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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36

妖術師 傑佛瑞.迪佛 7248 2023-02-05
  媽,妳真應該來看看,他們全被我唬得一楞一楞的。   卡拉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手中捧著溫熱的星巴克咖啡,紙杯傳出的溫度恰好完美地符合人體皮膚的溫度例如說,她母親皮膚的溫度。依然粉紅,依然鮮豔。   我一個人整整表演了四十五分鐘,怎麼樣?   妳?   這個字並非來自卡拉的想像。床上的這個婦人已經醒了,並以明確的聲音提出問題。   妳。   但卡拉卻不明白母親說這個字是什麼意思。   它可能表示:妳剛才說什麼來著?   或是:妳是誰?妳為什麼進來我的房間坐在這裡,好像我們認識彼此似的。   或是:我聽見妳這個字,但我不明白這個字的意義,所以不好意思問一下。我知道這個字很重要,但就是想不起來。妳,妳,妳

  接著,她的母親看向窗外,看著攀爬在窗外的常春藤,說:一切都會好轉。我們平安走過。卡拉很清楚,當母親的意識處於現在這個樣子時,強迫她和自己說話只會讓她發起脾氣。她說的句子和下一句之間沒有任何關連,有時候在同一個句子之中都會突然失去連接性,這會讓她聲音越說越小,最後迷惑地陷入沉默。   因此,卡拉只能自顧自地喋喋不休下去。她講述剛剛表演過的變形主題魔術,又興奮地告訴母親,描述自己如何協助警方逮到殺手的經過。   一時之間,她母親的眉毛弓了起來,似乎理解卡拉所說的話。卡拉的心開始狂跳,身體也向母親挪近了一些。   我找到了罐頭。我沒想到能夠再看見它。   她又把頭躺回了枕頭上。   卡拉緊緊握起拳頭,呼吸變得淺而急促。是我,媽!我!忠誠的孩子。妳看不到我嗎?

  妳?   可惡!卡拉在心中憤怒地對魔鬼咆哮,咒罵他不該操縱這個可憐的女人,蒙蔽了她的靈魂。放開她!把她還給我。   嗨,我來了。門口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把卡拉嚇了一跳。她在轉身回頭之前,用手巧妙地抹掉臉頰上的幾滴眼淚,動作順暢得有如執行一次法式掉落術。   嗨,她對艾米莉亞.莎克斯說:妳跟蹤我來了。   我是警察,這是我們的專長。她走進房間,手上拿著兩杯星巴克咖啡。她瞥見卡拉手中的杯子,便說:抱歉,帶了多餘的禮物來了。   卡拉把手中的杯子一捏。裡面的咖啡早已喝完了。她把紙杯扔掉,接過莎克斯帶來的第二杯咖啡。只要有咖啡因我就絕對不會浪費。她立刻喝了起來。   謝啦。你們晚餐吃得還愉快嗎?

  很不錯。珍妮那個女人很有趣,湯瑪斯愛上她了,而她也很會逗林肯發笑。   她總是能感染周遭的人,卡拉說:是個好人。   艾米莉亞說:表演結束的時候,巴爾札克很快就把妳拉走了。我來這裡只是想再謝謝妳一次,還有要請妳寫一張請款單,我們會支付妳的鐘點費。   我從來沒想過錢的事。妳介紹我喝古巴咖啡,這個報酬就很夠了。   不,妳還是寫張請款單來,把它寄給我,我保證這筆錢一定請得下來。   我是玩票性質的政府執法人員,卡拉說:這會是個好故事,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對我孫子說對了,巴爾札克先生去找朋友了,我今天晚上剩下的時間都有空。我想去蘇活區找朋友,妳願意一起來嗎?   好啊,莎克斯說:我們可以突然,她抬起頭,目光落在卡拉的身後。哈囉。卡拉往背後一看,發現母親正以好奇的目光打量這名女警,便注意看了一下她的眼神。

