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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迫近

紅色風暴 湯姆.克蘭西 9341 2023-02-05
  麻薩諸塞州 波士頓   莫瑞斯想:他們稱之為海洋的味道,但實際上並不是,這是陸地的味道。這是來自潮間帶的生物每一個在水邊生長、死亡、腐朽的生物,所有的這些氣味都在濕地上蔓延開來,然後隨風吹向海面,水手們認為那是友善的氣味,因為這表示陸地、港口、家,都近了。否則,就是必須以空氣芬香劑加以中和的味道。   巴加布號拖船縮短繫纜,以便利控制逆向的水流。三艘港口拖船來到船邊,拖船上的船員將通訊電纜丟給裴瑞斯號上的水兵,通訊電纜固定好之後,巴加布號便脫離,沿著河流而上,去重新加油。   午安,艦長。港口領航員已經站在一艘港口拖船上。他看來已經在波士頓港帶領船隻進出有十五年之久了。   午安,船長。莫瑞斯回答。

  我知道你擊毀過三艘蘇聯潛艇。   只有一艘是我們自己擊沉的,另外兩艘只是助攻。   你的船首吃水有多深?   只有二十五呎不,莫瑞斯必須更正自己。艦首的破浪聲納罩已沉在大西洋海底了。   你把它帶回來了,做得好,艦長。領航員一邊說話,一邊目視前方。我服役的那艘軍艦就沒能撐下去。我想,這件事發生時,你大概還沒出生。當時我在佳拉漢號上擔任助理槍炮官,我們已經打下十二架日本的特攻機,但第十三架還是突破了防炮火網。艦上死了四十七人就這樣。他從口袋中拿出無線電,開始導引方向。   裴瑞斯號開始以側身向著一處碼頭接近,一個中等大小的乾塢就在前面,但是他們不是朝那裡前進。   我們不是要進船塢嗎?莫瑞斯很驚訝,也很憤怒於他的船將被送往一處普通的碼頭。

  船塢裡有機械方面的問題,他們還沒有為你準備好,明天,後天比較確定。我知道你的感覺,艦長,就像你自己的孩子生病時,他們不讓他進醫院。高興一點吧,我還看過我的船沉掉了呢!   莫瑞斯知道沒有理由抱怨,這人說得對。如果裴瑞斯號在拖拉時未沉掉,那麼待在碼頭上一、兩天是不會有問題的。那領航員是專家,他受過訓練的眼睛測量著風向和潮汐,下達正確的命令給拖船的船長們。三十分鐘之內,這艘支離破碎的反潛巡防艦已經停靠在一個貨物碼頭上了。一組電視新聞攝影人員已經等在巡邏水兵休息室後面。船身固定後,一名軍官連忙登上船,來到艦橋。   艦長,我是安德斯中校,我有東西要給你,長官。他遞過來一紙公文信封。   莫瑞斯撕開它,發現裡面是標準的海軍快遞文件表格。該文件命令他立即採取最快速的方式前往諾福克。

  有一輛車在等著,你可以趕飛機到華府,再乘短程車到諾福克。   我的船怎麼辦?   那就是我的事了。艦長,我會為你小心地照顧它。   就只是這樣,莫瑞斯想。他點點頭,走下去整理行李。十分鐘之後,他穿過那一群電視新聞攝影人員,不說一句話。然後,他趕往羅根國際機場。      蘇格蘭 史頓威   托蘭德看過冰島四個機場的衛星照片,很奇怪,俄國人居然一點也沒有利用舊的科夫拉維克機場,反而將他們的戰鬥機停在雷克雅維克和新的北約基地。偶爾有一兩架逆火式轟炸機會降落在科夫拉維克,那是因為有機件故障或油料不足時才這樣做。往更北飛的北約戰鬥機也產生了效果俄國人現在在更北和更東的地方做空中加油,這樣一來,在逆火式轟炸機的範圍上產生了一個局限和負面的影響。專家們估計,這會使他們搜索美國船團的飛行時間短少約二十分鐘。儘管用熊式轟炸機和衛星的偵測來搜索,但是只有三分之二的空襲行動真正發動了攻擊。托蘭德不知道原因,是不是俄國人在通訊上有問題?如果真是如此,他們能不能找一個方法來利用這個機會?

