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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五章

我依然戀你如昔 于晴 13193 2023-02-05
  一個禮拜之後,子菱站在門口微笑的送走了子琪和百般不情願的天杰。   今天子琪穿著一身雪白的成熟晚裝,活脫脫的像個天生的明星,散發著她耀眼的光芒,而天杰為了配合她的穿著,特地穿了一套配合她的服裝不情不願的陪子琪參加舞會。   子菱很清楚天杰不願去的原因。因為他顧忌他臉上的醜陋疤痕,更擔心他的疤痕會讓子琪的朋友看不起子琪,但今天該是天杰走出他自卑的象牙塔的時候,一如她這個笨子菱;在過去,她像是十足天杰的翻版,因為自身的殘缺而自卑怯懦,但天杰有子琪拉出陰霾,重見陽光,而她呢?   她的嘴角露出微笑。有的,她有一個陽光永遠照著她,不讓她躲入黑暗之中。   他就是任偉凡。   談到偉凡,她的眉頭又開始微微的皺起。

  從一大早他就在房裡不知道在弄些什麼,連午餐也是爸送進去的。她想進去看一看,偉凡也不准。天知道他在搞什麼花樣!   現在子琪和天杰去參加畢業舞會了;子萍姐和凱平去續上次未完的約,上回凱平還偷偷告訴她,他買了個戒指不知道該在什麼時候送給子萍姐才恰當,也許就是今天,或許她很快就會有個姐夫了!   小菱子。偉凡的聲音在客廳響起。   子菱不作二想,匆匆忙忙的跑進去。偉凡,有什麼事嗎?是不是跌倒   她的話驀地停頓下來,因為她看見他穿著一身的外出服,拿著銀色的拐杖帥氣十足的站在客廳中央看著她。   她張大嘴,許久說不出話來。   小菱子,如何?還可以吧?偉凡朝她眨眨眼。   她的嘴突然動了,而她的第一句話是:你的石膏呢?

  拿掉了!   拿掉?可是醫生不是說要三個月   顯然我進步神速,連醫師都認為我只要維持這樣下去,很快的我連拐杖都不用拿了。你為我高興嗎?小菱子。   我當然高興,但你穿著這麼慎重做什麼?你想出去?你要做什麼直接吩咐我就行了,不要自己走路,小心又出了問題,那怎麼行!   偉凡揚揚眉,不靠任何人扶持的跨向前一步,嚇得子菱一身冷汗。   她叫道:你這是在做什麼?你以為石膏拿下來就沒事了嗎?要是受傷了就沒救了!   你放心,這沒什麼的。這幾天我在復健中心走的路比這還多,我已經好了一大半了,除了再過一陣子就能跑之外,根本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他笑容滿面的說道。   但她結結巴巴的看著他,這幾天你不都還需要靠人扶持才能走嗎?

  這是障眼法。他咧嘴笑道:為的就是今天。   今天?你到底在賣什麼關子?   他輕咳一聲,鄭重的看著她,慢條斯理卻嚴肅的說道:紀小姐,我有這個榮幸在這個偉大的夜晚成為你唯一的舞伴嗎?   舞伴?子菱簡直弄得一頭霧水。   他看著她的眼裡帶著濃濃的笑意。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故意瞄我?他的表情突然微變。還是你另有男伴?他的聲調顯示若真有其事,他將痛苦萬分。   子菱眨眨眼,忽然了解似的點點頭。我懂了!你想當我畢業舞會的男伴。   你真聰明。   可是   有男伴了?還是不願意?他緊張不安地問。   都不是。她噘噘嘴,眼睛露出黯然的神色。   都不是?這會兒輪到偉凡一頭霧水。小菱子,你不準備參加畢業舞會嗎?

