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武俠小說 秋水芙蓉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秋水芙蓉 慕容美 8311 2023-02-05
  天黑下來了,妙慈庵後一房雲房中,無邊春色正在逐漸瀰漫,昏迷中的蘇天民,被脫盡全部衣服,毒觀音一副白玉似的胴體,也在一陣香喘中,自行向外寸寸裸露,然後,燈熄了,後者一撲上床!   就在這一剎那,窗外,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了:就這樣伏著,丫頭,不許動!   毒觀音辨清聲音是誰,不禁驚羞交集,駭呼道:大姊,你,你   妙慈師太於窗外低沉地道:叫你丫頭別動,你就別動,須知毒觀音之毒,較之毒玫瑰之毒,仍然要差那麼一截!告訴你丫頭,愚姊此刻手上拿的是一筒百毒化骨針,你丫頭瞧著辦!   毒觀音聽了,果然立即軟化下來,身軀不敢再動一下,不過,口中則仍在繼續求告道:大姊如果是為了小妹願意先讓大姊我們姊倆,一向和睦,小妹相信,大姊應該不會是為了別的什麼事

  妙慈師太輕喝道:丫頭住口!   毒觀音語言一窒,接著哀叫道:大姊,能不能說個明白,您您今夜此舉究竟用意何在?   妙慈師太忽然放緩語氣問道:小子醒了沒有?   毒觀音忙答道:還沒有,所以   妙慈師太加以喝止道:這就夠了!   毒觀音又轉茫然道:大姊意思   妙慈師太冷冷接著道:有一個問題,你丫頭現在可以得著答案了,它便是,大姊提到過的男人,正是孩子的父親,白衣俠蘇萍卿!   毒觀音驚呼道:真的了?   妙慈師太冷冷接下去道:武林中人人感奇怪,包括這孩子的祖父魔帝在內,全都覺得白衣俠蘇萍卿年輕有為,實在沒有青年夭折之理,所以,後來人們怕引起魔帝傷心,誰也不去再提白衣俠或者蘇萍卿這一名號。你丫頭現在可以知道,造成蘇家此一不幸,也可說是一代武林不幸的罪魁禍首,便是你丫頭的大姊我,毒玫瑰冉紅英!

  毒觀音一咦道:白衣俠不是早有了家室麼?   妙慈師太冷冷道:是的,這孩子那時五歲,他母親是因生他時難產而亡,一個男人能為亡妻守身五年之久,不算是寡情的了!   毒觀音不服道:我們姊妹倆,毒胎天生,大姊既不能嫁他,他愛大姊又有什麼用?   妙慈師太冷冷道:為了報答他的真心相愛,大姊至少可以做到避不相見!   毒觀音再度抗聲道:你們雖然一度是情侶,但我們也是從小長大的姊妹,這是大姊當年的錯,怎能遷怒到小妹頭上?   妙慈師太哼了一聲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大姊遁入空門,便是表示懺悔,剛才,大姊對你,也曾一再苦口相勸,你丫頭不聽,算是自找!   毒觀音連忙哀求道:一切尚未為晚,大姊又何不饒了小妹這一遭?

  妙慈師太嘿嘿一笑道:你丫頭說過了,你我從小一起長大,彼此瞭解都很深刻,今天大姊放了你,以後你丫頭放得過大姊嗎?   毒觀音駭然尖叫道:賤人,你好毒!   妙慈師太重重一哼道:知道得太遲了!   話聲中,嗤的一下輕響,一蓬藍霧自窗孔中電射入室!毒觀音一條白玉般的胴體,甫自床面彈起,輕嗤過處,又復重重摔落!      蘇天民輕吁一聲,悠悠醒轉。   他像宿醉未清醒一般,腦袋中昏昏沉沉,一時也記不起他是如何睡去,現在又是處身什麼地方,這時候曉露侵體,東方微露魚肚白,他只知道,事情大概發生在昨天午後,如今是第二天了!   他抬起右手,準備揉眼睛,臂舉空中,忽然微微一怔。什麼?手內被人塞著一張紙?

