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武俠小說 巨靈出陣

第17章 第十七章 強橫

巨靈出陣 柳殘陽 6628 2023-02-05
  近午時,莊翼才一覺醒來,算算已有老長一段日子不曾這麼舒坦的睏場好覺了,人是那等神清氣爽法,伸伸腰,掄掄胳膊,都感到特別有勁。梳洗過後,他換過一襲乾淨白袍,閒閒下樓,樓下的小書房裏,一杯香茗早已泡好擱在桌上,他端起杯子,先輕輕用杯蓋撥拂茶面上飄浮的幾片葉梗,然後才淺啜一口,茶尚微溫,餘香仍在,不過,再燙一點味道會更好。這幢精舍,就座落在總提調司後面,相距又約百多步遠近,是幢兩層樓的小巧建築,二樓有一間寬敞的臥室,一間客房,多帶一角暖閣,樓下是客堂,飯廳、書房,後面另有廚間及下人的寢居,有個中年男僕阿忠專門侍候莊翼,是處非常安逸的居住環境。外面果然已在下雪,綿綿密密的,雪花有鵝掌般大,天地間業已是一片白皚皚的銀色世界,北風淒厲的號著,時而帶起尖銳的呼嘯掠過,但室內卻溫暖如春,銅盆炭爐燒得火旺,那股子熱呼呼的感覺.令人窩心。

  書房外,響起了敲門聲,莊翼在盤算,許是阿忠來招呼開飯了。他懶洋洋的回應一聲,門開處,進來的不是阿忠,而是錢銳。一看錢銳的形色,莊翼就知道必然有事,他指指桌前的椅子,道:不忙,坐下說話。錢銳用力抹一把臉,拉椅子坐下,邊唉聲嘆氣的道:屋漏偏逢連夜雨,老總,咱們又有麻煩了。莊翼從容的道:你是要現在告訴我,還是吃過飯以後再說?錢銳急迫的道:老總,我如今那還有胃口吃飯?你在知道事情始末之後,怕也吃不下啦!笑了笑,莊翼道:我定力比你強,就因為吃得飽睡得足,人要有精神,才能面對橫逆,表現勇毅,如果體氣衰孱而引至恍恍忽忽,心智渙散,還能應付什麼事?錢銳苦著臉道:就算我定力不夠吧,老總,好歹容我先行稟陳再說。莊翼道:我在聽著。

  錢銳不由自主的放低了聲音:昨晚上滿豐樓那樁人命案子,兇手的身份底細已經查出來了!莊翼暗裡鬆了口氣,兩手互叉:是誰查出來的?這樣正好,早查明白早結案,省得黏纏。錢銳大搖其頭:要是像老總說的這麼簡單,我也不必急姥姥趕來傳訊了,老總,案子難結嘍!身子往椅背上一靠,莊翼問:怎麼說?錢銳的表情有些痛苦:那姓仇的是個什麼來龍去脈,可不是我們的人查出來的,姓仇的家裏來人啦,一大早趕到司裏,指名道姓要找我,我正好出去辦理老總昨天交代的事,人家就一直坐在簽押房等,待我回來和對方見了面,一談之下,唉,頭都大了   莊翼道:姓仇的到底是何路數?錢銳啞著聲道:他的原名叫仇賢,老總,孤霞嶺起霸山莊的莊主八荒相國仇勁節就是他的老父,這個仇賢,乃是仇勁節的獨生兒子!於是,莊翼僵住了,他怔忡半晌,臉色也越來越難看,方才的輕鬆感早已消失無蹤,代之而起的是沉重的壓力,就像胸膈間擱一塊厚實的石頭,翳窒得連呼吸都變粗濁了。說起起霸山莊,真個大名鼎鼎,威震天下,不但才雄勢盛,基業穩固,更且在江湖黑白兩道上俱有深遠的影響力,山莊莊主八荒相國仇勁節武功超凡入聖,老謀深算,是個領袖群倫、智勇雙全的卓越人物,手下死士成群,奇才不缺,打個哈欠便如狂飆驟起,橫掃三山,似這樣的一號主兒,只宜善交,不宜結惡,然則他的獨子偏偏犯了命案,絏繫牢中,殺人者死的律列雖非一成不變,但想來罪亦不輕,現在他家裏已有信息傳來,不論信息內容為何,必然將憑添困擾,殆無疑問。

