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網上看到了我和古龍的合照,驚訝之極:這是你嗎?怎麼一點都不像?
確然,一點都不像。人的外形會變,不但會變,而且變化的幅度極大,可以變得完全不像,難以想像。明眸皓齒的少女,可以變成白髮蒼蒼的老嫗。
人外形會隨著老化起變化,其他動物,這方面的外形變化不是很顯著,一隻老青蛙和一隻年輕青蛙,在外形上就不會有多大的顯著不同。
而且很古怪的是,人外形的老化變化,不論用甚麼方法來掩飾或企圖阻撓,效果都不是很好。現代的整容手術夠神奇了吧,可以將醜貌變成美容,可是卻無法把老人變成青年,就算去脂割肉拉皮豐肌,弄得臉上一條皺紋都沒有,還是一看就知道那是一個老人,只不過是一個整過容的老人而已。若以為經過了許多手術之後就年輕了,那是自欺,無法藉此欺人。
即使是在外表上要看起來年輕都不能,可知老化變形乃是天條,沒有力量可以違背,老化,和死亡一樣,是人生必然的歷程。
老了,身體起變化,最好的應對方法,就是聽其自然,別想去改變。
當然,有些身體的變化,是可以阻撓一陣的,像發胖。發胖的原因,有的因為吃得太多,有的因為動得太少,都可以相應改善。但當然要付出代價,這付出的代價,有人以為值得,有人(像我)就以為不值得,會在生活上造成痛苦,胖就胖吧,曾改古人詩以明志(明愛吃肥肉之志),曰:衣帶漸緊終不悔,為伊消得人變肥!
找出網上照片看了,拍照時的情形如在目前,而古龍逝世已二十餘年。銅鑼灣西苑酒家懸有古龍書法一幅,每至,佇立,悵然。忽然想:古龍若在生,現在不知變成甚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