  蘇天民一驚,急忙將那張紙箋打開,只見上面寫道:不敗自走,必有詐謀,此乃兵家極淺顯之常識,除文治武功外,今後對孫子兵法似亦有涉獵之必要,一名武林罪人具。   沒有上款,亦無下款,蘇天民看了,至為納罕。   不一會,天亮了,蘇天民收起信箋,起身四下一看,發現刻下立足處,是在一道小溪旁邊,隔溪便是一條黃泥官道,這時適有一輛馬車自官道一端駛來,蘇天民試運真氣,覺得還可以,於是毫不遲疑,縱身過溪。   馬車漸駛漸近,蘇天民攔去道中揮臂高呼道:喂,車老大,停一停!   駕車的是關西大漢,馬韁一勒,緩緩停下車來,粗聲問道:啥事?   蘇天民問道:老大,這輛車子去哪裡?   大漢答得很爽:佛坪!

  啊,蘇天民想起來了,一切都發生在佛坪過來不遠的一座楓林中!   蘇天民回復記憶,第一件急事,便是希望能馬上知道胖瘦兩怪如何了?   於是,他忙向那大漢問道:搭個便車如何?   大漢三指一豎道:大錢三十!   蘇天民道一聲好,立即爬上車來,他怕大漢知道他會武功,也許會感到不自在,所以他表現得全與常人一樣!   大漢扭頭道:你想坐外面?   蘇天民點頭道:是的。   大漢哼哼道:馬兒跑起來,不是耍的,你可得把牢才好!   蘇天民唯唯以應道:晚生理會得!   大漢大喝一聲,鞭花灑出,馬車立即再度上路。蘇天民因為沒有走過這條路,也不知道此去那座楓林還有多遠。正思忖間,馬車忽然轉彎,轉過彎來,前面路上,又有一人攔在路中揮臂不已。不過,駕車大漢並無停車之意,因為車廂中載有幾名女客,而前面攔路這人,生相頗為不文,所以,儘管前面那人揮臂呼叫,駕車大漢將馬鞭連連搶舞,以行動回答那人:不停定了!

  可是,榔頭碰石頭,一個硬似一個!   前面道中那漢子見馬車馳速不減,置其攔呼於罔顧,這時衣袖一抖,突自袖中竄蟒般灑出一支練飛爪。   飛爪橫越路面,噠的一聲嵌去對面路旁一株巨幹中!   漢子手法穩準、俐落,心腸亦夠毒辣,一條合金練,頓時變成一道絆馬索!   算駕車的這名關西大漢還有一手,他見車距橫索只剩下五十步不到光景,要想從容停乘,已屬萬不可能,當下無暇多思,上身猛仰,雙韁齊收,兩匹馬兒四蹄並舉,在一陣昂亢痛嘶中,僅憑後蹄得得顛衝,這樣,單身又向前滑出兩三丈,方在一片裂帛似的刺耳銳擦中勉強定輪。   駕車大漢怒不可遏,容得車身停穩,口罵一聲操你奶的,翻身便待下車拼命。   蘇天民身懷玄功,慧眼獨具。他老遠便看出迎面道中這名攔車漢子非易與之輩,這時焉有聽由駕車大漢下去送死之理?