  一見莊翼臉色不好,錢銳就更加犯愁了;他憂心忡忡的道:你看,老總,我們關進牢裏的居然是這麼一個人物,是不是要命?真叫背運啊,一真門葉老爺子的麻煩正將開始,這邊起霸山莊的混水又淌上了,姓仇的比姓葉的猶要難纏三分,你說該怎麼辦好?莊翼靜默了一會,才陰沉的道:仇勁節派了什麼人來?都說了些什麼?錢銳忙道:起霸山莊來的人是他們大總督戰百勝,五十來歲,面團團白胖胖,如同富家翁,見面相當客氣,先表明身份,接著告訴我仇賢的來歷,並轉達了仇勁節對此事極度關切的立場,老總,注意他的用詞,他再三引用這個字眼,便等於是提出警告,娘的,話說得婉轉,可是那股脅懾味道卻叫人難以消受莊翼心裏有氣,泠泠的問:他可曾提出任何要求?錢銳道:還沒有,他說這次的來意,只是使我們明白姓仇的到底為何許人,進一步的接觸,他們會主動連絡,他希望我立即將這個訊息傳報老總!

  莊翼不快的道:人要自重,才能獲得人重,姓戰的以為總提調司是什麼地方?容得他來傳諭下令?錢銳無精打彩的道:有什麼辦法?人家起霸山莊是大碼頭,大基業,那戰百勝約莫平時發號施令慣了,到那裏也都是這付嘴臉,我當時又不知道老總的態度如何,也不敢輕易待慢了他莊翼道:他說過什麼時候再做進一步接觸麼?搖搖頭,錢銳道:只表示會很快。有人在輕輕敲門,又粗又黑、面目憨厚的阿忠探進半個身子來:少爺,開飯啦,錢捕頭也請一道吧。   果其不然,莊翼此刻業已食慾全無,他揮揮手,滿心煩躁地道:你自己先吃吧,我們還不餓。阿忠清楚莊翼的脾氣,沒敢多說,趕緊又把身子縮將回去。錢銳陪笑道:老總怎底不去吃點?聽阿忠說,你睡到近午才起來,尚粒米未進哩。瞪了錢銳一眼,莊翼道:煩都煩死了,如何還有心情舉箸?你也少說風涼話,大樂子尚在後頭錢銳嘆一口氣道:真是風波不斷,枝節橫生,趁那一天得去卜上一卦,看看怎生解運!莊翼不禁冷嗤一聲:我們自己多加把勁吧,錢銳,天助自助之人,不豁上力,是沒有奇蹟發生的。錢銳乾笑著道:這個道理我懂,只是近來諸事不順,意外頻發,人他娘都變得有點心虛了

  端起桌上茶杯喝了一口,莊翼道:司裡有事要辦麼?錢銳道:沒啥鳥事,今天老總用不著去應卯了;黃明那裡,我已跑了一趟,他本來堅持不收那一千銀子,是我義正嚴詞,狠狠訓斥了他一頓,他才誠惶誠恐的收下來,不過再三懇求我回稟老總,務請成全他上進的心願莊翼慢吞吞的道:縣裡他打點好了?錢銳笑道:我猜得不錯,連他娘的公文都已繕妥,只待出門啦,這小子還真有點門道!莊翼問:府裡呢?他也疏通過啦?錢銳道:我私下問過他,他說差不多了,只要再送一次禮,關節即可打通。莊翼頗生感觸的道:升一級差可也不容易,上下打點,裡外巴結,要下多少本錢才能如願?黃明也算不惜工本,耗盡心血了,想來成全他一次,亦未嘗不可。錢銳頷首道:另外老太爺那裡也可交代了,免得他老人家又聒得你耳根不清寧。

