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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二章 趕屍人

黃河鬼棺 南派三叔 10247 2023-02-05
  正當我們閑聊的時候,門口猛然傳來敲門聲,我走過去開門,一看之下,居然是那個南爬子老頭,奇怪的是,原本胡來與王明一直跟著他,這個時候居然不在身邊,他一個人拄著拐杖,傴僂著背站在門口。老人家有事?我笑得有點勉強,不知道為什麼,我打從心底有點畏懼這個南爬子,墳墓進得多了,身上估計都帶著陰氣,這人總讓人看著不舒服。老頭衝著我笑了笑,一口被煙燻得老黃的牙齒,看著有點像是出土乾屍的牙齒,讓我看著非常不舒服外加噁心,奇怪,這老頭看著都一腳跨進棺材了,怎麼居然長著一口好牙?雖然是黃了點,黑了點   老頭笑的有點猥瑣︰怎麼,許先生不讓我進去坐坐?我哦了一聲,忙著做了個邀請的手勢,同時讓出門來,老頭也不客氣,直接走進房間內,少爺與丫頭忙著站起來,禮貌性的點頭問好,邀他一起入座。實話說,老頭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逕自在原本屬於我的位置坐了下來,抄起筷子,將一個醬鴨頭夾了出來吃腦子,也不用我們讓,他自己給自己倒滿了白酒,一邊啃著鴨頭,一邊呡著老酒,那模樣與電視裡混吃騙喝的江湖騙子,完全就是一個德性,一點都沒有教訓孫教授的威嚴。

  我拉把椅子在旁邊坐了下來,與少爺倆只有搖頭苦笑的份,老頭半杯白酒下肚,原本渾濁的眼睛微微有點紅了起來,口齒不清的招呼我︰許三慶,許先生我陪著笑臉問道︰老先生有什麼吩咐?你得好好地謝謝我。老頭一邊說著,一邊將一隻肥大的鴨腿塞進口中,大口大口地開始嚼了起來。我心中叨咕,我謝你什麼?謝你搶了我的酒與美味,還是謝你多管閑事?我明白,王全勝的事情,絕對是這個老頭賣弄本事才說的,普通人至少像黃智華那小子,據對不知道什麼叫三屍神。然後,這老頭從王全勝的死亡時間推算,想到了我媽的,老子如今陷入被動,一半都是這老頭害的,還讓我謝他?   我以前聽人說,南爬子由於墓室進得多,與死人打交道多了,都有點神秘,身上陰氣特重,甚至屬於半人半鬼的性質,這老頭絕對有做鬼的資格了,不他媽的簡直就比鬼都精。你小子是不是在罵我比鬼都精?嘿嘿老頭猛然衝我神祕地笑了起來。什麼?我嚇得差點跳起來,這老頭神了,居然知道我心中在想什麼?少爺與丫頭不知道低頭在說什麼,並沒有留意我們這邊,我擦了把額頭的冷汗,硬著頭皮說道︰老人家,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老頭嘿嘿地笑了兩聲,半晌才道︰我老頭子是老了但還沒有到做鬼的時候,你小子最好注意了。我今天老頭子找你,自然有事。我沒有吭聲,我已經由許先生變成小子了,我還能夠說什麼?只有靜靜地等待老頭子繼續說下去。少爺卻憋不住,問道︰老先生,你找老許做什麼?莫非你家有漂亮的姑娘待字閨中?少爺的膽子還真夠大的,南爬子老頭的玩笑,他也敢開?老頭嘿嘿乾笑了兩聲說︰你小子還算機靈,不錯,老頭我家正有妙齡姑娘,哎,這年頭,美女也愁嫁。丫頭一聽,嗖的一下就抬起頭來,有點緊張的問道︰老人家,你家真的有姑娘?老頭搖頭說︰小丫頭不急,我老人家這麼大年紀了,真有閨女也不小了,不會跟你搶心上人,只是哎這事情還真是難說,老頭子我從什麼地方說起啊?