  她點點頭,我是不準備參加畢業舞會。但不是我不願,而是我不能。她低下頭哀傷的直瞪著自己的左腳。   小菱子!他怒叫道,同時不顧自己是否能快速走過去。總之,他做到了。他抬起子菱的下巴,直望進她的眼睛深處。我不准你再說這種話。你當然能和別的女孩一樣活蹦亂跳,只不過動作慢些,你能跳的,只是你不願意給自己信心。   這不是有沒有信心的問題,我的腳帶跛是事實,是不空話改變的事實。我討厭人家知道我行動不方便而盯著我看的眼神,我不需要別人的同情。她不情願的補上一句。再說,我不喜歡跳舞。   你騙人!小菱子,你強迫自己活在自己的陰影之下。他頓了頓,換個方式開口:你認為天杰如何?   他人很好呀!子菱不明所以的回答。

  但他的臉?   我不是那種只會看外表的女孩,葉大哥雖然有一道疤,但我不覺得他有什麼難看,相反的,我還認為他比許多外表漂亮的男人要好太多了。你問這是什麼意思?你認為子琪選錯了人?   不!我沒這意思。我問你是因為我要告訴你,沒有人用同情的眼光看你的腿,這完全是你自己的想像。或許你在怪我?他的語氣突然變成小心翼翼,盯著她直看的眼神也充滿警覺。   她看了他的反應之後,不禁失笑。我沒怪你,偉凡。   那麼就跟我去跳舞。   不   小菱子,現在是腿跛對腿跛。偉凡溫柔的看著她,你要出醜,我們就一起出醜;我要出醜,你也陪著我,是不是?他低沉而輕聲的說道。   子菱搔搔短髮,面露嚮往又猶豫不決的神色。

  這令偉凡稍稍滿意,起碼她沒有當著他的面摔上房門就已經是奇蹟了!   他略為困難的彎下身,從桌面上拿起一個大紙盒,默默無語的遞給她。   這是什麼?她困惑的問。   拆開來看,不就知道了。他低語道。   她雖疑惑但仍動手打開它。   一件充滿活潑氣息的粉紅色系的連身短裙出現在她面前。   她迅速的抬起頭看他。你   他聳聳肩。早在一個多月以前,我就在計劃了。凱平告訴我,你學校舉辦畢業舞會,而你又不曾和我說過,我自然而然的以為你打算另外找伴,於是我開始計劃加強復健以便趕得及你的畢業舞會,沒想到你根本不想去參加,枉我這麼費心費力。   偉凡   他大嘆口氣。也許我是自作多情。我以為我一片的苦心你會了解,結果卻落得這種下場!也許你已經想跟我分手了,畢竟我出車禍,腿還沒全好,要是最後有隻腿

  偉凡!她大聲制止他的話。就算你斷手斷腳,我都不會嫌棄你。話一說完,她就臉紅的低下頭,不看偉凡含情脈脈的眼神。   口說無憑。偉凡的聲音柔得可以化水。也許你願意在眾人面前驗證?   眾人?   他點點頭。跟我去參加畢業舞會。他一看見她想張口的嘴,馬上用手封著,讓我說完,這不是為你,而是為我,我必須確定在未來的五十年裡,我的賢妻不會嫌棄我,如果我的腿不方便的話。   子菱看了他許久,才緩緩開口:如果你堅持的話,我只好陪你了。她細聲的說道。   她了解偉凡的用意,他想把她從自憐自艾的情緒解脫出來。突然間,她的腦子仿佛開通似的突生一個想法既然她唯一的愛人都不介意她的腿,她又何必介意其他陌生人的眼光呢?

