口這句話吧!   柳媚終於發覺了。   她看到了莊璇璣臉上的憂苦神色。   不論遇上了什麼困難,莊璇璣都是那麼鎮定,臉上帶著微笑。   現在,莊璇璣的臉上沒有了笑容,而且,微微皺著眉頭。   柳媚呆了一呆,道:姑娘,你好像有什麼心事。   莊璇璣道:你認為我們現在很安全麼?   馬鵬、王傑、高空、陳振東、郎四娘等,都聽得呆住了。   高空低聲道:姑娘,難道我們住在這王家老棧中,也在姑娘的計劃之中麼?   莊璇璣道:你們真的想明白內情麼?   馬鵬道:姑娘,咱們有幸追隨,這些時日中,受到姑娘不少的教誨、薰陶,我們自覺已經變化了氣質,我們沒有向姑娘表明過,但我們四個人,卻自己商量過很多次,我們已決心追隨姑娘,生死不渝。   莊璇璣點點頭道:我知道。   馬鵬道:所以,姑娘不用顧慮到我們的生死之事,為姑娘赴湯蹈火,才是我們的心願。   莊璇璣道:我知道你們的心意   馬鵬接道:不論有什麼事,只要姑娘指點我們一下,我們就會全力以赴。   莊璇璣沉吟了一陣,道:你們一定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們   輕輕吁一口氣,接道:你們見過這王家客棧的掌櫃了。   陳振東道:他是   莊璇璣接道:你們知道福、祿、壽麼?   馬鵬接道:福、祿、壽,三大奇人,就是這三位老人家?   莊璇璣道:對!現在,咱們就是被困在這裏   柳媚怔了一怔,道:什麼?咱們不是住客棧,是被困在這裏了。   莊璇璣點點頭。   陳振東道:就在下所知,福、祿、壽三大奇人,都是武林中有名的大俠,難道他們也會   莊璇璣道:現在情況不明,三位老人家只要我們留在這裏。   馬鵬道:哦!璇璣姑娘,難道咱們一定要聽他們的麼?   莊璇璣道:自然是可以不聽,不過,他們很可能會出手攔阻,我不知道咱們有多少機會能闖出去。   柳媚道:總不成,咱們一直留在這裏吧?   莊璇璣道:目前的為難之處是,咱們無法明白他們把咱們留這裏的用心何在,是好意,還是壞意?   柳媚道:當然是壞意,就拏他們供給咱們的菜飯來說吧,叫人食難下嚥,想想看,這樣下去,餓也把咱們餓壞了。   高空歎息一聲道:柳媚,莊姑娘是何等才慧的人物,她都無法決定的事,你怎麼會知道。   柳媚道:哎哎什麼,她沒有接下去,不知何故,她忽然對高空,有些敬畏起來。   王傑哈哈一笑,道:柳大妹子一向喜歡抬槓,這一次,怎麼不抬了。   柳媚臉一紅道:因為他是高空啊!他救過我的命,我自然不和他抬槓了。   莊璇璣道:其實,柳媚說的不錯,這樣子下去,再有三、五天,餓也把咱們餓壞了。   馬鵬道:姑娘,咱們能不能去向他們請教一下。   莊璇璣沉吟了一陣,道:好,咱們現在就去。   馬鵬道:在下可否同去。   莊璇璣點點頭,舉步向外行去。   柳媚道:我也去。   馬鵬道:又不是去打架,說不定還要挨一頓訓罵,你去幹什麼?   柳媚理一理鬢邊的散髮,道:好嘛!不去就不去。   她是真的變了。   王家老棧的掌櫃,仍然坐在櫃台裡面的大木椅,閉著雙目養神。   跑堂的,仍然坐在櫃台旁邊打盹。   這座客棧的客人,實在太少了,這幾天,除了莊璇璣他們這一批人外,再沒有別的客人上過門。   莊璇璣行近櫃台,低聲道:老前輩,晚進有件事,向你請教。   坐在櫃台的老掌櫃,緩緩睜開了眼睛,望了莊璇璣一眼,笑道:小姑娘,有什麼事啊!   莊璇璣道:我們已經在這裡住了兩天啦!   老掌櫃道:我知道,是不是要再住下去。   莊璇璣道:特來向老掌櫃請教,咱們想離開了。   老掌櫃道:要走啦!   莊璇璣道:是!晚進很希望老前輩能賜給一些指點。   老掌櫃笑一笑,道:走路難啊!