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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諸葛巧匠施巧計

留春谷 慕容美 9696 2023-02-05
  聶雲飛聞名不由一怔,定神看時,卻是個素不相識之人。   只見那人一身葛布長袍,肩插鐵骨摺扇,身材細瘦,有五綹短鬚,兩隻眼珠子骨碌亂轉,使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是個十分精明之人。   聶雲飛怔怔地道:尊駕怎會認得申某,請教   那人神秘地一笑道:申大俠真是貴人多忘事,天目山曾有一面之緣,申大俠怎麼就忘記了!   聶雲飛怔怔地道:尊駕是   他怎麼樣也無法記得起這個人來,但在天目山之時,他確實接觸過不少的人,也許曾經見過此人,但現在卻已忘了。   只聽那人笑道:老夫姓武名亮,乃是南仙符兆南屬下供奔走之人!   聶雲飛忖思了一下,仍然想不出這個人來,但卻只好尷尬地一笑道:請恕在下眼拙,的確記不起尊駕來了。

  武亮坦然一笑道:這也難怪,但這並無關係,申大俠是從太行山來的吧!   聶雲飛頷首道:不錯,在下正是由太行山來。   武亮笑道:那麼申大俠也必然到洪洋莊了?   聶雲飛皺眉道:尊駕是否與南仙符前輩分手不久,方才尊駕曾說是去找在下,不知   武亮頷首道:在太行山洪流洞中的一位老嫗,據說是與申大俠有關係之人,但卻被洪洋莊的總管諸葛武弄走,就要押往泰山,幸而被家主與北聖卓元倫隨後追蹤,半途攔截,又復搶了下來   聶雲飛欣然道:原來如此,不知他們現在何處?   武亮忙道:家主原本要老夫一路迎了回去,到太行山去一看究竟,如今能遇到申大俠,那實在是好極了,家主人與北聖卓元倫及那位老嫗,目前都在桐柏山中!

  聶雲飛困惑地道:他們為何要停在此處?   武亮凝重地道:家主人原擬直去淮陽山,但因昨日傳來消息,聽說血旗門已經派出了高手追蹤,故而家主人等就在桐柏山暫時小住,但卻預定今夜連夜趕往淮陽山,以免中途惹出麻煩。   聶雲飛困惑地道:以南仙北聖兩位老前輩的武功而論,就算血旗門主率眾親至,也不會使他們兩位老人心怯,何況   武亮搖手打斷他的話道:申大俠說得不錯,但家主人等是為了慎重,因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血旗門主的武功雖然不是家主人等的對手,但他卻延攬了不少息隱已久的高手,究竟他邀了些什麼人來,家主人不得而知,故而還是小心一些的好   聶雲飛頷首道:尊駕說得是,他們兩位老人家顧慮得對,不知那老嫗現在是否正與他們兩位老人家一起,那老嫗身體好麼?

  武亮忙道:就在山中的一處洞穴之內,老夫受命去與申大俠傳遞消息,如今正可一同回去見敝主人了!   聶雲飛欣然道:就請尊駕帶路了!   武亮毫不躊躇,當先轉身出城,逕向山野之中而行,聶雲飛隨從相偕,一同走去。   他心中並非毫無所疑,相反的是疑念甚多,第一,他記憶力雖不能說甚佳,但卻也不至如此不濟,既是見過一面之人,絕不能如此毫無印象。第二,如果他真是南仙北聖派出之人,應該知道自己是聶雲飛,而不該以申大俠相稱。   但如果這武亮不是南仙北聖派出之人,他又是誰?他是血旗門的,還是留春谷的?   然而,他已經打定了主意,如果他真是南仙北聖派出之人,自然最好不過,如果不是,也要追查出他的來歷,他對自己究竟有什麼圖謀!

