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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互較機智

豪傑血 獨孤紅 15737 2023-02-05
  黑衣蒙面人身形一震,笑道:四先生別把那百巧先生看得太高了,汴梁世家中,奇人能士,比比皆是,這雕蟲小技,該輕而易舉!   書生道:但他們的造詣,尚難臻此!   黑衣蒙面人聳肩一笑,道:四先生要這麼說,我也沒辦法。   書生冷笑說道:是非無庸爭辯,等下去找到百巧先生後,一問便知。   黑衣蒙面人道:說得是。舉步便要下洞!   書生左腕一握,硬生生地把他拉住,道:別急,你我總是要在一起。   黑衣蒙面人嘿嘿笑道:那裏,敢請四先生前行。   書生道:少在我面前用心機,帶路的是你!   黑衣蒙面人道:那麼四先生為何不給我先行?   書生道:難不成你汴梁世家,個個練就一雙夜眼?   黑衣蒙面人目中寒芒一閃,笑道:我明白了,四先生是要我開燈。

  書生道:你還不算太糊塗!   黑衣蒙面人笑道:豈敢,我是被四先生的神威嚇忘了   頓了頓,狡黠目光凝注書生,接道:難不成四先生也介意   書生截口說道:就是伸手不見五指,也難不倒我。   黑衣蒙面人道:那麼   書生道:有燈不開,豈是你汴梁世家待客之道?   說得是!黑衣蒙面人笑道:那能讓客人摸黑?我平素自詡口才,看來,面對高明如四先生者,我只有深愧渺小,自嘆不如。   說完,抬掌,落空按向那第三盆花!   掌落,眼前一亮,洞口內一道奇光騰射而上!   書生微微再動容,一擺手,道:請吧!   黑衣蒙面人笑道:敬遵四先生令諭!   舉步行向洞口!   書生淡然一笑,剛要舉步跟進!

  黑衣蒙面人突然停步回身,笑道:有件事,我本不想說,為表示我沒有害人之心,不得不預先跟兩位打個招呼,以免待會兒措手不及,怪我居心不良!   書生道:說吧!   黑衣蒙面人一指洞口,道:這裏面,我養著幾隻毒物,毒性之烈,中人無救,我是熟人,它們不會怎麼樣對我,對生人,它們可不客氣!   書生挑了挑眉,道:看來,我還得領你這份情!   黑衣蒙面人笑道:領不領情,那在四先生,反正我是盡到心了。   書生道:難得你這麼大方,看來你該是個好心人。   黑衣蒙面人笑道:好說,我的心本來不壞,四先生根本冤枉好人!   書生道:真金不怕火煉,天理永遠明亮,遭報應的是惡人。一旦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好人總歸是好人,你怕什麼?

  黑衣蒙面人目光凝注,道:看來我該謝謝四先生明教!   書生道:我也該謝謝示警之情!   黑衣蒙面人笑道:我這個人願意明爭,不願暗鬥,應該的,不敢當!   算卦的突然冷嚀一聲,道:難得光明磊落真福子,少廢話,請吧!   黑衣蒙面人目中冷電一閃,乾笑一聲,轉身鑽入洞口!   書生一縮身,跟著走了進去!   算卦的殿了後,他可是緊緊跟在身後,不敢有絲毫大意,也不敢有半步遠離,他知道,這地方不善!   剛進洞,猝然一聲輕響,身後洞口倏合,算卦的回身投注,不由心頭一震,皺了眉!   石塊是石塊,可是石塊這裏面的一面,卻不是石頭,而是一大塊足有數寸厚的鐵板。   要是不知道開啟門戶的機紐所在,就是大羅金仙,他這一輩子也別想活著再見天日!

  這地道,夠隱秘,也夠堅固!   算卦的轉過了身,冷然揚聲發話:看來,你是捨命陪我兄弟了!   黑衣蒙面人回身笑道:二先生錯了,我諸多大事未了,還不想死。   算卦的道:希望如此,否則先躺下的,恐怕是你!   黑衣蒙面人笑道:在這裏面,二位最好別動我,殺了我這唯一知道門戶開啟,機紐所在的人,那是大大不智之舉!   算卦的冷笑說道:找到了百巧先生,還愁出不去?   黑衣蒙面人詭笑說道:我以為二位不是言而無信人。   算卦的道:那要看你了!   黑衣蒙面人道:我沒說有不良居心,我說過我還不想死!   算卦的道:那最好不過   頓了頓,接道:你知道不?輸在眼前,你適才錯過了一次賴賭機會。

  黑衣蒙面人道:二先生是說適才進門時?   算卦的心頭一震,道:你知道了。   黑衣蒙面人嘿嘿道:二先生該知道,我頗具心智!   算卦的由衷地點頭說道:這個我知道,不然你不能主持汴梁世家多年而鼎盛不衰,也不足駕御那麼多匪寇大兇,不過   望了他一眼,道: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放棄適才那不再良機。   黑衣蒙面人笑道:道理很簡單,說穿了不值一文錢。   算卦的道:說說看。   黑衣蒙面人目光轉動,詭笑說道:我勝算在握,為什麼要賴賭?   算卦的挑了挑眉,剛要張口。   適時,書生突然插口說道:恐怕不是吧!   黑衣蒙面人一震笑道:四先生高明以為   書生冷冷說道:你要我說穿?

