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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喬裝改扮入魔宮

劍海情天 諸葛青雲 19440 2023-02-05
  那車廂本已陳舊不堪,經過方才倒地時的劇烈震盪之後,已經是四處呈現裂縫。   因此,諸子期手中的青銅長劍略一挑撥,那整個車廂,就立即瓦解了。   不錯,那車廂中空空如也,哪有半個人影兒!   江天佐方自為之微微一蹙眉峰之間,諸子期卻淡淡地一笑道:江二公子,你上當了!   江天佐冷笑一聲道:我知道,你們還有一路人馬,是出東門直往東的。   諸子期笑道:那有帝君親自押運   江天佐截口冷笑道:不論是誰押運,也脫不了咱們的掌心!   諸子期呵呵大笑道:錯了!二公子,你大錯而特錯啦!   江天佐一愣道:難道那一路人馬,也是空的?   不錯。諸子期點首接道:這兩路人馬都是虛張聲勢的,實際上,令尊和伍大俠二人,卻另有專人護送

  他的話沒說完,遠處傳來江天佑的語聲道:二弟,那邊情況如何?   話落同時,江天佑已飄落當場,星目一掃之下,不由咦地一聲道:人呢?   江天佐苦笑道:大哥,咱們上當了   這同時,諸子期即向江天佑問道:大公子,你將他們幾個都殺死了?   江天佑笑了笑道:沒有,他們都曾經是我的手下,我不忍心殺他們,只不過點住穴道而已。   諸子期抱拳一揖道:多謝大公子手下留情。   但江天佑卻向乃弟問道:車廂是空的?   是的。江天佐點點頭道:他們使的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計。   江天佑急道:那我們趕快回去   諸子期截口大笑道:現在趕去,已經來不及啦!   緊接著,目光移注江天佐笑了笑道:江公子的絕代神功,在下已於帝君壽筵上領教過,在下自不量力,今宵還得領教一下二公子的曠代劍法

  江天佐冷然截口道:抱歉得很,在下沒工夫奉陪。   話聲中,人已飛身而起,並朗聲接道:大哥,咱們走!   諸子期一面飛身攔截,一面呵呵大笑道:二公子,在下再不成器,接個三招兩式的,當不成問題,又何必這麼瞧不起人哩!   錚錚連響,火星四濺中,兩人已凌空換了三招,雙雙被迫而落地。   江天佐一面揮劍相撲,一面冷笑道:你自以為了不起,是不是?   諸子期笑道:不敢!但高明當面,不肯放過這討教的機會而已   這兩位,口中讓得輕鬆,但雙方的長劍,卻是奇招迭出地,盡向對方要害致命之處招呼。   江天佐向乃兄揚聲說道:大哥,你先走,我馬上就來。   江天佑點點頭道:好的,可是,你不可輕敵

  江天佐以行動代替了答覆,刷、刷、刷一連三記絕招將諸子期迫退五步之後,才揚聲笑道:大哥,現在該放心了吧!   江天佑朗聲笑道:放心了,我先走啦!   江天佐卻向諸子期冷笑一聲道:現在,你已經見識過了!   諸子期微微一笑道:是的,已經見識過了   江天佐笑道:滋味如何?   諸子期道:好像不像我想像中那麼厲害。   但他的話聲一落,在江天佐的冷笑聲中,又被一連三記絕招,迫退五尺。   諸子期正自我解嘲地一笑道:二公子,像目前這情形,我自信至少可以支接五百招。   江天佐怒叱一聲:閃開!   一片寒芒飛閃中,諸子期又被迫退三步,而江天佐卻乘這空檔,一聲清嘯,長身而起,朝著乃兄消失的方向,疾射而去。

  這是朱志宇的魔宮中,時間是當夜初更過後。   在一間小花廳中,苟逢春、花解語、諸子期三人,正在閒談著,朱志宇卻扶著江玲的香肩,緩步踱了進來,室內三人,一齊起立相迎。   朱志宇擺了擺手道:諸位請坐!   接著,他自己與江玲也坐下之後,才精目一掃苟逢春、花解語等三人,正容問道:情況如何?   苟逢春首先欠身說道:啟稟帝君,一切都如帝君所預料。   朱志宇接問道:咱們沒有傷亡?   苟逢春道:往西北的一路,並無傷亡,但往東的一路,卻是二死三傷。   朱志宇哼了一聲道:東路那邊,他們是誰負責?   苟逢春道:是柳婷婷。   朱志宇道:他們已知道我們的計畫了?   那是免不了的。苟逢春含笑接道:當他們兩頭都撲空之後,也會明白是怎麼回事啦!