能不走,最好還是留下來。   莊璇璣道:老前輩,我們還要住幾天?   老掌櫃道:這,這個麼?老夫也很難說了。   莊璇璣道:老前輩,我們如若是再住下去,只怕是體能很難再支撐下去。   老掌櫃笑道:是不是因為我們燒的飯菜很難吃?   莊璇璣道:是不太好吃。   老掌櫃道:將就些吧!飯菜雖然不太好吃,但可以保持你的體能。   莊璇璣道:老前輩,如是我們一定要走了,那會是一個什麼樣子的局面呢?   老掌櫃道:如若你們肯聽老夫的話,老夫已經說了很清楚,如是你們不肯聽,老夫說了也是白說啊!   莊璇璣笑一笑,道:多謝指教。轉身向外行去。   馬鵬緊隨在莊璇璣的身後,低聲說道:姑娘,咱們現在應該如何?   莊璇璣道:回去再說吧!   高空、王傑、柳媚、都在門口等著。   柳媚輕輕吁一口氣,道:高兄,咱們走不走?   馬鵬搖搖頭,道:問莊姑娘。   馬鵬的神色,柳媚已知道了情形不對,閉上嘴不再多問。   莊璇璣行到房中,沉聲說道:諸位,咱們準備離開。   高空第一次看到了莊璇璣臉上一片沉重。   不論遇到什麼為難的事,莊璇璣都能夠保持著相當的鎮靜。   但這一次,莊璇璣卻有些沉不住氣了。   雖然,她盡量保持著鎮靜,但高空卻看出來莊璇璣神情間有著很大的不安。   莊璇璣整理了一下簡單的衣物,道:整好兵刃,咱們隨時可能遇上凶險。   目光一掠高空、柳媚,接道:你們的傷勢如何?   高空道:大體上都復元了。   莊璇璣點點頭,神情肅然的說道:這一次,咱們會有很凶險的際遇,很可能,會造成大傷亡,也可能全軍覆沒。   王傑哈哈一笑,道:咱們早已經死過幾次了,都是被姑娘救了回來,早已不把死亡之事,放在心上了。   莊璇璣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們都是勇士,不過,咱們的擔子很重,能不死,最好別死。   陳振東道:璇璣姑娘,在下一向覺著,千古艱難唯一死,所以,我有些怕,別人千方百計的對付我,希望我死,但我千方百計逃避不死。   莊璇璣道:一個人總要設法保護自己。   陳振東道:在下追隨姑娘的時日極短,但我卻有了一個很大的收穫。   莊璇璣道:什麼收穫?   陳振東道:在下忽然間變的不太怕死了。   莊璇璣笑一笑,道:這都是諸位肯幫我忙。   郎四娘輕輕吁一口氣,道:我現在才明白了潛移默化,竟有這麼大的力量。   馬鵬道:姑娘,是不是福、祿、壽三星會截殺咱們?   莊璇璣道:照理說,他們不會,但目下情形,卻變的十分可疑,連我也測想不出他們怎麼打算了。   馬鵬道:姑娘,請恕在下多口,姑娘是不是認識他們呢?   莊璇璣道:見過一面,不過,那時間我的年紀很小,但他們老態龍鍾,留給我的印象很深,所以,我還能認識他們。   怎麼一個情形下認識他們,莊姑娘沒有說下去。   王傑道:咱們現在,是不是立時動身?   天仍然下著雨,但天空的烏雲,卻消了很多。   似是,已有放晴的樣子。   莊璇璣靜靜的站著,仰望天空,口中喃喃自語。   四大兇煞,看出了這位才慧絕世,胸懷大仁的姑娘,確然陷入了一種極深痛苦之中。   她習慣於自己承受,不願把痛苦分擔到別人身上。   莊璇璣緩緩收回凝注在天空的目光,笑一笑,道:現在,咱們走!   舉步向前行去。   馬鵬招招手,高空、柳媚、王傑,全都聚攏了過來。   陳振東、郎四娘互望了一眼,也行了過來。   馬鵬低聲道:你們瞧出來沒有?   柳媚道:瞧出什麼?   馬鵬道:姑娘似乎是有很沉重的心事。   柳媚道:對!姑娘,看上去有些憂苦。   馬鵬道:咱們追隨姑娘歷經火洞、冰穴,從沒有看到她有過愁容,這一次,姑娘好像是遇上了困難。   王傑道:她在為咱們擔憂。   