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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二十六章 鹿死誰手 下

愛國者遊戲 湯姆.克蘭西 23336 2023-02-05
  天哪!羅比少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報告長官?彼德上尉忍不住又喊了一句。   是一群恐怖分子,他們殺到了雷恩教授的家準備幹一票大的,而他們的最終目標,就在這個你自個兒看吧!   你好,上尉?威爾斯王子正站在王妃身旁,他禮貌地朝彼德上尉點了點頭,不知道方才有沒有擊中對方的人,天色太暗了,我那幾槍開得不十分有保握。王子的聲音裡聽得出他像是還不太滿意自己方才的表現似的。   我也是,報告長官。布瑞肯士官長接著也補了一句,我射了幾發子彈,不過距離太遠,手槍恐怕不管用,況且就算是打中了船身,只怕勁道也都沒了。正說著天際又是幾道閃電,跟著一陣悶雷巨響。   我瞧見他們了,他們好像正朝往灣裡頭走。前頭巡邏艇上的曼多薩這會拎了一支望遠鏡朝後頭喊。

  該死的!布瑞肯士官長忍不住說了一句,來吧!你們四個挽著這幾位女士,快搭吉普車送她們上學校診療所去。跟著他揮了揮手同時讓過身子請王妃先行。這一頭,羅比還在檢查他太太的傷勢。對不起,夫人,我看您可以把懷裡的孩子交給咱們弟兄照顧了,他們會帶著你們幾位到診療所去,同時讓你們在那兒先歇著。   雷恩瞧見凱西還正在那兒照顧受傷的陸戰隊弟兄,他抬起頭四下打量了一下,跟著又望著碼頭旁的巡邏艇愣了一會兒。羅比?他朝傑克森喊了一句。   是,傑克,怎麼回事?   前頭這些巡邏艇上不知道有沒有裝雷達?   巡邏艇艇長瑪麗.奈士奇連忙開口,每艘巡邏艇上都有,報告長官。   這一頭,一位陸戰隊弟兄正攬著羅比太太上吉普車。羅比回身又問了一句,怎麼回事?傑克,你想到什麼主意了嗎?

  這種巡邏艇能開多快?   差不多十三節左右我想方才那艘小艇絕對開不上十三節。   瑪麗.奈士奇士官長朝羅比方才開過來的小艇又打量了兩眼,照外頭的海象看來,像這號小艇絕對跑不快,咱們可以追得上他們只不過現在我船上的人手不夠,雷達手不在艇上,只怕得找個人看著雷達才行。   這個我行,交給我辦就是。威爾斯王子興致勃勃地說了一句。大概王子這一輩子打從出世以來,還從來沒碰過像今天晚上這種陣仗。顯然眼前這個節骨眼上,是任誰也攔他不住的了。雷達的事我不陌生,如果需要的話,我想我可以擔任雷達手,事實上,我還滿喜歡這個工作的。   羅比?怎麼說?現場這兒你最資深了。雷恩朝羅比問。   這麼做合法嗎?是警衛排的彼德上尉問了一句。其實這會的他早也掏出了自己的配槍,還正在那兒檢查彈匣呢。

  各位,聽我說,雷恩立刻接了下去,依現場情況來看,顯然咱們這是在美國聯邦政府的土地上,剛剛咱們才受到某一個外來團體的攻擊那就是一場作戰,在毫無外援的情況下,事實上,恐怕就算是有外援一時也趕不來,雷恩心想,你說說看吧!羅比?你能找得出理由說咱們不該追下去?   羅比想了一想,好像雷恩說的是有理。行!瑪麗士官長,妳的巡邏艇能立刻備便嗎?小飛行員朝女士官長問了一句。   開玩笑,報告長官,對不起,長官,我是說咱們的巡邏艇隨時都在待命狀況下,咱們可以馬上發動停在最外頭的那艘七十六號艇。   那麼就快去吧,立刻發動引擎!彼得上尉,我需要一些陸戰隊支援。   是,長官,布瑞肯士官長,請你立刻召集弟兄,挑十個人跟著大家一塊兒去。

  這一頭,幾名軍官正在那兒討論該怎麼辦時,槍把子老布已經協助幾名手下將太太們和孩子安頓上了吉普車,他握著康密斯的肩膀:   聽著,這幾位太太和孩子們的安全就交給你了,送她們上了診療所之後,給我守在那兒,另外,再設法召集班裡的其他弟兄,由你負責帶著剩下的人保護診療所,記著,你的責任就是保護她們的安全除非我親自下令,否則你一步也不許離開,聽明白了沒?   是,報告士官長,遵令照辦。   雷恩也來到了吉普車旁,他握著凱西的手,我們準備追過去。   你可得當心點,傑克,注意自己安全。   放心好了,我會的,這一回咱們絕不再饒他們了,說著他親了一親凱西。凱西的臉上露出了一點奇怪表情,說不上來是痛苦還是關心,妳還好嗎?凱西?

  你放心,我好的很,你別管我,快去吧!當心你自己就是。   放心吧!親愛的,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不過他們卻絕對是回不去了!傑克心想。跟著他轉回碼頭邊,跳上了升火待發的巡邏艇,然後沿著舷邊的扶梯爬上了第二層的舵房。   各位注意!現在巡邏艇由本人指揮。瑪麗士官長大聲喊了一句。這會兒的她可一點也不像個柔弱的女性,一副老水手模樣或則該稱她是老女水手,傑克心想只見瑪麗艇長像是換了個人似地,熟練地下著車舵令,右車退二,左車進一,左滿舵!   艉纜已收回!艇艉處,一位水手這回可是個男的朗聲朝駕駛台喊著。   好!瑪麗艇長點點頭,跟著她繼續朝舵手下著命令。巡邏艇漸漸有了動作,只見巡邏艇艇身已經扭了一個角度,艇艉向著碼頭折成了一個直角,又隔了一會兒,巡邏艇已經退出了碼頭。

  右滿舵!雙車進三,航向一|三|五,跟著瑪麗艇長轉過了頭來,雷達?看得見目標了嗎?   雷達示波器前,威爾斯王子一開始似乎還有點不太適應這一號型式的玩意,只見他左右擰了擰幾個控制鈕,跟著又俯身向下湊著螢光幕仔細打量,呃!有了,目標方位一|一|八,距離一千三百碼,目標的航向偏向東北,速率大約八節左右。   好極了,謝謝您,跟我估計的差不多。瑪麗艇長點點頭說,報告長官,請問您咱們的任務?跟著她又轉頭問羅比。   羅比想了一想之後說,妳有沒有法子跟上它?   天!報告長官,他們剛才竟敢對著我們開槍,只要您吩咐一句,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他們給逮到,女士官長瑪麗咬著牙回答羅比,咱們再隔一會兒就能走雙車進四,全速之下,這艘巡邏艇可以有十三節速率像外頭這種海象,以他們那艘小艇來看,能有個十節就不錯了。

  那就好!我希望你能夠盯住它,儘可能保持接近,但是別叫對方發現咱們。   瑪麗艇長打開舵房左舷的門,跟著她朝下頭海面上望了一眼,然後又回過頭來說,我想咱們有把握跟它到三百碼距離,您看這樣行嗎?跟上之後呢?   眼前咱們先跟上他們再說,至於跟上後的下一步行動,我目前也還沒主意。羅比點點頭。   依你看,羅比,咱們是不是應該設法弄明白他們打算往那兒去比較好?雷恩建議地問,只要搞清楚了他們的去向,咱們就可以通知援手了。   嗯!說的也是,要是他們膽敢上岸的話天!我只會開戰鬥機,上了岸就得靠警察了。說著羅比拿起了舵房航海桌旁的無線電對講機話筒來。無線電話旁的舷窗上頭寫著這艘巡邏艇的無線電呼號,NAEF四個英文大字。羅比按下了發話器按鈕。安娜波里斯海軍基地?安娜波里斯海軍基地?這是NAEF呼叫,請回答?他連著叫了兩次,無線電話機裡才傳來了對方的聲音。

  安娜波里斯海軍基地?請你立刻替我搖通電話給海軍官校的校長。   請您稍待,長官,校長剛才已經打電話向我們這兒的作戰中心查詢過,跟著無線電話機裡傳來一陣咔咔聲響,另外還帶了有機器裡的靜電聲。   我是校長雷諾少將,請問是誰?   報告校長,我是羅比.傑克森少校,現在正在七六號巡邏艇上,我們的船位正在塞文河河口,離學校小艇碼頭東南有一浬左右,目前我們正在追趕方才攻擊我們的一群歹徒。   嗯,我已經接到通知,知道方才發生的事了,現在小艇上還有那些人?   小艇現在由瑪麗艇長指揮,警衛排的彼德上尉和幾位弟兄,另外歷史系的雷恩博士,還有呃威爾斯上校是英國皇家海軍的威爾斯上校。羅比結結巴巴地對著無線電話筒說。

  什麼?英國皇家海軍的他也在你們小艇上頭嗎?我方才才接到聯邦調查局的電話通知天哪!羅比少校好吧!這會診療所裡那幾位太太們已經都有了妥善照顧,聯邦調查局和警方的人正往咱們學校這兒來,請你告訴我你們現在的情況和企圖。   是,報告校長。我們正在追方才在小艇碼頭那兒攻擊我們的那批歹徒,我們的目的是想儘可能靠近對方,同時藉著雷達研判對方的目的地,等搞清楚對方去向之後,再通知執法單位採取行動,說著羅比對著手裡的話筒得意地一笑。顯然,這一段說詞令他自個也相當滿意,接下去,報告校長,我準備通報巴爾的摩的海岸防衛隊,因為看樣子歹徒的小艇似乎是準備朝他們那個方向接近。   嗯,好的,了解,同意你目前任務,不過你最大的責任是妥善保護你船上英國客人的安全。記著,羅比少校!我再說一次,絕對不可以冒不必要的危險,聽到了嗎?