  朱志宇目注花解語笑問道:花卿這一路,可沒甚問題吧?   花解語媚笑道:到目前為止,不出問題就行,以後,就更不會有甚問題了。   苟逢春嚅嚅地說道:帝君,有句話,微臣可不敢冒昧說出   朱志宇含笑接道:苟卿有什麼話,請儘管說,縱然有甚不當之處,孤也不會見怪的。   苟逢春這才一整神色道:帝君,您是否注意到君玉公主最近的行動,有點不正常嗎?   朱志宇笑了笑道:俗語說得好:知子莫若父,對君玉丫頭的反常行動,孤自然已經注意到,而且,也做了適當的安排,這一點,卿家可毋須顧慮。   苟逢春一臉忠相地諂笑道:帝君聖明,倒是微臣多慮了。   朱志宇正容說道:話不是這麼說,苟愛卿,作為孤的左輔右弼,原本是事無鉅細,都該注意到的。

  苟逢春也正容接道:微臣記下了。   朱志宇微一沉思道:有關他們所提出的上層的會商,孤意明天就煩請苟卿前往。   苟逢春點首接道:微臣遵命。   朱志宇道:細節方面,咱們不妨吃虧一點,但限令他們在本盟開壇大典之前,離開北京地區的立場,卻是絕對不能動搖!   苟逢春連連點首道:是,是   朱志宇接問道:需要帶哪些隨員去,卿家可自行挑選。   我想,苟逢春沉思著接道:此行既非去搏殺,就毋須多帶隨員   花解語含笑接道:至少也得帶幾個人去,撐撐場面呀!   苟逢春笑道:是的,我準備將八傑中的周淳和杜玄兩人帶去。   朱志宇含笑點首道:對,這兩人中,杜玄武功稱八傑之冠,只是反應略為遲鈍,而周淳頗為機警,正可彌補杜玄的缺點。

  話鋒略為一頓之後,又正容接道:現在,請老弟暫行留下,其餘諸位卿家,可先行回去休息。   苟逢春、花解語、江鈴三人起身離去之後,朱志宇才向諸子期笑問道:老弟台好像有點洩氣的樣子?   諸子期苦笑著,沒接腔。   朱志宇將自己的座位,挪近諸子期身邊,以最低的語聲笑道:老弟別洩氣,你的心願,包在我身上完成就是。   諸子期漫應道:恐怕不容易吧!   朱志宇道:事在人為,老弟你想想看,咱們費盡心機,保留那兩個人質,為的是什麼?   諸子期沒精打采地一笑道:當然是為了朱老自己的事業啦!   朱志宇道:同時,也是為了完成你老弟的心願。老弟也該明白,這兩個人,是他們的靈魂,只要掌握住這兩個人,縱然不能說有求必應,但用來完成你老弟的心願,那是不會有多大問題的。

  諸子期笑了笑道:朱老,這些,我也明白   朱志宇含笑接道:明白就行,如果你老弟仍不放心,我還可以先給你一項保證。   諸子期笑問道:這種事,可不太好保證啊!   朱志宇神秘地一笑道:我有辦法   接著,以真氣傳音說了幾句之後,才含笑接問道:這辦法,不是萬無一失嗎?   諸子期沉思著接道:朱老,我不贊成這麼做法。   朱志宇笑道:老弟別太固執,一切自有我代你安排   冷落過一段時間的寧王府,這幾天復蘇了。   原因是自從江天佐偕同呂介侯進入北京之後,群俠方面,實力大增,除了江世傑與伍南屏二人被對方劫持,不能不有所顧忌之外,已沒有化整為零,四處隱藏的必要,因而經過他們首腦人物的密議之後,又全都回到寧王府。

  寧王府是皇家官舍,但事實上寧王已經出家,因此,在名義上,只好由劉冰玉以英武仁慧公主和乾郡主的名義駐節其中。   當然,名義是一回事,那些皇家的衛士,也不過是作為裝點門面之用而已,實際上,卻是俠義道中,在北京地區的大本營。   這是一個晴朗的清晨,三騎健馬,止於寧王府前的廣場上。赫然就是苟逢春和他的隨員周淳與杜玄等三人。   這三位,飄身下馬,步行到王府台階之前,向那大門口輪值的侍衛抱拳一拱之後,由苟逢春含笑說道:有勞貴官通報一聲,就說苟逢春求見公主。   那輪值的四個侍衛之一,沉聲問道:你們是哪個衙門的?   看情形,這位侍衛,還是道地的官府中人,因為他竟然不知道苟逢春的來歷。這情形,可使得苟逢春作難了。

  事實很明顯,人家是真正的皇宮中人,苟逢春又怎好說出自己是齊天大帝朱志宇的右丞相哩!   就當他微微一愣,而不知如何措辭之際,另一個顯然是明瞭內情的侍衛,即碰一碰他的同伴,低聲說道:你只要說是苟逢春,公主就知道的。   起先那問話的侍衛,這才心頭一動地,哦了一聲道:我知道了。   接著,才向苟逢春笑道:不必說了,你們三位,在這兒等一下,我去替你們通報上去。   說完,轉身向裏面走去。   約莫是盞茶工夫過後,江天佑、江天佐兩兄弟親自迎了出來,一直將苟逢春等三人,迎到一間精緻的小客廳前面,江天佐才向苟逢春笑道:公主已在客廳中,苟相爺請自行入內,至於這二位,請隨我來。   說著,並向周淳、杜玄二人招了招手。   周淳、杜玄二人向苟逢春投過詢問的目光,苟逢春點點頭道:不要緊,可放心隨江二公子去   這同時,江天佑卻擺手作肅客狀道:苟大俠請!   江大公子先請。   這兩位相偕進入客廳,江天佐也將周淳與杜玄二人領到另外一間普通客房之中。將他們兩人安頓下來之後,江天佐才含笑接道:二位請稍待,在下待會再來奉陪。   說完,立即匆匆離去。   目送江天佐離去的背影,杜玄卻自語似地低聲說道:奇怪?   周淳笑問道:何事奇怪啊?   杜玄蹙眉問道:咱們同苟相爺一起來,卻為何將咱們兩個與苟相爺分開呢?   周淳笑道:咱們是隨員的身份,怎能與金枝玉葉的公主,平起平坐,自然得把咱們隔離開呀!,   杜玄哼了一聲道:屁的公主   噓!周淳打斷了杜玄的話後,才正容接道:杜兄,別忘了,這是人家的勢力範圍之內,別說溜了嘴,吃不了可就得兜著走哩!   說到這裏,江天佐已偕同一人緩步而入,周淳與杜玄,一齊指著江天佐背後那人訝然問道:你還活著?   