  她就是她,全世界裡唯一的紀子菱,無論腿跛不跛,她都是紀子菱。   任偉凡最後的戀人。      熱鬧!   當子菱到達時,好只能用熱鬧非凡四個字形容整個舞會現場。萬頭鑽動的男男女女隨著動感音樂舞動著身軀,吵雜的人聲不住的在子菱的耳邊嗡嗡的響著,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參加舞會,但這已經讓她看得目不暇給了。她伸頭張望尋找子琪他們的蹤影,好半天她只能看見閃爍的燈光與晃動不停的人頭,最後她長嘆口氣放棄了。   怎麼啦?小菱子!不開心嗎?偉凡遞給她一杯果汁,此刻的他們正站在餐桌旁邊。   沒,只是找不到子琪他們。她必須放大聲音才能讓他聽見。   他看著她。找不到就算了。我們不是為子琪他們面來的。

  偉凡,我真不懂我們來這裡做什麼,她苦起臉來瞪著會場中央扭動的男女。也許我們該回去,畢竟我不能跳這種劇烈的舞,而你目前也不太可能。   偉凡笑了笑,放下晶瑩剔透的杯子。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他說完,轉身繞過人群,直到子菱看不見他不止。   她也沒多想,開始面對身後的甜點。   小菱?安儀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她拿著盤子轉過身去。安儀!你也來了?   是啊!額頭上有層薄汗的安儀古怪的看看她四周。你的偉凡沒來嗎?   來啦!可是他現在有點事,音樂還沒結束。你不繼續跳下去嗎?子菱大聲的問道。   事實上,她注意到安儀今天的打扮雖然能襯托出她的異國風味,但她總覺得過於惹火。如果是她,她連想都不敢想這輩子會穿上這種衣服。

  安儀對於她的問話,只是瀟灑的聳聳肩,艷紅的嘴唇露出個嫵媚的微笑。   她說道:我一連跳了好幾場,都快累死了!我一見到你來了,我馬上就找機會溜了過來。對了!我見到你姐姐,她今天很漂亮呢!她似乎有些言不由衷的說道。   子菱回以微笑。謝謝!她一直在盯著偉凡消失的地方,希望他能趕緊出現。   安儀沒察覺到她的心不在焉,她繼續說道:可惜,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她話一說完,馬上就引起子菱全副的注意力。   為什麼?她開口問道。   你不知道她帶來的舞伴嗎?我得承認一個人無論在服裝怎麼打扮,一張不能見人的臉孔依舊不能見人。   子菱的臉上閃過一絲怒氣。你是說葉大哥?   你也認識他。安儀猶不知她的怒目而視。我真不懂子琪眼睛是出了什麼毛病,她還到處跟同學說,他是她男朋友呢!難道她沒看見他左臉上有醜陋的疤痕嗎?我看了他一眼,就不忍心再看下去了。子菱,你勸勸你姐姐,她可是個大美人,配那樣的醜男人豈不是毀了她一生的幸福?她話一說完,就渴得拿杯雞尾酒喝了起來。   你說完了?子菱的口氣充滿怒火,換來安儀驚訝的眼光。你知不知道子琪配葉大哥就一定會終生不幸福,只因為葉大哥的左臉有一道英勇的疤痕?你知不知道那是他為了救一個孩子的生命而換來的疤痕。安儀,我從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我一直以為你除了嘴巴利些之外,還算個好女孩,但我想錯了!我無法空話別人嘲笑我的家人,包括你,我想我們的友誼就至此為止,以後我們就當作互不認識。她怒氣騰騰地說完,想轉身遠離這個搬弄是非的人。   小菱   重金屬音樂驀地停了下來,校園裡最受歡迎的林孟臣充當主持人,他透過麥克風傳出低沉而充滿磁性的聲音。   各位同學,還玩得愉快嗎?老實說,在經過一小時的鍬斯可之後,各位一定已經累壞了,因此我們特地接受一位有心人的建議,接下來的是本次舞會最精彩的壓軸好戲慢舞時間。趁這個時候,你或你可以當著你們所心愛的人面前邀他一曲,如果他答應了,就表示你們的未來可能會有美滿的結局,各位何不一試?現在請各位親愛的同學讓出場地,謝謝!