  因而連忙伸手一拉,同時大喝道:這位老大不可鹵莽!   駕車大漢轉過臉來,不期然微微一呆,他未想到一名文弱書生,居然會有如許氣力。   大漢愣了愣,突然瞪大雙眼道:你,你們莫非   蘇天民五指鬆開,賠笑轉圜道:何必呢,老大!大家都是外面跑的人,俗語說得好,與人方便,自己方便。這位朋友情急如此,可能是因為有要務在身,像這種雙座車,多搭一個與少搭一個,差亦有限,假如後面還擠得下,由在下來騰一騰,不就什麼都解決了?   蘇天民說時,語氣委婉而誠懇,駕車大漢疑念略釋,火氣也隨著平息不少,再加上他見車廂中那幾名女客,此刻都給嚇得什麼似的,只好忍氣吞聲,磨磨牙齒,悻悻然將面孔掉去一邊。   蘇天民接著轉向那名眇目攔車漢子點點頭道:這位朋友如不嫌委屈,就請上來吧!

  這名攔車漢子,正是以前的黑煞掌韋公儀,今天的神拳鄭中培!   原來神拳鄭中培昨天離開楓林之後,由於急功心切,不肯逕奔驢馬店或佛坪,想先在附近山區中碰運氣,結果,駝子摔跤,兩頭不著地!   神拳若在出林後逕奔驢馬店或佛坪,以他的腳程,在一夜之間,跑個單趟無問題,牲口找到,再騎著回頭,一點也誤不了事。   可是,他捨此不為,整夜都在附近一帶山區中窮打轉,最後,天亮了,一無所獲。   回頭吧?無以覆命,再去驢馬店或佛坪吧?時間上又不容許!   還好,就在他徬徨無策之際,蘇天民搭乘的這輛馬車出現了!   依神拳鄭中培之本意,他原想攔下這輛車,跟車老大打個商量,可租則租,不然就全車買下。

  可是,他沒想到,車子是給攔下來了,麻煩依然存在。   車上搭客滿載,以及車老大的強項,都不是問題,在必要時,他已準備武力解決問題是在車老大身旁這名黑衣少年身上!   蘇天民和神拳若說開了,原屬一家人,雙方關心的,都是胖瘦兩怪,可是,苦就苦在兩人並不相識!   所謂行家見行家,眼中不揉沙,蘇天民看出神拳不是個好相與的,神拳又何嘗不清楚蘇天民也是個不好吃的果子?   神拳稍作猶豫,這時決定先禮後兵,以免徒逞一時之能而誤大事。   於是,他迅自懷中摸出一隻足十兩的銀錁子,走過來將銀裸子往駕車大漢腳前一放,後退一步抱拳道:區區之數,俯惟笑納,在下極須一匹座騎,尚望這位老大成全!   在神拳而言,這已算是仁盡義至了,他現在拿出的銀子是十兩,按時價計,一匹上好牲口不過三兩左右而已!

  可是,駕車大漢卻是個天生的硬骨頭,他見神拳如此說話,竟認作莫大之侮辱,當下陡然一沉臉道:朋友尋什麼開心?   神拳朝蘇天民望了一望,忍住氣道:這位弟臺剛才說過了,大家都是外面跑的人,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在下如非真有需要,拿十兩銀子買匹馬,可能嗎?   駕車大漢斬釘截鐵,斷然回道:銀子請收回,不賣就是不賣!   神拳臉色一變抬頭注目道:這位車老大,您請聽清了!咱們是在談正經,誰也犯不著使氣,假如老大是為了剛才那段過節兒,在下現在願向您老大補賠一聲不是。您這一車客爺,如無急事在身,單馬拖到佛坪,最多耽擱半天光景,老大您,何不通融一下呢?   駕車大漢翻眼道:馬是我的,不賣不行麼?   神拳忽然轉向蘇天民一抱拳道:這位弟臺,您是明白人請老弟臺從中美言兩句如何?   蘇天民當然聽得出對方是在拿話打招呼。