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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天使的憤怒 西德尼.謝爾頓 1762 2023-02-05
  男孩取名為喬舒亞.亞當.帕克。她的兒子跟亞當長得活脫活像,珍妮弗望著他,不啻看見了亞當。珍妮弗喜不自勝,卻又悲從中來:亞當該多麼希望看到自己的漂亮的兒子啊!   喬舒亞生下來兩天後,對著珍妮弗笑了。她興奮得連忙按鈴招呼護士前來。   快看!他在笑呢!   那是打嗝,帕克太太。   其他嬰兒可能是打嗝,珍妮弗固執己見,我的兒子可是在微笑。   珍妮弗曾設想過自己對嬰兒將會有何種感情,她曾擔心自己能否當好母親。身邊有個嬰兒肯定是不勝厭煩的。換尿布啦,餵他吃啦,哭啦,睡啦等等,忙個不停,而又無法跟他說話。   孩子長到四五歲之前,我不會對他產生感情的,珍妮弗曾這樣想過。可是她大錯特錯了,喬舒亞一出世,珍妮弗便對他傾注了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的如此深厚的感情,這是一種保護他不受侵害的強烈的母愛,幼小纖弱的喬舒亞怎麼對付得了偌大的世界呢?

  珍妮弗帶著喬舒亞離開醫院時,醫師給她做了一連串指示,弄得珍妮弗心中惴惴不安。起出兩個星期,有一位有經驗的護士住在她家裡。此後,珍妮弗就一切都得靠自己了。她心驚肉跳,生怕由於自己處置失當,使嬰兒夭折。她又擔心那小生命隨時可能停止呼吸。   珍妮弗第一次為喬舒亞調製嬰兒食物時,忽然想起自己忘了給橡皮奶頭消毒。她把全部食物都倒進了水池。當她重新準備好時,又想起奶瓶沒有消毒,只得從頭再來一次,等她終於準備就緒時,喬舒亞已餓得哇哇大哭了。   有好幾回,珍妮弗覺得自己孤身一人簡直難以對付。有時她陷入莫名其妙的頹唐之中。她寬慰自己,這不過是產後憂鬱症,是正常的,這解釋並不能使她好過一些。她經常感到精疲力竭。她覺得自己似乎整夜都在給喬舒亞餵奶。到她躺下剛要昏昏入睡,喬舒亞的啼哭聲又把她驚醒,她只得磕磕碰碰地又趕往嬰兒室。

  珍妮弗不分晝夜一個勁地給醫師打電話。   喬舒亞呼吸太急促了,他呼吸太緩慢了,喬舒亞在咳嗽了,他沒有吃晚飯,喬舒亞嘔吐了。   醫師為了使自己不再受到打擾,索性開車來到珍妮弗家裡,對她開導了一番。   帕克太太,我還沒見過比你兒子更健康的嬰兒呢。他看上去嬌小柔弱,其實他壯實得像條小牛。你完全不必日日夜夜為他擔驚受怕,盡可以跟他好好玩玩。請你記住一件事他肯定要比你我長壽!   從此,珍妮弗放了心。她把喬舒亞的臥室裝飾一新,在房裡掛上印花窗簾,又配了一條藍色床罩,上面點綴著白色的花朵和黃色的蝴蝶。屋裡有一隻搖籃,一隻供嬰兒在裡面爬著玩的圍欄,配套的小櫃子、小書桌和小椅子,一隻搖木馬,另外還有裝滿玩具的箱子。

  珍妮弗喜歡抱喬舒亞,喜歡給他洗澡,換尿布,還喜歡把喬舒亞放在新童車裡推出去呼吸新鮮空氣。珍妮弗經常和他講話。喬舒亞生下來四個星期後,珍妮弗的勞累獲得了酬報:孩子衝著她笑了。這不是打嗝,珍妮弗幸福地想著。這是真的笑!   肯.貝利第一次看到喬舒亞時,盯著他看了半晌。珍妮弗心裡突然掠過一陣驚慌,因為她想到:他要認出來了。他要認出這是亞當的兒子了。   但是肯卻說:好個俊俏孩子,活像媽媽。   她讓肯抱抱喬舒亞,他那笨手笨腳的樣子逗得她直發笑。可是她不由得想起,喬舒亞永遠不可能被他親爸爸抱上一抱。   六個星期過去了,該去上班了。珍妮弗一想到要丟下兒子去工作,即便是一天才離開他幾個小時,也感到惘然若失。與此同時,回事務所去的念頭又使她大為振奮。她與世隔絕已有好幾個月,她該重新工作了。

  她對著鏡子照了一番,覺得首先得使自己恢復原來的體態。喬舒亞生下以後不久,她就開始節制飲食,鍛鍊身體。眼下她更是嚴格地控制飲食,運動量也較前增加了。不久,她便恢復了她舊日的風姿。   珍妮弗開始尋訪女管家。她對候選人加以審查,就如同在審查陪審員似的。她精心挑選,找各人的短處,看她們為人是否誠實,是否勝任自己交託的重擔。她先後一共約見了二十多人,最後找到一個她看得中、信得過的蘇格蘭婦女麥琪太太。她曾在一個家庭當了十五年管家,到孩子們長大上了學才離開。珍妮弗請肯幫助查證,肯的調查證明她的情況一切屬實,珍妮弗才雇用了她。   一週之後珍妮弗回到了事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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