你怎會在這兒?   原來那人就是天風八傑中的老三任重。   任重笑道:多謝二位關注,任某還過得蠻好的。   江天佐卻含笑接道:三位都請坐下,咱們必須爭取時間。   周淳與杜玄二人,有點茫然地重行坐下之後,江天佐才坐於主位,正容按道:二位,我告訴你們一個意外的消息,由此刻起,二位已不能回去了。   周、杜二人同時臉色大變地道:二公子,此話怎講?   江天佐道:因為,我與這位任兄,要借重二位的身份,混入魔宮中去。   那位周淳,不愧是頗具機智的人物,儘管江天佐語出驚人,但他於臉色一變之後,立即鎮定下來,並微微一笑道:這倒是營救令尊與伍大俠二人的好辦法。   江天佐歉笑道:事非得已,二位可得多多包涵。   周淳一哂道:對一個階下囚來說,二公子不覺得太客氣了嗎?   江天佐正容接道:周兄千萬別這麼想,俗語說得好,四海之內,皆兄弟也!只要二位肯和我合作,我決不會虧待二位   接著,向旁坐的任重一指道:這位任兄所經歷的,當是一個最好的證明。   周淳注目問道:看情形,我們那位苟相爺,也已被你們收買了?   江天佐點點頭道:是的,不過,那不是收買,而是基於良禽擇木而棲的道理。   周淳笑道:嘴是兩塊皮,對任何人和事,都可說成絕對不同的正反兩面的。   這時,杜玄也恍然大悟地一哦道:我也想起來了,就是因為我們二位的身材和臉型,與你們兩個接近,所以苟相爺才特別指定我們兩個,作為他的隨員。   江天佐點首笑道:正是,正是。   杜玄苦笑道:既然你們一切都已安排好了,我們不同意,也不行啦!   江天佐笑道:有些事還要向二位請教。   周淳一嘆道:事到如今,一切都只有聽憑吩咐了,二公子請說。   江天佐微一沉思道:我急於需要知道的,是家父與伍大俠二人的下落。   周淳苦笑道:這問題,在下可沒法效命。   江天佐道:據我所知,昨宵,你周兄是參與護送家父與伍大俠的一分子,八傑中唯一的一位。   周淳點點頭道:不錯,二公子的消息,真夠靈通。   江天佐道:如果我的消息夠靈通,就不至於兩頭都撲空了   周淳一呆道:這倒是有點奇怪,二公子能否請道其詳?   江天佐道:這道理很簡單,昨宵,我兩頭撲空的消息,是事先知道的,但周兄這一路的消息,卻是事後才知道,也就是片刻之前才知道。   周淳哦了一聲道:這些,都是我們那位苟相爺所說的?   是的。江天佐點首接道:這也就是你們那位帝君的高明和可怕之處,像苟逢春這種重要助手,有時候,他也還是在提防著的。   周淳笑了笑道:這話到是不錯,就以昨宵在下這一批護送人質的人員來說,事先也不知道自己的任務,更不知道所要去的目的地   江天佐不由截口問道:竟然有如此神秘?   周淳道:說來,二公子可能不會相信,昨宵,在下參與的,是第二批,至於以後還有幾批人,以及將人質護送到何處,那就只有最後護送的那一批人知道了。   江天佐道:既然如此,這件事就不再談了。現在,我希望就二位有關的人和事,都不厭其詳地,完全告訴我們,以免我們在魔宮中露出紕漏來。   不等對方答話,又立即接道:咱們先小人,後君子,事成之後,必有重賞,萬一因二位所言不實不盡,而使我們在魔宮中出了紕漏,則二位也脫不了干係。   周淳一整神色道:二公子請儘管放心,咱們既已承諾,你的事,也就等於是我們自己的事啦   接著,雙方開始商談合作的細則,這一談,卻談了一個時辰以上,一直到己午之交,才由苟逢春率領兩位由江天佐、任重二人所喬裝的周淳與杜玄,走出王府,匆匆踏上歸途。   半個時辰之後,苟逢春已率同江天佐、任重二人,回到魔宮。   因為午餐時間已過,苟逢春特別吩咐辦事人員,替他們三個準備午餐。   當然,他們目前的身份懸殊,江天佐與任重二人,是不能與苟逢春同進午餐的。   當苟逢春正在用餐時,朱志宇獨自緩步而入,並擺手制止苟逢春不要起立,含笑說道:不要起來,咱們邊吃邊談。   苟逢春連忙咽下口中的食物,訕然一笑道:事實上,微臣已經吃飽了。   朱志宇笑了笑道:吃飽了,那是更好。   接著,才注目問道:此行談判情形如何?   苟逢春歉笑道:帝君,微臣無能,不曾圓滿達成任務。   朱志宇笑道:這事情,本來就不好辦,雙方沒法談攏,也是孤意料中事,與卿家的才能無關,現在,卿家且將談判經過,扼要地說明一下。   是!苟逢春恭應一聲之後,才沉思著接道:帝君,對方幾個首腦人物中,江家的人,為了江世傑的安全,還不怎麼堅持,但柳婷婷的態度,卻是非常堅定。   朱志宇注目問道:那丫頭怎麼說?   苟逢春:她說,如果帝君早就將江世傑、伍南屏二人殺死了,卻還要以此誘騙他們,撤離北京地區,等到我們開壇大典之後,天下大定時,我們交不出活人來,他們也無能為力了。   朱志宇點首笑道:這丫頭,心機夠深,竟然好像是看透了孤的計畫。   苟逢春表面上神色不動,但心頭卻大吃一驚道:難道帝君真的已經   朱志宇含笑接道:目前還沒有,不過,誠如那丫頭所料,只要孤的開壇大典順利完成,天下大定之後,交給他們的,可就不是活人了。   苟逢春不由一愣道:帝君,咱們曾經承諾,到時候,毫髮無損地,將人交還給他們   朱志宇含笑接道:毫髮無損的人,卻不一定還是活的。   苟逢春諂笑道:帝君行事,真是令人莫測高深。   朱志宇苦笑道:可是,卻瞞不過那丫頭的鬼心眼兒。   話鋒略為一頓之後,又注目問道:那丫頭怎麼說?   苟逢春道:她說,依她的意思,是決不妥協,那就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朱志宇道:不錯!