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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玉嬌遭暗算 挾持回總壇

五霸七雄 諸葛青雲 16907 2023-02-05
  就在焦良怪笑聲中,孟贊身形穿處,業已三度進入這寒潭弱水!   孟贊一走,只剩下焦良和蕭克英二人反使他們有點尷尬,不知談些甚麼是好?   兩人之中,還是蕭克英比較大方,她從自己吸血解毒之上,想起一事,目注焦良,嫣然問道:三哥,上次在伏牛山的金剛大會之上,我還沒有聽說你天生異稟,萬毒不侵,如今怎會連血液都可解奇毒了呢?   焦良笑道:我本來無此先天異稟,只是後天方面的一點僥倖而已   蕭克英道:二哥是最近獲有奇遇?   焦良不待蕭克英再往下問,便自接口笑道:我在秦皇島之行,蒙白師叔的指點,在一個海底洞穴中,巧服了一朵龍虎紫菌,不單從此萬毒不侵,並在內力真氣方面,也加強不少!   蕭克英喜道:孟二哥呢?藏寶洞穴,既在海底,定是孟二哥下海取來,他必然也不落空,是否與三哥同樣服食了?

  焦良接道:龍虎紫菌只有一朵,又必須於剛剛成熟,靈氣未洩的片刻之間服食,故而被我恰巧獨享,佔了便宜,大小子,則得了一對龍虎露天環,也是威力奇強,兼具兵刃、暗器等雙重妙用的罕世寶物!   蕭克英笑道:三哥,指點你獲此奇遇緣福的白師叔是那一位?我怎麼從未聽人說過?   焦良道:就是與我恩師邋遢和尚,暨綠玉簫主人,醉酡道士齊名並稱一仙三絕中的白玉簫主人,也就是我柳大哥的恩師九絕書生董伯奇!   蕭克英這才恍然,默然點頭,但眼珠一轉,又向焦良問道:二哥,你不是與孟二哥從九迴谷折返秦皇島,欲與柳大哥一齊用功   焦良搖手道:我們已到秦皇島,但一來柳大哥已隨白師叔其實是董師叔進入潮音洞面壁苦參大羅九式和玄清妙訣,最忌絲毫塵擾,二來洞府深幽,外有天機妙陣,無需護法,遂在獲食龍虎紫菌和龍虎震天環後打算再出山海關替你們打個接應

  焦良說至此處,突然也想起一事,目注蕭克英肩頭,揚眉叫道:蕭大妹,聽說你肩頭是被一種毒物,名叫石變色龍所傷,我們此刻無事,且去把它除掉好麼?   蕭克英深表贊同地,頷首笑道:對,對那東西著實陰毒異常,使從未上過惡當之人,防不勝防,我們應該為世除害   她一面說話,一面便帶著焦良,向自己曾藏身其中吃了大虧的山壁洞穴走去。   到了洞前,蕭克英止住腳步,正色說道:三哥,我先前是把變色石龍,當作一塊壁間斑駁,未曾留神,才突然中了算計,如今又不知它是以甚麼方式掩藏自己,我們要特別小心才是?   焦良微微一笑,舉步當先,走進洞穴去。   這洞穴居然十分潔淨,毫無甚麼令人噁心,也令人警惕的腥惡氣息!

  但壁間石色,委實斑駁異常,或紫或青,或黑或碧,形成一些似人似獸的猙獰圖案!   焦良驀然目光電閃,一指飛點!   他是發現壁間有條四足長尾的龍形黑影,以為就是所謂變色石會,才突然有此動作!   指力到處,石火星飛,不單壁間石塊被裂墜不少,連地上的一塊黑色大石也被震得動了一動!   蕭克英大眼一瞪,厲聲叫道:三哥,你打錯了,所謂變色石龍,在這裏呢?   話係中,右掌疾翻,一招金剛降魔,帶著勁嘯掌風,呼然出手!   焦良循聲注目,才發現蕭克英竟是對著就在面前數尺的那塊黑色大石,倏然出手!   掌風到處,大石立飛,一離地後,便現出原形,果然是隻絕大壁虎模樣的罕見毒物,蜷縮一團儼若石塊,如今正被蕭克英的奇強掌風捲起,撞向石壁!

  蕭克英呀了一聲叫道:怪怪怪   焦良失笑道:蕭大妹,你為何連說了三個怪字?   蕭克英說道:我被這變色石龍那條極為厲害的毒尾,暗算受傷,失血不少,雖蒙三哥及時援手,死裏逃生,但真氣內力方面,怎的毫未減弱,反而加強了呢?   焦良不便說明白已對她餵血過多,幾乎為之虛脫之事,只好笑了一笑,低聲說道:自古吉人皆有天相,蕭大妹義肝俠膽,在江湖中扶危濟弱,卓有聲名,積了不少功德,你能夠逢凶化吉,遇難呈祥,並不是甚麼意外之事!   蕭克英道:除此以外,那條變色石龍,專門倚仗全身色澤善變,在冷不提防之下,暗算傷人,剛才,牠佯作一塊大石,就在我們面前,卻怎的那樣老實,不曾重施故技?   焦良笑道:這情況也不太怪,我自服龍虎紫菌,之後,有意無意地,曾略作試驗,一些惡毒蛇蟲,都見而遠避,不敢近身。