  是的,報告校長,絕不冒不必要的險。   好極了,羅比少校,隨時與我保持聯絡,同時不要衝動,多用用你的腦子,完畢。   行了!這下咱們可於法有據了。說著羅比掛回無線電話聽筒,朗聲喊了一句,咱們上吧!   左舵十五度!瑪麗艇長下了新的舵令。巡邏艇繞過了航道上的一個浮標,航向○|二|○。   目標方位○|一|四,距離一千四百碼,速度仍然保持在八節,威爾斯王子朝海圖桌那兒的航海上士說了一句,他們方才在這兒轉彎的時候抄了近路。   沒問題,瑪麗艇長點點頭,跟著她也朝海圖桌上打量了兩眼,打這兒一直再往下去,這塊海域的水深都足夠,咱們可以放手追了。   瑪麗艇長,請問妳妳艇上是否有熱咖啡或什麼可以喝的?   是,報告長官,咱們小廚房裡有咖啡壺,只是現在我艇上恐怕挪不出人來燒咖啡,兩位下士這會都在機艙裡照顧機器。   這個交給我來辦吧!雷恩接口說。跟著他順著扶梯下到主甲板,然後打右舷那的一個艙口鑽了進去。主甲板上的這一間艙間是個小休息室,裡頭有一個簡單流理台,上頭正擺著一具咖啡壺。雷恩打開電源開關燒上了咖啡,然後又順著扶梯爬回駕駛台。只見駕駛台裡,布瑞肯士官長正在朝每個人發救生夾克,想來這也是上了船後的規矩,必要的安全措施一定得遵守,尤其是他們這會的情形下,只怕更該如此。槍把子老布下頭的弟兄,這會全都在駕駛台兩側,各就各位地站了一個有利位置。   十分鐘之後就可以有熱咖啡喝了。傑克朝駕駛台裡的眾人說了一句。   請你再說一遍,海岸防衛隊?羅比又拿起了無線電話筒,正在試圖跟海岸防衛隊聯絡。   海軍七六號巡邏艇?這是巴爾的摩海岸防衛隊,請你回答?   海岸防衛隊?這是七六號艇,我聽到你的呼叫了,請回答?   請問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咱們現在正在追蹤一艘小艇,大約有二十呎長上頭有十來個恐怖分子,跟著羅比向海岸防衛隊通報了小艇船位、航向和速度。請問你是否了解我的信文?請回答。   了解!你方才是怎麼說的?一群恐怖分子,還帶了有衝鋒槍,是這樣嗎?請回答。   完全正確,海岸防衛隊,請你立刻採取行動,可別叫對方給跑了。   海岸防衛隊的回答似乎有點猶豫。信文了解,可是我們目前只有一艘四一號巡邏艇,正準備離碼頭執行巡邏任務,另外還有一艘三二號小快艇,大概晚個十分鐘才能出動,這兩艘都是港內用的小型巡邏艇,對付您方才說的那些人和武器,只怕會有點問題。   我們這帶了有十位陸戰隊員在船上,羅比立刻回答對方。請問你是否需要協助?   天啊!那當然好極了七六號巡邏艇,我再說一次,希望你能夠協助,另外,馬里蘭州警局和聯邦調查局方才也都通報過我們,他們這會兒也都正朝這兒趕來。   了解,請你轉告你的四一號巡邏艇,等它啟航之後,要它立刻跟我聯絡。它可以打前面接近,我們則由它後頭跟住它,兩邊一齊來個包圍,要是目標改了向朝別的地方去時,我再隨時通知你,好轉告岸上的警方。   這個不成問題,我們跟警方隨時都保持了有聯絡,眼前我這兒還有一些事待辦,咱們待會兒再聯絡,請保持無線電暢通。   會不會是大船?威爾斯王子突然冒了一句,看他們一路往內港裡走,也許是有大船在接應?   嗯,說的也是,雷恩點點頭表示同意,照他們上一回救史芬.米勒時所用的模式看來,這一回也極有可能是如法炮製對了,羅比?能不能再呼叫海岸防衛隊一次,請他們把現在巴爾的摩港裡所停泊的商船名單開一份給我們?      這一頭的雷恩家這裡,高斯.華納和他的人質救援小組也已經展開了行動,他不知道今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要保護的人全都不見了而且歹徒們也都走得一乾二淨不過,這都不是眼前他該想的事。方才他們已經接到通知,這會兒人質救援小組正會合了馬里蘭州警方,一塊兒朝海軍官校趕去,因為,根據通報他所該救的人,此刻正在海軍官校那一帶。人質救援小組搭了一輛聯邦調查局的偵防車,隨著兩部馬里蘭州警局的巡邏車,正加了速朝前頭趕路。要是現在有直昇機可用就好了,高斯.華納心想,不過看樣子這會的天氣還不太穩定,況且今晚的直昇機才出過意外,只要一想到它,大夥怕就一陣心寒。警方霹靂小組也打巴爾的摩市那一頭朝海軍官校方向接近,預備跟他們來個會合,然後一塊兒執行任務。儘管今晚到目前為止,一切似乎都不順利,不過至少這會兒他們已經有了恐怖分子的大概下落,只等這兩頭人馬一會合了之後,看這些歹徒們還能往那兒跑      七六號巡邏艇,下面是你要的巴爾的摩港停泊船名,海岸防衛隊的一位中尉軍官,透過了無線電朝羅比說,禮拜五也就是昨晚上有許多船都已經駛離了巴爾的摩港,因此目前這份名單上所剩的船有限,我下面就向你報告這些船的船名和他們的註冊國籍,首先是長信丸,註冊國籍是日本,是一艘運送汽車專用船,上頭帶了滿滿一船打日本橫濱運來的轎車和卡車、再來是威廉王子號,註冊國籍西德,這是艘貨櫃輪,打南美洲的祕魯開來的,裝的都是些普通貨櫃、再來是卡斯提娜號,散裝貨輪,註冊國籍是塞普洛斯,剛從馬爾他島   有了,就是它!雷恩突然冒了一句。   它預備五個小時後啟航,也許會提前一些也說不定,全看它裝貨的速度。再來是喬治.邁克藍笛號,註冊國籍美國,載著一船原木,由西岸奧勒岡州的波特蘭開來的,這也是目前港內最後一艘船。   請問卡斯提娜號目前的狀況?羅比立刻問對方,眼睛則盯著傑克。   這艘船進港的時候滿載著散貨,大部分是日常用品和電器設備,另外還有一些其他雜物,它卸了貨之後在這兒裝了其他東西,然後預備直駛法國。   這多半聽來像是我們的目標了。傑克一旁悄悄地說了一句。   請你稍待,海岸防衛隊,羅比轉回頭來望著雷恩,就是這一艘?你怎麼曉得的,傑克?   我也不知道,算是一時靈感吧,你知道,去年耶誕節,這些傢伙劫獄的時候,就是在英倫海峽那兒上了一艘塞普洛斯籍的商船跑的,我們後來查過,據情報研判,北愛爾蘭解放組織的人所使用的武器,都是透過一個叫馬爾提的軍火商所提供的,這小子不但替南非黑人民族解放陣線弄武器,而且他跟恐怖分子間也頗有來往,只是這小子精得很,他從來不親自參與這種買賣,但是他卻依然有辦法弄到他所要的錢。羅比聽了雷恩這一席話,跟著也點了點頭,然後他又拿起了無線電話來,海岸防衛隊?請問你有沒有將現場這的情況向警方連繫?   七六號艇,有的,我們跟警方一直都保持了有聯絡。   