站在她的立場,是應該堅持的,因為對她個人而言,孤是她滿門血債的正主兒,而伍南屏又不過僅僅是一個對他單戀著的臭男人而已。   苟逢春故做恍然大悟狀道:哦!那就怪不得她,要那麼堅持了。   朱志宇笑道:也就是因為她的堅持,才使卿家此行,不會圓滿完成任務?   是的。苟逢春點首接道:以後,總算在江家那幾位的影響之下,才將她的立場略為改變。   朱志宇注目問道:如何一個改變法?   苟逢春道:原則上,她已同意,在本盟開壇大典之前,不再與本盟作對,但卻不肯撤離北京地區。   朱志宇蹙眉說道:既已同意不與本盟作對,那麼,她還要呆在北京城幹嗎?   苟逢春道:微臣也曾這麼問過,可是,她不肯說,不過,她曾經說過這麼一句話,她說:如果帝君能讓她與江世傑、伍南屏二人見上一面,證明這兩人還好好地活著時,則撤離北京城的問題,她可以考慮。   朱志宇冷笑一聲道:真夠意思,她竟然同我談起條件來。   苟逢春注目問道:帝君之意,是   朱志宇冷然接道:孤提出的條件,決不打折扣!   那麼,苟逢春接問道:咱們是否還要同他們接頭!   朱志宇沉思著接道:不必再浪費時間了,目前,距開壇大典,已時日無多,從現在起,咱們必須全力進行才對。   是!恭應一聲之後,又蹙眉接道:可是,帝君,他們那批人的實力,不容忽視,如果不先將他們安頓好,後果可實在   朱志宇截口笑道:這個,孤自有安排   江天佐、任重二人,於用過午餐之後,隨即向他們的宿舍走去。   雖然,他們曾經由周淳、杜玄二人詳細地指點過,但冒充別人的身份,進入一個陌生的環境,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因此,儘管他們外表上,裝得頗為安詳,但內心中,卻都是生恐露出馬腳來。   也幸虧任重,本來就是這邊的人,儘管他脫離魔宮已久,但在行動上,多少還能收點駕輕就熟之效,因此,他們都能順利地進入周淳與杜玄那原來的宿舍中。   五虎八傑的宿舍,位於朱志宇寢宮的左後方,係就後花園中的空地新建的,每人一間,與紅衣武士們的宿舍遙遙相對。   目前,江天佐與任重的宿舍,當中還隔了兩間,這情形,對他們兩人而言,聯絡起來,自然有點不方便,算得上是美中不足之處。   江天佐冒充的是周淳的身份,他進入房間之後,隨即和衣向床上一躺,並輕輕地發出一聲長吁。   在隔壁傳來一聲輕笑道:老周,好端端地,嘆什麼氣呀!   江天佐雖然不知道這說話的人是誰,但卻知道,左隔壁住的是八傑中的老么吳仲甫,憑他目前的功力,對隔壁的一切,不用凝神默察,也能瞭若指掌,此刻,隔壁房間中,分明只有一個人,那麼,這說話的人,自然就是吳仲甫無疑了。   因此,他不假思索地又輕輕一嘆道:老吳,真是馬尾穿豆腐,別提啦   隔壁那人詫道:老周,怎麼叫我老吳啊?   江天佐不由心頭一驚地,暗忖著:怎麼一開口,就露出了馬腳來   但他口中卻笑問道:你在老吳的房間中說話,我當然認為你是老吳呀!   隔壁房間的人也笑道:可是,事實上我卻是白旭山呀   江天佐連忙哦地一聲道:原來是白兄。   白旭山是八傑中的老二,他不等江天佐的話說完,又接問道:老周,我總覺得你的嗓子,有點不對勁,莫非是有點傷風了?   江天佐心頭暗笑著接道:正是,正是啊!白兄,老吳去哪兒了?   白旭山的語聲笑道:老吳去弄菜去了,老弟要不要過來喝一杯?   江天佐道:謝了!我剛剛吃飽飯。   白旭山的語聲道:老弟,不過來喝一杯,可真太可惜,這酒,是花大價錢,都不容易買到的啊!   江天佐噢了一聲道:那是什麼名貴的酒呢?   白旭山的語聲道:是道地的茅台酒。   江天佐道:哦!那可委實是,花大價錢都不容易買得到的名酒   他的話沒說完,吳仲甫已回到房中,並截口打斷他的話道:老兄,有興趣就過來喝一杯,咱們也好隨便聊聊。   江天佐笑道:看來,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著,已匆匆起身,走向隔壁房間。   江天佐早已於周淳口中,獲知對方的外表和特徵,進入隔壁房間中,自然不至於認錯人,而且,因為防萬一被對方看出毛病來,還特別找了一個背光的位置,坐下來後,才含笑接道:酒,是遠道來的名酒,菜也蠻不錯呀!   白旭山笑道:這叫作牡丹綠葉,相得益彰啊!   就這說話之間,吳仲甫已取出一隻密封的瓷質小瓶,將封口打開來,一股甘洌酒香,頓時充滿這斗室之中。   江天佐雖然不是酒徒,卻也禁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並脫口讚道:好酒!   吳仲甫一面斟酒,一面卻白了他一眼道:這還用你說!   但江天佐卻立即話鋒一轉道:只可惜,分量太少了一點。   白旭山含笑接道:老弟別眼大肚皮小,你能喝完面前的這一杯,而不醉倒,就算你海量啦!   江天佐微微一怔道:是是!那還是少喝一點的好,以免暴殄天物。   三人都淺飲了一口之後,江天佐方自目光向對方二人一掃,含笑接道:二位都知道,我的肚子裏,可憋不住話   吳仲甫截口笑道:沒人要你將話憋在肚子裏呀!有什麼話,請儘管問就是。   白旭山卻含笑接問道:周老弟,是想問茅台酒的來源吧?   江天佐笑道:是啊!這茅台酒,產於貴州,怎會千里迢迢地,跑到這北京城來的呢?   吳仲甫道:告訴你吧,這是我一位老鄉,也是帝君的貴賓,今天午時才帶來的。   江天佐哦了一聲道:那就怪不得啦!   白旭山舉杯笑道:別忘了喝酒。   三人對飲了一口,又吃了一些臘味之後,江天佐又向吳仲甫注目送道:吳老弟,今天的那位貴賓是誰啊?   