他原覺得神拳之生相不甚順眼,及見神拳這會兒中規中矩,乃又覺得駕車大漢一味意氣用事,未免太過分。   於是,皺了皺眉向神拳問道:這兒離驢馬店和佛坪,不算太遠,以朋友這副身手,似無惜重座騎之必要,朋友如此堅持,是否另有原因?   神拳不明蘇天民之身分來路,怎敢以實情相告?   蘇天民見神拳面有難色,疑心頓起,暗忖道:這廝莫非也是洞仙爪牙,因路過楓林,有所發現,以致亟須一匹座騎趕去什麼地方報信或求援不成?   神拳見蘇天民眼皮眨動,似乎仍在等他回答,只好苦笑笑道:在下非常抱歉   蘇天民疑心益發加深,於是不待神拳話完,便即搖頭道:馬匹非在下所有,這位老大如堅不出讓,在下言亦無益,同時,大家都有地方要去,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事,我看你朋友還是多辛苦一點,跑趟驢馬店或佛坪倒是真的   蘇天民主意打定,這漢子勾馬動機曖昧,千萬幫忙不得!   同樣的,神拳也看開了,動武已屬勢不可免,情商只是徒耗時間,橫豎一回事,動手就動手吧!   神拳忖畢,最後又向駕車大漢問了一句道:老大不賣定了?   駕車大漢在同行中也是個強人,膂力天生,向現打架為家常便飯,他見神拳個頭兒不比自己粗壯,又值肝火正旺,因而嗤鼻冷笑道:皮真厚!   神拳聽了,知道已無商量餘地,於是不再打話,突然一縱身,騰登馬背,右手食中二指一叉,便向坐下那匹馬兒的繫韁剪去。   駕車大漢如何肯答應?大吼一聲:操你奶的!   雙足一蹬,湧身前撲,手中馬鞭同時呼的一聲向神拳背心一鞭打下。   神拳背後如生眼睛,這時頭也不回一下,右臂一抬,一個反撩,駕車大漢一條馬鞭立即應招脫手。   駕車大漢馬鞭雖然失去,人卻借馬鞭一帶之勢,全身撲上,當下左掌一按,右拳掄起,照看神拳後腦是一拳擂落。   神拳腦袋一偏,扭頭冷笑道:這可是你自找的,朋友!   動作與話聲齊發,只見他半邊身軀猛可裏一抖,一招霸王卸甲使出,駕車大漢頓如一團肉球似的給彈起老高,然後叭的一聲,摔了個結結實實。   蘇天民自然無法坐視,霍地長身斷喝道:朋友住手!   神拳旋身注目道:十兩銀子買匹馬,既非強取,亦非豪奪,在下禮數已經盡到,對今天這檔事,弟臺不能不管麼?   蘇天民肅容道:臺端行為乖張,言詞閃爍,買馬動機,令人不能無疑,此為在下不能不管之一;其次,銀錢並非萬能,天下盡有銀錢無法買得之物,十兩銀子,又值幾何?未獲物主首允而動手,就是強取!就是豪奪!   這時那名駕車大漢已自地上掙身爬起,他見蘇天民亦為自己仗義執言,膽量頓又壯大起來。   他將袖管一擄,瘋虎般一聲問吼,再度攘臂撲上。   神拳在意的,只有一個蘇天民,駕車大漢而來,他連正眼都沒有望一下,直到駕車大漢衝至身前,他方橫腿一撥,像踢開一張座椅似的,駕車大漢又給撥了個狗吃屎。   神拳一雙眼光始終停留在蘇天民臉上,這時冷然接口道:假如在下說一句,這匹馬兒,鄭某人要定了!弟臺打算怎樣?   蘇天民冷冷說道:本少俠的回答將是,本少俠所至之處,不容任何強梁存在!   神拳嘿嘿一哼道:那就試試吧!   神拳口中說著,身軀一傾,驀向馬頸拖繩揮掌切去。   蘇天民瞋目大喝道:住手!   單掌揚處,一股強勁掌風颯颯然滾捲而出。   神拳大吃一驚,上身急伏,肩找馬背,一個頂翻,飄身下地!   