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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六章 發現

虹彩六號 湯姆.克蘭西 12734 2023-02-05
  世界樂園事件的圓滿落幕,對於某些人來說卻是麻煩的開始。而其中的一名受害者就是托馬斯.紐西歐上校,西班牙警方在現場的資深警官。由於被當地媒體誤認為是營救人質行動的指揮者,紐西歐不斷地被記者追問行動的細節,電視台記者甚至還要求他提供錄影帶。紐西歐當時成功地封鎖消息,連在馬德里的高層首長也不清楚現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現在,紐西歐上校決定公佈園方的錄影帶,反正錄影帶內容不太清楚,應該無關緊要。其中最戲劇性的一幕就是突擊隊隊員從直升機上降下,登上城堡屋頂,然後從城堡屋頂到控制中心的窗戶紐西歐認為公佈這段僅持續四分鐘的過程並無傷大雅,雖然其中還包括了巴迪.康諾利在窗戶邊緣裝置炸彈和轉身引爆炸彈的鏡頭。至於室內的槍戰,則完全沒有被拍下來,因為恐怖份子早就破壞掉控制中心內的監視攝影機。解決屋頂上衛兵的那一幕雖然有被拍攝下來,不過由於腦袋爆開的畫面太過殘忍,因此沒有公佈,而射殺最後一名恐怖份子的畫面也是如此處理。由於其他攝影機離行動現場有段距離,什麼也沒拍到,甚至看不清楚救援小組人員的臉,只拍到他們快速撤退時的畫面,其中有許多人還抱著救出來的小孩紐西歐認為這段畫面應該不會冒犯到任何人,尤其是來自英國的特種部隊。

  於是,他把這段黑白錄影帶畫面提供給CNN、天空新聞網以及其他有興趣的新聞媒體,也讓群集於世界樂園大門口的記者有東西可以報導。對於這樁發生在世界上最大主題樂園的可惡事件,是如何被訓練有素的西班牙警方特勤小組順利化解的,記者們都作了非常詳盡的報導和評論。   晚上八點鐘,波卜夫在紐約的公寓裡看到這段畫面,當時他正一邊抽著雪茄,一邊啜飲著伏特加。他打開錄影機錄下這段畫面,以便留待稍後再仔細研究。他發現整個突襲過程十分專業,炸藥爆炸的火光非常具有戲劇性;但在他看來卻是稀鬆平常。至於救援小組人員的列隊行進,更是在他預料之內他們抖擻的步伐,掛在身上的武器,以及手上抱著小孩、興高采烈的樣子這一切都是再自然不過了。畫面中顯示他們走向一棟建築物;根據記者的報導,那裡是醫務室。過了一會兒。部隊離開那棟建築,其中有一個人點燃了一根火柴,然後用來

  點著一根煙斗   沒錯,他點著一根煙斗。波卜夫傾身向前,仔細觀察畫面。鏡頭並沒有拉進,不過那名不明身份的士兵(或警察)的確是在抽煙斗;他一邊與同事說話,每隔幾秒鐘就吐出一口煙他的動作並不誇張,只是平靜地說著話(聲音沒有錄下來)。在俱樂部或酒吧常可看到類似的鏡頭;不管是士兵、醫生還是足球選手,在結束了一天的工作之後,通常都會坐下來聊聊天,檢討今天的工作,這就是所謂的專業人士才會有的習慣。接下來畫面變了,一位美國新聞主播開始說著一些廢話。看到這裡,波卜夫立刻把錄影帶倒轉後取出,再放進另一卷錄影帶。他把錄影帶快轉到伯恩事件的結尾部份,直接跳到行動結束後,在那裡沒錯,有個人點起煙斗。   波卜夫又換了維也納事件的錄影帶來看沒錯,最後有人點起煙斗。在每次的事件中,都會有一名身高約一百八十公分的男子,用同樣的姿勢劃火柴、點著煙斗後跟別人談話;連抽煙斗的樣子也

