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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一集 第七章 各有所長

極品家丁 禹岩 30268 2023-02-05
  哐噹!無數茶杯摔碎在地上的聲音,不僅是程瑞年、洛遠、郭無常傻了眼,就連秦仙兒心裡也急跳了幾下。媽的,這個小子還真有種啊,無數的男人羨慕的想。   肖青璿將手中長劍丟給秀荷,咬牙切齒道:快,你這就去殺了這登徒子。   見眾人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似乎要將自己剁碎了,林晚榮微笑著繼續道:唱個小曲   呼廳中眾人長長的吐了口氣。這個家丁還算識趣,沒敢提什麼過分的要求,而且聽秦仙兒唱曲也是眾人的願望,因此大家都將能殺人的目光從他身上收了回來,甚至有點感激他,正是有了他的提議,大家才有了又一次聆聽天籟的機會。   肖青璿聽到林晚榮的話,先是一愣,接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個登徒子,就喜歡裝模作樣的吊人胃口。

  小姐,怎麼辦?還殺不殺?秀荷手持寶劍問道。   肖青璿輕輕搖頭道:等等再說。   秦仙兒聽到林晚榮的前一句話,臉上一紅,目中隱現殺機,待聽到後面一句話,卻是神色一呆,這才明白,她著了這家丁的道,被他好好戲弄了一回。   秦仙兒風情萬種的望他一眼,道:公子所求,仙兒自當做到。但不知公子想聽什麼曲?   林晚榮哈哈笑道:我要聽什麼曲,秦小姐都能辦到嗎?   秦仙兒對自己的技藝有著充足的信心,點點頭傲然道:那是自然,只要公子能夠叫得出名字的,仙兒定不會讓你失望。   林晚榮心裡暗笑,臉上裝出沉思模樣,半晌才道:在下乃是個小小家丁,胸無點墨,也沒聽過什麼好曲,但我剛才進這院子的時候,聽到有位姐姐唱的小曲甚是對我胃口,因此想請秦小姐唱上一曲。

  秦仙兒看他臉上狡詐的笑容,與剛才捉弄自己時的神色如出一轍,心裡又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不過,唱個小曲,對她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她也不相信這個家丁能耍出什麼花樣來。   但不知是何曲目,仙兒一定讓公子滿意。秦仙兒臉上笑容嫵媚,讓大廳中的男人們看得口乾舌燥。   仙兒小姐,你,會唱《十八摸》嗎?林晚榮笑著道,聲音雖小,卻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靜!   絕對的靜!   大廳裡的男人們張大了嘴巴,女人掩住了小口,皆以不可置信的神色望著林晚榮。   那先前甚是囂張的程瑞年公子伸長了脖子,呆呆的望著林晚榮,滿臉的難以置信。總督府上的公子洛遠緊緊摀住嘴巴,拚命的抑制住笑意,臉上滿是玩味的敬佩之色。這個家丁,真他娘有趣。

  這大廳裡的公子們都是風月場的常客,《十八摸》是什麼,自然人人都清楚。若是喝個花酒唱唱《十八摸》,那叫氣氛,可是讓這賣藝不賣身的絕色花魁唱這淫蕩小曲,那簡直是大膽狂妄之極。姑且不說秦仙兒的絕世之色,單說她舉世無雙的琴藝,讓她演奏簡單的小曲,便已有些辱沒了她。卻沒想到這個惡丁竟然如此惡俗,讓秦仙兒唱那輕佻的下流小曲。   不知這花魁唱起《十八摸》來,是個什麼樣的銷魂味道,大廳裡的男人們忽然湧起一種強烈的渴望,對這個叫林三的家丁,隱隱有種感激。這些男人中的絕大多數,只有資格幻想一下秦仙兒,如果真能看看這絕色花魁唱起《十八摸》的樣子,那已經是十分過癮了。   秦仙兒縱橫風月場,又十分清高孤傲,此時見這個家丁如此放肆,臉色一陣發白。她狠狠的望著林晚榮,目光中如欲噴火。

  樓上的肖青璿臉色羞紅,遠遠望著林晚榮輕啐一口,低聲道:這登徒子還真是個痞胚。偏還生得有幾分才學,恁地辱沒了斯文。   不敢唱是嗎?林晚榮望著秦仙兒,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什麼狗屁花魁,本公子最討厭你們這些裝B的。   秦仙兒雖說是個青樓女子,但她卻是個貨真價實的冰清女兒身,身分顯赫,哪能容得別人這般侮辱自己。她恨恨的咬了咬牙,換了副神色,盈盈望了林晚榮一眼,故意裝出幾分羞澀道:公子,能不能換首曲子?這曲仙兒不曾唱過,也唱不得。   唱不得?林晚榮輕踱幾步,走到一個唱曲的粉頭旁邊,拉住她的手道,這位姑娘唱得,你為何偏偏唱不得?   那粉頭駐足風月已久,早已埋沒了尊嚴,偏偏這個家丁的話對了她的心思,一時感懷,眼中似有淚光閃動。

  秦仙兒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胸脯起伏不定,顯然在極力壓抑著心中的憤怒。偏偏又生得貌美如花,那一番美人薄怒的情形,竟也帶著媚人的風韻,外人看來,竟似是二人之間在眉目傳情。   見秦仙兒眼裡又射出那種迷幻的目光,臉上的幽怨足以讓所有男人融化,林晚榮知道這個小妞又在施展那種勾人的魔法了。   他已經著過一次道,便不敢看她的眼睛,扭過頭去大聲道:秦小姐,你雖是這妙玉坊的花魁,各位公子們寵著你愛著你,可話說回來,你還是這妙玉坊的一員,縱然生得貌美,又有絕世之藝,可青樓就是青樓,不是戲館飯店。這裡做的是皮肉生意,賣的是笑語歡顏,這院子裡的姐姐們,雖然容貌不如你,但從身分上來說,你與她們沒有任何區別。她們是你的姐妹,為何她們唱得,你卻偏偏唱不得?難道生得美貌,便可以高你這些姐妹一籌嗎?

  妙玉坊的粉頭們都是女人,雖然做的是皮肉生意,多少還有些尊嚴,只不過久歷風塵,被埋沒了而已。如今被林晚榮一語勾起了諸般心思,暗想道:憑什麼這花魁只賣笑,我卻要賣肉?幾個粉頭想起了自己的落魄遭遇,有幾個善感的,已經偷偷的抹起了眼淚。她們都有了些揚眉吐氣的感覺,紛紛注目在林晚榮身上,目光多情而又火辣。   林晚榮這番話就是挑撥這些粉頭與秦仙兒之間的感情,偏偏惹得眾人同情,無法反駁。   林晚榮見眾人沉默,嘆了口氣,緩緩吟道:秦淮無語話斜陽,家家臨水映紅妝。春風不知玉顏改,依舊歡歌繞畫舫。月明人斷腸!   簡簡單單幾句話,便道盡了掩蓋在秦淮風月背後的世事滄桑。坊中賣身賠笑的,都是些可憐女子,哪個沒有些傷心事,這短短二十來字,便道盡她們的淒涼。

  秦仙兒愣了半晌,方才幽幽嘆了口氣道:公子高才,令人仰慕。   林晚榮呵呵笑道:秦小姐不用仰慕我,我的這點墨水,都是我家公子教我的,你若是有心,便與我家公子多多走動走動,相信必定不會令你失望的。   哦,是嗎?秦仙兒笑意盈盈的望了表少爺一眼,嬌聲道,不知道郭公子,是否願意給仙兒這個機會呢?   聞聽這話,大廳裡的男人們頓時羨慕不已,這分明是秦仙兒在邀請郭公子嘛。這樣的好機會,只要把握住了,成為秦小姐的入幕之賓,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林晚榮對郭無常打了幾個眼色,郭表少爺總算聰明了一回,知道這是林三在為自己創造機會,急忙起身作揖道:仙兒小姐有命,無常莫敢不從。   秦仙兒含笑回禮,又看了林晚榮一眼,臉上露出一絲羞澀道:至於這小曲嘛,便讓仙兒單獨為公子唱來,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秦仙兒眉目如畫,笑容中帶著點點媚意,似是不勝嬌羞,只是她眸子裡卻平靜如水,看不出一絲的波動。   林晚榮笑了笑道:在下粗人一個,姑娘若有雅興,便多陪我家公子說說話,這小曲嘛,唱與不唱,已經沒什麼分別了。   秦仙兒漫步走到林晚榮跟前,身體靠近他,眼光似在注視他,卻又有幾分玩味神色。林晚榮想起她使過的那些手段,差點讓自己失去了魂魄,急忙將身體移開些許。   那秦仙兒看見他的動作,忍不住臉泛紅暈,掩唇輕笑間,身體輕輕顫抖,胸前雙峰劃出一道美妙的波浪,輕啟朱唇道:方纔那般相逼,如今卻又大方得緊,公子莫非是在欲擒故縱?   林晚榮嘿嘿笑道:秦小姐是天仙般的人兒,在你面前,在下哪敢弄什麼欲擒故縱,那豈不是貽笑大方了?