  她現在並不是真的處於清醒狀態。   現在是夏天,這位老婦人說:一定是六月,我敢確定。說完,她又閉上眼睛,躺回原來的位置。   她沒事吧?   這只是暫時的,她很快就會清醒過來。有時候,她的心志狀態的確會有點好笑。卡拉撫摸著病床上這位老婦人的手,然後問莎克斯:妳的父母呢?   說起來有點老套,我有這種感覺。我父親死了,母親住在布魯克林區,離我非常近,近到有點超過互相照應該有的程度。不過我們已經慢慢明瞭彼此了。   卡拉很清楚,在母親和女兒之間,明瞭這個字眼的提雜性有如國際條約,因此她不想多問至少不是現在。未來總是會有時間的。   一陣刺耳的嗶嗶聲突然在房裡響起,讓這兩個女人同時摸向腰間的呼叫器。獲勝的人是艾米莉亞。我進來的時候把手機關掉了,大廳有塊告示說在這裡不能使用。可以借一下嗎?她朝桌上的電話撇了個頭。

  別客氣,請用。   她拿起話筒撥了號,卡拉則起身鋪平母親病床上的毯子。媽,妳記得我們在瓦立克市的那張床和早餐嗎?在那座城堡附近。   妳記得嗎?告訴我妳記得!   艾米莉亞的聲音:萊姆?是我。   卡拉繼續進行她和母親單向的對談,但只過了幾秒,就被這位女警尖銳的質問聲給打斷了。你說什麼?何時發生的?   卡拉皺起眉頭,轉身看向艾米莉亞。而艾米莉亞也看著她,不停地搖頭。我馬上過去我現在和她在一起。我會告訴她的。她掛斷了電話。   怎麼了?卡拉問。   看來我不能和妳一起去了。我們大概漏掉了一根開鎖工具或鑰匙,結果威爾在拘留所打開了手銬,想搶奪警槍。現在他已經被擊斃了。   我的天啊。她驚呼起來。

  艾米莉亞向門口走去。我現在要去現場勘驗了。走到門邊,她突然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卡拉。說實話,我一直很擔心他在受審期間的監禁安全。這個人實在太油滑了。看來,這個世界有時候還是有正義的。啊,對了,別忘了寫帳單。不管妳想要收多少錢,記得都把它加上一倍。      康斯特伯有一些消息了。電話中,傳來一個男人輕快的聲音。   他去當私家偵探了嗎?查理斯.葛拉迪挖苦地問。   他雖然挖苦,卻沒有惡意。他對喬瑟夫.羅斯並沒有成見,此人可說是人渣的代表,但畢竟他是辯護律師,而且打算避開他的客戶惹來的冗長司法審判程序。更何況,他向來以誠懇和尊重的態度對待檢察官和警方,因此葛拉迪也願意以和善的方式回報。

  是的,他這麼做了。他打了幾通電話回肯東瀑布,聯絡一些愛國同志會的人。他們把事情查清楚了,看來是有一些舊會員的個性變得兇猛起來了。   是誰?巴尼斯?還是史丹普?   我還沒和他談得那麼深。我只知道他非常沮喪,他不停地說:猶大、猶大、猶大,反反覆覆說個不停。   葛拉迪一點也不同情他。這是他自找的。他對律師說:他知道我沒法讓他完全免除徒刑吧?   他明白,查理斯。   你知道威爾死了嗎?   知道了我得告訴你,安德魯知道這件事後很高興。我相信他真的和那些想傷害你的人完全沒有關係,查理斯。   葛拉迪向來不會採納辯護律師的意見,即使是坦率直爽的羅斯也一樣。他又問:所以,他已經有可靠的消息了?

