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駝子應聲狂震大笑道:我早就憋不住了,怎麼這時候才說話!
一指點倒巴天鐸,騰身而起,橫截不知名的漢子,大巴掌一抖,一股排山勁氣撞了過去,喝道:兔崽子,今兒個沒那麼便宜,回去!
那不知名的漢子冷笑說道:駝子,我領教過了,你高明不到那兒去!
右掌一抖,逕迎老駝子掌力!
砰然一聲大震,老駝子高大身形為之一頓!
那不知名的漢子卻暴退數步,落向街心!
書生目注姓徐的漢子,笑道:怎麼樣?我說沒那麼容易吧!
姓徐的漢子沒答話,突然一聲厲笑,手中奪命七巧神鬼愁一揚,不襲書生,一蓬綠芒竟射向那不知名的漢子!
書生心頭猛震,大驚失色,急喝說道:三哥,快,他要滅
口字未出,那不知名的漢子一聲慘嗥,滿地亂滾!
顯然,已經沒救了!
老駝子震住了!
書生卻一拋遲九如的屍身,電撲姓徐的漢子!
無奈,卻晚了一步!
姓徐的漢子一聲慘笑,狂噴鮮血,砰然倒地!
他竟也嚼舌自絕了!
這變化太快了,也太以突然了!
就連書生這等絕世高手卻有心無力,來不及出手!
書生也愣住了!
半晌,老駝子首先定過神來,鬚髮俱張,跺腳說道:好狠毒的東西
書生抬頭苦笑,目注遲九如屍身,遲九如一個屍身已色呈烏紫,混身傷痕,慘不忍睹:別說人家,咱們自己也夠殘忍的。
老駝子冷哼說道:四弟那來的慈悲心,遲九如他死有餘辜。
書生搖頭悲笑不語!
老駝子冷哼又道:這兩個匹夫死得既笨且蠢,他也不想想,還有巴天鐸落在咱們手中,能滅得了口麼?
書生笑了笑道:三哥錯了,他兩個死得聰明得很。
老駝子一怔說道:怎麼?
書生道:說實際身分,巴天鐸比他兩個差得多,恐怕十個巴天鐸也沒他兩個知道得多,有個巴天鐸,等於沒有。
老駝子道:四弟,巴天鐸可是,萬家香的總管。
書生道:可是他這個總管,生死操在他兩個手中。
老駝子道:那麼,四弟以為
書生道:恐怕他兩個的真正身分猶在修羅四侍之上,沒能留個活口,太以可惜!
老駝子默然不語,但旋又說道:四弟,這麼久,萬家香怎沒見一個人伸手。
對,這事實,除了現場的五個外,萬家香就沒再見有人露頭,這可又怎麼回事兒。
書生淡淡一笑,道:這是他們聰明處,也是他們狡猾、狠毒之處,出來既無補於事,不如不出來,還可以少損失幾個。
老駝子雙眉一挑,道:縮著頭就沒事兒麼?
書生道:早跑光了,偌大一座萬家香,我敢說如今已空無一人!
仔細聽聽,良夜寂寂,是沒有一絲動靜!
老駝子皺眉說道:四弟,我不信他們能飛了,就是能飛也瞞不過我你耳目!
這話絲毫沒有誇獎,打始至終,老駝子他沒發覺萬家香裏有一點動靜,更沒見一個人影!
書生淡笑說道:何必飛,能遁地就行了!
老駝子瞿然說道:四弟是說
書生淡笑接道:九成九沒錯,我想不出第二種可能!
老駝子一語不發,扭頭就往萬家香裏闖!
書生右掌疾揮,一把把他拉住:三哥,那兒去?
老駝子道:他們有地方逃,我就有地方追!
書生笑道:不必了!
老駝子一怔,道:怎麼?
三哥糊塗!書生笑道:他們會留了路讓你進麼?
老駝子愣住了!
書生笑了笑,又道:這種事,急不得,反正他們一個也跑不了,何必急於一天,放心,三哥,他們會回來的!
老駝於又愣了:四弟,你說
書生笑道:創業維艱,偌大一座萬家香,他們不會輕易丟棄的!
老駝子笑了,是苦笑:四弟,那麼如今
看來,他是半個主意也沒了!
書生淡笑道:問問巴天鐸再說!
老駝子點點頭,走過去一把把巴天鐸提了過來,砰地一聲,摔在地上,黃泥地硬得很,這下摔得不輕!
可憐巴天鐸卻是連哼都沒能哼一聲!
老駝子抬起大巴掌,就要拍下!
書生突然臉色一變,道:三哥,這個活口,咱們問不成了!
老駝子大巴掌停在了半空,愕然說道:怎麼啦?
書生冷冷一笑,道:小明跟孝先
老駝子猛有所覺,鬚髮俱張,閃身欲撲!
書生一把又將他拉住,目中威棱閃閃,逼視十丈外街道暗影中冷然發話:閣下,請出來吧!
