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小說園地 極品家丁

第19章 第二集 第六章 怒毆才子

極品家丁 禹岩 32077 2023-02-05
  他們三人急忙抬頭望去,原來是一個五十歲的老民夫扛泥袋經過的時候,見著才子們繪畫,看出了神,那泥沙一下摔了下來,正落在侯躍白的桌上,將那幅江山鳥瞰圖弄髒了。老民夫一介草民,何曾闖過這等禍事,嚇得臉色蒼白,雙腿打著哆嗦,顫顫巍巍的舉起袖子擦畫上的痕跡,卻是越擦越髒。   老民夫嚇得一下子跪在地上,不斷磕頭哭道:公子,小老兒不是有意的。   武士愛刀,文人愛畫,這江山鳥瞰圖乃侯躍白特意為討好洛凝所作,見被一個粗賤之人毀了,哪能不怒火中燒,他狠狠一腳踢在老民夫的臉上,怒道:你這泥腿子賤民,這畫是你看得嗎?   啪,林晚榮心火大盛,將茶杯扔在地上,衝上幾步,拉住一個扛著泥沙的小伙子道:兄弟,你想賺銀子嗎?

  想。   林晚榮自懷裡掏出十兩銀子,又揀起一塊石頭,一起遞給他,道:我出十兩銀子,你跟我過去。   小伙子問道:大哥,你要做什麼?   林晚榮望著侯躍白,捏著拳頭咬牙道:揍他丫的。   小伙子年輕氣盛,見有長者受欺負,早已義憤填膺,現在有人出頭,他立即答道:好,大哥我聽你的,這銀子我不要。   林晚榮豎了豎大拇指道:兄弟,沒說的,純爺們!他說著,卻還是將銀子塞到小伙子身上。   老民夫正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磕頭,眼淚鼻涕一起流了下來,侯躍白卻是不依不饒,眼看一腳又要踢在老頭臉上,卻聽見啪的一聲,桌上傳來一陣脆響,一人大喝道:我操你八輩祖宗。   轉頭看去,原來是林晚榮將一塊石頭重重砸在了桌上,將那江山鳥瞰圖砸出了個破洞。

  你、你要幹什麼?侯躍白大驚道,見林晚榮氣勢洶洶的,他敏感的察覺到,大事不好了。   林晚榮罵完,也不說話,刷的衝上去,照準侯躍白面門,就是一拳揍了下去。他是打架高手,深知打架專打臉的要訣,這一拳並未用上內力,卻哪是侯躍白這種嬌貴的公子哥能承受得住的。   侯公子猝不及防之下,還未感覺疼痛,林晚榮又是一拳揍了過來,他腦中嗡的一聲,七葷八素一起湧了上來,摔倒在地上,哎喲哎喲的翻滾了幾下,才停了下來,眼睛腫得像熊貓,臉上刮破了幾塊,鼻孔中早已流出血來。   那個小伙子見林晚榮動了手,他也不猶豫了,抓住石頭,便狠狠的往侯躍白腿上砸去,侯公子頓時哎呀一聲慘叫。   痛快,真痛快!林晚榮大聲道,當眾毆打這個才子,真是爽啊!

  書院裡的才女才子們,見昨日還是斯文講學的林三,今日卻變得如此粗魯暴力,心中皆是吃驚,這人到底是才子還是流氓?   林晚榮才不管他們怎麼想呢,如果看不過眼的事情不能出手,那豈不是和前世一個德性?老子到這裡來還有什麼意義?   侯公子婉盈剛才離得遠,救助不及,見侯公子挨打,急忙衝了前去,攔住林晚榮道,林三,你要幹什麼?   林晚榮面無表情的看她一眼,冷冷的道:婉盈小姐,難道你沒有看到嗎,我在揍豬頭呢。   婉盈怒沖沖的道:你當眾毆打侯公子,還有沒有王法了?我要拿你回衙門。   林晚榮輕笑道:王法?婉盈小姐,你知道為什麼要制定王法嗎?   為什麼?   林晚榮長笑道:因為制定了王法,才能讓人有法可違啊!

  婉盈怒道:你放肆。   林晚榮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道:婉盈小姐,方纔這姓侯的毆打別人之時,你為何不來宣講王法?現在卻來跟我講王法,真是好笑。他語出狂言,且當眾打人,與昨日書院的表現截然相反,婉盈勃然大怒道:林三,你藐視王法,毆打侯公子,我定要拿你   林晚榮一瞪眼,怒道:你滾開。他盛怒之下,極有氣勢,婉盈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向後退一步,旋即省悟了過來,嬌吼道:林三,我是衙門的捕快,你敢把我怎的?   林晚榮根本就不去理她,快速繞開她,往侯躍白走過去。   侯公子急忙爬了起來,站在桌子之後,連鼻血也顧不上擦,驚恐的道:林三,你要做什麼?不要當我怕了你,我乃讀書之人,不屑與你動手,辱沒了斯文。

  林晚榮怒道:斯文?你去死吧!他蹬上一步,將書桌一腳踢翻。   侯躍白驚恐之下,急忙往後跳去,卻是被腳下石頭一絆,自己摔倒在了地上。   林晚榮過去一腳踢在他屁股上,道:侯公子,踩人很舒服是嗎?   背後一陣拳風傳來,卻是婉盈見林晚榮如此囂張,馬上擺出勢子,上來拿人了。   林晚榮對婉盈從來就欠缺好感,此時又是怒極之下,反手抓住她手腕,輕輕一扭,婉盈便啊的一聲痛叫出來。   不要以為人都是好欺負的。林晚榮冷冷道,雙手一推,那個婉盈便噔噔噔連退了幾步。林晚榮不去看婉盈,轉頭對那個莫名生禍的老民夫道:這位大叔,他方才是哪隻腳踩你的?   老民夫見他比侯公子還凶,嚇得一哆嗦,急忙道:公子,小老兒不敢。

  林晚榮知道他心理,也不逼他,轉向圍觀的眾人道:大家聽著,誰上來踢這個姓侯的一腳,我便出他一兩銀子。   一兩銀子,這可是個巨大的誘惑,那個侯躍白色厲內荏的怒道:林三,你敢?   林晚榮嘿嘿道:這個天下,還沒有我不敢做的事。   旁邊那小伙子知道林晚榮的風格,便第一個走上前去,朝侯躍白身上狠狠踢了一腳,林晚榮哈哈一笑,掏出一兩銀子給了他。   有一個人帶頭,大家便都有了榜樣,當下又有兩個人衝了上去,侯躍白驚叫道:林三,你這惡賊,啊   林晚榮正賞銀子賞得高興,卻見婉盈不死心的衝上來,望著他狠狠的道:林三,你今日作惡多端,我不捉你回衙門,我便不是陶婉盈。   林晚榮不屑的笑笑道:那你捉我啊?不過我順便提醒一下,要捉我,你首先要捉你那個侯公子。這話不假,侯公子毆人在先,眾人親見,怎麼著也得先抓他。

  見婉盈失神,林晚榮嘿嘿道:民心不可欺,民心不可侮。你要來抓我便逕自來,只要你有那本事。   侯公子被人踢了幾腳,驚得又急又跳,不斷的躲閃著,偏偏附近無一人敢來阻攔。那邊的洛凝見了林晚榮上演的這一幕,又好笑,又敬佩,在這個民不與官鬥的時代,林晚榮所做的這一切需要莫大的勇氣。   洛凝身在官宦之家,內心卻極是寬厚善良,從她資助孤兒之事,可見一斑。方才一切都落在她眼裡,那個侯躍白確實欺人太甚,她故意躲在這邊,也好看著林晚榮收拾那富貴公子。   洛凝道:爹,這次你可要幫著林大哥。她知道侯躍白的身世,他爹是金陵府尹,乃金陵的城首,勢力自然非同小可。   洛敏苦著臉笑道:你沒見那個小林那麼囂張,有恃無恐,他恐怕早就吃定我要幫他了,還用得著你來求情?這個小林,狡猾得像個狐狸。

  洛凝想起林晚榮那半才子半流氓的樣子,也是忍不住咯咯嬌笑,這個奸商定然是早就有了把握,這才大打出手的。而那把握自然不用說了,就是落在自己老爹洛敏身上了,林晚榮給他出的兩個主意,可是萬金不換啊。   洛敏見洛凝嬌笑的樣子,終於忍不住問道:凝兒,你對林三是不是有些好感?   洛凝臉上一紅,卻是搖頭笑道:爹爹,你弄錯了。我只是佩服林大哥的學識和膽色,也覺得他是一個很有趣的人,但這男女之事,暫且談不上。   這個洛敏是個開朗性子,忍不住笑道:我知道,我們家凝兒要選的郎君,是文能入相、武能抗敵的文武全才,是不是?   洛凝被老洛說中了心事,臉色羞紅的點了點頭,忽然想到,以林大哥的才學當宰相估計也能湊合,只是抗敵之事,顯然非他所能為了,當下慨然一嘆。

  婉盈見侯公子左躲右閃,情形極其狼狽,正在焦急間,卻見洛凝走了過來,她急忙叫道:洛姐姐,你快來,林三欺負侯公子呢。   只是欺負嗎?老子打得痛快呢,林晚榮肆無忌憚的想道,他現在也沒什麼顧忌,有洛敏那個老狐狸撐腰,在江蘇的一畝三分地上,還真找不出幾個讓他害怕的人。   洛凝走過來,故作不解的問那婉盈道:這是怎麼回事?   婉盈當下三下五除二的將事情講了一遍,其中對於侯躍白施暴的事情當然是輕描淡寫的帶過去,而對於林晚榮的罪行則大書特書,還把自己被林晚榮捏得紅腫的手腕拿給洛凝看。   洛凝有心想讓侯躍白多吃苦頭,當下奇怪道:婉盈,你說這傷是林大哥弄的,你不是金陵府裡的好手嗎,那武藝高強得緊,怎麼會弄成這樣呢?