神拳這時明知眼下這名年輕人棘手異常,但是,胖瘦兩怪亟待移往安全地帶,這匹牲口乃屬志在必得,縱使一死,亦須周旋到底。   因是,神拳人一下地,立即拾起地上那根合金鍊運勁一抖,飛爪脫離樹幹,然後,曲腕一帶、一甩,飛爪便向蘇天民整個身軀兜捲而去!   這種鍊飛爪,本是江湖人物用以升緣之具,神拳由於下過特別工夫,遂拿來當做兵刃運用,蘇天民如不小心任其糾葛上身,再想擺脫,就不容易了。   蘇天民深知此中厲害,同時,他因懸心胖瘦兩怪之安危,生怕敵人兇性激發,波及車中無辜商旅,所以一直希望速戰速決,這時一見飛爪迎面撲來,覷個準切,一個閃抄,將飛爪倒攫入手,人則借回肘一捺之勢,箭一般竄身而出,右手一圈一拍,一式風雲色變,正罩神拳當頂拍下!   神拳只知蘇天民必具不凡身手,沒想到蘇天民竟是如此驍勇善戰,因為鋏練在手,一時鬆放不及,為救急計,只有一歪脖子,讓臉露肩,神拳這種反應,正在蘇天民預計之中。   蘇天民一掌拍落,在即將拍實之際,突然化掌為指,將神拳左肩三大穴,分以拇,中、無名三指一下掃攻點中!   神拳周身一麻,抗力頓消。   蘇天民因對神拳來路生疑,不願就此放過,當下將神拳一把提上車頂,轉向駕車大漢招呼道:老大可以趕車了!   馬車繼續上路,蘇天民於車上再向神拳盤問道朋友究竟來自何處,可否見告?   神拳此刻亦認定蘇天民為來自洞仙山莊之小魔頭,被問之下,眼皮一閉,報以相應不理態度。   蘇天民哼了哼,也就未再逼問下去。   不一會,楓林在望,蘇天民向前一橫手臂道:停!   駕車大漢將馬車勒後,轉臉問道:什麼事?   蘇天民站起身來道:在下跟這位朋友就在這裏下車,老大肯接受忠告,這輛馬車最好打林外繞著過。另外,你這位老大,以後若遇上剛才這種事,應對態度也最好改一改,吃江湖飯的人,少得罪一個人,便等於多交一個朋友,小心天下去得,禮貌才是最佳護符,像今天,只能算你老大運氣好,須知並不足為訓,再見。   蘇天民說著,微微一笑,抄起神拳,一躍下車。   駕車大漢因蘇天民曾是自己救命恩人,恩人說的話,仍然聽得進,當下紅著臉孔道一聲多謝,果然將馬車改向沿林駛去!   神拳見蘇天民於林外下車,益發認定所疑不差,心中不禁暗暗叫苦!   他後悔自己過於孟浪,剛才要是先搭車,等經過林中時,會合了金筆方鐵民一起動手該多好!   他相信,以他和金筆聯手之力,對付蘇天民或許不成問題,可是,後悔已經遲了!最糟的是,他遭擒,金筆於無形中又落了單,一副好局面,結果竟因分化而被敵人個別擊破,想想真是痛心!   蘇天民下車後,抬頭忽然不見了林外那排小紅旗,不由得大為驚疑,心想,難道兩怪已盡遭毒手不成?   他將神拳加點了軟麻穴,放去兩株大樹之後,匆匆說得一句:委屈你朋友暫在這裏等一等拔足便向林中奔去。   林中很靜,空地上,那半新不舊的馬車仍在那裏停放著,離馬草不遠,有著兩堆疊石,以及一堆灰燼,似乎有人曾於不久之前在這兒燒過什麼東西。   馬車上空空如也,兩怪蹤影不見。放目四掃,地上亦無兩怪屍體。   馬車後面那幾具洞仙準武士的屍體則沒有移動,由於天氣懊熱之故,那些屍體已有臭味發出。   蘇天民四下轉了一圈,亦未發現胡、曾何等三名洞仙二級武士的屍身,心中更是忐忑不已。   照這情形看來,敵我雙萬不能都還活著。   