話落,十丈外街道暗影中,突然響起一聲輕笑:到底是四先生高明,我就知道難逃四先生神算!
隨著話聲,暗影中鬼魅般飄出一個黑衣蒙面人,雙手各提著一個人,赫然是小明跟那爬伏在屋上的年輕漢子!
這身法,看得書生心頭一震,道:閣下好高的功力。
黑衣蒙面人笑道:四先生過獎,在四先生面前,我那敢稱高?
老駝子巨目暴射威棱,冷哼一聲,就要撲出!
書生突然說道:三哥,你不要小明跟孝先了?
老駝子心神一驚,沒敢動,但一雙巨目卻緊盯不放!
黑衣蒙面人一笑說道:還是四先生顧慮周到,三先生真是,怎麼發起脾氣,連兩個小輩都不顧了,這似乎
少廢話!老駝子沉聲說道:你是何人?
黑衣蒙面人答得妙,也使老駝子火又高了三丈:有勞三先生動問,我是我?
老駝子要發作!
書生淡淡一句:三哥!
老駝子立刻忍了下來!
書生目光凝注,道:閣下想必不是那夜大相國寺的那位?
黑衣蒙面人笑道:那位如何?
書生道:在我枯禪掌下幸逃不死!
黑衣蒙面人笑道:我沒那麼大能耐,要是我準死無疑!
書生淡淡笑道:只怕我枯禪掌傷不了閣下!
黑衣蒙面人道:怎見得?
書生道:否則閣下沒那個膽來!
黑衣蒙面人大笑說道:一言料敵,四先生誠然高明
話鋒一頓,陰陰接道:其實,有這兩個護身符,我又何懼之有?
書生笑了笑,道:閣下的口音,對我頗不陌生!
是麼?黑衣蒙面人身形一震,笑道:四先生想想看,在那兒聽過?
書生突然搖頭,道:可惜我想不起來!
黑衣蒙面人道:我深為四先生惋惜!
書生雙眉一軒,目光深注,道:閣下是早來了?
黑衣蒙面人笑道:四先生錯了,我剛來不久,要不然
倏然住口不言!
書生卻替他接了下去:要不然,這兩個也死不了啦!
黑衣蒙面人道:三個!
書生道:兩個!
黑衣蒙面人笑道:三具屍體擺在眼前,四先生奈何強詞奪理?
書生淡笑說笑:閣下是欺我聞人俊!
黑衣蒙面人道:不敢!
書生一指遲九如的屍體,道:他的生死,該無關緊要!
黑衣蒙面人身形微震,笑道:四先生何厚彼薄此?
書生道:不是我,是閣下!
黑衣蒙面人雙肩一聳,笑得有點無可奈何:隨便四先生怎麼說吧,為這舌辯,有什麼意思?
書生淡淡一笑,指向地上兩中年漢子屍體:這兩個跟閣下什麼關係?
黑衣蒙面人道:沒關係!
書生淡笑說道:閣下似乎不該如此小氣!
黑衣蒙面人立時說道:四先生既明知,何必故問?
書生笑道:那麼,閣下該是褚長風了?
黑衣蒙面人笑道:是與不是,四先生請自己明智判斷。
書生眉梢微挑,道:如果閣下要我自己判斷,我說不是!
黑衣蒙面人身形一震,笑道:怎麼說?
書生笑道:那夜大相國寺義助乾坤五兇的,不是閣下!
黑衣蒙面人笑道:四先生又怎知那夜定是褚長風?
這話不錯,書生是毫無根據,但他答得妙:是與不是。閣下自己明白。
黑衣蒙面人笑道:我當然明白,不過,我不想告訴四先生。
書生笑了笑,道:我知道的,不見得會比閣下少到那兒去!
黑衣蒙面人道:那最好不過。
書生目中寒芒一閃,道:閣下答我一問。
黑衣蒙面人笑道:四先生請說!
書生道:普濟和尚的屍體,那裏去了?
黑衣蒙面人道:我不懂四先生說這話何指?
書生淡笑說道:閣下,我可要說你小氣!
黑衣蒙面人笑了,笑得有點勉強:請問四先生,四先生口中所指大相國寺義助乾坤五兇之人,是那一位?
書生道:褚長風!
黑衣蒙面人笑道:那麼,四先生該問他!
書生笑了:閣下承認不是褚長風了?
黑衣蒙面人笑道:面對高明的四先生,我怕落個小氣之名!
好會說話的一張嘴!
書生笑道:恐怕是你我都知道,褚長風在我枯禪掌下傷得不輕,短時間內,無法出來走動吧!
黑衣蒙面人身形一震,仰天大笑道:高明,高明,四先生誠然高明!
好說。書生淡淡一笑,突做此問:聽閣下口音,好像比褚長風年紀還大!
黑衣蒙面人很狡猾的笑了笑,未置是否,道:是麼?