  林晚榮聽得心頭暗笑,這個婉盈丫頭都是些花拳繡腿,好看不好用,這也能稱為好手?   婉盈臉上有些不好意思,急忙道:我是不備,才被他弄成這樣的。洛姐姐,我們先救了侯公子吧,我看他快受不了了。   洛凝正色道:婉盈,是侯公子動手打人在先,這事,看來還是侯公子的干係大些啊。這金陵府裡的事情,還當秉公辦理。   林晚榮哈哈一笑,對著洛凝打個眼色,這小妞,關鍵時候還是挺我的啊!   婉盈點了點頭,哼道:那我就把他們兩個都拿回衙門好了。   洛凝對林晚榮道:林大哥,侯公子也算是吃了些苦頭,你看接下來該怎麼辦?   婉盈聽洛凝對這個流氓語氣這麼客氣,嘟了下嘴,狠狠的看了林晚榮一眼。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這事情要說也好辦。叫那個侯公子當眾向老伯道歉,賠償醫藥費、精神損失費、青春損失費二百兩銀子,我就馬馬虎虎放了他。   前兩項名目還說得過去,第三項名目便叫婉盈聽不下去了,當下便嘟嘴道:什麼青春損失費,那老頭都那麼大年紀了。   林晚榮眼睛一瞪,道:我說青春損失費,便是青春損失費,怎麼了?這老伯這麼大年紀,被這猴子打了這麼一頓,損失了多少光陰多少青春,那是能用錢來衡量得嗎?   婉盈怒道:什麼猴子?   林晚榮嘿嘿道:侯躍白公子,簡稱猴子。   你婉盈便要動起手來。洛凝急忙拉住她道:你快與侯公子說這些條件去吧,遲了便還要多受些苦頭了。   婉盈也知道自己這個小捕快遇到這個老流氓,吃虧的時候多,當下便哼了一聲,急著尋侯公子說條件去了。   林晚榮舒服的伸了個懶腰道:這一架打得真舒服啊。洛小姐,這事洛大人能擺得平的,是不是?拜託小姐轉告我對他老人家深深的謝意。   這都是些什麼人啊,洛凝白了他一眼,他和爹爹一樣,都是成精的老狐狸,什麼時候都不肯吃虧。   不一會兒,婉盈便回轉了過來,為難的道:侯公子答應賠償銀子,但是那道歉之事   林晚榮明白她的意思,叫一個富貴公子向庶民道歉,在這些愛惜面子的才子看來,簡直比性命還重要。他冷笑道:不道歉是嗎?反正我今兒個身上帶了幾百兩銀票,還有得打呢。兄弟們,接著打啊,現在提價了,踢一腳,一兩五錢銀子。打得他哭爹叫娘,屁股開花,讓他嘗嘗被人欺負的滋味。   聽他口出狂言,痞子性情盡現,洛凝覺得好笑,又有些親切。婉盈則感覺不是滋味了,這個人會吟詩作對,畫畫也有兩手,卻怎麼偏偏生出這副痞性呢?才子兼流氓,還真是沒叫錯了他。   婉盈再次過去與侯躍白談條件,洛凝嘆了口氣道:林大哥,是不是有些太過了?   林晚榮搖頭道:洛小姐,在我看來,一個人的尊嚴是無價的,這猴子踐踏別人的尊嚴,那他自然要用他的尊嚴償還,這很公平的。   婉盈小姐再來的時候,自然是侯公子答應了條件,林晚榮忽然叫住她道:婉盈小姐,請你轉告那個侯公子,他若是敢對這些人打擊報復,我今日是怎麼弄他的,來日會有十倍的手段,不信讓他走著瞧。   姓林的,我是金陵城中的捕快,你這樣赤裸裸的威脅,我來日定要抓你。婉盈本來就受了不少氣,聽他如此囂張,終於忍不住跳了起來。   該不該抓我,還輪不到你說話。林晚榮身後有一座大大的靠山,怎會怕這丫頭的威脅,你把這番話給侯公子傳到了,要不然以後發生什麼不幸事件,可別怪我沒有事先提醒。   痞子就是痞子,林晚榮從懷裡取出一沓銀票嘩嘩作響,婉盈怒火沖沖的去了。   洛凝見他那沓銀票中間除了首尾幾張外,中間的卻都是夾雜的牛皮紙,當下咯咯笑出聲來道:林大哥,露餡了。   林晚榮看了一眼,哈哈笑道:不好意思,今兒個走得急了,沒帶那麼多銀票,只好中間添些夾帶了。下次我給你來個真的,咱們燒銀票玩怎麼樣?   洛凝心道:你就吹牛吧,就算你是日進斗金,那銀票豈能夠你燒的?   這時候,那邊傳來一陣歡呼聲,二人抬頭看去,卻見那個侯公子咬著牙,正向老民夫身邊低頭認錯,又將二百兩銀票遞給了老民夫。老民夫戰戰兢兢的接過銀票,卻是激動得老淚縱橫。   這次有我幫你,下次又有誰能幫你呢?罷了罷了,老子真看不得這種場面啊。林晚榮長長出了口氣,搖了搖頭。   洛凝卻像是看穿了他的心事般:林大哥,你是不是擔心他們以後再受欺負?   林晚榮呵呵笑道:哪裡是啊?你看我是那麼善良的人嗎?這次是看他年紀一大把的分上,我才替他出頭,下次我才懶得理了。   洛凝咯咯笑道:心口不一哦。林大哥,你是個好心腸的奸商。   靠,奸商便是奸商,你還給我加好心腸三個字,這不是損我嗎?   侯躍白憤怒的看了林晚榮一眼,在他面前也不敢多待了,便匆匆離去了。   林晚榮掏出銀票來分銀子,這一下竟然去了六七十來兩。這些人到底有沒有虛報數目啊,我見那個侯躍白腿腳利索著,哪像是受了六七十腳的人?   林晚榮雖然心疼銀子,可是不管怎麼說,今天這事幹得可真爽,爽到心窩裡去了。   那些金陵書社的才女,看著他的眼色也都變了,這人半流氓半才子,真讓人可怕。   在堤壩上一直待到下午。林晚榮自幼長在江邊,對水利設施很是熟悉,對幾個地方都提出了寶貴的意見,洛敏聽得大喜,當下便盛情挽留他在堤壩之上用午膳。   洛敏雖是貴為一省之首,卻頗有些清官派頭,竟與民夫們同吃一鍋飯,淳樸善良的民夫們怎能不感激涕零。洛敏請林晚榮用餐,便是吃著大鍋飯。林晚榮卻是絲毫不在乎,白水煮冬瓜,加上一大碗糙米,他吃得津津有味,好久沒吃到這樣的大鍋飯啊,感覺真不錯。   洛凝細嚼慢咽,吃相斯文,見林晚榮狼吞虎嚥,絲毫沒點派頭,她心裡忽然升起一種很美好的感覺,便是那文武全才,怕也沒有這清湯淡水的感覺來得好了。   回到府中已是晚間時候,蕭玉若正在屋裡焦急的走來走去,見到他先是一喜,接著一怒,道:你這壞人,今日打架,可曾舒服了?   林晚榮說道:哦,原來是這個事啊,沒想到大小姐都知道了。他心裡有些奇怪,這事情也傳得太快了,連蕭大小姐都知道了。   蕭玉若哼了一聲道:你做了這樣的壞事,還不能讓別人知道嗎?   林晚榮嘆口氣道:大小姐,也許在你看來,我做的是壞事,但是在我看來,這事情非做不可。做人,當有所為,有所不為,如果看到那樣的場景,我還無動於衷的話,我都要懷疑我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了。   蕭玉若見他神色鄭重,便瞪了他一眼道:人家又怎麼招惹你了,要你這樣去作踐?   林晚榮將經過講了一遍,說到侯躍白罵那老頭泥腿子賤民的時候,蕭玉若深深的嘆了口氣。   林晚榮道:毀人畫卷,予以賠償,這事情本來也無可厚非。