  秦仙兒聽他諷刺自己,知道方才用眼神迷惑他的事情已被看穿,她幽幽嘆了口氣,輕聲道:我哪裡是什麼天仙,在公子眼裡,我只是一個連《十八摸》都不會唱的青樓女子罷了。若不是有這副皮囊,公子都不會正眼看我一下呢。   她輕咬朱唇,眼神脈脈,口氣幽怨,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在對情郎撒嬌。林晚榮卻清醒無比,這樣的青樓女子,無不以玩弄男人為樂,若是自作多情,那就大錯特錯了。   見秦仙兒還在故作羞澀,林晚榮心裡暗自好笑,說道:《十八摸》可是首好曲,姑娘可要好好學會了,若是姑娘不嫌棄,在下倒也有些熟悉,不如咱們進一步探討一下。   這般說話,不僅僅是輕薄,完全已經落入下流境地,秦仙兒臉紅了一下,狠狠看他一眼,便轉身拂袖,登樓而去了。

  秦仙兒一走,妙玉坊便又從沉寂裡恢復了熱鬧,林晚榮身邊的兩個姐兒聽了這個俊俏家丁一席話,心中愛煞了他,直拿那豐滿的身體往他懷裡拱。   林晚榮笑著對郭無常道:少爺,待會兒秦小姐便會邀你進去說話,我在外面等你。   得了林三的幫助,表少爺美夢成真,自然是格外的高興,叫道:林三,沒想到你還真有一套,他日我與仙兒小姐的事情若是成了,我必定重重謝你。   說他胖他還就喘上了,這表少爺還真是無知者無畏,不過林晚榮就喜歡這種肚子裡沒有花花腸子的人,雖然缺點心眼,但勝在直爽。   兩個人正在談笑間,忽然看見那個叫洛遠的公子含笑走了過來,對著郭無常一抱拳道:這位是郭公子吧,小弟洛遠,見過郭兄。   郭無常急忙起身抱拳道:原來是洛公子,無常有禮了。洛遠雖然稱他為兄,但他知道自己的身分比起這洛遠差遠了,自然不敢居大了。   洛遠笑著道:我見郭兄有幾分面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郭無常恭敬道:去年總督大人壽辰,家父帶小弟去過公子府上。   哦,但不知令尊是   家父蘇州寧縣縣令郭全有。郭無常說道。   哦,原來郭兄是郭大人的公子,我說怎麼看著面熟呢,失敬,失敬。洛遠笑道。實際上他根本就記不得郭全有這個人,只不過他為人熱忱,也不好意思說出來。   郭少爺見總督公子竟然認識自己父親,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他不學無術,與金陵這幫有權有勢的公子哥相去甚遠,今天見總督公子親自上前搭訕,心中自然驚喜。   洛遠笑了兩聲,目光落在林晚榮身上,對郭少爺道:方纔見這位林兄出口成章,機智靈活,郭兄能教導出這般人才,實在讓小弟好生羨慕啊。   郭無常倒也還沒笨到家,知道他是對自己的這個下人感興趣,急忙道:林三,快來見過洛公子。   方才與那程瑞年激辯之時,洛遠曾經幫過忙,林晚榮對他有些好感,便笑著抱拳道:蕭家家丁林三,見過洛公子。   洛遠呵呵笑道:林兄,你不必這般拘禮,我只是覺得你這個人很是有趣,想與你交個朋友而已。你若是見外,那倒顯得生分了。   這個洛遠雖然貴為總督之子,倒也平易近人,沒有紈褲子弟那些花架子,比起那個程瑞年強多了,林晚榮便也不再客氣,笑道:方纔,還要謝謝洛公子仗義執言了。   洛遠一擺手道:林兄說的哪裡話,我只不過看不慣有些人明明沒有本事,卻總喜歡指手畫腳。倒是林兄你,有勇有謀,見識與膽量皆勝人一籌,小弟我實在是佩服萬分啊。   他四處瞅了一眼,然後才壓低聲音道:方纔林兄對秦小姐的那番話,真是說到兄弟心坎裡去了,可恨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要不然的話,剛才就不會讓兄弟你專美於前,我也定要那秦小姐對我另眼相看了。   這個洛遠為人直爽,簡單兩句話,便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若是一般人,礙於身分,自然不敢與這總督公子深交,但林晚榮卻毫無顧忌,嘿嘿道:不瞞洛兄說,我總是覺得,這窯子裡的姐兒,長得再好看,那也是個姐兒。這女人嘛,給她三分顏色,她就要開染坊,弄那些花架子,還不是就想勾咱們男人的魂,我就偏不讓她如願。長這麼大,還從沒讓女人騎到過咱們頭上呢。   洛遠一拍桌子大笑道:妙,妙,林兄說得太妙了,這女人啊,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可不能慣壞了。   對於這個觀點,林晚榮深表贊同,洛遠卻眉頭一皺道:只不過這個秦仙兒,不僅長得貌美如花,更難得的是有一股子傲氣,我約見了她好幾次,都沒有機會。那個程瑞年,聽說也沒落到什麼好處,今天聽了林兄這番話,也算是為我出了口氣,心裡著實痛快啊。   林晚榮奇怪道:怎麼,洛兄你不是為這秦小姐而來的嗎?   洛遠點點頭,又搖搖頭道:這秦仙兒天香國色,若說我對她沒有仰慕之心,那自然是假話。不過,仰慕歸仰慕,但看這秦仙兒將天下男子都不放在眼中的神色,我心裡自然也不太好受,可恨我才疏學淺,對這秦仙兒束手無策。好在今晚林兄及時出現,破了這秦小姐的銳氣,也為我金陵男兒爭了面子。   林晚榮大汗,不就是與一個女人鬥了幾句嘴嘛,怎麼都上升到為男人爭光這個高度了。   見林晚榮神色存疑,洛遠笑道:林兄莫要不信,與我同樣心思的大有人在。只有那些不學無術的傢伙,才總喜歡跟在人家屁股後頭附庸風雅。他口裡說話,眼睛卻盯著遠處的程瑞年,不住冷笑。   這種太子黨的爭鬥,背後涉及的都是權力之爭,沒有摸清情況之前,林晚榮也不想攙和進去,便只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洛遠忽然想起一事道:嘿嘿,林兄,不知道那秦小姐唱起這《十八摸》來,是個什麼味道?與麗春院那個發騷的小桃紅唱的,有些什麼不同?   這小子,有色心沒色膽,臉皮又薄,泡妞實在是欠缺些火候。見這個洛遠兀自意淫,林晚榮心裡有些好笑,便道:洛兄,那小桃紅唱得什麼樣,我沒聽過,但這秦小姐唱的,味道必然不差。   洛遠嘆道:我怕是沒這福分了,倒是林兄你,哦,還有郭兄,你二人興許還有些希望。   見洛遠有些感嘆,林晚榮笑了笑道:洛兄,追求女孩子,說穿了,其實簡單之極。   哦?聽到這個話題,洛遠頓時來了精神,林兄有什麼心得,快快傳授與我。就連原來在旁邊裝作一本正經的表少爺,也眼睛一亮,豎起耳朵聽他的話。   林晚榮總結自己前世(林晚榮想起自己以前的世界,總是習慣性的稱之為前世,並非轉世輪迴的前世)的經驗,笑著道:無他,唯膽大心細臉皮厚,七字箴言。   膽大,心細,臉皮厚?洛遠皺眉道,這是何解?林兄能不能解釋一番。   膽大,顧名思義,就是膽子放大,看中了哪家的小姐,就要勇敢上前與她搭話,有殺錯,沒放過。   有殺錯,沒放過?這招狠,洛遠和表少爺一起豎起了大拇指。   