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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熱愛祖國著力建設

向海派學習 馮兩努 3497 2023-02-05
  令包玉剛近年來感到開心的一件事,是他令鄧小平戒了煙。   一九八九年九月,包玉剛全家應鄧小平的邀請訪問北京,並在鄧小平家中吃飯,兩家人共敘友情。隔了一天,包玉剛又用回請的名義,在釣魚台國賓館邀請鄧小平吃飯。   翌日一大清早,包玉剛很高興地對周圍的朋友說,鄧小平已經戒了煙。或者是包玉剛的說話技巧了得吧,連鄧小平這位煙槍老手,也被說服而戒了煙,包玉剛認為是自己的勝利。   包玉剛公司內的特別文化之一,是不吸煙。大部分的員工,都受他影響戒了煙,不過,其中有些較頑固的,仍然戒不掉煙。   有一次公司設飲宴邀請職員共聚吃飯。在座之中,有一位老臣子,姑稱之為何君,仍然沒有將煙戒掉。雖然何君沒有在包玉剛面前吸煙,但包玉剛是知道的。在吃飯的時候,包玉剛當著眾人的面前,對何君說:為甚麼你的面色這麼差呢?

  何君聽了,愕了一愕,對於老闆的關心,大為感動。但包玉剛隨即說:是不是因為你仍然吸煙呢?何君聽了,真感到有點過意不去。   和包玉剛來往的人,大多知道他反對吸煙。煙客也識趣,絕對不在他面前吸煙。但來自國內的人卻不知道。不過,包玉剛的幕僚,也有對付吸煙人士的方法。   話說包玉剛某次和國內文化部開會,其中一名副部長是重煙手。當他抽第一支煙的時候,包玉剛的女兒即時大聲咳,並咳得厲害,那位副部長也醒目,即時將煙弄熄了。   最麻煩的是,這位副部長煙癮極大,礙於禮貌,他不能走出房外抽煙,各人見他吊煙癮,也不禁泛起同情之心。   總之,面對有害的東西,包玉剛極力反對,並希望別人跟他走,減少吸煙。

  包玉剛在理財方面,有很好的成績,但他平日總是身無分文。有一位和包玉剛共事的朋友說,近十年來,相信包玉剛沒有摸過錢,因為他有一個習慣,是不帶皮包。他的身上沒有錢,沒有信用卡,連筆也可能沒有,所備的只是一個準時而廉價的電子精工表。   碰上要用錢的時候,他便吩咐身邊的人代支,例如要打賞一兩百元,他便叫秘書代支。   從包玉剛捐錢起寧波大學一事,可見他對金錢的使用是如何有分寸的。寧波大學可以根據預算,在指定的時間內建成,功勞應該歸於包玉剛。   當寧波市要求興建大學時,包玉剛一口答應了。但條件是依足他的工程管理方式辦事。首先,寧波市當局要呈交一份建築計劃表。將整個工程的步驟、興建所要的材料列出,跟著寫出預算的興建費用,包玉剛便會依照報價捐款。

  在施工過程中,每隔若干時間,便要向包玉剛交報告書。工程拖慢了,或者支出超過了預算,包玉剛便要求解釋,逐個問題分析,並施工予以修改。因此之故,整個寧波大學,便在預定的時間並以預定的成本建成。   當建築的時候,工程師也在抱怨,堂堂一個船王,居然樣樣事情也斤斤計較,捐錢給人卻懷疑別人,老早便表現了不滿。不過,還是得力於包玉剛的管理手法,寧波大學才可以依期完成。   國內的辦事效率,往往較低。由於捐了錢的不好意思逐樣查問,執行的人,便會從中取利。包玉剛明白,要完成一件工作,非要親力親為不可。如果我們老是礙於人情而怕插手的話,結果是大家也弄糟了。   包玉剛在處理生意和人際關係上,極有辦法,但對於機器?卻沒有興趣,可以說是機器的白癡。

  自從沒有在沙灘游早泳之後,包玉剛上班的交通工具,改為勞斯萊斯。在上班途中,他喜歡聽一點古典音樂,他像年輕人一般,手上也有架Walkman,但每隔三兩天,他便告訴秘書說Walkman壞了。   秘書一看,發現原來並不是機壞了,是沒有轉帶。包玉剛將精神集中在有實際收穫的事上,連開關Walkman的方法,他也不肯花時間去學。   很多成功人物,都是這樣。   發明家愛迪生有一次排隊買郵票,因為輪候的時候,他正在沉思問題,售票人看到他,問他貴姓,愛迪生居然說不知道。   著名的科學家愛恩斯坦,也有類似的故事。某一天愛恩斯坦在紐約搭街車,售票員找了錢給他,愛恩斯坦望著售票員說:計錯數了。售票員再數一數愛恩斯坦手上的錢,發覺沒錯,便說:老先生,請你學學加減數吧!或者愛恩斯坦的數學思維,不在小數目吧!