但那猴子打人暫且不說,還那樣作踐別人,辱罵眾生,我要是不收拾他,我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蕭玉若沉默良久沒有說話,她知道,在那些富貴公子的眼裡,除了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之外,其他人等,都是卑賤的。   蕭玉若雖然是商場的女強人,卻也難以融入上層公子小姐之中,當下慨然一嘆道:農與商,是最為人看不起的,我蕭家何嘗不是呢?   農與商,乃國家的命脈,卻偏偏社會地位最低,反而是那些吟幾首破詩的才子,以為自己才是國家的棟梁,這種反差讓林晚榮很不舒服,卻又沒辦法改變。   蕭玉若感慨一陣,看他一眼道:你與人家打架,有沒有傷著自己?   林晚榮哈哈笑道:謝大小姐關心了,我打架從來沒有吃虧過。   蕭玉若哼道:你莫要得意。你在外面如此跋扈,豈是我蕭家縱容著你?這次打了金陵府尹的公子,這禍事可是不小。   見蕭玉若臉上深深的憂色,林晚榮心道:金陵府尹只是一個市長,老洛可是省長,有省長撐腰,你還怕什麼?他微微一笑道:大小姐莫要擔心,我行事都是極有分寸的,此次定然不會連累蕭家,你忘了,我與洛大人的公子小姐都有交情的。   蕭玉若惱怒的瞪他一眼道:我是怕你連累蕭家嗎?你既然為我蕭家做事,惹出來的禍事,我便一力為你擔了,哪裡還要你來說項?   聽聞蕭玉若的袒護之意,林晚榮心裡感動得唏哩嘩啦,這個小妞雖然平時對我厲害些,但是關鍵時候還是講義氣的,也沒有枉費我對蕭家盡心盡力。   蕭玉若說著卻又氣憤了起來,道:你這人,走到哪裡都是刺頭,此次這禍事因你而起,我若不懲罰你,這府中怕是無人能服。   林晚榮主動道:罰我扣俸一個月好了。讓他服軟可真是難得,因為這次蕭大小姐夠義氣,怎麼說也要賣她個面子吧。   蕭玉若見這傢伙捨重就輕,又是好笑又是惱怒,道:你想得美!罰俸三月,外加五十大板!   又要打板子!這小妞是不是因為我打了她屁股,一直懷恨在心,故意來整我啊!   挨打的事情,林晚榮是絕對不會幹的,當下大聲道:好了,我再退一步,罰俸半年好了,那板子就算抵過了吧。半年俸祿也是一百多兩銀子啊,足足可以揍那個侯公子兩次了,林晚榮心疼的想道。   蕭玉若也知道要想打這個壞人的板子,那是絕不可能的,當下哼道:那便罰俸半年吧。不過有個條件你可得答應我。   難得蕭大小姐這次如此通情達理,林晚榮有些不好意思了,語氣柔和了些道:說吧。   蕭玉若苦口婆心的囑咐道:以後你須收斂自己,莫要再那般輕狂,小心為自己惹來禍事。   林晚榮點頭道:好吧,只要別人不招惹我,我自然不會去招惹別人。   蕭玉若點點頭,能讓這個壞人安安靜靜的聽自己說幾句話,可真不容易啊!   林晚榮見她面有憂色,知道她還在為自己的事情擔心,見她如此仗義,心裡也是有些小感動,便笑著道:大小姐,你放心,這事情便連總督大人也會幫我解決的   蕭玉若惱怒的瞪他一眼道:你當我不知道嗎?你今日打架這事,便是洛小姐遣了人來告訴我的。雖然她讓我放心,但你今日這禍事也太大了點,她一個女子家,哪裡照應得周全?   林晚榮恍然大悟,原來是洛凝派人來通知大小姐,這小妞想得挺周全的,若是讓大小姐自己聽到這個消息,那還不怒火三丈啊!如今由洛凝來說則緩和多了。大小姐擔心的是,即便洛凝貴為總督千金,可這事事關府尹公子,她一個女子也不一定能解決得了,哪裡知道林晚榮早就搭上了洛凝她爹,安逸著呢。   蕭玉若沉吟半晌,說道:林三,我明日要去杭州,你便跟我一起去吧。   林晚榮奇道:去杭州?去杭州做什麼?   杭州商會邀我去參加年會,這也正好是一個開拓眼界的好機會,你去好好學習一番。蕭玉若正色道。這樣重要的會議帶著林晚榮去,看來是鐵了心要把他當作骨幹來培養了。   林晚榮卻還知道她話裡的另一層意思,這幾天金陵城的風頭緊,你跟我去杭州避避風頭。本來林晚榮是絲毫不擔心這事的,洛敏那老狐狸要連這點事都擺不平,江蘇總督也白幹了。何況他背後,還有那幾個所謂的貴人呢。但是見蕭玉若如此安排縝密,也不忍心拂她意思,反正是公費出差兼旅遊,到杭州玩玩也不錯,當下點點頭道:那就謝大小姐了。   蕭玉若嗯了一聲道:既然如此,你便早點歇著吧,明天一早,我們就動身。她說完正要離去,卻聽林晚榮道:大小姐,我還有一事。   蕭玉若問道:何事?   林晚榮道:二小姐一個人在棲霞寺吃齋念佛,不方便又不安全,我想是不是應該接她回來。反正這府中院子這麼大,給她建一個小佛堂,供上佛祖菩薩,遂了她的心願就成了。   蕭玉若白了他一眼道:還用你教?我白天已經接了她回來了。   真的?林晚榮大喜,真是想哪齣就來哪齣啊。   林三,我鄭重警告你,你不許打玉霜的主意。蕭玉若嚴厲的道,連她自己都記不清楚這是第幾次與他說這事了,可是效果卻似乎越來越差。   林晚榮聽這話,耳朵裡都快長出繭子來了,他呵呵笑了兩聲,忽然道:大小姐,你昨夜與巧巧都說了些什麼事啊?   蕭玉若臉上紅了一下道:說些女子私房話兒,哪要你管?   林晚榮笑了兩聲道:你們說些女子體己話兒,我當然不會管,但是要有人說了我的壞話,嘿嘿,我不管也得管了。   蕭玉若昂然不懼的道:你哄騙了巧巧這麼多事情,我便要讓她知道你的真面目,省得你以為我們女子都是好欺負的。   林晚榮嘿嘿道:那你知道我的真面目了嗎?   你便是那專門捉弄女子的壞人,我早已將你看得明白了。蕭玉若哼了一聲,也不理他,轉身逕自離去,明日一早,我們便動身。   得知二小姐返回府裡,林晚榮心裡有些癢癢了,當日與二小姐私會,正到關鍵時候卻被大小姐抓了個現形,今兒個回到府裡,再不去看看小玉霜,怎麼對得起她的一片深情呢?   想到這裡,便拉住一個路過的丫環道:這位姐姐,二小姐今日回來了,現在住在哪裡?那個丫環道:三哥,二小姐住在夫人院子裡。   大小姐和二小姐的繡樓,林晚榮倒是知道,蕭夫人住的院子他卻很少去,場地不是很熟,拐了好半天功夫,才找到地處。這是一處僻靜的獨院,由於是夫人的居所,這院裡使喚的都是些丫環,連門口守著的,也是個丫頭。家丁與公狗,是絕對禁止入內的。   論起竊玉偷香,林晚榮經驗十足,他自懷裡摸出一塊碎銀,啪的一聲,輕輕扔在了那個丫環身前兩三米的地方。   那丫環聞到一聲輕響,忙一低頭,便看見離自己不遠處,躺著一塊白花花的銀子。她眼睛一亮,左右看著無人,便飛快的小跑了幾步,將銀子揀在懷裡。林晚榮便趁這個功夫,偷偷摸摸的進入宅門。   進了院子,便見院落東西兩廂皆有燈光,不斷有丫環來來往往。   林晚榮靠在一棵樹後,心臟撲通撲通亂跳,這是進了女兒國,要是被人發現了,恐怕被放惡狗咬死了。   