  黑衣蒙面人乾笑說道:只想請高明指教!   書生冷然笑了笑,道:放長線,釣大魚,以一次小信,博取更大的收穫,進門便賴賭。最多不過你自己逃脫,卻無法把我兄弟陷入險地。   黑衣蒙面人身形猛震,目中異采連閃,嘿嘿笑道:四先生智慧卓絕,委實太以高明,這確是汴梁世家中最險之地,有進無出,二位要想回頭,現在還來得及!   這一著高明,既不否認,還帶著點激!   書生雙眉陡挑,道:多謝指點,別激我,我可以告訴你,我兄弟既然來了,就是要闖闖龍潭虎穴,那兒越險,我兄弟便越要往那兒去!   黑衣蒙面人目中飛閃一絲詭異色,笑道:正中下懷,我求之不得,這兒已是垂了釣,張了網,就等著二位呢,二位要闖就往裏闖吧!

  書生冷冷笑道:你怕我不闖!   黑衣蒙面入笑道:我當真是不怕二位不闖!   適時,一條白影起白地道牆角隱隅中,疾射書生左臂,一閃而至,快掠如電,不帶一絲破風聲!   書生茫然無覺!   算卦的也沒看見!   眼看白影就要射上書生左臂!   黑衣蒙面人目射狠毒,突然一聲輕喝:四先生留神,毒物來了!   書生聞聲一驚,想躲,但似已躲之不及,白影及時襲至,一閃繞上書生左臂,緊纏不放!   那是一條通體雪白的尺長小蛇,蛇物猛緊緊地咬住書生左臂,毒牙想已咬入皮內!   算卦的霍然色變,左掌方抬!   書生倏揚輕喝:二哥,動不得!   算卦的聞聲一驚,連忙沉腕收掌!   書生目光冷冷,又轉向黑衣蒙面人:多謝示警,可惜已經太晚了!

  黑衣蒙面人目中一絲喜悅色飛閃而逝,道:我深為惋惜,也深為歉疚!   書生望了臂上的白蛇一眼,道:如果我眼力不錯,這該是落自北火山的雷蛇。   黑衣蒙面人點頭道:四先生胸羅淵博,令人欽佩。   書生道:雷蛇雌雄不離,雌的在此,雄的必在左近。   黑衣蒙面人又點了點頭,道:四先生令我這欽佩之心,更加重了一分。   書生沒轉頭,道:二哥小心,別讓它把你我兄弟都咬了,留一個好辦事。   算卦的滿臉現焦慮悲憤色,道:我知道,四弟你   書生搖頭淡笑,道:不礙事,還能支撐一會兒!   算卦的長眉一挑,雙目暴射懍人殺機,逼視黑衣蒙面人,厲聲說道:卜百曉話說在前頭,假如我四弟   二哥!書生淡然截了口,道:這不能怪人家,人家出了聲,盡了心,要怪麼則怪我自己,是我躲得慢了一步,以至

  黑衣蒙面人一笑說道:還是四先生黑白分明。   書生沒答理,淡淡一笑,道:據我所知,這東西咬人必僵,藥石罔效,可對?   黑衣蒙面人點頭說道:對,對極了,我不殺伯仁,伯仁卻由我而死,四先生一世英名間接斷送我手,一副俠骨也要埋在汴粱世家,所以我引以為疚,而且良深!   書生淡然笑道:福禍本無定,生死不由人,陰曹地府總歸要走上一趟,何在乎早晚,不過,武林人不死在刀兵之下,卻死在這區區一條小蛇毒物之下,令人太不甘心。   書生畢竟是奇豪,面對生死事,他竟能談笑自若!   黑衣蒙面人一直點頭,煞有其事:四先生之言,我深有同感,我常有天下英雄,唯四先生與我之感,如今四先生傷於意外,死於不該死,早我一步而去,從今沒了對手勁敵,我

  書生挑了挑眉,突然一笑說道:去眼中釘,拔背上芒,不正是你的心願麼?   黑衣蒙面人一震說道:是心願,但我卻要勝四先生以武!   書生揚眉說道:好個勝之以武   笑了笑,接道:不過,據我所知,你似乎可以示警得早一點!   黑衣蒙面人身形再震,道:四先生這話   書生淡笑截口,道:早在雷蛇騰起時,你已發覺,為什麼你要遲到它近了身才出聲示警呢?這該做何解釋?   黑衣蒙面人身形猛震,目中兇芒飛閃,乾笑說道:這麼說來,四先生知道了?   書生點頭說道:你的一舉一動,要想瞞我,那很難!   黑衣蒙面人嘿嘿笑道:只可惜四先生明白的太晚了!   書生淡笑揚眉,道:是麼?   黑衣蒙面人笑的最得意,道:事實上,四先生胸羅淵博,知道得很清楚,雷蛇之毒,天下蛇類無出其右者,咬人必僵,藥石罔效!   書生笑了笑,道:你最好別得意過早,別忘了,我能知道你的舉動,那表示我發覺雷蛇騰起的時候,跟你相同!   黑衣蒙面人一驚,旋即嘿嘿陰笑:是麼?   