  他有,一點也沒錯。   葛拉迪相信了他。羅斯並不是個好愚弄的人,如果他認為康斯特伯打算供出一些人,那麼這件事就絕對會發生。當然,這對案子的結果並不會有什麼不同,但如果康斯特伯提出有力的資訊,讓當地的州警能針對愛國同志會進行全面偵察和逮捕行動,這樣他就有信心可以放過這名嫌犯一馬。   對威爾的死,葛拉迪有相當複雜的感受。他對這件槍殺案件公開表達關切,並保證會以公正的態度看待它,但私下卻很高興這個混蛋被解決掉了。那個打算謀殺他們的殺手闖進他的公寓,侵入他和妻女生活的家,這點讓他到現在仍無法不感到驚訝和憤怒。   葛拉迪看著杯中的紅酒,他是多麼渴望慢慢好好品嘗,但他心裡也很清楚,在接到這通電話之後,酒是暫時不能喝了。康斯特伯的案子實在太重要,他必須保持最清醒的狀況。

  他想要當面和你談。羅斯說。   這瓶紅酒是格利奇山酒莊一九九七年份的卡伯芮蘇維翁。極佳的葡萄園,極佳的年份。羅斯繼續說:你多快可以到拘留所?   半小時,我現在就去。   葛拉迪掛斷電話,對妻子說:有個好消息:不必開庭了。   路易斯,這位擁有一對戒慎恐懼的眼睛的保鑣說:我跟你去。   在威爾被擊斃後,隆恩.塞利托便大量裁減掉保護檢察官的人手,只留下路易斯一個人。不,路易斯,你留在這裡陪我家人好了。我不會有事的。   他的妻子好奇地問:你剛才說這是好消息,親愛的,那麼壞消息是什麼?   我大概會錯過晚餐了。檢察官說,抓了一把餅乾塞進嘴裡,然後灌了一大口價值昂貴的紅酒把餅乾沖下肚。管他的,他心裡這麼想,就算是慶祝吧。