  這老頭找我,還真是有事,我皺眉問道︰老人家,你就挑重要的說。重要的說,就是與黃河裡面的那個龍棺有關係。許先生難道沒有想過這龍棺有問題?老頭反問道。我皺眉,龍棺的詛咒這麼厲害,沒有問題真叫見鬼了,可是這關我什麼事情,我也是龍棺詛咒的遇害者,雖然我現在還沒有死,但保不準什麼時候就扯著嘴,笑得賊恐怖的一命嗚呼了。見我沒有說話,老頭再次說道:我老了,兩個徒弟又不爭氣,所以影崑崙的風眼,只怕非要你去才成。   我一下子就糊塗了,忙問道︰什麼影崑崙的風眼?老頭從口袋裡摸出煙,少爺立馬拍馬屁,趕緊給點上火,老頭抽了口煙,在煙霧的迷茫中,老有的臉閃現出一股子的激動來,半晌才道︰我看過廣川王劉去的墓誌,說是要解龍棺詛咒,就得找金縷素女,根據我老頭子的判斷,金縷素女絕對就葬在影崑崙的風眼中這話在黃智華的辦公室內,我就聽老頭子說起過,但這個關我什麼事情,我又不是南爬子,也不是資深的考古學家,我有什麼資格去研究影崑崙的風眼?

  少爺好奇的問︰這個金縷素女是什麼來頭?老頭想了想,說,傳說中,黃帝的老婆叫什麼九天玄女,好像有個傳說是素女什麼的,由於年代久遠,到底叫什麼就搞不清楚了,也許這個金縷素女與上古的三皇五帝有關。我一下子就糊塗了,西周本來就已經夠古老,夠神秘了,一個傳說中有著神仙與妖怪的年代,一本封神榜說得神乎其神,怎麼一下子扯上了黃帝的女人?黃帝可是人類文明的創始人,華夏後裔的老祖宗,別說是中國人,只要是華裔,都得尊重這位偉大的先人。皇帝老婆的墓葬,借我一千個膽子我也不敢動。誰見過子孫去盜自己祖母的墓?那是大逆不道,有違天和。   我說︰老人家你有沒搞錯把,那個廣川王劉去生性暴戾,他的墓誌也絕對不可相信,龍棺的詛咒,一定有別的法子,而且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相信這等怪力亂神?怪力亂神?老頭一下就提高了聲音。然後冷冷的掃了我一眼,問道︰只要你能夠用科學的法子解釋一下龍棺的詛咒,那麼老頭子我從此自斷門路,從此再不進墓。老頭子說得斬釘截鐵,我不禁面發燒,訕訕地笑了笑,沒有說話,說龍棺詛咒是怪力亂神,實在是說不過去,如果龍棺的詛咒還可以解釋,那麼王教授和王全勝的屍體就實在無法解釋了。

  老頭見我不說話,當即嘆了口氣道︰我與黃智華那小子約好了,處理好王全勝的屍體,就去山西探探影崑崙的風眼。我搖頭依然沒有說話,他是正派南爬子,孫教授都得看他的臉色,而他能夠與黃智華搞定關係,只怕身後也有人,不是那麼簡單的,他們想要去探影崑崙風眼,與我有什麼關係?丫頭與少爺都好奇,兩個人,四隻眼睛盯著他,老頭自顧自地接著說,他們老了,影崑崙風眼勢必危險重重,步步驚心,他是沒有那個精力爬進去的,所以他僅僅只是負責定位,然後由我們進入   我糊塗了,我和少爺,丫頭去探影崑崙風眼?這是黃智華的注意,還是眼前這個老頭的注意?影崑崙風眼中要是有大型墓葬,不管是什麼,寶貝是絕對少不了的,但由於有了警方與考古專家的介入,在多的寶貝我們也只有乾看著的份。這老頭好不狡猾,苦力賣命的事情讓我們去做?他撿現成的便宜,還做順水人情?我想到這裡,陪著笑說︰老人家,那個影崑崙風眼好像和我們沒有關係吧?老頭兩眼一翻,冷冷道︰怎麼就沒有關係了?你們既然去過廣川王陵,那麼影崑崙風眼自然也去的。我哭笑不得,為了破除黃河龍棺的詛咒,我與少爺,丫頭才不得不鋌而走險去了一趟廣川王陵,差點把小命給搭上,如今無論老頭怎麼說,我都絕對不去影崑崙風眼。

