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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干戈玉帛

邪神門徒 柳殘陽 8237 2023-02-05
  姜青聽到雲山孤雁夏蕙的驚呼之聲,身形在空中做了一個美妙的盤旋,緩緩地飄然落地。   他急忙抬頭望去,頓覺眼前一亮,只見一位嬌美艷麗的女郎,正面如寒霜般怒視著自己,手中握著一條長約兩丈的鮮紅綾帶。   這女郎雖在盛怒之下,卻依舊掩不住那迷人的姿色,令人看來,她這含怒之態,更有著一股說不出的嬌憨神情。   她頭髮上束著一方與衣衫同樣的淺黃色絲巾,那絲巾掩蓋得如此嚴密,以致令人絲毫看不到她那一頭出名的美麗金髮。   姜青緩緩將懷中的夏蕙放下,凜然凝注在那黃衣少女的面孔上。   這時,夏蕙驚恐的靠近姜青,低聲道:   青哥,她便是那司徒宮的妻子金髮紅綾趙瑩。   姜青雙眸微轉,沒有說話。

  然而金髮紅綾在驟然出手一擊之後,卻沒有再度撲上。   她目光緩緩的自姜青臉上移開,掃過夏蕙,然後注定在橫臥地上的司徒宮身上。   姜青可以深切的體會出,金髮紅綾此際眼神中所含蘊的悲痛與怨恚。   她那兩條細長均勻的手臂,軟弱的垂下,艱辛的向司徒宮面前移去。   雖然金髮紅綾在盡力的忍耐著,但是,姜青卻可自她那一對明媚的雙瞳中,看到其中隱隱滾動的淚光。   這無言的沉痛,較之有聲的號啕,更要來得悽愴與深刻。   金髮紅綾緩緩來至司徒宮身旁,羸弱無力的俯身蹲下,如珍珠似的晶瑩淚珠,點點滴滴地落在白馬冰心司徒宮的身上。   姜青仍舊默默無言,但是,他卻可以感覺出,夏蕙抓在他手臂膀的纖手,正在輕微的顫抖著。

  姜青心中想道:   蕙妹為什麼對這白馬紅綾如此畏懼呢?而且,對司徒宮的侮辱,又是那樣的逆來順受。   他正在迷惑的思忖著,哀痛逾恆的金髮紅綾已悄然站起。   她那秀麗的眉目中,凝聚若一股肅煞之氣,她注視著姜青,冷峭的說道:   司徒宮可是被你打傷的?。   姜青一聽,金髮紅綾說話的語氣竟如此削厲,不由劍眉一軒,傲然頷首。   金髮紅綾淒戚的一笑,又道:   很好,我們自下山以來,尚沒有這樣栽過,我可以告訴你,不論天涯海角,無論任何人為你護翼,我們都會再尋到你的。   姜青聞言之下,怒火倏熾,他正待反唇相譏,夏蕙這時怯生生的道:   趙姑娘,聽我解釋,這實在不是姜少俠的過失。

  金髮紅綾那帶著煞氣的目光,緊盯在夏蕙臉上,逐漸的,那凌厲的眼神,已緩緩地轉為柔和,她傷感的道:   姑娘可是雲山孤雁夏蕙?   夏蕙惶恐的點頭,說道:   難得趙姑娘還記得賤名。   金髮紅綾尚未再度開口,姜青卻狂笑一聲道:   白馬紅綾是什麼東西?蕙妹妹被他們記住,並不見得就是件光彩之事。   金髮紅綾聞言之下,面色倏變,慘白之中,帶有一股鐵青。   夏蕙急急摟住姜青肩頭,哀求的說道:   青哥,請莫誤會我太軟弱,為了我,實在不值得樹下這麼多強敵。   姜青豁然笑道:   蕙,你放心,為了你,我不惜與任何侮辱你的人一拼生死!   金髮紅綾趙瑩面孔微微抽搐著,渾身輕顫,她氣惱得語不成聲的道:

  你你狂徒,姑娘現在便教訓你!   姜青將夏蕙攬至身後,大步踏前,極為生硬的道:   姜某也讓你們這些自以為不可一世,沽名釣譽之輩,知道江湖之大,尚有些眼睛雪亮之人。   金髮紅綾粉面扭曲,她厲聲道:   你這句語是什麼意思?   姜青一陣狂笑,洪聲道:   趙瑩,稍停背著你那半死不活的丈夫回去後,你可告訴他,就說是我姜青說的,你們這些自以為堂堂正正的名門大派,其實,多數是些畏強凌弱,喪心病狂的鼠域之輩,市井中的一個販夫走卒,有時也會更比你們懂得江湖上仁義之道。   金髮紅綾再也忍受不住姜青這憤激的諷刺,她怒叱一聲,手中三丈紅綾,立時挽起六道赤虹,若旋風般捲向姜青而至。   姜青大笑一聲,身形倏轉,勁力徘徊中,已將長離絕學七旋斬施出。