他帶著笑意的聲音說完後,人群中發出一陣騷動,浪漫的慢調子音樂緩緩從錄音機裡渲洩出來,有不少人開始躍躍一試。   而就在主持人說話的當兒,偉凡已經出現在她面前。   小菱子!他笑容滿面地握著她的手,完全不把一旁的安儀當做一回事。   偉凡!看到他,子菱的怒氣全消,取而代之的是滿心的歡喜。你剛到哪去了?我等你很久了,你知不知道?   我去哪兒?難道剛才你沒聽見臺上人說的話嗎?他得意揚揚的說道。   臺上?子菱猶摸不到頭腦,好一會兒她才睜大眼睛,看著他。那個有心人就是你?   偉凡笑著點點頭,眼裡充滿暖意。你可願意與我共舞一曲?   我可是她結結巴巴的,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偉凡不待她說完,就拉著她到舞池中央,他扶住她的腰。你只要靠著我,跟著我動就好了!不會費多少力氣的。他哄著她,同時輕輕地動著身體。   子菱脹紅臉,勉為其難跟著她隨著音樂而擺動。偉凡,我話先說在前頭,待會兒要是出醜了,你可不能怪我喔!她低聲說道。   要是你出醜,我們就一起出醜,你忘了我說過的話嗎?他始終笑著,但他一瞄到餐桌旁看著他們跳舞的安儀,眼裡恢復一些嚴肅的神色。小菱子?   嗯?她似乎開始陶醉在柔和的音樂與他的陪伴之中。   雖然我不願意干涉你交朋友,但我還是一句老話。能避開那個安儀就盡量避開,你跟她在一起她是會帶壞你的。   你認為我現在不壞?   不!你現在不壞,只是任性些,如果有一天,你真變壞了,我會在你變壞之前,把你帶回來。他輕聲在她耳邊說道。   她抬起頭來,沒注意到周圍的人事物,她水汪汪的眼眸裡只有他的存在。   這麼有自信?   那當然。十多年的相處,我太了解你了。   十多年的相處?她喃喃自語,突然她凝視著他。十多年的相處,是否會讓你感到沒有絲毫的新鮮感?她的眼底有著緊張。   新鮮感?偉凡皺皺眉頭。什麼時候開始,你有這種想法?又是那個安儀?   不!不是。她靠在他的肩上。我只是聽說男人很喜歡新鮮感。要不然你以為天底下哪裡來這麼多怨婦?   那可不能代表全天底下的男人。他為自己叫屈。至少不能代表你面前這個男人,你我相處十多年,我還三天兩頭往你家跑,你還認為我是那種只看重新鮮感的男人嗎?   你言下之意,好像我已經是一雙舊鞋子,連一點新鮮感也沒有?   偉凡馬上緊張起來。不!我沒這意思,一點也沒有。我敢發誓我這輩子   她翻翻白眼,打斷他的話。我是開玩笑的,你這麼認真做什麼?   這一會兒,偉凡倒有些訝異。他有些不敢相信的開口:你開玩笑的?   是啊!怎麼?你真不相信?   不!不是。我只是很納悶你以往不是這樣的。他頗為含蓄的說道。   你的意思是,過去我很任性?她制止他張口欲言。不瞄你說,我最近變了不少,你感覺到了嗎?她睜大眼睛期盼的看著他。   他點點頭。是變了不少,變得讓我幾乎以為過去那個任性的紀子菱跟眼前這麼溫馴的你不是同一個女孩。他打趣道,同時注意到她將大半重量靠向他。腿不舒服?他關心的問。   她皺著眉,點點頭。有些。   我們休息會兒。他牽著她的手走到牆邊。   她朝他笑笑,我到化妝室一會兒。   他點點頭。我在這裡等你,要是真不舒服,通知我一聲,我們馬上回去。   她柔柔的點頭,轉身離去了。   十分鐘後,她從化妝室出來後,在牆邊並沒見到偉凡。   她納悶的到處找他。照理說,偉凡絕不會輕易丟下她,除非有重要事情,更何況現在的他腿並不是很方便。她皺起眉頭正打算找子琪他們,順便問看看偉凡的消息,卻看見隔一層圓形牆之後,偉凡站在那裡似乎在跟人吵架,他眉間橫著她鮮少見過的怒氣,他像隨時都準備開罵。   她蹙起眉。在她的學校中,除了她之外,偉凡不應該會認識其他人。   她悄聲靠近緊貼著牆後,露出一雙眼偷窺到底是誰能引起偉凡這麼大的怒氣。   是嬌艷嫵媚的安儀!   她的心底迅速掠過當初安儀的話。   偉凡曾熱烈追求過安儀!   但她以為是安儀說謊呀!她震驚而不安的站在原地無法動彈。   他們之間的對話忽遠忽近的飄進她的耳裡。   沒想到你出車禍,還會陪你未來的小新娘來這裡。