  於是,他蓄意戒備,一路走去。   武亮頭也不回,從從容容的向桐柏山深處而行,大約走出七八里路,已到一座高崖之前。   但見雲霧迷漫,一片蒼茫,然而,可以看得出風景十分美麗,若是盛夏之間,定必萬紫千紅,不啻世外桃源。   在亂樹叢中,可以隱隱的看到一片竹木建築。   武亮加快腳步,逕向那片村落行去。   聶雲飛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武亮微微忖思了一下,笑道:飛雲莊,這原是家主南仙的一處別墅!   聶雲飛縱目四顧,暗忖:飛雲莊倒是名副其實,那片高崖之下,雲霧四佈,微風吹動,上下飛騰,整個樹林村落俱都掩映其中。   他不禁頗為欣羨,這樣一處美好的所在,如果隱居此處,不問世事,實在是人生之福。

  忖念之間,已經隨著武亮穿過叢林,進入了那片村落之中。   其中雖是竹木建築,但卻整齊別致,大大小小約有數十間房舍,而且竹木蕭蕭,另有一種清幽之感。   武亮回頭一笑,在門前收住腳步道:敝主人馭下頗嚴,申大俠雖是敝主人急於要見的貴客,但還是容老夫通稟一下的好。   聶雲飛頷首道:尊駕請便。   武亮淡淡一笑,逕向莊中走去。   聶雲飛定神看去,只見莊中靜謐異常,燈火皆無,此刻不過甫交初更,怎會俱已入睡,心中不由疑念更深。   不大時光,只見武亮急匆匆地走了出來,向聶雲飛招呼道:家主人與北聖卓元倫正在密室中商議大事,請申大俠快去!   聶雲飛道:那老嫗也在麼?   武亮道:她大約因為旅途勞頓,有些不適,在另一處房中休息。

  聶雲飛忖思著又道:眼下時光尚早,為何這飛雲莊中的人卻都早早睡了?   武亮一笑道:申大俠莫非有什麼懷疑麼,這飛雲莊不過是家主人的一處別墅,他老人家難得來到這裡,平常不過只有三兩人駐守,寂靜得很,何況今夜還有更特殊的原因   聶雲飛道:什麼原因?   武亮道:根據傳來的消息,血旗門已經有人跟蹤了下來,說不定會有高手夜襲,故而家主人下令,熄去了所有的燈火!   聶雲飛頷首道:原來如此,有勞尊駕帶路了!   武亮嘻嘻一笑,向前走去。   聶雲飛暗中留意,只見所有房舍建築俱都十分平實,看不出有什麼機關佈設,完全是一片避世山莊的建築,當下心中隨之寬放了一些。   武亮當先帶路,曲曲折折,穿廊度戶,不大時光就到了一間十分嚴密的密室之內。

  那密室並非建於地下,但四面卻被其他房舍所圍,門窗深閉,不論由哪一方向闖入密室,事前都會先被察覺,果然稱得起嚴密二字。   密室中約有兩丈見方,陳設著幾件簡陋的家具,桌上一燈如豆,發射著一層淡綠色的光芒,更加顯得神秘幽暗。   正中一張矮几,兩面擺了兩個蒲團,蒲團上坐著的霍然正是南仙符兆南與北聖卓元倫。   聶雲飛疑念盡釋,連忙深深一揖,道:晚輩參見兩位前輩!   只見南仙符兆南,輕輕一揮手道:不必多禮,坐下講話。   聲調嘶啞,表情沉重。   聶雲飛怔了一怔,但卻依言就地趺坐了下來。   武亮則迅快地送上了一杯香茗,退立一旁。   南仙符兆南微微一笑道:申壯士且請用茶!

  聶雲飛不由心頭大震,那武亮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分尚且情有可原,但南仙符兆南為何也稱自己為申壯士?   定神看去,南仙北聖神采依舊,不可能是為人冒充,只見表情沉重,不苟言笑,看不出一絲端倪。   聶雲飛忖思了一下,心中略略有些明白,他想:必然是因為武亮在場之故,才使南仙北聖不便明言。   想到這一點,心中又覺得安定了一些,但卻搖搖頭道:晚輩用過酒飯不久,並不乾渴。   南仙符兆南眉宇微鎖道:武亮!   武亮連忙趨前一步,道:屬下在。   南仙輕輕吩咐道:將茶撤了下去,你也退下去吧!   武亮輕輕應了一聲,立刻過來撤茶。   但就當他將茶杯捧了起來之後,卻忽然雙手一擊,將一杯茶在聶雲飛面前擊成了粉碎。

