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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四章 影崑崙風眼

黃河鬼棺 南派三叔 10039 2023-02-05
  看著一群人在黃河忙忙碌碌,我和少爺四處看了看,果真是黃河水鬼,幾條船從黃河裡扒出來的東西,還真不少,不過值錢的實在不多,一般都是一些塑膠垃圾瓶子什麼的。一些人挑挑揀揀,把可以賣錢的撿出來,沒用的、真正的垃圾,再次傾倒進黃河裡。難怪我聞到了腐爛的黃沙臭味,那些人不就是成天和腐爛的黃沙打著交道?看到有小船靠岸,我和少爺忙著迎去。少爺先遞了煙,對方都是本分的在黃河裡討生活的苦哈哈,原來只當我們是過來考察的學者,或者就是城裡人好奇這個,很是好心的介紹我們一些黃河的奇聞趣事。可是,當我拍著一個二十左右的小伙子打聽王全勝的時候,那傢伙猛然就變了臉色,彷彿是見著鬼一樣,然後說有事,轉身就走。   我和少爺都不解,我們是乘火車過來的,王全勝的屍體是老羅從小路趕屍過來,活人死屍幾乎是同一天出發的,這麼一來王全勝絕對不可能比我們先到這裡,為什麼附近的人聽到王全勝三個字,就像是吃了死屍肉一樣的噁心,我幾乎可以保證,這些人不知道王全勝已經死了,更不知道他的屍體導致了屍變。又問了幾個人,結果都是一樣,最後黃沙廠的一些人見著我們,就如同是見著鬼一樣,充滿恐懼,在我們的背後指指點點。我和少爺更是滿腹疑雲,最後還是少爺偷偷地塞給一個看著年齡偏大的老頭一百大洋,當真的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那個老頭拉著我們走到一個偏僻之地,說起來王全勝家的事情。

  原來,就在王全勝離開家不久,他女人在門口罵了兩天,又過了一天,眼看王全勝還不回來,女人沒有法子,眼見地裡的莊稼熟了,家裡沒有男人實在不成,就找鄰居老張家幫忙。當天她就先幫著老張做事,約好了第二天幫她家做事,結果,第二天日頭都老高了,鄰居老張在她家門口轉悠了幾圈,眼見她家大門緊閉,無奈只能先回去了,到了傍晚,老張又過來看了看,王全勝家依然大門緊閉。老張想著不是事情,心裡總感覺怪怪的,但自己一個大男人,去叫別家女人的門又不合適,於是就找自己的女人過來看看。老張的女人正被家裡搗蛋兒子折騰得兩眼冒火,過來也沒有好氣,掄起拳頭砰砰砰地砸在了王全勝家的大門,兩扇木頭門拍得山響,扯著脖子吼了好幾聲,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

  向村子裡的人一打聽,都說沒有看到王全勝的女人出門,這事情就有點奇了怪了,但畢竟人家大門緊鎖,也不便破門而入,所以老張就和女人先回去了,準備等明天再說,要是王全勝的女人去了什麼地方,明天總會回來的。這一夜老張就沒睡好,心裡裝著一個老大的疙瘩。第二天一早就跑去王全勝家看了看,還是和昨天一樣,大門關得嚴嚴實實的,和昨天一樣,老張也只能回去,直到中午時分,他再也坐不住了,跑到村長家裡,把情況如實的說了一遍。   這小村子人不多,王全勝出去後,家裡就剩下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女人的娘家就在隔壁村子裡,村長想了,莫非王全勝的女人回娘家了?於是就讓自己的兒子去看看,村長的兒子跑到鄰村一打聽,王全勝的女人根本就沒有回娘家。老村長之所以能夠做村長,腦子自然要比普通人要好使,一想這事情透著古怪,黃河邊窮得很,小村子總共不過二十來戶人家,要是王全勝的女人出去了,不可能沒有人知道。他越想越不對勁,找了個腳踏車,趕了十多里路,跑去鎮子公安部門報了警。