  波卜夫又花了半個小時反覆研究這幾卷錄影帶。在每次事件中,突襲小組成員的服裝都一樣;同樣身材的男子,有著相同的手勢和肢體語言,相同的揹槍方式,每個細節都一樣。而這同時也意味著這名男子也曾出現在這三個國家之中。   但是,這名男子既不是瑞士人,也不是奧地利人或西班牙人。波卜夫重新整理自己的思緒,試圖從手上握有的資料中整理出一絲線索。錄影帶中還可以看到其他人;抽煙斗的人身邊經常跟著另外一個身材比較矮的人。附近還有另一個人,他身材高大、肌肉發達,在前兩卷錄影帶中拿著一挺重機槍,但在第三卷裡卻抱著一個小孩,沒有拿槍。看到這裡,波卜夫已經可以認出兩個或三個人,他們都在三次事件中出現過。在每次事件中,新聞播報員總是把救援行動歸功於當地警方,但這絕對不是事實。那麼,以閃電般的速度抵達現場的這些人到底是誰他們出現在三個不同的國家有兩次解決了波卜夫發起的行動,一次解決了其他人策劃的行動波卜夫不知道發起第三次行動的人是誰,也沒特別在意。記者說他們要求釋放他的老朋友,豺狼。真是一群笨蛋,要法國人放了豺狼這個殺人犯,還不如要法國人把拿破崙的遺體從巴黎傷殘官兵療養院中搬出來。(譯註:巴黎傷殘官兵療養院為路易十四於一六七一年間所建,用以收容傷殘官兵。院內教堂自一七○六年完工後,就成為紀念軍人忠魂的地方,拿破崙的陵寢就位於該教堂裡)剛才他有了一個重大的發現,在歐洲某處一定有一支特種部隊,可以在各國來去自如,代替當地警方執行反恐怖任務技術熟練而且成果豐碩成功地在世界樂園營救出被綁架的兒童之後,他們的聲譽想必更是如日中天。

  還不錯。波卜夫自言自語道。今晚他有了重大發現,值得慶祝。現在,他必須順著這條線索繼續追蹤下去。要怎麼做呢?他不斷地想著這個問題,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想出辦法。      他們已經快要到家了。MC|一三○正載著已成功完成任務的虹彩部隊成員飛回赫里福;武器已收回箱子裡。隊員的神情裡也找不到一絲緊張感。有些人在開玩笑,有些人則在對沒有直接參與行動的隊友解釋自己做了什麼。皮爾斯與鄰座隊友談話時的表情特別生動,他現在是隊上的頭號殺手,而強士頓則與韋伯七嘴八舌地討論著他們兩人似乎已達成某種協議。韋伯破壞那名恐怖份子手中的烏茲衝鋒槍的那一擊非常漂亮,但卻不合規定,那是為了讓強士頓去約翰自己也知道,他不只是要那個歹徒的命,還要給那個敗類一點教訓,再讓那個傢伙下地獄。他必須和強士頓中士談談,因為這件事不但有違虹彩部隊的宗旨,而且也不專業。殺死那些混蛋就夠了,其他的就交給上帝去處理吧。但是克拉克自己也曾經拷問過一名叫作比利的混帳,雖然他現在每當想起這件事,總會覺得有一絲羞愧與悔意,但當時他的確認為自己的行為是正當的而且他也因此得到了需要的資訊。不過即使如此,他還是得跟荷馬談一談,告誡荷馬不能再做出同樣的事;克拉克知道荷馬會聽進去的。他感覺到機輪撞擊赫里福機場跑道所引起的震動,以及螺旋槳開始倒轉以便減速的噪音。

  克拉克心想:他對虹彩部隊的想法和概念目前都實行得十分順利,三次任務都圓滿完成。雖然有兩名人質被殺一次在他的部隊還沒有抵達伯恩之前,另一次就在他們剛到達世界樂園之後沒多久但沒有一次是因為他們的粗心或錯誤所造成的。他們的表現近乎完美,甚至連他在越南時的第三特戰大隊伙伴也沒這麼棒,他們的表現遠遠超出他的期望;能指揮一批像他們這樣的勇士,實在是他的莫大榮幸。   酒吧的門還開著!克拉克站著宣佈道。   有點晚了,約翰。史丹利說道。   如果門關起來了,就叫巴迪把它炸開。克拉克帶著邪惡的笑容說道。   史丹利考慮後點頭道:沒錯,每個人的確都應該喝上一、兩大杯啤酒。如果門關了,他也可以幫忙開鎖。