心細,也就是要注意關照女孩子的情緒,要注意觀察她什麼時候高興,什麼時候生氣,生日是哪天,大姨媽是哪天   見二人疑惑的眼神,林晚榮急忙解釋道:哦,大姨媽是她家親戚。總之,在不同的時候,你就要選擇不同的方式出現在她面前。或溫柔,或霸道,或憔悴,要激起她的霸性,母性,柔性。讓她有了你,感覺不到你的存在,沒了你,卻根本不行。   這個太深奧了,兩個人的腦子有些不夠使。這些都只有在實戰中慢慢體會,林晚榮也無法解釋得更加清楚了。   至於臉皮厚,就不用說了,追求女孩子遇到挫折,千萬不要輕易放棄,要百折不撓,愈戰愈勇,直到她感動為止。   林晚榮一口氣說完,聽得郭、洛二人目瞪口呆,這般的追女手段,還真有些匪夷所思,但細細想來,卻很有道理。   林晚榮又與洛遠聊了幾句,竟是越談越投機,這個洛遠雖然出身官宦,卻沒有那些驕橫之氣,年紀不大,卻談吐不俗,學識頗豐,天文地理,都有些愛好。之所以流連風月,卻是少年心性,為了與那程瑞年爭一口氣。   洛遠的幾個愛好,都對了林晚榮胃口,他更是此中翹楚,講起天文地理和各種古怪的物事來,洛遠不僅沒見過,更是連聽都沒聽過。   一時之間,洛遠便拉住林晚榮問個不停,越聽越是心驚,對林晚榮的佩服更添了幾分。就連表少爺郭無常,也被各種新奇的事物吸引,不時插嘴發問。三個人侃大山般瞎扯胡聊,時間竟也過得頗快。   不一會兒,一個丫鬟走到郭無常身邊道:郭公子,我家小姐有請。   郭無常正聽林晚榮講得高興,聞聽此言,腦袋有些短路,愣了一下道:你家小姐是誰?   林晚榮被這表少爺幹敗了,急忙起身道:請姐姐轉告秦小姐,我家少爺馬上就到。   對,對。郭無常這才想起秦小姐相約的事情,急忙起身道,這位姐姐,我這就跟你去。   林晚榮無奈的苦笑,這個表少爺這般急色,真是太丟男人臉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有些長進。   那丫鬟又道:我家小姐吩咐說,務必請林公子與郭公子一起過去,小姐說,今天一定要好好報答兩位公子的提點之恩。   想起那個小妞勾人心魄的眼神,林晚榮心裡猛跳了幾下,臉上堆了個笑容道:這位姐姐,我就不去了,我家公子學識淵博,我所講的都是他教給我的。   小丫鬟咯咯笑著道:我家小姐說了,若是林公子不來,她今夜便捲了鋪蓋,投奔林公子去了。   什麼?!林晚榮三人一起站起來驚叫道,嘴裡能夠塞下一個大大的鵝蛋。   這個小妞想陰我!這是林晚榮的第一念頭,若讓廳中眾人聽到秦仙兒的傳話,肯定早就一擁而上,砍死他了。   為了撇清干係,林晚榮急忙道:秦小姐就喜歡說笑話,既然小姐盛意難卻,我若不去,那也太不識時務了。少爺,我跟你一起去可好?   郭無常雖然願意獨自去約見秦仙兒,但他對自己的斤兩還是清楚的,恐怕過不了一時三刻便被那秦小姐看穿給攆了出來,有林三跟著,他自然就放心多了。當下點頭道:既然是秦小姐盛情相邀,林三你就和我一起去吧。   洛遠對林晚榮打了個曖昧的眼色,臉上泛起了淫笑道:既然如此,那林兄,郭兄,你們就放心的去吧,小弟為你們打點秋風,哈哈。   這個剛剛結識的洛遠人品不錯,林晚榮和他著實有些緣分,也笑著道:那麼洛兄,他日有空,我們再暢談。   洛遠抱拳道:林兄高才,洛遠他日必定登門拜訪。   我一個小小家丁,你到哪裡去訪我,林晚榮心頭直樂,這個洛遠倒也十分有趣。   林晚榮與郭無常跟在了這丫鬟身後,穿過大廳,向樓上而去。   廳裡的男人們知道,這兩位受了秦小姐的青睞,這是登門造訪去了,說不定其中一位便會成為這冰清玉潔的花魁的入幕之賓了,一時之間艷羨不已。   那程瑞年望著這兩個人的背影,心裡惱恨,奈何洛遠這個對頭似乎與他們交好,這一時半會兒他也沒有辦法。   小姐,我們怎麼辦?秀荷問自己的小姐道。   肖青璿輕咬玉唇道:跟上去,探探這秦仙兒的底。   林晚榮與表少爺跟著那丫鬟進了二樓一間屋子,這屋子甚大,收拾得乾淨清幽,屋內檀香裊裊,讓人為之精神一振。   牆上掛著些字畫,以林晚榮的眼光,也看不出這是誰家的大作,表少爺卻是吃了一驚,這些字畫都是當世著名才子的墨寶手跡,他雖不常讀書,但這些人的名號還是記得的。早知這秦仙兒艷名天下,卻不曾想竟與如此多的名宿有交往,表少爺多多少少有些自慚形穢了。   林晚榮見表少爺神情有些黯然,急忙道:少爺,怎麼了?   表少爺嘆口氣道:這些字畫都是當世名家所作,我與那秦小姐比起來,差距著實大了些。   林晚榮心道:你還有些自知之明。不過這個表少爺待他不錯,他自然不會去做些落井下石的事情,笑了笑道:少爺,人與人的命運各不相同,沒有必要去羨慕他們。我觀這屋裡雖是名畫滿堂,卻不見秦小姐如何重視,想來與他們的交往也只是泛泛。相識滿天下,知交無一人,這秦小姐倒也可憐。   這一番話便立刻顯現了郭無常與林晚榮的不同,表少爺置身局中,首先自怨自艾,林晚榮則事不關己,反而從中看出了主人的心思。   兩個人在屋裡坐了一會兒,便有一個丫鬟來請郭無常道:郭公子,這邊請。   林晚榮也要跟著去,那丫鬟卻阻攔住他道:我家小姐說,請林公子在這裡稍等片刻。   雖說林晚榮本意就是為郭無常拉線的,但見這秦仙兒這麼不給面子,心裡也有些不爽,心道:你拽什麼,待會兒老子就讓你唱《十八摸》。   郭無常一去,林晚榮一個人枯坐無聊,喝了幾口丫鬟送上的清香松子茶,正要走動一下,卻聽一個女子的聲音自裡屋傳來,相識滿天下,知交無一人。林公子,你便是這麼看我的嗎?   珠簾掀開,一個窈窕身影自裡屋走了出來,正是那國色天香的秦仙兒。   她換了一套便裝,似是剛剛沐浴過,秀髮低垂,臉蛋暈紅,目中微露笑意,身上散發著淡淡的茉莉清香,這番素雅打扮,更是映襯出她的美麗異常。   原來小姐躲在屋裡聽我說話,實在讓我有些受寵若驚啊。林晚榮微笑道。   哪裡是我偷聽,我便住在這屋裡,林公子說話的聲音太大了些,我就聽到了這麼一句。秦仙兒嬌笑道。   那我是不是可以算得上是秦小姐的入幕之賓呢?林晚榮調笑道。   勉強算是吧。秦仙兒的笑容越發燦爛起來。   原來這裡屋竟然便是秦仙兒香閨,難怪這外間佈置得如此優雅。   林晚榮忽然想起一事,方纔那丫鬟帶著表少爺往門外行去,難道不是去見這秦仙兒。靠,這表少爺腦子不好使,可別讓那幾個丫頭合夥賣了。   秦仙兒目光閃爍,似是知道他的想法般,捂唇輕笑道:你這人油嘴滑舌,卻沒想到還有幾分忠心。放心吧,你那位少爺,自然有人伺候了。   既然她如此說了,林晚榮便放下心來,也笑道:他是我家少爺,我當然要關心了。不過,秦小姐,你不去見我家少爺,反而來找我,這是為何啊?   秦仙兒瞥了他一眼,輕哼道:哼,別以為我不知道,那些話兒都是你想來編派我的,竟還要污到人家郭公子頭上,我可不上你這當。   她眉頭微顰,似喜似嗔,像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惹人疼愛。