馬鵬道:對!所以,咱們不要再給姑娘找麻煩。   王傑道:馬兄的意思是?   馬鵬道:我是告訴諸位,不可稱能,遇上敵人時,不許單獨出手。   高空道:聯手合擊。   馬鵬道:過去,咱們坐井觀天,不知天下之大,現在,咱們心中都該明白,如若和人單打獨鬥,能勝過咱們的高手,俯仰皆是,但咱們四個人合起來,大概可以算一個高手了。   柳媚道:我明白了,馬老大的意思是,不許咱們逞強好勝,輕身涉險。   馬鵬道:你們都該明白,璇璣姑娘絕對不會丟下咱們不管,不論那一個受了傷,對她都是一種拖累。   王傑、高空、柳媚,齊齊點頭。   他們試過聯手的威力,佳妙的配合,等於四個人的總和力量,還要加上十倍。   馬鵬的目光一掠郎四娘和陳振東,接道:你們兩位也是一樣,不可逞強,最好,和我們四人在一處。   陳振東道:咱們一切聽命。   馬鵬道:咱們走!   幾人放步趕上了莊璇璣。   莊璇璣已行到了店門口處。   那坐在櫃檯後面的店掌櫃,突然睜開了微閉的雙目,道:女娃兒,要走麼?   莊璇璣道:三位老前輩不肯慈悲,晚進只好求去了。   掌櫃的笑一笑道:老三,守住大門口。   那坐在櫃檯旁邊打盹的店小二,忽然一長身,像一隻離弦之箭般,刷的一聲,由幾人身邊飛掠而過,腳落實地,人已擋在門口,伸了一個懶腰,直直的站在門口,又閉上雙目。   莊璇璣走在最前面,面對著那個店小二,深深吁一口氣,道:老前輩,當真要攔阻我們麼?   店小二雙目未睜,笑一笑,道:姑娘,這是老二的命令,誰叫我是老三呢?老三當然要聽老二的了。   莊璇璣冷冷說道:三位老前輩都是我十分敬重的人,我也相信三位老前輩留我們在此地,也沒有什麼惡意   店小二笑一笑,接道:慢一點,你要清楚,我們是什麼人?   莊璇璣道:福祿壽三星,閣下如是老三,就該是壽星南長命。   南長命笑道:不錯,不錯,你果然是認識我們。   莊璇璣道:福星頓頓美食,祿星有十二美女侍候,壽星手中應執著一根勾魂,行有駝轎,三位老前輩都是大富大貴的人,怎會一下子落魄到這種地步?   南長命道:你對老夫們的事,似乎是清楚的很。   莊璇璣道:所以,晚進才覺著很奇怪。   南長命道:什麼奇怪?   莊璇璣道:三位都是我很敬仰的人,也是講求美食衣著的人,為什麼會住到王家老棧來。   南長命道:錦衣玉食,人人喜愛,咱們兄弟一向是享受慣了,但我們卻跑到了這裡受苦,這中間自然是有原因了。   莊璇璣道:什麼原因?   南長命哈哈一笑道:咱們兄弟,要請小女娃兒幫個忙了。   莊璇璣道:我能幫得上什麼忙呢?   南長命道:要你留下來。   莊璇璣道:我在王家老棧,就能使福、祿、壽三星恢復舊觀麼?   南長命道:這個忙,普天之下,也只有你能幫得上忙。   莊璇璣道:哦!   南長命道:所以,咱們需要你姑娘留在這裡。   莊璇璣道:晚進已經留在這裡很多天了。   南長命道:但事情沒有一個結果之前,咱們還是希望你留下來。   莊璇璣道:現在,晚進總算明白了!   南長命道:明白了,又如何呢?   莊璇璣道:我們如是一定要走,你又能怎麼樣呢?   南長命嘆口氣,道:這就很難說了,你如一定要走,老夫只有出手攔阻一途了。   莊璇璣道:這麼說來,我們之間,難免一戰了。   南長命道.不對,你們如果留下來,這一戰就可以避免了。   莊璇璣道:很可悲的是,我們非走不可。   南長命道:這就麻煩了,老實說,我們三個老兄弟,對你的印象不錯,實在不希望和你動手拚搏的。   莊璇璣道:咱們也沒有和三位老前輩動手的意思,晚輩已不望會得到什麼幫助,但只望能不和你們動手。   南長命平板的臉上,忽然間有了表情,是隱隱激動的表情。   