  那知道老頭子卻絲毫也不在意,眯著眼睛,喝了口老酒,這才慢悠悠地說道︰我說許先生,有兩條路,一條是你的下半輩子在監獄裡度過,我老人家一雙眼睛還沒有瞎,看得出來你小子不會早死;第二條路是你與你的兩位朋友去一趟影崑崙風眼,探探那個金縷素女樓。到這裡,老頭老神在在地看著我。我憋著一肚子的鬱悶,忍不住破口罵道︰他媽的,一點好處都沒有的事情,你老傢伙自然不會讓你的徒弟去冒險,你也太奸詐了。老頭嘿嘿地乾笑兩聲,然後湊近我神秘的說道︰我說你小子傻不傻?好處影崑崙風眼裡自然有好處,大玩意動不得,小玩意你就不能藏那麼一個兩個的,哦你是做古董生意的,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價碼。   我被老頭說得一愣一愣的,心想有解放軍叔叔跟著下去,我還怎麼做鬼啊?正欲說話,丫頭突然插口道︰許大哥,我麼願意陪你一起去看看影崑崙風眼。啊我聞言大驚,在廣川王陵裡,丫頭差點就把命葬送,她居然還敢去?還是小丫頭懂事,爺爺我喜歡。老頭還真會蹬鼻子眼,便宜爺爺就這麼做了。丫頭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俏生生地叫了一聲爺爺,然後一隻白嫩嫩的小手就伸了過去說︰爺爺,這個孫女的見面禮,您老總不會吝嗇把。這小丫頭我倒不知道她還會這麼一手,我被這老頭整得鬧心,如今見狀,忍不住就笑咪咪地看著老頭,倒要看看他有什麼見面禮拿出來,這個便宜爺爺可不是好當的,而少爺也與我一副模樣,完全是想要看老頭出醜。

  哪知道老頭在身摸索了片刻,從內口袋裡摸出一個小小的繡花包袱,那是淡粉色的底子,表面繡著精緻的牡丹花飾,繡工精緻無比,那牡丹花更是驕艷欲滴,彷彿是剛剛從花枝摘下。我頓時眼睛一亮,這玩意看其繡工,估計是明代的蘇繡,如果真是這樣,這成色、這繡工嘖嘖,要放外面的市場,可不是普通的一個荷包那麼簡單。我心中叨咕,這老頭還真不虧是盜墓頭子,身上果真有著好玩意,哪知道老頭將荷包捏了捏,半晌才道︰這玩意雖然好看,但畢竟沒什麼大用處,哎說著他又將荷包塞進了口袋裡,看得丫頭差點要冒火,我看得出來,丫頭非常喜歡那個荷包。   少爺再也按捺不住,問道︰老人家,你老做了人家的便宜爺爺,見面禮不會是準備欠賬?老頭衝著少爺翻了個白眼,冷笑道︰我老人家別的沒有,就是玩意兒多多,丫頭過來,爺爺給你好東西。說著,老頭再次在身摸索了片刻,摸出一塊黑不溜秋、毫不起眼的手帕,在我和少爺一起鄙視的同時,他小心地將手帕打開,裡面包裹著一隻白玉鐲子。我眼睛就嗖的一下亮了起來,如果我沒有看走眼,那應該是一隻羊脂白玉鐲子,羊脂白玉鐲子的價錢我是知道的,不要說古玉,就算是現代產品,也是千金難求。但讓我不解的是︱這鐲子有著一塊指甲大小的紅色斑點,嫣紅如血,越發映襯出羊脂白玉本色的晶瑩潤澤。