  失蹤是件大事,很快公安部門就來了人,村子很多人也跟著看熱鬧,公安部門眼見王全勝家大門緊閉,想了想,決定先把門撞開,看看家裡再說。兩扇很普通的木門,兩個小伙子一起用力,啪地一撞,開了王全勝的家裡很普通,和黃河邊村子所有的人家幾乎都是一樣的,如果硬要說有什麼不同,那就是王全勝的家裡好像有股怪怪的臭味。兩個年輕的警員很輕易地就打開了房門,首先一腳踏進了房間內,隨即兩個警員一聲怪叫,捂著鼻子衝了出來。   從老頭的口中我們知道,當時那兩個年輕的警員出來後,說什麼都不願意再進去,說是裡面實在是臭得難以忍受,也不知道什麼東西這麼臭?門一打開,老村長就變了臉色,臭味從房間內一直蔓延出來,有點像是黃河內腐爛的泥沙味,又有點像是腐爛的屍體臭味。眼見警員不願進去,只能硬著頭皮,招呼自己兒子大著膽子一起走了進去。房間內很普通的一張老式床,走進房間內,那臭味就更加重了,只不過,床上掛著老式的水紗帳子,看不清楚,模模糊糊的,隱約似乎有人躺在床。村長這個時候心裡知道不好,只怕王全勝的女人已經凶多吉少。

  大著膽子,老村長揭開了帳子,就這麼一看,他不禁啊地一聲怪叫,然後捂著嘴巴衝了出去。身邊幾個年輕人大著膽子跟了進來,這個時候已經看得清楚王全勝的女人已經直挺挺地死在了床上,臉上帶著猙獰恐怖的笑意,眼睛圓睜,定定地看著天空,似乎是死不瞑目。村子不是沒有死過人,各種各樣的死屍老村長都見識過,在黃河邊討生活的人,黃河裡撈起的死屍都不少。可是這個女人死得離奇不算,那副死相,實在是太嚇唬人,而且奇臭無比。王全勝的女人死了,而王全勝又不在家,她娘家人跑來呼天搶地的大哭了一場,在警員的幫助下,準備將王全勝女人的屍體送去附近的火葬場火化,但當眾人大著膽子揭開王全勝女人的被子,頓時都呆住了,一床被子全部都是濕漉漉的水,整個屍體如同泡在水中一樣,而且,在屍體下都是腐爛的黃沙,更是臭不可聞。

  老村長年紀大,知道這事情不好,處處都透著邪門,而且,王全勝還有個十七歲的孩子,在小鎮上讀書,也兩三天不見回來了,眾人當時都被女人的屍體嚇著了,忘了孩子這回事。於是老村長又找人去找那孩子,去的人回來說,學校說了,王全勝的兒子已經三天沒有來學校了。失蹤了?老村長頓時頭大如斗,忙著找人打聽王全勝兒子的下落,可是誰都說沒有看到過。正在他著急得時候,老張的女人急匆匆地跑來,神色慌張。老村長一問之下,才知道女人的床底下居然還躺著一具屍體,也已經半腐爛,要命的是,死屍正好就是王全勝的兒子。和王全勝的女人一樣,屍體身下都是濕漉漉的水,還有腐爛的黃沙   老村長直到現場看了看,頓時就直了眼睛,這孩子的臉,嘴角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裂開,扯出猙獰詭異的笑意,眼睛不是圓睜著,半合著,卻是更加讓人不由自主地害怕。老村長當時就急了,好好的出了兩條人命案子,這可如何是好?幸好還有公安局的人員在場,現場勘查了一番,又沒有發生什麼凶手的痕跡,可是若說王全勝的女人和孩子是正常死亡,只怕是說不過去。兩具屍體實在臭不過,只能盡快火化處理。就在這天下午,屍體抬走了,兩個公安局的人員再次走進王全勝家裡,仔細的勘查現場,希望能夠發現一點什麼。結果兩人發現,在床背後有一塊破布,不知道蓋著什麼東西,看著竟然是一個人蹲在地上。於是兩人大著膽子走了去,揭開破布一看兩人頓時都傻了眼。