不知道他是受了莊璇璣的感動,還是內心中有什麼感觸,臉上的肌肉不停的跳動。   良久之後,才停了下來。   莊璇璣一直很沉著,靜靜的站著。   她心中明白,這一陣激動過後,必然會有一個決定。   所以,她一直在靜靜的等著。   足足有了一盞熱茶工夫之久,南長命才重重的咳了一聲,道:女娃兒,你真的拼上了。   莊璇璣道:晚進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事情已到了非解決不可的景地了。   南長命道:女娃兒,你自己掂量一下吧!如若硬要和我們衝突,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莊璇璣道:除非我能知道,我們這樣等下去,會有一個什麼樣子的結果。   南長命道:什麼樣子的結果,我不能奉告,老夫只能說明白有兩種好處。   莊璇璣道:願間其詳。   南長命道:第一,你們可以不必和我們衝突,第二,老夫三個從不欠人的情意,我們會有報答的。   莊璇璣道:你們三位老前輩,武林大名鼎鼎的三星奇人,留下了我們,可是為了等一個人麼?   南長命道:不錯,我們留下諸位,就是要等一個人。   莊璇璣道:什麼樣的人?   南長命道:如若老夫能知道是誰,那就不會留下諸位了。   莊璇璣愕然道:你們不知道?   南長命道:千真萬確。   莊璇璣道:晚進不解的是,你們既不認識他,為什麼要替他效命。   南長命道:這就是我們難處,也是留下你們的原因,我們也想見見他,是一個什麼樣來歷的人物。   莊璇璣道:嗯!是這麼回事?   南長命道:咱們本來不想告訴你,但也不願和你們衝突。   莊璇璣道:三位為什麼一定要留下我們呢?   南長命伸了一個懶腰,道:女娃兒,你不覺著問的太多了麼?   莊璇璣道:不多,老前輩,不論你們用心多麼的善良,不論你們的設計多麼精密,但我們還沒有答應和你們配合。   南長命呆了一呆,道:你說什麼?   莊璇璣道:晚進的意思是,我還沒有答應你們合作。   南長命冷笑一聲,道:女娃兒,你好大的膽子。   莊璇璣道:老前輩,晚進的膽子本來就不小。   南長命道:女娃兒,你是逼老夫出手了。   莊璇璣道: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我們沒有招惹你老前輩,而是你們招惹了我們   語聲一頓,接道:就目下情勢而言,我們沒有需要三位幫忙的地方,我們受人追殺,一直自己應付,我們住在王家老棧,住店給店錢,吃飯給飯錢,我們站在一個理字上,如若三位肯講理,就應該和我們談談條件。   南長命冷冷說道:想不到,你這女娃兒竟然是這麼難纏。   莊璇璣道:老前輩,難纏的不是我們,至少,我們講理。   南長命突然高聲說道:老二,這女娃兒很難對付,我看咱們很難談的攏了。   坐在櫃檯後面的老人,長長吁一口氣,道:老三,既然談不好,你看著辦吧!   南長命道:只怕這件事很難善了。   莊璇璣道:老前輩,請讓開去路,我們要走了。   南長命道:女娃兒,你好放肆。   莊璇璣道:老前輩,我敬重你,你怎麼能出口傷人?   南長命道:女娃兒,你要再不聽話,老夫還要出手教訓你了。   莊璇璣冷笑一聲,道:你最好出手試試。   南長命怔了一怔,道:什麼?你要老夫出手?   莊璇璣道:不錯,我想看看三位不講理的前輩奇人,有什麼殺人奇招。   南長命冷冷說道:女娃兒,不要得寸進尺,老夫對你的容忍,是有一定的限度。   莊璇璣道:當我決心要離開此地時,已經沒有太多的顧慮了。   南長命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莊璇璣道:我尊重福、祿、壽三星的為人,所以,我們很耐心在這裡等了幾天。   