書生道:信不信由你,區區一條雷蛇,還奈何不了我!   左臂一振,雷蛇身體軟鬆,叭地一聲,落地僵伏不動!   然後,他笑問黑衣蒙面人:如何?我可仍是好好地,死的卻是它!   黑衣蒙面人駭然驚注,輕呼出聲:我怎忘了,四先生枯木禪功曠絕宇內,所向披靡   算卦的突然笑道:四弟,也真難為了你!   書生歉然赧笑:試試這位老主人用心,不得已耳!   黑衣蒙面人默然不語,良久方一嘆搖頭:四先生誠然高明,能敗在四先生手下,該不算丟人,反該引為榮寵。只可惜白白損失了一條珍貴雷蛇   騫地,目中異采突閃,忙接道:雄的來了,四先也留神!   適時,那雄蛇藏身暗隅中,又一線白影騰起,疾射書生!   書生一笑說道:這回夠早,我謝了;   頭也不回,出掌如電,右臂後拋,一閃而收!   那條雄蛇一顆拇指般大小蛇頭,應勢粉碎,腥血四濺,直飛數丈之外叭噠一聲墜落地道內!   黑衣蒙面人乾笑一聲,說道:四先生好高的震天指力。   書生淡笑說道:好說,在你面前,該算不得什麼!   算卦的突然冷插了一嘴:再要生歹毒歪心眼兒,稀巴爛的,恐怕不是蛇頭了。   黑衣蒙面人目中兇芒一閃,似欲變臉?但剎那間那目中駭人兇芒盡斂,笑了笑,道:只怕我這顆人頭,要比蛇頭硬一點兒。   算卦的道:那要試試看才知道!   黑衣蒙面人陰陰一笑,沒說話。   就這一段話工夫,路已經到了盡頭!   敢情這只是一條地道,雖然極盡蜿蜒曲折之能事,可是目力所及,絕難見有藏人的地方!   地道兩壁,一色青石砌成,光滑難以留手。   地上,也是清一色的花磚鋪成,潔淨得纖塵不染!   這能往那兒藏人?根本沒有藏人的地方嘛!   書生跟算卦的互投探詢一瞥,書生微微皺了皺眉!   這,可全落在黑衣蒙面人眼裏,他嘿嘿一笑,道:二位如何?   書生笑了笑,道:不如何?   黑衣蒙畫人緊逼一句,道:那麼,這場賭   書生絕口說道:我是有點失望。   黑衣蒙面人道:失望就該是   書生道:你要弄清楚,失望並不是絕望,絕了望才叫輸!   黑衣蒙面人笑道:四先生恐怕很難絕望!   書生道:不單是我,人都是這樣!   黑衣蒙面人道:我不知道要等到何日何時!   書生道:你放心,出不了今夜!   黑衣蒙面人道:今夜已經沒地方可找了!   書生道:是麼?   黑衣蒙面人道:事實擺在四先生眼前!   書生道:那恐怕要問你了!   黑衣蒙面人道:事實如鐵,問誰都一樣!   書生道:我可不承認是事實!   黑衣蒙面人聳肩笑道:四先生不承認,我莫可奈何,雙拳對四手,我也自知很難悉聽話意,一股子被欺負味兒!   書生霍然色變,目光投向算卦的,慘然一笑,道:二哥!   算卦的淡然笑道:四弟,別急,我有話說。   書生道:二哥,咱們寧可委曲自己,可不能落人話柄!   算卦的笑道:四弟放心,咱們四兄弟沒一個是那種人!   書生笑了笑,不再說話。   算卦的目光投向黑衣蒙面人道:有件事情,恐怕你還沒接到報告!   黑衣蒙面人道:什麼事?   算卦的道:汴梁世家中,有個毒狐秦得海,你可知道?   黑衣蒙面人道:知道,如何?   他承認了,承認了就好辦!   算卦的笑了笑,道:他來了開封,難道沒晉見你這位老主人?   黑衣蒙面人道:我可不是任何人都能見的!   算卦的搖搖頭,笑道:那是你那些屬下該死,這件事兒很重要,他們沒向你這位老主人報告,論罪該斬!   黑衣蒙面人道:有這麼嚴重麼?   算卦的道:嚴重與否,有關這場賭的勝負,你且聽聽看   話鋒微頓,接道:我去過朱仙鎮一趟!   黑衣蒙面人道:朱仙鎮人人可去,這沒什麼稀罕!   算卦的道:稀罕的是,我進了秦得海的秦三爺府!   黑衣蒙面人道:汴梁世家二先生都來得,那也沒什麼!   算卦的笑了笑,突作驚人之語!   算卦的笑了笑,道:我可也曾在那位秦三爺府中,發現一條地道。   黑衣蒙面人依然不驚慌,笑道:狡兔尚有三窟,何況毒狐,那也沒什麼了不得。   算卦的道:了不得的在後頭,這條地道除了缺少一個囚人的地牢外,其餘的跟那條地道一模一樣。   