  莊翼正想再說什麼,阿忠又探進頭來,細聲細氣的道:少爺,外面有個白白胖胖的體面人客求見少爺,還遞得有名帖!錢銳一聽,趕忙上前由阿忠手裡接過一張大紅洒金的名片,名片上只有龍飛鳳舞,筆酣墨飽的三個大字戰百勝!莊翼瞄了一眼,道:來得好快。遞過名片,錢銳問道:老總,在那裡見?莊翼道:肅客前廳吧。於是,錢銳快步出去,領著阿忠往迎戰百勝。陳設清雅的小廳裡,莊翼含笑卓立,儘管內心裡大不愉快,表面上卻絲毫不露,如何練達處世,他早已磨得爐火純青了。身著寶藍長袍,外套紫貂皮嵌肩的戰百勝步履安詳從容的踱了進來,見到莊翼,一掀袍擺搶上兩步,微微欠著上身,笑呵呵的開口道:尊駕想就是莊翼莊總提調了?莊翼雙手抱拳,正容道:刑部直轄河朔總提調司總提調莊翼幸會戰大總管。

  戰百勝莞爾道:客氣客氣,我這個總管是自己封的,你總提調卻是朝廷命官、百姓青天,兩相一比,不能並論啦。莊翼謙讓幾句,主客即分開坐下,阿忠送上茶來,悄然退避,錢銳則按規矩垂手肅立在莊翼身後,雙方先有一陣短暫的沉默,然後,戰百勝清了清嗓門,開口說話:總提調,有關我們少東家的事,大概錢頭兒已經向你稟報過了?莊翼道:不錯.昨夜滿豐樓的命案,沒想到牽扯進去的竟是仇莊主的少君。面上笑容不改,戰百勝道:有關這樁不幸的意外,我們莊主極為關切,在得到消息後,馬上就飭兄弟我盡速趕來,一則瞭解詳情,二則麼,也好向總提調討個情!莊翼淡淡的道:好說,好說。   戰百勝接著道:依總提調的看法,我們少東主會落個什麼罪名?莊翼想了想,道:戰大總管,照說,我只是有地方上靖安保民、肅奸除惡的責任,並無審判之權,簡單點講,我可以抓人,卻管不著懲處,這乃是府縣衙門的專職,不過大總管既然見問,我就以往的經驗大略推斷一下,不敢說包準,但亦不致離譜;照令少主的案情而言,固然犯了人命,卻是在酒後並無預謀的狀況下發生,且其原因出於義憤,雖失手致人於死,應屬誤殺,我想罪名正該不會太重,可也絕非無罪,五、七年的牢獄之災怕免不了,或者,流徒出關一段時間亦有可能戰百勝笑著道:總提調也說過了,我們少東家是處在酒後神智不清、難以自我抑制的狀況下出事,而且他為的是幫助一個婦道免於遭受羞辱,發之義憤,旨在濟危,用心至善,殺的又是一個無惡不作,魚肉鄉里的土霸,正是替天行道,為民除害,不受表揚已屬委屈,如果再繫之囹圄,甚至流徙他方,這,未免有點不合情理?

  莊翼平靜的道:大總管,我們現在談的是法,不是情理,令少主的犯行可憫,犯意可恕,但於法不容,無論他殺的是什麼人,那到底是一條人命。戰百勝依然一團和氣的道:敝少東家既然犯行可憫、犯意可恕,我是不是能夠代表我們莊主,向總提調討一個人情?果然來了莊翼不動聲色的道:坦白說,大總管,那要看我的能力辦得到、辦不到。戰百勝神情已轉為嚴肅:總提調,起霸山莊是個什麼地方,它所代表的意義,想你不會不明白,我們莊主仇公在武林中的名位,江湖上的份量,料你亦心中有數,他的獨子仇賢,如果因為這麼一丁點芝麻綠豆大小,且其行無愧無怍的事,而受到這種不公平又過度嚴苛的待遇,恐怕仇公不會任由發展而袖手不問,此項立場,我要先向總提調慎重聲明!莊翼點頭道:我已經知道了。

