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進我的辦公室,卜愛茜涼涼地向我點個頭。
我把門關上,說道:妳給我注意了,妹子,下次我要打這種電話進來,妳至少要陪我玩一下,不可以把我的愛司王吃了。
你什麼意思?
妳該知道我什麼意思!我告訴她:假如我真有約會,我不須要妳來批准,我用這個藉口來,妳至少要哼哼哈哈陪我談到弄清楚我想什麼,要知道萬一電話是有錄音或偷聽的,像剛才那樣,妳把電話掛了,我祗好一個人傻瓜一樣,對著空電話猛講,為的是推掉一個我不想參加的約會。
她的臉色轉霽,她說:喔,唐諾,我真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下次,要對我多有信心,沒弄清楚我想告訴妳什麼前不要掛電話。
我走向我的大衣帽子間,把那支吹矢槍拿出來。
你能告訴我這是什麼東西嗎?卜愛茜問:我進去掛大衣這是我見到最怪的鬼東西。
這是我們下一個月的辦公費呀。我說:白莎在嗎?
在。
單獨一個人?
我想是的,要打電話試試。
算了。我告訴她:我自己過去。
我拿了吹矢槍,走進白莎的辦公室。
白莎事拿了錄音機在錄音,以便秘書給她打字,聲音嘎嘎像鳥啼又有金屬聲。
她厭煩地抬頭看著我,把錄音機關掉,說道:真豈有此理,我要你的時候鬼影子也不見,難得定下心來錄一封重要的信,就在一半的時候,你唐諾,這是什麼鬼東西?
這,我說:是失竊了的吹矢槍。
我伸手進口袋,拿出玉菩薩,放她面前桌上。
這,我說:是失竊了的玉菩薩,既然皇甫幼田是親自和妳接洽的,所以還是該由妳來還給他。
白莎下巴落下來,停留在兩層下巴的肥油上,兩隻小豬眼瞪得圓圓的。搞什麼飛機?她問。
我把吹矢槍豎在牆角,用手指背部撣二下衣袖,撣去一點想像中的灰塵,我說:抱歉,我會在附近
回來!白莎大叫道:給我回來,你小雜種的。
我停步,驚奇地自肩後望向她。
還有事呀?我問。
還有事,當然有事。你那裏找到這東西的?
當然是從小偷那裏。
白莎手上鑽戒一亮,指向一張椅子說:把你的尊屁股放在這張椅子上,好好給白莎說一說這是怎麼回事。
能把白莎整到這種情況已經不是容易或常見的了,所以我坐下來,心裏好過一些,我慢慢地點起一支煙,白莎的小眼每一秒鐘在增加一點怒火。
慢慢來,不要急。她咬牙切齒地說:我有的是時間從現在到下班時間都可以交給你。
我說:妳站在電梯邊上,看客人進來,看客人出去,這支吹矢槍五呎多長,妳再笨也不會看不到一個人拖了這麼長一個東西出去。
你說它根本沒有離開這個房子?
不是,我說:有被拿出去,一定有被拿出去,那屋頂公寓有被仔細搜過,根本再找不到吹矢槍,若非拿出去了,一定是窗外拋出去了。
說下去,白莎說。
所以,我告訴她:祗要回想,什麼東西可以把五呎多的吹矢槍,不受人注意,遮掩起來帶出場地,一旦想到了這一點,一切就不困難了。
藏在那裏?
藏在旗杆裏,由那俱樂部秘書帶出去了。
那麼是他偷的?
我不以為然。
是他拿出去的呀。
沒錯,是他拿出去的。我說:但是我想他根本不知道旗杆裏有吹矢槍。
為什麼?
這是一件設計得很好的工作。我說:旗杆裏面空心,大小正好和吹矢槍合適,這是早試過的。
你說不是臨時起意的?
我聳聳肩:不必去研究,他們付我們錢叫我們把這些東西找回來,我們找回來就可以了。
玉菩薩怎麼回事?白莎問。
更簡單。我說。
喔,我懂了。白莎說:你看看客人名單,看出那一個客人偷了玉菩薩,走向他要回來,就結了。
事實上,我說:比這個還簡單。
怎麼說?
妳知道,我說:這次這座電梯是裝備了愛克斯光透視設備的,換言之,每一位離開的客人都經過愛克斯光全身透視,在另一個地方的專家看著透視屏,滿意他沒有帶走東西才能離開。
你知,我知,可能連偷走玉菩薩的人也知但是,愛克斯光沒有照到玉菩薩。所以玉菩薩不是經電梯下來的或者不是正常情況下下來的。
什麼叫不是正當情況下下來的?
我是指這傢伙下來時,愛克斯光沒有開。
為什麼?
因為他不能被愛克斯光照,他怕愛克斯光,事先一定有個約定,這個人上下不能用愛克斯光照,因為他身上都是照相底片。
妳看,照相師帶了底片和相機進進出出,一經愛克斯光,什麼都泡湯了,既然他的底片都清楚地洗出來了,那麼他的照相設備是未經愛克斯光的。
白莎眨著小眼,問我道:在照相師那裏?
應該說是在他照相機裏發現的。
你拿回來時他怎麼說?
他不知道我拿來了,我也是偷他的。
他奶奶的!白莎說。
我站起來,離開她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