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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四章

心動沒有道理 席絹 8694 2023-02-05
  所謂的自由保鑣,必要時簡直比老闆還大牌。她身邊的人都問她為什麼要雇用他,尤其以董培良那小子最為激烈,覺得他堂堂安管部主管被侮辱了。   來無影、去無蹤,沒有大哥大或呼叫器可供遙控,即使曾經與他有過長談,但方箏並不認為多了解他多少。   風御騁,有四分之三中國血統,四分之一美國血統;從母姓,有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在美國;二十八年的歲月中,足跡幾乎遍布世界各國,當過打手、保鑣、保全人員   很模糊、很籠統的資料。   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窮追猛打精神她沒有,她向來不拘小節,即使有疑惑也因為沒有深交而作罷。   如果說他們正在談戀愛,恐怕也得歸為另類。   對酒會實在不怎麼喜愛,可是有些場合還是非參加不可,畢竟她現在代表方氏,而不是方家千金,沒有率性而為的權利。

  今天就是非來捧場不可的場合報業大老的九十壽辰以及其曾孫訂婚的大喜之日。因為業務上有密切往來,捧人場、給面子之後,往後生意才有得好談。   曾經,她也是一如舞池中那些不知人間疾苦的公子千金般,可以恣意張狂,舞著放肆青春,可是呀,再活躍的人一旦被巨大的責任打壓住後,僥倖沒發瘋的人也會像她一樣,提不起什麼勁兒去玩樂了;也之所以她明白了何以長輩們臉上足以夾死蚊子的皺紋會那麼多了。   沒興趣跳舞,總要把力氣花在有用的地方吧!?所以方箏偕著她的同志李乃君小姐一同向美食區進攻,幹了兩大盤美食閃到某張高腳背的長沙發中坐定,背對所有人吃將起來。   乃君,妳剛才回絕了高家少東的邀舞?   還不是怕妳沒伴。李乃君有著高超功夫,狼吞虎嚥之時居然沒掉口紅,唇上沒沾半點油漬。

  我想妳還是去跳舞好了,別以為我不知道妳二十八歲了。   嘖!妳還知道我為妳作牛作馬已虛耗青春到二十八歲了呀?不過說起來妳也該慚愧,二十四歲的皮膚比我更蒼老。   方箏撐著下巴,怎麼看這個美人兒都沒有滯銷的理由,而且她這個上司一向開明又善良;又因她是女性,所以攸關上司與女祕書搞七捻三的傳聞也沒機會滋生流言。   我先說好,我可沒有打算幫妳養老。有好戶頭就趕快嫁!她不正經地伸手輕捏了下她吹彈可破的肌膚。   又調戲我。李乃君無可奈何地把盤中的雞塊叉起餵她,並拿出雪白絲巾為方箏拭去唇色的汁液。全天下再也找不到比她更萬能的祕書了。   如果我是男人,一定娶妳回家,穩賺不賠。   因為妳不是,所以離他遠一點。冷得令人透心寒的咬牙聲在她們的前方響起。

  方箏與李乃君都錯愕地抬頭來看人,而且還是兩個。   咦,是東昇公司年輕有為的兩位負責人嘛!陳頤九以及陳志斐堂兄弟,是青年企業家中近幾年來不可忽視的人物,雖然目前擠不上大規模,但人人都看好他們的遠景。怎麼會用燒死人的眼光瞪她咧?   你們過來做什麼,不要打擾我們!李乃君冷若冰霜地說著,完全不見剛才的溫柔保母樣。   哦有問題。她這位八面玲瓏的美祕書幾時學會端起冰冷架子去給男人釘子碰呢?就不知道這陳氏堂兄弟與她有什麼瓜葛。   李小姐,上次是我不對比較溫文的陳志斐急切地說著。   乃君,別使小性子!那個陳頤允就比較強勢了,猿手一伸,將李乃君一把勾入懷中,強行押走:而且,妳欠我一支舞。

  方箏!李乃君柳眉倒豎地瞪向見死不放的上司,傳達著只有她倆知道的訊息   妳是什麼上司?見死不救!   好好去玩,不必太早回來陪我。   方箏對她行了個童子軍禮,眨著眼,眉目傳情。   在李乃君被押入舞池中時,那個陳志斐也恰好隔絕住她的視線:方箏,妳自愛一點,不要破壞李小姐的清譽。   顯然這個男人不擅長使用威脅口吻,所以出口的話沒半點陰狠的氣勢。撂下了話,陳志斐也很快地走了,看來此君亦是李美人的裙下拜臣。   那麼他們堂兄弟之間的帳要怎麼算?先攘外,再鬩牆嗎?將餐盤擱在茶几上,她雙手枕在腦後,完全閒適的姿態。近些年來,關於她的流言總是有的,尤其她曾得罪過不少人。流言之中,當然不乏同性戀傳聞;自從李乃君待在她身邊工作之後,更有不少人指稱李乃君是她的禁巒。而那個瘋女人恐怕也是兇手之一。對於拒絕外來追求者最快的毒招當然是謊稱自己有同性戀傾向,再加上追不上她的男人之中,總也有幾個風度不好的人亂放話。