請你轉告警方,就說咱們研判,這批歹徒的最終目的就是這艘叫卡斯提娜號的散裝貨輪,目前歹徒也像是正朝那條貨輪那兒接近。   信文了解,海軍七六號巡邏艇,咱們這的第三二號小艇已經離了碼頭,我會要它立刻前往卡斯提娜號輪那裡,看看有什麼異樣。   不行,海岸防衛隊,請你轉告三二號小艇,就說要它接近歹徒時得特別小心,千萬別採取行動,等咱們會合了之後再說,請問你了解了嗎?   信文了解,七六號艇,這件事你不用操心,我們自有法子解決,請你稍待七六號艇,咱們的四一號艇剛才通知,說它在雷達上已經看到了你和那艘目標,這會目標正在主航道上,預備朝內港裡頭轉,請問你是否了解,請回答?   他說的沒錯。是俯身在海圖桌前專心描跡的航海上士接了一句。原來他正在利用雷達資料,繪出目標小艇的船位和它正要想去的航向。   好極了,海岸防衛隊,請你轉告你的三二號艇,請它跟目標艇保持五百碼距離,請問是否了解?   了解,保持五百碼距離。海軍七六號艇,我現在得跟警方聯絡一下,通報他們這件事。   我們一定能逮到他們的。雷恩突然大聲說了一句。   嗯,沒錯,中尉,可是現在請你先別動,瞧我的,布瑞肯士官長突然也冒了一句,跟著他伸手打雷恩腰上一撈,取下了他那把白朗寧。原來方才傑克慌忙之中,竟然槍機拉開的不說,連槍的保險都沒扣,就把槍插回了腰際。槍把子老布鬆回了槍機之後,再又替傑克重新裝了回去。記著我的話,中尉,什麼事都以安全為先,再也沒比安全更重要的事了,像您方才這個樣子,萬一要是有個閃失,只怕您身上立刻就會少了什麼重要寶貝了。   雷恩聽了他的話,有點不好意思地點點頭,謝了,士官長。   咱們還得要有人來保護一下船上這些長官們才是,說著布瑞肯士官長扭過頭去,好吧,各位弟兄大夥兒都盡量散開一點,同時給我把眼睛睜大些,好好看著。   你有沒有派個人專門護著威爾斯王子?傑克問道。   那還用您吩咐,方才校長電話裡還沒交代之前,我就已經照辦了。說著槍把子老布朝舵房門口站著的一位陸戰隊下士一指。只見那兒站了一位下士,雙手正端著步槍,離王子大約三呎左右,正一動也不動地挺著。方才布瑞肯士官長已經交代過他,萬一要是發生了槍戰,子彈還沒飛過來之前,他就得擋在王子身前。      大約又隔了五分鐘左右,三輛只亮著小燈的馬里蘭州警局巡邏車,靜悄悄地駛進了巴爾的摩市港務局第六號碼頭。三輛巡邏車先後停在一座大貨櫃吊桿下頭,車上走下來了五個人,一塊靜悄悄地朝碼頭旁一艘靠泊商船舷梯那兒走了過去。舷梯盡頭主甲板上,一位值班的船員攔住了他們結果沒有攔成功。大概是雙方語言不通,比手畫腳一番之後,五名警車上下來的人,竟然一左一右的將他給架了起來,同時用手銬將他的雙手給反身銬在了欄杆上,跟著另一位資深警官則順著舷梯七轉八彎地直接上到了三層甲板上駕駛台。   這是怎麼回事?   不怎麼回事!告訴我你是誰?警官手裡的槍直指著對方,同時他朗聲問道。   我是這艘船的船長。說話的人叫尼古拉.佛蘭沙,他提高了嗓門回答著對方。   好極了,船長,我是馬里蘭州警局的威廉.鮑威爾警官,我正好想要找你,有個問題要問你。   在我的船上,你沒有權這麼做,尼古拉.佛蘭沙船長理直氣壯地說。他開口的腔調裡,混雜著一種希臘和中東地方的口音,除了海岸防衛隊之外,我誰的問題也不必回答。   哦?是嗎?那敢情好,咱們就看看到底是誰行!說著鮑威爾警官朝前頭走了兩步,跟著他將手裡的制式警用手槍往前一伸,直指對方胸口。哪,你給我聽著,你這艘船現在靠的碼頭屬馬里蘭州政府所有,而現在我手裡這管槍也告訴我說我有這個權利問你話,你給我仔細聽著,我們得到了可靠情報,說有一批恐怖分子,這會正往你這兒來,他們方才幹了一票大案子,殺了不少人,其中還包括咱們警局的三位警官,說著他手裡的槍頂上了佛蘭沙船長的胸口,你給我仔細聽著,要是待會那些傢伙果然上了你的船來,或是你有什麼事瞞著我不給我說清楚的話,那麼今晚上你胸口這兒準會開上一個大洞,同時你再也不能幹船長了你懂我的意思了嗎?   面前的人一聽鮑威爾警官的話,眼神裡立刻閃過了一絲奇怪表情。鮑威爾看在眼裡,心裡就明白了。這麼說,方才海洋防衛隊傳來的情報還真沒說錯,好極了!   你最好乖乖跟我合作,要不然你的麻煩可就大了,回頭咱們還會有一大票警察跟著就會過來,待會等大家上了船,只怕你這艘船上,這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警察過。聽我的話,船長,咱們還可以交個朋友,要是你有什麼事想告訴我的話,我現在還有精神洗耳恭聽。   叫尼古拉.佛蘭沙的船長先還猶豫了一下。只見他來回朝船頭和船尾看了一看,顯然他心裡正在盤算,這麼做值不值得。照眼前情況看來,只怕自己這一趟任務所能得的額外報酬,還抵不過所擔的風險。他終於點點頭,他們還有四個人在我船上,都在靠前頭的船艙裡,就是右舷那兒,我真的不曉得   行,這就夠了!說著鮑威爾朝身旁跟過來的一位警探點點頭,警探立刻拿出了身上的小型對講機。你自己船上的船員呢?他們這會兒都在那兒?   水手們在下頭船艙裡,這會大家都正在忙著準備啟航。   報告組長,海岸防衛隊通報,目標這會離這裡還有三浬,方向不變正對著這兒來。   好極了,他拿過幾位警探身上帶著的手銬,跟著和手下一塊兒將駕駛台裡的船長及另外三名船員,就近給一一銬在駕駛台的舵輪和欄杆上。你給我聽著,船長,要是回頭你們幾個膽敢發出任何聲音的話,我準會趕回來叫你們幾個人的血把整個甲板都給染紅。我可不是跟你鬧著玩的,懂了嗎?   鮑威爾警官帶著手下順著梯下到了主甲板上,跟著他們打左舷往船艏前的住艙那兒走了過去。這艘貨輪的駕駛台靠近船牌,船中甲板那兒整齊地疊放著不少貨櫃,每只貨櫃差不多都有一輛大卡車那麼大,上下一共有三層,每一層四只貨櫃,貨櫃與貨櫃間留了有一條小通道,差不多三呎來寬,剛好夠讓一個人通過,也正因為有了這些貨櫃的阻擋,船頭那兒才看不見後面這的動靜。雖然鮑威爾警官不是幹霹靂小組出身的,但是這會他和手下的幾名警探都了解了事態的嚴重性,每個人都掏出了手槍,機警的朝船頭接近。   走在這些貨櫃當中,一時之間還真有點不習慣,四周圍這會一片寂靜,風雨已經停了下來,可是潮濕的甲板踩在腳下難免會發出一些聲響,愈往船頭接近,幾個人愈是不敢大意。終於他們來到了貨櫃盡頭,這才發現前頭原來還有一大塊空間,左右各擺了一具起重吊桿設備。