  大夥兒身上還穿著黑色夜行衣就逕自走入俱樂部。酒保還沒走,俱樂部裡也還有其他客人主要是SAS的隊員在啜飲他們今晚的最後一杯酒。當虹彩部隊的成員走進來時,有些SAS隊員還鼓掌歡迎他們,使得場面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約翰帶著部下走向吧枱,為每個人都點了一杯啤酒。   我愛死啤酒了。皮爾斯喝著啤酒說道。   兩個人是嗎,麥克?   是的。他點點頭,一個在桌子旁,正在打電話。砰砰兩聲,他就倒了。皮爾斯用兩隻手指對著腦袋說道,接著,另一個從桌子後面開槍射擊。我跳過去,在空中賞了他三顆子彈。著地,翻滾。然後再給他的後腦勺補了三發子彈。接著又一個跑出來,我和丁、艾迪一起聯手把他給幹掉。我知道自己不應該有成就感但是,老天,幹掉那些混蛋真的很爽。竟敢殺害小孩子,真是太差勁了。不過,只要有我們在,他們就不會有機會再幹壞事了。

  嗯,幹得好。克拉克舉起酒杯敬道。他看看四周;韋伯和強士頓正在角落聊天,後者把手搭在前者的肩膀上,毫無疑問是在感謝他那漂亮的一擊,破壞了那個殺人兇手的烏茲衝鋒槍。克拉克走過去,坐在他們兩人旁邊。   我知道,老大,強士頓沒等克拉克開口就先說道,下不為例,但感覺真是他媽的爽。   就像你說的,下不為例,荷馬。   是,長官。這次是扣扳機時手不小心滑了一下。強士頓想找個冠冕堂皇的藉口來掩飾。   胡扯,虹彩六號說道,不過我接受這個說法僅此一次。至於你,狄特,那是漂亮的一擊,但是   不會再有下次了,將軍先生。我知道了,長官。狄特點頭說道,荷馬,老兄,你真該看看你射中他時,他臉上的表情;在屋頂上的那傢伙也一樣。

  這沒什麼,強士頓若無其事地說,他就這樣站著不動,砰的一槍就解決了,比射飛鏢還容易。   克拉克拍拍兩人的肩膀,然後往查維斯和普萊斯的方向走去。   你非得落在我的手臂上不可嗎?查維斯開玩笑地抱怨道。   好吧,下一次我會記得直接跳下窗戶,不要跳偏了。   這還差不多。查維斯喝了一大口啤酒。   你們是什麼情況?克拉克問他們兩個。   除了被射中兩次之外,還不錯;查維斯回答,不過我得換件新的防彈背心了。防彈背心只要被擊中一發子彈就不能再使用。你認為是誰幹的,艾迪?   我想是最後那個人吧,就是站著朝小孩掃射的那個。   不過,那也在我們的計劃之中,由我們去擋子彈。而那個傢伙也死得很難看。你、我、麥克和維加,把他打了個稀巴爛,負責收屍的警察可能需要吸水紙和冷凍袋,才能把四散的腦漿給收集起來。

  我們辦到了。維加走過來時,普萊斯同意地說道。   嘿,感覺真是太棒了!維加說道,心裡很高興終於有機會上場大展身手。   我們什麼時候開始用拳頭揍歹徒了?查維斯問道。   維加看起來有點不好意思。本能反應嘛,他離我太近了。你知道嗎,我本來可以活捉他的,但是呃,沒有人告訴我可以這麼做。   其實你做得很不錯,維加,倒也不一定要活捉歹徒。   維加點點頭。我也這麼想,當時我都是自動作出反應,就像在模擬演習一樣。不過,那傢伙倒下的姿勢倒是非常漂亮。   破壞窗戶有困難嗎?普萊斯追根究柢地問。   維加搖搖頭。沒有,用力一踢就開了。只是要擠進窗框時撞到了肩膀,不過沒問題,一下子就擠進去了。不過我覺得應該讓我來掩護小孩,我的塊頭比較大,應該可以擋住更多子彈。

  查維斯原本擔心維加不夠靈活敏捷,結果他是大錯特錯;這次他又學到了一次重要的教訓即使像維加這樣的大塊頭,行動也可以很輕巧、迅速,完全超乎查維斯的預測。   這次行動相當順利。陶尼加入大家說道。   有任何進展嗎?   可能可以辨識出他們其中一人的身份,就是殺死小孩的那個傢伙。法國人把照片拿給一些警方的線人看,他們認為那可能是安德黑.埃何,巴黎人,曾經是直接行動組織的行動策劃者,不過還不能完全確定。西班牙所搜集到的整批照片和指紋,正在送往巴黎的途中,準備作進一步調查。不過,他們告訴我,不是所有照片都能派上用場。   