  那杯茶一經擊碎,登時化起了一陣濃煙,在這同時,南仙北聖也各自疾快地推出一掌,雙袖中濃煙疾射,向聶雲飛兜頭蓋頂罩了下來。   聶雲飛又驚又怒,揮手一掌,向武亮拍去,同時人也藉勢而起,向後疾快的退了開去。   武亮被聶雲飛掌風掃了一下,蓬的一聲,摔到了密室一角。   聶雲飛雖然盡力想退出密室,但煙霧迷漫,一時不辨東西,而且,密室四面俱都十分嚴密,早有仔細的佈置,以致他衝撞許久,卻仍被困在密室之內。   大約盞茶左右,密室中煙霧盡消,四面的門窗俱皆打了開來,雖然四面均有房舍毗連,但卻已經能夠透氣通風。   聶雲飛斜坐在壁角之上,一動不動。   南仙北聖以及武亮俱都在於室內,陰陰而笑。

  武亮從容的走向聶雲飛道:申大俠,現在知道老夫是誰了麼?   聶雲飛心中冷笑,暗道:可惜你知道得不多,如果你知道我是聶雲飛,還不知道要如何驚駭呢!   他冷笑不語。   武亮陰陰地一笑道:申不明,當日你大鬧血旗門,是何等的威風,今天你的本領哪裡去了,你也知道是不行了吧!   微微一頓,又道:那些煙霧專攻人體氣穴,就算大羅金仙,若不事先服下解藥,也會受到侵襲,那東西名叫安魂迷霧,雖然不至於要了你的性命,但卻可以使你氣血閉塞,像廢人一樣的不能行動。   聶雲飛哼道:你的手段夠得上陰險毒辣,是個標準的奸險之徒!   武亮大笑道:無毒不丈夫,何況立身於江湖武林之中,如果手段不夠毒辣,腦子不夠靈活,不論武功如何高強,也會落於別人的掌握之中。   聶雲飛冷冷地道:這話很對,在下以後當以你的話作為警惕!   武亮欣然一笑道:可惜你悔悟得太遲了,你不會再有以後,今天就是你的末日了申不明,你不是留春谷的天下總提調麼?   聶雲飛故意冷笑道:你如何知道的?   武亮得意的道:老夫不但知道你就是申不明,而且知道你曾憑狡計謀奪了無畏先生公孫桐之位,那時的狡計今天哪裡去了?   聶雲飛頷首道:你知道得不少,但你還有許多想也想不到的事情!   武亮大笑道:你倒十分坦率,老夫對你也有甚多懷疑,今夜就要仔細向你問個清楚。   聶雲飛冷冰冰地道:可惜你只好做個糊塗鬼,在下不能再告訴你什麼了!   武亮冷叱道:只怕由不得你,不要說你已氣穴閉塞,就算你是鐵打銅鑄的羅漢,老夫也有辦法要你說出實話!   聶雲飛淡淡地道:好吧!這些事暫且慢談,現在該說說你是誰了!   武亮道:你猜不出來?   聶雲飛冷笑道:雖然我猜得出來,但我卻想要你親口說上一說,這地方應該不叫飛雲莊,而叫流雲崖對麼?   武亮大笑道:那麼你也該知道老夫就是巧匠諸葛武了?   聶雲飛頷首道:冒充南仙北聖的是你的屬下麼?   諸葛武得意地道: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   轉向冒充南仙北聖的兩人喝道:把你們的面具去掉吧!   兩人依言扯去了人皮面具,原來竟是兩名中年漢子。   聶雲飛忍不住豪笑道:桐柏山諸葛巧匠的面具可以亂真,想不到今天我也被哄騙了過去。   諸葛武傲然道:不要說你,凡是老夫所做的面具,任何精明仔細之人,都無法辨認得出來,以你而論,不正戴著老夫所做的人皮面具麼?   聶雲飛震了一震,頷首一笑道:不錯看來你實在是一個十分有用之人!   諸葛武得意地道:不是老夫吹牛,當世之中,還沒有別人可與老夫比擬,要不然老夫也不會受血旗門主待以上賓之禮了!   聶雲飛頷首道:可惜你投錯了門路!   諸葛武冷哼道:這些話你最好少說   聲調一沉,喝道:為什麼你要戴上一副人皮面具,申不明大約也不是你的真名,南仙北聖以正派人士標榜,為什麼要與你這留春谷的爪牙勾搭,還有那老嫗   聶雲飛搖頭打斷他的話道:你可否說得慢些?   