南長命道:武林道上,只要認識我們三個老人家的人,又有誰不尊重我們。   馬鵬道:福、祿、壽三星的名氣雖大,但江湖上認識你們的人,實在不多。   南長命道:老夫三人,很少在江湖上走動,但一旦能遇上我們的人,他們就是很有造化的人。   莊璇璣道:三位老前輩,也就憑仗這一點神秘之感,造成了聲譽,造成了江湖上人人冀求得以遇上的福星。   南長命道:但老夫三人,確然能夠給他們一種幸運的感覺。   莊璇璣淡淡一笑道:幸運是三位創造盛譽的標誌,三位也因此成名,但我們卻很不幸運,我們遇上了福、祿、壽三星之後,不但沒有得到什麼幸運,而且我們因為遇到了三位,變的十分倒楣。   南長命道:你這丫頭,如此放肆,越說越不像話了。   莊璇璣道:老前輩,我很尊重你,但你一定要有使我們尊重的條件。   南長命道:老夫們那裡不值得你們尊重了?   莊璇璣笑一笑道:對我們而言,三位不但對我們沒有幫助,而且,對我有害,世上,也許有很多人,碰到了諸位真的會有什麼幸運,但我們沒有。   南長命怒道:小女娃兒,老夫三人雖不殺人,但我們也和你一樣,忍耐有限,惹得老夫動了火,我們也一樣會殺人。   莊璇璣冷冷說道:話不投機半句多,老前輩既然要仗勢欺人,只怕咱們已經無法談下去了。   南長命冷冷說道:女娃兒,你要逼老夫出手了。   莊璇璣道:老前輩如不肯讓路,咱們只有衝出去一條路了。   南長命冷笑一聲,道:好!你衝一下試試看。   莊璇璣回顧了馬鵬等一眼,道:你們向後退開。   馬鵬低聲道:姑娘,交給我們試試吧?   莊璇璣搖頭道:不!我來領教。   馬鵬等的人相望了一眼,緩緩向後退了五尺。   莊璇璣輕輕吁一口氣,食、中二指並在一處,緩緩向右一指,道:老前輩先出手呢?還是晚輩先出手?   她擺出了一付奇怪的姿勢,馬鵬等四個人,完全看不明白。   但南長命看的明白。   原來帶著有點懶的面色,突然間變了。   變的有些驚異。   莊璇璣冷冷接道:老前輩,決定了沒有。   南長命呆了一呆,道:女娃兒,一定要動手麼?   忽然之間,南長命的態度,有了很大的轉變。   莊璇璣道:老前輩不願意動手也好,那就讓開去路。   南長命道:女娃兒,你這招九龍會中州的起手式,是跟什麼人學的?   莊璇璣淡淡一笑,道:我不會告訴你,除了我們能站在絕對平等的地位上,相互商量事情。   南長命道:女娃兒,這可是要挾。   莊璇璣道:不論你怎麼想,現在你只有兩個決定,一個是立刻讓路,一個是出手一搏。   南長命臉上忽然間泛起了一片怒色,道:九龍會中州這一招,未必能傷得老夫。   莊璇璣道:你如能避開這一招,下一招,我會用,撥雲托日摘明月。   南長命的臉色,一下子變成了一片黯灰,道:你   莊璇璣道:我說的句句真實,你如是不信,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南長命沉吟了良久,突然向旁側閃開了一步,道:好!你可以走了。   莊璇璣道:包括所有的人?   南長命道:不是,只有你一個,因為,因為,你   莊璇璣接道:我不會一個人走要走,他們要跟我一起走。   南長命道:那也成,除你之外,誰要想離開王家老棧,只要能接下我三招就行。   莊璇璣冷笑一聲,道:不用那麼費事了,老前輩,準備如何,乾脆,劃出道子就是。   南長命臉色一變,道:老二,我看今日之局,已難善罷,勢非要大開殺戒了。   坐在櫃檯裡面的老者,緩緩站起身子,緩步向前行來,一面說道:老三啊!聽說莊璇璣那丫頭,是很講道理的人,你怎麼不和她好好說呢?   南長命道:小丫頭,口舌如刀,我已經忍耐再三了。   