  白胖的面孔上已浮現一抹赤光,戰百勝提高了聲調:容我直話直說,總提調,我們莊主仇公的意思,請你馬上放人,不得有誤,你這份情,他會記著,來日必有補報!冷冷一笑,莊翼語氣僵硬:很抱歉,大總管,我只能盡量照拂令少主,使他在裡面多得方便,至於放人,我沒有這個權力,也不能這麼做。戰百勝重重地道:總提調,你是在抗拒仇公的指示、執意與起霸山莊為難?莊翼沉下臉來:仇莊主沒有資格指示我,大總管,我並非他屬下的一員,我也並無意與起霸山莊為難,但是,起霸山莊卻也不要同我為難才好!眼瞳中的光芒森嚴凌厲,戰百勝陰寒的道:總提調,你對我們仇公已犯了大不敬,你可知道這將有什麼後果?莊翼七情不動的道:仇莊主威震江湖,名揚五嶽,是一位望重天下的前輩,我一向尊敬有加,越其如此,仇莊主的氣度風範越該獲得我們後生晚輩的欽式才對,這種強人所難,漠視法理而訴之威迫利誘的行為,我以正言爭諫,並沒有錯,仇莊主如認作冒犯,我也只有遺憾了。

  霍然站起,戰百勝怒道:好個利嘴利舌的莊翼,我最後問你一句,是放人不放?莊翼端坐椅上,雙目直視對方:大總管,礙難從命。一拂衣袖,戰百勝轉身即走:你不要後悔,莊翼!錢銳急步趨前送客,不久回來,面孔上的神情陰睛不定。茶已涼了,莊翼舉杯喝了一口,滿心滋味冷寂。搓著手,錢銳悶聲道:事情砸了,老總。莊翼聲音平板的道:不砸又怎麼辦?依他們的不成?嚥了口唾沫,錢銳說話稍見吃力:老總,姓戰的不是一個人來的哦了一聲,莊翼道:外面有人等著?錢銳道:一共四個人在等他,頂著雪一字排開在那裡,就像四根石樁,四個人一式的羊皮翻毛大氅,三塊瓦的氈帽,模樣凶悍得緊   莊翼望望手下一眼:你心裡犯嘀咕了?錢銳坦然道:老實說,有一點,仇勁節可不是好對付的莊翼靜靜的問:錢銳,假如方才你換做我,你會不會這麼辦?思忖一下,錢銳道:我想我會,可能用詞上不及老總這麼強硬。莊翼感慨的道:錢銳,天下有可忍之事,有孰不可忍之事,原則但在一個骨節之上,只要不逾格,結善緣總比結惡緣好,一旦逾格,就不能拿自己的尊嚴來糟蹋了錢銳肅然道:總提調說得是。莊翼揹負雙手,在廳中踱了幾步,忽然笑道:現在,你餓不餓?沒想到莊翼在這個時候會問出這麼一句話,錢銳咧咧嘴,道:我還好,老總。莊翼若無其事的道:叫這姓戰的一氣,反而把我氣餓了,得弄點東西祭祭五臟廟才是。錢銳道:那,我去招呼阿忠,把飯菜再熱一熱!   不用他招呼,阿忠已踅進廳門,伸手倒指門外:少爺,有個姓辛的要見你,大塊頭,左臉齊耳根橫到下巴,浮著一條刀痕,邪裡邪氣的,看來不是什麼好路數雖是下人,日常跟隨主子耳濡目染之餘,一開口居然也帶著三分差辦的語氣;莊翼看了錢銳一眼,道:這不就是刀疤老辛,辛同春麼?錢銳道:錯不了,就是他,奇怪,這小子跑來幹什麼?莊翼道:昨晚上我叫你去他那裡一趟,處理我老爹的事,你去過沒有?錢銳忙道:還沒來得及去哩,上午忙活黃明的事,大安縣一趟來回,時間就耗掉了,回來又碰上姓戰的一陣攪合,抽不出空來,原打算下午去的莊翼迷惑的道:辛同春會有什麼事找我?他平時最怕跟我朝面,如今竟主動上門求面,豈不透著稀罕?