應該不錯!書生抬手一指,道:閣下這雙手,沒褚長風那麼細嫩!
黑衣蒙面人目中異采一閃,笑喝道:四先生好厲害的眼光!
書生笑道:這麼說來,閣下是承認了!
黑衣蒙面人道:四先生該知道,我沒承認什麼!
事實勝過雄辯!書生道:我知道閣下是誰了!
黑衣蒙面人笑道:四先生知道我是誰?
書生一指地下兩具中年漢子屍體,道:他兩個口中的老主人!
黑衣蒙面人身形又震,笑道:四先生抬舉我了,我只是個馬前小卒!
書生笑道:馬前小卒,那個膽敢直呼褚長風三字!
厲害,厲害得令人不能不服氣!
他能在黑衣蒙面人每一句話中,找個破綻!
黑衣蒙面人笑得好不勉強:看來,我只有三緘其口了
深望著書生一眼,接道:四先生只知我的身分,但不知我是誰,也是枉然!
書生笑了笑,道:我很知足,能知道褚長風上面還有人在,我的收穫已經很大了,況且,閣下也瞞不了我多久!
黑衣蒙面人道:怎麼說?
書生淡淡說道:閣下該相信,我總有辦法知道閣下是誰?
相信!黑衣蒙面人道:我一百個相信,不過,那並不太容易!
書生笑道:我卻認為並不難!
黑衣蒙面人笑道:那辦法必然很高明!
書生道:我可以告訴閣下,只要我扯下閣下那覆面之物
黑衣蒙面人身形一震,退了一步,道:四先生有把握?
書生淡然笑道:閣下自己明白。
黑衣蒙面人道:我跟四先生想法不同!
書生笑道:既然閣下認為我沒有把握,閣下緊張作什麼?
黑衣蒙面人下意識地忙往前跨了一步!
書生笑道:閣下,來不及了,無意中表現的,才是最真實的,閣下已充分地暴露了自己的弱點。
弱點!黑衣蒙面人笑道:四先生當知,那獨步宇內,所向披靡的枯禪掌傷不了我!
書生道:這個我不知,但扯下你那覆面物該不是難事。
黑衣蒙面人默然不語,但旋又笑道:我不認為四先生會那麼做!
書生道:會不會,閣下明白。
黑衣蒙面人提了提手中小明跟那年輕漢子,笑道:四先生,冒這個險麼?
書生道:那是現在,現在我投鼠忌器,有所顧慮,但稍時換過人後,我沒有顧慮,就該另當別論了。
黑衣蒙面人道:四先生怎知我要換人?
書生道:閣下既已擒得他倆,而隱藏不去,我想不出還有什麼別的用意!
黑衣蒙面人目中暴射異采,說道:四先生不愧當代奇才,智慧高人,令人嘆服,該是我生平僅遇唯一勁敵,使我窮於應付!
書生淡然說道:那是閣下誇獎!
黑衣蒙面人目中異采一斂,目光凝注,道:四先生有意換人?
書生點了點頭道:自然!
黑衣蒙面人笑道:四先生可知我如今願不願意?
老駝子心頭一震,臉色方變!
書生已然說道:巴天鐸落在我手,該是個好活口,願不願隨便閣下!
黑衣蒙面人說笑說道:巴天鐸所知,少得可憐!
書生道:那怎值得閣下流連不去?
黑衣蒙面人默然無語,半晌方強笑說道:我說道,四先生令我窮於應付!
書生微笑不語!
黑衣蒙面人雙目凝注書生,突閃異采,又道:就是換了人,四先生也扯不下我覆面之物!
書生道:是麼?
當然!黑衣蒙面人笑道:換人,是一個抵一個!
老駝子勃然變色!
書生卻平靜異常地笑問:那另一個呢?
黑衣蒙面人詭笑說道:我要以另一個,跟四先生交換個條件!
書生道:絲毫不動人,讓你安然離去!
黑衣蒙面人笑道:四先生的確是明白人!
書生笑了笑,道:一旦人回我手,你不怕我反悔?
我很放心!黑衣蒙面人笑道:一諾金重,四先生向是言而有信!
書生目中異采一閃,道:看來你很知我?
黑衣蒙面人笑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要不然我也不來了!
書生雙眉一挑,大笑說道:寧可放過良機,莫讓人笑無信,我不動你就是!
黑衣蒙面人詭笑說道:還有三先生!
書生變色說道:閣下,聞人俊不是投機取巧小人!
黑衣蒙面人似乎很窘,輕咳一聲,乾笑說:身處危境,不得不多小心,四先生原諒!
略一沉默,書生淡淡笑道:在換人之前?閣下答我原問!
黑衣蒙面人故作糊塗,道:四先生問我什麼了?
書生懶得說破,道:我問普濟大和尚屍體現在何處?
黑衣蒙面人雙目一轉,道:四先生,褚長風的事,我從不過問!