安儀冷冷的聲音不自覺地讓子菱打個冷顫,這就是她以為的她最好的朋友。   偉凡一手扶著牆以支持他的重量,他的右腿已略有不適了。   他不耐煩的瞪著眼前風情萬種的安儀。我沒有跟你談話的必要。請你走開,我要去找子菱了。他想從她身邊走過,立刻被她擋住了。   子菱!子菱!你眼裡就只有她嗎?難道你的眼睛也跟她姐姐一樣嗎?你沒看見她的左腿帶跛嗎?   你到底說什麼?   安儀聳聳肩,沒什麼,只是我認為你配子菱那種小女孩太不值得了!她帶著妖艷的笑容靠近他。你看你堂堂一表人才,沒必要為一個小錯失,賠了自己一輩子吧!她想賠近他的身體,馬上被他怒氣騰騰的推開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別忘了你是子菱的朋友。他咬牙切齒道。我可以不計較你過去說的話,但我警告你,從今天起你最好別再靠近子菱,要是讓我知道了   知道又如何?你以為我喜歡跟她在一塊?不!我是喜歡你才接近她的。安儀的眼裡出現嫉妒的神情。我在你第一次來接子菱時,就喜歡上你了。為了你,我不惜跟一個有殘缺的人交往,為的就是多打聽一些有關你的消息。後來,你第二次來找子菱,我抓住機會向你告白,卻得到你斷然的拒絕。我不懂為什麼我比子菱漂亮這麼多,你竟然無動於衷,卻愛上一個丫頭,但後來我終於想通了,那就是你心懷愧疚。她滿意的說道。   他瞇眼,沉聲道:你錯了。   我是錯了!本來我以為你因為心懷愧疚而不得不愛子菱,所以我拼命的鼓吹她緊纏著你,我要你後悔!我要你的後半輩子因為一個跛腳女孩而毀了。但後來我發現我大錯特錯。你不是因為愧疚感,你是真的愛上了她。她說到這裡,深吸口氣。我想不到你竟然會愛上一個有殘缺的女孩,我想汪以你只是空有英俊外表,卻是眼光極差的男人,從那時候起我開始扇動子菱,要她遠離你。我要讓你嘗嘗得不到心上人的滋味。她眼裡有著不屑的光芒。   很可惜,你沒成功。他面無表情的說道。   是,我是沒成功,我沒想到子菱對你信任那麼深,我只能說那小丫頭對你太痴了。   偉凡聽到這句話,開心的咧嘴笑了。謝謝你告訴我這句話。   任偉凡!難道你一點也不動心嗎?   我只動心於一個女孩,她叫紀子菱。   她冷笑一聲。那麼,如果她看見我們兩個在一塊呢?她得意的笑了。你說她還會對他那麼痴嗎?痴得能信得過你?   偉凡一驚,他的確沒把握子菱能這麼信任他,即使她最近改變頗大。   他狠狠的瞪她一眼。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再接近子菱,否則你就等著自己的後果吧!他放出狠話。   安儀聳聳肩。我也不是那麼不要臉的女人。今天是我給自己還有你最後一次機會,既然你這麼沒眼光,我又能說什麼呢?她態度高傲。   他懷疑的看了她半晌,才走開。   安儀冷哼一聲,準備轉身離去。   安儀!她的背後傳出熟悉的聲音,讓她大吃一驚。   她回過身去,看見子菱從牆後走出來。   小菱!她震驚的喊道。   子菱傷心的朝她笑了笑。沒想到我在這裡吧!   我是沒想到。安儀喃喃自語,暗自瞄了眼牆後與這裡的距離,懷疑她是否聽到這一切。   子菱替她解答了這個疑惑。我聽得一清二楚。她輕聲說道。   安儀看著她許久,才開口:你打算準備來找我吵架的嗎?   子菱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其實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叫住你。我一直不知道你這麼看不起我。   小菱   子菱自我解嘲的笑笑。其實你說的也沒錯。我的確是個有缺陷的女孩,而這個缺陷無可否認的會跟著我一輩子。她看向安儀。誰說一個有缺陷的人不能獲得幸福呢?   安儀並沒說話,她只是垂下眼睛。   子菱也並不期望她答話。她繼續說著:我還記得,我剛進大學時,什麼都還不清楚的時候,突然有一個驚為天人的女孩跑來對我親切的笑著,那時候我在想,如果有這麼漂亮的女孩做我的朋友,我一定很開心。