  我和少爺聽他說到這裡,心中隱隱明白,那玩意只怕就是王全勝從黃河眼裡打撈來的青銅器,因為當時他說過,打撈到一座鳥尊。那黃河水鬼老頭四處看了看,壓低聲音說,你們知道那是什麼玩意嗎?看到我和少爺兩人都搖頭,水鬼老頭有點得意,用手比劃著說,這麼大,這麼高的一個銅傢伙,沉甸甸的,少說也有幾千斤重。模樣像是貓頭鷹,也不知道派什麼用處的,但上面有著很多花紋與字,都不認識少爺一聽就急了,忙問道︰那後來呢,這玩意去了什麼地方?黃河水鬼故意砸了砸嘴巴,少爺會意,忙著又遞過煙去,老頭點著了煙,這才接著說,那兩個警員見了這玩意,眼睛都紅了,說是文物,誰也不能動。然後他們留下了一個人守在王全勝家裡,另一個去鎮子叫人。

  我心想這下子倒好了,只怕鳥尊也落在了國家手裡了,畢竟那是國寶,可不是好沾惹的,而且,這樣的東西,平心而論,我也希望它能夠好好地保存在國家的博物館裡。我倒沒什麼可惜,但少爺明顯地很失望,搖頭頓足。哪知道那個黃河水鬼一支煙快要抽完的時候,又說︰你們不知道,這事情要多詭異有多詭異,要多恐怖有多恐怖我一聽,難道還沒完?又死了人了?忙著追問後果。老頭賣足了關子,這才說,他也是聽說的,當另一個警員同志去鎮子叫了人來,發現王全勝家大門緊閉,當時天已經快要黑了,幾個員警同志就高聲叫門,沒有人答應。於是再次將門撞了開來,走進裡面一看,那沉甸甸的銅傢伙,還有留守的員警同志,居然都不見了,大家忙著去村子裡打聽,可有人看到了沒有?我聽到這裡,不由自主的心猛然一沉,問道,難道那個員警先生和那銅傢伙,就這麼失蹤了?黃河水鬼聽了,似乎很是害怕,連連點頭,壓低聲音說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現在很多人都說,那銅玩意是黃河裡的河神老爺的寶貝,被王全勝偷了回來,現在河神老爺發怒了,所以他一家子都死了,那個員警估計也死了說到這裡,他指了指前面說︰你們看,就是那個地方,如今那段河,誰都不敢過去我看他指的地方,正好是當初我們來的時候黃河眼的那個水塘子,隻不過現在不是水流乾枯的季節,自然是滾滾逐浪奔騰不息。

  告別了一群黃河水鬼,我和少爺再次爬上拖拉機,聽著拖拉機啪啪的聲音,我的心怎麼都平靜不下來,王全勝居然一家都死了,想必就是來自那恐怖的黃河龍棺詛咒,但願我們這次去影崑崙風眼,可以找到解除詛咒的法子。但我又不明白了,那個員警同志怎麼就失蹤了?如果是小的青銅器,我還可以懷疑他是見財貪心,帶著東西跑了,畢竟員警不比那些苦哈哈的黃河水鬼,他們可能都是大學畢業出來的,有點眼光,知道那玩意在外面值錢。可是鳥尊那麼大,那麼沉,他絕對不可能在大白天的扛著離開,還不被人發現?王全勝曾經對我說起過,他打撈來的鳥尊有半人高,剛才的黃河水鬼也是這麼形容的,這麼笨重的青銅器,絕對不是一個人能夠輕易帶走的。   少爺問我,在想什麼?我腦子裡亂得很,只是搖頭不說話。眼看著拖拉機正好順著黃河邊上,經過黃河眼的時候,我忙著叫停。這拖拉機是我和少爺單獨雇用來的,倒也方便,在黃河邊停了下來,我和少爺跳下車來,四處看了看,抬起頭來就可以看到對面的山坡,南爬子老頭說,這山坡的走勢,是按照崑崙山改的,可是怎麼看著這些醜陋的山川,都比不崑崙的壯觀秀美。笑話,崑崙山素來都是傳說中的仙境,古老傳說出神仙的地方,我怎麼看眼前的地方,光禿禿的一片,都是鳥不拉屎,烏龜不靠岸的。我站在黃河邊,一邊是奔騰的黃河濁浪,一邊是光禿禿的山頭,實在沒什麼看頭,開拖拉機的小伙子催促了我兩次,我想想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來,我又不是南爬子老頭,四處掃一眼就可以定穴,所以爽快地坐上車子回去了。