  逆火式轟炸機仍然在打擊船團,情況嚴重,在海軍承受了相當損失之後,空軍開始用紐芬蘭、百慕達和亞述群島做為戰鬥機的基地。由借自戰略空中司令部的空中加油機支援,他們試圖在他們所能到達的船團上空維持戰鬥空中巡邏。雖然沒有可能真正阻止逆火式轟炸機的空襲,但是他們開始能夠分散熊式機的力量。俄國人只有三十架長程熊式︱D型偵察機,每天大約有十架起飛,打開它們有力的巨凸雷達來引導轟炸機和潛艇攻擊船團,如果派戰鬥機去尋找他們,便很容易被他們的雷達發現。經過多次試驗之後,俄國人進入了一種可以預測的空中作業模式。他們必定會為此付出代價。明天,空軍會派出一隊由兩架飛機組成的空中巡邏隊去巡視六個不同的船團。   俄國人以冰島作為飛機的基地,他們也會付出代價。

  我猜那是一整個航空團,也就是說有二十四到二十七架飛機,全都是米格︱二十九支點式戰鬥機。托蘭德說:似乎我們從未看過地面有超過二十一架的飛機。我猜想他們正在進行相當穩定的戰鬥空中巡邏,也就是說一天二十四小時總有四架在空中,他們顯然也有三具地面雷達,而且將這四具雷達四處移動,可能他們是為了地面管制的戰鬥機攔截而設立的。要想干擾雷達有任何問題嗎?   一名戰鬥機的飛行員搖搖頭:如果有適當的支援就不會有問題。   這麼說,我們就必須誘使米格機從地面上起飛,然後將它們擊毀一些。兩個雄貓式戰鬥機中隊隊長都和托蘭德在一起,檢查著地圖。但是要遠離那些地對空飛彈。從在德國戰場傳來的話中聽來,SA︱十一是個很不好的消息。

  空軍第一次試圖以B︱五十二掃平科夫拉維克的結果十分悲慘。接下來利用較小、較快的FB︱一一一的這一次嘗試雖然使俄國人吃了苦頭,但是仍無法使科夫拉維克完全失效。支援武器協調中心不願意派出足夠的最快速戰略轟炸機去完成這件事情,目前為止還未成功地完成一次對付主要貯油場任務,貯油場太接近人口集中區,而且衛星照片顯示老百姓仍住在那裡。   讓空軍再試一次B︱五十二任務。一個飛行員建議道。他們還是像以前一樣地飛來,只除了他描述了自己計劃中的一些改變。現在有這些假鬼和我們在一起,我想事情可以順利完成。   如果你要我幫忙,中校,至少應該說話客氣點吧!徘徊者電子作戰機的飛行員顯然不喜歡別人用這不雅的綽號來稱呼他那價值四千萬美元的飛機。我可以多少擊毀一些地對空飛彈雷達,只是別忘了SA︱十一有個輔助的紅外線追蹤系統。只要你到達飛彈發射器的十哩之內,他們便大有機會把你的雄貓從天空打落。飛行員已經學到了一個有關SA︱十一的難纏事情,那就是它幾乎沒有噴氣尾煙,讓人難以察覺,甚至於比躲過一枚你幾乎看不見的地對空飛彈還難。

  我們會遠離地對空飛彈,各位,這是我們第一次處於劣勢。這位戰鬥機飛行員開始將計劃歸納起來。他們現在有確定的資料,知道蘇聯戰鬥機如何在戰鬥中作業。俄國人有很好的戰術,但是這些戰術都是可預測到的。如果美國飛機能以巧計營造出能誘使俄國人使出其訓練技巧的情勢,那麼他們便能算出俄國人將會如何反應。      東德 史丹德爾   雖然阿利克斯耶夫從未指望過事情會是容易的,但是他也未料到北約的空軍已經控制了夜間的天空,午夜後四分鐘一架他們的雷達未偵測到的飛機消除了西戰區總部的無線電發射站。他們只有三個代替的發射站,每個站都在地下指揮碉堡十公里之外。當然地下電話線仍在使用,但是電話線深入敵人的領土,使得電話通訊變得不可靠了。往往由通信部隊鋪設的線路都在空中攻擊中或惡劣的車輛駕駛下遭受破壞。他們需要無線電連線,而北約卻有系統地加以破壞,他們甚至於想對地下指揮碉堡發動攻擊位於兩個無線電發射站之間的欺敵假設施已被八架戰鬥轟炸機擊中,並且被汽油彈、集束炸彈以及延時高爆炸彈炸成灰燼。如果這次攻擊是發生在真正的設備上,根據武器專家的說法,必定已造成傷亡。阿利克斯耶夫想,我們的工兵技術實在不錯。即使會有核子彈的至近彈命中此地,地下指揮碉堡預計應該可以承受。

