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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行程

紅色風暴 湯姆.克蘭西 10131 2023-02-05
  冰島   離開了草原,他們又回到地圖上所謂的荒地。前一公里地勢較平坦,接下來就是葛萊姆斯布瑞克爾山,是一段七百呎的攀爬路程。愛德華想:很快的你的腿就會習慣了。雨勢並未停止,昏暗的光線使他們不得不放慢腳步。許多岩石都鬆脫了。許多落足處都不如表面上牢靠,踏錯一步路都可能致命。不平的地面使他們的足踝持續地扭曲,因而感到酸痛不已,他們繫緊了鞋帶,但是似乎於事無補。   在荒無人煙的地區走了六天以後,愛德華一行人開始瞭解真正疲乏的滋味,每踏出一步,他們的腳就抽痛一次,使得下一步更加困難。背袋的肩帶深陷入他們的肩膀,他們的兩手必須拿著武器,而且要不斷地調整背包。他們的頸部僵硬,要向上或向旁邊看都很吃力,而他們卻不能鬆懈,隨時要警覺可能的伏擊。

  在他們後面,房子的火焰消失在稜線之後。目前為止,沒有直升機或車輛前來調查這場火災。很好,但是能持續多久?那幾名俄國兵能失蹤多久?他們每個人心裡都疑慮著。   每個人只除了維吉迪斯之外。愛德華走在她前面數碼處,聽著她的喘息,聽著她的飲泣,很想去跟她說幾句話,但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做對了嗎?這算不算是謀殺?這是不是權宜之策?是不是正義?有關係嗎?有太多問題。他將它們暫時放到一邊去,他們必須生存下去,這才是最重要的。   休息一下,他說:十分鐘。   史密斯下士去檢查大家的位置,然後坐到他的長官身邊。   我們做得很好,中尉,我計算了一下,前兩個小時我們走了四、五哩路,我想我們可以放鬆一點了。

  愛德華頑皮地說:何不就此打住,在這裡蓋一棟房子?   史密斯在黑暗中咯咯地笑出聲,我聽你的,隊長。   中尉匆匆地查看地圖,你看我們繞過左邊這個沼澤怎麼樣?地圖上顯示這裡有個瀑布斯克拉佛斯瀑布,看來像是個不錯的深谷,運氣好的話,可以找到一個山洞,如果沒有,也沒有直升機能到達這麼深的山谷裡,而且有陰影可以遮住我們,五小時?   就這麼辦!史密斯同意。要穿過大路嗎?   沒什麼,只會留下腳印。   好吧。史密斯轉過去看那個女孩,她靠在一個大岩石上,無言地看著他們。你覺得如何,小姐?他溫和地問道。   很累,她的聲音裡不止是疲倦而已,愛德華心想,沒有一點感情,這是好還是壞?對這位深重罪惡的受害者應該怎麼做?她的父母親在她的眼前被殺,她的身體飽受創傷,她的腦袋裡到底想些什麼?他決定讓她忘記一切。

  你對這一帶熟不熟?中尉問。   我父親常在這裡釣魚。我跟他一起來過很多次。她低下頭去飲泣。   愛德華很想用雙手環住她,告訴她現在沒事了,但是他害怕會讓事情變得更糟,而且誰會相信現在沒事了?   我們的食物有多少,下士?   我想我們拿到可以維持四天的罐頭食物。我澈底搜過房子,長官。史密斯小聲說道:找到兩副釣魚竿和一些釣餌,如果花點時間,應該可以餵飽我們。這裡有許多適於釣魚的小溪,也許我們的目的地也有,可能有鮭魚和鱒魚;聽說釣魚還有一套學問,你說你父親是漁夫,對不對?   是捕龍蝦人,不過也差不多了。你說過你無法負擔   中尉,在這裡捕魚一天收費兩百美元,史密斯解釋。這種負擔以一個士官的收入是不可能,你知道嗎?但若收費如此之高,此地一定有一大堆魚可釣。