吳仲甫神色一整道:周兄,提起這位貴賓,在長江以北,可能知道的道上人,還不會多,但在江南七省的雲貴一帶,可真是提起此人,大大有名!   江天佐笑道:可是,你說了一大堆,我還是不知道這位貴賓的尊姓大名。   他老人家複姓皇甫,單名一個立字   江天佐不由心頭一凜,哦了一聲道:莫非就是那位有梵淨散人之稱的皇甫立?   正是。吳仲甫含笑接道:原來周兄也早就聽說過這位奇人了。   江天佐點點頭道:是的,我還聽說過,這位梵淨散人,本身根本不諳武功。   吳仲甫也點首笑道:這也是實情。   江天佐蹙眉接道:一個不諳武功的人,怎會在江湖上,享有如此盛名的呢?   吳仲甫笑了笑道:原來周兄對這位神秘的老人,也僅僅算是聞名而已,詳情倒並不知道。   江天佐笑了笑道:是的,我所知道的,也僅是止此而已。   吳仲甫正容接道:那麼,我可以告訴你老兄,這位皇甫老人家,雖然不會武功,卻有比武功更能使人懾服的本領。   江天佐噢了一聲道:那是一些怎樣的本領呢?   吳仲甫沉思著接道:據說,他老人家除了擅長用毒和放蠱之外,對天竺的瑜珈術,以及湖南排教的法術,都有很高的成就。所以,儘管他老人家本身不會武功,但只要是對他懷有敵意的人,不論你武功多高,一到他的面前,就只有乖乖地接受他的擺佈,而且,他身邊的四位隨從,卻都有一身很高的武功,這回,送我一瓶茅台酒的人,也就是他的隨從之一,與我不但有同鄉之戚,而且,還有一點親戚關係哩!   江天佐故作沉思狀道:我想,帝君之所以聘請他來,是準備在開壇大典中,藉以控制部分不肯歸順的人。   吳仲甫點點頭道:不錯!但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那就是不戰而屈人之兵,借重皇甫老人家的特殊技能,以制裁柳婷婷、劉冰玉等那批人。   江天佐的心,直往下沉,但他口中,卻不得不附和著笑道:對!這倒是一個好辦法,算得上是一舉兩得。   吳仲甫神秘地一笑道:也許是一舉三得哩!   江天佐張目訝然問道:還有一得是什麼呢?   吳仲甫笑一笑道:周兄是聰明人,何妨多想想?   江天佐道:我就是想不出,才問你呀!   吳仲甫神色一整道:周兄忘了,咱們手中,還有兩個很重要的人質?   這一招,已在江天佐的意料之中,所以他並不感到驚訝,只是平靜地接問道:他們準備把人質怎樣?   吳仲甫道:這個,那就只有咱們帝君和皇甫老人知道了。   這剎那之間,江天佐真是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憂的自然是生恐皇甫立在乃父和伍南屏二人身上,做下什麼手腳,那可委實是一件麻煩的事。   喜的則是自己於混入魔宮的第一步,就獲得了這個重要的消息,如能善加利用,則不難於皇甫立身上,追蹤出乃父和伍南屏二人的藏身之處來。   他心念電轉中,外表上卻是淡然一笑道:這些事,都用不著咱們煩心,還是喝酒要緊   一舉酒杯,含笑接道:來!小弟借花獻佛,敬二位一杯!   白旭山連忙笑道:不是一杯,是一口。   江天佐笑道:對!是一口   他的話,被輕微的敲門聲打斷了:老弟,請開門。   吳仲甫一愣道:誰呀?   門外語聲笑道:怎麼?有了酒喝,就忘記送酒的人了!   吳仲甫哦了一聲道:原來是李大哥   說話間,已起身打開房門,含笑道:請!請!   來人是一位四旬出頭的精壯漢子,青布包頭,一身青色勁裝,顯得頗為威猛。   經過吳仲甫的介紹之後,江天佐已知道,目前這個勁裝漢子,姓李,名大牛,是梵淨散人皇甫立的四位親隨之一。   吳仲甫問道:李大哥,這會,怎會有工夫到這兒來?   李大牛笑了笑道:老人家正在同你們帝君商量大事,我藉口要找你這位也算是內弟的同鄉談談鄉情,就請假溜出來了。   因為李大牛不願喝酒,使得原先正喝著酒的三人,也不好意思再喝下去。   吳仲甫一面收拾桌上的剩酒殘餚,一面笑問道:李大哥要不要去大街上逛逛?   李大牛笑道:天子腳下,北京城的繁華,我是嚮往已久,如今,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好機會,我當然不會放棄呀!   吳仲甫笑了笑道:好!小弟一定以識途老馬的身份,陪你痛痛快快地玩幾天。   李大牛連忙接道:那麼,咱們馬上就走。   吳仲甫含笑接道:李大哥,我可不能同你比,上頭還有人管著的哩!   李大牛笑問道:你還要請假?   吳仲甫道:當然!如果待會有任務,還走不了哩!   李大牛揮揮手道:好!快點去請假吧!據我所知,今天是不會有甚任務的了。   但願如此。吳仲甫向江天佐、白旭山二人笑了笑道:二位如果也有興趣出去狂逛逛,一切開銷,由小弟負責。   白旭山連忙接道:那我先謝了!   吳仲甫向江天佐笑問道:周兄也肯賞臉嗎?   江天佐想由這個李大牛的口中,多知道一些有關梵淨散人皇甫立的事情,自然不願放棄這麼好的機會,當下立即含笑點首道:我,自然敬陪末座!   吳仲甫接道:就此一言為定,現在,我先辦理請假手續,二位陪我這位李大哥,好好聊聊。   說完,立即匆匆出門而去。   江天佐目注李大牛,淡淡地一笑道:李兄,在下有幾句冒昧的話,不知可不可以請教?   李大牛微微一愣道:周兄有什麼話,請儘管問,只要是在下知道,而又沒甚不便的,一定不讓你失望就是。   表面上看來,他回答得很好聽,但仔細想想,可不是那麼回事。   江天佐心中暗罵了一聲老狐狸,才目光深注地接道:請問李兄,皇甫老人家既然不會武功,那麼,他平常的安全是完全靠李兄等四位呢?   