  現在在萊納河的對岸,他已經擁有一個完整的戰鬥師應該是一個剩下的師,他糾正自己。兩個增援的裝甲師現在正在渡河,但是浮橋連同先遣的師已經挨了整夜的炸彈。北約的增援已陸續抵達他們在道路上的前進過程中也飽受空中攻擊,然而蘇聯的戰鬥轟炸機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這戰術不,只有外行人才討論戰術,阿利克斯耶夫皺著眉頭想著,職業軍人可是學習後勤學的。他成功與否的關鍵就在於他維護萊納河上橋樑的能力,以及看他是否能維持通往阿爾菲德鎮道路的順暢。在阿利克斯耶夫派遣一隊校官前去處理以前,交通控制系統已經壞了兩次。   我們應該選擇一個更好的地點。阿利克斯耶夫抱怨道。   你說什麼,將軍同志?沙吉托夫問。   只有一條較好的路可進入阿爾菲德鎮。將軍諷刺地笑了一下。我們應該選擇一個至少有三條道路的市鎮作為突破的地點。

  他們看著木質的圖標沿著地圖的線移動。每一個圖標代表一個營。飛彈單位與防炮單位排列在這條道路的南北兩面。而俄軍也不斷對道路本身掃雷,以清掉北約首次大量部署在路上的投射型地雷。   第二十裝甲師將會完成這次移動作業。沙吉托夫頗有信心地預測道。   阿利克斯耶夫想他是對的,除非某些事情有了不好的變化。      維吉尼亞州 諾福克   莫瑞斯坐在美國海軍大西洋艦隊水面艦艇指揮官對面,他是一位三星上將,一生全花在所謂的真正的海軍上,包括巡防艦、驅逐艦和巡洋艦。這些小型的灰色艦艇既沒有航空母艦的神氣,也缺乏潛艇的神祕感,但是現在,船團能不能橫渡大西洋,就完全要靠它們了。   俄國人對我們改變了戰術比我們想像的還快得多。他們現在要先對付護航艦。他們攻擊你的巡防艦是可以預料得到的,你並非偶然碰上它,很可能它早就等在那裡了。