書生道:他可是聽命於你?
黑衣蒙面人道:那是大事,我沒那麼多工夫,過問瑣碎小事!
書生雙眉陡挑,道:你認為這是小事?
黑衣蒙面人道:人不是褚長風殺的,該是小事。
書生冷笑說道:你怎知人不是褚長風殺的?
這,又問住了!
黑衣蒙面人良久才強笑說道:開封城誰不知道普濟老和尚是圓寂飛升
猶圖狡辯,但狡辯得並不高明!
書生冷笑說道:只是,在普濟大和尚傳出死訊後,褚長風還見過他!
黑衣蒙面人道:知道老和尚嚼舌自絕的人,也不在少數!
沒幾個!書生笑道:你既然知道老和尚是嚼舌自絕的,消息定然來自褚長風與乾坤五兇,要是褚長風沒告訴你,那就是你網羅了乾坤五兇!
承認那一個都不好,可是事實不容他不承認,權衡輕重,是寧可承認前者,不能承認後者。
黑衣蒙面人只得說道:是褚長風的稟報!
書生緊逼問道:那麼,他不會不稟報你,你把和尚的屍體如何處置!
黑衣蒙面人略一沉默,道:事不關四先生,四先生何必
書生冷然截口說道:我請問,乾坤五兇老和尚之間的昔年恩怨,又礙得你汴梁世家了?
黑衣蒙面人啞口無詞以對,半晌方道:他們之間的昔年恩怨,可也沒礙得四先生!
書生道:不錯,但我激於義憤。
黑衣蒙面人道:四先生何對己寬,責人苛?怎見得汴梁世家就不是激於義憤?
書生道:我沒說你汴梁世家不可以管,我問的是老和尚屍體下落!
黑衣蒙面人似乎無處可遁,笑了笑,道:如果四先生一定要問,我不能不告訴四先生,汴梁世家並沒有普濟老和尚的屍體!
書生冷笑說道:難道屍體自己會飛天遁地?
黑衣蒙面人道:那就非我所知了!
顯然,他是不願說!
書生臉色一變,雙目暴射威棱,但剎那間又趨於平靜:好吧,你既不說,我也不願相強,不過,我話可要說在前面,這筆賬,我暫時寄在汴梁世家頭上,屆時我要找汴梁世家索還這和尚的屍體!
黑衣蒙面人目中寒芒一閃,笑道:四先生要這麼做,只有隨四先生了!
老駝子冷哼說道:那怕你不隨!
黑衣蒙面人目光寒芒又一閃,笑道:三先生好大的火氣!
老駝子冷冷說道:你才知道,我家老四好脾氣,換換我沒那麼便宜!
黑衣蒙面人笑道:我不相信三先生能把我怎麼樣!
老駝子勃然色變,冷喝說道:你試試看!
拉起蒲扇般大巴掌,閃身欲撲!
書生及時伸手攔住,道:三哥!
老駝子冷哼一聲,剎住身形!
書生目光轉注,道:話說得太多沒好處,換人吧,三哥,給你!
老駝子濃眉一軒,道:四弟
書生淡淡說道:人家信我,我不能不信,三哥,給他!
老駝子沒多話,抬腿一挑,巴天鐸直飛而前!
書生不忍,右掌微抬,虛空一托!
巴天鐸輕輕地飄落黑衣蒙面人腳下!
黑衣蒙面人目中飛閃異采,有點敬佩色,道:多謝四先生!
振腕輕拋,小明跟那年輕漢子。也輕輕飄地落在書生跟老駝子面前,一點也沒摔著!
他也露了一手,這一手,旗鼓相當!
書生跟老駝子不禁微微動容!
適時,黑衣蒙面人目中忽閃厲芒,突然一笑,抬手拍下,巴天鐸一顆頭顱應掌粉碎,血肉橫飛,濺了一地!
書生跟老駝子大出意外,心頭方震!
黑衣蒙面人再揚輕笑,身形倏騰,飛射茫茫夜空
老駝子瞋目大喝,騰身要追!
書生再度伸手相攔,淡笑說道:三哥,讓他去吧!
老駝子一雙巨目赤紅,道:四弟,你可是親口答應巴天鐸的。
書生唇邊閃過一絲抽搐,緩緩說道:我沒殺他,也沒想到那人會殺他!
老駝子鬚髮俱張,道:無論怎麼說,咱們負了人!
老駝子是有心人,悲怒歸悲怒,仍怕這位四弟受不了。把那個你字,改成了咱們。
書生身形微顫,苦笑說道:我當他是來救巴天鐸的,小明跟孝先落在他手裏,他要換人,我能怎麼辦?不換?
老駝子神色怕人,沒說話!
書生又道:三哥說得對,無論怎麼說,我負了他
目光緩緩落在數丈外巴天鐸屍體上,喃喃接道:這筆賬,我會替他要的,這份歉疚,我也會補償的
老駝子仍沒說話,半晌,威怨漸斂,嘆了口氣,道:四弟,那匹夫是什麼意思?