  蕭克英恍然說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我方才似見那塊大石,有點發抖,再復仔細注目,才發現石上微有鱗甲,看個究竟   焦良見她說至此處,把一雙妙目,盯在自己臉上,不禁失笑道:蕭大妹看得不錯,龍虎紫菌不單補氣益元,並專剋百毒;那變色石龍定是怕我,又被驟然堵在洞內,無法逃走,才緊張得有點發抖,更不敢對我們加以暗算   蕭克英聽至此處,一雙妙目以內,閃射出異樣神光,盯著焦良,緩緩說道:三哥,我明白,我的真氣內力,突有增長之故定是吸多了你的血液!你你會不會因此損傷,有有所   說至此處,她已感動得有點語不成聲,目中淚光亂轉!   焦良趕緊笑道:蕭大妹千萬不要難過,我雖因過分關切你的安危,把血液給你吸食得稍多一點,也決不構成損傷,你看我如今還不是生龍活虎

  話猶未了,豆粒大小的珠淚,已由蕭克英的腮邊,撲滾簌簌的下了來!   這位妙姹金剛,如今已無法矜持,也不願再掩飾情感,便拉了焦良的手,含淚低聲叫道:三哥,你你還要瞞我,你的功力,在伏牛大會上,曾經施展,我已深知,既服龍虎紫菌應更加強,你剛才一指飛點,為甚麼威勢不夠   她一面發話,一面已慢慢偎向焦良那比她更高更大,特殊壯健的胸膛之內!   焦良是璞玉渾金,極為內秀,不是傻瓜,怎會再不領情!   猿臂輕伸,摟住蕭克英的偉大嬌軀,稱呼也改,含笑說道:英妹不必擔心,我已用天龍坐功,漸生大還真力,至多再作上幾遍,便可恢復原狀!   蕭克英剛剛是情不自禁,又對焦良過份關切,故而在嬌軀投懷之下,仍以兩道含淚目光,盯著焦良,一瞬不瞬,焦良話完,蕭克英心中一寬,突然有點羞澀起來,索性把顆比西子王嬙那巨大得多的蛾眉螓首一低,偎在焦良的懷抱之中,一動不動

  此時無聲勝有聲,心有靈犀一點通的高級情愛享受,原比海誓山盟的甜言蜜語,來得有味多多了,焦良屬解人,自知此時此刻的任何言語,都是多餘,臉上堆起一臉滿足愉快的聰明傻笑,默默啃嚼,這種自己還從未嚐過,充滿風流,毫不下流的幽情妙趣!   是過了多久呢?時光定然不短,焦良以一聲滿足嘆息,打破了洞中幽寂,有點驚疑地,向蕭克英揚眉問道:英妹,男女之情的神秘力量,竟會這麼的偉大麼?我如今遍體栩栩,精神百倍,足見這一陣並未超越禮教的蜜愛輕憐,竟比我苦用師門秘傳的天龍坐功,還要有效   蕭克英不好意思再享受下去,玉頰微紅地,輕輕啐了一口,掙離焦良的手臂懷抱!   焦良倒似意有未盡,頗想涎著臉兒,再復溫存,洞外突已隱隱有人聲傳入。

  蕭克英滿面飛紅地,向焦良白了一眼,佯嗔低聲說道:三哥,快放手,此處山嶺險峻,不會有樵子行人,可能是孟二哥回來了呢?   焦良聞言,遂有點愧赧地,把捨不得放開的兩隻手兒放開!   他的手兒雖然放開,但蕭克英突又把他輕輕拉住,不令焦良立刻出洞。   畢竟是女孩子比較心細,蕭克英看見焦良的滿面緋紅,也覺得自己的頰上,仍在發燙,遂知若從幽秘洞穴中,神色匆忙地,鑽出這麼兩個滿臉羞紅的男女,豈不令洞外來者,會懷疑到洞內有甚麼見不得人的旖旎春光?   故而她不單拉住焦良,略作手勢,要他定神清心,並咳一聲,朗然道:三哥,想不到變色石龍,空具奇毒,竟然一掌就死?   焦良已與蕭克英靈犀互通,自然懂得她遮掩之意,遂予以配合地,縱聲大笑道:蕭大妹,不是變色石龍不濟,而是你金剛掌力的威勢太強,這洞中,藏有毒物,不宜久停,大害既除,我們出洞去吧!

  幾句話兒工夫,兩人心中情思暫斂,臉上飛紅已褪,身形閃處,同飄出洞!   人才出洞,焦良與蕭克英目光注處,不禁全覺一怔。   因為遙對洞口,緩步走來的,竟不是意料中的孟贊,而是兩位絕代嬌娃。   這兩位絕代嬌娃,均是白衣飄拂,容光絕代,不單容貌酷似,連身材亦極彷彿,只似在年齡上差了那麼兩三歲,或是三四歲的光景?   來人正是獲得邋遢和尚偈語指點,於把尾隨凶人誘往葫蘆島後,準備兼程趕赴秦皇島的司馬玉嬌和玉嬌娃。   但司馬玉嬌與玉嬌娃認得蕭克英,蕭克英卻對她們兩人,感覺面熟陌生。   這是由於司馬玉嬌身為尊天會少會主,為了避免沿途麻煩,遂乾脆恢復了女兒打扮。   玉嬌娃上次在九迴谷外,雖與蕭克英見過,但那時是以吝嗇夫人錢太真身分,作一副中年婦人打扮,不是如今這樣的絕代容光。

  這是使蕭克英覺得陌生之故,至於使她覺得面熟之故,則是司馬玉嬌男女雖變,容貌未改,而玉嬌娃的容貌,又和司馬玉嬌幾乎毫無二致的極度相像。   玉嬌娃一見蕭克英與焦良從洞中雙雙縱出,便含笑叫道:蕭大妹   這一聲蕭大妹,著實把蕭克英叫得為之愕然一怔。   玉嬌娃是七竅玲瓏之人,一看顏色,便知心意,朝蕭克英笑道:柳延昭叫我玉姐姐,我叫你蕭大妹,大概沒有錯吧?蕭大妹怎麼不認識我,我就是你和秦文玉在小興安嶺九迴谷外所見過的吝嗇夫人錢太真呀!   既稱玉姐姐又稱錢太真,越發把蕭克英弄得發傻!   玉嬌娃再加解釋笑道:玉嬌娃是我本名,錢太真是我化名   語音至此略頓,伸手指著身旁的司馬玉嬌,揚眉笑道:就等於我這小妹妹,真名叫司馬玉嬌化名卻比較響亮,就是尊天會的少會主司馬玉人!   