沒錯,誰教他們被我們打得面目全非,查維斯輕笑著說,我們又不是故意的。   是誰策劃這次行動?克拉克問道。   陶尼聳聳肩。完全沒有線索。法國警方會展開調查。   應該要調查清楚。自從我們來到這裡之後,就發生了三次事件,你們不覺得太多了嗎?查維斯突然非常嚴肅地問道。   沒錯,情報官同意這點,現在又不是十或十五年前,恐怖活動不應該這麼頻繁。他又聳了聳肩,可能只是巧合,或者是模仿性的犯罪,但是   模仿性的犯罪?我不這麼認為,長官,普萊斯說道,我們已經給過這些恐怖份子警告了,而今天的行動應該能讓那些傢伙冷靜一下。   我也這麼認為。查維斯同意道,他們暫時不會輕舉妄動,我們現在應該要更進一步才對,是不是,C先生。   公開亮相?克拉克搖搖頭,這不在計劃當中,多明戈。   呃,如果只是為了當場把那些混帳東西幹掉,那當然沒必要。不過如果是想讓那些混蛋能在亂搞之前三思的話,那倒也未嘗不可。只要有新警長在這個想法可能讓他們挺不起腰桿,重新回去洗車,或是改過自新。嚇阻,對,就是這個字眼。我們能不能在心理上阻止恐怖份子的行動呢?去跟貝婁談一談吧,約翰。查維斯說出自己的想法。   克拉克發現查維斯再一次讓他感到驚奇。三次大獲全勝的行動,電視新聞都作了大幅報導,這對於有野心的恐怖份子來說,應該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影響,不是嗎?這點的確需要和貝婁討論一下。不過,隊上的人似乎不應該太過樂觀。聚會快要結束了,對於虹彩部隊的成員來說,今天真是漫長的一天。隊員們一個個把空杯子擺在吧枱上,然後向門口走去,準備回到自己的家。又一次任務結束了,不過新的一天也開始了;再過幾個小時,他們就會起床去跑步和運動,開始另一天的例行訓練。      你打算離開我們啊?獄警用諷刺的口吻問桑契士。   你在說什麼?卡洛斯回應道。   昨天,你有些同伴行為不檢點,獄警回道,從門縫裡塞進來一份《費加洛日報》,不過,他們不會再犯了。   頭版的照片翻拍自世界樂園的錄影帶畫面,畫質很差,不過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名身穿黑衣的士兵抱著一個小孩子。卡洛斯坐在床上仔細把報導讀過一遍,接著就墜入絕望深淵。有人聽到他的請求,但結果卻是徒勞無功。被關在這間石牢裡,只有當他仰望唯一一扇窗外的陽光時,才感到生命在向他招手。生命,將會很漫長,也許是個健康的人生,但也絕對是悲慘的一生。他看完之後,把報紙揉成一團;該死的西班牙警察,該死的世界。     是,我昨天晚上有在新聞裡看到。他一邊刮鬍子,一邊對著話筒說。   我必須見你,我有東西要給你看,先生。波卜夫說道,現在才剛過早上七點。   那個人考慮了一會兒。波卜夫是個聰明的混蛋,他盡力做好自己的事,不會過問太多的問題而且不會留下白紙黑字的證據。不過即使真的事跡敗露,他的律師也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何況根本不會有這種事發生。要不然,他還是有其他辦法可以對付波卜夫。   好的,那八點十五分見。   是的,先生,俄國佬波卜夫掛斷電話。      基爾格看得出來,彼特正陷入極大的痛苦中;該是移動他的時候了。於是基爾格立刻下令,然後就有兩名身穿改良式防護衣的護理人員走了進來,把病人抬進密封箱裡,準備運往觀察區。基爾格也跟著他們一起移動。觀察區其實是一間房間,街上的遊民可以住在裡面,在大醉一場之後渾然不覺地等待症狀的出現,現在各種症狀都已經出現過了,酒精和嗎啡已無法消除病人的痛苦。護理人員把彼特放在一張床上,旁邊擺著一部由電子操作的耶誕樹藥物注射機。