  但見掌山腿影,矗立如嶽,絕招倏出,恍似綿綿波濤,無盡無絕的連連向金髮紅綾湧到。   金髮紅綾趙瑩的武功,較之白馬冰心司徒宮,原來便略遜半籌,他們夫妻連心,趙瑩知道,憑她夫君的一身卓絕武功,尚且在對方手中落敗受傷,則自己動手,只不過是徒取其辱而已,這就是她剛才在一擊之後,便不再出手的原因。   但是,武林中講究的便是一個名字,她在遭受姜青如此諷斥之下,已不容她再顯及其它了,而且,為了今後白馬紅綾在江湖中的名望,及崑崙派素來煊赫的聲威,她也只有拼死一鬥了。   這時,姜青盡情的發揮著七旋斬中,妙絕人寰的絕學,以無比的威力,若狂風暴雨般,向金髮紅綾趙瑩施以最凌厲的攻擊。   金髮紅綾雖有兵器在手,但是,卻顯然仍不是姜青之敵。

  她雖然傾力將自己名震一時的彩虹帶法精華之學展出,攻守之間,依舊捉襟見肘,左右支絀。   姜青冷靜的將七旋斬法的妙用盡速的發揮出,他此刻所施出的漫天掌影,好似一道道嚴密無隙的排山巨浪,將金髮紅綾完全罩於其中。   遠遠看來,只見一片連綿翻飛的掌山中,有著一條仿若彩虹般晃閃的帶影。   但是,這條帶影卻好似一倏被困在樊籠中的巨蟒,左衝右突,不得而出。   驀然,姜青那豪邁的笑聲又起,隨著這狂放的笑聲,場內人影倏然分開。   在陽光的照耀下,金髮紅綾那一頭如波浪的金髮,正散映著粲然的光彩。   趙瑩任那金艾色的秀髮披散著,卻癡迷的呆立不動,面孔上透露出一股深沉的悲憤與怨恨。   姜青正卓立於她身前七尺之處,手中赫然握著趙瑩剛才用以束髮的那方黃色絲巾。

  他這時傲然的一笑,揚手將那方黃色絲巾擲落於趙瑩身前。   姜青毫不埋會趙瑩那羞、怒、悲、慚交匯的表情,他不屑的說道:   崑崙派的俊彥,自己認為名門正派的白馬紅綾,卻也不過如此,在下若取了你們的性命,無疑將沾染在下的雙手,現在,你們可夾著尾巴滾回去,哭訴你們的師友,便說我姜青,給二位的狂傲,回敬了一些小小的禮物,哈哈   姜青狂笑著,不理正躺在地下的白馬冰心司徒宮,也不理會滿面淚痕,氣苦欲絕的金髮紅綾趙瑩,輕攬著雲山孤雁夏蕙的肩頭,大步往月洞門內行去。   姜青自幼便有一種厭世的心理,這也難怪他實在受了太多的苦難與折磨。   尤其是他這些刻骨難忘的往事,早已養成他一種狂傲不拘的性格,更且又在邪神厲勿邪漫長的三年薰陶之下,這種奇特的性格,已更形滋長。

  但是,他的本性卻是善良與純厚,只有在他驟然忍受不住太多凌辱的時候,這股憤激的狂濤才會突然湧發,而且,也往往一發便不可收拾。   這時,他已略微平靜下來,他聽著自己與夏蕙的腳步聲,輕悄的踏在長廊的紅磚地上,微微西沉的夕陽,將二人的身彤,長長的映在粉牆上。   姜青悄然轉頭,發現夏蕙正在怯生生的瞧著他,姜青一笑道:   蕙,你別擔憂,無論什麼事,我卻會為你盡力的。   夏蕙微微搖頭,輕聲道:   青哥,你別如此說,我和你等於是一個人   姜青滿足的笑了,忽而他問道:   蕙,你好似不願我和那白馬紅綾發生衝突似的,儘管他們如此侮辱我們,蕙,你可有什麼隱痛落在他們手中麼?   雲山孤雁夏蕙慌忙搖頭,她微微沉思了一刻,始緩緩的道:

  青哥,我現在便將其中的一切情形告訴你。   姜青本能的左右一望,說道:   蕙,你是否有許多難言之隱?   夏蕙又搖搖頭,說道:   沒有,青,我在你面前,沒有任何隱瞞,我早說過,我出身自天緣洞,而天緣洞在武林之中,又走出了名的邪行荒淫之地,自恩師仙逝後,我因不知內情,便貿然投身在天緣洞內。   姜青頷首說道:   這些事你已經告訴過我了。   夏蕙又暗暗一嘆,說道:   有一次,我與天緣洞主田淨,到川境南指山去辨一件事,在一個武林人物家中,便遇上了今日的白馬紅綾。田淨對二人甚是畏懼,見面之下,不待二人說話,已卑顏奴色,承奉有加的上前招呼二人,但是,他們二人卻似極看不起田淨,一副冷冰冰的模樣,田淨卻恬不知恥的一再對二人吹捧,自那次以後,白馬紅綾也認識了我,但是,那白馬冰心司徒宮卻因為我是天緣洞之人,而連帶的將我視為同流合污之輩

  姜青鋼牙一咬,怒道:   悔不將這小子的另一條手臂也給折斷!   夏蕙溫柔的靠近姜青,續道:   但是,那金髮紅綾趙瑩,卻待我很好,並未鄙視於我。   姜青微瞥一眼,沒有說話,但是,從他的眼神中,已可以多少看到一點歉疚之色。   夏蕙又道:   此二人武功極高,師門靠山又硬,因而剛才我雖然被那司徒宮侮辱,但是,我卻不願青哥去招惹他們。   姜青哼了一聲,沉聲道:   蕙,若是我學他那樣子去諷刺金髮紅綾,那司徒宮他會忍耐得住麼?   夏蕙微微愕然,隨即默默無語。   但是,她卻自姜青的這句話中,體會出很多真摯的情感。   姜青又道:   蕙,雖然這二人的靠山極硬,哼!你也該知道我姜青亦不見得會畏懼他們!   夏蕙回眸一笑道:   青哥,你別生氣,我只不願意你樹下太多的強敵,而且,崑崙門下卻是出了名的難纏。   姜青劍眉微皺,低聲喃道:   這樣也好,看看到底是崑崙派厲害,還是邪神的後人難惹。   夏蕙心中一驚,她知道姜青的性格極為強傲,在闖蕩江湖以來所結的仇敵,遠比所交的朋友為多,這對將來的前途來說,總是件莫大的障礙!   夏蕙正待婉轉的勸解姜青幾句,只見長廊盡頭人影一閃,天星麻姑那尖亮的嗓音自遠遠傳來道:   公子!公子!你沒有事麼?   姜青抬頭望去,錢素與祝頤二人,急虎虎的向這邊掠來。   錢素一抹額際汗水,如連珠炮般說道:   適才小婢與祝相公回店,便見店中之人正在交頭接耳,議論不休,小婢急急探詢之下,才知道後園之內,有兩對男女正在拼鬥聽說,還打死了一個英俊的公子呢!   姜青搖頭道:   胡說,只有在下與白馬紅綾交過手,而且,也沒有殺死人。僅將那白馬冰心司徒宮擊傷一臂而已!   姜青一言甫出,錢素與祝頤二人俱皆大吃一驚,錢素怪叫道:   啊!這名震一時的白馬紅綾也栽在公子手中了!呵哈!公子真是了不起的英雄。   姜青微微一笑,遂將經過情形簡略說出。   這時,一直沉默不言的祝頤,忽然開口道:   姜兄與那白馬紅綾交手之事,店家已經知曉,只是,他們也知道這種江湖仇殺之兇險,故而沒有人敢來干預,不過,為了避免官家來此招致麻煩,依兄弟愚見,吾等還是易地為良!   姜青略一沉吟,當即同意。   於是,四人匆匆收拾行裝,結清店賬,向丹陽城外趕去。   這時,已是申牌時分,秋陽懶洋洋地斜掛在天際,顯得有氣無力。   天星麻姑坐在馬上,向姜青咧嘴一笑道:   公子,聽說那白馬紅綾武功厲害得緊,小婢一直便想找他們比試一下,料不到卻讓公子佔了先籌。   姜青微微一笑,目光隨意瀏覽田野的景色,沒有答話。   天星麻姑仰首想了一陣,又道:   公子,依你看來,小婢的武功,比那白馬紅綾二人如何?   姜青心中一哂,忖道:   這天星麻姑生性十分好強,若以她的武功而言,較之白馬紅綾任何一人皆差上一截,但是,自己卻不能太明顯的說出,以免她心中不快。   想著,姜青十分含蓄的道:   錢姑娘藝業不凡,若再加磨練,將來成就,必在那白馬紅綾之上。   