蕭克英這才從恍然中鑽出一個大悟,目光盯在司馬玉嬌身上,呀了一聲,說道:司馬少會主,原來你你你竟是   玉嬌娃接口笑道:不是少會主了,我這玉妹妹,玉質瑰姿,已歸正途,並和柳延昭訂交甚深,你也叫她一聲玉姐姐不,叫她玉三姊吧!   玉三姊!   蕭克英口中,雖應聲在叫,但心中對這玉三姐中的那個三字,不禁又起問號?玉嬌娃笑道:這個三字,只是年齡上的區別符號,玉嬌娃、秦文玉,和司馬玉嬌,全是柳延昭的玉屏風,我叨光一些,要算玉老大,司馬玉嬌吃虧一些,只能作玉老三   說至此處,語音一頓,目光四外略掃,微帶詫異問道:對了,我們玉屏風中的玉老二,也就是當世武林中,名氣甚大,已居七雄之一,在九迴谷外,與你同奔秦皇島的巾幗之雄秦文玉呢?   一面問話,一面目注洞中,看秦文玉是否會從洞中,隨後走出?   蕭克英一聽玉嬌娃提起秦文玉,不禁眼眶微紅,傷心欲泣!   司馬玉嬌見她滿面悲容的傷心之狀,不禁大吃一驚問道:蕭大妹為何傷感?難道我秦文玉姐姐受了甚麼意外傷損?   蕭克英淒然嘆道:何止傷損?我不知道我是否還見不見得著我的秦姐姐?   話猶未了,玉嬌娃已自全身一震地,手指寒潭,失聲問道:我們的玉老二,是不是失足跌落這山潭內   這一問,把蕭克英問得好不吃驚,連焦良也好奇萬心地,一旁怪叫道:玉玉大姊,你你是神仙   就衝這神仙二字,玉嬌娃已知自己所料不差,向焦良搖頭說道:我這玉老大不是神仙,你師傅才是神仙!   焦良愕然道:我師傅   玉嬌娃笑道:衝你這個頭兒,和我在柳延昭口中所聞,已知你叫焦良,邋遢和尚前輩,是不是你的恩師?   她才說到邋遢和尚四字,焦良業已趕緊恭身肅立,向玉嬌娃抱拳問道:玉大姊看見我恩師了?他老人家一向精於先天易數,和靈光察隱之術,難道是他老人家指示出秦文玉姊姊有甚劫數麼?   玉嬌娃點頭道:邋遢前輩要我們急奔秦皇島山海關左近,接應你們,並有玉慮沉淵禍之偈,我方才看見那潭山泉,冷氣特別森冽,似乎有點異樣,遂隨口一問,居然有了應驗,可見前輩靈機,委實無法企及!   焦良問道:我恩師是否還有甚麼其他指點?   玉嬌娃搖手道:指點尚多,但此時不必急談,到是玉老二既已沉淵,應謀急救,你們先把出事經過扼要一述如何?   蕭克英嘆道:這是寒潭弱水,非尋常人可以為之,尚幸孟二哥泅術絕精,他已深入潭底,全力挽救,我們一面在此等待,一面把經過詳情,告訴二位姐姐。   話完,立將秦文玉墜潭經過,詳盡敘述,並把自己受傷,焦良餵血,以及已除變色石會等情,也順便說了一遍。   司馬玉嬌聽完,有點迷惑地,向玉嬌娃面帶苦笑說道:玉大姐(玉嬌娃把所謂玉屏風,加了排行以後,他這玉大姐三字,已成了公眾稱呼),我真佩服邋遢前輩的前知慧覺,他老人家玉慮沉淵禍一語,豈不連玉二姐身墜寒潭之事,都早就算出,宛如目見   玉嬌娃搖手笑道:靈性修為特為深厚,到了某種程度之人,只要心誠意專,仔細參詳,對大概吉凶,確可先期感應,但絕對無法與實際情形,完全吻合   司馬玉嬌道:怎麼不完全吻合呢?偈語中有玉慮沉淵禍之句,而玉二姐又正是身墜寒潭之中   玉嬌娃道:所謂沉淵乃是形容之詞,與蒙塵、碎裂等語相同,但在份量上,輕於碎裂,重於蒙塵而已,因為玉碎便無法復全,蒙塵則一拭即淨,玉若沉淵,只要打撈得法,豈不仍是一塊美玉,或許會因禍得福,更來得晶瑩潔淨一點?   司馬玉嬌聽得連連點頭,目注玉嬌娃,心中折服笑道:玉大姐的這種推解,確有高明見地,照此說來,我們焦急無益,只有在此靜等孟二兄,仗恃他精湛水性,使玉二姐玉出沉淵的了!   她在笑,玉嬌娃卻在皺眉,向焦良看了一眼,微嘆說道:我們目前諸人的水性程度,誰也無法下此寒潭,何況玉二妹的蹤跡,業已不在潭內,當然只有耐心等待,但   焦良一旁接道:玉大姊但些甚麼?我發現你好似有甚話兒,礙難出口?   玉嬌娃聞言便知焦良雖身若巨靈,卻是外愚內秀,點頭一嘆說道:焦三弟說得對,我是在想九迴無急險,雙傑有尤驚中的雙傑之語,是不是指你和孟二弟呢?   焦良方把大眼一翻,玉嬌娃又復面色沉重,雙眉蹙說道:我從邋遢前輩偈語推參,秦文玉二姊或可逢凶化吉,有驚無險,但深入寒潭急漩的孟二弟,倒或許有些凶厄?   焦良忽然接道:玉大姐放心,自古吉人,皆有天相,不單秦文玉姐姐必然逢凶化吉,那位硬要叫他大小子的孟老二,也會遇難呈祥   玉嬌娃看他一眼,含笑問道:焦三弟璞玉之質,愚外秀中,既出此語,必有特殊看法?   焦良笑道:我的看法是相信我師傅的偈語極靈,因為他老人家的偈語若是不靈,我們便根本不需作杞人之慮!   