  沒想到我們剛剛回到筒子樓招待所,這幾天一直早出晚歸的南爬子老頭居然也在,一見到我們,忙就問道︰你們兩個去了哪裡,我都等你們半天了。我心想著,我怎麼知道你等著我了?再說了,你又不是大姑娘,你等我,難道我還一定就要屁顛屁顛的跑來見你。丫頭輕輕地推了我一把,低聲說道︰爺爺說了,他已經找到影崑崙風眼了,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媽的,這丫頭自從收了老頭的好處後,就爺爺、爺爺地叫得親熱,還真當那老而不死的奸詐老頭是爺爺了。   找到影崑崙風眼,那就代表著我逍遙的日子到頭了,我也得摸進墓室中拚命了。我嘆了口氣,說實話,對於古墓我真的難以理解,那麼多的機關,龐大的建築,隨時都有可能出現各種人、屍體、植物、鬼物,我都已經無法形容,在墓室中,似乎是什麼都有可能發生。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只要一想到那個失蹤的警員,與王全勝家裡丟失的青銅鳥尊,心裡就感覺怪怪的,一種隱晦的恐懼,悄悄地爬心頭。

  到底是資深的南爬子,掐著手指算了半天,說是明天不宜動土,得後天。我心想,媽的盜個墓,還這麼多講究?想我和少爺去盜劉去那個老變態的九龍坑的時候,可是連想都沒有想過,但既然他看了日子,我們也不反對。又在筒子樓裡無聊地渡過了一天,到了第三天早上,老頭吩咐我們帶上所有的裝備,跟隨他出發。就在離開筒子樓的時候,我在門口又看到了那個坐屍老頭,他就那麼看著我,我想要與他打聲招呼,卻又不知道如何說起。直到我們走出去老遠,回頭去看看,發現坐屍老頭還站在筒子樓門口發呆這老頭,從頭到尾都透著一股子的神秘,與南爬子老頭都沾染著一種鬼氣,讓人很是看不透。   黃智華從來沒有做過這等事情,從小村雇用了幾個本地人做勞力,由於年代久遠,墓室的入口早就被深深的黃土掩埋,黃智華倒還真會為我們考慮,直接雇用勞力,不用我們動手,我和少爺、丫頭的主要工作就是進入墓室去,把裡面好東西全部給弄出來。走在路上的時候,我偷偷地問孫教授,既然弄成這麼大的規模,何必要我們?直接做個考古研究項目,把墓室清理出來,豈不是兩全其美?孫教授聞言,嘆了口氣,指了指走在最前面的南爬子老頭,搖頭說,如果那樣,老頭早就拍手走人了。再說了,黃河龍棺的事情太詭異,也不方便報上去,最好的法子就是盡快解除詛咒,不要再死人了。我想也是,王全勝老婆、孩子的事情我還沒有告訴黃智華,否則,只怕這個年輕的軍人有可能會急瘋了。黃智華雖然口中不說,但我看得出來,他是確實急了,否則他不會背叛自己一貫的原則,陪著一群盜墓賊、古董盤子跑來黃河邊盜墓。   我想著心事,孫教授壓低聲音又告訴我,老頭研究黃河龍棺已經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胡來和王明那次來華東鎮,可不是瞎撞來的,而是特意跑來的,只是老頭年紀大了,實在是下不得古墓,所以才請我們動手。少爺冷笑著說︰他下不了古墓,他的兩個徒弟可正當壯年,難道也下不了?明明就是沒有好處,只有危險的玩意兒,讓別人去拼命?我們死在下面給某個古代變態佬做了陪葬,他也沒有一絲損耗。少爺說得很大聲,想必是故意讓老頭聽到。果然老頭回過頭來看了看他,卻沒有說話,而是大步向前走去。爬一輛早已準備好了的手扶拖拉機,啪啪啪啪一路顛簸著向所謂的影崑崙風眼出發。   坐了兩個多小時的拖拉機,在我的一把骨頭顛簸得快要散架的時候,拖拉機停了下來,前面是山路,拖拉機開不去,只能步行。下了車,依然是老頭走在前面,山路崎嶇,開始的時候還有一條羊腸小徑可以走,漸漸的老頭偏離小路,四周的山坡,都是一些矮小的灌木,有的甚至長著老長的硬刺,丫頭一個不小心,被樹枝在臉上劃了一道紅痕,少爺心痛丫頭,說讓她先回去,不要跟著我們受罪。