書生苦笑說道:此人夠狠毒的,巴天鐸有了叛心,他唯恐巴天鐸洩密,所以把他換回去處置了,汴梁世家不要這個人,它也不容這個人落在別人手裏
老駝子鋼牙碎咬,巨目圓睜,狠聲說道:好狠毒的匹夫,下次要讓我遇上,我非剝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不可!
書生牽動了一下唇角,沒說話。
老駝子目光回注,話聲忽轉柔和,道:四弟,散散心吧,別窩著了,人都死了,責已有什麼用?到時候把這筆賬要回來就是了!
書生搖頭苦笑說道:我不是想這件事!
老駝子一怔:那你想什麼?
書生道:我是想今後咱們還要栽多少觔斗!
老駝子又一怔:四弟,今夜
書生自嘲苦笑,截口說道:三哥以為今夜咱們勝了?
老駝子道:躺了一地的,是他們!
書生搖頭說道:他們不過損失幾個人罷了!
老駝子道:那還不夠?
書生道:對整個大局來說,咱們可是又栽了一次觔斗!
老駝子滿頭霧水,皺了眉,道:我不懂!
書生苦笑說道:三哥,今夜咱們除了獲知褚長風上面另有人在外,別的,咱們得到了什麼?敢說什麼都沒有!
老駝子道:還有獨孤恩兄的下落!
書生道:那不是今夜,二哥在來到開封的第一天,就試探出來了,朱仙鎮上,他們又不打自招,今夜不過是多證實了一分!
老駝子目光落在一車醬上,道:這怎麼說?
書生道:故弄玄虛,毫未摻假的一車醬!
老駝子道:那遲九如
書生截口說道:遲九如的話不算數,巴天鐸的話才足取信!
老駝子道:怎麼說?
書生道:連遲九如也被蒙在了鼓裏!這幾個人中,真正知道的,恐怕只有巴天鐸跟那個假伙計!
老駝子道:所以四弟突然又不要了!
書生道:他們態度變得真快,而且不該有這種轉變,打得啥算盤,一車醬賣給誰都是那個價,咱們買了這車醬何用?
淡淡笑了笑,接道:傳出去,怕不讓人笑掉大牙,神州四奇這塊招牌就別要了!
老駝子又氣又狠,咬了咬牙道:他是存心要咱們好看。
書生道:這只是用心之一,最大的用心還是想借著那奪命七巧神鬼愁,讓咱們躺下一兩個!
老駝子道:一兩個,四弟把他們說得太知足了。
書生道:他們是另有奸謀,他們要是想讓咱們四個全躺在這兒,絕不會就來這幾個,再說,他們也沒這把握,也不敢,只有個個擊破,躺一個算一個,少一個當然比多一個好對付,能在這兒讓咱們躺下一兩個,剩下的當然痛不欲生,悲怒之下,必定會找上汴梁世家?他們正在那兒等著呢!
老駝子聽得是頻頻點頭,不發一言!
書生又接著說道:由此,我省了一次新的推測
老駝子開了口,道:什麼?
書生道:他們已把人、鏢運出了開封!
老駝子一震,道:怎麼見得?
書生道:三哥應該看得出,以前都是暗鬥,如今可已由暗鬥變成了明爭,要不是人、鏢都已不在開封,他們絕不敢這麼做!
老駝子抬手猛擊一掌,道:對,四弟,那咱們還在開封幹犛麼?
書生道:三哥,這可只是推測,中不中不敢斷言!
老駝子一聽這話就頭大,皺眉說道:四弟打算怎麼辦?
書生淡然笑道:以三哥之見?
老駝子答得毫不猶豫:立即動身追出去!
書生笑道:往那兒追?
老駝子啞了口,傻了臉,瞪著眼,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書生道:跟大哥,二哥商量,商量再說!
老駝子一沉吟,才要點頭,猛地神情一震,急道:四弟,他倆怎麼
書生道:三哥著急什麼!
老駝子道:那班東西卑鄙、陰狠,雙拳對四手,我擔心他倆
書生笑道:三哥放心,大哥二哥沒事兒!
老駝子一怔說道:何以見得!
書生道:咱倆沒躺下,汴梁世家、萬家香近在咫尺,他們不敢!
老駝子道:咱兩個也半天沒聽見那邊兒一絲動靜!
書生道:就是因為這,我才說他倆沒事兒!
老駝子是難得糊塗,怔了怔,剛要開口。
書生已然笑道:大哥,二哥可不是啞巴!
老駝子明白了,老臉上有點燙,可著實放了心!
書生略一沉吟,道:三哥可聽見,我剛才說,那黑衣蒙面人口音很熟!
老駝子點頭說道:聽見了,怎麼?
書生道:三哥可有這種感覺?
老駝子點頭沉吟說道:經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他口音很熟!