兩邊皆有燈光,走東還是走西呢?林晚榮心裡稍一猶豫,古往今來,都是以東為首,那便先去東邊吧。他偷偷走了兩步,便在一處樹叢前矮下身來,只見幾個丫環,不斷提著熱氣騰騰的水桶,往一間小屋裡走去。   順著虛掩的門縫,林晚榮抬頭一看,便如被施了定身法兒般,呆呆立在那裡。   只見屋裡邊,一個半人高的木桶中,正坐著一個赤裸的女子,被那桶身遮掩了半邊身體,卻是露出小半個腰背在外。在蒸騰的水汽中,那女子青絲高盤,頸項潔白,肌膚細膩光滑,仿如一塊美玉。她正在輕輕揉搓著左右雙肩,露出光滑美麗的脊背。幾個丫環正在不斷的進出,將新燒的熱水往那桶中倒去。   林晚榮艱難的將目光移開,真倒霉,偷香走錯地方了,竟然是蕭夫人在沐浴。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他默念著四字箴言,抹了把額頭的汗珠,收拾起亂七八糟的心思,偷偷往西邊的廂房移去。東邊住的是夫人,那西邊住的應該就是二小姐了吧。   林晚榮摸到西邊,見那邊丫環極少,也極為安靜,便知道這裡定是二小姐住的地方了。廂房裡寂靜無聲,聽不到一點動靜,也不知道二小姐在不在裡面。   林晚榮這次學謹慎了,先透過窗戶邊露出的點點縫隙往裡看去。   只見燭火點點,一個嬌小苗條的身影,身著一身素衣,正坐在神龕前,手裡拿著一張紙,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臉上還露出微微的笑意,卻不是二小姐還有誰來著。   左右顧盼,見是無人看到,林晚榮輕輕往門上一把拉,竟是輕輕開了。   進了屋,二小姐卻是一點動靜都沒聽到,正神情專注的看著什麼東西,臉上還有點點的笑容。林晚榮躡手躡腳的走到她身後,卻見她手裡拿著一張畫像。畫像中的人長得還算不賴,青布小衣,歪戴小帽,齜牙咧嘴,神情鬼鬼祟祟,一望便知道不是個好人。   哇,這是誰畫的,把我描成這副樣子,還讓不讓我見人了?還落到了玉霜手裡,這不是破壞我英俊挺拔的美好形象嗎?   林晚榮心頭惱怒,嘿嘿笑道:二小姐,你這是在看什麼啊?   蕭玉霜聽見有人在說話,心裡一驚,急忙將畫卷收了起來,慌慌張張的道:沒、沒什麼。   待想起那個聲音竟是個男子,而且還很是熟悉,她更是驚奇,抬起頭來,看見畫中人便站在眼前。蕭玉霜又羞又喜,輕聲道:林三,你怎麼來了?   林晚榮嘿嘿一笑,拉住她小手道:我來看你呢,對了,你方才在看什麼啊?   蕭玉霜卻是羞澀的掙脫了他的手,低垂下頭,臉上泛起一抹粉紅道:沒,沒看你的畫像。   林晚榮恨不得大笑出聲,這小姑娘真是太可愛了。只是見她不讓自己拉她小手,心裡多少有些意外,怎麼兩天不見,卻還生分了。   蕭玉霜小聲問道:林三,你怎麼進來了?   林晚榮說道,便又要去拉她手,想你了,我便來了。   蕭玉霜似是知道他的心思般,低頭羞澀說道:姐姐說,我們女子要矜持,要與男子保持距離,說不能讓你拉我的手,不能讓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她說,那樣我們女子會吃大虧的。   林晚榮徹底暈倒,這個蕭玉若教點什麼不好,偏偏編派這些話兒詆毀我,我是那麼隨便的人嗎?現在可好,把一個熱情似火的小姑娘,變得如此矜持,心痛啊,心痛啊。   林晚榮不管她那些,硬拉住她手道:你姐姐說的話很對,可那是對外人,不是對我啊。我們兩個都共歷生死了,還用得著那麼見外嗎?   蕭玉霜輕輕嗯了一聲,臉上閃過一絲羞色道:我也和姐姐說了,可是姐姐說,她教我的這些,便是專門用來防備你的。   林晚榮差點吐血了,枉我剛才還對大小姐感恩戴德,沒想到她竟然這樣看我的。他拉住玉霜的小手,循循善誘道:那你喜不喜歡讓我拉你的手呢?   蕭玉霜臉上一片血紅,低下頭去輕輕嗯了一聲,將小手收回來,姐姐說,男女牽手,只有在成親之後才可以,我們還沒有她臉上羞紅,卻是說不下去了。   林晚榮心中一片哀號,這個大小姐洗腦還真有一套啊,幾天功夫,就讓我活潑的小玉霜變成了這樣一個謹遵閣禮的大家閨秀。   玉霜,那你想不想我?林晚榮只好慢慢來了,本來今天晚上想著挺美好的一個事,卻沒想到挨了當頭一棒,真是上天作難啊。   想!蕭玉霜輕輕道。這次林晚榮拉住她的手,卻是用上了勁,小姑娘掙了一下沒有掙脫,便任由他拉住了,臉上映上一片美麗的粉紅。   那你白天唸經書的時候想不想我?   想!   晚上睡覺的時候想不想我?   想!   那你是願意聽我的話,還是願意聽姐姐的話?      這個問題可將蕭玉霜難住了,她凝住眉頭,輕聲道:林三,你們兩個的話,我都聽,好不好?   林晚榮露出了狼尾巴道:那我要拉你的手,她不讓我拉你的手,你聽誰的?   蕭玉霜雖然現在變得矜持了,可卻沒變傻,當下嬌哼了一聲道:你這壞人,現在拉都拉了,卻還來問我聽誰的?你就是誠心欺負我。   蕭玉霜這幾句便恢復了那些活潑模樣,林晚榮心裡大喜,嘿嘿道:我可不是欺負你,主要是因為你被大小姐教得不像你了,我給你糾正一下而已。   蕭玉霜嘟嘴道:我覺得姐姐說得對。你這人壞死了,是專門欺負我的,我就應該防著你。   林晚榮感動得想哭,說道:二小姐,你終於又變成你了。   蕭玉霜反手勇敢的抓住了他的大手,輕輕一笑,露出兩個小小酒窩,你莫胡說,我就是我,從來都沒有變過。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在廟裡天天唸經苦不苦?   蕭玉霜眼圈一紅道:不苦,就是見不著你。今天回來,本來以為你會在府裡的,尋了你一天,哪裡知道你卻連個影子都沒有,你這負心人   倒了,倒了,二小姐什麼時候連這三個字都學會了,難道這也是大小姐教她的?   林晚榮急忙哄道:我也不知道你今日回府啊,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事情多,可就是再忙,我也一直想著你啊。   蕭玉霜青春活潑,哪裡受得了這等不要臉的話,當下臉兒羞紅,心臟卻是撲通撲通的亂跳。   哄這小姑娘,林晚榮是手到擒來,接著道:是誰教你說這負心人的?大小姐嗎?   蕭玉霜臉上一紅,急忙道:才不是呢,姐姐怎麼會和我說這些話,是我看書上學的。   林晚榮奇道:看書?看什麼書?你在棲霞寺,不是每天都看些佛經嗎?   蕭玉霜噗哧一笑道:誰告訴你我每天都看佛經的?真笨。那只是早課晚課的時候唸唸,其他時候還是可以看書的。你又不來看我,我就只好尋些雜書來解悶了。   