黑衣蒙面人笑道:依著葫蘆畫瓢,圖本是一張,當然一樣。   算卦的目中異采一閃,道:你且聽聽我這一句   頓了頓,接道:那條地道,壁上有幾個暗門,壁內,另有囚人之所!   黑衣蒙面人這回沉不住氣了,笑得有點不安:二先生是說   算卦的笑了笑,道:這條地道,壁內也應該有囚人之所?   黑衣蒙面人一驚強笑,道:二先生,天下一樣的東西,可沒那麼多?   算卦的淡笑說道:依著葫蘆畫瓢,圖本是一張,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   黑衣蒙面人身形一震,啞口無言!敢情,他知道無意中洩露機密,失了言!   知道歸知道,無奈,太遲了!   書生目注算卦的,揚眉笑道:二哥,我可忘了這著制勝的奇兵!   算卦的笑了笑,目光凝注黑衣蒙面人,道:這,該怎麼說?   黑衣蒙面人嘿嘿笑道:事先說好的,二位要在汴梁世家中,找到百巧先生跟那批鏢,才能算贏得這場賭,可是?   算卦的點頭說道:不錯。   黑衣蒙面人笑道:賭,沒人願意自己輸,我可以帶著二位找,可是我總不能動手幫助二位搜,對不?   算卦的再點頭,道:也不錯!   黑衣蒙面人嘿嘿一笑,道:那麼,既然二位認為這壁上有暗門,壁內另有囚人之處,請二位自己動手找吧,恕我不能幫忙了!   這一著厲害,也益顯狡猾,要找那另外囚人之所,就得先找暗門,要找暗門,就得先找開啟暗門的機紐。   要不然,雖明明知道,卻一點用也沒有!   這可是汴梁世家中的最後一處了,要是在這兒再找不出人、貨,這場賭,那就不能算贏了。   雖然明知百巧先生有九成被藏在壁內那另辟的囚人處所中,找不出他來,也仍是枉然!   書生還真沒料到他會有此一著,挑了挑眉,望向算卦的!   算卦的淡淡一笑,望著黑衣蒙面人道:你是欺我兄弟找不出那開啟暗門的機紐?   不敢!黑衣蒙面人嘿嘿笑道:二位高人,我不敢以常人視之,不過,我剛才說過,我總不能幫二位找,也不能指明機紐所在!   算卦的冷冷笑道:可惜我在那條地道中,看到一個人是怎麼汗啟暗門的!   黑衣蒙面人道:那就容易多了,二先生何不以那方法試試這兒?   算卦的道:你怕我不試?   黑衣蒙面人笑道:我只怕二先生試過以後,會失望得很!   算卦的道:這麼說來,那暗紐不在同一處?   黑衣蒙畫人笑道:我早說過,天下一樣的東西,沒那麼多!   算卦的道:那麼在那兒?   黑衣蒙畫人詭笑說道:二先生以為我會說麼?   算卦的冷哼一聲道:我知道你不會說,你該知道,我也無須你說!   黑衣蒙面人道:那最好不過!   算卦的冷冷一笑,一言不發,突然舉步行向石邊石壁,略一凝目,伸腳便要點下。   黑衣蒙面人適時輕笑,道:二先生,那東西動不得。   算卦的腿一收,道:動了會露出暗門   黑衣蒙面人道:倒不會露出暗門   算卦的冷笑說道:那麼會怎麼樣?   黑衣蒙面人笑道:二先生要是一腳點下,燈滅事小   詭異一笑,住口不言!   算卦的長眉一挑,道:什麼事大?   黑衣蒙面人不答,帶笑反問,道:二先生可看過水淹耗子?   算卦的目中寒芒一閃,道:看過,怎麼樣?   黑衣蒙面人道:不但死,而且死得腹脹如鼓,一肚子水。   算卦的目光凝注,冷笑說道:卜百曉可不是能被嚇住的人。   黑衣蒙面人道:我無意危言聳聽恐嚇人,我說得句句實情!   算卦的道:我怎知你句句實情?   黑衣蒙面人笑道:那容易,伸出腳,點它一下!   算卦的冷笑說道:你以為我不敢?   那是笑話!黑衣蒙面人道:二先生鐵膽豪情,有什麼不敢的?   算卦的冷笑說道:你知道就好!   伸腳又要點下,目光卻不離黑衣蒙面人!   黑衣蒙面人搖頭笑道:看來這地道中又要添上兩個淹死鬼了,像二位這等高人,要是落個被水淹死咳,咳,我不知該怎麼說了!   算卦的腳停在半空,冷冷說道:你要弄清楚了,不是兩個,是三個!   黑衣蒙面人笑道:我沒有二位那視死如歸的豪情,所以我勸二先生別試!   算卦的目中寒芒一閃,道:真的?   黑衣蒙面人坦然說道:信不信全憑二先生!   算卦的冷笑說道:你以為我會信麼?   