李大牛笑了笑道:這問題,只有一半是對的。   江天佐笑問道:此話怎講?   李大牛道:敝上平日的安全,固然是由在下四人負責,但實際上,敝上自己也有自衛的能力,以往,就有過這種例子,不少武功頗高的人,想暗殺他,但結果卻都是莫名其妙地送了命!   江天佐笑道:那些不長眼的人,想必都是死於貴上那些特殊本領之下的了?   是的。李大牛點首接道:敝上所擅長的那些特殊本領中,隨便哪一種,都能於談笑之間,置人死地。   江天佐接問道:這些特殊功夫,李兄等四位,也都會?   李大牛搖了搖頭道:據我所知,我們四個人,都不曾由他老人家手中,獲得些什麼?   江天佐道:那是為的什麼呢?   李大牛道:這原因,我也不知道,總而言之,敝上的這些特殊本領,從來不傳給任何人。   江天佐笑道:他的徒弟,總該例外嘛!   李大牛道:沒有,到目前為止,他老人家還沒有徒弟,也沒有收徒弟的打算。   江天佐不由輕輕地發出一聲長吁道:這倒真是一個怪人   前往請假的吳仲甫回來了,他目光一掠江天佐、白旭山二人道:二位老弟兄,很抱歉!咱們三人中,最多只能去兩個。   江天佐立即接道:那麼,我只好棄權了。   他想向李大牛打聽的事,等於已經全都問明白,再跟去,也不見得有甚消息獲得,自然樂得裝大方地,自己打退堂鼓啦!   江天佐回到自己的房間,任重也由隔壁跟了過來,含笑問道:周兄去哪兒了?咦!你喝了酒?   江天佐笑道:是的,就在隔壁老吳的房間。   這時,隔壁的三位,已走出室外,準備外出,江天佐話鋒一頓之後,又問道:杜老弟有什麼事嗎?   沒有什麼事。任重笑了笑道:就是因為閒著無聊,才過來找你殺兩盤。   江天佐笑道:憑你這兩手臭棋,還敢向我挑戰!   任重呵呵大笑道:周兄,如果我的棋是臭棋,則你的棋也並不怎麼香啊!   口中說著,手上卻以指蘸茶,在桌面上寫著:有一個苗疆的老怪物來了,情況很不好。   江天佐點點頭,運氣傳音接道:我已經知道。   接著,又以普通語聲笑道:咱們兩個,究竟誰是臭棋,且由棋盤來給咱們作公平的裁判吧!   說話間,已將棋子擺好,開始下將起來。   江天佐並首先以真氣傳音問道:這消息,是由何而來?   任重傳音答道:是由聽隔壁聽來的。   江天佐道:是否還有別的消息?   任重笑了笑道:據說,短期內,那個苗疆怪人,即將對令尊和伍大俠採取行動,屆時,將由十三太保中,挑出四個頭腦敏捷,而又武功較高的人護隨,看情形,你和我二人,都有希望入選,因為你我所冒充的周淳和杜玄在十三太保中,是分別以機智和武功冠於儕輩的。   江天佐笑道:果如此,那真是天從人願了。   任重含笑接道:也算是吉人天相。   江天佐道:任兄沒聽到他們行動的確期?   任重點點頭道:是的,但他們既稱短期內,我想,當不至於超出三天之內吧?   江天佐沉思少頃之後,才傳音接道:現在,咱們都專心下棋,下完這盤棋,還得好好熟悉一下這兒的環境。   半個時辰之後,江天佐獨自出現在後園中的荷花池旁。   時已進入十月底,池中當然不會有荷花,但江天佐卻目注半池清水,在默然沉思著。   他的背後,忽然傳來一聲急促的叫聲:朱姑娘,請等一等。   由於這一聲叫喚,使得他不由自主地扭頭向後面瞧去。   後面約莫五六丈之外,神情落寞的朱君玉,正踽踽獨行著,諸子期卻匆匆地向她身邊走去,一面諂笑著接道:令尊正在找你哩!   朱君玉並沒回頭,也沒停止,只是冷冷地說了聲:知道了。   諸子期含笑接道:朱姑娘,請等一等啊!   朱君玉冷然接道:什麼事?   諸子期滿臉堆笑地道:我有話同你說   朱君玉道:現在我沒空。   說著,加快速度,疾奔而去。   諸子期哼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江天佐雖然不曾再回頭去瞧,但他不難想像到,這時諸子期的臉色,必然是非常難看的。   他在魔宮中四處閒逛了一匝之後,回到宿舍時,已經是上燈時分。   晚餐後,苟逢春遞給他一紙便箋,說明朱君玉處境日危,原擬由她伺機盜取朱志宇的令符的計畫,不得不被迫放棄,並要她立即離開魔宮。   但事實上,朱志宇對朱君玉的圖謀,已如箭在弦上,形成了一觸即發的危局,因而,目前可說是連通知朱君玉的機會都沒有了。   苟逢春之意,是問江天佐要不要救朱君玉,而且,必須在一個時辰之內,有所決定,遲則不及。   這情形,對江天佐而言,可委實是一個大大的難題。   因為他此行目的,本是為救他的父親和伍南屏二人,如果為了解救朱君玉而洩露身份,再想混進來,可就不容易了。   而且,使他頭痛的是在這重要關頭之中,他竟然連一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他沉思著,將便箋就著案頭燭火燒掉,望著那旺旺火焰,他陷入進退維谷的窘境中。   半晌之後,他才起身走出室外,折入任重所住的房間中。   當然,任重那邊,也不能給他出什麼主意,因而盞茶工夫之後,他又沒精打采地走了出來。   當他走到自己的宿舍門口時,不遠處,一行四人,徐徐地走了過來。   江天佐因為剛從燈光下走出,一時之間,還不能適應黑暗的環境,因而不曾看出對方那四人,究竟是一些什麼人。   等他看清楚時,那四人已由他身前走過,走在最後的一個,並向他手中塞了一個紙團。   那四人中,最前面並排而走的,是朱志宇和一個身材矮小而又猥瑣的黑衣老人,這黑衣老人,可以斷定,必然就是那梵淨散人皇甫立了。   走在當中的,是朱志宇的原配夫人紀月娥,最後一個,卻是苟逢春。   