林晚榮馬上明白了,蕭玉霜閒來無事看的那些雜書,估計就是《西廂記》等情情愛愛的書籍吧,這小姑娘已經過了十六歲的花季,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看這些言情小說,也是可以理解的。   林晚榮大言不慚的道:二小姐,等我得空了,我給你寫幾本吧,可比你看的那些雜書好看多了。這倒不用吹噓,他講的那些故事,哪個不是經典?哄些小姑娘,自然是輕而易舉。   蕭玉霜欣喜道:好啊,好啊,林三,你就把你給我講的那些故事抄錄一遍吧,我很喜歡。旋即卻又想到了什麼道:還是不要了,便由你來口述,我來謄抄吧。她知道林晚榮寫毛筆字差勁,卻照顧他的面子,變成了由她親自執筆。   林晚榮恬不知恥的道:對了,二小姐,你方才看的畫像是誰啊?那麼英俊,那麼挺拔,我覺著挺像我的?是你畫的嗎?   蕭玉霜咯咯嬌笑著道:哼,你臭美。那才不是你,那是一個壞人,一個最壞的壞人。   林晚榮驚道:壞人也能長這麼帥?真沒天理了。   蕭玉霜小臉一紅,小拳頭往他身上輕輕的砸來,道:討厭。   說討厭,就是喜歡,這個道理再淺顯不過了,林晚榮拿住她小拳頭,在她小臉上親了一下,笑道:那幅畫是你畫的嗎?   蕭玉霜驚叫一聲,羞著哼道:你這壞人,就會欺負我。那幅畫就是我畫的,怎麼了?   林晚榮苦笑道:沒有啊,我就是覺得我的真實形象,應該是更高一點,更英俊一點,更正直一點。   蕭玉霜摀住小嘴,說道:哼,你模樣很好嗎?我就喜歡這樣畫,誰讓你不來看我,我恨死你了。   死了,死了,這個二小姐越是這樣,越是勾得老子心癢癢的,林晚榮心裡暗道。   蕭玉霜神色溫柔了許多,柔聲道:林三,在我眼裡,你就是那個喜歡欺負人的壞蛋,我每天想的都是你怎樣欺負我,我心裡就又是惱恨,又是喜歡,可是見了你,便是拿我的性命,去換你的命,我也值了。   林晚榮覺得今天晚上的泡妞行動徹底失敗,蕭玉霜天真爛漫,偏偏說出的話有著巨大殺傷力,今晚妞沒泡著,倒是被妞泡了。   蕭玉霜依偎在他的懷裡,說道:林三,你會永遠這樣對我嗎?姐姐說,男人的誓言都是靠不住的。   這不是為難我嗎?我不發誓吧,你心裡肯定傷心;我發了誓言吧,你姐姐一句話便又否決了。林晚榮是聰明人,當然知道如何選擇,即使是最機靈的女人,也是喜歡謊言的,何況老子說的還是真心話。   玉霜,我會永遠的愛護   玉霜林晚榮話還未說完,卻聽外面傳來一聲輕叫,那聲音熟悉無比,竟然是大小姐。   蕭玉霜臉色一變,急道:哎呀,我忘記了,姐姐今天晚上要和我一起睡的。林三,這可怎麼辦   林晚榮急了,怎麼每次都被蕭大小姐壞了好事呢,不過今次不一樣,今夜闖的可是蕭夫人的內院,被發現了可就不得了了。   蕭玉霜急忙道:要不,你快躲到床底下去。   藏女人床底下,這兆頭可不好。林晚榮堅決搖頭道:不行。   蕭玉霜也是覺得這樣有些不妥,忽然看見屏風後掛衣服的櫃子,便拉著他推了進去,你就在這裡躲一會兒,千萬別出聲。   林晚榮被一堆花花綠綠的衣服遮住,忍不住一把扯下家丁小帽,心裡哀歎,家丁偷小姐,還被堵在了屋裡,這都算什麼事啊!   蕭玉霜開了門,蕭玉若站在門外,疑惑的道:玉霜,你在做什麼?睡了嗎?   蕭玉霜臉上一紅,輕聲道:沒有,方才念佛經,有些走神。   蕭玉若拉住她手,疼愛的道:你這丫頭,睏了就早些歇著吧。   蕭玉霜撒嬌道:姐姐還沒來嘛,我哪裡睡得著。   你這鬼丫頭。蕭玉若親切的捏了捏她的小臉,沉默了一會兒道,玉霜,那林三有沒有來找過你?   蕭玉霜聽得一驚,臉上浮上一層粉紅,急忙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蕭玉若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道:當真?   蕭玉霜急忙點頭,蕭玉若點點頭道:這便好。那個林三雖然很有些本事,但是為人浮誇,花言巧語,總能討女子歡心,你年紀小,我是怕你吃虧上當。   蕭玉若問道:玉霜,我給你那小刀,你還帶在身邊嗎?   嗯。蕭玉霜從貼身懷裡取出了一把套在鞘中的鋒利小刀。林晚榮在裡面聽得滿頭大汗,今晚這泡妞過程實在太凶險了,差點就吃了刀子。   蕭玉若嚴肅的說道:要是有人欺負你,你便拿這小刀刺他,我們女兒家的清白最是重要,便是死了,也不能讓壞人得逞。   蕭玉霜嗯了一聲,忽然輕輕說道:姐姐,要是林三,我、我也要刺他嗎?   蕭玉若怒道:他敢?過了一會兒,她又輕輕道:他這個人雖然口上壞了點,其他的也不算太壞的,你便嚇唬嚇唬他就可以了,可莫要真刺著他,省得我她頓了一下,改口道:省得我們又要出醫藥費。他那人沒事就喜歡獅子大開口,你也知道的。   蕭玉霜一聲輕笑道:姐姐說得對,那個壞人沒事就喜歡獅子開口,嚇死人的。她說話的聲音大,卻是故意讓林晚榮聽著了。   蕭玉若輕輕拉住妹妹的手道:玉霜,我明日便要和林三去杭州了,今天我們便好好敘敘話,這一去要好幾天功夫呢。   蕭玉霜失望的道:姐姐,你和他都要去嗎?   蕭玉若點點頭道:嗯,他待在家裡我不放心,說不得還會欺負你,我便帶在身邊好好管教管教他。   蕭玉霜輕輕咬著嘴唇,難掩心中的失望,這壞人,我在外面他也不去看我,我回來了,他卻又要走了。她嘆了口氣道:姐姐,你和林三這一去,路上可要小心,既不能讓別人欺負你,也別讓林三欺負了。   蕭玉若輕輕笑道:欺負我?諒他也不敢。說這話,她自己也有些臉紅,上次可不就是被他欺負過一次嗎?   姐妹倆敘了一陣,蕭玉若伸了個懶腰,笑道:等我換了衣裳,再與你說話吧。說話間,她已到達屏風前,解開身上的袍子,便要往裡鑽去。   蕭玉霜想要阻攔已是不及,心裡又驚又急,呆在那裡,卻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林晚榮冷汗涔涔,蕭大小姐竟然在這個時候闖了進來,這也太巧了吧!他正在想著如何應對,卻聽外面傳來一聲召喚道:玉若、玉霜,你們都在房裡嗎?   聽聲音正是蕭夫人所發,蕭玉若急忙披上袍子,叫了聲道:娘親,我們都在呢。她便顧不得換衣裳了,急忙打開房門。   林晚榮抹了把額頭的汗珠,連道僥倖僥倖。   蕭夫人剛剛沐浴過,頭髮尚未全乾。進了屋,卻見姐妹二人都在裡面,她便上前拉住二人道:你們兩個丫頭,都在這裡啊!   蕭玉若點頭道:娘親,我明日便要去杭州了,來和玉霜說說話。   蕭玉霜卻是一下撲到母親懷裡道:娘親,我也要去杭州。   蕭夫人疼愛的點了點女兒的小鼻子道:胡鬧,你姐姐去是為了忙正事,你卻是做什麼去?   