諸葛武陰陰一笑道:反正你已落入老夫手中,就說慢一點也行,你快些從實說吧!   聶雲飛目光轉動,道:你說的不錯,在下已經落入你手,不妨慢慢的談,在下可否先問問那老嫗的下落?   諸葛武咬咬牙關道:告訴你也沒關係,被南仙北聖那兩名老賊搶走了!   聶雲飛心頭一鬆道:以你這種奸猾多計之人,怎麼也會為人所乘?   諸葛武恨恨地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那兩名老賊是憑武功贏了老夫,把那老嫗搶走,大約已經去了淮陽山吧!   聶雲飛道:那老嫗叫什麼名字,你可知道!   諸葛武哼道:老夫不知道,也沒有問出來,但血旗門主對她卻極為重視,不幸被老夫把她丟掉了,正愁著無法向門主交差   嘻嘻一笑,又道:如今幸而擒下了你,至少可以在門主面前將功折罪了!   聶雲飛笑道:也許血旗門主不會這樣想!   諸葛武面色一沉道:這是老夫的事,用不著你來擔心,快些說出所問的問題!   聶雲飛雙目一閉,從容笑道:在下已經說過,要使你做個糊塗鬼,休想問出一點名堂來!   諸葛武仰天大笑道:老夫有辦法可以使你說出來張升、徐路!   那冒充南仙北聖的兩名漢子同聲道:屬下等候吩咐。   諸葛武陰狠地喝道:取出刑具來。   兩人同應一聲,急步而去。   不大時光,但見兩人抬了一盆炭火進來,火勢熊熊,滿室之中頓時一片暖熱,使人心頭駭然。   火中燒了兩隻火鉗,都已與炭火一樣,成了赤紅的顏色。   諸葛武抓起一隻火鉗的木柄,向聶雲飛走了過去,道:老夫一向以心狠手辣著稱,這火鉗不會燒你的面目五官,但卻會燒你的胸、背、四肢,在火刑之下,不怕你不說實話!   聶雲飛冷笑不語。   諸葛武喝道:你的鎮靜功夫倒很夠,看來不使你受些苦頭,大約你是不會乖乖的說出實話來了!   聶雲飛淡淡笑道:區區火刑,還唬不住在下!   諸葛武大怒道:那你就嚐嚐味道吧!   火鉗疾伸,向聶雲飛右腿上烙去!   說也奇怪,聶雲飛動也未動,但諸葛武火鉗明明烙到了他的右腿之上,卻像一片空虛,火鉗縮回之後,聶雲飛仍然端坐原地。   諸葛武怔了一怔,一連三伸三縮,分向聶雲飛肩頭胸腹等處烙去。   但一時之間,聶雲飛卻像是變成了一片空虛,根本不曾碰到他的身體,諸葛武手持火鉗不由呆了起來。   原來當煙霧迷漫,聶雲飛受到突襲之時,心知中了這老賊的道兒,當下迅速地取出那顆僅存的玉芝神丹服了下去。   至於諸葛武動用火刑,聶雲飛所施出的正是未了師太所傳授的天遁三轉中的第一式咫尺天涯。   天遁三轉雖是第一次使用,但卻神妙無比,聶雲飛心頭大喜,但卻也可惜那一顆玉芝神丹,因為留春谷主所送的三顆丹丸,至此已經完全用盡。   諸葛武呆了一陣,大喝道:小子,莫非你會幻術?   驚悸之餘,五指疾點,欲圖閉住聶雲飛的穴道,因為此刻他方才意識到,只憑那安魂迷霧只怕對他作用不大。   然而,他所點到的仍然只是一片幻影。   諸葛武驚悸之餘,雙掌同出,十指如鉤,向聶雲飛抓去。   但聽蓬的一聲,諸葛武一招撲空,整個的摔到右壁角之上,而聶雲飛卻已經到了諸葛武的身後。   諸葛武急忙爬起身來,不由面色如土。   張升、徐路兩人見情勢不妙,不待諸葛武吩咐,立刻轉身欲逃。   但聶雲飛動作卻比兩人更快,兩縷指風過處,已將兩人的穴道點閉了起來。   諸葛武咬牙顫聲道:你你為何不怕安魂迷霧?   聶雲飛冷笑道:這就要問你了,也許你那什麼迷霧沒有效用吧!   諸葛武吶吶地道:不可能絕不可能   口中說著,人卻向門邊退去。   聶雲飛一笑道:你也想逃麼?   手起指落,轉而易舉的點了他的穴道。   諸葛武蓬的一聲,坐於就地之下。   聶雲飛目光四轉,笑道:現在該我問你,倒要謝謝你弄來的這一盆烈火!   