鮑威爾警官打最後一只貨櫃轉角那兒朝前頭慢慢伸出了半個腦袋打量著,只見甲板最前頭靠海這一面的舷邊上,這會正站著兩個人,看那兩人的樣子,好像他們也正引頸朝著外頭的海面上左顧右盼,那正是港口外頭的方向。鮑威爾仔細衡量了一下,似乎沒有更好的方法穿過這片開闊甲板。他朝兩邊手下點了點頭,然後領頭在前大大方方的直接走了過去。幾個人才走到前頭甲板的一半,遠處那兩人有一個聽見了腳步聲,立刻回過了頭來。   是誰?對方開口問道。   馬里蘭州警局。鮑威爾打對方語調裡,聽出了一股濃厚的愛爾蘭土音,他立刻將手裡的槍舉了起來,結果沒想到一個不小心,自己卻叫甲板上的船具裝備給絆了一跤,第一發子彈竟然射上了天,前面回頭問話的人立刻也掏出了手槍,同時朝這兒開了一槍,結果對方也沒打中,倒是兩個人一轉身,立刻消失在身後的船艙角落裡了。鮑威爾的一名手下見狀,立刻繞過甲板上的一座艙口蓋,跟著也開了一槍,掩護自己同伴。這會只聽見前頭一陣高聲喊叫,用的是鮑威爾不懂的一種語言,跟著甲板那兒傳來一陣跑步聲,聽聲響好像是漸漸遠去,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來也順著右舷走道追了下去。   轉過了前頭住艙角落,四下已經一個人也不見,鮑威爾左右打量了一下,只見兩人方才站立的舷邊上,跨過欄杆安放了一副扶梯,直朝下頭的海面上垂了下去,附近地板上還留下了一具小型對講機,大概是方才那兩人一時走得匆忙,來不及帶走的聯絡用工具。   呃,糟了!眼前的情況似乎變得複雜起來。這會自己已經曉得這艘船上藏了有歹徒,只是問題是偌大的一艘商船上,不知藏了有多少死角,這邊他一籌莫展的不知如何是好,眼前卻另外還有一幫歹徒正迅速朝這兒逼近。他猶豫著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想了想之後,他派了一名手下,守著舷邊那副扶梯,同時要另外一位警探守在附近的艙口,跟著他掏出了自己身上的對講機,與警局指揮中心聯絡了一下。知道了支援警力已經上路,隨後就會趕到之後,他又猶豫了一會兒,最後決定守在原地不動。雖然待會自己這邊可能會勢單力薄,火力沒對方的強,但是他跟上一回七十號公路上殉職的賴瑞.方塔南警探卻是私交很好的同事,教堂裡,方塔南的葬禮上,還是他替這位老同事蓋的棺。這會兒自己已經知道歹徒藏身之處了,要是他因為人手不足而一時退卻,放棄了這個替自己弟兄報仇的機會,那他可是死也不願意的。      巴爾的摩市通港口的快速道路上,一輛州警局的巡邏車正領頭在前,後頭跟了好幾部聯邦調查局的偵防車和警局旅行車。這會車陣正以高速朝前頭趕路,目的地是巴爾的摩港。他們得搶在那幫搭小艇的歹徒之前趕到那艘商船上去。車隊一行通過巴爾的摩跨港大橋上時,下頭海面上正好也有一艘二十來呎長的小艇加速穿了過去,只是這一上一下的兩路人馬都沒注意到對方。      目標小艇向右轉了!看樣子他們是對著碼頭那兒停泊的一艘商船直接開了過去,這會兒的方位是三|五|二。雷達示波器旁的威爾斯王子大聲喊著。   沒錯!雷恩聽了點點頭,我想那就是他們了。   瑪麗艇長,咱們再加點車往前頭跟進一點。傑克森朝瑪麗士官長下了令。   行,報告長官,可是這麼一來,對方可能就會發現我們您知道外頭的雨現在已經停了。我看這樣好了,要是他們果真是預備對著那艘商船去的話,他們一定會轉了向北走,我可以設法打他們左舷接近,既然他們的目標是那艘商船您看,我們是不是該在他們剛好趕到商船那兒的時候迎過去比較妥當?瑪麗士官長建議地問。   嗯,我正有這個意思。   那就好,我看我得找個人將探照燈備便好。報告彼德上尉,我想您也許該將手下的陸戰隊弟兄都調到右舷這頭來,因為回頭右舷這兒才是跟對方發生接觸的一舷。瑪麗士官長扭過頭朝著警衛排的彼德上尉說。美國海軍裡,直到現在都還對女性同事存了有成見,也正因為如此,瑪麗士官長始終調不上作戰艦艇去服務。可是這會兒的她,已經充分表現出了她那優秀的船藝操縱技術,而且這會兒,她這艘港防巡邏艇簡直就等於直接參加了戰鬥任務,這才是最讓她覺得過癮的事。   嗯,妳說的沒錯,彼得上尉立刻朝布瑞肯士官長下了令,槍把子老布將所有陸戰隊弟兄都調到了右舷,一個個立刻就戰鬥位置。雷恩一聲不響地走出舵房,他順著扶梯直接下到了主甲板上,並且也取了一個有利位置。這會兒的他早已經下了決心。史芬.米勒就在那前頭。      好像聽見了有船接近的聲音?舷邊上的一名警探悄悄說了一句。   嗯,沒錯,我也聽見了。說著鮑威爾警官朝自己的彈匣裡又塞進了一粒子彈。他聽見船艉那兒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連忙舉槍回過身去,只見一群人各個手裡都握著槍。救兵終於來了這會上得船來的全都是身著制服的警察。   請問現場這兒是誰在負責?一位警探朗聲問了一句。   是我,鮑威爾警官,鮑威爾回答對方。請你帶著兩個人留在這兒,其餘的分別到船頭和船尾的艙口上守著,只要是有人伸出了腦袋來,別給我客氣,立刻送他一粒子彈。   看見小艇了!是鮑威爾手下的警探喊了一句。鮑威爾也瞧見了,只見一艘白色玻璃纖維小艇出現在前頭百碼開外的海面上,小艇正緩緩地朝著舷邊這兒的扶梯處接近。   天啊!鮑威爾心想,瞧前頭小艇上的情形看來,那上頭還真是擠滿了人。他想起了海岸防衛隊的通報,據說小艇上的歹徒人人都帶了有衝鋒槍之類的自動武器。他下意識地想,不曉得這艘船的鐵殼甲板經不經得起這幫歹徒的機槍子彈。自己這邊隨後趕來的弟兄們都穿了有防彈背心,但是鮑威爾和他前頭帶來的那四名手下卻什麼都沒準備。只是這會的他已經早把自己的生死給拋在腦後了,望著前頭逐漸接近的小艇船身,他緩緩舉起了手裡的槍。該是時候了。   小艇取了一個斜角,旁靠著商船緩緩切了進來。艇上的舵手適時調整了一下進退車,同時手上迅速打著舵輪,終於將小艇停上了扶梯邊。艇艏和艇艉各有一個歹徒伸出了手,拉著大船上早先垂下來的纜繩,一一將小艇給繫穩了,然後有兩個人開始領先往梯上攀,後頭的幾名歹徒也紛紛站了起來,準備跟著一一爬上大船。鮑威爾探頭朝下看了一眼,等領頭的幾人已經爬上了扶梯一半時   統統不許動!這是馬里蘭州警局。鮑威爾領著另外兩位手下朝下頭伸出了槍,那個敢動就先送他回老家去!他又補了一句,心裡突然覺得有點可笑,這一切還真像是電視影集上演的一樣。   他看見下頭軟梯上的人朝上頭抬起了頭來,小艇裡也有幾個人張大了嘴,個個一臉驚訝表情。