司馬玉嬌點頭道:對,焦三兄的這種原則不錯   焦良笑道:玉三姊,你不能叫我焦三兄,應該隨著柳大哥的稱呼,叫我焦三弟?   司馬玉嬌在這些方面,自然不如玉嬌娃來得大方,不禁兩朵紅霞飛上玉頰。   焦良咧著大嘴笑道:有了原則,便易推敲,我師傅偈語中九迴無急險,雙傑有尤驚和玉慮沉淵禍,英防量窄人,分明指出將有凶厄險驚者,只有秦文玉、蕭克英、孟良、焦贊四人,而再根據偈後的山海之關,秦皇之陽,速作策應,切莫徬徨的接語,加以綜合參詳,似是我們四人在秦皇島,山海關附近,會出點差錯   蕭克英噘嘴道:三哥,你嘮叨半天,怎麼尚未說到為何認定孟二哥會遇難呈祥之故?   焦良笑道:這道理不必推敲,已可斷定,因為在山海關有厄的,是你和秦二姊,我和孟大小子,已在秦皇之陽應禍劫了!   蕭克英一驚道:你你在秦皇之陽應應過了甚麼劫數?   說話時,目光凝注焦良,滿面焦急關切之情,自然流露,使玉嬌娃和司馬玉嬌都看得相顧會心微笑!   焦良笑道:我們奉醉酡師伯之命,去往秦皇島,訪謁白玉簫主人,也就是柳大哥的恩師九絕書生董伯奇,略蒙傳授,便去九迴谷,召喚柳大哥,同赴秦皇,進參上藝,但到了秦皇之陽,柳大哥先去參師,我二人卻誤墜流沙   蕭克英哎呀一聲道:墜入流沙,豈非萬無生機?   焦良點頭笑道:流沙的自然威力,非任何武功,可以抗拒,當時我與大小子雙雙陷身,均覺已無生理,但卻被深悉當地地形的董師叔所救,不僅從流沙之下,進入海底洞穴,我並因禍得福,服食了一朵能增進功力,萬毒不侵的龍虎紫菌,大小子也得了一對威力無比,妙用甚多的龍虎震天環呢!   蕭克英突然撫掌笑道:妙極,妙極,秦文玉姐姐有生機了   這句話兒,把到焦良聽得一怔,剛剛目注蕭克英投過詫異眼色,蕭克英已是解其意地,嫣然笑道:我是依理類推,流沙之底,尚通藏寶秘穴,凡急漩之下,也極可能別有洞天   話方至此,玉嬌娃與司馬玉嬌突然似有所覺的,雙雙轉身,目注二座山峰的轉角之處。   她們二人,一來功力極高,二來所站位置又好,故而先有所聞,跟著焦良與蕭克英也聽見從峰角之後,隱隱傳來的輕微步履聲息。   蕭克英最為關心秦文玉的安危,以為是孟贊從急漩以下,繞到別處回來,遂欣然色喜地,首先發話叫道:是是孟二哥麼?我秦文玉姐姐的吉凶禍福,究竟如何   因為崖角後,是慢慢轉出三個人來,不是意料中的孟贊與秦文玉等兩個   三人中,蕭克英只認識一人,其餘兩個,卻完全陌生。   熟的一個,身材也相當雄偉,只比焦良稍稍矮了一點,就是曾赴伏牛山金剛大會,並對蕭克英有求凰之念的戚九淵之子花花太歲戚如山!   生的兩個,一個滿面倨傲之氣,全身服飾顏色,無不火紅,年紀大約在五十八九。   另一個則是灰衣駝背老人,雙鬢花白,看似在六旬以上,手中並掛著一根色呈紫紅,虯節繁繁的奇形竹杖。   這三人才一出現,玉嬌娃首先動容,壓低語音,悄悄說道:玉三妹,蕭大妹,和焦三弟切莫輕視,那全身服色火紅之人,就是七煞之中的氣煞,霹靂火廉不和,此人胸襟狹傲,性如烈火,但功力絕高,尤其一身火器,威勢奇強,出手更狠辣迅疾無比   司馬玉嬌一見戚如山,雙眉已剔,不等玉嬌娃的話說完,便沉著臉兒叫道:戚堂主   戚如山瞥見司馬玉嬌改了女裝,先是略略一怔,旋即搶前幾步,抱拳恭身,陪著笑臉,說道:屬下戚如山,參見少會主!   司馬玉嬌漫聲道:你來自九迴谷麼   戚如山恭身答道:屬下奉命請少會主速返總壇,有有重要大事   司馬玉嬌哼了一聲,目注戚如山道:你是奉誰之命?   戚如山道:當然是會主之命!   司馬玉嬌剔眉問道:當真是我義父之命麼?不是那瀟灑殺手笑面人屠萬心玄的主意?   她問話之時,雙目之中的威稜太厲,竟使戚如山不敢逼視,有些膽懾地,往後退了一步。   等到司馬玉嬌話完,戚如山已趕緊伸手入懷中,取出一面半黑半白的小型令箭,向司馬玉嬌恭身遞上。   司馬玉嬌取令在手,只隨便看了一眼,便自連聲冷笑說道:戚如山,你攜來此令,更顯有了弊端,我來問你,對義父向來對我只傳口諭即可,最多在爭取時效之際,偶用銀管飛書,何曾用過這插在他老人家書案以上,代表生殺權威的黑白大令?   戚如山平素就極怕這位人頗正直,品端藝高的少會主,加上心中有鬼,致被司馬玉嬌問得滿面通紅,囁囁嚅嚅的難以答話。   那灰衣駝背老人,突冷笑一聲,向戚如山發話說道:戚堂主,司馬會主傳此黑白大令之際,是怎樣吩咐,你難道忘記了麼?   戚如山聞言,剛要答話,但與司馬玉嬌充滿威風殺氣的目光一觸,卻仍然有些膽怯地,把剛剛張開的嘴,又閉了起來。   灰衣駝背老人見了他這種神情,有點不屑的,哂然一笑說道:戚堂主既不方便,我來替你宣佈,司馬會主傳此黑白大令之際,是聲稱必令司馬玉嬌立回九迴谷,違則生擒,對其餘黨羽,包括假扮財煞吝嗇夫人錢太真之人等,均一併格殺勿論!   