蕭玉霜輕輕哼了聲道:我也是做正事啊,我要學著做生意,替姐姐和娘親分擔憂愁。   蕭夫人、蕭玉若皆是欣慰一笑,蕭玉若笑著道:你年紀還小,等過個一兩年,姐姐便教你好不好?再說了,你現在還要禮佛一個月呢,這才過去了幾天,哪能這麼不誠心呢?   蕭玉霜想想也是,佛前許下的諾言,是一定要實現的,便嗯了聲道:那我就在這家裡等著姐姐回來了。不過,姐姐,我上次和你說過的事情,你可要記得啊。   蕭夫人奇道:玉霜,你和玉若說了什麼事情?   蕭玉若道:娘親,玉霜說她想去求學。   蕭玉霜也急忙接著道:是啊,娘親,我一個人在家裡,什麼事情也學不會,我想出去多學點東西,將來也好幫姐姐分擔分擔。   蕭夫人擔憂的道:你一個女孩子家,獨自去外地求學,我怎麼能放心!   蕭玉若卻是接道:娘親放心吧,過完年,我便要北上京城照顧京裡的生意,到時候玉霜和我一起去,有我照應,便在京城學些東西。娘親看如何?   蕭夫人見她姐妹二人和睦相愛,忍不住心懷大慰,輕聲道:有玉若照顧玉霜,我也就放心了。只是你們兩個都去了京城,我一個人卻留在金陵,我要是記掛你們,可怎麼辦啊?   一句話說得兩位小姐眼睛也都紅了起來,蕭玉霜哽咽著道:娘親,你也和我們一起去京城吧。   蕭夫人慈愛的望了女兒一眼道:傻丫頭,要都去了京城,金陵的家裡怎麼辦?你們便都去吧,娘親有空就會過去看你們的。   林晚榮聽她們娘仨在外面敘家常,他一個人躲在屏風後面卻難受得很。玉霜那丫頭怎麼聊起天來,就像忘了我在似的。哎,泡妞以來,從來沒有這麼糗過,被人家娘仨堵在了屋裡出不去,真是悲哀啊。   蕭夫人嘆了口氣道:玉若,過完年你也是雙十年紀了,終身之事,也須得考慮一下了。   蕭玉霜馬上拍著手笑道:好啊,我們便幫姐姐選一個天下最好的夫婿。   蕭玉若羞澀道:娘親,這事不急,女兒才不擔心呢。   蕭夫人嘆了口氣道:玉若,你從十四歲便開始跟在我身邊學這生意,這些年頭過去了,也真苦了你了,這終身大事,萬萬不可再耽誤了。   蕭玉霜苦澀道:娘親,為著蕭家發展,即使再耽誤些年頭,女兒也無怨無悔。   蕭夫人望了她一眼道:玉若,你告訴娘親,你可有相中的人了?   蕭玉若臉上一紅道:女兒忙於商事,這些事情都還未有考慮過。   蕭夫人嘆道:你年歲也不算小了,此事須得抓緊。我原先見陶公子品貌不錯,本想為你說項說項,現在看來,你對他似乎沒有情分。這金陵城中的公子老爺,我也差不多都認識,卻找不到合適的人選。等進京之後,你可要自己留心了,若是遇上中意的公子,萬萬莫要錯過了。這女人的一生,要找一個中意的男子,是真的不容易呢。   蕭玉若臉紅道:娘親,你不要擔心,你看女兒像是嫁不出去的人嗎?   蕭夫人嘆口氣道:我倒是不擔心你嫁不出去,就是擔心你嫁不好。玉若,聽娘親一句話,萬不可為了蕭家之事,斷送了自己一生的幸福。若是那樣,娘親永遠心裡都不安生。   蕭夫人卻是深知女兒心思,大女兒什麼都好,就是事業心太重,為了蕭家之事,什麼都可以犧牲,這股念頭支撐著她成為蕭家女強人,夫人卻更擔心這種念頭會害了她終生。   蕭玉若輕嗯了一聲,低下頭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蕭夫人雙目通紅,喟然一嘆道:也是我蕭家命苦,竟無一個男丁。若是有一個男人在,哪裡還用得著咱們女人出頭,玉若你也可以安安心心的當你的小姐,好好選個夫婿嫁了,哪來這麼多煩心事。   蕭夫人守寡多年,獨立拉扯兩個女兒長大,中間也不知道吃了多少疾苦,這一下竟是苦從心來,眼淚兒便簌簌落了下來。   蕭玉若見母親落淚,想起了這些年的心酸,便也抱住母親輕聲哭泣起來。蕭玉霜雖是年輕,卻是心疼母親和姐姐,母女三人竟是抱頭痛哭了起來。   林晚榮在裡面聽到三個女人嚶嚶哭泣,忍不住搖頭,女人真麻煩,追憶一下往事,十個有九個便會痛哭。他感嘆了一會兒,想想外面三個蕭家女子,的確有些可憐,又要做生意,又要照顧這麼大一家子,是真不容易。   到底是蕭夫人年紀長些,過了一會兒便停住了哭泣,對兩個女兒道:玉若、玉霜,你們也莫要哭了,讓下人看見了笑話。   說起下人,蕭玉霜頓時想起來了,屏風後還躲著一個林三呢,這樣說來,自己母女三人抱頭痛哭的場景,不全都落入他耳裡了?不過他不算外人,蕭玉霜甜甜的想道。   蕭夫人問道:玉若,最近的生意進展如何?   蕭玉若點點頭道:這個月我們布匹的生意,銷量和利潤進一步下滑,但我們目前經營方向已經慢慢轉移了,所以影響不算太大。我們推出的內衣,目前在金陵城的小姐太太們中間推廣開了,看樣子,銷路不錯。至於香水嘛,更不用說了,早已賣斷貨,訂單已經接到明年二月份了。前幾日剛剛推出的香皂,反響也很好,目前福伯他們正在建立設備工坊,馬上就可以開始正式生產了。   蕭夫人點點頭道:那個林三,確實是個人才。   蕭玉霜見娘親稱讚林三,頓時眉開眼笑道:是啊,娘親,我早說過他是個人才的。   蕭夫人意味深長的看了女兒一眼,嘆道:只可惜他是個下人。   蕭玉若也道:這個林三頭腦靈活,口才出眾,機智勇敢,敢作敢當,確實不簡單。我們蕭家這次能夠起死回生,他居功至偉。   林晚榮在屏風裡聽得暗自舒爽,這是說我嗎,這小妞怎麼一會兒一變啊,那會兒還說我油嘴滑舌,現在卻變成了口才出眾了。   蕭夫人點頭道:確實如此,這樣的人才,我們可千萬要留住了。別忘了,他可是只和我們家簽了一年的契約呢。   蕭玉霜咬了咬牙道:娘親,如果你們想要林三永遠留在我們家,我想他會願意的。   你這小姑娘,飯可以隨便吃,話可不能亂說啊,我什麼時候說過願意永遠留在蕭家了?再說,我是要把你娶回我林家伺候我呢。   蕭玉若接著道:林三是有些才華,不過這人有些太自以為是了,切不可讓他過於得意,須得好好敲打敲打。   蕭夫人笑道:玉若,你此次帶那林三去杭州,便要好好教教他了。我蕭家難得出這麼一個人才,若是教好了,對你也是一大臂助。   林晚榮聽得心裡暗嘆,我是那麼沒用的人嗎?讓蕭玉若教我?我教她還差不多!   蕭夫人又道:玉若,你和林三可要好好處了,莫要再像以前那樣和他鬥嘴。   蕭玉若臉上一紅道:我哪有和他鬥嘴,是他太讓人討厭了。   蕭夫人道:你遇到別人都是個平和性子,怎麼碰到這林三就把持不住了呢。我看林三這一點就比你強,見了任何人都是厚皮厚臉,誰也不怕,我也沒見他在誰手下吃過虧。   林晚榮聽了前面的話正得意,聽到後面卻是暗呸了幾聲,我這是厚皮厚臉嗎?我這是胸懷,是修養,你們這些女人,真是缺乏見識。   