這幾句話,也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林晚榮可不上她當,哈哈笑道:秦小姐,你不要管是誰說的,只說這話說得對,還是不對。   秦仙兒嬌嗔道:道理是有幾分,但是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我怎麼下得了臺,仙兒是個女子哎。   秦仙兒嘟著小嘴,美目輕瞟,臉上帶著幾分薄怒,又有幾分羞意,實在是一個動人的尤物。   林晚榮有自知之明,這個秦仙兒在自己面前這番做作,絕非是看上了自己,而是另有企圖。拿住了這一點,林晚榮便無所顧忌了,哈哈笑道:別的都不說了,仙兒小姐找我,可是學會了我要聽的小曲?   秦仙兒臉色帶著幾分薄怒,嗔怪道: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人家只是想和你說些話,你卻這般輕薄人家。   仙兒小姐,明人之前不說暗話,你這番惺惺作態,對別人或許有用,但在下有自知之明,小姐還是說說找我做什麼吧。林晚榮直言不諱的道。與這小妞鬥嘴沒什麼意思,還是開門見山的好。   秦仙兒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之色,笑道:既然林公子如此說,仙兒也不敢再有隱瞞了。其實找公子來,仙兒是有些音律上的事情,想要向公子請教。   林晚榮擺手道:姑娘這可是問道於盲了。在下五譜不識,五音不全,說到音律,那是一竅不通。   秦仙兒奇道:聽公子如此說,仙兒倒有些奇怪了,公子是如何尋得仙兒曲裡的破綻的?   很簡單。林晚榮道,多聽,多看,多想。   見秦仙兒一臉疑惑,林晚榮解釋道:前面兩個就不用我多說了,至於第三點,最為重要。姑娘的琴藝固然高超,但一味模仿前人,技巧無創新,曲譜無創意,都是沿襲別人的東西。名曲雖為名曲,但別人聽久了,就難有新鮮之感。小姐有此才華,為何不嘗試自己譜曲?自己譜的曲自己唱來,更能領會其中的神韻,也更有味道。   秦仙兒露出靦腆之色道:自己譜曲,仙兒也有想過,但諸多大家陣列於前,仙兒怎敢班門弄斧。   此言差矣。自己譜曲是為何目的?是為了取悅他人博得讚賞?如果真是這種目的,恕我直言,秦小姐,你一輩子就只能模仿別人。琴為心聲,說白了,是為了愉悅自己,首要目的就是讓自己高興,有了靈感,你就寫,你想唱就唱,管他別人那麼多做什麼。林晚榮這一篇唯心主義的歪理,卻被他說得振振有詞。   想唱就唱。是極,是極,公子一語點醒我夢中之人。我差點就入了窠臼,落了俗套。秦仙兒興奮道。   對啊,有靈感就寫,就算沒有別人欣賞,也還有自己嘛。譬如眼下,姑娘與我獨處一室,不知道有沒有靈感,寫下一篇《念郎君》,我保證會膾炙人口。和秦仙兒談了幾句,林晚榮忍不住順嘴調笑起來。   秦仙兒臉上泛起一抹紅暈道:公子又在笑話仙兒了。說實話,公子這麼懂得音律,偏還謙虛道一竅不通,定是看不起仙兒。   林晚榮苦笑道:我家鄉的那些小曲,和這裡的完全不同,曲譜簡單,歌詞直白,說了你也不會明白。就拿有一首歌來說吧,歌詞是這樣寫的:我愛你,愛著你,就像老鼠愛大米,不管你走到哪裡,我都願意陪著你,這樣愛你怎麼樣,這詞你受得了嗎?   秦仙兒紅著臉輕啐一聲道:這是哪裡的詞兒,恁地大膽了些,怎麼唱得出口。   這便出不了口,那你要是看見丁字褲情趣內衣,還不知道會羞成什麼樣呢。看著秦仙兒羞紅的小臉,林晚榮心裡泛起一種邪惡的想法,若是讓這秦仙兒穿上丁字褲在自己面前搔首弄姿,不知道會是怎樣一番景象呢。想想就流鼻血啊。   秦仙兒見他癡癡呆呆的樣子,急忙道:林公子,你這是怎麼了?   丁字褲啊,胡蘿蔔,我想吃胡蘿蔔。林晚榮老臉難得紅了一下,胡扯道。   噗嗤,秦仙兒輕掩櫻唇,笑出聲來,你這人啊,一會兒聰明,一會兒迷糊,也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秦小姐又何嘗不是呢?林晚榮打了個哈哈道。   兩個人突然無話,秦仙兒的一雙美目,只在林晚榮身上仔細的打量,眼中還有幾分笑意。   媽的,可別真是看上我了吧,老子可沒銀子幫你贖身,你倒貼的話,本公子倒可以考慮一下。林晚榮暗道。   良久,秦仙兒方才開口道:你真的是蕭家的家丁嗎?   林晚榮抖了抖青衣長袖道:如假包換。   秦仙兒嘆了口氣道:你如此才學,怎麼偏生去當了下人呢。林公子,你若不嫌棄,我幫你贖身吧。   啊!林晚榮腦袋短路了,老子剛才還在想幫她贖身,怎麼眨眼之間,卻變成了這小妞要幫我贖身?難道她要包養我?靠,老子雖然長得帥了點,你也不能把老子當鴨子啊。   見林晚榮臉上神色陰晴變幻,秦仙兒立即明白了他的想法,當下嗔道:林公子,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是想讓你到我這裡來幫忙。   幫忙?林晚榮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付違約金讓林晚榮跳槽過來,可是這妓院裡適合男人做的工作,便只有龜公了。難道她讓我從家丁墮落到龜公?靠,是個男人都不能接受。   林晚榮還沒說話,便聽秦仙兒繼續道:我想請林公子過來做仙兒的先生,不知道公子意下如何?   做秦仙兒的先生?雖然明知道先生是老師的意思,可是想起這其中的歧義,林晚榮還是愣了半晌。   怎麼,公子不願意嗎?秦仙兒見林晚榮久久不肯出聲,急忙問道。   林晚榮吞了口口水,下意識的舔了下嘴唇道:秦小姐,我可不敢做你的先生。我在蕭家做家丁,少爺和小姐對我都不錯,自由自在,挺逍遙的。再說了,我哪有什麼東西可以教你秦小姐的。   秦仙兒嘆了口氣道:公子學識眼光,皆非常人所能及,如此說來,倒是仙兒福薄了。   秦仙兒臉上有種淡淡的失望,蓮步輕移,緩緩行到窗邊,幽幽道:誠如公子所言,相識滿天下,知交無一人,這種滋味誰人能懂。我在這裡,雖然風風光光,但是許多事情,哪裡是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呢?   這秦仙兒雖然變幻莫測,但說到底卻還是個雙十年華的妙齡女子,此時輕訴心事,窈窕的背影竟有幾分蕭索之意,直讓人欲摟她入懷,好好憐愛一番。   林晚榮嘆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若是事事都依人所願,那生活還有什麼趣味可言。   秦仙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林公子,你說的話總是很特別哦。放心吧,仙兒方纔的樣子是故意裝出來的,想讓公子多多憐惜仙兒,哪裡想到卻惹到公子這一番感慨。   