  當然,對方箏而言這些都是小事,李美人想當老姑婆是她的自由,如果要她為了怕流言而硬去女性化,那還不如殺了她;而且她相信,乃君或她的真命天子絕不會輕信流言。是非不明到會胡亂相信他人耳語的男人當然是看都不必看,甩到大平洋去也不必可惜。   嗨!一個人?   方箏的安靜並沒有太久,低沉的男音介入她冥想的世界,她耳熟地抬頭看,笑了出來,也連忙起身。   鍾適?你在台灣?   我來找鍾迅,會待上半個月。遞來一杯雞尾酒。相貌俊雅出色是香港鍾家血統必有的條件,這個鍾適也不例外,即使他只是被鍾老爺子收養來的旁支系親屬遺孤。   找到他了嗎?方箏側著頭,似笑非笑地問。   鍾適雖然比鍾迅大上兩歲而已,但那般深沉莫測,恐怕是鍾迅一輩子也學不會的。

  找到了。   你專程由阿拉伯趕回來支援他的小劇場?不掩嘲弄,直接陳述。   他眉毛微擰:   他有才華。   有你這種大哥一定很好。她搖頭:鍾迅積了什麼德?讓妻子代他打理一切,讓兄長不惜一切資助他的夢想,而他自由創作之時又可以搞七捻三。   他沒有!   她深沉一笑,專注地捕捉他冰山的一處角,不言不語,她就是要等他更失態。   鍾適沉聲低吼:   他不敢對不起方笙!與許家小姐之間是清清白白的,我可以證明,鍾迅向來不對我撒謊。   她依然在笑,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也看到他乍然發現自己失態得過分,連忙迅速武裝起自己的冷淡。   鍾適呀鍾適!你來台灣只是純粹為了弟弟,然後不小心知道他有緋聞。並加以解決的嗎?還是聽到我姊姊無意中透露了什麼,便千里迢迢地來了?

  鍾適猛吸一口氣。   你們姊妹不同的表現方式、不同的性格。卻是同樣地令人生氣!   謝謝誇獎。她很紳士地躬身了下,然後道:既然你現在知道鍾迅在哪裡,下回見到他時,記得代我問一下,幾時要讓我當阿姨呀?我姊姊好擔心得當高齡產婦哩!   鏘的一聲,鍾適捏碎手上的威士忌杯,劃了幾道血口,臉色鐵青夾慘白,他幾乎是踉蹌地退出這個角落,沒心情扮起冷漠與無動於衷的面貌。   偏偏方箏還玩不夠,對他背影道:   對了,明天我姊姊要回娘家,你可以叫鍾迅來我家討論他們夫妻的生育大計,最好住個幾天努力一下   夠了!森冷的聲音夾著殺人的寒意:方箏,妳確實有令人想狙殺的慾望!丟下這一句,鍾適直挺挺一如殭屍地挺出了酒會現場。

  令人想殺掉?當然,誰叫她明明不是太雞婆,卻又在某些時刻忍不住手癢地撩撥了好幾下;攸關她姊姊幸福的大事,有機會去管一下,她怎麼會收手?誰叫鍾適要來到她面前給她機會玩弄?   唉伸了下懶腰,恐怕今夜她要孤單一個人了。好吧,既然來了,去找幾個小女生跳幾支舞吧!如果嫌皮癢,就趁機在舞池中搶過李乃君來跳三貼,氣壞陳氏兄弟,也就是多兩個想殺她的人才熱鬧啦!   輕快地潛入舞池,壓根沒注意到大門口的石柱旁,始終注意著她安危的風御騁正揚著寵溺的笑容。   這個方箏,怕是非嫁他不可了!他有整個驍組織可以確保她能活到去競選人瑞的歲數。      從一個大男人的腿上醒過來算不算得上是件浪漫的事?