     莎克斯把她那輛已飽受蹂躪的黃色卡瑪洛跑車停在中央街一百號外面,將一塊紐約市警局的徽章丟在儀表板上,便匆匆下了車。她向一名站在刑案現場鑑識車旁的技士點了點頭。現場在哪?   在後面一樓,從登記處的走廊進去。   封鎖了嗎?   是的。   手槍是誰的?   琳達.華爾斯,她是拘留所的警員,現在情緒相當激動。那個混帳打歪了她的鼻子。   莎克斯抓起一個鑑識箱,放在一個行李拖車上,便朝刑事法庭大樓的正門走去。其他幾名刑案現場鑑識的技師也做了一樣的動作,緊緊跟在她的身後。   當然,這個刑案現場並不複雜。一件發生在警員和企圖逃亡人犯之間的槍擊意外?事情再也明白不過了。然而,這個事件仍算是一件命案,需要完整的刑案現場鑑識報告,以提供給槍擊事件委員會和任何繼之而來的調查和訴訟。因此,艾米莉亞.莎克斯會一視同仁,小心處理這個現場。   一名警衛檢查了他們的證件,便帶領他們穿過幾條迷宮似的通道,進入法庭大樓的一樓。最後,他們來到一扇被關上的房門前,門上貼有警用的黃色封鎖帶。在這扇門前,莎克斯看見一位警探正在對一名制服警員說話,這個女警的鼻子貼上了繃帶,鼻孔中還塞著衛生紙。   莎克斯向他們自我介紹,說明自己是來進行現場勘驗的鑑識人員。那位警探聽完便讓到一旁,讓莎克斯自己去問琳達.華爾斯事情發生的經過。   這名制服女警以軟弱無力又充滿鼻音的聲音,說那個人犯不知道用什麼手法打開了手銬。他只花了兩、三秒時間,所有手銬就這樣鬆開了。他並沒有拿到我的鑰匙。她用手指向她長褲的口袋,那裡大概是她放手銬鑰匙的地方。他自己有開鎖工具或鑰匙,就藏在他的大腿上。   藏在他褲子的口袋嗎?莎克斯皺起了眉頭。她記得那時他們已經仔細搜過他的身了。   不,是在他的腿上,妳等下就會看到。她朝威爾屍體所在的那條走廊撇了個頭。他的皮膚上有一道裂縫,蓋在一塊創傷貼布下面。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   莎克斯猜想,那個人為了藏東西而割開自己的皮膚。一想到這點便不禁覺得噁心。   接著他抓到我的手槍,我們扭打在地爭奪。槍走火了,我沒有意思扣扳機,真的沒有。我已經儘可能小心控制了但我做不到。槍就這麼走火了。   控制走火。她使用這些字眼,或許是想阻絕一點她所感受到的罪惡感,但這對那名人犯的死毫無用處,改變不了她的生命曾遭受危險的事實,也不會讓其他警員因為這名犯人而遭受牽連。不,一切責任都必須由這個女人承擔。女性在紐約市警局的地位向來取得不易,她這次出了意外,受傷的情況絕對會比男人還要嚴重。   我們逮捕他後就仔細搜過他的身了,莎克斯溫和地說:但我們也沒發現他暗藏的鑰匙。   是啊,這名女警喃喃說:但這件事還是會被追究的。   她指的是槍擊意外事件調查會。沒錯,這件事到時一定會被提出的。   看來,莎克斯在寫現場勘驗報告時必須多費一番心思,儘可能提出一些對這名女警有利的事證。華爾斯輕輕摸了一下鼻子。哎,好痛。她的雙眼汩汩滾出淚水。我的孩子會怎麼說呢?他們老是問我的工作有沒有危險,而我總是說沒有。現在妳看看   莎克斯戴上乳膠手套,向這名女警員索取她的葛拉克手槍。接過這把槍後,她取出彈匣,退出彈膛中的子彈,然後把槍和子彈全放進一個塑膠證物袋中。   她不經意流露出巡佐的架式,對這名女警說:妳可以去休個假,放鬆一下自己。   但華爾斯似乎沒聽見莎克斯的話。真的是走火,她恍恍惚惚地說:我並不想開槍,我沒打算殺任何人。   琳達?莎克斯說:妳可以去休個假了,暫時離開一星期,十天也可以。   我可以嗎?   去和妳的主管談談吧。   好,沒問題,我一定會去的。華爾斯轉身離開,走向一旁正在和她搭檔說話的醫護人員。她同伴的脖子上有一大塊瘀青,除此之外,身上看起來並沒有其他外傷。   刑案現場鑑識小組的人員在槍擊事件發生的長廊門外擺起臨時工作站,他們打開公事箱,拿出證物蒐集工具、指紋採集器具,準備錄影和拍照器材。莎克斯換上白色的特衛強服裝,然後在鞋子上綁上了橡皮筋。   她戴上耳機麥克風,要求總台把無線電通訊轉接至林肯.萊姆的住處。在撕下警方封鎖膠帶打開這扇門的同時,她心裡想:在皮膚上割一條裂縫藏匿開鎖工具或鑰匙?她和林肯一起對抗過這麼多歹徒,從沒人像這個妖術師一樣   啊!