兩人一問一答之間,那櫃檯老人,已經行到了大門口處,回頭對莊璇璣道:姑娘一定要走?   莊璇璣道:對!晚進一向講道理,不過,要遇上講道理的人才行。   南長命道:姑娘言下之意,似乎是我們不講理了。   莊璇璣道:確然如此。   南長命道:老二,你聽聽,這是多武斷的說法。   老人笑一笑,道:璇璣姑娘,你學過九龍會中州?   莊璇璣道:不錯,先生問這話,是何用心?   老人點點頭,道:你可知道老夫三人的來歷麼?   莊璇璣道:福星水長流,祿星余長貴,壽星南長命。   余長貴道:不錯,這是我們三人的姓名、綽號,但我們三個人的出身呢?   莊璇璣道:一定要我說,也不是什麼難事,三位出身南海門下   余長貴呆了一呆,道:你怎麼知道的?   莊璇璣道:因為你會知道撥雲托日摘明月這一招武功名稱。   余長貴道:姑娘,在那裡學到這兩招武功呢?   莊璇璣沉吟了一陣,道:兩位難道就不會猜一猜麼?   南長命突然附在余長貴的耳邊,說了數語。   莊璇璣冷冷一笑,道:兩位大約不願意再問下去了,那會使大家沒趣的很。   余長貴道:年紀輕輕,口舌如此刁利,不怕有傷天和麼?   莊璇璣淡淡一笑,道:兩位,可是想等福星水長流趕到。   馬鵬道:姑娘,為什麼要等三星會齊呢?   莊璇璣道:不等他們,只怕還要多一場搏殺,那就不如等三星會齊一戰了。   余長貴冷冷說道:那很好,水老大很快就會趕到。   老夫已經到了。水長流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大門口處。   他年紀很大,看上去,已經很老了,頭髮,鬍子,連眉毛都已經白了。   臉上皺紋堆累,看上去,實在老的很厲害。   余長貴冷冷說道:璇璣姑娘,現在咱們人手會齊了。   談話之間,水長流已經和余長貴、南長命,並肩而立。   三星並肩,擺出了一付聯手而戰的姿態。   莊璇璣淡淡一笑,道:看樣子,三位是一定要和我動手一戰了。   水長流道:女娃兒,我們不希望和你動手,但老夫們忍受力也有一定的限度。   莊璇璣道:老前輩之言差矣!形成今日之局,完全是三位老前輩的責任,我們住在王家老棧,是三位老前輩的安排,但三位老前輩,卻不肯和我們仔細的商量   水長流接道:老夫們有老夫們的打算,必須要委屈你姑娘多留幾日。   莊璇璣道:除非我們知道留下來的原因,而且,我們又同意這個原因,才會留下來。   水長流道:如是,你不同意,你們就不會留下來了。   莊璇璣道:對!   水長流冷冷說道:女娃兒,聽說,你藝出南海門?   莊璇璣道:不錯,老前輩還要知道什麼?   水長流道:姑娘,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師承?   莊璇璣道:不能,除非你能告訴我,你和南海門的關係。   水長流沉吟了一陣,低聲道:莊姑娘,老夫可不可以和你談談?   莊璇璣點點頭。   水長流舉步向前行去。   莊璇璣緊隨身後,向前行去,兩人轉過了一個彎子,消失不見。   片刻之後,兩個人同時轉了回來。   但相處兩人的情勢,卻是大不相同了,莊璇璣走在前面,水長流卻跟在身後,神態間一片恭謹。   馬鵬等看得呆住了。   余長貴、南長命也看得呆住了。   柳媚輕輕吁一口氣,道:馬兄,你看出來沒有?   馬鵬道:什麼事?   柳媚道:看樣子,有點不大對?   馬鵬道:是不太對,情形有些變了,只是不知道變的是好是壞?   余長貴、南長命看的更是呆在那裡,說不出一句話來。   馬鵬輕輕吁一口氣,道:咱們大家戒備,只要我一聲令下,咱們一齊出手。   莊璇璣和水長流行到了客棧門。   