黑衣蒙面人道:那只有請二先生試試了!   算卦的道:你不怕死了?   黑衣蒙面人道: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我這個人?只是,二先生執意要試,我也沒辦法,其實,能有二位這等高人陪葬,也該值得!   算卦的目光凝注,默然不語,片刻後,突然一笑道:你不愧高明,令我難窺虛實!   豈敢!黑衣蒙面人笑道:更高明如二先生者,當已看出,我是實非虛。   算卦的道:你很會說話,也很會捧人,你知道,明虛實,辨真偽,最好的辦法是什麼?敢情他還要   黑衣蒙面人淡然說道:試試!   算卦的道:沒錯!   腳一沉向下,這回他可是真試。   驀地裏,書生一臉驚喜,目中寒芒暴閃,突然出聲沉喝:二哥,且慢!   算卦的他當然聽自己人的,可是已經收勢不住,他冷哼一聲,身形硬生生的橫移一尺!   適時,腳已落地,叭地一聲,鋪地花磚碎了數塊!   黑衣蒙面人出聲嘆道:可惜,可惜,好好兒地幾塊花磚   書生笑道:別心痛,我兄弟賠,值多少,從那批鏢裏扣掉就是!   黑衣蒙面人嘿嘿笑道:汴梁世家家財萬貫,富可敵國,何在乎區區幾塊鋪地花磚?二先生就是毀了這地道,我也不會那麼小氣!   書生笑了笑,沒說話!   算卦的目光訝然開了口:四弟,怎麼回事兒?   書生道:他說得是真的,那東西是動不得!   算卦的一一旺說道:怎麼?   書生道:二哥只要一腳點下,不但燈滅水出,而且大批毒物也要跟著出籠,就是大羅金仙,也絕無生理!   黑衣蒙面人身形一震,目中飛掠一過詭異之色!   算卦的又一愣,道:四弟怎麼知道?   書生笑了笑道:我不們知道這動不得,而且還知道那開啟暗門的機紐在那兒,別的門不用開,二哥且動動,由此前數左壁那第三塊青石,單掌凝力,按它一下!   黑衣蒙面人機伶一顫,算卦的簡直詫異欲絕:四弟   書生淡然笑道:二哥只管去動就是!   算卦的一點頭,身形還沒動!   黑衣蒙面人突然抬掌劈向那條繫腕絲帶!   一掌劈個正著,劈著是劈著了!   但,絲帶完全無損,那足能碎石開碑的掌力,竟絲毫動它不得,黑衣蒙面人身形一震,揚掌就待再劈!   書生已然淡笑出口:再來十掌也沒用,你沒聽我二哥說過,那是天蠶絲編織而成的?別說肉掌,就是尋常一些的兵刃也枉然!   黑衣蒙面人目中忽現厲芒,道:四先生,輸要輸得口服心服,我求個明白?   書生道:你是要問,我是怎麼知道的?   黑衣蒙面人點頭說道:不錯。   書生道:我適才蒙高人傳音指點。   黑衣蒙面人道:汴梁世家可沒有那種大膽高人。   書生道:他不屬於你汴梁世家!   黑衣蒙面人道:那麼,是誰?   書生道:你該知道!   黑衣蒙面人道:我不知道!   書生道:這地道中沒有別人,我兄弟找得是誰?   黑衣蒙面人大震,失聲說道:二先生是說那獨孤承?   書生點頭說道:不錯,正是百巧先生?   黑衣蒙面人驚駭搖頭,道:我不信!   書生道:怎麼?   黑衣蒙面人道:天下武林,莫不盡知,那獨孤承不諳武學!   誰說的?書生淡然笑道:那是你孤陋寡聞走了眼,會武的人,難道都讓人知道麼?   黑衣蒙面人目中厲芒連閃,道:這麼說來,獨孤承他不但武會,而且至為精純?   書生道:不錯,他一身功力恐不下我四兄弟任何一人。   黑衣蒙面人略一默然,忽地笑道:那就不對了!   書生道:怎麼不對?   黑衣蒙畫人道:他一身功力如跟四位不相上下,當年修羅教恐怕也奈何不了他,我也不相信一個人眼見妻死子亡,而甘心束手就縛,任人劫擄的!   這話不錯!   書生目中寒芒閃了閃,道:你知道什麼?修羅教是先以他那妻、子脅迫他就範,然後再下手殺了他的妻、子的!   黑衣蒙面人默然不語,良久,突然一嘆搖頭,無限頹廢:一著之差,全盤皆墨,天敗我也,夫復何言?   書生冷冷一笑,道:你承認輸了?   黑衣蒙面人道:四先生找到獨孤承了麼?   書生挑眉說道:莫非你還不服輸?   黑衣蒙面人笑了,笑得好不猙獰:我還沒見著獨孤承!   