  丫頭,拿去!老頭將鐲子帶在丫頭的手腕,解釋說,這就是傳說中的相思玉鐲,原本有一對,可惜可惜什麼?少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隻相思玉鐲,差點就要流口水了。可惜我老頭只有一隻老頭看少爺似乎很不順眼,翻了個白眼繼續喝他的老酒。我心想這樣的珍寶,有一隻已經很不容易了,想要找到另一隻,談何容易?我正想說什麼,猛然,房門被人很不友善的重力撞開,胡來直接衝了進來,氣急敗壞地說道︰師傅大事不好老頭聞言,剛剛吃進嘴裡的一口酒全部噴了出來,急叫道︰詐屍了,撞鬼了我靠,這老頭就不能討了個吉利?胡來身子太胖,一路疾跑,額頭已經汗水直冒,哭喪著臉說,羅叔叔那邊出事了。   我心中不解,這個羅叔叔是誰?出了什麼事情?老頭聽了卻是臉色變了變,半天才說,我老頭子這麼一把年紀了,想要喝個安穩酒都不成,老羅又怎麼了?我將疑問的目光投向少爺,少爺搖頭,表示也不知道這個老羅是誰。胡來見到老頭,似乎已經鎮定了下來,喘了口所說︰財神不肯上路,差點還傷了羅叔叔。財神?我一聽心中不禁就咯登了一聲,明白他們口中說財神,只怕就是那玩意兒,與普通人口的財神絕對不是一樣的含義。丫頭好奇地問道︰什麼是財神?丫頭好奇地問道:什麼財神?胡來看了看丫頭,擦了把頭的汗水,低聲說︰就是你們說的殭屍

  我一驚,果真如此,心中一寒,忍不住就問道︰老人家,你們從什麼地方弄來的僵屍?我不問還好,一問之下,老頭不禁冒火,衝我吼著︰你小子還好意思問?都是你惹出來的禍事,那個財神就是王全勝,我們下午已經查清楚另外一具殭屍的身份來由,那具屍體沒有問題,已經火化處理,可是這個王全勝的屍體,還保留著一魂一魄,要是這一魂一魄不散,冒然火化,魂魄離體,就會化成鬼魂那時候他無拘無束,危害更大。我忍不住機靈靈的打了個寒顫︱鬼魂,那是什麼東西?難道人死當真魂魄不散?老頭看穿我的心思,冷冷地說,人聚而成型,散而成氣,一般來說,普通人死後,魂消魄散,一切都宜告結束,可是王全勝不是正常死亡,而是橫死,他的魂魄還保留著。

  那那怎麼辦?少爺也急了,說話牙齒都打顫,一個活人變成鬼魂,那真是一件恐怖的事情,而且這個活人還是我們認識的。老頭搖頭不說話,胡來可憐兮兮地看著老頭,低聲問道︰師傅,怎麼辦怎麼辦?老頭反問了一聲,半晌才道,小明子呢,你羅叔叔那邊怎麼樣?胡來臉色有點蒼白,看都不敢看老頭一眼,敢情這老頭比殭屍還恐怖︰剛才財神暴起,差點傷了王明,羅叔叔在控制。老頭想了想,如同是自言自語地說,沒理由啊,王全勝客死他鄉,老羅將他帶回老家,他怎麼會不願上路,除非這裡還有他未了的心願。說著又問我,我是最後一個接觸過王全勝的人,可知道他還有什麼未了的事情?   我被老頭問得呆了呆,未了的事情?我再次回想起那天早,老頭蹲在我房間裡的模樣,詭異猙獰的笑臉︱未了的事情?難道說,王全勝想拿回那個錢袋子?也對,王全勝是窮哈哈的鄉下人,黃河水鬼要掏多少沙子,才能夠賺到那五千塊?想到這裡,我不禁苦笑道︰他還有點東西在我這裡,我這就去取。