  有道理,該動身了。到了那個山頭就可以休息。   隊長,我會為此乾一杯。可是我們會遲到   管他的!遲到就遲到。遊戲規則剛改了。老俄現在可能到處在找我們。從現在起,我們得放慢速度。如果無線電另一邊的朋友不高興的話,我們也無可奈何。我們還是會去,只是慢一點到。   嘉西亞你擔任尖兵,羅傑斯你斷後。再過五小時,各位,我們就可以睡覺了。      美國海軍裴瑞斯號   雨點刺在他的臉,而莫瑞斯愛極了這種感覺。這整支貨運船團進入了四十節的暴風圈。他的這艘驅逐艦不斷地在二十呎的浪裡上下起伏,這種情形已經持續六個小時,每次船首向下時,就好像一輛突然緊急煞車的車輛,船員們都拉著支柱,雙腳分開站立,以應付這連續的劇烈搖動,那些在外面的人,像是莫瑞斯,都穿著救生衣和有帽子的夾克。他的一些年輕船員飽受這一場暴風雨的折磨,但是現在,他們大多已睡著了。即使是專業的水手也會想要逃避這種天氣。裴瑞斯號回復到正常的三級狀況,這樣使得人員得以稍作休息。

  這種天氣使得戰鬥幾乎不可能飛行。大多時候,潛艇是只有一具感應器的平臺,主要靠聲納來偵測目標,而在這種天候下,撞擊的海水聲使船隻的聲音無法傳出去,所以潛艇根本聽不到。一位好戰的潛艇艦長也許會以潛望鏡的深度航行,以便操作其搜索雷達,但是這樣有被發現的危險,而且也可能會使艦長暫時失去對潛艇的控制,這是一艘核子潛艇的軍官不太願意做的事。潛艇要在幾乎撞到的距離才能找到目標,所以機會實在很小。而且在目前這種天候,他們不必擔心空中的攻擊,不穩定的海面會使得一枚蘇聯飛彈的尋標器失去作用。   對莫瑞斯他們自己而言,裝在船首的聲納也沒有作用,因為在二十呎浪頭的弧度上起起伏伏。他們的拖曳式聲納陣列拖在數百呎之下的平靜海水裡,理論上可以運作得很好,但是實際上,敵方潛艇以高速前進下才能夠超越巨大的海面噪音。但即使如此,要在這種條件下盯住一個目標也不是容易的事。他的直升機停著,但是在這種天候下,可以起飛,要降落則是不可能的。一艘潛艇必須在反潛火箭的射程五哩之內,才會受到這艘巡防艦的威脅,而在這種天候條件下,也少有可能。他們隨時可召來P︱三獵戶星機其中兩架目前正和船團一起作業但是莫瑞斯一點也不羨慕那些機員,他們必須以一千呎以下的飛行高度與雲層搏鬥。

  對每個人而言,暴風雨來襲時就是戰爭的暫停時間,敵我雙方都利用這段時間休息,以準備下一回合的戰鬥。但老俄則比較舒服。蘇聯的長程飛機乘此機會進行必要的保養,而他們的潛艇也下潛四百呎,以便讓他們的聲納值班人員可以舒適地監視聲納系統。   咖啡,艦長。克拉克士官長從操舵室走出來,手上端著一杯咖啡,咖啡碟子倒扣在杯子上,以免海水潑入。   謝謝。莫瑞斯接過杯子,一口氣喝掉大半杯,船員們怎麼樣了?   累得吐不出來了,長官。克拉克笑著說:睡得像嬰兒一樣。這場風雨會持續多久,船長?   再十二個小時,然後就會離去,有一個高氣壓回流在它後面。長程氣象預報剛從諾福克傳來,這個暴風雨的行徑路線正在向北移,下兩週大半將會是晴天,太好了。

