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泰的謀殺案,是好萊塢極典型的。
上官泰在默片時代就變成了好萊塢的名導演。
一九二一的一個清晨,上官泰的管家和上官泰的親信助手打開上官泰獨院房子院子的大門時,發現上官泰倒斃在地上。自此引發了一連串的連鎖反應。
據發現上官泰根本不是上官泰,而是數年之前突然在紐約神秘失蹤的譚偉利。至於著名大導演自己所說的過去經歷,實在和他所導每部戲一樣的出自虛構。
好萊塢流傳最後被刊登在報上,說是依據謠傳,管家在二樓臥房五屜櫃抽屜中發現一件摺疊整齊的絲質女睡衣。管家必須重又摺疊一次。他對這件事曾特別注意,每隔一段差不多日子,這件絲睡衣都會被摺疊成另外一種完全不同的方式。其實他每一次把它摺疊回來目的也祇是確定有此一事。
很多默片時代出名的女星名字,被各報紙牽進又脫出這件大案。聲明,說明,解釋,謠傳把那時代全國人民的興趣引了起來。
年長的觀眾一定尚能記起,默片時代的電影裏,一位明星要追捕離他祇有兩大步的匪徒時,他會一進鏡頭,立即完全停住,把手遮在眼睛的上方,像遮太陽一樣向一側作遠望狀,又轉身再向另一側遠望,而後才向正確方向望去,伸出手來向前一指表示自己沒有弄錯,而後開始向前追趕,追到了下個轉角,所有情節又開始重複一次。
上官泰的謀殺命案調查,和上述的情況相差無幾。
我做了很多很多筆記。
圖書館休息時,我已有兩本筆記簿的資料了。
星期三早上,我又去了次報館的資料室。
我回辦公室的時候,柯白莎正好要出去午餐。
你去蘇三鎮了?她問。
正要去。
要去?她說:老天,我認為你早已出發去過了。我們客戶給我打電話,我說你已經在那裏了。
那很好。我說。
你一直在鬼混什麼?白莎怒問道。
替我們自己混一點保險。我說。
保險?
我點點頭。
保什麼險?
使我們的執照不要被吊銷。我告訴她。
你什麼時候走?白莎懶得和我鬥嘴,不再問這件事。
現在,我告訴她:我乘飛機去雷諾,在雷諾租輛車,自己開去蘇三鎮。
白莎生氣地說:什麼時候能到?
還不能一定。我告訴他。
她說:我們的客戶如坐針氈。他已經來過兩次電話。他要知道你到了沒有。我說告訴他你離開很久了。
這樣很好,祇要他知道我們在為他工作,他就滿意了。
白莎臉色板著說:那樣一件簡單容易的案子,你為什麼搞那麼多花鎗,保險不保險的?
就是因為太簡單容易了。
什麼意思?
我說:警方一直想偵破狄科爾謀殺案。他們祇有一個證人,那個叫聶缺土的證人。聶缺土就是警方的唯一本錢。突然的自蘇三鎮傳出聶缺土的訃聞。喪禮祇有家祭,花圈都不要,當然他的屍體是準備運回柑橘林再開弔埋葬的。
白莎搧搧眼,沒有出聲。
再見了。我告訴他,開始向門口走去。
他奶奶的。白莎低聲向她自己嘀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