書生道:三哥可想得出他口音像誰?
老駝子沉思良久,才皺眉說道:我覺得那口音像極了
書生突然搖手說道:三哥,現在別說,等回去後,你我各寫在紙上對對看!
老駝子道:怎麼,你也想出了!
書生點頭淡笑,道:不錯,打我跟他交談的第一句話,我就想出了!
老駝子道:四弟,我想的,可僅僅是口音像!
書生目中異采一閃,道:三哥,我也是這意思!
老駝子一震說道:難不成,咱倆想的是同一個人?
書生點頭說道:應該是!
老駝子眉頭一皺,道:那
書生截口笑道:三哥,忙什麼,回去再說!
老駝子道:為什麼現在不能說?
書生道:這件事很玄奧,我要看看,三哥跟我想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一樣,到底是我聽對了,還是一種錯覺,假如現在說,我先說,會影響三哥的想法,三哥先說,會影響我的想法,所以不如回去後把自己的想法寫在紙上!
這話是理,也顧慮得周到!
老駝子一點頭,道:行,就這麼辦!
書生沒再說話,抬掌下拍,小明跟那年輕漢子應掌而醒,雙雙翻身躍起,小明更是繃著臉一蹦老遠,抬眼四望。
老駝子冷哼說道:小鬼頭,別瞧了,人家早走了。
小明臉一紅,氣虎虎地道:三叔,您怎麼瞪眼瞧著小明丟人現眼!
老駝子咧嘴笑了:三叔正一肚子惱火沒處發,你卻倒打三叔一釘耙,衝著三叔發起脾氣來了,厲害!
這句話,說得小明低了頭。
老駝子道:小鬼頭,那東西呢?
小明囁嚅說道:讓那隻會背後偷襲的東西搶走了。
老駝子冷哼一聲,挑起濃眉:好狡猾的東西。
小明抬起了頭,一副怯怯可憐態,道:怎麼?三叔。
老駝子道:還問呢?有了東西,正好拿著它向汴梁世家要人,現在可好,又讓他給搶了回去,這回拿什麼要人?
小明愣了,道:三叔,拿著它要誰?
老駝子道:蠢東西,要你獨孤恩伯!
小明傻了,可也急紅了眼,道:三叔,您怎不早說?小明要早知道,就要捨了這條小命不要,也絕不會讓那東西被搶走!
老駝子道:小嘴強牙硬,你不給人家行麼?
不錯,還沒看見人,便被人點了穴道,不給人家行麼?
小明臉又一紅,差點沒掉下淚來!
他是夠難過的,別看他年紀不大,也可從沒丟過一點人!
書生笑了笑,有心解圍,道:好了三哥,咱倆都栽在人手裏,何況是他
看了小明一眼,接道:他搶走了一個沒關係,還有兩個,小明,到姓徐的跟他那夥伴身底下找去,準有!
小明樂了,騰身倒射,比箭還疾,到了那姓徐的跟那不知名的漢子屍體旁邊,抬腿兩腳把屍體踢翻一旁,然後彎腰拾起兩隻奪命七巧神鬼愁掠了回來,往老駝子手裏一塞,眨動著一雙大眼睛,理直氣壯:三叔,丟一個還兩個,可別再罵人了!
老駝子笑道:罵你是便宜,三叔還想剝你張黑皮呢!
小明也破顏笑了!
書生擺擺手說道:你跟孝先先回去吧!
小明抬眼凝注,道:三叔跟四叔呢?
書生道:你別管,也少問,我跟你三叔還有事兒!
小明仍不死心,大眼睛略一眨動,道:四叔,可是您要帶小明出來的!
書生道:出來過了!
小明道:禍沒惹成,卻讓人家給收拾了!
書生道:想惹禍,以後機會多得是!
小明道:可是這口氣不能不出!
書生道:四叔保你以後出得了就是!
小明道:小明跟四叔出來,怎能不跟四叔回去?
書生道:只有這時候,你件件都懂!
小明紅了臉,還想撒賴:小明不認得路!
書生笑了:那沒關係,孝先認識,讓他帶著你。
小明傻了臉,沒轍了,苦著臉笑道:四叔
書生臉色一沉,輕喝說道:少廢話,回去!
小明平日最喜歡這位四叔,可也頂怕這位四叔,還真沒敢多說一句,乖乖地轉身走了!
老駝子背後笑道:得!給三分顏色就開染房,你這叫給臉不要!
小明轉回了頭!
書生剛呈現的笑容倏斂,目中威棱一閃。
小明一機伶,飛快轉過了頭,領著年輕漢子如飛而去!
書生笑了,與老駝子騰身而起,迴空疾射,撲向汴梁世家。
那頎長、瀟灑、高大、威猛的兩條人影方逝!
萬家香門口,疾若鷹隼,如飛射落兩條黑影!
那是兩個面目陰沉的中年黑衣漢子!