是雙方追逐去另外地方呢?還是兩怪已遭生俘?假如兩怪已死,三名洞仙巨寇是沒有興趣將兩怪屍身帶走的了!同樣的,如兩怪大勝,三寇盡亡,兩怪在離去之前,也不可能先將三寇屍身加以移葬!   就在蘇天民焦灼徬徨之際,身後突然有人陰陰發話道:這位年輕朋友,您在找誰?   蘇天民霍地一個轉身,注目之下,不禁一咦道:您,您不是方前輩麼?   金筆方鐵民怔了怔,接著也啊了一聲,搖頭苦笑:慚愧,我方鐵民真是老昏了   老少兩人,相互向前走出一步,兩人同時張開嘴巴,但沒有能夠發出聲音來,彼此之間,全有一肚子話要說,但一時間誰也不知道如何開口才好!   最後還是蘇天民先開口的,他定過神來,迫不及待地向金筆問道:前輩入林有多久了?   金筆聳聳肩胛道:將近一個對時了,比昨天這時候稍為晚一點。   蘇天民張目道:那麼   金筆點點頭,忽然一怔道:昨天這兒發生什麼事,你怎知道?   蘇天民乃將昨天戰況匆匆說了一遍,金筆聽完點頭道:還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你們四個人,居然一個未損,兩怪這會兒也已經好多了。   蘇天民忙道:兩怪此刻在哪裡,快帶晚輩去看看。   金筆頭一搖道:用不著忙。兩人剛剛服藥,正在熟睡之中,驚醒了有害無益,讓們多睡一會再說吧!   金筆說著,忽然皺眉四顧道:中培這廝不知怎麼還不見回頭。   蘇天民茫惑地道:誰叫中培?   金筆又皺了一下眉頭道:鄭中培,現在叫神拳,以前則叫黑煞掌韋公儀!   蘇天民眨眼自語道:黑煞掌韋公儀?這名字似乎在哪裡聽過一次。   金筆笑笑道:如果聽過,只有一個地方,黃山!   蘇天民失聲道:對,對   金筆嘆了口氣道:這位老弟,正是花帝以前座下的黑旗金吾!他為了留下一條活命,以便報答當年一名恩人,不但自毀儀容,甚至連名姓也都改了,老夫當日在開封,實在是一場虛驚,原來那次花帝找的是他,而非老夫我!   蘇天民道:就是開封景陽觀中那位香火道人麼?   金筆哦了一聲道:你已知道?   蘇天民點頭道:是的,晚輩已隨花帝女兒夏侯芳去過景陽觀一次,是由那位夏侯芳姑娘口中聽來的。   金筆忽然想起什麼的問道:我那小子呢?   蘇天民笑笑道:他麼?走運得很!現已與劍帝高老兒結成須臾難離的忘年之交,目前正跟劍帝走在一起,安全絕無問題!   金筆放心地點點頭,蘇天民又道:那麼那位鄭中培鄭大俠,現在哪裡去了?   金筆遂將他與神拳分工,他在這兒照排兩怪,而由神拳出去尋找馬匹的經過說出。   金筆話尚未完,蘇天民大叫一聲不好,轉身便向林外奔去,金筆大驚從後追上,高叫道:什麼事?老弟!   蘇天民頭也不回,適應道:前輩請快跟過來   蘇天民奔至神拳跟前,先將神拳穴道解了,然後納頭便拜道:晚輩罪該萬死,務乞鄭大俠海涵!   即於此際,金筆也已趕到,因為神拳已自地上站起,金筆見了,不禁大惑不解道:這,怎麼回事?   神拳自然看得出這是一場誤會,此君生性爽直而豁達,當下將蘇天民一把拉起,笑笑道:別說出來,小子,讓我們這位半仙自己去推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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