本來,當他手中突然接到一個紙團時,心頭曾大吃一驚,但當他看清遞給他紙團的人,就是苟逢春時,才暗中長吁了一口氣。   也就當此時,只聽紀月娥嬌聲說道:志宇,方才我同你說的事情,你還沒答覆我哩!   朱志宇漫應道:什麼事哪?   紀月娥接道:怎麼又裝起迷糊來,我說的是要君玉丫頭給我作伴的事啊   江天佐聽得心頭一動,但對方那語聲,已漸去漸遠,朱志宇是如何回答,已沒法聽到了。   他內心中幾乎有一種想跟上去一聽究竟的衝動,但他略一沉思之後,終於放棄了,而轉入自己房中。   回到房間,第一件事情,當然是打開苟逢春遞給他的紙團,紙團上,僅寥寥數字:君玉危機,已有轉機,請釋念。   有了這紙便箋,加上方才由紀月娥口中所聽到的話,江天佐已約略判斷出,苟逢春的所謂轉機,是怎麼回事,心情也總算稍為放寬下來。   這一晚,在不安與煩躁中度過了。   也許是巧合,也許是苟逢春運用影響力的安排,第二天,所有十三太保中的人,卻派出了九個,剩下的,就是緊鄰而居的江天佐、任重、吳仲甫、白旭山等四人。   因為距一統盟開壇大典的日期,已日益迫近,三山五嶽的英雄好漢們,已陸續向北京地區集中。   對於接待這些人,朱志宇是分為兩方面的。   一般應邀而來的,住在市區早就定好的旅舍中,至於與他關係較為密切的,則住在魔宮中新建的賓館內。   也因為如此,整個魔宮中,上上下下,都日趨忙碌,今天,不但十三太保中,派出了九位,連朱志宇、苟逢春這些首腦,也一大早便出去了。   江天佐在百無聊中,又度過了半天之後,於午餐後稍過,一個小廝,走進他的房間,向著他躬身一禮道:周爺,花丞相有請。   花丞相當然指的是四絕妖姬花解語,江天佐微微一愣之下,注目問道:不知花相爺何事見召?   那小廝笑了笑道:這個,周爺去了之後,自然會知道啦!   江天佐只好苦笑道:好,我們走吧!   四絕妖姬花解語的住處,就在朱志宇寢處旁邊,一幢小巧的精舍中,離江天佐住處,也不過是箭遠之遙,自然很快地,就到達門前。   進入院落中後,那青衣侍女向著江天佐福了一福,含笑說道:周爺好,花相爺在樓上,您自己上去吧。   江天佐微微一笑道:有勞明姑娘,送我到相爺門口好嗎?   也許是那明姑娘三字,發生了意想不到的功效,那青衣侍女掩口媚笑道:不敢當!都是自己人嘛!周爺怎麼同我客氣起來。   口中說著,人卻已邁動春風俏步,移擺而行,帶著江天佐穿過廳堂,由旗邊的樓梯,拾級而上。   江天佐心中暗笑道:不要你帶路,我怎能知道花解語住在哪個房間   但他口中卻笑道:相府重地,沒人帶路,我怎敢隨便亂闖哩!   說話間,已穿過一道走廊,停於一個房門虛掩著的房間之前。   那青衣侍女向江天佐呶呶嘴,低聲媚笑道:周爺,您自己進去吧!   說完,向他飛了一個媚眼,一溜煙似地,向樓下飛奔而去。   江天佐強定心神,才伸手輕叩房門,朗聲說道:稟相爺!周淳告進。   室內傳出一聲嬌笑道:請!   江天佐推開房門,緩步進入室內,目光一掃之下,只見花解語披著一件睡衣,斜倚一張墊著錦褥的湘妃椅上,正斜睨著他,微微而笑。   房間正中,爐火正旺,使得整個房間,溫暖如春。   花解語目注他笑道:將房門關好。   江天佐微微一愣間,花解語又沉聲說道:這是命令!   江天佐怔了怔,還是默默地將房門關上了。   花解語才滿意地一笑道:這才乖!   接著,伸手拍拍她身邊的一張椅子道:坐到這兒來。   花解語於向他投過一個媚笑之後,才神色一整道:二公子,我先解除你心頭的疑念,這間房子是經過特殊設計的,關上房門之後,語聲就不致外洩,雖然這兒的人,都是我的心腹,但茲事體大,咱們不能不格外小心一點。   哦!江天佐訕然一笑道:原來如此   花解語截口媚笑道:就是因為如此,所以我才必須先說明白,否則,我花解語臭名遠揚,而你又是人小鬼大,將會以為我想吃童子雞哩!   江天佐笑了笑道:相爺,該說正經的了吧?   花解語道:別忙,時間還很充分,咱們先將稱呼談好來。   江天佐訝然問道:稱呼?這還有什麼好談的!   花解語笑道:當然有談的,如果你是真正的周淳,那是很簡單,我叫你周淳,你叫我相爺就行,可是,目前這情況,就值得研究了。   江天佐不以為然地接道:為了避免於無意中露出馬腳來,我認為稱呼方面,也還是假戲真做為宜。   花解語道:不!至少在這兒,咱們應該有這兒的稱呼。   江天佐蹙眉接道:那麼,依你之見呢?   花解語媚目一轉道:接年齡來說,你叫我一聲阿姨,也不算吃虧,不過,我倒願我自己吃點虧,馬馬虎虎,叫我一聲老姊姊可好?   江天佐於經過一陣交談之後,心神略定,嘴皮子也靈活多了。他星目一轉,含笑接道:叫姊姊就叫姊姊好了,又何苦加一老字哩!因為你一點也沒老呀!   花解語凝眸笑問道:那麼,你這一聲姊姊是叫定了?   江天佐點點頭道:當然!   花解語注目接道:先叫一聲。   江天佐接道:花姊姊   花解語眉飛舞地,唔了一聲道:這才是我的好弟弟!   她話鋒一頓之後,又正容接道:弟弟,你這一聲姊姊,是千該萬該的,因為事實上我早已替你做過不少的事了。   江天佐也神色一整道:花姊姊這一份德意,我不會忘記的。   花解語輕輕一嘆道:今天,把你們二位和兩位連號的芳鄰,留在總宮,你知道是誰的力量嗎?   江天佐笑道:本來我就猜到,可能是我花姊姊的力量,現在,經你這一說,更加證實了。   花解語抿唇笑道:你這張小嘴,倒蠻會說話。   哪裏,哪裏。江天佐含笑接道:花姊謬獎啦!   花解語神色一整道:弟弟,你知道我請你到這兒來的原因嗎?   江天佐正容接道:小弟正想請教?   