少爺一聽,直接就跳了起來,衝著我吼道︰老許,你他媽的不會是把人家的錢給扣下來了?這小子平時看著糊塗,這個時候腦子倒轉得快,一猜就中,我只有點頭的份。少爺大罵我貪心,我苦笑,我貪什麼心?我要不是好心跑山西幫王全勝送回去,我怎麼會弄得如此的狼狽不堪?   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房門再次打開,我的房間好像成了自由市場,誰今天都想來湊個熱鬧,進來的是王明,背後跟著一個高高瘦瘦、臉色鐵青,看著也是一身鬼氣的傢伙,說他一身的鬼氣,已經是抬舉他了,就他那模樣,整一個黑白無常,我一時也無法分辨他的年齡。老羅,踩到鐵板了?老頭一見到那高瘦個子,就忍不住笑道,聽著有點幸災樂禍的樣子。那被稱為老羅的傢伙陰著一張臉,好像誰都欠著他錢不還得樣子,半天陰沉沉地說道︰財神心願不了,不肯上路。老頭說,他已經知道原因,財神有點東西落下,明天去東西取來給他,他就會上路了。老羅點了點頭,依然沒有說話,一雙白多黑少的眼睛在我身瞟了一眼,轉身就走。   我眼見老羅已經快要走到房門口,猛然想起昨天晚上的惡夢,現在又是晚上,而且事實已經證明,王全勝的屍體不簡單,它會不會暴起傷人,跑來找我算帳?而且,老頭說王全勝的屍體是中屍被啟動,那就是與普通的殭屍不同,可不能一概視之。老人家請留步。想到這裡,我忙叫道。小子有屁快放。老羅對我一點都不客氣。我苦笑,陪著笑臉說,能不能請問老人家,你將財神放在什麼地方?辦公室!老羅說著,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只剩下我忍不住機靈靈的打了個寒顫,他把王全勝的屍體關在辦公室,如果不出的我意料,應該是黃智華的辦公室?那地方距離我們這裡,不過幾步路而已,要是半夜那東西過來,怎麼辦?   我一狠心,吩咐少爺再去準備一點酒菜,我得把老頭留下來,喝一夜酒,挨過今天晚再說。有個人陪著,總比沒有人陪著好,否則說不準我明天,就和今天早上的那個倒楣鬼一樣,讓王全勝掐死在房間內。少爺不解,但看到我連連使眼色,忙答應著說去找值班的警員弄酒菜,當然這個時候想要理酒菜,可是要下血本的。老頭似乎知道我的心事,也沒有說要走,老神在在地坐了下來,大塊吃肉,大口喝酒,眼看著一瓶好的白乾就要見底的時候,老頭問我︰怎麼你要的酒菜還沒有來?去看看我點頭,心中抱怨少爺,怎麼就去了這麼久,一邊想著一邊向外走去,走到門外,我才想起來,我們如今住在警員的宿舍,想要去前面找值班的警員,必須得經過一條走廊,而那個走廊旁邊就是一排辦公室,不巧的是,黃智華的辦公室也在其列   我剛剛走出宿舍門,一陣寒風吹來,我不禁打了個寒顫,抬頭看了看,天氣不是很好,天上雲層很厚,只有幾顆微弱的星光頑強地透出雲層,眨巴眨巴著眼睛,好像偷窺的鬼眼。難怪冷了許多,原來要變天了。我聚了緊身上的衣服,硬著頭皮向外走去。但越是害怕,我就越是好奇,尤其是在經過黃智華的辦公室的時候,我隱約看到辦公室內竟然透出一點點綠色的光線。這光好生奇怪,不像是普通的燈泡散發出的光芒,自然也不是普通的蠟燭或者什麼。