  他們打算逼退護航艦?   是的,而且特別注意有拖曳式聲納的船隻。我們已經打擊到他們的潛艇部隊雖然還不夠,但畢竟我們已傷到他們了。拖曳式聲納陣列裝置十分有效,俄國人知道這一點,他們也企圖要除去配備水面拖曳式聲納的船隻,但這就比較難了。當老俄企圖接近他們時,已經損失了三艘潛艇。   莫瑞斯點點頭。這些海面拖曳式聲納陣列船隻是改良過的快速鮪釣漁船,上面拖著無數的被動聲納電纜。雖然沒有足夠的此種船隻可以涵蓋一半以上的船團航道,但是卻輸入了許多很好的情報資料給位於諾福克的反潛作戰總部。為什麼他們不派逆火式轟炸機去追逐那些船?   我們也在懷疑,顯然俄國人認為不值得花這麼大的力氣。另外,我們已將大量的電子戰設備裝在這些船上,這些設備使得雷達不易定位。這位上將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莫瑞斯懷疑此種海軍發展多年的匿蹤技術是不是也被運用到這種船上,俄國人只用潛艇去找出或擊毀這種船隻,他想,這樣更好。   我正在為你申請勳獎,你表現得很好。只有三位艦長的戰績比你更佳,但其中一位昨天陣亡了。你的損失嚴重到什麼程度?   我想它是全盤損毀了。我遇見的是一艘勝利級潛艇,它擊中了我的船首,龍骨斷裂,船首被扯離,長官,我們損失了反潛火箭發射器前面的每一樣東西。還有一大堆震動損壞,但大部分此類損壞已經修好了。我們必須在她再度出海前重造整個船首。上將點點頭,他已經看過傷亡報告。   你做得很好,愛德。目前裴瑞斯號不需要你,並且給我出點主意。   一開始,我們或許應先阻止那些該死的逆火式轟炸機。   一定可以的。他的回答中既有自信又有著懷疑。      向風海峽   東面是希斯潘尼拉島的海地,西邊是古巴。一片黑暗中,雷達系統完全打開,但設定在待命狀態,各船隻以戰鬥隊形航行。由驅逐艦和巡防艦護航。飛彈已置於發射器上,並且伸出左舷,同時發射控制員正在有空調設備的作戰位置裡揮汗工作。   他們預料應不會遇上麻煩。卡斯楚已經傳話給美國政府,說他未參與此事,而且他很憤怒於蘇聯未將計劃通知他。這在外交上也許很重要,然而,美國艦隊還是選在黑暗中通過,因此古巴政府可以宣稱他們沒有看見。為了表示誠意,卡斯楚也警告美國說蘇聯的潛艇出現在佛羅里達海峽。被利用作為通路是一回事,但是未經通知就利用他的國家作為戰爭的基地,那就太過分了。   水手們一點也不知道此事,因此只預計不會有嚴重的反擊。當他們在處理所有的情報報告時,只把它當成是一樁小事。他們的直升機已經布下一排聲納浮標,而且他們的電子支援系統監聽著一具俄製雷達的脈衝訊號。上面,瞭望哨用笨重的星光望遠鏡掃視天際,搜索著可能用目視搜獵他們的飛機。以目視搜獵他們並不困難,因為二十五節速度航行的船隻會在海面上留下白色泡沫狀的航跡,在黑暗之中就像霓虹燈一樣顯眼。   止痛藥片不再有效了,一名巡防艦艦長低聲抱怨著,他坐在他的船上戰情中心的指揮椅上,在他左邊的是航海圖桌,在他前面(他面對船尾),年輕的戰術行動官站在他的位置標示幕前面。已知古巴人在沿岸部署了反艦飛彈,就像古老的要塞堡一樣。在任何時候,船隻都能偵測到一大群來襲的飛彈。船尾上,他的單臂式飛彈發射器已經裝載妥當,頂面甲板上的三吋炮與近迫武器系統也是一樣。咖啡是他不該喝的,但是他必須保持清醒,代價是上腹部的劇烈疼痛。或許我應該去和醫官談談,他想,但是又立刻打消這個念頭,沒有時間這樣做。為了使船隻準備好行動,也為了通過驗收和執行連續的任務,他已經全天候工作了好幾個月。人員和船隻辛勤地工作,但是最辛苦的是他自己。他太過於驕傲而不承認他被逼得太緊,尤其是對他自己。   他剛喝完第三杯咖啡疼痛就來了,那種疼痛嚴重得就像被刀刺的一樣,船長快跑過去,嘔吐在戰情中心的瓷磚甲板上。一名水兵立即將之清理乾淨,但是天色太黑了而沒有看見甲板有血。儘管疼痛、儘管因為失血而感到一陣寒意,但是他不能離開他的崗位。這位船長心裡知道他必須遠離咖啡數小時,說不定有機會他就會去看醫官,如果他有這個機會的話。他們會在諾福克停留三天,到時候他便可以稍作休息,他知道他需要休息,多日來累積的疲勞已經擊倒他。船長搖搖頭,嘔吐後讓他好過了一點。      