天星麻姑一眨眼睛,笑道:   多謝公子,為小婢保留顏面。   說畢,四人俱皆莞爾。   姜青這時正待回頭向夏蕙說話,前程塵煙起處,兩乘鐵騎,宛如狂風驟雨般馳到。   姜青等四人連忙將座騎驅至路邊,那兩乘鐵騎,立時潑剌剌的疾馳而過。   天星麻姑微拂髮際灰塵,輕罵了一聲:   冒失鬼!   那知那兩乘鐵騎這時卻驟然停住,馬上之人亦皆轉身回頭,向姜青四人凝望。   姜青詫異的舉目瞧去,待他看清那兩名騎士的面孔之後,不由得暗中一震。   這時,天星麻姑在旁邊嘀咕道:   這兩個老小子真是邪門,向我們直勾勾的看個什麼勁?   錢素正在埋怨,那兩乘鐵騎又向四人這邊奔回。   姜青這時,急急向三人道:   三位注意,來人乃是滇黔一帶有名怪傑,大旋風白孤!   大旋風白孤五字,甫始出自姜青之口,雲山孤雁夏蕙等人,也不由暗中一驚。   因為大旋風白孤在滇黔一帶的威名之盛,可謂無出其右,為人亦介於正邪之間。   各人正微感緊張的瞧著來騎,姜青已雙手抱拳,高聲道:   白老前輩,三年未睹前輩風采,未知近來可好?   這時兩騎之中,那領先的一騎,已在姜青等四人面前尋丈之處停下。   馬上之人,果然正是那瘦小精癟,雙目神光十足的大旋風白孤。   他身後的同伴,卻是位身形胖大,紅光滿面的禿頂老者。   這時大旋風白孤面上,正流露出一股十分奇特的神色,似驚異,又似讚嘆,雙目毫不移動的凝注在姜青臉上。   姜青心中毫不畏懼,但是,他卻不願使白孤對自己再有誤會。   因此,他和聲一笑道:   白前輩,想尊駕尚未遺忘那陰陽崖底之事,令拜弟余開明,實是被   他正說到這裏,大旋風卻哈哈大笑道:   老夫便道定是你這後生,戰兄卻說不似   白孤忽然說出這麼一句無頭無尾的話,不由令姜青等四人怔愕不已。   白孤亦瞧見四人面上那茫然的表情,他又大聲笑道:   娃娃,你可真了不起,三年前老夫在陰陽崖絕壑,幾乎錯怪於你,這些事情咱們待會兒再談。   白孤說到這裏,面容一凜,奇道:   老夫剛才見到你的背影輪廓是如此熟悉,便猜想你定然是三年之前,在陰陽崖底那個面容醜陋的青年後生,及至與你正面相對,卻又以為老眼昏花,認錯了人,呵呵,若不是你先行出聲招呼,老夫還不敢搭腔哩,閣下那時可是戴了人皮面具?   姜青聞言之下,不由微微舒了口氣,放下心中一塊大石。   他暗笑自己緊張過度,連自己的面容與往日大不相同的事也忘了,但是,大旋風白孤目光之銳利,亦確實足夠駭人聽聞的了。   這時,他微微一笑道:   晚輩那時並未戴上人皮面具,那次事件之後乃是遭到一場輪迴神火的炙烤,才變還如今面目   姜青此言一出,白孤不由驚訝不已,他嗟嘆了一陣,暗計上天造物之奇玄幻奧。   此刻,大旋風白孤又洪聲道:   好小子,三年前你那身把式尚未窺堂奧,三年後的今天,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龍虎追魂束九山及瘤龍銀玉屏都栽在你手裏。   姜青正待謙虛兩句,那胖大紅面的戰姓老者,這時催馬上前,急急問道:   白兄,這位大俠可是那近日名揚武林的火雲邪者姜青麼?   姜青一聽火雲邪者四字,不由滿頭霧水,十分驚訝的注視著眼前這位老人。   大旋風白孤接著又呵呵一笑道:   來,來,來,老夫為各位引見一下   他一指那胖大紅面的老者道:   這位乃是老夫生平摯交,人稱紅面韋陀戰千羽。   姜青等人一聽到這老者名號,不由又是一驚。   原來,這紅面韋陀戰千羽,乃是中原武林道中一位出名的異人,名聲之響亮,雖較之三連劍、金鞭擒鵬掌等人略遜,卻也是位威名煊赫的風雲人物。   姜青估不到大旋風白孤,竟會與這位名聲煊赫的大俠有著如此深厚的關係。   他當即下馬,向戰千羽恭身一揖。   這位叱咤江湖的紅面韋陀,見姜青對自己恭敬,不由受用已極。   