  士官長身子前傾,觀察船首甲板上的裝備是否還在原來的位置。每次第三或第四波浪時,裴瑞斯號的船首就重重地衝入海浪裡,偶爾有綠色的海水灌到船首上來。海水擊打著船上的裝備,而士官長的職責就是固定好那些裝備。就像其他在大西洋服役的一〇五二級巡防艦,裴瑞斯號在最後一次大翻修時,也加裝防浪側板與較高的船首板,但只能減少而無法完全消除這個自從人類首次在水上航行便遇到的問題:若你不尊重海洋的需求,海洋會盡一切的力量來制服你。克拉克老練的眼睛在回頭前,已詳細地檢查過前甲板上百件的裝備。   看來船況還好。   回家的路上我們得一路整理這些東西了。莫瑞斯喝完咖啡後說:暴風雨過後我們得把那些商船再集合起來。

  克拉克點點頭。在這種天候下,固定地保持位置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到目前為止還好,艦長。還沒有大東西鬆動。   船尾情況如何?   沒有問題,我派了一個人盯著,情況應該是不錯的,除非我們得加速。兩個人心裡都明白他們目前不可能加速。這艘巡防艦在這種狀況下,無論任何原因,速度都無法超過十節,好的,警覺點。莫瑞斯查看他們監視人員是否有所懈怠。無論機率是多麼小,外頭還是有各種危險。      蘇格蘭 史頓威   安多雅。他們最後還是沒有前往波杜。托蘭德一面翻開挪威的衛星照片一面說。   你認為他們在地面上有多少部隊?   至少有一旅,上校,也可能有一個團。這裡有許多履帶車,也有許多地對空飛彈。他們已經將戰鬥機集合在機場,接下來就是轟炸機也許現在已經集合了。這些照片是三小時以前拍的。蘇聯海軍已經開始退回到卡拉海灣,他們現在能經由空中增援了。他心中懷疑本來在那基地的挪威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的眼罩式轟炸機可以從那裡抵達我們這裡,那些混蛋能以高馬赫速度進進出出,我們很難攔截。蘇聯已經對蘇格蘭沿海的英國皇家空軍雷達站發動有系統的攻擊,有些攻擊是用空對地飛彈,有些則是用潛艇發射的巡弋飛彈。有一個地方是用戰鬥轟炸機,並有電子干擾支援但是那次攻擊,付出了很大的代價。英國皇家空軍的旋風式戰鬥機擊毀了一大半的入侵飛機,大半是在回程上。眼罩式轟炸機能夠以低空及快速的飛行投下他們的炸彈。托蘭德想,這可能就是俄國人要攻佔安多雅的原因,對他們而言,那裡是個最佳地點,可以輕易地從他們自己北部的基地提供支援,而且對蘇格蘭的戰鬥轟炸機而言,若沒有空中加油機的大量支援,就很難對那個地方發動反擊。

  我們可以到達那裡。這位美國人說:但是這也意味著我們一半的攻擊機必須裝載輔助空中加油貯油箱。   不可能,他們不可能會放他們離開後備部隊。上校搖搖頭。   那麼,我們就得開始在佛洛依上空進行一連串沉重的巡邏任務了,而且這樣一來,我們就沒有太多兵力可派去干擾冰島的老俄部隊。托蘭德環視桌面,難道你們不覺得計劃能奏效是件很棒的事嗎?我們要如何才能從他們手中奪回主動權?我們在玩他們的遊戲,我們只針對他們的行動作出反應,而不是做我們要做的事情,這就是會輸的原因,各位。俄國人已經叫他的逆火式轟炸式戰鬥機停下來,因為這個前鋒正打算橫渡中大西洋。經過一天的休息以後,它們明天會再度起飛,攻擊我們的船團。如果我們不能襲擊安多雅,我們也就不能收復冰島。我們要怎麼辦?難道只是坐在這裡擔心著蘇格蘭的防衛?   如果我們讓俄國人在空中取得優勢   如果俄國人擊毀了我們的船團,上校,那麼這場戰爭我們就他媽的必輸無疑!托蘭德一針見血地道出。   