真的,我很開心,因為這幾年來我們相處這麼的愉快,雖然有時候我們意見相歧,但我從不在乎。她正視安儀,眼裡浮著淚水。但我從沒想到你有所圖謀。我一直以為你是喜歡我而和我交朋友的,無論偉凡說什麼都不能影響我們的友誼,但現在我才發現我錯了。我才是那個真正大錯特錯的人。我以為只要我以真誠交朋友,別人是不會在乎我是否有缺陷,她們會因為我心裡的美好和我誠意交往,但現在我才知道,我愚蠢到連這種神話都相信。她拼命的拭著淚水,但還是不爭氣的滑了下去。   小菱   你聽我說,安儀。我從來沒想過你會喜歡上偉凡。我以為你一直是我的知心好友,但現在,她搖搖頭。在過去,自卑感的作崇之下,我可能會將偉凡讓給你。但現在我才發現退讓除了使自己痛苦之外,偉凡也會跟著痛苦。我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明白偉凡是如此的愛我,我不能將他讓給你,真的不能。對不起,安儀,我不知道我們之間的友誼會是這樣的結局,我多希望我們能作一輩子的好朋友,但如今看來是不可能的子菱用手背擦掉淚水,但眼裡立刻浮出新的淚水。   對不起,安儀。她抽噎著,想後退離開。   小菱,難道我們真的不能繼續做朋友嗎?安儀的聲音裡帶著微微的顫抖。   子菱回頭看她抬起頭的臉孔上有兩道清淚,將她的妝毀得一塌糊塗。   安儀!這是第一次她看見安儀哭了。以往的安儀是如此的堅強,如此的自傲。   安儀走向她兩步,然後停下。她的瞳孔被洗滌得如此晶亮。   你能原諒我嗎?她誠心誠意道,同時坦白的說道:我承認剛開始是為了他而接近你,但在幾年的相處之下,我真的喜歡上你了。她頓了頓。你也知道我父母離異,帶給我很大的打擊,他們悲慘的結局讓我了解到人要及時尋樂。於是我就有既然有看中眼的男性就不要讓他溜過的想法。因此我才會一直對任偉凡窮追不捨,我也曾經被兩種感覺強烈的撕裂著,要做你忠誠的朋友,或為父母離異所留下來的偏激觀念而掙扎著。小菱,你以為我為什麼始終不讓你知道我暗地裡追著他,是因為我喜歡你,我不想在你的心目中對我有不好的印象,小菱,你能原諒我嗎?我真的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說到最後,安儀捂著臉,哭出聲來。   安儀!子菱不作二想,馬上跑過去用力抱住她。   小菱,我發誓以後我再也不背對著你勾引任偉凡,要是你希望永遠都不要讓我看見他,我就再也不看見他,只要你能繼續做我的朋友,我什麼都答應你,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失去你。安儀哭著抱住她,什麼風情,什麼冷漠全被她打破了。   子菱眨回淚水。安儀,我沒說我不做你的朋友呀。她沙啞的說道。   安儀驚喜的抬起頭來,她的臉上又是淚又是笑。你是說真的?你不在乎我曾經想利用你勾引任偉凡?   子菱跟著她又笑又哭。只要你以後不要再犯就是了。   不!不!我不會的。我早就對他死心了,我知道他的心裡就只有你一個人。她頓了頓,有些害怕的看著子菱。你真不後悔?也許剛才你站在牆後,沒聽清我們的對話,我說了那麼多的苛薄話   我的耳力是一等一的好。子菱含著淚打趣道。所以你以後別想再瞞著我了。   小菱,你不生氣嗎?   子菱搖搖頭。我生氣也沒用。我很貪心,因為我想保有我最好的朋友和偉凡。安儀,我真誠的希望以後我們還是很要好的朋友,好嗎?   當然好。安儀又哭了起來。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小菱。   子菱用力的點點頭,兩個女孩就在唯一的畢業舞會上相擁而泣。   而後,當子菱離開安儀去找偉凡時,眼裡還帶著紅色的血絲。   偉凡一見到她,臉上的著急全沒了。小菱子,你跑哪去了?我請人去化妝室找你,都說沒看見人你哭過?他既心疼又驚訝的問道。   子菱沉默的點點頭。我剛見過安儀了。   安儀?他大驚。你   我還聽見你的對話。她平靜的說道。   小菱子!