該死!她脫口而出。   這是妳打招呼的方式嗎?莎克斯。萊姆尖酸的話語透過她的耳機傳出。這句話應該是妳說的吧?真是見鬼,一大堆電波雜音。   我不敢相信,萊姆。法醫居然沒等我做鑑識就把屍體搬走了。莎克斯看向長廊,那裡雖然還留有血跡,但屍體已經不見了。   什麼!他高喊,是誰允許的?   根據刑案現場工作規則,緊急醫療人員雖然可以進入現場搶救傷患,但如果傷患已死,屍體就必須保持原封不動,即使是法醫辦公室來的值班醫生也不行,一切都得等刑事鑑識小組的人完成工作再說。這是警察的基本常識。今天不管是誰搬動了妖術師的屍體,他的檢警生涯都會遭遇到大麻煩。   有問題嗎?艾米莉亞?門外一位技師喊道。   你看,她憤怒地說,朝長廊撇了撇頭。法醫沒等我們來做鑑識就把屍體搬走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位年輕的技師皺起眉頭。他瞄了外面的同伴一眼,才說:呃值班的法醫好像還在外面耶。剛才妳下車時,我們還在外頭和他聊天,他就是在餵鴿子的那個人。他說他會在那裡等我們弄完,才會進來搬屍體。   這是怎麼回事?萊姆發出咆哮聲。我聽見他們說的話了,莎克斯。   她對萊姆說:法醫室派來的人還在外面,萊姆。看來他並沒有進來搬動屍體。這麼說來   我的天!這下糟了!   一陣寒意瞬間穿透她的心底。萊姆,你該不會認為?   他狂吼道:妳看到什麼了,莎克斯?血液濺出的情況如何?   她奔向槍擊發生的地點,細看噴濺在牆上的血跡。不好,這看起來不像一般槍擊造成的。   有腦漿嗎?骨頭碎片嗎?   是有灰色物質,有的。但看起來也不太像,這裡還有一些骨頭碎片。   這樣沒辦法確定,妳馬上做血液鑑識。   她跑回門口。   怎麼了?一位鑑識技師問,但眼前她發狂似地翻尋一只鑑識箱中的東西,便自動閉了嘴。莎克斯抓起了KM催化血液工具,旋即奔回長廊,從牆上採集了一個樣本。她用試驗加以檢驗,很快便得到了答案。我不知道這是什麼,但它肯定不是血液。她看向地板上那攤殷紅的痕跡,覺得地板上的血液倒很像真的。她採集樣本檢驗,證明這攤血的確是真的。接著,她又發現牆邊地上有一根剃刀片。天啊,萊姆,他偽裝受到槍擊。他用刀割傷自己,用真的血來蒙騙警衛。一想到這種變態行為,莎克斯便不禁皺起了眉頭。   快通知警衛,要他們馬上封鎖現場。   莎克斯大喊:人犯脫逃封閉所有出口。   那名警探衝進長廊,瞪著空無一人的地板。琳達跟在他後面,眼睛睜得老大。一開始她還因為自己並沒有殺了人而感覺有點安慰,但這陣欣慰感很快便消失無蹤,她馬上意識到這裡發生了更糟糕的事。不可能!他剛才還在那裡。他的眼睛是張開的,明明就死了。她慌張的聲音越變越尖。我是說,他的頭他的頭全是血。我有看見我有看見傷口!   妳看見的是傷口的幻覺。莎克斯悲苦地這麼想。   警探大叫:已通知所有出口的警衛,但是,老天,這並不是一條完全封鎖的走廊。當我們一關上這裡的門,他可能就已爬起來,不知道溜到什麼地方去了。現在他說不定早就偷了一輛車,或坐在通皇后區的地鐵上了。   艾米莉亞.莎克斯開始下達命令。這位警探的階級雖然比她高,但他現在太過震驚,忘了去質疑她有沒有職權下達這些指示。馬上發布通緝快報,她說:通知都會區所有警員,通知聯邦和州政府的執法單位,也別忘了通知紐約大都會交通局。人犯姓名是艾力克.威爾,白種男性,五十多歲。在犯人登記站那裡有他個人的特寫相片。   他身上穿什麼衣服?警探問華爾斯和她的搭檔。這兩名警員立刻努力回想,概概略略提供了一些描述。   這根本無關緊要,莎克斯心想。他現在一定穿著完全不同的衣服,他可以改裝成任何人。她轉頭看向四周,從這裡她可以看見四條陰暗的長廊,看見幾十個人的身影。這些人有戒護員、門警和一般警員也許還有妖術師。說不定他已扮裝成這些人中的一個。   然而,在這個時候,她還是把追緝人犯的工作交給這名警探負責,自己轉身走向她的專業區域。這個刑案現場本來應該只是一個例行公事,但現在,它已經變成了一個生死存亡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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