我心中也是一樣的想法,這影崑崙風眼裡也不知道有什麼厲害的機關玄術,丫頭跟著過去,實在是太危險了。我正欲勸說丫頭幾句,不料這還沒有開口,少爺的屁股蛋子就挨了丫頭一腳。我摸摸屁股,避免遭殃,老實地閉了嘴巴。   走在前面的老頭開口說︰丫頭是一定要去的!為什麼?我好奇地問,不就是盜墓嗎?為什麼要拉扯丫頭?但老頭說了那麼一句,就如同是死人一樣,對於我的問題,充耳不聞。倒是胡來,轉過頭來衝著我擠了擠眼睛,趁著老頭不在意,壓低聲音說︰兄弟,我聽說師傅說什麼要陰陽調和至於是啥意思,兄弟我愚昧,還真不知道。我靠!我衝著老頭的背影比劃了一下中指,這該死的老頭,一腦子的淫賤思想,什麼陰陽調和,盜個墓還講究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媽的!越向前走,山路越是崎嶇難走,就在眾人的耐心都快要磨光的時候,老頭停下了腳步,指著地下說︰就這裡了!動手挖吧!   這裡?我好奇地四處看了看,這應該算是一個山坳,三面都是山,對面對黃河。只不過,三面的山都是光禿禿的,最多就是長了一些雜草灌木,怎麼看都與我想像中的風水寶地完全不同。想想廣川王陵的那個九龍坑,多麼的聲勢浩大?和九龍坑相比,這裡實在是簡陋的如同華東鎮的筒子樓,唯一讓我感興趣的是這地方與下面的黃河眼遙相呼應,一個在,一個在下,形成對應。黃智華雇用的那五個雇工,先看了看他的雇主,眼見他沒有意見,當即鋤頭、鐵鍬一起,對付黃土地就是一陣折騰。但向下挖了一米多深,還是絲毫動靜都沒有,黃土就是黃土,中間夾雜著黃沙,顯然這裡也曾經被黃河水沖刷過。我和少爺、黃智華都有點不耐煩,我走到老頭的身邊,遞了根煙給他,老頭看了看我,接過煙點燃,吸了一口,吐出煙霧慢吞吞地說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詐!   我差點被氣得吐血,這算是什麼理論?但跟這老頭較真,除非我是吃飽了撐著難受了,當即也不在意,依然賠笑著道︰我這不就是想要問你老人家,還要挖多久才能找到墓室?老頭衝著我翻了個白眼,老死不活地說,他怎麼知道?他又不是墓室的主人?總之,向下挖,一直挖到有東西為止。我哭笑不得,要是這老頭看走了眼,這個下面根本就沒有古墓,豈不是白忙一場?挖個十來米大的大土坑,埋他不成?小子,你少在心裡罵我,我老人家要是這點本事沒有,還出來混個屁啊!老頭一邊說著,一邊拍了拍我的肩膀,壓低聲音說道,小子,這次可就看你的了。雖然我是一肚子的火氣,總感覺好像是被人設計陷害了,但又發作不得,皺了皺眉頭問道︰您老說,影崑崙風眼裡埋葬的絕對是女人,那您老能不能好事做到底告訴我這裡最有可能埋的是什麼人?老頭皺了皺兩道已經掉得差不多的眉頭,想了想說道︰既然是廣川王墓室記載的金縷素女,只怕年代遠在西漢之前,太久的東西實在是不怎麼好說。當然,傳說中的黃帝老婆的墓室的可能性也不大,最有可能是西周的某個皇后   我點了點頭,西周一個充滿傳說的年代,一個傳說中有著神仙和妖魔亂舞的年代,久遠得在我們的歷史裡留下的痕跡似乎是太少太少了。提到西周,人們想到的自然就是封神榜。我們了解西周,很多人甚至就是從封神榜略知一二,沒有封神榜,只怕很多人不知道在中國的古代,某個充滿傳說的歷史洪流中,曾經有個那麼一段輝煌。我嘆了口氣,我對西周也不是很了解,而老頭說這話的根據,估計也是依據黃河龍棺裡的出土的幾件青銅器,聯想著影崑崙風眼中葬的可能與龍棺是一個年代。老頭看著我,問道︰你知道傳說中三皇五帝的黃帝,本姓什麼嗎?軒轅!我幾乎是脫口而出的回答,老頭搖頭不語,只是抽著煙,半天才苦笑道,他也不知道哪個傳說更準確,傳說中黃帝本姓姬   啊我情不自禁的驚呼出聲,在黃河眼裡發現的幾片青銅器,還有那些銘文,好像都曾經出現過這個字,當然我知道姬是西周的國姓,西周天子就姓姬。