他一時手足無措,腦裡只想著要為自己辯白,否則依她的脾氣就算他跳到淡水河裡都洗不清了。   小菱子,我跟她之間是清白的   我知道。   而且我只愛你一個驀地,他奇異似的停了下來,眼裡只看見她一人。你知道?   是的。我知道。   你知道全是她想勾引我?   她點點頭。   你知道我從未動過心,也沒跟她來往過?   是的。我還知道兩次你都義正嚴詞的拒絕她。她看著他愈聽愈驚的臉孔,笑了。我還知道你為了不讓我知道後誤會你,還怕我對安儀傷心,所以你一直瞞著我。總之,你跟安儀之間只有清白。   你都知道?他不可置信的問道:而你不生氣?   生氣?她笑了笑。我有什麼好生氣?你們之間是清白的,而我又沒誤會你們,我吃飽了沒事做嗎?   但以往你都會他突然驚覺到自己的溜口,馬上閉嘴。   她不在意的聳聳肩。你想說,以往的我都會誤會,然後吃醋、生氣?   不他想挽回劣勢。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先前我們不是說過,最近我變了很多嗎?她突然害羞的笑一笑。   這讓偉凡傻了、愣了。因為他現在完全摸不透子菱的心思。   她秀氣的臉孔抹上兩朵紅暈。她繼續說道:因為有一天,我突然發現某個男人不是為了愧疚感而愛上我,他是真正的愛上我。她低聲說道。   小菱子他的臉上有著驚喜也有著驚訝。   你聽我說完,你知道我是愛你的,從許久許久以前,我還是孩子時就愛上你了。她輕聲說道。   他的表情放柔了。是的,我知道。   但在同時,我也知道你有一個愛得極深的女朋友,叫莉兒。若不是為我,你們今天仍然可能在一塊。   小菱子!我早忘記她了!還有我一直沒讓你知道,因為那只是年少時的迷戀稱不上是愛,若是你今天沒提起,我根本連這回事都不記得了,你信嗎?你要不信,我可以發誓他急欲辯解,因為他知道一旦她誤會起來,可能又是幾天幾夜的別扭。   我知道。   這你也知道?他瞪大眼看著她,眼裡寫滿不可思議。你怎麼都知道?   她笑著點點頭,顯然為他的困惑感到有趣。在過去,我自以為是的以為要不是我當初跛了腿,你可能連看我一眼都懶得看,因為我是這麼的平凡、這麼的無知。但在我欣喜你終於注意到我的當兒,我心裡卻有著另一種情緒:難過。如果我腿不曾跛,如果你沒有滿懷的愧疚,你不會對我如此容忍,你不會對我如此呵護備至,我整整為了自己的自以為是作繭自縛足足十年之久,直到現在。她柔聲的說道,無視於喧鬧的人群,無視於震耳欲聾的搖滾樂。   現在?偉凡好不容易才吐出這兩個字。他簡直不敢相信在此時此刻他會聽見如此悅耳的告白,他更無法相信這告白是出版於既自卑又任性的子菱口中。   他只能呆呆的、愣愣的站在原地,的著她繼續說下去。   直到現在,我才發現過去的我是個大白痴,愚蠢蒙住了我的眼睛,自卑封住了我的耳朵。直到有一天,我才知道天底下最大的白痴非我莫屬,因為我沉浸在自己的自卑之中,沒看見你的柔情,沒聽見你的呼喚。她迷迷朦朧朦朧的笑了,眼裡看著他。你信嗎?我是愛你的。   我相信。他給她保證。他知道無須言語,他們彼此之間心靈相繫。   你呢?如果我猜得沒錯,你也是愛我的。雖然我並不知道你愛我哪裡?我承認我的個必有些偏激,我也不似子琪那般美麗。事實上,我還一直很納悶,我和子琪同是兩個雙胞胎,為什麼你不曾對她動過心,反而愛我這個平凡無奇的醜小鴨?   她皺起臉,似乎真的困惑起來。   偉凡忍住大笑的衝動。小菱子,為什麼你不愛上比我帥上千倍、萬倍的男人,卻獨獨挑上我呢?他揚揚眉,迎視子菱若有所悟的神情,補上一句。同理可證。   各有所鍾,是嗎?子菱輕鬆的笑了起來。偉凡?   嗯?現在的偉凡滿心歡愉,內心裡首度嘗到愛情也是甜蜜的滋味,畢竟當所愛的對方有所回應時,他怎能不開心、不高興呢!   他的眼睛裡充滿著愛意,笑容溢滿了臉。   你真的愛我?   他略略驚訝她的這句話,但歸究於她還不夠安心的緣故。   他點點頭,柔聲說道:是的,不為愧疚、不為罪惡感,我任偉凡愛上的是實實在在的紀子菱。   子菱的表情愈發不安了。   