水長流的神態很嚴肅,目光一掠余長貴和南長命,肅然說道:快些給莊姑娘見禮。   余長貫道:老大,你說什麼?   水長流道:我說給莊姑娘見禮。   余長貴、南長命相互望了一眼,同時一抱拳,道:璇璣姑娘。   莊璇璣微微躬身,道:不敢當。   水長流道:咱們多有冒犯姑娘,十分抱歉,日後,咱們兄弟還能有效命之處,定當全力以赴。   莊璇璣道:但願很快能再見到福、祿、壽三星豐采。   陳振東只看的驚奇不已,忖道:這莊璇璣究竟是一個什麼樣子的身份人物,竟然是,江湖上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幸運三星,對他如此的敬重。   只聽莊璇璣接道:三位前輩,需不需晚輩留下來,相助一臂之力。   水長流道:不敢有勞,不敢有勞,已委屈了數日,諸位請上路吧!   莊璇璣道:三位保重。帶著四大兇煞,陳振東,郎四娘,舉步向前行去。   福、祿、壽三星並排而立,以目相送,直到莊璇璣等身影消失之後,才緩緩退回王家老棧。   回頭不見王家棧,柳媚才低聲道:高空,我心中憋死了,想問問莊姑娘,可以麼?   高空道:你要問什麼?   柳媚道:問問福、祿、壽三星的事?   高空道:這個麼。   莊璇璣接道:柳大姊,你想問什麼?小妹能說的,一定奉告,不能說的,那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柳媚道:三位老古董前倨後恭,是怎麼回事?   莊璇璣道:他們三位,和我有點淵源,大家沒有碰過面,剛才,大家把話說清楚了,誤會也隨著冰釋了。   高空笑一笑,道:璇璣姑娘,他們留咱們在王家老棧,究竟是用心何在?   莊璇璣沉吟了一陣,道:這個,他們沒有說清楚。   高空道:不肯說?還是不能說?   莊璇璣道:過去,他是不肯告訴我,現在,好像是不願告訴我。   淡淡一笑,接道:反正,事情已經過去了,諸位,也不用放在心上了,倒是現在,咱們需要找一個很好的飯館,好好的吃上一頓。   柳媚道:好啊!這幾天餓的實在難受。   幸好陳振東這地方很熟,很快的找到了一座小鎮,鎮上最好的一間飯館,就是四季春。   其實,四季春也只有八張桌子,上滿了客人,也只能坐上二十幾個。   這本是一座小鎮,一共,只不過三四百戶人家。   現在,四季春已坐了三桌客人。   除了莊璇璣等一桌之外,還有兩桌。   四季春的酒菜不算很好,但比起王家老棧,那就強過百倍了,所以,這一餐,都吃的很舒適,也吃的很多。   這樣農村的小鎮,而且,已經有人在大吃大喝,連四大兇煞,陳振東這樣的江湖人物,也都忘了戒備。   任何一個微小的疏忽,就很可能造成很大的失敗。   何況,這疏忽實在很大。   還是郎四娘有警覺,霍然站起身子,道:店伙計,過來。   店小二應聲而至,笑一笑,道:姑娘有什麼吩咐?   郎四娘道:你,這菜裡面是什麼味道。   店小二搖搖頭,道:小的不用嚐,我已經知道它的味道了。   郎四娘道:哦!那是   店小二道:毒藥,一種很奇怪的毒藥,叫作化功散。   王傑冷冷說道:你小子相當的笨,為什麼不把它放在酒菜中,卻把它放在湯裡。   店小二道:因為,酒菜裡放過了。   柳媚怒道:什麼?你在我們食物中下了毒?   店小二道:時間差不多了,就算這位姑娘不會問,我們也該找個機會告訴你們了。   柳媚站起來,就想動手,但卻被高空伸手攔阻,道:柳媚,不要太莽撞,他們可以騙過咱們,但絕對騙不過璇璣姑娘。   莊璇璣道:這一次諸位猜錯了,我也沒有準備,而且,我也一樣中了毒。   店小二道:好極,好極。   柳媚怒道:什麼好極,好極,你想找死。   