我也記得,確實傳說中黃帝也姓姬,而另一個傳說是,黃帝姓公孫。我低頭沉思,不再說話,想到那個坐屍老頭自稱姓軒轅,而南爬子在聽到這個姓氏後,明顯的很是吃驚,甚至有點失態。   折騰到太陽西偏,挖下去估計有七八米深的時候,一個傭工突然叫了起來,說是挖到了硬的東西,挖不下去了。我們早就坐在地上等著的不耐煩,頓時就跳了起來。黃智華尤其精神抖擻,不愧是解放軍叔叔,平時訓練有素,那麼高的地方也沒有見他有什麼動作,已經跑了下去,南爬子的身手也不錯,老頭敏捷的手腳讓我差點跌破眼睛,三個人三步併作兩步跑了下去,反而是我和少爺,扶著丫頭走在了最後。雖然我們的傭工很努力,可是這個大口子開的還是上面大、下面小,從下面向上看,感覺好像置身井底,不知道為什麼,站在這樣的位置,我很是不舒服,心中彷彿被一塊石頭壓著,有點沉重。   趕緊把上面的浮土弄乾淨。黃智華從一個傭工的手中接過鐵鍬,在地敲敲打打,下面果真發出好像是金屬碰撞的聲音,而不是泥土,證實了南爬子老頭的話,下面果真是古墓。我對這個南爬子老頭開始有了一點點的敬佩,這樣隱秘的古墓都被他找出來,還有什麼找不出來的?難怪這死老頭有錢啊。也不知道黃智華給了多少傭金,那些傭工動作快得很,不多久就將表面一層浮土弄得乾乾淨淨,下面是一整塊的青石,表面光滑,很明顯是有人類打磨過的痕跡,黃智華很是興奮,居然親自動手幫忙挖土,這讓吊著兩隻手閒著的我心裡有點過意不去,而他又大聲吼著大家加把勁,把附近的浮土挖開,工錢增一倍。被他這麼一吼,原本已經有點疲憊的傭工全部跳了起來,精神倍增,幹勁十足。可是老頭一句話把他們全部打進地獄這塊石頭是連接山脈的石壁的,只怕是挖不開。   我原本和黃智華都是一個意思,把表面的浮土挖開,使用蠻力撬開石板,自然而然墓室的入口就顯露出來了,可是如今倒好,連著山壁,還說個屁啊。老頭問黃智華,會不會爆破?黃智華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狠狠地瞪了老頭一眼,當兵的不會槍炮,還算什麼軍人?這不是白問?我呆了呆,莫非這老頭不安好意,竟然想直接用武力攻入古代美女的墓室?你的意思是,直接用炸藥把這裡炸開?黃智華皺眉問道。事實上他對於這個案子,一直都採取低調形式,畢竟這個案子太過詭異,傳出去非常的不雅。當然,否則想要打開只怕恨麻煩。老頭慢悠悠地回答。   黃智華似乎有點為難,半晌才說,他沒有法子搞到雷管炸藥。我一聽就忍不住笑了,真的大兵做久了,腦子也生銹了,這玩意兒我們都能夠弄到,何必找他?果然,老頭慢悠悠的吐出煙霧,笑說,這個沒有問題,他已經搞定了,一邊說著,一邊對旁邊的胡來做了個手勢,胡來忙著將背的背包取下來,遞給黃智華。黃智華打開一看,頓時就變了臉色,驚問道︰你們是從什麼地方弄來這些東西的?這可是犯法的!我就站在他的身邊,自然也看的清楚,裡面滿滿的一背包裝著的都是雷管,而且看模樣都是火力超大的那種。對於一個受過嚴格訓練的軍人來說,這東西絕對不陌生,可是讓他驚訝的卻是,民間怎麼有這玩意兒買賣?   老頭無所謂地笑了笑,也不解釋什麼,少爺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少見多怪,黃智華看了他一眼,也不答話,揮手讓我們所有人都躲開,他要負責爆破。在一巨大的轟響中,頓時泥土、亂石齊飛,我們原本早就遠遠地避開,但還是被一些細小的泥沙灌進了脖子裡,丫頭手忙腳亂在身上拍著,我打趣笑說︰拍什麼拍?等下進去,比這個要骯髒多了。