伸手抓過另一把火鉗,湊到諸葛武面前道:你是否願意嚐嚐這滋味?   諸葛武雖被點了穴道,但依然能言能聽,當下顫聲叫道:不,不我完全屈服了!   聶雲飛冷冷一笑,將手中火鉗丟掉,道:那麼首先要坦白回答我幾個問題,血旗門中近來有何舉動,眼下都是請了些什麼人來?   諸葛武面如蠟黃地道:申大俠這問題,小人實在無從回答,因為小人最近一直是在太行山的洪洋莊,根本不知道血旗門主最近的情形   聶雲飛又把丟掉的火鉗插入火中,哼道:不嚐嚐火炙的味道,如何能問出實話?   諸葛武嘶聲叫道:申大俠申大俠不論你用什麼刑罰,就算你把我剁成肉醬,我也無法說得出來,因為我實在不知道   聶雲飛皺眉道:那麼,我問你另一個問題,你願死願活?   諸葛武吶吶地道:螻蟻尚且貪生,小人自然不願意死!   聶雲飛淡然一笑道:這也好辦,因為你畢竟還有一件長處,而且你不過受人利用,並無大惡,只要你確有悔改之意,可以饒你一命!   諸葛武連聲道:只要申大俠肯饒我一命,要我做什麼都行!   聶雲飛沉凝地道:你知道淮陽山的事情麼?   諸葛武忙道:小人聽到了一些,聽說幾位武林中的老前輩要振興武林第一家,在淮陽山大興土木   聶雲飛頷首道:不錯,如果你肯前去淮陽山,為重振武林第一家效力,在下就可以饒你一條性命!   諸葛武連聲道:小的願意,但小的可否請問一件事?   聶雲飛微笑道:你問吧!   諸葛武道:申大俠是留春谷的天下總提調,與武林第一家似乎正如水火不能相容,為什麼您   聶雲飛爽然一笑道:這一點恕我不能明說,你只好先糊塗一下了!   諸葛武忖思著道:既是申大俠不說,小的自是不敢多問,就請申大俠解開小的的穴道,容小的收拾一下,趕去淮陽山。   聶雲飛道:這流雲崖你有多少屬下之人?   諸葛武忙道:不瞞申大俠說,就只有他們兩人。   聶雲飛欣然道:這樣說來,倒是十分簡便,但你倘若碰上了血旗門中之人,又該如何應付呢?   諸葛武目光一轉,笑道:小的精製面具,所存的各種面具不下數百副,隨便改扮一下,任何人都不會認得出來。   聶雲飛頷首道:那很好,可以解開你的穴道了!   五指拂動,果然將他的穴道解了開來。   諸葛武長吁一聲,道:小的就去收拾一下,請申大俠寬坐   邁動腳步,就要走去。   聶雲飛沉聲喝道:慢著!   諸葛武腳步一收,吶吶地道:申大俠還有什麼吩咐?   聶雲飛冷笑道:以你這樣狡詐奸猾,我如何能夠相信得過你?   諸葛武大吃一驚,吶吶地道:小的可以對天發誓   聶雲飛森冷地笑道:對正直的人來說,誓言確然很有力量,但以你這奸猾的人而論,卻不過只是兩句空話   諸葛武面如土色地道:那麼那麼   眼珠滴溜亂轉,大有藉機逃走之意。   聶雲飛冷凜地喝道:如果你識相,知道我功力比你高到什麼程度,最好別再打逃走的念頭,因為那樣無異等於自尋死路!   諸葛武果然不敢再向門邊湊了,略一忖思,反而向聶雲飛面前走了過去,道:小的甘心投效,任憑申大俠處置,小的沒有話說。   聶雲飛沉凝地道:我有一種點閉五陰絕脈的手法,如今正要在你身上一試!   諸葛武大驚道:申大俠要廢我的武功?   諸葛武搖頭道:你不必擔心,我這手法雖是點你的五陰絕脈,卻不會廢了你的武功,但每隔半年須要由我親自活血一次,否則必將血枯氣涸而死   聲調一沉,又道:我這手法比之血旗門主點血眼穴的手法不大相同,而且除我之外,再沒有人能夠解救得了,想活命的話,你還是乖巧一些。   說話之間,已以快速無比的手法,在諸葛武五陰絕脈上一連揉捏了幾下。   諸葛武面色凝重,一言不發,顯然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命運,這是不可避免與無法避免的事。   