幾個人聞聲果然舉起了雙手,可是也有幾個好像正想朝大船上這一邊舉起手裡的武器。突然一道強烈的探照燈光照上了小艇,將艇上的眾人給照得眼睛一花,原來是後頭海面上有人打起了燈往這兒照。   探照燈光來得正是時候,鮑威爾心想,望著下頭亮如白晝的小艇上,他看見艇上的人似乎全愣在那兒,有人來回扭頭打量著,然後又朝上頭大船這邊仰頭望了望,打下頭眾人臉上的表情,鮑威爾看得出來,他們已經曉得大勢已去,一干人全落入了陷阱中了。   前頭小艇上的人給我聽著!打探照燈方向的水面上傳來了一陣揚聲器聲響,說話的竟然是個女的,要是你們有那個敢動一下的話,我這兒有十個陸戰隊弟兄,管保叫各位死得痛痛快快,下輩子也不會忘記今天是怎麼去的,聽明白了嗎?對方的聲音裡透著一股冷峻。這種時候聽見一位女性用這種語氣講話,鮑威爾警官忍不住皺起了眉來。   跟著又是一道探照燈強光,打海面另一頭照了過來,這是美國海岸防衛隊,你們全都被捕了!   鬼話!鮑威爾忍不住咒了一句,是我們先逮到他們的。鮑威爾這邊還正在詫異,不知現場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頭一道探照燈已經慢慢靠了上來。現場情況這才明朗了一些,原來那是艘灰色的海軍港防巡邏艇。巡邏艇緩緩傍著那艘白色小艇靠攏了來。等巡邏艇靠上來之後,鮑威爾這才鬆一口氣,因為他瞧見巡邏艇右舷那兒果然有十支步槍,正分別對著下頭小艇上的歹徒。   好吧!下頭的人聽著,把你們身上的槍都給掏出來。後頭突然傳來一聲槍響,聽那個光景像是手槍的聲音,跟著又是幾發槍響,看樣子是後頭自己這邊的人發現了什麼動靜。鮑威爾皺了皺眉頭沒多再理會。處理眼前的事可是要比什麼都還要緊。   他手裡的槍仍然一動不動的直指著下頭的人和小艇。   是船上的一名歹徒,後頭弟兄有人喊了一句。在後頭的貨櫃那裡。   過去兩個人看看,鮑威爾頭也沒回的下令,跟著他又朝打扶梯上爬上來的人喊著,好了!上來之後每個人都給我面朝下趴在甲板上,手抱著腦袋不許動!   先上來的兩人回身又扶著第三個,幫著他跨過了欄杆船舷,後者看樣子胸口上像是受了傷。鮑威爾盯著他們,要他們每隔兩步就朝甲板上趴下一位。扶梯那兒,歹徒一個個全爬了上來,等最後一個也離開小艇爬上了甲板之後,他數了一數一共有十二名歹徒,當中還有好幾人像是受了些傷,至於小艇的甲板上,這會兒則橫七豎八地留了一大堆武器,上頭還有一個人橫在那兒。   嘿!海軍弟兄們,你們方不方便過來幾個人?我們這兒需要點人手幫忙。   雷恩就等著對方這句話,其實他早已經在巡邏艇的船艉那兒準備好了。這會只見他一個箭步先跨上了小艇甲板,布瑞肯士官長跟著也跨了過來,他先朝小艇甲板上躺著的那個人看了一眼,見是一名恐怖分子的屍體,對方前額上已經開了一個半吋大的洞,那兒的血跡也早已經乾了。   我說嘛,就覺得好像自己打中了一個小子,看來這就是了。走吧!中尉,咱們上去。說著他朝舷邊的扶梯那兒指了一指。雷恩領頭先爬了上去,這會兒他手裡已經握著自己那管白朗寧,跟在他身後跨過小艇來的是彼德上尉,彼德上尉彷彿正在朝巡邏艇上的陸戰隊弟兄們高聲下著命令。不過這會傑克已經聽不見任何其他聲響了。   當心點!這艘大船上還藏了有他們的人,可能就在那貨櫃後頭。鮑威爾朝上來的雷恩提醒了一句。   雷恩也沒將他這句話給放在心裡,上到了大船甲板上之後,他跟著就朝那群歹徒趴著的地方走了過去,只見這會兒十二個人全都面朝下老老實實地趴在甲板上,每個人的手都抱在腦後,旁邊還站了有幾位警探,個個都舉著槍緊盯著下頭趴著的人。不一會兒工夫,順著扶梯又上來了六位陸戰隊弟兄。   彼德上尉最後一個爬了上來,上到甲板上之後,他先朝鮑威爾警官走了過去。看樣子那是負責現場的警方人員。   這艘大船上這會兒至少還有兩個歹徒也許四個,都藏身在後頭的貨櫃那兒。鮑威爾警官說。   要不要我們一塊兒幫忙將他們給揪出來?   求之不得,有你們在叫人放心多了。黑暗中鮑威爾露齒笑了一笑。他將自己的手下召集了起來,留下現場這兒交給了布瑞肯士官長和三名陸戰隊警衛守著。雷恩站在那兒沒動,望著警局的人和彼德上尉及另外三名陸戰隊弟兄朝後頭貨櫃那兒走了過去。等眾人都走遠了之後,他才又回過頭來。   這會兒看他的了!他開始一個個地仔細打量著下頭趴著的人。   史芬.米勒也隨著眾人趴在那兒。這會的他也正在偷偷朝四下打量,心裡還在盤算想找個方法能夠突圍。他左右轉了一下頭,正巧迎著雷恩的目光。幾步開外的雷恩正兩眼盯著他一眨也沒眨,兩人目光交會的那一剎那,雙方就相互認出了對方來。打雷恩的眼神裡,史芬.米勒看見了一些東西,那是一種他一向以為只有他自己才會用的眼神。   你完了!雷恩的眼神裡告訴了他這句話。   我終於等到你了。   這會兒的雷恩全身冰涼,他的右手緊緊握著自己的白朗寧手槍,他的兩眼像兩道燃燒的火炬一般直盯著米勒的臉,跟著他緩緩朝前走了過去。這會趴在地上的史芬.米勒對傑克而言仍然像是一頭野獸,只不過這頭野獸現在已經不再是具有殺傷力的野獸了。傑克走到米勒身旁,跟著他用腳朝米勒身子撥了一撥,然後他舉起手裡的槍示意對方站起來。從頭到尾他一句話都沒說。   你才不會跟蛇說話!你只會把蛇幹掉而已!   中尉是槍把子老布,可是他顯然慢了半步。   傑克用手裡的槍頂著史芬.米勒,一直逼著他退到了身旁的貨櫃那兒,然後他將米勒頂在貨櫃邊上,接著他以左手捏著面前史芬.米勒的脖子。手掌下的史芬.米勒喉結那兒上下哽咽了幾下。傑克覺得手上傳來一陣快感。   就是這小子!就是這小子!幾乎殺了我全家的人。他的左手捏著米勒的脖子,右手的槍頂著對方胸膛。這會的傑克雖然心裡一陣怒火,但是他的臉上卻仍然冷漠得一絲表情也沒有。   米勒抬起了頭望著雷恩的眼睛,然後他看到雷恩的眼神裡竟然什麼也沒有。有生以來第一次,史芬.米勒竟然也看見了一個不帶一點表情的眼神。他終於嚐到了恐懼的滋味,那是種他從來也不曾有過的感受。打雷恩的眼神裡,他看到了自己命運的終點。朦朧之中,往事一幕幕在他眼前浮現,他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在天主教主日學校裡所學到的那些東西,他想起了主日學修女們所教給他的東西,他看到了天堂和地獄,他看到了生命的盡頭。