自然,我的話換來了丫頭老大一個白眼,等到天上亂飛著的石頭、泥土全部歸位,我和少爺、丫頭及三個南爬子忙著湊了過去,就連雇來的傭工也一起湊了過來,黃智華滿身都黃泥沙,從地上爬了起來,摸了一把臉罵道︰媽的,這是什麼人弄的引線,要人命不成,這麼短?   我和少爺再也忍不住了,放肆地大笑起來,就連黃智華自己也忍不住要笑,偌大的土坑裡,原來的青石已經被炸開,露出一個彷彿井口一樣的洞穴,從外面向裡看,黑黝黝的什麼也看不清楚。黃智華取出狼眼手電筒,對著裡面照了照,抬起頭來說,好像裡面有水,說著,從身邊撿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碎石,扔了進去。咚的一聲,確實是像什麼東西入水的聲音,我和少爺面面相覷,下面有水,這可怎麼下去。胡來和王明兩人,早就準備著長長的繩子,這兩人見著古墓,就如同是狗見著了屎,兩眼冒金光,胖子胡來首先說︰師傅,要不我們先入繩子下去打探打探?結果換來老頭狠狠地一個白眼,我和少爺對古墓沒有絲毫的興趣,甚至很恐懼這玩意,畢竟,任憑誰剛剛九死一生地從一個古墓裡跑了出來,對於另一個古墓,絕對不會有太大的好感。   黃智華是第一次見到古墓,也和我們當初大概是一樣的心情,居然有著幾分興奮,想想也是可以理解,數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東西,很快就會活生生的展現在面前,讓我們的好奇心得到最大的滿足的同時,還有著一份激動。孫教授也側著頭看著,看那模樣,似乎也準備下去探個究竟。老許,你拉著繩子,放我下去看看。黃智華對我說。我點頭答應,讓他先下去探個究竟總是好的,當即從胡來手中接過繩子,黃智華將繩子綁在腰,沿著洞口就要下去。等等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背陡然冒出一陣冷汗,一股寒意爬心頭,這情景非常地熟悉,熟悉到讓我驚恐,當初單軍下水的時候,不是也是這樣,將繩子綁在腰,我一點點的把繩子入了他下去?怎麼了?少爺不解的問我。我摸了摸額頭,全是汗水,一顆心不爭氣地砰砰直跳,想了想對黃智華說︰黃先生,你先別下去,要下去大家一起下去,也好有個照應。   黃智華明顯就是一副不信邪的模樣,只是不忍心怫我一番好意,點頭答應,我忙著將青銅古劍用軟布繩子綁著背在背上,背包裡裝著一些乾糧和清水,這次我們都長了一個心眼,避免餓死都帶了糧食,而手電筒、礦工帽子都準備著,還有一些必須的工具等等。丫頭活動活動手腳,她帶的東西最少,因為大部分的物品都讓少爺給背著了。眼見我們要下去,南爬子老頭讓我們等等。說著,他讓王明取出三炷香,點燃,對著北方拜了拜口中還念叨了幾句,將香插在地上,這才讓我們下去。   我看著那細細的三炷香,想著南爬子的規矩,忍不住拉過老頭,低聲問道︰你該不會是讓我們香盡出來吧,一炷香最多二十分鐘,我們可出不來。老頭搖頭,皺著眉說,他會在這裡等候我們七天,要是七天我們還出不來,他就會封閉墓室洞口。我想這還差不多,有七天時間,也足夠了。原本計畫只是我和少爺、丫頭三人進入墓室,可是黃智華好奇心特重,打著調查研究的幌子,說什麼也得下去看看,事實上還不是想要進入古墓見識一番?我們心中都明白,誰也不說破,事實上我很希望他也陪著進入墓室。王明和胡來兩人,準備了兩根長長的繩子綁在一塊石頭上,後面還連著一大叢灌木,少爺和丫頭一組,我和黃智華一組,順著繩子從洞口滑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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