她瞄了眼他,遲疑的開口:所以,愛也等於原諒?   他皺起眉頭,心裡似乎開始有譜了。   小菱子,發生什麼事了嗎?   她猛地搖頭。你先回答我的話。   好吧!好吧!就某種程度而言,可以這麼說。   你所謂某種程度到何種極限?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小菱子!他心驚的叫道:現了什麼事嗎?   不!沒事。你先回答嘛!   他勉強按捺住不安的情緒,開口答道:那要看何種事情?也許你願意說出來?或許她要告訴他,又是什麼不愛他之類的話語,他不安的想道。   如果,我是說假設,她吞吞吐吐,低下頭不敢看他。有人不小心,是不小心看到了你的日記呢?她的聲音幾乎細不可辯。   什麼!他吼道。你偷看我的日記?而後他困惑的蹙起眉。我已經很久沒寫日記了,自從我大學畢業後   就是那個時候的日記。她小聲的補上。   你再說一次!偉凡瞪著她。你偷看我的日記?誰准你看的!   不是誰准。是我為你找書時,不小心散開了,我才去看的。她舔舔唇,突然膽大起來。不過話說回來,要是你不寫日記,或是把它藏好,不就什麼事都沒了嗎?   他目瞪口呆的望著她理直氣壯的臉孔,你是說,這全是我的罪過?   可以這麼說。   他不知該憤怒還是該大笑。   最後他選擇面無表情。你倒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他的聲音裡似乎帶著些微的顫音。   這並不完全是我的責任。她似乎又發起以前的任性,她突然得意的笑,眼裡帶著神秘的光芒。你老追究是誰的責任,你好像對於我看到什麼內容沒有什麼抱怨。   他想起年少時一時衝動而寫下的心意。   紀子菱!他喊道,英俊的臉孔上突然多了兩抹微不可見的紅暈。難道你不知道偷窺是非常不道德的行為,尤其是偷看我的日記。   我說過,我不是有意的。她帥氣的摔摔頭。不過,既然你想把所有的罪過都推到我頭上來,我也沒話說,你想要怎麼處罰我?   這才是他以往所認識的子菱,偉凡的嘴角不自覺的露出個微笑。他十分清楚當年他一時衝動而把所有感情全寫下的內容,那裡頭有著他最坦白、最脆弱的一面,同時也有他對子菱的愛意他驀地停下思緒,眼睛瞪得不能再大了。   小菱子!你是因為偷看了我的日記,所以才知道我愛你?他問道。   她含著笑點點頭。   他從鼻子裡重重的哼一聲。我早該知道光憑你的那個小腦子是無法自己理解的。   任偉凡!   也許我該去追子琪,畢竟她才是善解人意的那一個。偉凡似乎頗為認真的喃喃自語著。   不行!她嚷著。你不可以橫刀奪愛,子琪有葉大哥了,而你有我了,你怎麼可以這麼花心!她不平的叫道。   他聽了她的話後,深深的凝視她。你是說,以後你都不會再三心二意?以後你都是我的了?   她滿臉通紅的點點頭。   他緩緩笑起來,因為滿足而笑。那麼,第一件事我們應該公私分明的先處罰你。你真的願意接受任何的處罰?他故意問道。   她狠狠的瞪他。我紀子菱說出去的話從不收回。你說你想怎麼處罰我?   她真沒想到在這麼重要的時刻,偉凡腦子裡竟然只想要報復。或許是她以前真的太過份了,以致於惹得偉凡心存報復。   陪我再跳一隻舞。他輕聲說道。   什麼?她看著他。   而他只是聳聳肩。你知道的,既然你不夠浪漫,只好由我來代勞了。難道你沒聽過定情之舞嗎?   定情之舞?   是的。他拉起她的手,含情脈脈的看著她。我們一旦跳了這隻舞,就算對方想後悔也不可能了。你敢嗎?把後半輩子全托負給我。   她脹紅臉,鼓起勇氣看著他。有什麼不敢的。我紀子菱天不握地不怕。她隨著偉凡走進舞池。   你不後悔?他柔聲問道。   你不後悔,我就不會後悔。   他輕笑起來。很好,那麼,我想在未來的五十年裡,我們都不會後悔,而且會過得很甜蜜。   他擁她舞下一輩子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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