這時的米勒才真正嚐到了生平第一次害怕的滋味,他的臉開始脹紅,跟著又由紅轉而為紫,他的一雙手垂在一旁,再也忍不住地顫抖了起來。雖然他這一輩子裡從來沒真正信過什麼,但是這會兒的他卻已經看見了那個他從來不相信的宗教所告訴過他的東西他看見了永恆生命和死亡!這些都一一擺在他眼前,他終於看見了。   打史芬.米勒的眼神裡,雷恩也看見了這些東西,他知道對方心裡所想的事,他也看見對方眼神裡露出了這些東西。去吧,米勒!希望你在那兒能過得舒服一點   等一下!中尉!   傑克知道是誰在喊他,他也知道這會時機難再,不容他再多做猶豫,他舉起了手裡的槍死命地朝史芬.米勒微微半張的嘴裡塞了進去,跟著他又用力將槍口一頂。史芬.米勒被迫張開嘴含住了白朗寧的槍管,然後傑克輕輕將食指一緊,扳機隨著食指上的力道往回一扣,就像在靶場裡槍把子老布所教他的一樣,只要輕微的用一點力,扳機就會發出清脆的一響,跟著他就會   結果什麼也沒有!一隻大手突然伸過來握住了傑克手裡的槍。   他不值得你這麼做,中尉,他真的不值得你這麼做!槍把子老布穩穩地握了一握雷恩手裡的槍,跟著他又鬆手放了開來,雷恩這才發覺,原來他手裡的槍不但沒拉開槍機,他竟然連保險也忘了打開,他根本就忘了還有這回事了。冷靜一點,孩子。   方才那一陣激情已經過去,傑克乾嚥了兩口口水,然後又深深吸了一口大氣。這會在他眼前的東西,已經不再像是一頭野獸了!事實上面前的史芬.米勒,似乎一下子像是矮了許多。米勒的臉上再也找不出那種毒蛇猛獸的樣子來,代之而起的卻是一股他從來也沒過的模樣一個人的模樣,一個畏畏縮縮的人正依在他面前!他畢竟還是個人,只要他身上的邪惡消失了之後,剩下來的東西就跟我們所看見的任何人一樣。雷恩將槍從米勒嘴裡抽了出來,米勒立刻大口喘著氣,同時咳了好幾聲,但是傑克的左手仍然按著他的脖子,因此儘管他正在那兒乾咳,但是卻彎不下腰來。這會兒的史芬.米勒簡直是狼狽極了,雷恩抽回了左手,同時向後退了兩步。史芬.米勒竟然一個站立不穩,當下就摔倒在甲板上。布瑞肯士官長握著雷恩的右手微微用了一點力,讓槍口垂了下去。   我知道你心裡面正在想什麼,我也知道他幾乎差一點就毀了你全家和你最愛的人,但是這麼做並不值得,中尉!您的女兒小莎麗就會長大,您的夫人也正要再給您家裡新添一個寶貝,只是這小子他不值得您這麼做。我回頭大可以告訴那些警察,就說他準備拔腿跑的時候你才開槍射了他,咱們班裡的弟兄也都會幫我站在您這邊,所以即使是您真開槍做了他,您也不會有事的。可是聽我的話,孩子!這麼做並不值得,你知道,你天生就不是個善用槍殺人的人。槍把子老布慢悠悠地說,同時看看他這會兒的樣子吧!我不曉得這傢伙原來有多行,不過就眼前躺在地上的這玩意兒看來,這顯然不能算是個人,他已經再也不能像個人一樣地好好活下去了。   傑克點點頭沒說一句話,面前的米勒仍然趴在地上,同時低垂著頭不敢迎雷恩的目光。相反的,這會兒的自己卻像是突然又活回來似的,他可以感覺得出這會兒的自己渾身充滿了暖意,他甚至感覺得出,這會兒自己身體裡的血正順暢地淌過自己的血管,自己的心跳,自己的脈動,都那麼真實!好長一陣子以來,他都沒有這種解脫之後的暢快感覺了!我贏了,傑克心想,這會兒的他,終於又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我贏了!我已經打敗了面前這小子!我已經毀了他!同時更重要的是,我自己仍然活得好好的,他的手這會終於鬆了下來,握在手裡的槍也不再那麼沉重了。   謝了,老布,要不是你的話   得了,孩子!要是你真想做掉他的話,你就會記得拉開保險和槍機的。其實呀,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嘛?打靶的事也許你在行,要真是論起玩刀弄槍來,只怕你還差得遠呢!說著布瑞肯士官長又恢復了冷峻語氣,也朝下頭躺著的東西吼了一句,快給我滾回甲板上去趴著,聽見沒有?史芬.米勒應聲慢慢站了起來,然後又畏畏縮縮地走回去老實地趴了下去。   你們都給我聽著,用不著費好大力氣,我就可以把你們全都給做了!布瑞肯士官長停了一會兒繼續說道,這是那兒你們知道嗎?這可是個有王法的地方,咱們有煤氣室也有刑場,要是你不想活的話,咱們手裡還有槍,所以你們自己心裡衡量衡量吧!      人質救援小組也跟著趕到了碼頭,上了船之後,他們發覺陸戰隊跟警方的人正聯手一步步地在甲板上搜索。主甲板的貨櫃區那兒,眾人仔細搜索了一遍之後,竟然什麼也沒發現。原來那剩下的四名北愛爾蘭解放組織歹徒,竟然利用船上的通道統統竄到了下頭船艙裡去了。高斯.華納領著小組組員上船之後立刻接管了現場,四名歹徒一定還藏在船艙裡,他們也沒別的路可去。聯邦調查局的幹員將任務交給了人質救援小組之後,轉身回到甲板前頭接替那兒的布瑞肯士官長和他的陸戰隊弟兄去了。   碼頭上這會先後駛來了三部電視台的轉播車。只要那兒一發生了事故,新聞媒體總是跟著警方隨後就到。碼頭邊上,電視台工作人員已經架起了水銀燈,採訪記者也正在那兒做現場背景報導,警方派了人想要攔也攔不住他們。透過有線電視新聞網的轉播,船上方才發生的狀況,已經向全世界播送了出去。馬里蘭州警局的一位高階警官這時也來到現場,他向新聞記者們發送了一份書面簡報,跟著他又對著十幾支麥克風和攝影機鏡頭,語氣平靜地說,現場情形已經完全在掌握中,多虧了是老天的幫助和大家的合作。   這時,趴在船頭甲板上的恐怖分子已經一個個給用手銬銬了起來,並且一一做過全身搜索。警方有人在向他們宣讀著憲法規定的人身保護權,另外也有一批人順著扶梯又下到小艇,收集起所有槍枝和證物。威爾斯王子最後也順著扶梯爬了上來,他身旁仍然站著那名槍把子老布交代的貼身陸戰隊保鏢。王子看了一眼已經就逮的一干恐佈分子,不過他一句話也沒說。事實上他也不須再說什麼了。   行了,船頭的前艙這兒咱們都已經仔細搜查過,看樣子那四名歹徒應該都躲在後船艙裡,人質救援小組的一位組員說,他們一定都還藏在裡頭不知該如何是好,我看咱們得設法要他們投降,照眼前情形看來,這一點應該不難,反正他們已經是籠中之鳥,而咱們則有的是時間。   要他們投降?你怎麼辦得到?他們各個手裡都有槍呢!是鮑威爾警官將信將疑地問。   這個嘛目前我們也還沒主意該怎麼辦?不過眼前要緊的是,咱們該把貴賓和他的朋友們先給撤離開這兒才是,我看他們恐怕也沒必要再待在這兒了,這些陸戰隊弟兄們應該也用不著,謝謝大家的幫助,上尉長官。   