蕭玉若忍不住笑道:我看他確實臉皮夠厚,他這人臉皮也不知道怎麼長的,膽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豹子借的,這不,今兒個,竟然把那府尹的公子給打了。   蕭夫人聽了一驚道:有這事?蕭玉霜也是大吃一驚。   蕭玉若將今日的事情講了一遍。   說完後,蕭玉霜長長出了口氣,道:姐姐,林三說沒事,那就沒事,他這個人從來不會拿正事開玩笑的,沒把握的事,他是不會許諾的。   知己啊!林晚榮聽了一晚上,就這句話最對胃口了。   蕭玉若也點點頭道:他這個人雖然口上壞了些,辦事卻未曾馬虎過。我聽說他與總督洛大人的公子小姐都有交情,這事自然不會出岔子。但是我們卻不能由著他的性子來,便要藉著這個時機,好好管教管教他。   原來蕭玉若是打著這個主意,林晚榮算是徹底明白了,那小妞就是找這個藉口讓他收斂的。   蕭夫人笑著道:那你便好好管管他吧。不過可別過了,他這個人不吃硬的。   蕭玉若點頭道:女兒記住了,我會好好教他的。   林晚榮聽得又是惱怒又是好笑。我吃軟的嗎?我怎麼從來不覺得。真是有其女便有其母,這夫人和大小姐一樣都是不折不扣的陰謀家。   母女三個人又敘了一番話,蕭夫人便牽著蕭玉若到自己屋裡,囑咐明日到杭州的事情去了。   蕭玉霜嘟著嘴將他拉出來道:好了,今次我們家的事情,可就全被你聽完了。   林晚榮打了個哈哈道:哪裡,哪裡,只聽了一半而已。房間裡還殘留著一陣馥郁的玫瑰香水味道,林晚榮深深嗅了一口,喜歡這種濃香型的玫瑰香水,是蕭大小姐,還是蕭夫人呢?   蕭玉霜叮囑道:不許將今晚聽到的、看到的對別人說哦。還有,你一定要好好幫我姐姐,不准欺負我,也不准欺負她。   林晚榮無辜的道:要是她欺負我怎麼辦,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很容易被別人欺負的。   蕭玉霜道:那你也要任她欺負。她霸道了一陣,繼而溫柔起來,拉著他的手輕輕道:林三,你在外面,會不會想我?   林晚榮笑著道:我只會在一個時候想起你。   蕭玉霜眼圈一紅,鼻子一酸,正要發飆,卻聽他繼續道:呼吸的時候。   討厭,討厭死你了。蕭玉霜的眼淚兒終於還是落了下來,卻是欣喜異常,你這壞人,就會這樣戲弄我。她哽咽了幾聲,忽然輕輕一嘆,長長的睫毛上還沾染著淚珠,柔道:有了你這句話,我便是死了也知足了。你這壞人害人不淺,若是我死了,便是想你想死的。   林晚榮有些眩暈了,這個丫頭到底看了多少言情小說啊,說出的話讓老子如此感動。   沒說上幾句話,蕭玉霜擔心姐姐回返,便不得不催促林晚榮離開了。林晚榮深覺遺憾,但見蕭玉霜眉目如畫,羞澀難當,便在她小嘴上輕啄了一下。   蕭玉霜又喜又羞,推著將他攆出門外,飛快的鎖上房門,心裡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只覺得這壞人,竟是無一處不壞,壞到骨子裡了。   偷取了這小妮子的初吻,林晚榮心裡的得意便不用提了,暗夜留香,這滋味可真是美極了。他戀戀不捨的看了廂房一眼,才鬼鬼祟祟的溜出院門。   林晚榮的身影剛消失在門口,蕭玉若卻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望著他的背影狠狠一跺腳,道:無恥,壞蛋,下流   第二天天還沒亮,林晚榮睡得正香,卻聽到一個女子在門外叫道:林三,快起了。林晚榮矇矇矓矓的睜開眼睛,聽著似乎是蕭玉若的聲音,心裡便納悶了,這丫頭,怎麼也不多睡會兒,不怕生熊貓眼嗎?   林三,快起來,我們要出發了。蕭玉若的聲音再次傳來。   林晚榮無奈的穿起衣衫,走過去開門,卻見空中星光閃爍,啟明星正亮,離天亮都還有一個多時辰呢。蕭玉若早已穿戴嚴實,披了一件長長的披風,小臉在寒風裡有幾分通紅,立在他門外道:就知道你還在睡覺,快些醒了,我們這就要出發了。   林晚榮打了個哈欠道:大小姐,這才幾更時分啊,用得著這麼急嗎?   蕭玉若哼了一聲道:此去杭州,好幾百里的路程,若不早些行路,哪裡趕得及?你這人懶便懶了,卻還找這麼多藉口。   林晚榮心道:來了來了,這便是她找了理由來管教我了。他胡亂洗了把臉,又多帶了幾件衣裳,便跟蕭玉若出門去了。   蕭玉若哼了一聲道:以後可不能偷懶了,哪有我來催你的?   林晚榮心道:你不來正好,老子一覺睡到大天亮。   到了門口,一看那陣勢,林晚榮卻是有些慚愧了,原來不僅蕭夫人立在那裡,連蕭玉霜也是小臉紅撲撲的,顯然等了有些時間了。老子大概是這個時代最會偷懶的家丁了,林晚榮嘿嘿暗笑幾聲,走上前去道:夫人、二小姐,早啊。   蕭夫人點頭笑道:林三,昨夜睡得好嗎?今日要不是行早路,也不會這樣早叫醒你了。夫人說的話真是溫暖心窩啊,林晚榮卻清楚的知道,這是夫人籠絡自己的一種手段,反正說些好聽話,又不花銀子。   林晚榮裝作感激的說道:謝夫人關懷。一夜安好。   蕭夫人點點頭微笑道:這一路去杭州,你可要多費心了。   林晚榮打了個馬虎眼道:哪裡,哪裡,在大小姐的英明領導之下,這一路必然暢通無阻,順利平安。   蕭玉霜含笑看著他,似是想說什麼話兒,卻又礙於母親與姐姐在場,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蕭玉若見人馬都準備得差不多了,便對母親道:娘親,你和玉霜回去歇著吧,我們這便出發了。   蕭玉霜急忙走上幾步,拉住大小姐的手道:姐姐,你一路小心啊。   蕭玉若微笑點頭,蕭玉霜又轉頭看了林晚榮一眼,輕輕道:林三,你也小心了。   多謝二小姐。林晚榮神不知鬼不覺的靠近了幾步,正要去抓蕭玉霜的小手,卻見蕭玉若橫身擋在了妹妹身前,問道:林三,你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見蕭玉若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神色,林晚榮心裡惱火,你這丫頭便是故意壞我好事的。他頓了頓,說道:哦,都準備好了。對了,二小姐,你現在念的佛經好看嗎?杭州西湖邊的靈隱寺,聽說是個出名的大廟,要不我去給你尋兩本上好的佛經回來?也不知道有沒有插圖版的?   蕭玉霜摀住小嘴偷偷輕笑,這壞人,佛經還不都是一樣,哪裡有什麼好壞之分?你以為是你畫的小報嗎,還有插圖版的,這分明就是沒話找話說。   見姐姐臉上有些怒色,蕭玉霜急忙道:不用了,你此去好好照看姐姐就行了,還有,你自己也要照應周全了,莫做壞事,莫生禍端,早點回來。