兩名中年黑衣漢子目光輕掃環顧,最後落在四具屍身上,臉上竟看不到一絲表情,居左一名冷冷說道:走了?
居右一名冷冷回答:走了!
居左一名道:看見那東西麼?
居右一名道:這麼好的證據,人家還會留著?
居左那名神情一震,道:少主人料著了!
居右那名冷哼說道:誰都料得到,這是明擺著的理!
居左那名神色一轉淒厲,道:咱倆來幹什麼的?
居右那名道:找東西的!
居左那名道:少主人怎麼說?
居有那名道:找不回來,提頭回報!
居左那名豁然大笑:那咱倆還等什麼?
居右那名道:你不打算試試?
居左那名招手一指地上屍體,道:他倆都不行,咱倆還試什麼?
居右那名臉上突然有了笑意:那麼,走吧?
居左那名道:走!
一聲走字,各自出掌,疾拍天靈,撲!地一聲,腦漿迸裂,血雨四濺,兩個身形一晃倒了下去!
轉眼之間,這街道中央,又添了兩具死像淒慘的屍體!
想想,能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慄!
這就是汴梁世家的待人。
夜色中,月色下,汴梁世家偌大一座庭院,沒有一點燈光,不見一絲動靜,靜悄悄地,寂靜如死!
這夜清冷,四周無聲,聲唯在樹間!
驀地裏,四條人影由不遠處一座屋脊後冒起,騰空四射,分別落在汴梁世家四面那高高圍牆之上!
正東,是黃姓老者!
正西,是算卦的!
正南,是老駝子!
正北,是書生!
按說,汴梁世家這時候該有動靜了!
不是有人震聲發問,便該是有人騰起現身!
豈料,偌大一座庭院,仍是跟死了一般,不聞一點聲息,不見一絲人影,靜得隱隱令人窒息!
這不知葫蘆裏賣得什麼藥,有點令人莫測高深!
突然,正東圍牆上響起了黃姓老者蒼勁話聲,震盪夜空,撼人心神:井太玄,我先找你四人答話!
他找的是修羅四侍,也就是當今汴梁世家四位師爺!
話聲方落,那深,深,深,深不知有幾許,黯黑一片的廣大庭院中,忽地有人沉聲發問:什麼人深夜在此大呼小叫?
此人膽子不小!
正南老駝子濃眉一揚,就要開口!
黃姓老者一抬手,應聲說道:神州四奇,皇甫敬兄弟,找井太玄四人說話!
敢情他不姓黃,而是複姓皇甫!
庭院中那人說道:汴梁世家殷實商人,安分良民,從不與武林人物過往,你四位可能找錯了地兒了!
現在還反穿皮襖裝羊,未免太那個了!
皇甫敬大笑說道:夠了,閣下,掛羊頭賣狗肉,也該收攤兒了,少在我面前來這一套,答我問話,他四個是出來不出來?
庭院中那人冷笑說道:買醬的朋友,掛羊頭賣狗肉的,恐怕不只是汴梁世家。
皇甫敬目中精光一閃,道:閣下是萬家香何人?
庭院中那人說道:萬家香廟太小,容不了我這個大神!
皇甫敬道:好大的口氣。
那人說道:事實如此,信不信由你。
皇甫敬道:我沒工夫扯閒話
那人飛快接道:汴梁世家可沒拿請帖請四位來!
皇甫敬沒在意,道:好話,我四兄弟是不請自來!
那人說道:那就該耐煩點兒!
老駝子忍不住了,突然冷哼一聲,道:匹夫,老駝子看看誰借給你的膽!
振腕猛抖,一點烏芒如電,一閃射向發聲處!
沒聽有別的聲響,只聽庭院中那人笑道:駝子好大的火氣,也太看得起我了,怎麼一見面就賞了我一枚獨步宇內的要命制錢兒?
四奇俱皆神情一震,老駝子更是霍然變色,沉聲地道:匹夫何人,竟能接我索命金錢!
那人笑道:我,汴梁世家無名小卒,有勞三先生動問!
老駝子道:你何不現身讓老駝子看看!
那人笑道:我是小鬼見不了判官,只要你駝子多賞幾枚要命制錢兒,還怕逼不出我來麼?
老駝子豁然仰天怒笑:說得是,駝子倒要看看你能接得幾枚!
雙手抬起,就要施出那神仙難逃的奇絕手法!
皇甫敬雙目暴睜,突揚沉喝:三弟不得多傷無辜,弄清他是誰再說!
老駝子冷哼一聲,倏沉雙腕!
皇甫敬目光斜注,沉聲又道:閣下,我再說一句,找井太玄四人說話。
那人說道:井太玄四人公幹出門,有事兒找我也一樣!
皇甫敬道:他四人什麼時候出的門?
那人道:剛出門兒沒多久!
皇甫敬道:上那兒去了?
那人吃吃笑道:大先生這一問可笑,我有必要奉告麼?