  昨夜過得既刺激又微醺,讓風御騁送回來,而他陪了她一夜。他坐在床頭,而她抱著他一條腿當枕頭不放。   睜著明眸,她微笑地招呼:   嗨,自由人,咱們好像幾世紀沒見過面了。近來混哪裡呀?   混方二小姐的閨房,當入幕之賓。   真抱歉沒有太好的風景供你養眼。她坐起來,沒有梳理的瀏海蓋住了雙眼。她撥了一下,自動成型,別有慵懶氣質。對了,什麼時候了?   七點半。   那,早安。她湊過去,給他早安吻。   他停在她腰間的手倏然一緊,整個摟入他的胸懷之中,感受她的氣息。   我們有在戀愛嗎?她朱唇輕啟。   他笑:   還不算。至少在我仍忙之時,並不算全心全意去投注一分感情的營造。

  那你要忙到什麼時候呢?   等我確定最恨妳的仇人是誰之後。   她頭靠著他的肩膀:   我知道你一直在忙我的事。但我不明白你的動機,當真有人會打一照面就愛上一個人,並且積極地投入保護工作中嗎?你又怎能確定這是值得的呢?   如果我正是,並且認為值得呢?   那我會代你祈禱你的判斷沒有錯。   她起身拉開衣櫃,抓出她要換上的衣物,逕自往浴室走去。   妳好奇我的背景嗎?他問。   停在浴室門口。她回頭道:   我與你尚未熟悉到知無不言的地步,而且我從不會放縱自己的好奇心而置他人隱私權於不顧。   這樣的同床共枕依然不能算熟悉嗎?   原諒我並沒有敏感到那個地步,希望你也沒有太多的錯覺。   將他關在浴室之外,她面對鏡子褪下皺巴巴的襯衫與西裝褲,隨著中性服飾的剝離,呈現在全身鏡前的,是一具女性軀體   如果以男人看女人的標準而言,她是不合格的,一七三的身長,手臂與雙腿都因運動及練功而略粗,結實且有力;胸部不豐滿,腰倒算細緻;再配上她俊秀的面貌來看,這種配備顯然理所當然如果中性面孔加上妖嬈波霸身材,大概得列為悲劇了。   什麼樣的男人會欣賞她的性格與非女性化的外貌呢?很難以想像。她的朋友向來只當她是哥兒們的。   天性而言,她並沒有一般正常女子所會有的思春懷春傾向,卻也不代表她排斥有戀情迎面而來。   有些男人雖然只是極少數的男人,依然會用慣性的眼光來看她。在大學時期就有一位活躍的學長追了她三個月,最後作罷於她的無動於衷;爾後當然也有一些不怎麼入流的男子追求,看中她的身家或當真覺得她不錯的人都有;最慘的下場是被打斷兩根肋骨的。整個大學生涯可以說是空白的。   她太忙,忙到沒空付出感情去浪費在沒結果的戀情上,所以撩撥不起她心思的男人,打一開始就判定陣亡。受女人崇拜、接女人情書,並不代表她有同性戀傾向;其實也只不過因為好玩而已。   至於這個背景不明的風御騁,打一開始,也就是在她爛醉時就給了她安心依附的感覺,也給了她想親吻的慾望。也大概不會有意外的,這男人會是她的伴侶;只是路還很長,不急著深陷。   依她輝煌的結仇紀錄來看,大抵與他的戀情也應該不會太順利才對,如果他本身孤家寡人還好辦,但並不,他有家人;如果當真像蝶起所暗示,他有黑道背景,那麼應當也會有人來看她吧?   淋浴到一半,外頭突然傳來怒吼:   你是誰?怎麼在這裡?   哦喔!是她那個笨弟弟放暑假回家了?她飛快擦乾身體,披著一件浴袍開門出去,就見著她寶貝弟弟像隻獵犬,正對欲撕成碎片的臘物信信低咆。   原來風御騁還沒離開她的房間,依然大剌剌地半躺在她的大床上看書並且剛好看的是她高中時期的畢業紀念冊。   二姊,妳妳你們方範幻想力過盛的大腦看到眼前的光景已推演出種種限制級的過程。   穿浴衣的方箏,房間床上有野男人   你幾時回來?剛才?   我昨晚就回來了。方範瞪大眼,挽起衣袖有打人的架勢。身為方家長男,有保護女性的天職,沒有人可以欺負他家的女人。   方箏走過來接住他的拳頭:   昨晚回來,今天會這麼早起?是不是老天出了岔子讓太陽打西邊出來?   不是!康婆婆叫我起床,去機場接大姊!我來問妳要不要順便去方箏!不許轉移我的注意力,妳房間的野男人哇!   慘叫聲起,方範被方箏過肩摔到走廊的地毯上。   小弟,注意你的遣辭用字,也小心保護你的骨頭。