基爾格拉動操縱桿,將靜脈注射管插入彼特的大靜脈中,接著在電子控制箱上按下按鍵,沒多久,病人就因為注射藥物而感到痛苦逐漸緩和他的眼睛慢慢闔上,身體的痛苦也減輕了,不過體內的濕婆病毒仍在繼續侵蝕他的健康。另一根靜脈注射管則是提供必要的營養素,好讓他的身體能夠繼續運作;此外,在這根靜脈注射管裡同時還摻雜了各種不同的藥劑,以便觀察是否能對濕婆病毒產生意想不到的控制作用。他們有滿屋子的藥,從抗生素抗生素對這種病毒感染束手無策到白血球間素二號和最新發展出來的三a號有些人認為這種藥可能有用;另外,從實驗動物身上取出的特製濕婆病毒抗體也可能有效。雖然他們並不抱太大希望,但還是得試試看,以免在疫疾擴散出去時遇上意外。B疫苗應該能發揮功效;從曼哈頓酒吧中綁來的人組成了新的控制組,以測試B疫苗的作用;另外。與B疫苗作用完全不同的A疫苗,也同時在進行測試。這些藥劑或疫苗在建築的另一側發展製造,因此十分容易取得。      看著彼特垂死的身軀,他心想這正如他所料。實驗對象F四號,瑪麗.班尼斯特,覺得胃不舒服,有點反胃,但她自己卻沒想太多,類似的情形以前也發生過幾次,所以她並不覺得很嚴重,只要一些制酸劑應該就夠了。除此之外,她覺得非常愉快;當她望著鏡中的自己時,她告訴自己,她喜歡自己現在的模樣,一個年輕有魅力的女人。她愉快地走出房間,秀髮光亮,腳步輕盈。奇普在客廳裡,正坐在沙發上翻閱雜誌,瑪麗走向他,坐在他身旁。   嗨,奇普。她微笑道。   嗨,瑪麗。奇普回以微笑,同時伸手去摸瑪麗的手。   我在她的早餐裡增加了鎮靜劑的劑量。芭芭拉.亞契在控制室裡說道,一面拉近鏡頭。另一個也一樣。另一個使用的是一種抑制劑。   妳今天看起來氣色不錯。奇普告訴瑪麗,聲音多多少少被隱藏式麥克風給錄了下來。   謝謝。   她看起來十分陶醉。   這是必然的,芭芭拉冷冷地說,她體內的劑量足以讓修女拋開矜持,興奮無比。   那男的呢?   哦,沒給他任何類固醇,亞契醫生說道。   奇普靠過去親吻瑪麗的嘴唇,他們兩人在客廳獨處。   女的血液功能如何,芭芭拉?   她的血液中帶有抗體,而且開始有小的血栓出現;幾天後應該就會出現症狀。   要多吃多喝,保持心情愉快,因為下星期你們可能就死了。基爾格醫生對著電視螢幕說道。   太慘了。亞契醫生同意道,表情就像看到路旁的死狗一樣。   身材不錯。當瑪麗褪去睡衣時,男醫生說道,我已經很久沒看X級的片子了。芭芭拉。畫面當然有錄下來;實驗的金科玉律是牢不可破的,所有事情都必須記錄下來,研究人員才能監控整個測試計劃,他心想:好一對漂亮的乳房。   那女的剛到這裡來時,行為非常保守。看來鎮靜劑非常有效,可以讓他們放得開。另一項臨床的觀察報告。事情開始進展得很快;兩名醫生邊看畫面,邊喝著咖啡。不管有沒有鎮靜劑,基本的人性本能已經被挑逗起來了;不到五分鐘,奇普和瑪麗就瘋狂地做起愛來,還發出一般常見的音效;幸好畫面不是太清楚。過了一會兒,他們兩人並肩躺在絨毛地毯上,互相疲累而滿足地親吻著;奇普的手撫摸著瑪麗的胸部,閉著眼睛,規律地呼吸著。   好哦,芭芭拉,如果沒發生別的事,這一對會有個不錯的週末。男醫生帶著狡猾的笑容說道。你認為男的血液多久才會出現反應?   可能還要三、四天。奇普並沒有像瑪麗那樣經常淋浴。   疫苗測試者的情況如何?   有五個人注射了A疫苗。三個人未受感染,以便測試B疫苗的效果。   哦?我們讓誰活下來?   M二、M三和F九,亞契醫生回答,他們對實驗似乎並不抗拒,其中有一個是西艾拉俱樂部的會員,你相信嗎?他們應該可以接受我們的研究。   對於科學實驗的政治標準我們會得到什麼結果?男醫生笑著問道。   嗯,如果他們成功活下去。也許可以跟我們繼續合作。