這秦仙兒還真是善辯,一會兒意興闌珊,一會兒又巧笑嫣然,當真是個百變魔女。   他強任他強,明月照大江。林晚榮充分發揮了阿Q精神,不以為意的笑笑。   遠處幽暗處一聲清嘯,幾朵焰火升上天際,在空中爆炸開來,像是一朵美麗的白蓮花。   咦,這是誰家的小孩子放煙花?林晚榮奇怪道。   秦仙兒看到這白蓮花,臉色一變,聽到林晚榮的話,卻又忍不住噗嗤一笑,白了他一眼。   林公子,既然你不願做我先生,那以後能不能常來看看仙兒,和你談話,讓仙兒很是輕鬆呢。秦仙兒道。   不能。林晚榮斷然拒絕道。   秦仙兒愣了一下,以前還從沒有男人這樣直接拒絕她呢,忍不住幽怨道:難道仙兒在先生眼裡,竟是如此不堪嗎?   林晚榮嘿嘿笑道:這妙玉坊是什麼地方,我一個小小家丁哪能天天來?有那心,也沒那銀子啊。   秦仙兒嗔道:公子偏就喜歡這般捉弄仙兒。哼,你若不來,我就讓人拿了我的名帖,去蕭府請你來。   兩人熟識之後,這秦仙兒似乎轉了性子,竟像小女孩般耍起了小性子,偏偏林晚榮生得賤,心中隱隱還有幾分歡喜。漂亮的女人,總是受歡迎的,他心裡哀歎。   秦仙兒似乎有點心神不寧,林晚榮知道是告辭的時候了,便抱拳道:時候不早了,今日叨擾了小姐,還請小姐原諒則個。   秦仙兒笑著嗔道:公子怎麼又突然變得這麼客氣了,仙兒一時還有些不習慣呢。   林晚榮哈哈大笑道:這面子上的功夫,還是要做一下的,以免有人責怪在下唐突了佳人。   秦仙兒見他說話如此直白,咯咯笑了幾聲,便送他出去。   小姐不必遠送,到妙玉坊門口就可以了。林晚榮大大咧咧的道。   秦仙兒愣了一下,今天遇到這個臉皮厚的林公子,她一晚發愣的次數,比之前所有加起來還多。偏生他這般和自己說話,自己心裡竟然沒有拒絕的意思,反而覺得這人與那些公子哥處處都有不同。   想得美,我就送到這裡了,林公子慢走。秦仙兒哼道。   林晚榮哈哈大笑著走到門口,忽然轉過頭來道:秦小姐,問你個事。   秦仙兒點點頭道:請講。   秦小姐,你到底會不會唱《十八摸》?林晚榮蕩笑著道。   秦仙兒:   出了這妙玉坊的門,想起秦仙兒聞聽自己問話那又羞又怒嗔怪的表情,林晚榮就覺得像吃了撒尿牛丸一樣的爽。你這小妞,管你什麼百變魔女,終還是玩不過少爺我。   想起少爺,林晚榮忽然一拍腦門,不好,表少爺還在裡面待著呢,剛才走得急,也沒問那秦仙兒講郭少爺弄到哪裡去了,真是失算。   正在懊悔間,卻見從妙玉坊裡歪歪扭扭走出來一個人,看那身影,像是表少爺。   林晚榮急忙過去叫道:少爺   那人抬起頭來,臉上映滿鮮紅的唇印,不是郭無常還是誰。   少爺,你這是林晚榮急忙道。   那小娘們,真夠勁。郭無常渾身酒氣,眉開眼笑的道。   不用說林晚榮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秦仙兒肯定是安排了一個青樓女子,將這表少爺安撫得服服貼貼。   自己在那裡與秦仙兒神交,表少爺卻找了個女子身交,林晚榮暗自搖頭。男人啊,還真是見不得漂亮女人。   這表少爺渾身脂粉味道,臉上也不知被多少小妞親過了,到處是鮮紅的口紅印子,再加上多喝了些,走起路來歪歪扭扭。沒有辦法,林晚榮只得扶著他,往蕭府行去。   到了距府前不遠的地方,一陣滴滴答答的馬蹄聲,還夾著些車轱轆的聲音,傳入二人耳裡。林晚榮回頭一看,一輛馬車從二人身邊緩緩駛過,一個騎白馬的男子和幾個家丁,護衛在馬車旁邊。   吱只聞幾聲輕響,那馬車竟慢慢停了下來,從馬車裡面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道:外面行著的,可是郭表哥嗎?   不是郭表哥,是你林哥哥。這郭無常體重不輕,林晚榮扶得甚是吃力,心裡正不爽,聽到有人問話,也沒管是誰,沒好氣的答道。   大膽。一聲男子怒喝,那馬車旁邊騎白馬的男子馬頭一調,幾步攆了過來,手執馬鞭指著林晚榮道,你這輕薄的奴才,好大的膽子。   這個男子二十多歲,身材和林晚榮差不多高,儀表堂堂,濃眉大眼,<長得跟朱時茂似的>,此時跨在白馬上,憤怒之間,威風凜凜。(註:朱時茂一九五四年三月二十八日生,身高:一百七十六CM,中國山東煙台人,拼搏獎獲得者。中國著名小品、影視演員。)   白馬王子?林晚榮腦裡忽然冒出這個詞。不可否認,這個男子的相貌非常不錯,而且英武逼人,並非那些文弱書生可比,對女孩子很有吸引力。   媽的,騎白馬的就一定是王子嗎?說不定是唐僧呢,還拽得跟什麼似的。林晚榮暗道。見這男子充滿鄙視的望著自己,林晚榮心裡惱怒,卻不去望那男子,只對著這白馬大聲道:你這似驢非驢的畜生,攔住我的路,所為何意?   那男子聽他暗罵自己,大怒道:你這奴才口出輕薄,我便替蕭小姐教訓教訓你。話完揚起馬鞭,便向林晚榮身上狠狠抽了過來。   林晚榮嚇了一跳,他扶著一個人,行動不方便,若是自己躲閃,那馬鞭便抽到郭無常身上了。說時遲那時快,林晚榮扶著郭無常身體一側,兩個人在地上翻了幾個滾,躲過那馬鞭。站起身來時,身上已經沾滿泥土,極為狼狽。   那男子沒料到這奴才還敢躲閃,還待再打,卻聽馬車裡的女子道:陶公子請住手。   陶公子狠狠瞪了林晚榮一眼,轉向車裡道:蕭小姐,這奴才這般無禮,就讓我代你教訓他一下。   那女子沉默半晌才道:這是我蕭家的事,陶兄還是交給我處理吧。   聽那蕭小姐稱他為陶兄,陶公子應了一聲退下,面露得色。   才一會兒功夫,就陶兄賢妹的喊上了。被人無端擊打,又躲得這般狼狽,林晚榮心裡大憤,忽然想起蕭玉霜說過的,她姐姐今晚回來,這陶公子稱呼車裡人為蕭小姐,而這一行人風塵僕僕,這馬車裡坐的莫非就是那蕭家大小姐?   林晚榮心裡暗暗叫苦,若真的是那蕭家大小姐,自己剛才吃她豆腐,雖是無意,卻是事實,只怕她聽了進去,這以後哪裡還會有好日子過。   正說話間,卻見車簾子掀開,一個身材窈窕的女子從裡面走了出來。   這女子雙十年華,眉如遠山,目似秋水,唇似點絳,鵝蛋臉,杏眼瓊鼻,生得甚是美貌。看那面容,與蕭夫人竟有六七分相像,也難怪自己那幅畫能以假亂真,讓蕭玉霜都難以分辨了。   就算用屁股想,也知道眼前這女子定然就是蕭大小姐了。林晚榮暗嘆,今晚真他媽衰。   蕭大小姐似是經過了長途跋涉,臉色略顯憔悴,卻甚是剛毅,眉間隱有幾分憂色,與那秦仙兒比起來,少了幾分嫵媚,卻多了幾分堅毅味道。   一個小丫鬟蹦下車來,扶住蕭大小姐的手,迎她下來。陶公子急忙上前一手拉住馬韁繩,另一隻手便要去扶蕭大小姐。   多謝陶兄了。蕭大小姐低聲道,卻沒有讓他扶,直接拉著小丫鬟的手,蓮足落地。   郭無常在地上打了個滾,酒意已經醒了幾分,再聽到表妹的聲音,魂都嚇沒了,急忙拉住林晚榮的手道:林三,是表妹回來了,我們快躲。   出去偷吃被抓了現行,林晚榮也正有此意。兩個人的步調空前一致,轉過頭就要偷偷離去。   郭表哥,你這是要到哪裡去?