看來,他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書生冷冷一笑,道:有什麼狡詐、歹毒伎倆,在這未見到百巧先生前的轉瞬工夫中,你不妨盡量的施,不過我要先告訴你,小心你自己。   黑衣蒙面人目閃厲芒,嘿嘿笑道:多謝四先生明教,那當然!   書生冷哼一聲,轉注算卦的道:二哥!   算卦的一點頭,身形電閃,直掠左壁,然後虛空揚掌,暗凝五成功力,向著左壁那塊青石微微一按!   這是算卦的經驗老到處,也是他小心謹慎處!   掌力甫吐,右壁那塊青石應掌往內一陷,一陣格格輕響,奇事頓現,第四塊青石忽動,一陣緩緩旋轉之後,右壁上現出一個人高門戶!   暗門已現,可卻無絲毫徵兆。   書生冷冷一笑,左腕微振,道:閣下,帶路!   黑衣蒙面人一言不發,毅然舉步,當先行進暗門。書生跟他走個並肩,算卦的依然緊跟身後!   暗門後,是另一條甬道!   但,轉個彎後,一間石室頓時呈現目前!   石室,擺設華麗,佈置之美侖美奐,猶勝汴梁世家那每一處樓閣,那裏像囚人處所?分明貴客所居!   石室中,厚厚紅氈鋪地,錦榻繡賬,金猊吐香,石室頂上,是一隻八角琉璃燈,照耀得室內纖細畢見!   室左,幾把漆椅,一張書桌,書桌之上,平擺著一具玉質古琴。其後,是一列整齊書冊,及文房四寶!   看來,這石室是兼臥室、書房兩用。   這,書生跟算卦的都能不屑一顧!   使他倆神情激動,目不轉瞬,默流英雄熱淚的,是當門而立的一個鬚髮如雪,面貌清癯的老人!   老人長眉風目,一襲青衫,清奇中帶著幾分飄逸,慈祥中帶著幾分威嚴,超脫出塵,直如神仙中人!   此際,老人一襲青衫無風自動,鬍髮皆顫,老臉抽搐,鳳目中也現淚光,將口數張,只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是久別突重逢前,那悲喜莫名,使人發呆的片刻!   這片刻,真情流露,也最為感人!   石室中,是一片既悲又喜的氣氛!   這氣氛,就是鐵面人兒也落淚!   而,黑衣蒙面人卻目光冷酷,無動於衷!   驀地裏,他一聲輕笑,打破沉寂:睽別多年又重逢,我深為三位喜,深為三位賀,可是,這令人心酸的情景,卻讓我這個做主人的好不難過,三位,可以開口了!   三人瞿然而醒,算卦的搶前一步拜了下去,書生他不能,他只是有深深地躬下身形為禮!   算卦的聲音有點啞,也帶著點顫抖:弟來遲多年,能見恩兄康健如昔,容顏不改,我幾個就是死也瞑目了,恩兄受我,兄弟一拜!   老人自然便是那位,當代奇人百巧先生獨孤承!   他跨前一步,出雙手相扶,帶著笑,帶著淚,也帶著顫抖:分別多年,沒想到還能活著見知交故人,愚兄就是眼前撒手塵寰,也含笑九泉,此生無憾了!   算卦的一拜而起!   獨孤承卻搶著又一句:二弟,四弟,大弟跟三弟來了麼?   算卦的道:他兩個在外面,沒進來!   獨孤承道:還是老樣子!   算卦的道:託恩兄之福!   獨孤承舉袖拭淚,連連點頭:晚一輩的,他們都好?   算卦的道:都好,只是振秋老多了!   獨孤承道:別說他了,你看看愚兄,當年最後一次聚首時,愚兄這一頭鬚髮,那是這等模樣?   搖頭一嘆,接道:百年一瞬,歲月如流,當年分別猶漆鬚,如今重逢已白頭,歲月何曾饒過人?二弟,成家了麼?   算卦的搖頭苦笑,道:恩兄看看,我們這幾個,除了四弟,那一個是成家的材料?又那一個能成家?再說,大哥都不急,我急什麼?   獨孤承笑了,轉注書生,道:四弟,婉姑娘可是已成了愚兄的弟媳婦?   書生臉一紅,搖了頭!   獨孤承一怔,瞪了鳳目:怎麼,四弟,難道   書生苦笑說道:倒不是她,恩兄知我?我能害人家一輩子麼?   獨孤承道:四弟,不錯,愚兄我最知你。可是,當年我勸你,如今我卻要說你,婉姑娘可不是一個尋常女兒家可比   書生道:恩兄,這個我知道,無如,無如   獨孤承道:四弟,無如什麼?   書牛苦笑說道:恩兄?容出去後,我再詳告,行麼?   敢情,當著外人,置身龍潭虎穴,卻因悲喜而忘險,談起了家常,真是!其實,由此也越見交情之深厚!   