聶雲飛收加五指,淡淡地道:你去吧!你的兩名屬下之人,大約你自己能夠照顧得了,記住,如果他們洩露了任何消息,則倒楣的將會是你!   諸葛武嘆道:那麼申大俠?   聶雲飛笑笑道:你儘管放心,不久之後我就會趕到淮陽山。   諸葛武沉凝地點了點頭,拍開張升與徐路的穴道,帶領兩人徐徐而退。   聶雲飛沉凝地一笑,緩步向密室之外走去。   他以快速的身法迅快的在那片院落中偵察了一陣,發現果然再無他人,當下潛伏暗中,注意著諸葛武的行動。   大約頓飯左右,只見諸葛武帶領著兩名屬下走了出來,大步而去,那方向果然正是向淮陽山而行。   聶雲飛待三人去遠,方才望望天色,準備就在這一片房舍之中,平靜的睡上一個夜晚。   他找了一間僻靜的小房,弄來一蓬乾草,和衣而臥,不大時光就已恬然入夢。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被一陣敲門之聲所驚醒。   聶雲飛翻身而起,不禁頗為訝然。   眺望天色,不過三更之後,這種時候會有誰來到此處?   敲門聲如同擂鼓一般,那竹木所造的大門,只怕就要被敲得破碎倒塌了。   聶雲飛雖感訝然,但心中卻十分篤定,因為這人至少是個明來明去之人,否則這點竹籬木舍,如何能攔得住一個武林中的人物?   正在忖思之間,只聽那打門之人高聲大叫道:諸葛武,你們都死光了麼?   聲調粗渾,聶雲飛不由更加奇怪。   於是,他大步走了出去,打開了大門。   只見門外站定一人,年約四旬,卻生得像半截鐵塔一般,一張臉黑中透紫,濃眉大眼,一看就是個粗渾人物。   聶雲飛皺眉道:你找那個?   那大漢立刻齜牙一笑道:自然是找你,對不起得很,吵你睡覺了!   聶雲飛奇道:你知道我是誰?   那大漢怔了一怔道:你自然是諸葛巧匠了。   聶雲飛笑道:好吧!就算我是諸葛巧匠,你找我做什麼?   那大漢有些困惑地投注了他一眼,道:聽說你做的面具最好,所以咱家來買你一副!   伸手拍拍懷中道:只要看得中意,咱家不在乎多花銀子。   聶雲飛笑笑道:可是我的面具並不出賣!   那大漢哼道:不賣!咱家老遠的跑了來,你不賣也得賣,小心咱家發起脾氣來,打扁了你。   聶雲飛見他粗渾可笑,忖思了一下又道:就算你要面具,為什麼深更半夜的跑來?   那大漢笑笑道:因為咱家心急!   聶雲飛又打量了他一陣,笑道:好吧!你要什麼樣的面具?   那大漢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要白淨一點,看上去文雅一些的。   聶雲飛忍不住大笑起來,道:你的容貌並不難看,只不過稍嫌黑了一些,又何必掩去本來面目,打扮成個小白臉!   那大漢著急地道:咱們並不喜歡小白臉,但這面具卻有特別用處,不能不戴!   聶雲飛道:好吧!只要你能說出用處,我就送你一副。   那大漢忖思著道:告訴你也沒關係,聽說武林第一家第三代家主聶雲飛由賀蘭山遷來了淮陽山,要重爭武林霸權,所以   聶雲飛接口道:想是你要去投效他了!   那大漢搖搖頭道:那可不一定,咱家要先試試他是不是英雄,如果是英雄,咱家甘心替他牽馬拽蹬,如果不是英雄,咱家就一掌劈死他算了!   聶雲飛大感興趣地道:你要怎樣試呢?   那大漢毫不遲疑地道:自然是比試武功,如果他打得過咱家,咱家就算服了!   聶雲飛欣然一笑道:原來如此   一語未畢,忽見人影一閃,至少有兩個夜行人飛入了莊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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