花解語由懷中掏出一隻小巧的白玉瓶,遞給江天佐道:先把這個藏好,再慢慢談。   江天佐鄭重地將玉瓶揣入懷中之後,才注目問道:這玉瓶中,想必是什麼解藥?   花解語點首接道:是的,這是為防梵淨散人的毒,而特別替你配製的。   語聲略為一頓之後,又正容接道:你知道,花姊姊這四絕妖姬的綽號,醫道也是其中之一,雖然我不用毒,但對於解毒,卻有專長,這瓶解藥,我不敢說能解天下百毒,但對任何劇毒、奇毒,抑止其毒性發作,以便另行設法謀求解藥,那是絕對可靠的。   江天佐連連點首道:這點,我自然信得過。   花解語道:話是這麼說,但最好是自己小心一點,莫中那老怪物的毒。   江天佐苦笑道:誰也不會願意中毒呀!   還有。花解語正容接道:這解藥,只能解毒,而不能解蠱,所以,你們要特別當心,如果有人中了蠱,我是無能為力的。   江天佐輕輕一嘆道:花姊姊,事先預防,與事後解毒,這些都是消極的辦法,我們必須想出積極的辦法來才行。   花解語注目問道:你已經想出更好的辦法來了?   江天佐訕然一笑道:我不敢說是更好的辦法,只能說是積極的辦法。   花解語道:好!你說出來我們研究研究。   江天佐正容接道:最好,也最乾脆的辦法,是乘其不備,先將朱志宇制住   花解語截口笑道:以你的功力,這辦法不能說是行不通,可是,縱然你順利地將朱志宇制住了,還是不能解決問題。   江天佐注目問道:此話怎講?   花解語笑道:前幾天在天壇旁邊的經驗,你還記得嗎?   江天佐道:目前情況,可不能與前幾天相提並論。   花解語道:你這一想法,完全錯了,我不妨老實告訴你,目前,朱志宇最相信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他的原配紀月娥,一個是江玲。   江天佐不禁一呆道:連你也不相信?   花解語道:這就是奸雄之所以成為奸雄的原因,當然,對於我,外表上他還是相信的,骨子裏如何,那就各自心中有數了。   江天佐蹙眉接道:這些,跟我所說的積極辦法,有何相干呢?   花解語笑了笑道:我告訴你一個事實,你就明白了,目前,江玲已離開總宮,據我判斷,她是負責監守令尊和伍大俠二人去了,其次,前幾天,朱志宇在天壇旁,受了一場虛驚之後,回來就當眾宣佈,萬一他遭遇暗算,而受了你們的劫持,他是寧為玉碎,也不能接受你們的要脅。   江天佐一呆道:看來,前次在天壇旁邊,我是受騙了?   是的。花解語含笑接道:當時,朱志宇還沒有這個準備,你要是制住他,倒是已經將令尊和伍大俠二人救出來了。   江天佐蹙眉接道:最低限度,我們也該先將那梵淨散人除去。   花解語笑道:那老怪物嗎,可比朱志宇更要難纏,你別看他不會武功,可是,只要是對他懷有敵意的人,任何人也到不了他的身邊去。   江天佐訝然問道:難道他具有未卜先知的本領?   花解語道:這個,我可不敢說,不過,這個老怪物,可委實是神秘得不可思議。   江天佐不禁長嘆一聲道:如此說來,我們豈非是陷於一籌莫展的窘境中了!   花解語道:還不至於如此嚴重,有一點我想你也曾經想到過,那就是我們必須由那梵淨散人身上,查出令尊和伍大俠二人被軟禁的地點來。   江天佐點點頭道:不錯,我委實是如此想過,可是實行起來可不容易。   花解語道:辦法都想出來了,但不能性急,這也就是我把你請到這兒來的主要原因之一,我怕你等得心焦而急出紕漏來。   江天佐苦笑道:不瞞花姊姊說,我委實是心焦得很。   花解語正容說道:俗語說得好,欲速則不達,目前你必須放開胸懷,靜待機會。   江天佐微微點首道:好!我聽你的。   還有。花解語注目接問道:你知道你那位小情人玉丫頭的情況嗎?   江天佐笑了笑道:我正想請教。   花解語道:大略情形,已經由苟逢春告訴你了?   江天佐道:他只告訴我,朱姑娘處境很危、很急,但隨後又通知我說,已有轉機。   花解語笑道:這也就是姊姊我的神通、法術,昨宵朱志宇已經安排好,準備要諸子期來一個霸王硬上弓的,可是,卻被我一句話給弄吹了。   江天佐心頭一動道:我明白了,你是暗中通知紀月娥,由紀月娥將朱姑娘要了過去?   不錯。花解語接著又訝然問道:這些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江天佐笑道:昨宵朱志宇同紀月娥曾經過我的宿舍門前,由他們的對話,和你的話,互相一串通,自然會豁然貫通啦!   花解語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   江天佐笑問道:朱姑娘在紀月娥身邊,就安全了?   當然。   能否通知她,及早離開這兒呢?   花解語苦笑道:目前,可沒法跟她聯絡,否則,這倒是一個最安全,也是一勞永逸的辦法。   江天佐注目問道:花姊姊,紀月娥這個人,本質上,好像還不算太壞,你說是嗎?   花解語點點頭道:不錯,而且,她跟朱志宇,早就分居了,目前,只不過是維持一個夫妻的名義而已。   江天佐蹙眉問道:既然她本質不壞,卻為何還要替朱志宇為虎作倀呢?   花解語道:在表面上,她已經發揮很大的影響力了,像不准許朱志宇爭奪皇帝寶座,以制止其對玉丫頭有不軌的行動等要不然,朱志宇的倒行逆施行為,恐怕較目前更甚哩!   江天佐輕嘆一聲之後,才注目問道:花姊姊,朱志宇今天究竟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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