黑衣蒙面人突然一笑說道:對,對,當著我這個外人,總不好說話,還是四先生思慮周到,心思細密,令人佩服!   書生雙眉一挑,尚未發話!   獨孤承忽地一愣說道:四弟,這是何人?   書生道:恩兄怎不知汴梁世家的老主人?這位便是!   獨孤承又一怔,道:四弟,汴梁世家的老主人,愚兄見過多次了!   書生一震,道:怎麼?   獨孤承道:這個不是!   黑衣蒙面人大笑說道:百巧先生說笑話,誰不知我是汴梁世家的老主人?   書生沒理他,目注獨孤承,道:何以見得?   獨孤承道:身材雖像,但話聲不對!   書生目中寒芒一閃,道:恩兄沒聽錯?   獨孤承道:恩兄耳目不減當年!   書生冷哼一聲,右掌如電,飛扣黑衣蒙面人右腕脈。   黑衣蒙面人躲閃不及,一把被書生扣個正著,不由自主地悶哼了一聲,可是他還能挺得住,笑了笑,道:四先生,這是何意?   書生冷笑說道:要問你自己!   黑衣蒙面人嘿嘿笑道:我要懂還問四先生麼?   敢情他挺會裝糊塗!   書生冷冷說道:你是誰,說!   黑衣蒙面人笑道:我剛才不是說了麼?汴梁世家試打聽,誰不知我是老主人!   書生目中威棱一閃,道:我沒工夫跟你嗑牙,說!   五指猛一用力!   黑衣蒙面人悶哼一聲,身子矮了一矮,道:四先生,汴梁世家行規嚴厲,可沒人敢冒充老主人!   書生冷笑說道:這個我知道!但奉命行事那該當別淪。   黑衣蒙面人道:汴梁世家那個敢指使我,恐怕還沒這個人!   書生冷冷一笑,左掌剛抬!   黑衣蒙面人已然詭笑說道:四先生,一諾重千金,四先生可不能自抑身分!   書生手上緩了一緩,道:我可沒說你賴賭我不能動你!   黑衣蒙面人笑道:四先生,我賴賭了麼?   這話不錯,他沒賴賭!   書生道:你冒充你那老主人欺我,這該怎麼說?   黑衣蒙面人道:跟四先生賭的是我,我輸了,這雙手任憑四先生拿去,我沒賴賭,至於什麼冒充,四先生   笑了笑,接道:我說我是,四先生是要硬說不是,我有什麼辦法?   書生冷笑說道:百巧先生可是見過你那老主人很多次了!   黑衣蒙面人道:四先生就準知,跟他見過多次面的,就是老主人?   這話不錯!   書生目注獨孤承,獨孤承道:他自己說的!   書生眉頭一皺!   黑衣蒙面人笑道:是嘍,他說他是,我說我是,二位信誰的?   這可難了,沒見過廬山真面目,兩個都說是,該信誰的?   獨孤承道:先入者為主,我信他的。   黑衣蒙面人道:我想聽聽百巧先生的理由!   獨孤承道:每次他來求我的,都是機密大事,機密大事該不會假手他人,這是你汴梁世家的行規!   黑衣蒙面人笑道:找你百巧先生,進入最隱密地道,難道這不是機密大事!   獨孤承一怔,沒能即時答話!   算卦的突然說道:我以為不必舌辯,該有辦法判明!   黑衣蒙面人道:二先生又有何高見?   算卦的冷冷說道:只消取下你那覆面之物   黑衣蒙面人笑道:那有用嗎?恐怕難判明!   算卦的道:不見得!   黑衣蒙面人目閃狡黠色,笑道:二先生知道汴梁世家的老主人相貌如何?   這可好,別說算卦的兄弟沒見過,就是汴梁世家恐怕也沒有幾個見過老主人那廬山真面目!   算卦的也啞了口!   黑衣蒙面人笑了,笑的好不得意!   書生適時目光凝注,冷笑說道:看不出你竟有這麼一張能說善辯的嘴!   好說!黑衣蒙面人嘿嘿笑道:那是四先生誇獎,事實由來勝過雄辯!   書生道:可惜你說的都不是事實!   黑衣蒙面人道:何以見得?   書生道:你先答我問話,我要的是誰的手?   黑衣蒙面人道:我的!   書生冷笑說道:你很機警,再答我一句,你是誰?   黑衣蒙面人笑道:四先生豈非多此   一點不多餘!書生道:答我問話。   黑衣蒙面人道:汴梁世家的老主人!   書生道:那麼,我要的該是,汴梁世家老主人的手!   黑衣蒙面人道:不錯!   書生道:那些嘍囉角色的手,我不要!   黑衣蒙面人道:也不錯!   書生冷笑說道:沒了手,可就是廢人一個,縱有絕世的功力,也無從施展,縱有天大的野心,也無從實現了!   黑衣蒙面人道:雙手萬能,正是這樣!   