錢銳低聲道:會不會特為來解釋老爺子的事?莊翼道:難說,其實這並非什麼大不了的事,犯不著如此慎而將重,我看他另有所陳!   轉臉對向阿忠,他接著道:請姓辛的進來。阿忠出去片刻,長得虎背熊腰,滿臉橫肉的辛同春已跟了進來,別看這刀疤老辛的塊頭巨大,態度卻是誠惶誠恐,一付若待罪在身的模樣,他躡著手腳,上身微躬,擺出的架勢好像隨時隨地都準備跪地叩頭。莊翼沖著辛同春一笑:老辛,久不相見了,今天難得,大風雪裡你還有興緻串我的門子辛同春趕緊又是打躬、又是作揖,堆起那樣謙卑的笑容:提調大人說笑了,小的那有資格來串提調大人的門子?只因今天一大早才知道大人回衙的消息,一來是跟大人請安,二來,小的有下情上稟,就不曉得小的聽到的風言風語,是不是對大人有用   原來辛同春是來通風報信的,莊翼先讓他坐下,才氣定神閒的道:說吧,你都聽到了些什麼?辛同春正襟危坐,小心翼翼的道:是前兩天,小的一個拜把兄弟跟小的提到,他有個一真門的朋友來找過他,詳細詢問大人的住處、司衙所在、甚至大人經常落腳的各個地方,小的這拜把兄弟當時就覺得不大對勁,但看在朋友面上,還是答應替他代為打聽,可是心中疑惑,晚上就來說與小的知曉,小的雖然在道上不算入流,卻也分得清利害輕重,當下便告訴小的兄弟,暫且把事壓下,萬勿輕舉妄動,等小的稟明大人之後再做定奪,待小的兄弟一走,小的就馬上請人引見大人,不想大人尚公差未回,這兩天,可急煞小的了,幸而今天大早有口信傳來,說大人業已返轉,小的才斗膽登門求見,將所知所聞,奏稟大人   莊翼沉吟未語,錢銳卻笑道:老辛,你這份孝心可投對了門,往後,少不了你的好處!趕忙抬抬屁股,辛同春諂笑道:小的一向承蒙提調大人和錢頭兒的照顧,敢不盡心盡力巴結二位?只是力薄人微,但恐幫不上二位的大忙錢銳大剌剌的道:各盡本份,老辛,你已經算幫上忙了。這時,莊翼開口道:你那拜把兄弟,是幹什麼的?辛同春規規矩矩的回話:他叫彭大,是渡口碼頭上的管事二哥,本地人氏,人頭地頭都熟莊翼又道:彭大一真門的那個朋友姓甚名誰?辛同春道:那人姓周,叫周焜,是一真門下的雜務外辦,平目專門跑外辦事,關係不少。哼了哼,錢銳道:老總,他們已展開前置作業了。莊翼緩緩的問:彭大許了姓周的幾天回消息?辛同春正容道:三天到五天。莊翼道:那麼快了,今天已是第三天老辛,你願意把這個忙幫到底麼?   辛同春差一點就要指天盟誓:回大人的話,但要大人吩咐一句,小的那怕上刀山、下油鍋,肝腦塗地,做牛做馬都心甘情願,大人的事就是小的的事,兩肋插刀亦義無反顧!嗯了一聲,莊翼頷首道:很好,老辛,你附耳過來!辛同春立即起身,彎腰上前,莊翼輕輕說明自己的計劃,辛同春則不停點頭,錢銳在旁邊一邊聽著一邊想笑,他笑的不是莊翼的謀略,而是辛同春那付德性。等辛同春去後,莊翼卻變得沉默起來,他一言不發,只好整以暇的拿一塊絲棉開始拭劍,非常細心的慢慢拭擦,森青的芒彩熠熠生輝,寒光有如秋水,反映著他的面容一片肅然,倒把錢銳也看得噤然不敢出聲了。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