維吉尼亞州 維吉尼亞海灘   莫瑞斯發現家裡一個人也沒有,他太太接受他的建議回到她堪薩斯州的娘家。他告訴她:沒有理由讓你和孩子留在家裡為我擔心。現在他後悔了,他需要伴,他需要一個擁抱,需要看見孩子。打開家門一分鐘之內,他已經開始打電話。他太太已經知道他的船發生的事情,但是沒告訴孩子。他花了兩分鐘才讓她相信他確實安然無恙地在家,但是他們無法回家來,所有航空公司的飛機不是用來運送軍隊及補給品就是已經預約到八月中旬了。愛德心裡明白沒有理由一路從薩林納斯市開車到堪薩斯市去等待出發的命令。道別是件困難的事。   接下來的事情就更困難了。莫瑞斯穿著白色的制服,從皮夾裡拿出一張名單,那是他必須要打的電話,他們的家屬都已受到官方的通知,而身為指揮官的他必須親自面對他們。執行官的遺孀住處離他家只有半哩。莫瑞斯記得曾經有許多個週末,他們在執行官家的後院裡一起烤肉,聽著牛排在碳火上滋滋作響;現在他要如何去對這位遺孀啟齒?他又如何去告訴其他人的遺孀?   莫瑞斯走到他的車子旁邊,那代表艦長身分的汽車牌照FF︱一〇九四彷彿是在嘲諷著他。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會背負著失敗的打擊,大部分人都會將失敗置之於腦後。當莫瑞斯發動引擎時,他心中懷疑他是不是能夠從此忘記在他艦橋上可怕的一幕而能夠在晚上睡得著覺。      冰島   第一次愛德華能夠以史密斯擅長的遊戲擊敗這位下士。史密斯說他最擅於使用魚竿,然而經過一小時的努力卻一無所獲。然後極不甘心地將釣魚竿交給麥克。十分鐘之後,愛德華釣上了一尾四磅重的鱒魚。   真是倒楣!史密斯抱怨道。   最後的十公里路程他們花費了十一個小時,他們必須穿越的一條馬路是一條繁忙的要道,每隔數分鐘就有車輛從南或北穿梭而過。俄國人利用這條路作為通往冰島北方的主要通路。愛德華一行人花了六個小時躲在一處熔岩地帶的岩石叢中,監視著並且等待著一個安全的時間再行通過。他們看見米爾︱二十四直升機在該區巡飛了兩次,兩次都沒有飛近他們。他們沒有看見步行的巡邏隊,愛德華認為那是因為冰島太大了,蘇聯的軍隊無法控制每一吋土地。這時候他拿出他從俄國兵那裡取得的地圖,研究地圖上的記號,蘇聯的部隊都集中在雷克雅維克半島上。他已經將這個情報以無線傳真到蘇格蘭,花了十分鐘描述俄國地圖上的標誌。   黃昏時路上的交通量減低了,使他們能夠以跑步越過那條道路。在另一個湖泊和溪流區時,找不到任何食物。愛德華覺得受夠了,他們必須休息,而且釣些魚作為食物。他們的下一段旅程是遠離居民的區域。   他的裝備和步槍放在旁邊的岩石上,用野戰外套掩飾著。維吉迪絲和他在一起,一整天她幾乎都待在他身邊。史密斯和其他兩人也都找了地方休息,而中尉卻在料理大部分的工作。   當地的蚊蟲今天似乎傾巢而出,他的衣服阻隔了他們,但是臉上卻吸引了一些蚊蟲,愛德華試著不去理會,有些飛到了水面上,鱒魚於是出來追逐牠們。每一次他看見一個漣漪,就投入他的誘餌。魚竿又彎曲了。   又釣到一條!他大叫。史密斯抬起頭來,生氣地搖搖頭,然後走到五十碼之外的樹叢裡去。   愛德華從未這樣釣過魚。他的經驗只是從前在他父親的船上得到的,但原則很相似。他讓鱒魚先拉扯魚線,再沿溪往上游拉回。疲倦使他一時失去平衡而跌進淺水裡,潮濕的褲管黏住他的腿。   這一條好大。他回過頭去看維吉迪絲,她大笑著走過來幫忙,將魚拉出水面。   三公斤重。她把魚舉起來。二十分鐘內釣了十磅魚,他想,或許我們可以在這片土地上生存下去。   直升機一點也沒警告就出現了。天空吹著西風它可能是沿著道路向東巡航當他們聽見旋漿的聲音時,飛機已經離他們不到一哩,正朝著他們而來。每個人都靜止勿動!史密斯大叫。那三名海軍陸戰隊員都有很好的掩護,但是麥克和維吉迪絲卻暴露在空曠的地方。   哦!天老爺!愛德華深吸了一口氣,他剛將魚線捲起來,將魚從鉤上取下來,冷靜一點。   當直升機迫近時,她看著他,害怕轉身去面對愈來愈近的飛機,她顫抖的雙手將鱒魚從魚鉤上拿下來。   不會有事的,維吉迪絲。他的手臂環住她的腰,她把他拉過來貼著自己,兩人一起慢慢從溪邊走開。那比這直升機還要令人震撼。她比他預料的還要堅強,她的手也熱情的環住他的背和前胸。   