司馬玉嬌認定這種絕情之語,絕非發自義父本心,不禁銀牙一挫,從目中射出了森森殺氣!   全身服飾無不火紅的霹靂火廉不和,突在一旁目光電掃,冷冷發話問道:你們四人之中有無假冒吝嗇夫人錢太真身分之人在內?   玉嬌娃笑道:我曾經借用過吝嗇夫人名號,廉朋友問此則甚?   廉不和把兩道充滿怒火的目光,緊盯在玉嬌娃的絕代嬌靨之上,厲聲問道:是你把人誘往葫蘆島,破壞了我煉製震天七寶計劃,並造成一樁自己人之間的極大血腥殺孽?   玉嬌娃微笑道:我怎知有人心懷叵測,有人對我和司馬玉嬌妹子,暗地追蹤?只不過在剛剛踏上葫蘆島後,便突然隱身,進入山海關而已,你們喜歡狗咬狗,窩裏反,與我又有甚麼相干?何況閣下得號氣煞,生平火氣太暴,手下殺孽無數,多添了幾名萬心玄的爪牙冤魂,可能反而令你在血腥之中,積點德呢?   廉不和本是氣得全身發抖,但聽到後來,牙關微咬,神色反轉平和!   玉嬌娃何等智慧,見狀便知道他是怒到極點,隨時都可能有辣手發出,遂目光微掃,對司馬玉嬌、焦良、蕭克英等,暗示警戒之意!   司馬玉嬌等人,一齊頷首會意,廉不和又向玉嬌娃問道:真正的財煞,吝嗇夫人錢太真如今已為尊天會的上賓,姑娘應該報個真實來歷了吧?   玉嬌娃笑道:雙方臉皮既已抓破,我自然無需化名,我也被江湖好事人物,推列於七煞之一,我是天魔玉女玉嬌娃   戚如山叫道:胡說,真正的天魔玉女玉嬌娃,如今也在九迴谷。   司馬玉嬌道:戚如山,你才胡說,我這位玉大姊,才是真牌實貨的天魔玉女,九迴谷中的冒名之輩,是不知來歷的蕩婦淫娃   戚如山剛覺一怔,那灰衣駝背老人已擺了擺手,揚眉說道:戚堂主,如今已不必辯論誰是誰非,你應該遵照那黑白大令行事!   司馬玉嬌發現這駝背老叟,似乎事事在指揮戚如山,遂向他問道:尊駕是何人?   駝背老人剛待答話,戚如山已在一旁陪著笑臉說道:這位是大荒雙聖谷中總管西漠神駝赫連甫,也就是大荒二老的前站先行,大概最多再有十日光陰二老便將駕臨九迴谷,會主才命屬下,速尋少會主回轉總壇,共商接待之事。   司馬玉嬌心中明白,義父不知是自主?抑或被迫?要叫自己回轉總壇與萬心玄完婚,戚如山是臨時的改口,才說成共同接待之事。   她心中有氣,詞色自然不善,目光冷往那西漠神駝赫連甫,哼了一聲道:這倒也真希罕,大漠雙聖谷中總管,居然兼管尊天會的九迴谷中之事   赫連甫臉上烘的一熟,厲聲說道:司馬少會主不必冷言諷刺,只因司馬老會主傳令之際,恐你身邊,有人蠱惑,才央請老夫與戚堂主同來,在必要時出手鎮壓,使戚堂主可以完全使命!   司馬玉嬌越聽越覺有氣,目注赫連甫,秀眉雙挑說道:這樣說來,尊駕的藝業驚人?   赫連甫嘿嘿笑道:少會主倘若膽敢犯上,不遵黑白大令之時,少不得就會試上一試!   司馬玉嬌勃然怒道:好,我如今便宣佈不遵此命,倒看誰能出手,把我生擒,大荒來人,又有甚麼樣的泣鬼驚神震世絕藝?   戚如山滿面為難神色恭身陪笑產道:少會主尚請三思   司馬玉嬌怫然叱道:戚如山休得多言,你以為我尚懵懂不知,我義父形同傀儡,受人挾制,整個九迴谷,已入奸人掌握,我會這樣輕易上當,被你們騙回去麼?   戚如山還欲發話,赫連甫又連連搖手地,加以制止說道:戚堂主,對方話已說絕,不必多言了,還是依照江湖規矩,在手底下見分曉吧!   廉不和搶前一步,向赫連甫笑道:赫連兄,你只負責生擒司馬玉嬌,其餘三人,便由我超度打發好麼?   赫連甫點頭笑道:好!小弟久仰霹靂火震世威名,敬觀廉兄的神威絕技就是   一面說話一面便與戚如山雙雙退後。   玉嬌娃笑道:廉不和,你既出陣,想必是找我一鬥?   廉不和冷笑道:倘若你真是天魔玉女玉嬌娃,或許尚可與我鬥個三五十合,否則,便識相一些,和其餘幾個膿包一齊上吧!   焦良呵呵一笑,向玉嬌娃抱拳說道:玉大姐,我不願意被人看成膿包,想先和這個號稱氣煞之人,鬥上一陣!   玉嬌娃雖從柳延昭,既司馬玉嬌口中,聽說過焦良外璞內秀,極為聰明,一身功力,亦非凡響,但仍因對手太以厲害,不願讓他冒險,搖了搖頭,含笑說道:焦三弟先歇一會兒,等孟二弟回來,再使對方嚐嚐你們在當世武林中,只此一家,別無分號的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絕招滋味吧!   焦良的確相當乖巧,見玉嬌娃不許自己出陣,遂知必有深意,也不再爭,與蕭克英雙雙退後一步。   他們兩人,情苗已茁,靈犀已通,形態當然親密,把個對蕭克英早有求凰之念的花花太歲戚如山,看得暗咬鋼牙,妒火高騰,滿腹都是悶氣!   玉嬌娃又向秀眉間早騰殺氣的司馬玉嬌,嫣然笑道:三妹,大荒高手,絕非尋常,少時由你對付,這一陣就先讓老姐姐吧!   