書生道:這麼說,人該是沒有不珍惜雙手的,要不是萬分不得已,他可也該絕不願失去雙手!   黑衣蒙面人道:四先生高見!   書生冷冷一笑,道:假如你真是汴梁世家的老主人,如今被我誤認冒充,能保全雙手,你該求之不得,那有寧失良機的道理?   黑衣蒙面人身形,一震,旋即笑道:四先生,保全雙手,那要看是在什麼情形下,為了保全雙手而賴賭,這種事,我不屑為之!   倒是挺英雄的!   書生冷冷一笑道:找不到百巧先生,我兄弟賠上雙眼,找到百巧先生,我贏得個嘍囉角色的一雙手,打得好算盤。   黑衣蒙面人道:四先生,我這雙手可是值得。   敢情他還辯!   書生道:你要知道,剛才我說的,不是你唯一破綻。   黑衣蒙面人笑道:難不成還有?   書生道:有,還不止有一個!   黑衣蒙面人道:幾個?   書生道:兩個。   黑衣蒙面人哦地一聲笑道:我願意都聽聽。   書生道:我自然要讓你口服心服,無從遁形。   話聲微頓,接道:汴梁世家少主人一身功力已然不低,那老主人一身功力自該更高,百招之內,我恐怕還奈何他不得。   黑衣蒙面人道:怎麼說?   書生道:你要是老主人,這隻左腕不會那麼容易落在我掌中!   黑衣蒙面人身形一震,笑道:那是我沒打算跑   算卦的突然冷冷插了一嘴:天蠶絲帶繫腕,你怎不說想跑也跑不掉!   黑衣蒙面人笑道:所以我讓四先生扣上了左腕脈!   這敢情好,算卦的倒等於幫了他一句!   算卦的長眉剛挑,他已然轉向書生:四先生該記得萬家香前   書生截口說道:我沒有忘記,那不是你,他才是真正的汴梁世家老主人,你的身材雖和他一樣,但是他的聲音較你低沉,我一時不察,被你瞞過了。   黑衣蒙面人這回未置辯,笑了笑,道:還有那最後一處破綻呢?   書生道:這不是人為的,這怪不了你!   黑衣蒙面人道:我不懂!   書生道:你自然不懂!你比他缺少了些什麼!   黑衣蒙面人道:什麼?   書生道:氣度、雄風,還有那一代梟雄的自然懾人之威!   黑衣蒙面人目中異采電閃,突然仰首大笑:能得四先生許為當世梟雄,我那老主人值得安慰了!   笑聲忽住,陰陰接道:這麼說來,四先生是明白了!   書生淡然點頭道:不錯,我明白了!   黑衣蒙面人道:什麼時候?   書生道:剛才!   黑衣蒙面人道:可惜太晚了!   書生道:我知道!   黑衣蒙面人道:我為四先生惋惜!   書生道:謝了,那倒不用!   黑衣蒙面人道:怎麼說?   書生道:東海水曾聞無定波,世事何須扼腕,北邙山未曾留閒地,人生且自舒眉!這令人心折!   黑衣蒙面人目中異采暴射,道:四先生好灑脫超人的胸襟!   這,該是由衷之言!   書生淡淡笑道:過獎,這句話,我不該說!   黑衣蒙面人道:怎麼?   書生道:更堅定了你那老主人殺我之心!   黑衣蒙面人目中異采飛閃,大笑說道:四先生好高絕的智慧,看來,天下英雄唯四先生與我那老主人耳,卻不知道這英雄翹楚,他年誰屬?   書生淡淡說道:以你看呢?   黑衣蒙面人笑聲一住,陰陰說道:四先生以為我會說誰?   書生道:吃誰的自然幫誰。   黑衣蒙面人笑道:那四先生何必再問?   書生笑了笑,沒說話!   黑衣蒙面人目光一轉,道:四先生,我這雙手,四先生還要麼?   書生道:你十雙手也抵不過你那老主人一雙手!   黑衣蒙面人道:那麼,四先生可以鬆鬆手了!   書生淡淡一笑,鬆了五指!   黑衣蒙面人摸摸左腕,笑道:還好,骨頭沒碎   深注書生一眼,接道:四先生已經知道的,好像很多?   書生點頭說道:的確不少。   黑衣蒙面人道:四先生都知道些什麼?   書生淡淡說道:你要聽?   黑衣蒙面人道:我想多知道一些四先生的高智!   書生笑了笑,道:好讓你那老主人也多知道一些。   黑衣蒙面人身形一震,嘿嘿笑道:看來,我這點心意,永遠難瞞過四先生神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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