他連忙拋蹬離鞍,急急將姜青扶起,呵呵笑道:   姜大俠切莫如此,只是折煞老夫了,呵呵,厲老前輩有徒如此,夫復何求?   其實,以戰千羽那煊赫的名聲,便是承受姜青一禮,也不為過。   但是,他對姜青如此謙讓,乃是有其原因的。   原來姜青自出道以來,輕敗雙飛仙子,力挫金衣幫三大高手,更將兇名久著的龍虎追魂束九山及瘤龍銀玉屏擊敗,名聲早已不脛而走。   而姜青乃是邪神傳人之事,亦迅速的在江湖上傳揚開來。   本來,武林中便是龍蛇雜處之地,凡一件事,無論好壞,都傳揚得極快。   姜青連戰連捷的消息,如春風般播散開後,已被武林中一些好事之徒,公贈給他一個名號:火雲邪者。   姜青目下在江湖中名頭之大,只要是稍微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已全然知曉,只是姜青本人未與外界接觸,故而尚不清楚罷了!   這時,大旋風白孤將姜青稱號的來處,及他目下名聲在武林中迅速傳揚之事,簡略的述說出來。   姜青聆聽之後,微微苦笑道:   白前輩,這火雲邪者的名號,晚輩實在不敢恭維。   白孤尚未說話,紅面韋陀已大聲說道:   姜大俠,這火雲邪者的稱號,正是闡明閣下來歷乃是身繼當年厲老前輩的衣缽,昔有邪神,今有邪者,不是相得益彰嗎?   戰千羽說到這裏,又正色道:   老實說,厲老前輩雖然乃是介於正邪之間的雄才,但是,老夫卻對他老人家異常欽仰,俗語云:道不同不相為謀,但是,若心地光明純正,為人信義磊落,則又與我道中人有何分別?是而,武林中黑白兩道之分,實是表面,其真正的分野,尚在於各人存心之間。   姜青十分感激紅面韋陀戰千羽的這一番話。   因為,他自下山以來,所見所聞,倒有多半是對邪神沒有好感的。   雖然,邪神厲勿邪的名聲震驚寰宇,但是,在精神上,他卻是孤單的啊!   姜青誠摯的對戰千羽道:   戰前輩這般明晰達理,甚令晚輩銘感,晚輩義父一生所為,盡以其寸心之念為主,自來便不拘俗禮,故而今日武林中對他老人家的評斷,俱皆歪曲事實,橫加渲染,難得前輩竟能如此瞭解在下義父,實令晚輩心儀。   戰千羽聞言之下,哄然大笑,連道不敢。   大旋風白孤卻已洪聲說道:   姜姜什麼?   他一搔頭髮,又道:   乾脆我們兩個老不死的賣個老罷,稱他一聲賢弟好了!   戰千羽聞言之下,鼓掌稱善。   姜青卻是紅著臉連道不可。   紅面韋陀戰千羽堅決的道:   姜賢弟,並非老夫等要抬高你的身價,試看厲老前輩如今已逾百齡大壽,兩老夫等始不過六旬左右,你是他老人家的義子,老夫等若強自居尊,豈不是便等於與厲老前輩平行了?呵呵,老實說,老夫的先師,恐怕也高攀不上厲老前輩呢。   姜青眼看推託不下,只好默不作聲。   大旋風白孤又大叫道:   賢弟,怎麼不將弟媳給老哥哥引見一下呀?   姜青玉面一紅,急忙將羞怯的雲山孤雁夏蕙與天星麻姑錢素、祝頤等人,為二老一一引見。   戰千羽手撫下頷,呵呵笑道:   好標緻的姑娘,賢弟,老哥哥等著喝你的喜酒啦!   姜青面孔又紅了起來,但是,他卻欣悅的悄悄的瞥向夏蕙。   這時,大旋風白孤一拍大腿,說道:   戰兄,咱們也不用進城了,乾脆到前面不遠的三姓集歇下,愚弟尚有許多話要與姜賢弟一談!   紅面韋陀戰千羽頷首道:   也罷!反正咱們進城也不過是遊逛,走!咱們先到三姓集喝他一杯再說,那張家掌櫃與老夫素識,他尚有一缸陳年燒刀子   說著,一行六人又紛紛上馬,同看夕陽已斜的天邊急馳而去。   這時,秋風又起,一層茫茫的暮色,已籠罩在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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