  從前中文大學的著名哲學家唐君毅教授,也有類似的故事。某一天唐教授洗完澡之後,竟然穿回脫下不久的內衣衫褲,而將眼前的乾淨衣褲交了給他太太洗。   人之所以成功,完全在於集中精神,心不為二用罷了。當他們在想問題的時候,心中肯定不會有雜念的。   包玉剛除了不花時間在機器上,他也不記憶電話號碼。有一次,他去參加一個酒會,忽然想起有要事要走先,既然他比約定的時間早了十五分鐘,司機當然沒出現。等了五分鐘之後,包玉剛忍不住了,對秘書說:打電話到車上催他吧!秘書問:甚麼電話號碼呢?   包玉剛愕然說不知道。秘書又說:打回家問問吧!   包玉剛露出更奇怪的表情,原來他連家中的電話號碼也不知道。

  因為包玉剛在小事上有人代勞,便造成了他的倚賴性,但對於金錢和生意呢?他可精明得很。   做生意,一定要識做人。在搞人際關係方面,包玉剛可算是第一流高手了。包玉剛更明白到送禮物,不在於禮物本身的大小,是在於禮物本身對收禮人的價值。   《水滸傳》內的宋江,外號叫及時雨,宋江並不是一個有錢人,他向人送錢,是救急罷了。   包玉剛對屬下職員的報酬,當然有吸引的數目,除此之外,更吸引高級職員的,是代交稅這個方便,稅或者不是大數目,卻能綁住職員的心。   在包玉剛的辦公檯內,時常有一張送禮的名單,給誰人送些甚麼,都有記載。   包玉剛有一種觀人於微的功夫。有一次,有一位日本廠家要和包玉剛租船,租期要十年的時間。租客向包玉剛的公司申請,包玉剛卻沒有反應。

  下屬們覺得奇怪,便追問包玉剛,是否要和該日本廠家簽訂合同,包玉剛老說:遲點,遲點。幾日之後,包玉剛決定不將船租給那位日本人,原因是查出那個日本人很好賭,如果將十年的船租約簽了,而那日本人有事發生的話,就會累及包玉剛的船公司。   兩年之後,那個日本商人果然因賭而出事,破了產。   談及處理人際關係送禮事宜,包玉剛最會在適當時候做些功夫。為了紀念中英兩國簽訂了《聯合聲明》,他促成了那個中英學生交流計劃,該項計劃包括一個五千萬美元獎學金計劃,包玉剛本人捐出百分之四十,中國政府捐出百分之四十,而英國政府捐出百分之二十。拫據規定,中國政府每年遣送四百位修讀博士學位的人去英國進修。   包玉剛的鄉土觀念相當強,他曾經說:做生意總希望賺錢的,但與中國做生意,我有一條基本原則:不賺國內一分錢!我們都是中國人,應作出一點實際行動,支持國家四化建設,蔭庇故里,以報答故土養育之恩。

  每一個訪問包玉剛的人,都受託轉述類此的話:多為中國人做點事情!我們中國人,真可憐,你看看大多數中國人的生活!如你也看看日本,你就知道!包玉剛熱愛祖國的心情,是無時或已的。   當他成功之後,當然要衣錦榮歸。當鄧小平撥亂反正,宣布將中國扭轉實行一個開放國策的時候,包玉剛便在一九七八年經過日本而踏上北京,自此之後,他陸續投資在造船業上面,希望憑著自己的經驗,令故鄉的航運業再次建立起來。鄧小平很推崇包玉剛,說他熱心祖國建設,為實現一國兩制身體力行,功在國家。   為了紀念中英簽訂《聯合聲明》,包玉剛又牽頭籌組了一個中國學生留學英國的獎學金計劃,每年撥出資金為祖國培養四百位留學英國的博士人才。因為他深信培養人才是教育之本。因此之故,他又慷慨捐出巨款,興建了寧波大學。他不但出錢,而且又出力,包玉剛做事拚搏的精神,直接影響了國內那些辦事人員,令他們明白,事事跟到貼,鉅細靡遺地監督執行,才是成功的因素。中國大陸的辦事作風老是拖拉苟且,但經過包玉剛認真地監督工程之後,寧波大學居然如期建成,而且興建費用,又剛剛在預算之內。大陸官員的行政效率因此提高了。

  包玉剛對於故鄉寧波,當然更大力捐獻,時常捐款修橋整路。包玉剛每一年的重點節目,便是他帶同全家人,又遍請新聞界的朋友,一同回鄉探親。包玉剛很興奮地跑到自己的小學堂去,坐在六七十年前讀書的檯凳上,又和妻子黃秀英一同跑到自己當年新婚洞房的床上去坐一坐。   這種遊子歸故里的興奮心情,真是非筆墨所能形容。他們夫婦慶祝的方式,是興建寧波大學。以這種方式慶祝,比用其他的方式慶祝要來得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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