司馬玉嬌點頭退後,表面上雖未答話,暗中卻以蟻語傳聲向玉嬌娃耳邊,悄然說道:大姐,霹靂火廉不和凶光內斂,含恨極深,出手必盡狠辣之能事,你要小心一點,不可大意,我在一旁掠陣,若有機會,便先除去一名武林凶徒也好!   玉嬌娃揚眉一笑,向司馬玉嬌飄過一瞥會意眼神,便緩步當先,走了出去!   廉不和目光冷注對方,略一上下打量,哼了一聲說道:我暫時就把你當作是與我一同列名尊天七煞的天魔玉女玉嬌娃   玉嬌娃接口笑道:天魔一派武功,別有蹊徑,根本無法假冒,你只要是明眼之人,彼此略一切磋,便應該知道我是不是真牌實貨的了!   廉不和道:好,我們怎麼較量?   玉嬌娃詫道:這還用問,你向來是以一些霸道無倫的霹靂火器馳名,難道還會   話方至此,廉不和便滿面傲色地,冷笑一聲,接口說道:我最恨世間一些無知之輩,只因廉不和有個霹靂火的外號,便以為我別無所長,今日既遇與我齊名的天魔玉女,倒不妨在真實功力方面,鬥個淋漓盡致,廉不和並發句狂言,我任你選鬥輕功、內力、拳掌均可,就是不動兵刃,暗器,絕對不用我的霹靂專長!   玉嬌娃哦了一聲,向這傲氣滿面的廉不和看了兩眼,含笑說道:好,既然閣下如此驕傲,那我便先在最基本的拳掌之上,向你領教領教。   廉不和一聽玉嬌娃要鬥拳掌,不禁又雙眉高挑,冷笑說道:有句話兒,我要事先說明。   玉嬌娃道:有話儘管請說。   廉不和道:我雖然已聲明,不用兵刃,暗器等霹靂專長,但所練拳掌中,仍有威力極強之三陽離火掌與霹靂神抓   玉嬌娃搖手截斷了他的話頭,嫣然一笑地,接口道:不妨,不妨,慢說三陽離火掌暨霹靂神抓等,屬於真實功力,儘管自由施展,便是閣下在落了下風之際,要用你心血煉製的霹靂火器,我玉嬌娃也一樣   話猶未了,廉不和一聲沉喝,瞋挑眉目地,厲聲接道:玉姑娘住口,廉不和生平出語不二,今不要妄自驕狂,過於輕視對手!   玉嬌娃也收了調侃神情,正色說道:好,閒話打住,你我盡力一搏   雙方語音頓住,各自向前走了半步,抱元守一,凝神靜氣!   照理說來,誰都不甘落於後手,誰都願意搶佔先機,但廉不和與玉嬌娃兩人,偏偏都是以目光凝注對方,儼如石像的一動不動!   這原因在於除非有最佳攻擊機會,否則更在動手襲人之一剎那間,往往會給對方有機可乘,武林中敵不動,我不動,敵欲動,我先動之妙訣,便基於此。   但雙方目光,凝注未久,廉不和便突似微有異樣感覺,全身微微一震!   廉不和突然省悟,自己犯了大錯!   天魔武術,別出蹊徑,其中魔眼攝魂之述,尤其厲害,自己竟與玉嬌娃目光相對,一瞬不瞬,豈不自找沒趣?果然,心念才動,銳嘯掌風,及漫天掌影,業已宛如排山倒海般,在身前佈滿,狂襲而來!   尚幸,廉不和絕非弱者,一身藝業,堅實高明,既知先機被佔,已落後手,便索性忍下滿腔怒氣,不求有功,先求無過,以一套百忍步法,看關定式,守住門戶!   玉嬌娃動手之間,一面奇招迭出,一面嬌笑連聲說道:廉不和,你已失先機,至少在我這澠池震秦,完璧歸趙掌法,九九八十一招使完之前,無法平反局面,常言道:不經一事,不長一智,你要不要知道你的錯誤所在?   明明是施展一套嵩陽大九套,羅公八一式的內家手法,玉嬌娃卻把它改名為澠池震秦,完璧歸趙則甚!   這是臨機應變的攻心之策!   因為,澠池震秦和完璧歸趙,都是藺相如的故事,與廉不和的姓名,恰巧針鋒相對,只要勾起他多少怒火,那套相當精微的百忍步法之內,便有可乘之機!   誰知平素極為心高氣傲的廉不和,居然在如山掌影中,聲平氣靜答道:玉姑娘請道其詳,廉不和願聞明教!   玉嬌娃笑道:我自歸正道,已把天魔一派的所有邪僻所學,完全避棄,不再使用,你卻偏偏在凝神對峙時想起了魔眼攝魂之術,只是心頭一怯,氣勢便頹,先機立失,落了後手!不過你這套百忍步法,便頗爐火純青,以你聲名性情,能施展如此堅忍立柔功力,著實能令我為之詫異呢!   廉不和絕未稍解,不帶半絲火氣,一面在對方掌風攻勢中,飄翔遊走,一面笑聲說道:當年廉老將軍一念知非,負荊請罪,將相成和,趙國立興!廉不和既承先澤,自不敢忘先訓,我這百忍步法一施,任你是諸般挑逗及引誘,無不在忍字妙訣之下,化為大和,澠池震秦也罷,完璧歸趙也罷,只消我妒念不生,邪火自滅,雖落後乎其奈我何?何況你這九九八十一式內家天魔抓魂手的嵩陽大九套,也用到尾聲,只剩七八式了!   玉嬌娃失聲一嘆,索性收了攻勢,向廉不和挑拇指,點頭讚道:廉朋友著實高明,將相一和也就等於是天君大朗,外賊果然無機可乘,想不到你以不和為名,又復號稱霹靂火,竟能把個忍字妙訣,體會得如此精微?   廉不和聽至此處,不禁躊躇滿地,仰天打了一個哈哈   誰知一個哈哈,剛剛出口,玉嬌娃的雙挑拇指,業已變成日月雙挑之式,點到胸前!   