皇甫敬道:說不說隨你,我不勉強,不過,我話可說在前頭,他四人要敢招惹與我兄弟有淵源的任何一人,我唯你汴梁世家是問!
那人沒說話,過了會兒才道:小招牌那敢碰大字號,汴梁世家沒那個膽!
皇甫敬冷哼說道:我諒你汴梁世家也沒那個膽!
話鋒微頓。又道:你可是要我找你說話?
那人道:不錯!
皇甫敬道:你可做得了主?
那人不答反問,道:大先生找得可是井太玄四人?
皇甫敬道:你多此一問!
那人笑道:那麼大先生放心,他四人做得了主的事,我也做得了主,我做得了主的事兒,他四人未必做得了主,請說吧!
聽口氣,這人身分高於修羅四侍!
皇甫敬道:我想先聽聽閣下的頭銜!
那人笑道:怎麼,大先生不信?
皇甫敬道:我不願跟一個做不了主的人多廢話!
那人道:那麼,區區忝為汴梁世家總管,夠麼?
果然比修羅四侍身分高!
皇甫敬尚未說話!
老駝子突然冷冷一句:老躲在暗處說話,你見不得人麼?
那人吃吃笑道:我說過,小鬼見不得判官!
書生忽地淡笑插口:恐怕不是吧!
那人不笑了,道:是四先生?
書生道:不錯,是聞人俊。
那人道:素聞四先生功力、智慧兩稱高絕,可否替我解釋解釋?
書生道:你真要我說?
那人笑笑,可笑得有點勉強:我句句實言,字字發自肺腑。
書生淡然一笑,突作驚人之語:是怕我四人看見你那索命金錢之傷!
皇甫敬、算卦的、老駝子三人神情才震!
那人已乾笑說道:四先生你太自作聰明了。
書生淡淡說道:誰吃了虧誰知道!
那人笑得更勉強,道:就算我中了三先生索命金錢,有什麼怕人知道的?
書生道:很簡單,你想讓我四人高估你的功力!
那人道:那有什麼用?一交上手,全揭穿了!
書生道:假如你能勝過我四人,便絕交不了手!
那人道:怎麼說?
書生道:你明白!
那人道:我想請高明指教!
書生道:能接得住三先生索命金錢之人,合我四人之力也非對手,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四人會動手麼?
那人道:交手可是雙方的事兒,一個巴掌拍不響!
書生道:你那個巴掌本不想拍!
那人似是深深懾服於書生這高絕智慧,良久才道:我現在似乎瞞不了人了!
書生道:事實如此!
那人道:那麼四先生看看我功力如何?
書生道:僅傷不死,而且是輕傷,這功力,武林已屬罕見,應該能接我四兄弟任何一人手下五十招!
那人突然大笑,可笑得有點心驚肉跳!
能接神州四奇任何一位五十招,四先生太看得起我了!
書生道:武學一途,絲毫勉強不得,我從不謬許任何人!
那人默然未語,半晌忽地一嘆說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幾句談笑,已料敵八分,四先生之高明,令人嘆服,看來,我不敢言戰了!
書生道:既不敢言戰,就該把重重埋伏撤去!
那人顯然吃了一驚,道:四先生看見了?
書生道:何須看見?任何人也想得見!
那人嘿嘿笑道:四先生不是說我這個巴掌,根本就不想拍麼?
書生道:不錯!
那人道:那麼我要埋伏何用?
書生道:防患未然,未雨綢繆,你等不願戰,可不能料準了我四兄弟也不願戰,不得不預備必要時拚上一拚!
那人道:那四位要戰麼?
書生道:那很難說,要看你汴梁世家了。
那人道:汴梁世家向不犯人,當然不會挑起戰端!
書生道:有沒有犯人,你自己明白。
那人道:我茫然
書生道:那麼聽聽大先生說些什麼。
那人道:我洗耳恭聽!
皇甫敬抖腕輕拋,一物飛投庭院中,道:撿起來看看,這是什麼?
那人道:我見薄識淺,不識這是何物。
皇甫敬陡挑白眉,道:難道要我說明麼?
那人笑道:我正想請教高明。
皇甫敬忍了一忍,道:這是百巧先生獨孤承匠心獨具,巧妙天工,在暗器方面的三大傑作之一,奪命七巧神鬼愁!
那人道:多謝指教。但這跟四位找汴梁世家有什麼關係?
顯然,他硬要裝呆到底!
老駝子忍耐不住,勃然變色,剛要有所行動,卻被皇甫敬揮手止住。皇甫敬冷冷一笑,道:百巧先生昔年遭逢橫禍,家小被害,他自己亦同時離奇失蹤
那人突然截口說道:大老生,這就不對了。
皇甫敬道:怎麼不對?
那人道:昔年有人傳言,獨孤承是被修羅教擄往高黎貢山的,四位也曾連袂問罪,大先生怎說是離奇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