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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天使的憤怒 西德尼.謝爾頓 2598 2023-02-05
  我們準備受理范斯柯.岡布蒂的案子,珍妮弗告訴肯.貝利。   肯不敢相信地瞧著珍妮弗,他是黑手黨啊!是邁克爾.莫雷蒂的一個打手。我們可不能接受這樣的當事人。   這個案子我們辦定了。   珍妮弗,和這幫人搞在一起,我們可擔不起啊。   岡布蒂和其他人一樣應該享有接受公正審判的權利。這種話連她自己聽起來都是那麼空洞無力。   我不能讓你   這兒是我的事務所,我有權做出決定。她看到他眉宇間流露出驚訝和痛心的神色。   肯點了點頭,轉身走出辦公室。珍妮弗很想把他叫回來,向他做一番解釋。可是她又怎麼解釋呢?她左思右想都感到難於自圓其說。   珍妮弗初次和范斯柯見面時,設法把他看成一個普通的當事人。她以前也曾接觸過一些被控犯有這樣那樣罪行的當事人,但是,這一回的當事人卻與眾不同。他是一個龐大的犯罪集團的一員。這個集團為了維護自己的私利,常常使國家蒙受成億美元的損失,並且不惜殘害人命,是一個十足的陰謀集團。

  岡布蒂罪證確鑿。他在一家皮貨商店作案時當場被擒,還打死了一名路過現場、想阻止他行竊的警察。   晨報上登載了珍妮弗.帕克將擔任他的辯護律師的消息。   勞倫斯.沃特曼法官打來了電話:是真的嗎,詹妮?   珍妮弗馬上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事。是的,勞倫斯。   一陣沉默。我很吃驚。你當然知道他是誰囉。   是的,我知道。   你正滑向危險的邊緣呢。   不能這樣說,我不過是給一個朋友幫點忙。   噢,是這樣。要小心哪。   我會的,珍妮弗做了保證。   直到後來珍妮弗才意識到,他絕口不提兩人共進晚餐的事。   在翻閱了助手替她搜集的資料後,珍妮弗認為根本沒有官司可打。   范斯柯.岡布蒂在搶劫時殺人是在現場被擒獲的,毫無可以原諒的藉口。而且,由於被害人是警察,陪審員往往容易感情用事。

  她把肯.貝利叫來,給他指點了一番。   肯一言不發。珍妮弗察覺得出來,他很不樂意。她心中不由得一陣難過。她向自己保證,這是最後一次替邁克爾辦事。   專用電話機響了,她拿起聽筒。傳來了邁克爾親熱的聲音:喂,我想死你了,半小時後見。   她雖然只是坐著聽電話,卻彷彿已經感到他的雙臂抱住了自己。   我馬上就來。   向自己許下的諾言早已忘得一乾二淨。   對岡布蒂的審訊延續了十天。報界人士全都出馬,迫不及待地想要再一次目睹地區檢察官迪.西爾瓦和珍妮弗公開對陣。迪.西爾瓦事先做了周詳的準備,但在審判時卻故意對案情做輕描淡寫的介紹,僅僅對案件的審理做了一些暗示,讓陪審員根據這些暗示去思考判斷。他相信,這樣給他們留下的印象比他直接點明更恐怖。

  珍妮弗在檢察官陳述案情時坐著,一言不發,幾乎懶得提出異議。   到了審判的最後一天,她起來反擊了。   在法庭上有一句格言,如果辯護律師的理由不充足的話,就得將審判目標轉移到對手身上。珍妮弗不能理直氣壯地替范斯柯.岡布蒂辯護,就想法把審判目標轉移到斯科特.諾曼那個被殺的警察身上。肯.貝利已經對有關斯科特.諾曼的情況做了十分細緻的了解。他的歷史本來就不那麼清白,珍妮弗在結束發言之前,竟使人得到一種深刻的印象,似乎他的歷史比實際情況要壞十倍。諾曼在警察局供職已達二十年之久,在此期間他曾因無緣無故使用武力,被停職過三次。一次他開槍差一點打死了一個徒手的嫌疑犯;一次他在一家酒吧間裡打了一個醉漢;另有一次他把一個鬧家務糾紛的人打傷,致使受傷者被送進了醫院。儘管這三件事是在二十年時間裡先後發生的,但經過珍妮弗繪聲繪影地一渲染,就好像死者是接二連三地幹著這種可憎可惡的勾當似的。珍妮弗讓一大批證人出庭,證明這個已故的警察作惡多端。羅伯特.迪.西爾瓦眼巴巴地望著她,只有乾著急的份兒。

  在總結發言中,迪.西爾瓦說:陪審團的女士們,先生們,請記住一點,我們今天審訊的不是斯科特.諾曼警官。斯科特.諾曼警官是被害人。他是被他用手一指,被范斯柯.岡布蒂殺死的。   但是,地區檢察官話雖這麼說,卻連他自己也知道無濟於事。珍妮弗已經將斯科特.諾曼描繪得和范斯柯.岡布蒂一樣可憎,兩人都是社會渣滓。他再也不是那個為了捉拿罪犯而殉職的可敬的警官了。   陪審團駁回了蓄意殘酷殺人的起訴,判決范斯柯.岡布蒂為誤傷殺人。這對地區檢察官來說是一次慘敗。報界立即報導了珍妮弗.帕克的又一次勝利。   穿上你的薄綢上衣,我們來慶祝一下。邁克爾對她說。   他們在鄉間的海味餐館共進晚餐。餐館老板送來了一瓶名貴的香檳酒,邁克爾和珍妮弗相互祝了酒。

  我非常高興。   從邁克爾嘴裡說出這句話是難得的褒獎。   他把一隻用紅、白兩色紙包著的盒子放到她手裡,說了聲:把它打開。   他看她解開了紮著的金絲帶子,打開盒蓋。盒子中央是一隻綠寶石戒指,四周是一圈鑽石。   珍妮弗凝神注視著。她開始責怪他:噢!邁克爾!她看到他滿臉是驕傲和歡樂的神色。   邁克爾你叫我對你怎麼說好呢?   她暗自思忖:噢!珍妮弗,我該怎麼辦好呢?   這和你那件衣服正相配。他把戒指戴在她左手的無名指上。   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向你表示感謝。這可真是慶祝,是嗎?   邁克爾笑了。正式的慶祝還沒有開始呢。這不過是個序幕。   珍妮弗在丹吉爾一家旅館的房間裡躺著,聽著邁克爾在浴室裡淋浴時的沖洗聲。她想起了往事。她感到又滿足又幸福。她惦記的唯有她的兒子。她有時外出首先想到的就是帶著兒子一起走。但是她馬上本能地感到必須使喬舒亞遠遠離開莫雷蒂。喬舒亞永遠不能受她生活中這一部分的影響。對珍妮弗來說,她的生活似乎是由幾個互不關聯的部分組成的:她心裡有亞當,有她的兒子,還有邁克爾.莫雷蒂。這三個人都必須相互分開,不得來往。

  邁克爾從浴室走了出來,只圍了一條浴巾。他身上的汗毛溼漉漉、亮閃閃的,活像一頭俊俏而迷人的動物。   把衣服穿好,我們還有事情要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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