廉不和臨危不亂,一式巧撥陰陽想化解來勢,但玉嬌娃是謀定而動,一招日月雙挑,居然仍是虛招,在廉不和雙掌發出以後,奇巧無倫,且過捷無倫地,變為天鷹探爪,當胸向前遞進!   廉不和怒吼一聲,聲化霹靂,提足了丹田真氣,從口中向玉嬌娃迎面噴出!   這是應變絕招,也具有極強威力!   玉嬌娃未防他有此一著,不得不偏頭側身,避開廉不和那口霹靂真氣,但仍不甘放鬆地,探指抓了一把!   因身已側避,抓自稍偏末,這一把,未能重傷廉不和,但也撕下他一幅衣襟,並在他右胸脅處,劃破了一道寸許血印!   廉不和陡覺胸前一涼,知道已受微傷,因生恐玉嬌娃天魔爪甲上,可能淬有奇毒,遂趕緊縱往一旁,運功察視。   玉嬌娃道:廉不和,你在忍字訣,下了頗深功夫,確實出我意料,只可惜養氣之道,仍然略欠精純,只被我捧讚幾句,便意得滿志地,打了一個哈哈,而這一個哈哈,便打得使我趁虛而入,前功盡棄!   廉不和氣恨慚愧交迸,所穿火紅長衫在簌簌發抖,但卻不曾開口答話。   他不答話之故,是生恐又上玉嬌娃的惡當,被誘得開口答話,所中毒力,不易凝制逼集,設法祛除,並將散佈周身。   玉嬌娃真是玲瓏剔透,冰雪聰明,一看廉不和的又氣又怕神情,便知他心中所想,微微一笑,揚眉說道:廉不和,你不必的,我的指甲上,決未淬有任何毒力,但衣襟入手,破膚見血,你卻不能不承認業已在我手下落了下風,從此,霹靂火的名頭,難免要比天魔玉女四字,略為遜色的了!   邊自發話,邊自把手中那角火紅衣襟,捏得化成飛灰,迎風四散!   廉不和真氣得想吐血,慚愧得要昏倒,滿心要想拼命,卻因畢竟也是當世武林中一流人物,無法厚起臉皮,再度出手!   但那來自大荒,身為雙聖谷總管的西漠神駝赫連甫,卻冷笑一聲說道:玉姑娘,常言道:光棍只打九九,不打加一,得了便宜,切莫賣乖,你雖仗著心思狡猾,稍佔便宜,但若氣激得廉不和兄,甘毀諾言,以霹靂火器出手,雙方勝負,可能會逆轉的了   玉嬌娃道:赫連朋友說我是仗心思狐猾,佔了便宜,莫非輕視玉嬌娃真實功力不夠,要想有所指教?   赫連甫眼角間微閃凶光,嘴角也浮起一絲獰笑,冷冷說道:若論心思狡猾,老夫不會比你稍差,手段更絕對比你狠辣!只是年齡大些,火氣稍退,不好意思再像當年,   玉嬌娃不等他往下再說,便嘴角一披,接口叱道:赫連甫,你不必再裝出一副年高德劭之狀了,你以為我不知你是個甚麼東西變的?你儘管把你當年毒害親兄,強佔兄嫂,並在寒暄話舊下,暗發絕毒無比的羅喉戳魂針,殺死你三名師兄,一名師弟,以獨霸師門遺寶的卑鄙齷齪手段,一齊對我玉嬌娃施展便好了!   西漠神駝赫連甫雖見自己當年一些見不得人的醜事,都被玉嬌娃當面抖露出來,卻仍毫不動怒,反而哈哈大笑道:玉嬌娃,你休想故技重施,老夫在藝業方面,雖與廉不和兄伯仲,但江湖經驗火候,卻比他稍為老到一點,我不會妄動無明,上你惡當   話至此處,口中輕咦一聲,頭兒微抬,似將目光超越玉嬌娃,望向她的身後,臉上並露出驚訝之容這回,他並未發一言,卻使玉嬌娃上了個大大惡當   玉嬌娃從赫連甫的目光及神色之上,以為身後又有人來?   由於他們是正有所待,遂自然而然地,想到孟贊和秦文玉的身上。   既然想到孟贊,秦文玉,玉嬌娃遂不禁回過螓首,向身後瞟了一眼!   不單是他,連司馬玉嬌、焦良,蕭克英等,也有了同樣動作!   他們頭兒微回,赫連甫袖兒微拂!   其他人安然無恙,只有玉嬌娃的嬌軀,似乎微微一震!   嬌軀微震之故,是玉嬌娃的後背要穴脊心穴上,多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根針   一根粗細僅如人髮,長度約有三寸,色澤半黑半紅的一根針兒,業已釘在玉嬌娃的背後致命之處!   玉嬌娃銀牙緊咬,一聲不哼!   其他諸人,當然也已發現,司馬玉嬌首先厲聲叱道:赫連甫,你用此無恥手段則甚?我玉姐姐功力通神,修為深厚,中了區區一根小針,能奈她何?   一陣懾人魂魄的極度森冷笑聲,從那西漠神駝赫連甫的口中發出   司馬玉嬌怒道:無恥老狗,你還笑得出口   赫連甫根本不理會司馬玉嬌的怒斥之言,只是陰森森地,笑了一笑,說道:司馬姑娘,你在藝業修為方面,或許能與玉嬌娃互相伯仲,但江湖見識方面,卻比她差得多了   司馬玉嬌聽出赫連甫彷彿話中有話,不禁投過一瞥驚疑目光?   赫連甫道:你知不知道玉嬌娃為何只是緊咬牙關,不發半語?   司馬玉嬌正覺這種情況有點奇怪,加上姐姐情深,關切玉嬌娃的安危,聞言之下,不禁心神一顫,失聲問道:難難難道我玉姐姐業業已說不出話了?   赫連甫道:她不是說不出話,而是不敢說話   語音至此略頓,頗為得意地,乾笑兩聲,繼續說道:你們剛才不是聽得玉嬌娃說我曾用羅喉戳魂針,殺過三名師兄,和一名師弟麼?