店小二笑一笑,接道:姑娘,你也許真有殺死我的能力,不過,現在,已經不可能了,這是特製的強烈化功散,任何人只要服用下去,全身的功力,就會立刻消退。   柳媚道:就算我功力正在消退,也一樣可以殺你。   右手一揮,拍出一掌。   在柳媚的感覺之中,拍出這一掌的速度,並不太慢,而且,也擊中了那店小二。   可是,那店小二竟然若無其事一樣,仍然站在那裡不動。   柳媚呆了一呆,道:你   莊璇璣道:柳媚,不是他太強,而是,你確然已經喪失了功力。   柳媚急道:姑娘,這要怎麼辦   莊璇璣接道:等待,我們已確知沒有反擊的能力,那就只有等待變化。   店小二道:還是璇璣姑娘聰明,化功散雖然能化去一個人的功力,但它卻不會傷害到人,諸位儘管放心,只要你們不做無謂的反抗,諸位都會是我們的貴賓,但如諸位要逃走,那就不能怪我們不客氣了。   柳媚道:不客氣又能怎樣,大不了殺了我們吧!   高空道:柳媚,鎮靜一點。   柳媚輕輕吁一口氣,道:這是什麼時間,你還能沉得住氣。   高空道:我們現在,只能想一件事。   柳媚道:什麼事?   高空道:如何才能使得我們身中之毒,早日解去。   店小二道:那是不可能的。   高空道:所以,你要慢慢的去想。   柳媚閉上嘴吧!   莊璇璣站起身子,道:現在,我們該如何行動?   店小二道:跟我們一起走。   莊璇璣道:我想,應該有一個領隊的人。   店小二道:就是不才區區在下。   莊璇璣道:武功消散的人,是否還能有行路的能力。   店小二道:和普通人一樣,所以,我替你們準備了代步。   莊璇璣低聲道:馬鵬,耐心一些,和他慢慢的談談。   馬鵬低聲道:屬下遵命。   抬頭望了店小二一眼,道:閣下的身份,大概不是店小二吧?   店小二道:不是,區區范震,為了扮作店小二,已經下了半年工夫。   馬鵬道:閣下用心良苦啊!   范震笑一笑道:不勞而獲的事,畢竟不多。   馬鵬點點頭,道:范兄給我們準備了些什麼代步?   范震哈哈一笑道:保證適用,在下是一個很細心的人,在下替諸位準備的是兩輛代步的馬車。   馬鵬道:果然是準備的很周到。   范震道:如若諸位已經感覺到酒足飯飽,咱們是不是可以上路了。   馬鵬道:可以上路了,但不知道范兄要把我們帶到什麼地方去。   范震道:這個,諸位最好別問,諸位雖是我的貴賓,但那只是我對諸位的尊重,事實上,諸位只不過是階下之囚,所以,也很希望諸位能夠和在下合作,那才能使咱們這一段旅程平安、愉快。   他實在是一個很會說話的人,充滿的威脅之言,也被他說的婉轉動聽。   但軟中帶硬,卻也能達到了威脅的用心。   范震輕輕嘆息一聲,接道:諸位,車馬已準備好了。   馬鵬道:姑娘,可要上路。   莊璇璣點點頭,當先站起身子,向前行去。   除了莊璇璣一片冷肅、端莊,給人一種無法預測的感覺外,其餘的人,也有著幾種不同的表情。   有懊喪、有窩囊、有忿怒、也有悔恨的表情。   郎四娘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心中一股忿慨之氣,冷笑一聲,道:這才叫陰溝裡翻船,栽的實在是窩囊的很啊!   柳媚道,是啊!一刀一槍的拼個勝負出來,咱們也輸的心服,竟然被人在酒菜中給毒了。   郎四娘道:最難過的是,我們還是會用毒的人。   柳媚道:大江大海都過了,我不信這一道小水溝,真能把咱們淹死。   范震回頭望了兩人一眼,只是笑一笑,沒有反唇相激,也沒有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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