說到後面,聲音卻已是輕不可聞,蕭夫人站著遠,尚未聽見。   蕭玉若暗哼了一聲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出發吧。說完,便轉身蹬車。   蕭玉霜藉著扶姐姐上車的機會,卻是輕輕丟給林晚榮一個小紙團,小臉通紅,悄悄看了他一眼,便迅速退開了。   林晚榮心裡癢癢的,玉霜這丫頭,連丟小紙條這樣的私密動作都學會了,真是越來越撩人了。   蕭玉若在車裡掀起簾子,對著母親和妹妹揮手道:娘親,玉霜,你們快回去歇著吧,用不了幾日,我們便回來了。   蕭夫人點頭,蕭玉霜卻是鼻子有點發酸,朝著馬車連連揮手,隱隱看見那個壞人正微笑著對自己招手,她眼圈有點紅,心裡又是害羞又是惦念起來。   林晚榮翻身跨上黑馬,此次同去杭州的,除了林晚榮外,還有兩個家丁和一個丫頭。那個丫頭自然隨蕭大小姐坐車了,剩餘的三個家丁中,還有兩個熟人,一個是那個機靈的四德,另一個卻是老實人蕭峰。香水作坊由於花瓣供應的問題,每月只能產出五百多瓶,蕭峰做個師爺,卻也有些空閒功夫。那個四德,也是隨著福伯幾人去建立香皂作坊的,對林三也不陌生。這兩個家丁皆是大小姐挑選的,想著林晚榮對他們兩個有些熟悉,人又算能幹,便帶著他們去了。   蕭玉若見他們三人上了馬,便從簾子裡面探出頭來道:林三,此去杭州,除我之外,你便是頭領了,可要帶好了他們,莫要惹是生非,辜負了我與娘親的厚望。   這小妞挺狡猾啊,故意讓我管兩個人,喚起我的責任感,倒是一著妙棋。林晚榮嘿嘿一笑道:蕭兄、四德,你們兩個好好跟著我,可莫要走丟哦。   是,三哥。兩個人同時恭恭敬敬的說道。林晚榮現在是高級家丁,比他們兩個級別高了不少,在蕭家的地位更是如日中天,怕是連那王管家見了他也要尊稱一聲三哥。   這個壞人倒還有點威嚴,蕭玉若暗自點頭,說道:既如此,你們便互相照應著吧。三人分作兩撥,林晚榮與蕭峰並轡騎行在馬車左邊,四德護衛在馬車右邊,一行人等便向城外行去。   林晚榮現在騎術漸熟,藉蕭峰的身體,擋住了蕭玉若的目光,輕輕拆開了二小姐丟過來的小紙條,上面寫著一行娟秀的小字:速去速歸,等你!林晚榮點頭微笑,這個玉霜,越來越乖巧了。   一行車馬經過食為仙的時候,林晚榮遠遠瞧見巧巧房裡的燈光已經點亮了,這丫頭竟然這麼早就起床了,他心裡升起一股暖流,正要想個法兒向蕭大小姐告罪去看看巧巧,卻見食為仙樓下立著一個嬌俏的身影,竟是巧巧那妮子。   大哥巧巧遠遠的瞧見了林晚榮,便飛一般的奔了過來。林晚榮大吃一驚,急忙翻身下馬道:巧巧,你怎麼在這裡?   天氣漸漸涼了,巧巧穿著一個小紅的花襖,小臉紅彤彤的,緊緊拉住林晚榮的手道:大哥,我可等到你了。   輕輕撥去巧巧頭髮上掛著的霜稜,林晚榮拉住她小手道:傻丫頭,你怎麼會在這裡?   巧巧羞澀笑道:大小姐昨日夜間託人帶話兒給我,說是今日你要和她一起去杭州,讓我為你們準備些吃食。   正說著,蕭玉若卻從馬車裡探出頭道:巧巧,可真要謝謝你了。   巧巧甜甜一笑道:玉若姐姐,你怎麼這麼見外了?   巧巧一揮手,便有食為仙的兩個夥計,抬了些吃食放在馬車上。巧巧取過一個小竹籃,對林晚榮道:大哥,這裡面都是你最喜歡吃的,我今天起早做的,新鮮著呢,你路上餓了,生火熱一下,就可以吃了。   林晚榮握住她凍得冰涼的小手道:巧巧,以後可不要熬夜了,要早睡早起,女人的青春很寶貴的,這樣熬夜,對你的身體不好。你聽大哥的話,現在就回去歇著。   巧巧嗯了一聲,低下頭道:大哥,此去杭州,路途遙遠,你可要保重身體。   林晚榮在她小臉上輕輕撫了一下道:傻丫頭,莫要哭泣,大哥過幾日便回來了。杭州嘛,近著呢,大哥騎著馬,一個晝夜便能打個來回。   巧巧急忙止住他道:大哥,你可莫要累著了,行遠路可不比在家裡,一定要慢行慎走,切莫要著急了。   蕭玉若看見二人卿卿我我,似乎有些不耐,便道:時候不早了,林三,我們也該啟程了。   林晚榮悄聲對巧巧道:這些吃食,大小姐付過銀子沒有?   巧巧破涕為笑,道:大哥,哪有你這麼算計的?見林晚榮面含微笑,這才明瞭,原來是大哥逗著自己開心,她又喜又羞,與大哥這般說話也不是第一遭了,偏偏每次都有新鮮感,大哥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魔力。   送別了依依不捨的巧巧,林晚榮見蕭玉若神情之間似乎有些不愉,他也很是奇怪。現在看來,這一切都是大小姐特意安排的,特意提前知會巧巧,要那吃食是假,卻是故意讓巧巧來送行,也算是賣了林晚榮一個面子。這樣便讓我感恩戴德了嗎?這丫頭的算盤打得賊精啊。   一行人行了一陣,城牆在望,馬上就要出城去了,遠遠的卻看見幾個公人,舉著高高的火把,正在往牆上貼著什麼東西,看那樣子,似乎是告示。   林晚榮對四德打了個眼色,這小子也真夠機靈的,便跨了馬跑上前去,過了不一會兒便回來了。   蕭玉若也看出那情形,便道:什麼告示?   四德恭敬的道:稟小姐,稟三哥,那是總督大人出的告示。   哦?蕭玉若倒是奇怪了,這個總督洛大人一向很少出告示,今兒個卻是怎麼了,莫非是出大事了。   一行人便急著趕了上去,林晚榮睜大眼睛,費力的看著那數排繁體小字,眼睛都有些花了。哎,太傷眼睛了,他懶得看了,便問旁邊的蕭峰道:蕭兄,我昨夜沒睡好,眼睛有些睜不開,你快跟我說說,這總督大人出的是什麼告示?   蕭峰道:是新徵稅種的公告。總督大人說,為了籌集善款,修建河防,造福江蘇百姓,本著有錢出錢、有力出力的原則,特對秦淮河邊的青樓,徵收治理稅和行業稅。交了稅收,這些青樓便可以到衙門領簽狀登記造冊,正式掛牌,以後便憑此簽狀營運。   妙啊!這個老洛有一套,我只給他出了增加稅種的主意,他卻更進一步,將這增稅種與發放營運牌照巧妙的結合在一起,如此一來,便把官娼、私娼、明娼、暗娼,明碼標價了。這些青樓,本來就是半明半暗性質的,朝廷既沒有允許也沒有禁止,老洛便鑽了這個空子,搞起錢來了。交了這特種行業稅的,便相當於領到了衙門發放的通行證,青樓也變成公開合法的了。如此一來,在暴利驅使之下,即便是稅額再高,那些老闆也是交得心甘情願了。   老洛這一手著實漂亮啊,林晚榮心裡感嘆道,卻聽蕭峰繼續道:洛大人還說,他已向江蘇都指揮使程大人下令,著步營騎營軍士立即開上大堤,修繕長江河防,還號召全省民眾,踴躍捐獻錢財,為河防出力。關鍵時刻,江蘇軍民需同心同德,保衛家園,誰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