是的,你說得很對,巴伯,問題是:我們如何攻擊逆火式轟炸機?它們顯然是直接飛到冰島的。我們已經知道一個通過區,但是那裡有米格機護衛著,我們只能派出戰鬥機去迎戰他們的戰鬥機。   那麼我們就採取別種間接的方式,我們攻擊他們的空中加油機。   出席的戰鬥機飛行員和兩個中隊的作戰官都靜靜地聽著這種情報方式的談話。   我們如何才能找到他們的空中加油機?其中一人問。   你想他們能不能不經由無線電通訊而在空中為三十到四十架轟炸機加油?托蘭德問:我一直在監聽俄國人經由衛星聯絡的加油機作業。如果知道他們的地點,我們可以派一架搜索機上去,找出它們在哪裡加油,何不再放一些雄貓式戰鬥機在它們回程的路上。   在它們為那些飛機加油之後再打下它們戰鬥機飛行員高興地開玩笑。   今天我們不採取行動,但是明天就要他們好看。即使我們只成功一次,俄國人也必定會改變他們的作業形式,或許會派戰鬥機跟著加油機,即使沒有,我們也能反過來讓他們受我們的牽制。   或許還能除去我們的壓力。上校接下去說:好,讓我研究一下。      冰島   地圖上並未顯出橫越的困難度有多高。斯庫拉河經過了無數世紀的侵蝕,在地表上切割出一連串的稜角。河床很高,而且瀑布衝下來的水花飛迸出來,形成一片迷濛的水霧,在水霧上方有一道彩虹在早晨的陽光中顯現。這使得愛德華感到憤怒。他一向喜歡彩虹,但此時,彩虹的出現表示他們必須一路爬下去的岩石必定是又濕又滑的。他估計這一段滑路大約有二百呎。看起來距離更遠。   你爬過岩壁嗎,中尉?史密斯問。   沒有,從來沒有過,你呢?   有過,但是練習往上攀而不是往下滑。這裡的岩壁應該是比較容易的。不要擔心滑倒,我們的靴子有相當好的防滑作用。你只要步步小心,確定每一步都是踏在穩固的岩石上就行了。你一定可以做得很好,慢慢來,讓嘉西亞領頭。我已經開始喜歡這地方了,隊長,看到沒有,瀑布下面有個水塘,一定有魚,而且我想不會有人看見我們下來。   好,你顧著那位小姐。   沒問題!嘉西亞,你先走,羅傑斯,你殿後。史密斯把他的槍背起來,同時走向維吉迪斯。   小姐,你有辦法應付這段路嗎?史密斯拉住她的手。   我以前來過。她的臉上閃過一絲笑容,直到她憶起了是跟誰一起來的,笑容又從她臉上消失了。   很好,維吉迪斯小姐,或許你可以教我們一、兩件事情。現在,請你小心了。   如果沒有背上的背包這段路應該還算容易應付。每個人都帶了五十磅的東西,額外的重量和疲勞影響了他們的平衡能力,這樣一來,從遠處看見他們的人會以為是一群老婦人在越過一條結冰的街道。坡路的傾斜度達五十度,有些地方幾乎是垂直的,小徑某些部分已經看不清楚,很可能是野鹿的傑作。他們花了一個多小時才抵達河谷下面,所幸沒有人割傷手或撞傷。   嘉西亞涉水而過,抵達河的東岸。他們在一塊超出水面十呎的大石頭上露宿。愛德華看看手錶,他們已經連續走了兩天多了五十六個小時,每個人都為自己找個有陰影的地方藏身。   愛德華打開一罐罐頭,根本懶得去看那是什麼,只知道吃起來像魚。史密斯讓兩名士兵先睡,他將自己的睡袋給了維吉迪斯,這位小姐奇蹟似地與兩名士兵一樣快地睡著了。   這是個好地方,隊長。下士說著,一面在他的長官身邊躺下,抽菸嗎?   我不吸菸,而且你也沒有菸了。   我有,那位小姐的父親有菸,我拿了幾包。史密斯拿出一根壓皺的菸點上,深吸了一口,太棒了。   我想我們不能花一天時間在這裡休息。   我沒有問題。