方箏靠在門邊,淡笑道:他叫風御騁,我雇用的人,如果我想要他替我暖床,也不用你允許。乖,去載大姊回來,別來惹我的起床氣。甩上門後,她坐在床沿:別亂翻我的東西。   對不起。但我抗拒不了。他凝視紀念冊中屬於她的種種飛揚風采。   她定定看他:   你這眼神彷彿你很熟悉那時的我?   他眼中的依戀沒有掩藏。   他押手撥過她濕髮,沉聲道:   我愛慕妳六年了,方箏。   將紀念冊放回書架上,他走了出去,留下驚愕發呆的方箏任晨光映照她迷惑的臉      方笙,典型方家美人該有的樣子。外表清麗而看來嬌弱,一如他們體弱多病的母親,不過差別在於拜習武所賜,她向來身體健康。   很難教人相信她是華康集團中呼風喚雨的女強人。優雅的中國式罩衫與長裙,一貫的飄逸典雅,看似不食人間煙火,哪裡會有女強人的影子?不過光由外表就可以明白何以她在別人口中是精明厲害的了。   通常正規的女強人扮相猶如一襲戰袍,與男人廝殺於商場時,別人自然會昇起高度警覺,全然地不敢掉以輕心;但她不,每一次出場都嬌弱憐人,即使人人都知道她的厲害,但依然會禁不住軟下心腸失了防備,然後被殺得很慘。善用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優勢,是方笙厲害的地方。   甫一回到娘家,來不及喘口氣,順帶以大姊的姿態教訓一下與男人過夜的方箏,就被兩位不速之客的來訪弄出奇詭而火爆的場面。   那個鍾迅幾乎像是被拎來方家的貨品,而鍾適就像是個牢頭與老鴇,一臉鐵灰色地押弟弟來傳宗接代,活似非要親眼看他們去辦事一樣。   嘿好玩。   方箏極肯定這分功勞歸她,瞧她一臉迷惑又無助的大姊看起來多惹人心憐呀?恰巧又可以躲過大姊的教訓,她好趁機溜去公司辦公。   溜出大門之前,她拐了方範一肘子,然後坐風御騁的機車前去公司了。   機車甫轉出住宅區,立即被一輛黑色跑車盯上。方箏由風御騁倏地繃緊的肌肉中感受到不尋常,轉過頭看著,並確定他們果真被跟蹤了。   奇怪,她近來有得罪什麼人嗎?   抱緊我。他低喝。   方箏摟緊他腰,在轉過一個迴彎時,她交握的手中多了一個圓圓的小鐵球。   等我放慢速度時,妳往跑車的前車蓋丟去。   好。   她沒有費事地多問。在他倏地減速時,她發揮大學時救援投手的功力,相準距離去去,正中雨刷前端。   就見得一束火光激起灰白的濃煙讓駕駛者看不到前方,直直往一根電線桿上撞去,車速終止於一道石牆上。   不停下來捉人問嗎?   我們有勝算嗎?他車速恢復悠閒狀態。   方箏嗤笑:   如果不是你心裡有數,就是你怕他們有槍。手臂收緊,她頭棲在他肩上,湊近他耳:但我比較肯定的是你還想多玩幾次,陪我過這種刺激的生活。   是妳比較想要刺激吧?他揶揄。   她默認,笑得全然不心虛。歎了口氣:   看來你挺習慣這種生活。   是。這次他正面回應。   你想,剛才那個是你的仇人,還是我的仇人?如果他是黑道中人,那麼往後出現跟蹤她的人,就不能說完全是她惹來的了。   我想,我們已很難去分彼此了。他說得別有深意,並且也是事實。   日後的種種,她方箏與風御騁斷然是糾葛定了。      如果方箏以為早上被鍾氏兄弟一鬧過後,大姊就會忘記教訓她的事,那麼代表她把算盤打得大好了。幸好方箏沒有太樂觀。   晚上九點開完會回家,看到方笙正優雅地蜷由於沙發中看著書時,她沒有裝做沒有看見混上樓,乖乖地坐在方笙對面,伸手解下領結。   要算什麼帳嗎?鍾氏兄弟回去了呀?   方笙擱下書本,摘下眼鏡,歎氣道:   想罵妳都不知道該先罵哪一件事。   我先聲明,我沒有存心惹鍾適   是他自己跑來給妳惹的,是吧?方笙代她說完。我說過,這是我的事,妳少給我插手。   是!明白,了解。請說下一樁。   才四個月沒見,妳又被跟蹤了幾回,收到了十來封恐嚇信,有一次甚至還被打青了臉。妳是怎麼搞的,仇人這麼多?而妳沒報警又沒讓培良去查,妳活得很煩是不?至於早上我看到的那名男子,也就是與妳共度一夜的風御騁,不必看報告也可以感覺到他背景不單純,妳又何苦硬要把生活弄得這麼刺激呢?   