大小姐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她方才便已認出了郭無常,見他要躲,便開口問道。   林晚榮心裡一鬆,還好,這大小姐不像是要追究自己責任的樣子。   郭無常見躲無可躲,只得停住腳步道:啊,啊,是玉若表妹啊,你終於回來了,姑母大人和玉霜表妹都正在等著你呢。邊說邊偷偷的擦著臉上的種種痕跡。   蕭玉若行到二人身前,看了一眼林晚榮,冷冷道:你這奴才,口出輕薄,罰你掌嘴二十。   林晚榮目瞪口呆的望著這蕭大小姐,這小妞太狠了吧,長得倒還不錯,卻上來就下毒手,也太沒人情味了。   見這奴才毫無禮數的盯住自己,蕭玉若怒道:你可是不服?   陶公子走過來道:賢妹,讓我來教訓教訓這奴才。   蕭玉若說幾句話還情有可原,什麼時候輪到這姓陶的說話了,騎匹白馬,還真他媽就以為自己是王子了?林晚榮瞪了那陶公子一眼道:我蕭家之事,哪輪到你這馬伕插嘴。   剛才陶公子為蕭玉若去牽馬韁繩,落在了眾人眼裡,現在林晚榮諷他為馬伕,倒也說得過去。   表少爺正低著頭,聽到林晚榮的話,心裡直樂。這姓陶的一看就知道是在對自己表妹獻殷勤,他心裡當然不爽了,林三算是給他出了口惡氣。   陶公子氣惱萬分,偏偏蕭玉若沒有發話,林晚榮說他是個外人一點不假,便只冷笑看著,也不發話。   這個陶公子極有城府啊,林晚榮見他眨眼之間便安靜了下來,心裡驚嘆,此人不可小覷了。   蕭玉若見這奴才膽子極大,凶相畢露,隱隱透出些強橫,心裡也是一驚,府裡什麼時候多了這個家丁出來,怎麼以前從未見過,莫非是此次新招來的?   林晚榮對蕭玉若道:大小姐,我叫林三,是府裡新晉的家丁。   你就是那個合同制員工林三?蕭玉若多多少少有些吃驚,她臨走之前,也聽說了一個合同制員工,卻因為走得匆忙,也沒來得及細細詢問,卻沒想到眼前這個俊朗強橫的家丁,就是那個合同制員工林三。   不管你是什麼人,只要是我蕭家家丁,這般語出無禮,必要懲罰。蕭玉若冷冷說道。她久經商場,處事老練,頗有些女強人的風範。   輕薄?大小姐此言何意?林晚榮故作驚慌道,方纔我只是聽到有人叫郭表哥,還以為是聽錯了呢,所以才開個玩笑。難道大小姐認為我會對你輕薄?   明知這個林三是在狡辯,可他最後一句話卻讓蕭玉若無法回答,她雖是歷練已久,卻始終沒有林晚榮心黑皮厚,若是懲罰他,便是應了他對自己輕薄那句話了。   見這個家丁嘴尖舌利,油嘴滑舌,蕭玉若很是討厭,當下冷笑道:徒逞口舌之利,難成大器。   大小姐,我是當家丁的,可不敢想著能成什麼大器。林晚榮苦著臉道。   蕭玉若沒有說話,倒是那陶公子冷笑了幾聲道:總算你還有幾分自知之明。   對這陶公子,林晚榮可沒什麼擔憂的,見他對自己冷嘲熱諷,出口也毫不留情,陶公子,現在就想插手我們蕭家的事,恐怕還不到時候吧?   這話極毒,他是看出了陶公子正在追求蕭玉若,而且兩個人一起回來,顯然已經有了一定交往,才故意這麼說的。   果不其然,陶公子臉色一變道:你這奴才,在胡說些什麼?   陶公子,我是蕭家的家丁,卻不是你的奴才,在我家小姐面前,哪輪得到你指手畫腳。林晚榮諷刺道,他看出蕭玉若與這個陶公子的關係,似乎還沒有好到那個地步,便極力刻薄了。   陶公子本也是金陵城的風流人物,哪曾受過這般惡氣,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小小家丁,饒是他涵養再好,一時也被氣得臉色發白。總算他城府頗深,沒有當場發作,這讓林晚榮對他的警惕更增加了三分。會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會叫,這是前世的經驗,林晚榮一直牢記著。   蕭玉若見這個家丁出言尖酸,心裡對他的鄙視更增添了幾分,當下也不理他,望著郭無常道:郭表哥,這麼晚了,你這是要到哪裡去啊?   郭無常見實在躲不過去,便只得抬起頭道:玉若表妹,我是聽說你要回來,特地帶了林三到這裡來等你的。   這番話聽得林晚榮直笑,少爺是帶著我到窯子裡等你的。   表少爺臉上的胭脂口紅卻沒來得及完全擦去,蕭玉若看得直皺眉,怒聲道:表哥,我與你說過多少次了,要好好用功讀書,少去那些煙花之地,這樣才能對得起舅父大人與母親的一番苦心,你怎麼就不聽呢。   表少爺囁囁嚅嚅,不敢說話,這個表妹,雖然年紀比他小,但天生就是幹大事業的人,偌大一個蕭家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條,蕭家的每一個人都對她有幾分敬畏,自己尤甚。   蕭玉若見自己表哥如此不堪,心裡直嘆氣,回頭卻看見那個賊眉鼠眼的家丁正捂嘴偷笑,想起他方纔的輕薄,又想起他既然與表哥在一起,那些齷齪事定然也是一起去做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怒聲道:你這惡奴,竟帶著主子去那般地方作惡,來啊,將這奴才拖下去,重責一百大板。   我靠,林晚榮一下子跳了起來,這小妞抽風了,一百大板下去,老子還有小命嗎?跟隨蕭玉若的幾個人高馬大的家丁聞聲走了過來,便要去拉林晚榮。   林晚榮大聲道:且慢!   蕭玉若冷冷看了他一眼道:怎麼,你還有話說嗎?冤枉你了嗎?   林晚榮見大小姐看自己不順眼的樣子,也不去管他那麼多了,大聲道:不是冤枉,是大大的冤枉。請問大小姐,你是哪隻眼睛看到我帶著少爺去的?   蕭玉若愣了一下道:你與郭表哥一起出現,自然是兩個人一起去的。表哥的脾性我很清楚,若是無人教唆,他自己是絕對不敢去那個地方的。   這蕭大小姐的猜測還真準,今天這事兒,確實是林晚榮的主意,可要說這表少爺是個老實人,那也太假了,他在青樓裡那一套動作,甭提多嫻熟了,早已經不知道去過多少次了,只是瞞著大小姐而已。   為了屁股著想,林晚榮是死也不會承認的。大小姐,這麼說,一切都是你的猜測了?猜測也能拿來作為事實嗎?林晚榮打量著大小姐,冷哼道。   蕭大小姐掌管偌大個蕭家,又豈是泛泛之輩。她不理林晚榮,反倒對著郭無常道:郭表哥,是不是這林三帶著你去那種地方的?你不要怕,這種欺壓主子的惡奴,我自會收拾他。   這蕭大小姐看得真準,郭無常敬畏大小姐,自然不敢說假話,從他身上打開缺口是最有效的。只要郭無常指認了林三,那就是定了他的罪名,這一頓大板是少不了的。   看著表少爺雙腿打哆嗦,林晚榮感覺大事不妙,這表少爺可沒什麼硬骨頭,媽的,難道今天要死在這小妞手裡。打死老子也想不到,有一天會讓一個小妞打屁股。他定了定神,望著蕭玉若冷笑道:大小姐,你這樣說,便是鐵定了要賴到我身上了。   蕭玉若不甘示弱的道:若不是你,難道是郭表哥自己要去的不成?   這招厲害啊,林晚榮心裡暗道。打死郭無常,他也不敢承認是自己要去的,這個蕭大小姐果然精明強幹,三兩句話,就把林晚榮和表少爺逼到了死胡同。   