我走在走廊上,聽著自己的腳步聲在靜寂中迴響著,在經過黃智華辦公室的時候,我強迫自己,不要看,不要去看可是,別的辦公室都是漆黑一片,唯獨他的辦公室散發出綠陰陰的鬼光,想要我不去看,還真不容易。   我在經過他辦公室窗戶下的時候,本能的回過頭,向裡面張望這一看,我一輩子都忘不了,辦公室地上,點著七隻古怪的油燈,成北斗七星形狀排列,不知道這油燈裡是什麼油,怎麼火焰是綠色的?而在油燈中央,一個人不不不!應該說,一具屍體背對著我直挺挺站立著,從衣服我看得出來,這個屍體正是王全勝,就在我探頭從窗戶邊看過去的時候,它猛然扭動著僵硬的脖子,轉過頭來,腦袋以不可思議的角度轉了過來,彷彿是腦袋長反了一樣。它額頭上貼著一張黃紙符咒,但兩眼圓睜,冷冷地盯著我我情不自禁地啊一聲,轉身就要跑,但背後一緊,一雙手搭在我的肩膀,我嚇得魂飛魄散,用力掙扎   老許,你做什麼?瘋了不成?背後傳來少爺的聲音。少爺我不是要去找他的嗎?他怎麼到了的我身後,我好奇,轉過身來,只見少爺一手提著兩個塑膠袋,裡面裝著熟菜,一手提著一瓶白酒,滿臉好奇的打量著我說:老許,你這是怎麼了?我搖頭,指了指窗內,少爺不解地看了看,皺眉道:你見鬼了,窗簾拉的死死的,你看到什麼了?我一呆,窗簾?剛才這裡明明沒有窗簾啊,難道剛才是我看花了眼?可不是,窗簾遮得嚴嚴實實的,而且裡面了沒有光明啊?咱回去繼續喝酒?少爺將手中的酒塞在我的手中,不解地問,你為什麼要請那老頭喝酒?老子害怕!我老實的交代出來,心中想著這下子只怕要被少爺那傢伙取笑一輩子了,哪知道少爺聞言,壓低聲音說,原來你也怕,實話說,我今天叫上丫頭,就是準備喝一夜酒的,王全勝的屍體不弄走,老子我就不得安心。原來這小子也怕!我只有苦笑的份,貪心︱害死人啊,我要是不買王全勝的青銅器,怎會惹來這樣的麻煩?   概是有老頭坐鎮的緣故,喝了一夜的酒,屁事也沒有一個,天亮的時候,老頭已經喝得舌頭老大,說話都不清楚了,不過,在臨出門和我們道別的時候,老頭一身的酒氣,打著酒嗝衝著我笑道:小子,趁著大白天趕緊去睡覺,嘿嘿你也有今天。說著,在胡來與五明的扶持下,腳下踉蹌而去,留下我只剩下苦笑的份。老子也有今天?都是那個該死的王全勝害的。我迷迷糊糊的睡到下午,少爺與丫頭一起來找我,老頭在門外等著,說是去找王全勝的東西。王全勝的那個破包,我後來藏在了少爺的招待所,在黃智華的陪同不如說是押解下,我們一行五人一起再次去了少爺的招待所,昨天的警員全部都撤走了,但由於這裡剛剛發生過命案,看起來非常的蕭條,雖然還不至於門可羅雀,也差不了多少了。   直接走進我以前常住的那間客房,也就是昨天晚才發生了命案的那間房間。我走到牆角,就是昨天王全勝蹲著的地方,那裡放著一個電視櫃,我將東西就藏在電視櫃子後面。這是老房間,只要不動電視櫃,任誰也不會發現後面的東西。我正欲將手伸進去,猛然老頭一把扯住我,急說,不要動!我抬頭不解地看著老頭,老頭沒有解釋什麼,直說讓我們直接將櫃子搬開。這裡是少爺的地盤,我與少爺將電視機抬了下來放在地,然後兩人抬起了櫃子,丫頭站在我們的對面,猛然驚叫起來蛇蛇啊   蛇?我一驚之下,手一鬆,少爺一人搬不動,櫃子已經重重地砸在地,少爺正欲罵人,低頭一看,不禁也怪叫一聲,飛快地閃開。