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把車停在桂巴納律師辦公室所在的大廈門口時,天才破曉,街上幾乎沒有人。
桂律師在等著我們。
他是矮而結實一型的體格,看起來有點經驗。他是我學法律時的同學。
我們把大致的情況先告訴他,他當然對狄科爾的謀殺案,早已有各傳播工具得來的認識。這在當時是一件人所共知的大案子,報紙宣傳得十分厲害。
他們並沒有想逮捕妳?他問狄太太。
她搖搖頭。
他們會回來,請妳做重要證人。他說:地方檢察官會表演得像個父親,非常慈愛。他會解釋這事本來和妳無關,祇要妳把一切事實說明,什麼困難也不會有。但是他必須要召妳作為一個證人等等。
我怎麼辦?她說,她嘴唇合成一字,怒容顯見。
告訴他說,去他的。桂律師說:當然不用這三個字,不過用些文字,相同意義,對被告更有利的就可以。告訴他,他根本不瞭解安迪睦,一切是天大的誤解,安先生連隻蒼蠅都不會隨便殺。告訴他,妳對警方調查妳先生這件案子的過程從來沒有滿意過。告訴他,妳認為這件案子現在可以讓記者知道實情了。妳要恥笑他們現在所白忙的錯誤方向。恥笑他們找錯了人。
桂律師停一下吸口氣,又說:誇大一點!用全部的精力!讓所說的每個字都有感情。像在演戲。最後流二滴眼淚,不再作任何聲明。祇說要說的都說了。沒有什麼可以再說的了。
假如他們問妳,妳是不是不願合作,不願對本案提供消息。妳要大聲地說當然不是!妳要合作,妳要提供他們一切消息,祇要知道的都會提出來。不過要說任何話,都要在安迪睦的律師,桂巴納辦公室裏說
妳看妳辦得到嗎?
當然我辦得到。她說。
妳肯這樣辦嗎?
你放心。絕對。
那好,桂律師說:我現在要試著去見安先生。他是在亞利桑那州被捕的,他有沒有放棄引渡?妳知道嗎?
對這些我一無所知。他們把他押起來。我試著和他說話,他們沒允許。是在結婚禮堂裏。他們逮了他,匆匆押上車就走,像去救火一樣。他們顯然在拉斯維加斯和猶馬二地等著我們。祇要我們去那裏結婚,我們就死定了。
桂律師說:假如他們尚未說服他放棄引渡,我們爭取引渡。我們拚命爭。假如他已經放棄。祇要他們把他一送進郡看守所,我就有辦法可立即要求接見。
桂律師轉向我。賴,他說:在以前兩件我的案子中,你們曾有了不起的幫助。這次我們也希望你們出點力。
那錯不了。白莎說。
桂律師對狄太太說:辦案子的時候,律師要是能得到正確的消息,十分重要。我希望妳能和這兩位私家偵探訂定個什麼
協定早就已經訂好了,白莎強勁有力地插嘴說:這一點你不必關心,桂律師。你一定可以得到我們的合作和協助。
桂律師對白莎的話想了一下,看看白莎冷冷的眼神,把嘴唇向後收,玩了一下手中的鉛筆,對狄太太說:我想我應該先收妳一點定金。
多少?她問。
這件案子不會是件便宜的案子。
我也沒有叫你看成一件便宜的案子。
兩萬元。他說。
她打開皮包,拿出支票本。
真正殺死我丈夫的人,她說:是哈古柏。
桂律師抬起頭來:不提任何別人,妳只知道安迪睦先生是無辜的。其他都由我來辦理。
很好。她說。
桂律師看看我:我要靠你們兩位提供事實真相。
每次當客戶在開支票的時候,柯白莎總認為是神聖時刻。任何小的聲音,或動作都是打擾,是污蔑神聖的。
白莎坐在那裏,不敢呼吸出聲,看著狄太太在長條狀支票上簽字。等簽字完畢,白莎才長聲吐氣,把逼住太久的氣吐掉。她看著支票自狄太太的手轉入了桂律師的手。才深深的吸了口氣。
我們什麼時候吃早餐?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