史密斯向後靠,說道:你處理的相當好,中尉。   我在空軍官校時是田徑隊選手,我跑過一萬公尺越野賽,類似馬拉松的比賽。   史密斯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你是說我一直跟著一位跑者一起走?   你一直跟著一名馬拉松跑者。愛德華揉揉他的肩膀,懷疑背包肩帶造成的疼痛會不會消退,他的腿疼得好像有人曾拿棒球棒子打過他一樣。他向後靠,試著放鬆他身上的每一條肌肉。岩石地面一點幫助也沒有,但是他已經沒有精力再去找一處更佳的地點了。這時他想起一件事情,是不是應該有人守衛。   我也正在想。史密斯說,他也已經躺下來了,他的頭盔蓋住他的眼睛,我想這一次我們可以算了,除非有直升機碰巧在我們的頭頂正上方才有可能看見我們,而且最近的大路離這裡有十哩之遙。算了,你認為呢?隊長?   愛德華根本沒有聽見他的問題。      烏克蘭 基輔   伊凡.米克希洛夫基,你的行李收拾好了嗎?阿利克斯耶夫問。   收拾好了,將軍同志。   西戰區總司令失蹤了,他是在從第三震撼軍前往他的前線指揮部的路上失蹤的。很可能是在一次空中攻擊中喪生,我們正在調查。   就只有這樣?   一點也不是,阿利克斯耶夫憤怒地說:他們花了三十六個小時才決定他可能已經死了!那瘋子剛解除第三震撼軍的軍長職位就失蹤了,而他的替手不知道該怎麼做,預定的攻擊計劃無法開始,而該死的德國人卻在我們的人員正在等待命令的當兒發動反擊!阿利克斯耶夫搖搖頭,讓自己冷靜下來。現在,我們要讓真正的軍人來進行戰役,而不是政客們信賴的混蛋。   沙吉托夫又一次注意到他上司的嚴厲個性,那是他符合黨中央政策的少數幾種特性之一。   我們的任務是什麼?這位年輕的上尉問道。   當將軍接掌指揮崗位時,你和我要去巡視前線的師團,以確定前線的狀況。伊凡.米克希洛夫基,很抱歉,那裡恐怕不是我曾經答應過你父親的安全崗位。   除了阿拉伯語之外,我也能說流利的英語。這名年輕人說。阿利克斯耶夫在寫妥調職命令以前早已查出了這一點,沙吉托夫在脫下制服前往內定的黨工作舒適職位之前,曾經是一名優秀的連長。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兩小時之內,搭乘飛機出發。   在白天?上尉很驚訝。   顯然在白天搭乘飛機比較安全。北約已宣佈要支配晚上的天空,我們的人則有另外的說法。但是他們打算在白天把我們送出去。請自己下決定,上尉同志。      達拉威爾 杜佛空軍基地   一架C︱五A銀河運輸機停在機棚外,等待著。在這個洞穴狀的建築物裡有四十個人,一半穿著海軍制服,一半穿著通用動力公司的連身工作服,正在忙著處理戰斧飛彈。同時有一組人員正在拆卸巨型的反艦彈頭,換上其他的彈頭。另外一組人員的工作較為困難,他們正在更換飛彈導向系統。通常用於搜索船隻的導向系統已被拆除,代之以地貌比對系統,這些工作人員都知道這些東西是用在攻擊陸上目標的核子飛彈彈頭上的。導向箱都是新的,剛從工廠送來。他們必須檢查,並且做校準測試,這是頗精密的工作,雖然武器已經過製造工廠的檢驗。和平時期的例行程序已被取消,現在是採取緊急措施,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任務是完全保密的。   