直升機距離他們不到五百碼,緩緩下降,機上的多管機槍直接瞄準他們。   他絕不可能做到,愛德華看見他的步槍在五十碼外的野戰夾克下面,如果他快速地移過去拿槍,他們就會知道他真正的身分。當他看著死亡逐漸迫近時,他的腿都快要軟掉了。   慢慢的,小心的,維吉迪絲移動她抓住魚的那隻手,她用兩根手指頭抓住麥克放在她腰上的手,將他的手移到她的左邊乳房,然後將魚高舉過頭。麥克放下魚竿,彎下腰去抓另一隻鱒魚。維吉迪絲跟隨他的動作,設法讓他的左手保持在原位。當那架米爾︱二十四直升機來到離他們五十碼處時,麥克舉起他的魚。直升機的旋漿在濕地上激起一片水花。   走開!愛德華在打顫的牙縫間迸出這句話。   我父親喜愛釣魚。那名較年長的中尉飛行員說著,一面將飛行控制器操縱到滯空飛行狀態。   狗屎!炮手輕蔑地回答。我真想抓一條,瞧那個年輕的混蛋手裡抓著的!   那名飛行員心想:他們或許還不知道這島上發生了什麼事呢,或許他們知道了,但他們顯然覺得事不關己。看到有人不受這瘋狂世界的影響可真好駕駛員看看他的燃料儀表。   他們看來毫無害處。我們只剩下三十分鐘的油料,該飛回去了。   那架直升機停留了一下,有一陣子愛德華以為他們可能會降落。接下來,它在半空中轉彎,向西南面飛去,後座上的一名士兵向他們揮手,維吉迪絲也跟他們揮手。他們一直站在那裡看著它飛走。此時,她的手臂仍然緊抱著他,愛德華沒有注意到她未穿胸罩。他不敢移動他的手,不敢表現出好像是在佔她便宜一樣。她為什麼這樣做?是為了要騙過俄國人?是為了要使他安心?還是要使她自己安心?當他心中想到他應該怎麼做時,這一切已發生的事實似乎不重要了。那幾名海軍陸戰隊員仍然待在掩蔽處,他們獨自站在那裡。當愛德華心中想到他應該怎麼說時,他的左手似乎要燃燒了。   維吉迪絲是為了他才這樣的,當她轉身將臉埋進他的肩膀時,他的手滑開了。愛德華心想,我正用一隻手擁住一個我所見過的最美的女孩,而另一隻手上抓了一條該死的魚。這很容易解決,他把魚丟在地上,用兩手抱住她,而且是緊緊地抱著。   你還好吧?   她看著他的臉,我想是的。   愛德華對於他懷抱裡的女孩只有一個感覺,他知道此時此刻,地點不對,時間也不對,但是他心裡想說的話縈繞在他的腦海裡。他輕吻她的面頰,回答他的微笑勝過他這一生所遇見過的所有熱情。   打擾了,兩位。史密斯下士在數呎之外說道。   哦,是,愛德華回過神來,我們快走吧,免得他們再回來找我們。      美國海軍芝加哥號   事情很順利,美國的P︱三C獵戶星和英國的寧錄式偵察機正在巡邏通往浮冰群的航道。潛艇被迫繞道東南,以避過一個可能是一艘蘇聯潛艇的可疑位置,但就只是如此。俄國人已將大部分的潛艇派往南方,既然挪威海已在他們的控制之下。距離浮冰群還有六小時航程。   芝加哥號現在呈漂流狀態,帶著這輛貨運火車改變方向。它的聲納裝置正在黑暗的水中找尋可能出現的蘇聯潛艇聲音。他們聽不見任何東西,只除了遠處浮冰群的隆隆聲。   追蹤組的人員標示出其他美國潛艇的位置。麥克福特很高興他們在做這件事情時遭遇了困難,即使是用美國最佳的聲納設備,如果他們有困難,那表示俄國人也有困難。他的船員們看來狀況都不錯,在海岸上待了三天的確有幫助。那名挪威船長提供的啤酒,再加上船長告訴他們魚叉飛彈真有擊中目標的故事,使得他們十分愉快。他已經對船員們做了這次任務的簡報,他們安靜地聽取資料,然後開玩笑地說他們要回家了回到巴倫支海。   那是波士頓號,船長。執行官說:現在,我們是火車的最後一節車廂。   麥克福特走過去查看航海圖。每件事看來都很妥當。他小心地檢查每一件事,有這麼多艘潛艇同在一個航道上,相撞的危險性十分大。一名士官核對每一艘已通過芝加哥號的姊妹潛艇,艦長顯然很滿意。   車進二。他下達命令,操舵員接受命令,並且轉動舵鐘。   引擎室回答已轉至車進二前進。   很好,左轉十度。轉入新航向三︱四︱八。   芝加哥號加速到十五節,當這輛貨運火車朝著北極出發時,它排列在隊伍的最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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