那兒的話,只希望我們沒給你們帶來麻煩我是說咱們這麼半路殺進來。   聯邦調查局的人搖了搖頭,天哪!這位長官,您快別這麼說了,就我所知,你們不但沒有犯一點錯,而且還多虧了你們的幫忙呢!瞧,這會兒咱們已經把證據全都給搜齊了,人證、物證都在,這場官司不管是打到那個法院,他們也準輸定了。   既然這樣,我看,我們就回官校去了?   行,咱們也還有一組人在官校那兒,他們大概會給各位做個筆錄也是些例行手續而已,不管怎麼說,真謝謝各位。噢!對了,順便也請您帶句話,謝謝海軍小艇上的人。   一句話,您甭客氣。布瑞肯士官長,我看咱們走吧?   是,長官,弟兄們!咱們該退場啦!槍把子老布朝弟兄們喊了一句。兩分鐘之後,所有陸戰隊弟兄已經井然有序地順著扶梯又攀了下來,然後再一一回到港防隊的七六號巡邏艇上。待雷恩和威爾斯王子等一行人也登上巡邏艇之後,巡邏艇一個轉身,在瑪麗艇長的熟練指揮下,加速朝港外駛了出去。風雨這會兒已經完全歇住了,天上一片晴朗,黎明前的海風帶來了一股涼意,吹得每個人心頭一陣舒暢。陸戰隊的弟兄們這會兒也都收拾起武器進到下頭的船艙,找了一處地方歇著。瑪麗士官長指揮著她的座艇循原路朝安娜波里斯官校回駛,雷恩等一行人則留在小艇的休息室裡,人手一杯早就煮好了卻一直忘了喝的咖啡。   今天這一天過得可真是長!小海軍飛行員羅比歎了一口氣,說著他又看了看手錶,我本來該上場待命飛行去的,天啊!只怕這會已經來不及了。   看樣子這一仗咱們總算是贏了!是警衛排的彼德上尉說了一句。   贏是贏了,只是代價卻不小!雷恩瞪著手裡的咖啡說。   那當然,好東西沒有那個會是便宜的,中尉!槍把子老布接著他的話補了一句。   港防隊的巡邏艇夾著隆隆引擎聲鼓滾向前直駛,船速好像突然增加了許多,羅比詫異地拿起電話問了一下駕駛台,為什麼突然加速了?聽著駕駛台的回答,他會意地笑了起來,不過嘴上卻沒說一句話。   雷恩一口飲盡了杯裡的咖啡,跟著他搖了搖頭,似乎想揮去一身疲憊和煩惱,然後他起身走出休息室,打算到外頭換換空氣去。出來的時候瞧見休息室茶几上留了有一包艇上水手擱在那兒的香煙,他順手掏了一根點燃之後,來到了艇艉,後頭的巴爾的摩港在黎明微曦中已經依稀可見一些輪廓,巡邏艇這會正背著港口朝南端的契沙彼克灣口海軍官校那兒直駛。薄霧微曦裡,巡邏艇駛得相當快十三節船速雖然只大約每小時有十五浬左右的速度,不過在船艉望著後頭的浪花,感覺中走得還真是快。他猛地吸了一口煙,跟著長長地吐了出來。望著裊裊四散的香煙,他瞪著晨曦中的薄霧不自覺地又發起了愣。槍把子老布說的對嗎?他仰頭望著灰暗中帶著一點魚白的蒼天,想了一會兒之後他終於有了答案,至少是布士官長有一點沒說錯!他說的沒錯!自己的確不是個玩刀弄槍的料。也許他說的都沒錯,我如果真那麼做的話,那才叫不值得呢   累了嗎,傑克?身後傳來威爾斯王子的聲音。王子向前走了兩步,併肩跟他一塊兒站著。   應該是夠累的了,我想大家都一樣,只不過這會心裡還是靜不下來就是。   說的也是,我懂你的意思,威爾斯王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其實我方才也很想問問他們,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你知道,當我後來爬上去看見他們的時候,我是真想   嗯,我懂,雷恩又用力吸了一口手裡的煙,跟著將煙屁股朝後頭推進器所攪起的浪花裡用力一彈,您可以儘管問,但是我想他們不見得能答得上來,而且就算他們回答的話,只怕他們的答案也沒什麼意義。   那依你看呢?這些問題我們該怎麼解決才是?   這我就不曉得了!傑克心想,眼前的我只曉得自己的問題已經解決了,他們是再也不會回來威脅我的生活和家了,可是王子!你的問題卻沒法子解決,不是嗎?我想這一切也許都有賴正義和公理,只要人們相信正義和公理,他們就不會破壞遊戲的規則,問題只在他們相不相信有這麼一個東西存在。不過話又得說回來,這個世界上,我們永遠也不可能讓每個人都相信,正義和公理的確存在。說著傑克轉過身來,重要的是您知道,您已經盡了力,當事情發生的時候,您並沒有縮起頭躲起來,我想任何問題都有解決之道的,只要您盡了您自己能盡的力就行,在您英國那兒,您有一套完整的制度和體系,在這套制度和體系之下,大英帝國已經存在好幾百年了,只要您盡力做下去,事情一定會順利的,同時也只要您盡了力,老百姓心裡絕對明白,大家都看得見,大家也都曉得您在盡力,我想這才是重點。當然,眼前一時間要讓所有問題都能找到答案也許並不容易,不過我相信您辦得到的,陛下,或者遲或者早,文明一定會戰勝野蠻,畢竟這還是個有理有義的社會。方才我不就證明了嗎?至少我想我已經盡了力證明了。   威爾斯王子聽了他這一席話,先是默默無語地望著艇艉的浪花,隔了片刻之後,他才回過身來。傑克,你知道,你實在是個好人。   那兒話,兄弟,你不也一樣,就是因為這,我們才會贏的。       命案現場的情形真可以用慘不忍睹四個字來形容。只是諷刺的是現場進行查證的警方工作人員,卻沒那個心裡懷了有一點點同情。吉佛瑞.瓦金斯的身上還留了有一點點餘溫,打他太陽穴那兒淌下來的血也還沒完全淌乾。等鑑視小組的人拍完了一連串現場照片之後,一位警探才伸手將吉佛瑞.瓦金斯手裡的槍取了下來。屋裡的電視機還是開著的,早安,英國!的晨間新聞節目還正在那兒繼續不斷地報導著由美國傳過來的現場新聞,一干就逮的恐怖分子這會已經全給關進了聯邦監獄。事情就應該這個樣子才像樣!丹.摩瑞心想。   該死的傢伙!詹姆士.歐文組長說了一句,我們竟然連一點可用的證據都找不到。   不對,報告組長,這兒留了有一點東西,說著一位警探揚了揚手裡方才找到的一些筆記,看樣子像是一封信,報告組長。說著他將方才搜到的證物,小心翼翼地裝進了一隻塑膠袋裡。   鮑伯.海楠警探也在現場。這會兒的他還舉步維艱地正在學走路,他的左腿已經給鋸了,代之而起的是一隻義肢。他一瘸一瘸地走過來望著地上的屍體,就是面前這個人走漏了消息才差一點讓他的孩子成了孤兒,望著面前吉佛瑞.瓦金斯的屍體,鮑伯.海楠一句話也沒說。   老詹,恭喜你!終於可以結束這個案子了!丹.摩瑞又補了一句。   可是我原來卻並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束法。