精細的電子儀器將預先程序化的資料輸入導向裝置,其他監視儀器則檢查產自一個彈頭電腦的所有指令。他們的工作人數只夠一次同時檢查三枚飛彈,而每一次檢查都須費時一個小時以上。偶爾,會有人抬頭看看那巨大的銀河運輸機,那架運輸機仍等在那裡,其機員只好在氣象室與此地之間逛來逛去。每一枚飛彈處理完畢後,就在彈頭的F代號旁邊做個記號,然後再將此種魚雷形狀的武器裝在發射彈筒內。幾乎有三分之一的導向裝置被廢棄而代之以新的,而其中大部分裝置都只有小問題,只是為了保證百分之百的功能,於是寧可換新而不調整。工程師和技師們都覺得奇怪,到底是什麼樣的目標要如此的慎重?這項工作花費了二十六個小時,比預計的還多六小時。大約有一半人員登上飛機,這架飛機將在二十分鐘後起飛,前往歐洲。他們睡在面向後艙的座位,累得顧不得擔心可能在終點的危險。      冰島 斯克拉佛斯瀑布   愛德華在不知道是什麼理由的情況下就坐了起來,史密斯和兩名海軍士兵的動作更快,他們已經站起來,武器拿在手上,跑去找掩護的地方。當維吉迪斯不停地尖叫時,他們的眼睛也描視著岩石上面,愛德華丟下他的步槍跑向她。   這幾名海軍陸戰隊員的自動反應是因為他們認定維吉迪斯看見了有危險來臨,但是愛德華本能地知道並不是這樣。她的眼睛空茫的看著幾碼之外的岩石,手緊抓著睡袋,他走到她身邊時,她停止尖叫,這一次愛德華沒有停下來考慮,他抓住她的肩膀,將她的頭攬到自己的胸前。   你安全了,維吉迪斯,你安全了。   我的家人,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他們殺了我的家人,然後   是的,但是你活下來了。   那些士兵,他們這女孩顯然為了睡得更舒適而鬆脫了衣服。現在,她從愛德華身上掙脫,將衣服拉攏。愛德華不敢去碰她的衣服,只用睡袋將她裹住。   他們不會再傷害你了,記得發生的事情嗎?他們不會再傷害你了。   她看著他的臉,她的表情極為複雜,有明顯的痛苦和悲傷,但是還有其他情緒在其中,愛德華認識她不深,無法猜出她心中在想什麼。   那個殺了我家人的人,你你殺了他。   愛德華點點頭說:他們都死了,不會再傷害你了。   是的。維吉迪斯低頭看著地面。   你還好吧?史密斯問。   是的,愛德華代她回答,這位小姐她她做了一個惡夢。   他們回來了,她說:他們又回來了。   小姐,他們絕不會再回來傷害你。史密斯隔著睡袋握住她的手臂。我們會保護你,有我們在就沒有人能傷害你,好嗎?   那女孩點點頭。   好了,維吉迪斯小姐,你何不再睡一會兒?有我們在這裡,沒有人可以傷害你。你有任何需要,就叫我們一聲。   史密斯走開,愛德華也打算站起來,但女孩的手伸出睡袋抓住他的手臂。   請不要走開,我我害怕一個人。   好,我陪你,你躺下來睡覺。   五分鐘之後,她的眼睛閉上了,呼吸也平穩了。愛德華試著不去看她,萬一她突然醒來,看見他正在看她,她會怎麼想?她或許是對的,愛德華心中暗自承認。幻想著:兩星期以前,如果她與他在科夫拉維克軍官俱樂部邂逅他是個年輕的未婚軍官,而她顯然也是年輕而未婚的。喝下第二杯酒後,他想著帶她回他的宿舍,放點輕柔的音樂,在柔和的光線下褪下她的衣衫。而現在他想起她身上的瘀傷。真奇怪,他知道現在如果有人要碰她一下,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他。