她如今背後脊心穴上,中的就是我這種絕毒無比的獨門神針   司馬玉嬌與焦良、蕭克英等,起初臉上,均有極大驚容!   但奇怪的越聽驚容越淡,等赫連甫把這段話兒說完,他們臉上,已恢復了一片祥和安靜神色!   赫連甫也暗暗驚奇對方能如此鎮定,雙眉微軒,繼續說道:後背脊心,是通心要穴,玉嬌娃既中羅喉戳魂針必須以一口真氣,護住心脈,或可支撐一時,她若開口說話,真氣略散毒即攻心,轉瞬之間,便形神皆消,只剩一灘血水了!   廉不和在一旁向赫連甫抱拳笑道:多謝,多謝,多謝赫連兄善用心機,使賤婢上了惡當,背後中針,替我報復了一爪之恨!   這善用心機與背後中針之語,有似譽實貶之意,使赫連甫聽得為之老臉一紅!   他打了一個哈哈,聊以解嘲地,搖頭晃腦說道:其實,不用心思詭計,從正面下手,我也足能制她,只不過我們以請回,或擒回司馬姑娘,為第一任務,對於各種阻力,遂大可從權,盡量省點勁了!   戚如山對於赫連甫,似乎特別巴結,聳肩諂笑地,接口點頭說道:赫連老人家說得極是,萬供奉之意,便係不妨施展任何手段   話方至此,司馬玉嬌銀牙咬牙,冷哼了一聲,剔眉接道:戚如山,常言道:言多必失,你露了馬腳了吧?我早就知道我義父引狼人室,必取其禍,如今的尊天會九迴谷,定已成為萬心玄等妖邪惡寇天下   赫連甫向司馬玉嬌看了一眼,桀桀怪笑,揚眉叫道:司馬姑娘,你還敢不服   司馬玉嬌哂道:哈哈!服?司馬玉嬌除了服天服地,服我恩師義父,以及江湖義理之外,生平服過誰來?你那點三腳貓,四門斗的大荒俗學,根本就未看在我的眼內!   赫連甫不單氣得鬚髮怒張,連他背上駝峰,都有些微微顫動!   但他仍盡力忍耐,咽下了一口惡氣,伸手指著玉嬌娃,陰笑說道:好,司馬姑娘果然倔強,我家萬少谷主,受的也正是你這股倔強勁兒,但你服理、服義,也該服情,既已稱玉嬌娃為大姐,怎不為她性命著想?我若再過片刻,不給獨門解藥,好好一位玉琢嬌娃,便將會成為一灘腥臭膿血的水了!   司馬玉嬌雙眉一挑,轉過臉來,向玉嬌娃朗聲發話叫道:大姐,萬心玄的狼子野心,業已明白顯露,大家既扯破了臉便敞開手兒幹吧!在尊天大會開始,暨大荒二老趕到九迴谷之前,先剪除一些妖孽爪牙,也是好的!   玉嬌娃伺司馬玉嬌點了點頭,風儀絕美地,嫣然笑道:好,全依三妹,但勁敵當前,我不能不用天魔絕學,為了以魔衛道,你玉大姐少不得要重為馮婦,破破戒了!   她這一點頭,這一發話,幾乎把個西漠神駝赫連甫吃驚得連忙跳將起來,雙目凝望玉嬌娃失聲問道:你你怎麼還能說話?你你不怕我羅喉戳魂針上所淬,絕無他藥可解的獨門奇毒麼   玉嬌娃才把嘴兒一抿,司馬玉嬌已向她嬌笑伸手叫道:大姐,我早就說過你修為深厚,功力通神,這個不開眼的土駝子,竟還不肯相信!你不必再逗他玩了,把他那根敝帚自珍,吹噓得厲害無比,其實卻稀鬆平常的羅喉戳魂針,還給這來自大荒,又土又醜的老駝子吧。   玉嬌娃唇角微掀,哂然一笑,果然伸手到背後要害脊心穴上,那把根羅喉戳魂針,拔了下來!   焦良突然咧著大嘴,向玉嬌娃笑嘻嘻地道:玉大姐,這老土駝子說他針上所淬,是獨門奇毒,絕無他藥能解,我有點不相信呢?   玉嬌娃笑道:這倒大概不是虛言,常年他三名師兄,一個師弟,全是死在這種毒針之下。   她口中雖表示相信羅喉戳魂針的威力,但手中卻把這根針兒,向焦良遞了過去。   焦良接針以後的動作,卻把西溟神駝赫連甫氣得要瘋,驚得要死!   原來,焦良先把這根獨門毒針,當作牙箋般,持向口中剔牙,然後乾脆略為刺破舌尖。   見血砸砸滋味,方對赫連甫怪笑叫道:老土駝子,這下子你的牛皮可吹豁邊了,根本就是根繡花針嘛,那裏有絲毫毒的味道?   赫連甫真有點疑是自己耳目昏花,未曾看清,或是入了夢境?   他不相信可以貫重革,穿金石,無堅不摧的羅喉戳魂針,會為任何氣功或橫練所阻,打不進玉嬌娃背後的脊心死穴?   他也不相信可以毒任何人獸,見血立刻封喉的特煉奇毒,能被焦良毫不忌憚地品嚐滋味,當作牙籤!   但儘管他無法相信,眼前所見的,卻屬毫無虛假的事實!   焦良揚手了,他呵呵大笑地,向赫連甫揚眉瞪眼叫道:又土又醜的老駝子,針兒還你,但為了不讓你再害別人,我要替你毀掉!   話完,手揚,一根羅喉戳魂針,已在他巨靈掌中粉碎,化為一蓬光雨,灑了出去!   這一手,雖然也是內力奇強的玄功表演,但除了使戚如山看得驚心以外,並震不住確實身懷絕藝的赫連甫與廉不和等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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