詹姆士.歐文組長搖搖頭說,不過,看樣子咱們的瓦金斯先生這會應該心安理得地向他的主子報到去了。       四十分鐘之後,港務隊的七六號巡邏艇緩緩地駛進了安娜波里斯官校的小艇碼頭。駕駛台旁的雷恩意外地發覺,瑪麗艇長竟然駛過了小艇碼頭沒將船停下來,反倒是直接將巡邏艇朝著學校診療所那兒的碼頭前直接駛了過去。瑪麗士官長熟練地將船帶上了碼頭,幾名陸戰隊弟兄正守在碼頭上等著替他們帶纜。雷恩等一行人朝船上的瑪麗艇長和水手們揮了揮手道別,然後一一踏上了陸地。   一切都平安,迎上前來的康密斯下士,朝槍把子老布行了個舉手禮同時報告著說,咱們學校裡來了怕不有好幾萬個警察和聯邦調查局的人,不過,報告士官長,學校一切都很安全,所有人都沒事。   嗯,那就好,行了!你可以解除任務了。   雷恩博士?請您跟我一塊兒走一趟好嗎?我想您得快一點才行。康密斯下士跟著又朝雷恩行了一個禮說,跟著他就踩著小快步領頭在前。   儘管這會走得相當急,但是雷恩的心情卻輕鬆了不少。經過一整夜折騰之後,他的身體其實已經疲憊不堪,只是這會兒心頭大石已經落了下來,肉體的疲憊再累對他也算不得什麼了!他跟在康密斯下士身後,一路朝學校的診療所快步走去,心裡還正在想,難道是凱西出了什麼事?   等一下!是診療所進門處的一位聯邦調查局幹員攔住了他,只見他替雷恩將腰際的手槍取了下來,這玩意暫時交給我替你保管吧!進到了這兒,您大可不需要再用它了。   噢,說的也是!那就麻煩你了。傑克有點尷尬的謝過了對方。   不要緊,您儘管進去吧!大清早的診療所大廳裡一個人影也不見,康密斯下士領著他快步走了進去。   奇怪,人都到那兒去了?   報告長官,是您的夫人,她這會兒正在病房裡待產呢!說著康密斯朝他扮了個鬼臉。   什麼?待產?怎麼就沒人先跟我說一聲?雷恩聽了全身一緊。   是您夫人交代的,說是不要讓您曉得,免得操心打擾了您。兩人來到了病房前,康密斯停了下來,哪!就在裡頭,希望回頭您報個喜訊出來,也預祝您是個胖兒子,報告長官。   傑克一頭推開門衝了進去,走廊上,一位護理兵伸手攔住了他,要他先進更衣室裡換衣服。雷恩三把兩把地扯下了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跟著套上了一件手術外袍。雖然換個衣服並不費事,可是這會兒的雷恩一方面是身體疲憊已極,另一方面卻又急著想趕快進去陪凱西,所以弄得手忙腳亂的。換上了手術袍出得門來,王子跟羅比兩人也趕到了診療所長廊上,他朝兩人揮了揮手,來不及再多言就隨著醫務兵進了手術室。   我已經好久沒替人接過生了,雷恩聽見手術室裡的醫生這麼說。跟著是凱西的聲音,這會的她正躺在手術台上。天哪!還有你這種大夫的?一個好大夫應該鼓勵病人,讓病人有信心才是。話才一說完就聽見凱西的呻吟聲,看情形是子宮又開始收縮,而且瞧那個光景,顯然要比他們倆在家裡練習時要逼真的多了。傑克連忙走上前去握著凱西的手。   親愛的,妳還好吧?   你來得可正是時候,真算得是一秒也不差。一旁的大夫笑著說。   要是能早來五分鐘就更好,我們已經練過好多回,默契好極了。你還好吧?說著凱西咬牙問他,跟著她的臉色又是一變,看樣子是時候到了。只見她呼吸突然急促起來,額頭上也開始冒出豆大的汗粒。這時的凱西一臉倦容,可是天啊!傑克心想,她怎麼看起來這麼美?   我好得很,你放心。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他又重覆說了一遍,你儘管放心,你還好嗎?   她的羊水兩個鐘頭前就破了,看樣子,要不是肚子裡的孩子有意要等你來才出來,那就是老天的意思了。我們也才接到通知,說是巡邏艇已經朝學校這兒往回開,剛才還正在跟雷恩夫人講,不曉得您趕不趕得上,看樣子您來得還正是時候,大夫帶著一點不安地說。瞧他的模樣,像是比產婦本人還要緊張似的,來吧!咱們再試試看,準備好了嗎,雷恩太太?   行!   凱西的手緊緊捏著他的手,這會的她已經閉起了雙眼,同時牙齒狠命的咬著,用盡了全身的力。只見她胸口慢慢地鼓脹了起來,長長吸地了一口氣之後,又慢慢朝外吐了出去。   來了,來了,我已經看見頭了好極了!快!再來,再使點勁兒只要再用一次力就行了!只聽見大夫緊張地在那兒喊著。大夫的雙手已經套上了手套,早已經伸在那兒,正等著迎接一個嶄新的生命。   傑克轉過頭來朝著凱西下身直盯,慢慢地,他看見了嬰兒的身子,先是頭、再是胸、最後是身子和腳。他站的位置剛好看得見嬰兒的正面,才一離開母體的嬰兒,就已經放聲喊了出來,聲音既響亮又高亢。這股聲音聽在這時的傑克耳裡,傑克突然心想,這不也正是自由的啼聲嗎?   是個男孩!雷恩俯下身去親了一親凱西,我愛妳。   身旁的一位護理兵幫著大夫用手術鉗捏著擠帶,等剪斷了擠帶之後,他又將嬰兒接過去用一大塊白紗布給包了起來。順著凱西的呼吸和喘息,胎盤也順利地滑了出來。   只一點點小裂痕而已。是大夫檢查了一下凱西下身之後說。跟著他用了一點麻醉劑,然後開始替凱西縫傷口裂痕。   嗯!我也覺得傷口應該不大,這會兒的凱西已經恢復了原來的呼吸,不但如此,說完這句之後,她還朝傑克扮了個鬼臉,還好,傷口裂痕不大!跟著她又連忙開口,孩子還好嗎?   看來相當健康,一旁的醫務兵這會兒已經替嬰兒秤過了體重,八磅又七盎司,而且所有該有的都正常,小寶貝長得好極了,而且聽他的心跳,還真相當有勁呢!   傑克走過來接過了他自己的兒子。瞧著他手裡抱著的小東西,這會在那兒吱吱哇哇的啼哭著。握在手裡鬆軟軟的一團小生命,雷恩已經忘了初當父親時的經驗,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抱這個嬰兒才好。   他緩緩舉起了手裡的嬰兒,歡迎你的降臨,小仔子!你知道嗎?我就是你老子呢!他輕輕對著面前的嬰兒說了幾句,而且你老子沒宰過人,他既不會玩刀也不會弄槍!這件事聽來也許沒什麼大不了,不過它對咱們姓雷恩的這一家來講卻意義非比尋常!想到這兒,他將手裡的嬰兒往自己胸口上一貼,說來也奇了,嬰兒竟然止住了哭聲。望著懷裡的嬰兒,一剎那之間,雷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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