他不能想像:如果我沒有決定進去她的屋子,他懷疑她現在必定已經死了跟她的父母一起,或許幾天以後才會有人發現他們就像他們發現辛蒂一樣。只有他自己心裡明白,這是他殺掉那幾名俄國兵,並且樂意地看著他們慢慢地踏上地獄的原因。   史密斯向他招手,他立即站起來走過去。   我讓嘉西亞守衛。如果剛才真是有危險,那麼我們早就變成一堆冷肉了,中尉。   我們太累了,現在還不能動身。   是的,長官,那位小姐還好吧?   她經歷了一段艱困時間,等她醒來天哪!我不知道,或許她會離開我們。   可能,史密斯點起一根香菸:她還年輕,如果我們給她機會,她可能會跑回家去。   給她一點事情做?   就像我們一樣,你最好少想多做,隊長。   愛德華看看手錶,在這一切發生以前,他們已經睡了六個小時,雖然他的腿還很酸,但是他的狀況比他想像中的要好得多。他知道在他動身以前還需要四小時睡眠,並且需要好好的吃一餐。   我們到十一點動身,在這之前我要每個人再睡一會,並且吃一餐。   有道理,你發過無線電了嗎?   早就該發了,只是我真的不想爬上那些該死的岩石。   中尉,我只是個笨陸戰隊員,可是你不必爬到那兒,你何不沿溪而下走半哩,在那裡我想你就能追蹤到你的衛星,對不對?   愛德華轉身去看水面,走到那裡對衛星的角度正好跟攀上岩石的角度是一樣的,我為什麼先前沒想到,身為一名空軍官校的畢業生,只會想到上與下,而不會想到側邊,愛德華生氣地搖搖頭,注意到下士嘴邊的笑意。他拿起他的無線電背包,沿河走下去。   你遲了很久,獵犬。犬屋立即這樣回答。請說明你的狀況。   犬屋,事情糟透了,我們遇見了蘇聯的巡邏隊。他花了兩分鐘敘述經過。   獵犬,你瘋了嗎?你的命令是避免接觸,重複一次,避免接觸敵人,你怎麼知道沒有人知道你們在那裡?完畢。   他們都死了,我們把卡車推下斷崖,並且放了一把火,我們佈置得像一場意外,就像電視影片的情節一樣,現在再擔心已無道理。犬屋,我們現在離出事現場已有十公里之遠,我的人現在正在休息,今晚我們將繼續朝北面前進,所花的時間可能要比你們預計的長。地形崎嶇得像地獄一樣,但是我們會盡力而為。沒有什麼要報告的了,從這裡,我們看不見什麼。   很好,你們的命令不變,請不要再扮演白馬王子請領知。   知道了,完畢。愛德華重新裝回無線電發射機時忍不住對自己微笑。當他回到其他人身邊時,他看見維吉迪斯仍然沉睡著。他在她身邊躺下來,小心地保持數呎距離。      蘇格蘭   真正的牛仔約翰韋恩從殘酷的印第安人手中救回拓荒者!   我們不在那裡,帶著眼罩的這個人說,他簡短地為他們辯護,從兩千哩之外去評斷一個人是不對的。他在現場,他看見了發生的事情。下一件事情是:從這件事情上能否看出俄國部隊的現況?   俄國兵沒有一個對待平民的標準紀律。第一個人指出。   蘇聯的空降部隊向來以其嚴格的紀律而聞名。第二個人回答,他原來是英國特種空勤部隊的一名少校,因受傷而退出該單位,現在他是特殊作戰執行署的一位高級人員,他說:但是像這種行為不可能是出自紀律嚴明的部隊,這一點可能很重要,但是眼前,就像我以前說過的,這小伙子的表現實在不錯。他一點也沒有裝模作樣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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