櫃子被我和少爺一挪動之下,已經離開原來的牆角一尺多的距離,裡面灰塵密佈。我的目光落在一個黑黝黝的破包袱,那就是王全勝裝著人民幣的破包包,也是原本用來裝青銅器的包包,原來這個包包上面,並無異樣,可是如今在這個破包包上面,盤著一條黑色的蛇,見著人也不害怕,還仰起頭來,衝著我吐出猩紅的開叉蛇信。   我向後退了幾步,唯恐這黑蛇暴起傷人,黃智華的臉色很不好看,冷冷地看了少爺一眼,也對,少爺可是開招待所的,在客房內出現一條毒蛇,要是咬了人可怎麼辦,而且這個房間還出過命案?看樣子少爺的招待所的準備宣佈關門大吉了。少爺神色很不自然,半晌才訕笑道︰估計是附近的蛇,不知道怎麼跑來的。老頭盯著那蛇看了好久,問少爺,你認識這是什麼蛇?少爺仔細地盯著黑蛇看了看,好久才說,他也不認識這蛇,估計不是本地品種。我氣不過,難道這蛇還是我帶來的不成,不是本地的,難道是外地過來串門子的。我心中不禁一陣害怕,要是剛才我貿然將手伸進櫃子後面,這蛇怎麼看都不像是吃素的,不咬我才怪,而且,這蛇全身漆黑如墨,三角腦袋,尾部被盤在身體下看不清楚,基本可以判定是一條毒蛇。   少爺這時候的反應倒也快,三步兩步的跑到廚房,找了火鉗再次跑了過來。按黃智華的意思,一條蛇而已,直接打死了事,可是少爺說什麼都不同意。我心中明白,很多地方,家宅裡的蛇都叫做家蛇,不能亂打的,所以只能趕走。黑蛇似乎是一點都不怕人,扭動著身子,軟軟地趴在地,直到少爺用火鉗去撥弄它,它才懶懶地抬起頭來,扭動著長長的、醜陋的身子想要躲避。就在這個時候,我猛然一驚這是什麼蛇?怎麼這樣的詭異?就在黑蛇昂首想要避開少爺的火鉗的時候,我清楚地看到黑蛇一小段的腹部。不管是什麼蛇,五步斷魂、七步要命、還是竹葉青、赤練子、水蛇、旱蛇就算是熱帶雨林的蟒蛇,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徵,那就是腹部絕對是白色的。但是這條蛇的腹部,卻是漆黑如墨,與他背部的顏色一模一樣。   化蛇我心中沒來由的閃現出這兩個字,在廣川王陵中,我一劍砍斷了化蛇的身體,它在墜入下去的時候,整個石樹轟然倒塌那時候我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可是又說不來,如今咋一看到這條蛇,我的心猛然狂跳了一下,難道說,這條小小的黑蛇,會和化蛇有什麼關係?   少爺還真不爭氣,一雙手抖得厲害,努力了幾次,火鉗都拿不穩,努力了幾次,都沒有能夠將那小黑蛇夾起來,黃智華看不過,從他手中接過火鉗,然後對著蛇那三角腦袋就砸了下去。我情不自禁的啊了一聲,心中竟然害怕黃智華傷了那條小黑蛇。哪知道那條一直看著懶懶的小黑蛇,這時候卻表現出異樣的靈活,頭一偏之間,就閃了開去,黃智華手中的火鉗敲了個空,然後小黑蛇尾巴一甩,用一種快速的動作,纏上黃智華手中的火鉗。黃智華是軍人出身,自然不怕一條小蛇,尤其是一條家蛇,所以他用力地想要搶下火鉗,繼續人蛇大戰。就在這個時候,一條黑影以詭異的速度暴起,重重地抽向黃智華的手背。   不對!