少爺如此誠懇勤奮的人,怎麼會想到要去那種地方呢,自然不會是少爺要求去的。林晚榮暗地裡誇獎了表少爺一番。   表少爺急忙點頭道:對,對,表妹,不是我要去的。   蕭玉若不屑道:既不是表哥自己要求,又不是你帶去的,難道還是別人來請的不成?   對極,對極,大小姐果然聰明之極。的的確確是有人邀請我們去的。林晚榮心裡暗念阿彌陀佛,心道這頓板子總算要免了。   你以為我會信你這些鬼話嗎?表哥那些朋黨,母親早就警告過了,諒他們也不敢帶表哥去那種地方。大小姐冷笑道。以郭表少爺的學識和能耐,哪能交什麼有深度的朋友,都是些狐狗之輩,家裡又沒什麼實力,蕭夫人為了讓侄兒好好讀書,只一句話便打發了他們。   見這個蕭大小姐咄咄逼人,林晚榮很是惱火,你以為你是警察啊,這樣追問不休。   大小姐既然要問,我就直說了。事無不可對人言,按說這也是個好事,說出來也沒什麼的。少爺是受了妙玉坊花魁秦仙兒小姐的邀請,去與她做些學識交流的。林晚榮大言不慚道。秦小姐,你幫了我這次,我下次不讓你唱《十八摸》了,減少一摸,就讓你唱個《十七摸》。   對,對。表少爺眼睛一亮,媽的,這個林三太有才了,這種藉口都想得出來,而且冠冕堂皇,是秦仙兒小姐邀請我過去的,她還唱了首小曲,叫做《曲玉管》,我順便給她指出了一些不足。純粹是學術性的交流,表妹可千萬不要誤會。   這個表少爺要不是天生骨頭軟的話,倒也是個搞銷售的料子,說起謊話來眼都不眨,還順手沾了林晚榮的功勞,臉都沒有紅一下。   哦?這下蕭大小姐倒奇怪了,那秦淮河邊的花魁秦仙兒名動金陵,聽說不僅艷麗無雙,更有驚世琴技,金陵城中,不管是不是個人物,都知道她的名字。只是聽說這秦仙兒為人清高,結交的都是名家才子,自己這個表哥有幾斤幾兩她是清楚的,那秦仙兒即便眼睛瞎了,也是不會和表哥說上一句話的。只是這個家丁和表哥說話表情真摯,不似作假,而且只要自己派人一查,事情就能知曉,他們應該不敢欺騙。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那個秦仙兒真的相中了自己表哥?若真有此事,那倒也並無不可,聽說這秦仙兒還是個清倌人,才藝又這等了得,倒也不會辱沒了蕭家。   蕭大小姐自顧自想著心事,旁邊那久未說話的陶公子卻很有些不屑。郭無常是個什麼料,他早就打聽清楚了,至於那位秦仙兒自己更是親眼見過,要說她邀請郭無常共研學問,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林晚榮見大小姐陷入沉思,便知道今天這事就算過去了,只是這個大小姐鐵面無私,自己以後須得小心行事,別又被她抓住了馬腳。想到這裡,便又有些不爽了,沒遇到這小妞之前,老子在蕭家風流快活似神仙,怎麼這小妞一來,老子就處處彆扭呢?長此以往,真要考慮提前毀約的事了。   你們說的可是真話?大小姐沉思了一會兒,終於抬頭問道,聽話裡的意思,已經相信了幾分。   林晚榮剛要說話,卻見大小姐瞪他一眼道:你這人謊話太多,未嘗可信,郭表哥,他說的這話可是當真?   表少爺急忙雞啄米似的點頭道:此事絕對當真,今天妙玉坊裡很多人看見的,我和林三還被秦小姐請進去喝茶,交談良久,這才耽誤到現在回來。   你交,我談,合稱交談。林晚榮看了表少爺一眼,兩個人都長出了一口氣。   大小姐點點頭,總算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她面上有幾分疲憊之色,擺擺手道:既然如此,你快些與我一起回家去吧。   他們立身的地方離蕭家大院不遠,在路上耽誤既久,早已經驚動了蕭府中人,沒走出幾步,便見一個嬌俏的身影迎上前,歡聲叫道:姐姐,你可回來了。   林晚榮凝眼看去,正是蕭二小姐,她神態嬌憨可愛,正撲在姐姐懷裡撒嬌,就像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小丫頭。蕭玉若極為疼愛這個妹妹,輕輕拍著她肩膀,嗔道:你這丫頭,我才離開幾天啊,就成這般模樣了。這幾天你乖不乖,有沒有欺負別人?   真是知妹莫如姐啊,這個大小姐定然是知道自己妹妹的品性,才會有此一問。林晚榮心裡感嘆道。   哪有嘛?蕭玉霜一陣扭捏道,我這些天沒有欺負人,倒是差點讓一個壞蛋給欺負了。   林晚榮深吸一口氣,他自然知道蕭玉霜所說的欺負她的那個人是誰,想想剛才大小姐那鐵面無私的態度,要是她知道自己還揍了她妹妹,老子今天就只有爬著回去了。你這小妞可別瞎說啊,不然的話,老子的小命就要葬送在這裡了。   你啊,不去欺負別人就不錯了,還有誰敢來欺負你呢?大小姐撫摸著妹妹的頭髮,憐愛道。她還以為妹妹是在自己面前撒嬌呢,哪裡知道欺負了二小姐的那個人就在眼前。   咦,林三,你怎麼也在這裡?郭表哥,你這是怎麼了?是去唱戲嗎?染了這麼多胭脂?蕭二小姐口無遮攔的道。   郭無常訕訕笑笑,無言以對,林晚榮搶道:二小姐,我與少爺有些事情,恰巧就碰到了大小姐回府,所以就湊到一起了。   蕭玉霜對著林晚榮神秘一笑道:林三,你們今天晚上到哪裡去了啊?   林晚榮愣了一下,說道:哦,少爺帶我出去辦了點事情。咦,你怎麼知道我不在府中?   蕭玉霜也不說話,從懷裡掏出個小冊子,在林晚榮眼前飛快的晃了一下,便又收回到懷裡了。林晚榮眼尖,一眼便看清蕭二小姐手裡拿著的正是那三版小報的原稿。有了這原稿,什麼大師之類的胡話,都被拆穿了。可奇怪的是,林晚榮明明記得這原稿是放在了自己房中,難道這蕭二小姐竟去私下搜了出來?   很奇怪是吧?蕭玉霜得意的低聲道。   你從哪裡找到的?林晚榮問道。   蕭玉霜見他神色嚴厲,便小嘴一嘟,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你是不是到過我房裡?林晚榮見她神色,便已確定自己所猜。這個蕭二小姐無法無天,進自己房間算什麼。   蕭二小姐見他神色震怒,心裡不自覺有些害怕,同時又覺得委屈,眼眶一紅道:你這麼凶幹什麼?我等姐姐不著,就想去找你講個故事我聽,誰知道你不在房裡,我就看到了這個。   作為一個現代人,林晚榮是十分重視隱私權的,自己的房間怎麼能讓人隨便進呢。幸好,那春宮畫冊自己隨身攜帶了,否則落到這小丫頭手裡,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情呢。   還給我吧。林晚榮伸出手道。   哼,不給。蕭玉霜道,這小冊子明明就是你的主意,你卻騙我,你這人壞死了。   都被拆穿了,也沒什麼好保密的了,林晚榮便道:我也不是故意騙你的。   二小姐咬了咬嘴唇,輕聲道:那這畫也是你畫的了?   是我畫的。事到如今,林晚榮也只有認了。   真的?蕭二小姐臉上一陣喜色,我就知道,林三,你可真有本事。這林三是二小姐誤打誤撞引進蕭府的,如今見他這麼本事,二小姐自然臉上有光了。   