亞契說道。   沒錯。他點頭說道,你對B疫苗有信心嗎?   非常有信心。我預期可以達到九成七的效果,也許更好。   但不是百分之百?   沒辦法,濕婆病毒太難纏了,亞契告訴他,動物實驗有點粗糙,這我承認,但根據電腦模型做出來的結果卻相當精確,誤差在可以容忍的範圍內。史提夫在這方面非常優秀。   伯格非常聰明。基爾格醫生同意道,然後變換了一下坐姿,妳知道的,芭芭拉,我們在這裡的研究不完全是   我知道,亞契回道,不過我們也都知道快要有結果了。   沒錯。他同意地點點頭,但卻對自己另外的想法感到困擾,他的家庭會繼續存活下去,並跟他一起分享對這個世界和所有人類的愛。然而,在電視螢幕上的這兩個人,和他一樣是人類,但他卻必須像個變態一樣偷窺他們。   放輕鬆點,好嗎?亞契看著他的臉說,似乎讀出了他的心思,至少他們得到了一點愛,不是嗎?如果全世界都感染了,那才是真正的浩劫   我沒必要一直看著他們。他可不認為偷偷欣賞別人做愛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現在是不用,不過以後就知道了,電視新聞會有報導,但到那時候就太遲了;而且,如果其他人發現了,他們將會譴責我們,而這也是我最擔心的一點。   在堪薩斯進行的計劃非常隱密,芭芭拉;男醫生向她保證,而在巴西的計劃,保密措施就做得更好了。他最想去的地方就是巴西,雨林一直令他十分著迷。   還能做得更好。芭芭拉.亞契想了想說道。   整個世界並不是一間實驗室,醫生,妳記得吧?不過,整個濕婆病毒的確是和整個世界息息相關的,但他還沒有膽大妄為到敢用上帝之名來稱呼他們目前所從事的研究。      早安,迪米區。他走進辦公室時說道。   早安,先生。波卜夫站起來迎接他的雇主。這是一種歐洲的習慣,向尊者表示禮貌的一個動作,如今住在紐約的這名俄國人多少也感染到了這種儀節。   你有什麼事要跟我說?波卜夫的雇主說道,一邊打開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   我發現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波卜夫說道,我不確定這件事有多重要,這就留給你來判斷吧。   廢話少說,先看看吧。他坐下來,然後移動旋轉椅去啟動辦公室裡的咖啡沖泡機。   波卜夫走向另一面牆。打開牆上的操作面板,取出遙控器,開啟大螢幕電視和錄放影機,然後放進一卷錄影帶。   這是關於伯恩事件的新聞報導。波卜夫說道;這卷帶子只放了三十秒鐘,波卜夫就又再換了另一卷帶子。維也納。他按下放映鍵時接著說明;這一卷則放不到一分鐘,就又被取了出來。昨天晚上在西班牙的主題樂園,這一卷也只放了一分多鐘。   然後呢?錄影帶都放完了之後,波卜夫的雇主說道。   你看到什麼,先生?   有些人在抽煙你是說,他們是同一個人?   完全正確。在三次事件中,都出現了同一個人。   繼續說下去。波卜夫的雇主說道。   處理和解決三次事件的都是同一支特種部隊。這點非常有意思。   為什麼?   波卜夫提醒自己要有耐心,這個人可能在某些領域是個天才,但在其他方面就只能算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嬰兒罷了。先生,這支特種部隊,在三次事件中,三個不同的國家裡,與三個當地的警察單位合作,成功地完成了他們的任務。換句話說,目前有一支受到各國信賴的特種部隊存在我認為他們屬於軍方,而不是屬於警方而且正在歐洲活動。這支部隊從來沒在媒體上曝光過,因此是一支高度機密的黑部隊。大概是一支北約組織之類的部隊,不過這只是我的猜測而已。