這蛇絕對有問題,我顧不上別的,一個箭步搶了去,拖著黃智華踉蹌後退,但還是晚了一步,黃智華的手背,一條紅痕高高地腫了起來,中間還帶著一些恐怖的黑色。怎麼樣?我急問道。黃智華心有餘悸地看了看依然懶懶地趴在地上的黑蛇,搖頭說,有點痛,還不礙事。我唯恐有毒,想讓他去醫院看看,可是沒想到這傢伙也是牛脾氣,說什麼也不肯,丫頭早就嚇得躲在我的身後,老頭皺著眉頭抽著他的香煙,什麼都不說,少爺卻是嚇得臉色蒼白,怎麼也不敢再靠近那條黑蛇。我看著這不是事,當時走到櫃子邊,借櫃子擋著,仔細地打量著那條黑蛇,小小的三角腦袋,黑色的蛇身,不過人的拇指粗細,長度不到兩尺,這樣的小蛇,要多平常有多平常,如不是它的腹部漆黑如墨,如果沒有剛才那樣奇異的表現,我也絕對不會重視它。   許大哥,你小心!丫頭有點著急得聲音在背後響起。我心裡一暖,笑了笑,俯身下去,壓低聲音說道︰蛇大哥,我可沒有的罪你,你老從什麼地方來,還是回什麼地方去好不好?我大概是最近被嚇得神經過敏了,居然對著一條蛇說起來人話?還是鬼話?我在打量那條蛇,蛇居然也扭過頭來看著我,一個人,一條蛇,就這麼四隻眼相對盯著,大約過了三十秒,那條蛇扭了扭身體,不知道是聽懂了我的話,還是被我們幾個人嚇著了,向著牆角游了過去。我眼睜睜地看著黑蛇消失在旁邊的一個小土洞中,不禁長長地鬆了口氣,媽的總算是把這玩意送走了。我這才留意到,原來在蛇盤著的身子底下的牆壁下,有著一個拇指大小的洞穴,估計就是這蛇的老窩。今天天氣晴朗,蛇準備出來曬曬太陽,結果我們一群人打擾了人家的雅興。   剛才蛇身盤著的底下,一個破包擺在那裡,如今我可不敢輕易的用手去取那個破包,取過旁邊的火鉗,將破包撿了起來,憑感覺,裡面的東西應該沒有人動過。就這玩意?黃智華伸手過來要接,我的目光正好落在他的右手手背,不禁又吃了一驚,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他的手背居然腫的像饅頭一樣。我沒有敢直接將手中的包包給他,在房間內找了幾張報紙,層層疊疊地包裹著,遞給了老頭,再次好心地提醒黃智華的去醫院看看。   任務總算是完成了,丫頭好奇地問我︰許大哥,那條蛇哪裡去了?這裡有個蛇洞,它鑽進去了。我剛才身子正好擋住了眾人的視線,所以大家都沒有看到那條小蛇去了哪裡。如果沒有一個平時訓練有素的解放軍叔叔被蛇尾傷到的事情,這件事情就算是平淡的過去了,畢竟,少爺那個狗屁招待所又髒又亂的,房間內有一條蛇,實在不算什麼稀奇事情。黃智華從招待所回來,就去了警員的醫務室,醫務人員將他傷口切開,裡面擠出大量的黑色膿血,腥臭無比,我和少爺都過意不去,陪著他一起去了醫務室,少爺還一個勁的道歉外加拍馬屁。黃智華也只有苦笑的份,想他堂堂一名國家優秀軍人,居然被一條拇指粗細的小蛇傷著了,而且,還不是蛇口,還是蛇尾,這簡直就是蛇對人的藐視讓他的自尊心大大地受了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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