蕭二小姐,這算是我們之間的一個小秘密吧,希望你能替我保密。林晚榮道。他倒不怕別人,只是這蕭大小姐精明強幹,又對自己有偏見,若是讓她知道了自己借她謀利的事情,還不知道要重責多少大板呢。   那就算我們之間的小秘密了。蕭玉霜小臉有點發燙,望著他道,不過,你要答應我兩個條件。   說吧,什麼條件。對這個蕭二小姐,林晚榮並無幾分懼怕,他有充足的信心,能夠搞定這個二小姐。   第一,你要每天都給我講故事,不許賴皮。蕭二小姐眨著眼道。   能不能稍微寬鬆一點,例如一個月講一個。林晚榮苦著臉道。   不行。蕭玉霜直接拒絕了。   半個月?   七天?   不行了,頂多兩天一個,再快我就受不了了。林晚榮咬著牙道。   好,那就兩天講一個故事,你說的,我可記得哦。蕭玉霜一副得勝的姿態。   林晚榮無奈的點頭道:說吧,你的第二個條件呢?   第二,以後,你也要為我畫這樣一幅畫像。蕭玉霜看著林晚榮,眼中滿是期待和嚮往。   沒問題。林晚榮長長舒了口氣,這個問題實在是太容易辦到了。見蕭玉霜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林晚榮突然想起那日董巧巧見到這畫時,同樣是一副嚮往的神情,自己當初也答應過她同樣的要求。只是不知道這丫頭這個時候在幹什麼,是不是在小床上輾轉反側的想著自己呢?   喂二小姐在他身邊連續叫了幾聲,林晚榮才清醒過來,急忙道:二小姐,你說什麼?   蕭玉霜嘟著嘴道:你在想什麼?我叫了你好幾聲,你都不答應。   林晚榮哦了一聲道:那你剛才說了什麼?   二小姐哼了聲道:我說以後,你只准給我畫像,不准再給別的女子畫像。   這怎麼行?林晚榮大叫道,這個小妞太霸道了吧,自己可是答應過巧巧的,這事絕對不行。二小姐,我已經答應了你兩個條件,你就不要再逼我了,否則,嘿嘿。林晚榮向她小屁股上瞄去。   蕭玉霜嚇了一跳,以為又激發了他的凶性,待見到他只是做做樣子的,便定下心來,對著他哼了一聲,絕口不提那條件了。   眾人已經走到蕭家門口,林晚榮與蕭玉霜顧著說話,遠遠落在最後。這最後幾句話,二人說話的聲音大了點,蕭大小姐回頭,只見那可惡的家丁正在與自己妹妹說些什麼,兩人言談甚歡。她對這個家丁極度缺乏好感,見妹妹與他走在一起,心裡有些不悅,便道:玉霜,你過來,到我身邊來。   蕭玉霜點點頭,對林晚榮道:林三,可別忘了你答應我的條件哦。   待見到林晚榮點頭,蕭玉霜才走到姐姐身邊。   二小姐,在下陶東成,這廂有禮了。陶公子對蕭二小姐施禮道。   原來是陶公子,咦,你怎麼與我姐姐一起來了?蕭二小姐還了一禮,奇怪道。   哦,我在安徽辦些事情,恰巧就碰到了大小姐,所以一起回來了。陶東成道。   是啊,說起來,我還要感謝陶兄這一路護衛呢。蕭大小姐大方笑道。   蕭玉霜眼珠轉了一下,略略望了陶東成一眼,便已知道是怎麼回事情。   聽語氣,這蕭玉霜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陶東成了,如此說來,陶東成追求蕭大小姐倒有一段時日了,不知道他們進展到哪一步了?不過看那蕭大小姐的語氣和神態,兩個人似乎還不是很親密。林晚榮八卦的想道。   玉若,你可回來了。眾人正準備進府,蕭夫人已從門中迎了出來,拉住大小姐的手,滿面笑容。她們母女本就有六七分相像,蕭夫人又這般年輕,站在一起便像姐妹花似的。   娘親,這幾日家中可還安好?蕭大小姐雖然已經執掌了蕭家,但在娘親面前卻像是回到了孩提時代,多少還有些依戀。   蕭夫人慈愛的摸了摸女兒的秀髮道:家裡能有什麼事情?倒是你經常在外面行走,要多多注意身體才是。   東成見過夫人。陶東成向蕭夫人恭敬行禮道。   原來是陶少當家的。蕭夫人微笑道,我聽玉若說了,少當家親自趕去安徽,這次多虧了少當家的照應,生意才能進行得這麼順利。   夫人這是說的哪裡話。蕭陶二家,便快要連為一體了,還分什麼彼此。陶東成笑道。   連為一體?林晚榮愣了一下,大小姐和這陶東成定親了嗎?靠,這陶東成倒是好福氣,揀到這麼個美人。   蕭玉若淡淡一笑道:陶兄,這件事情我還要再好好考慮一下。過些時日再提不遲。   這等大事,自然要好好地考慮清楚,那我就等待賢妹的好消息了。陶東成笑道,神色高深莫測。   見蕭大小姐已經到家,陶東成再沒有逗留下去的理由,便向蕭夫人和兩位小姐告辭,認蹬上馬一抱拳,撥轉馬頭飛奔而去,確實是英姿颯爽。   蕭大小姐秀眉深蹙,似有難決之事,良久才嘆了口氣道:娘親,我們先進去吧。   林晚榮初時以為是蕭陶兩家要聯姻,過了一會兒,便看出不是那麼回事。看得出那個陶東成是在追求蕭大小姐,但是要說姻親,那還隔得遠,最起碼蕭大小姐的態度不是很明確。那麼陶東成所言的連為一體到底是指的什麼事情呢?見這蕭家母女發愁的樣子,似乎是很難決定,難道真的關係著蕭家的命脈?   林晚榮思索了一會,轉念想到,我想這些做什麼,我是到這裡混日子的,做完一年我就走了,還去操這心幹什麼?難道幫蕭家解決了問題,她們還願意給老子個男主人幹幹?   林晚榮回到自己那小屋,忽然覺得疲累無比,今晚事情可真多,不僅遇到了那個善變的花魁秦仙兒,又遇到了剛剛歸來的大小姐,還差點挨了她的板子,想了一會兒便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晚榮夢中翻身,迷糊中覺得有些不對勁,猛地睜開眼來,卻見床前站著一個人,正冷眼望著自己。   鬼啊林晚榮大叫道,渾身冷汗涔涔。   那人影靜靜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任林晚榮大聲叫喊。   林晚榮喊了幾聲,完全清醒過來,見那影子一動不動,像是根本沒有生命般。他心神稍定,正要伸手去觸那影子,卻聽一個聲音道:你怎麼不喊了?   似是個女子聲音,還似乎有幾分熟悉。   你,你,是貞子?想起看過的那部恐怖片,林晚榮汗毛都豎起來了,輕輕問道。   貞子是誰?影子的聲音大了點,聽上去十分婉轉曼妙,林晚榮的膽氣壯了幾分,管她是人是鬼,只要是母的,就沒有老子搞不定的。   你到底是誰?林晚榮自床上爬起來道。   怎麼,你不認識我了嗎?暖風熏得遊人醉,直把杭州做汴州。當日你可威風得緊啊。影子冷笑道。   想起這詩,再加上這有幾分熟悉的聲音,林晚榮心中一亮,驚道:你是肖青璿?   影子先不答話,屋內一時除了林晚榮的呼吸外,再無半分聲息。忽然雲開月出,有淡淡的月光照進房中,映在來人的臉上,艷麗無匹,正是肖青璿。她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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