現在,我有些問題要問你。   沒問題。波卜夫的雇主點頭道。   你知道這支部隊嗎?你知道他們的存在嗎?   波卜夫的雇主搖搖頭。不知道。然後轉身去倒了一杯咖啡。   有沒有可能找到有關他們的情報?   他聳聳肩。也許吧。這重要嗎?   這又必須視另外一個問題而定為什麼你要付錢叫我去煽動恐怖份子鬧事?波卜夫問道。   你沒必要知道,迪米區。   不,先生,我必須知道。如果對整體目標毫無概念,是無法對有組織的敵人展開行動的。更何況,你投下了大筆資金策劃這些行動,一定有你的道理在,我必須知道。波卜夫這段話傳達出來的訊息是:他想知道原因,而且不管對方說不說,他都會找出答案。   波卜夫的雇主也知道自己多少受制於這名前俄國間諜,雖然他可以否認這個人在公開場合所說的一切,甚至有辦法讓這個人消失,但這個辦法也不是那麼保險,因為波卜夫可能已經告訴過別人,或者留下記錄也說不定。   波卜夫從銀行領出來的錢,當然都已經洗過了,但是一個聰明細心的調查員還是可以根據某些線索,追查到他身上,造成一些隱憂,在銀行電子化之後,每筆交易都會留下清楚的記錄,警方可以藉此找出各項交易記錄之間的關連;這可能或多或少都會對他造成困擾。而更糟的是,這不是他能輕易應付的情況,更會對目前正在紐約、堪薩斯和巴西等地進行的龐大計劃造成阻礙。而澳洲,則是他目前的工作重點所在。   迪米區,你能讓我考慮一下嗎?   是,先生,當然可以,如果你想讓我的工作更有效率,我就需要知道更多。你可以把這些錄影帶拿給其他值得信賴的人看,看他們是否認為這項情報很重要。波卜夫站起來,如果需要我,就請打電話給我,先生。   謝謝你的情報。門關上之後,他立刻撥了一通電話;結果是一段留言   嗨!話筒裡出現一個聲音,這裡是比爾.亨利克森的家。對不起,我現在不能接電話。你可以打去我的辦公室試試看。   該死。他說道。然後突然靈機一動,用遙控器打開電視。CBS,沒有;NBC,沒有   有一名病童遭到殺害。ABC早安,美國的主持人說道。   查理,很久以前,列寧曾經說過一句話恐怖主義的目的就是施行統治。這仍然是個危險的世界,因為以前支援恐怖份子的國家如今都無法再約束他們的行為。現在,他們甚至可以說是為所欲為。亨利克森說道,根據報導,這群人要求釋放他們的朋友,豺狼卡洛斯。雖然他們沒有成功,不過值得注意的是,他們竟然為了救出同伴而策劃這次的恐怖行動。幸好他們的行動失敗了,這都得歸功於西班牙警方。   你對警方表現的評價如何?   非常好。他們都是使用同一本教科書訓練出來的,他們當中的菁英來自布雷格堡、英國的赫里福,或是德國、以色列等地;他們在那裡接受跨國訓練。   但是有一名人質遭到殺害。   查理,這是無法避免的,那名專家悲傷地說,你可能手裡拿著上膛的武器,離他們只有十呎,但就是無法展開行動,因為這樣只會造成更多人質遭到殺害。我和你一樣痛恨這種惡行,但這些人已經沒機會再犯了。   謝謝您的大駕光臨。比爾.亨利克森,全球保全公司總裁,同時也是ABC電視台的恐怖行動顧問。畫面切入廣告。   他桌上有比爾的呼叫器號碼;他打了這個號碼,並留下自己的電話。四分鐘後有了回電。   嘿,約翰,有什麼事?聲音中還伴隨著街上的喧鬧聲。亨利克森一定是離開了位於中央公園西側的ABC攝影棚,正走向他的車子。   比爾,我必須見你一面。你能直接過來嗎?   沒問題。二十分鐘後見。   亨利克森有通行證可以進入大廈的停車場;他把車子停在保留的車位上,然後在通話結束後的十八分鐘走進辦公室。   有什麼事?   今天早上在電視上看到你。   他們總是為了這種事情找我。亨利克森說道,警方乾淨俐落地解決了那些混蛋,至少從電視上播出的片段看來是如此。我可以拿到其他部份。   