這些當然都是董培良那小子提供的。至於方笙特地回台,當然是受到遠在歐洲的父母所授旨,前來教訓她的。   姊,我還活著。她指出極明顯的事實。   給我一個理由讓我不追究,否則明日起方氏企業由我暫代,所有暗殺明殺以及恐嚇全衝著我來。而妳,會在十二小時之內被空投到爸那邊當孝女。   她要是會任姊姊忙到沒命或涉入危險才有鬼!但方笙就是有法子讓她說的話兌現。   不好吧?想想妳的公公,以及現任丈夫與未來丈夫,妳的命挺值錢的哩!   方箏。方笙忍耐且無比輕柔她笑望妹妹。   好好!她抬手投降,不願惹火家中的老大:這麼說吧!我確實是心裡有數的,而且也沒有人真的要置我於死地,了不起只是警告我一下而已。   妳又做了什麼好事?   我不相信董培良的報告書中沒有寫。方箏咕噥。   說吧。   是,老大,她坐直身子:就我所知,三個月前搶走了超前公司的一個大客戶,立下三年的合約,而且簽定的金額比超前提出的還低了幾百萬,當然人家會不甘心了。   方笙細聲細氣地補述:   聽說妳還特地打電話去嘲笑人家。   是他先嘲笑我沒本事搶的耶。在大姊面前,她的孩子氣會一股腦地傾瀉而出。   妳明知道超前的何必生是個小人,偏生要去犯小人。   妳忘了兩年前妳的婚禮上被那惡劣傢伙口頭上吃豆腐的事了嗎?當時妳還哭了呢!要不是媽咪拉住我,我早一拳揮過去了。   呆子,妳真以為我那麼好欺負呀!我是哭給某人看的。方笙嗔罵著伸出纖纖玉手搓了搓妹子的額頭。   哦!方箏恍然大悟:那後來何必生被不明人士揍昏在後門正是某人的傑作了?   至於那個某人是誰,根本問都不必問了。   所以我說妳少管呀!如果我的五年計畫功虧一簣在妳身上,那妳有十顆頭都不足以謝罪。   是,大姊頭。   接下來告知的惡形惡狀,不外是撞見了某人的外遇,藉此耍威去除刁難的合作條件;看到了某位清純少女被人搞大肚子又一腳踢開,代為討公道,敲下一筆鉅款以供過日子;偶爾在酒會上與人唇槍舌劍;搶生意比男人還兇,就這樣了。   哦,還忘了提,她將兩名古板的股東踢出了公司,並利用手段買下他們手中握有的股權;誰叫他們醞釀著改朝換代的陰謀。一切都是不得已的。   當然,這些人都撂下了狠話要她好看!   這些人沒什麼好怕,我已派人盯住。還有什麼妳得罪了,卻不自知的人嗎?方笙細問,一一在紙上寫下資料,以及處理方式。   這種縝密與細緻,是方箏所沒有的,也大概是因為她向來不重視的關係吧!她很努力地想了之後,道:   我沒注意。   妳確定風御騁值得信任?   值得。她點頭:自小,有許多接近我們的人,大都懷著目的,他當然也不例外,但顯然他的目的浪漫得多,這個男人不怕死地看上妳唯一的妹妹了。   真的?為什麼?   好問題。方箏彈了下手指:妳可以記下來,派人去查,我也很有興趣知道。   由早上驚鴻一瞥的照面後所留下的印象,那男子看方箏的方式有著明白的喜悅;也只有在看她時,森冷的眸子才現出一點溫暖,不難看出這男子對方箏的特別。可是,單憑喜愛就可以任其登堂入室全然不防?這並不是妹妹會輕率去做的事,那麼是否代表方箏的心意也正向著風御騁呢?   妳的感覺呢?方笙問著。   我不知道。只能說,如果當真會有一場戀愛發生,我很高興對象是風御騁這個謎樣的男人。   是的,如果非要有那麼一個人。在方箏這個行事以刺激為要件的人而言,風御騁確是再恰當不過的人了。   方笙低頭寫下一些文字,笑看妹妹發亮的眼眸時,除了給予祝福之外,她必須徹底查明那名男子的底細,這個豪爽不羈的妹子,並不會去注意細節或去深究他人的一切,再加上初涉情場,生嫩且隨意,看似不激烈,但是倘若真的陷入了,怕是一次就燃燒到底,沒有第二次了。所以方笙必須縝密地去想一想關於了解風御騁這個人的方法。   在方箏那張俊美的外表下,依然包藏一顆純真的女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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