哦?   我自有管道。他們播放出來的帶子已經經過了大幅修剪。我的人可以從西班牙拿到所有的帶子反正又不是機密再仔細加以研究。   你看這個。約翰把電視切換到錄影機頻道,播放世界樂園事件的那卷錄影帶;然後站起來換了一卷維也納的帶子;放了三十秒後又換成伯恩的帶子。你有什麼感想?   都是同一支部隊?亨利克森大聲質疑,看來的確是如此不過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你知道波卜夫吧?   比爾點點頭。嗯,你找來的那個前蘇聯國安會幹員。是他發現的嗎?   沒錯。不到一個小時以前,他就在這裡給我看這些帶子。他對此頗為憂心;你覺得這會對你造成困擾嗎?   這個前聯邦調查局幹員扮了個鬼臉。不確定,我要先弄清楚他們的底細。   你有把握嗎?   這次他聳聳肩。可以跟一些人打聽,再放一些風聲出去。不過,如果真的有一支不曝光的特種部隊存在,我應該早就知道才對;我在這一行到處都有消息來源。那你呢?   我會以好奇心作掩飾,暗中調查一下。   好的,我也會去調查一下。波卜夫還跟你說了什麼?   他想知道我叫他做那些事的動機何在。   這就是情報員麻煩的地方,他們總是想知道所有事情。波卜夫一定在想,如果他策動一次任務,結果有人被活逮了,那他該怎麼辦?那些人一旦被抓了,可是會像金絲雀一樣要他唱就唱的呢,約翰。如果有人把他給抖了出來,那他就慘了;而且這不是不可能的,情報員天生就比較謹慎。   如果我們必須除掉他呢?   亨利克森又扮了一次鬼臉。那你就必須很小心,以防他在某個朋友那裡留下什麼證據。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如我所說,他們天生就很謹慎。這個計劃本身就有風險存在,約翰。計劃已經在進行,但是技術上的   已經差不多了,測試計劃進行得非常順利。再一個月左右,我們就可以知道結果了。   嗯,我所要做的就是得到雪梨的合約,我明天就飛過去。這幾次事件不會對我們有影響的。   你要和誰一起工作?   澳洲人有他們自己的SAS部隊。這支部隊的規模應該不大訓練精良,但缺乏最新的硬體設備。那就是我要用的釣餌;我有他們需要的東西,而且又很便宜。亨利克森強調。再把那卷帶子放一遍,西班牙的那卷。他說道。   約翰從座位上站起來,放入帶子,倒到開頭的部份。畫面上是突擊隊從直升機上垂降下來的情形。   可惡,我剛才忽略了這個!亨利克森承認道。   什麼東西?   這看起來不像是警用直升機。是架希科斯基的H|六○。   那又怎樣?   這種六○系列直升機從未有民用型。你看,在機身旁邊漆有警察字樣的就是民用的。但那不是一架警用直升機,約翰。那是軍用型而且那裡好像有根加油管,他指著畫面說道,所以應該是一架特種部隊用的直升機。老兄,這是一架美國空軍的直升機,而這也告訴我們這些人的基地在哪裡   在哪裡?   英國。美國空軍在歐洲組成了一支特種部隊,一部份在德國,一部份在英國MH|六○K,我想就是這架直升機的型式,用途是戰鬥時的搜尋與救援,以及載運人員到指定地點去執行任務。嘿,你的朋友波卜夫是對的;的確有一群人在負責處理這種事情,而且他們至少有來自美國的援助,也許更多也說不定。重點是,他們到底是誰?   這很重要嗎?   基本上來說。是的,約翰。如果澳洲人讓他們在我最近正在做的事情上插一腳的話怎麼辦?這可是會把整件事都搞砸的。   我們分頭調查吧。   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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