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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四章

死神的印鈔機 李查德 4684 2023-02-05
  瑪格雷夫警察局的路程超過四百哩,我放大膽地盡量開快車,因為我急著要見芬利,向他陳述一個全新的理論。我把凱迪拉克停在蒂爾的車旁,就進去了。我對接待警官點了點頭問道:芬利在裡面嗎?   在後面,他說,鎮長也在。   芬利在與蒂爾談話。從芬利的神態看來,他有壞消息要告訴我。蒂爾驚訝地看了看我,你回部隊了嗎,瑞契爾先生?   我愣了一會兒才領悟他的意思,他是指我身上的穿著。我對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穿了一套灰色西裝,上面有繡花圖案,鞋上有銀扣。   不要對我穿什麼衣服說三道四,你這狗雜種。我說。   他撣去身上其實並不存在的灰塵,瞪著我。   你再說髒話,我就把你逮捕起來。他說。   我可以先把你的頭扭下來。我說。

  我和他憤怒地對視良久,蒂爾緊抓手杖,像是要舉起來打我似的,然而最後他只是怒氣沖沖地走出辦公室,使勁帶上門。他可能想到大廳去打電話給克林納,問他什麼時候才要除掉我吧。我關緊房門,轉身面對芬利。   出了什麼問題?我問他。   問題很嚴重,可是你不是要告訴我你在貨車裡看到什麼嗎?   待會兒再對你說。這裡發生什麼問題了?   你要先聽小問題,還是大問題呢?   先說小的吧。   彼卡要蘿絲珂再在那邊待一天。   媽的,我說,我很想見她。她同意了嗎?   根據彼卡的說法,她同意了。他說。   媽的,我又罵了一句,那麼大問題呢?   有人搶先了一步。   搶在我們前面?你指的是什麼?

  記得你哥哥開的名單嗎?他說,上面有一些姓名的縮寫,還提到薛曼,史托勒的車庫。不過,今天早晨亞特蘭大警察局傳來消息,史托勒的房子昨夜被燒毀了,就是高爾夫球場旁邊的那棟房子;連同車庫,被人澆了汽油,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   天啊,我驚叫道,茱迪怎樣了?   鄰居說她上星期四晚上就離開了,沒有再回去。那房子是空的。   茱迪做得好。我點了點頭,但那並不表示他們搶在我們前面,因為我們已經到那房子裡去看過了,就算他們想掩藏什麼證據,也晚了一步。   更糟的是,我今天上午調查了那個普林斯頓大學的人,他說,W.B.是華特.巴索洛姆的縮寫,他是位教授,昨晚在他家房子外面被人殺害了。   媽的!是怎麼殺害的?

  新澤西警方說是遭到歹徒用刀從背後刺死的。可是我們知道真相,對嗎?   還有什麼消息?我問他。   情況很糟,他搖了搖頭,巴索洛姆知道一些內情,瑞契爾。   他知道一些內情?什麼內情?   我不知道,芬利說,我照電話號碼打過去,是他的某個研究助理接的。巴索洛姆昨晚留在辦公室工作到很晚,那名助理幫他收集一些需要的資料,巴索洛姆查閱了之後,便透過電子信箱寄了一份郵件給喬,然後就回家了,卻遇上了襲擊他的人。   電子郵件的內容是什麼?我問。   要喬今天早晨等他的電話。那助理說巴索洛姆好像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他媽的!那麼紐約的首寫字母K.K.是什麼意思?   我猜那是另一名教授的姓名縮寫。但願他們還沒找到他。

  很好,我說,那我到紐約去找他。   為什麼這麼急?貨車裡有什麼問題嗎?   車子裡是空的。   辦公室裡出現長時間的沉寂。   天啊,這是怎麼回事?芬利叫著。   他看起來很失望,因為他覺得蘿絲珂分析的那個有關運輸網的理論很有道理,他不相信它是錯誤的。   我們的推論應該都是對的,他說,蘿絲珂的分析很合乎情理。   蘿絲珂是對的,我說,大燭台似的運輸網也是對的,瑪格雷夫的確是轉運中心,我們只是把其中一個小細節搞錯了。   什麼細節?   我們把方向搞錯了。運輸是朝著相反方向進行的運輸線路相同,可是東西是運到這裡來,而不是從這裡運出去。   那他們是在這裡卸貨囉?他們並不是在分散存貨,而是繼續儲存,瑪格雷夫是他們的儲存中心?但他們儲存些什麼呢?

  我們需要查清這個問題,我說,不過我們已經知道每星期的數量約有一噸之多,而且是裝在冷氣機紙箱裡的。   怎麼說?   那正是去年發生的變化。九月以前,他們把東西偷運出境;運冷氣機並不是避人耳目,他們是真的在運送冷氣機,但他們也把要偷運出國的東西裝在冷氣機紙箱裡。薛曼.史托勒超速行駛被警察攔住時之所以顯得很緊張,不是因為他趕著去佛羅里達裝貨,而是要去卸貨,卻碰到傑克遜維爾警方把貨車扣留了五十五分鐘。   裡面裝的會是什麼?芬利說。   我不知道,我說,警察也沒認真查看,畢竟冷氣機紙箱是很好的偽裝,沒有人會懷疑向南運去的新冷氣機,對嗎?   可是一年前他們停下來了呀!   想必是他們知道海岸警衛隊要對走私採取行動了,因此就爭取時間,盡量多運,然後在一年前把整個活動停了下來,因為他們知道從海岸警衛隊鼻尖下把東西偷運出去很容易被識破。

  芬利點了點頭,說:我們沒有想到這一點。   我們沒有想到的事情很多我說,他們解雇史托勒,是因為他們不再需要他了,他們決定按兵不動,等海岸警衛隊的任務結束再說。他們心裡恐慌,是因為他們守著的不是剩下的最後一批貨,而是一批根本沒有動過的存貨。   芬利守住門口,我坐在紫檀木辦公桌前打電話給哥倫比亞大學,電話是現代歷史系辦公室的一名女職員接的。我問她系裡是否有位姓名縮寫K.K.的教授,她立刻知道那是一位叫凱文.凱爾斯坦的教授,聽她的口氣,他是一個有名望的學者。我問她是否可以請他來聽電話,那女人卻說他很忙,不能再次打斷他的工作。   再次打斷他的工作?我問,誰打擾過他了?   兩名亞特蘭大的警探。她說。

  什麼時候?   今天上午,他們直接走進來,非要見他不可。   妳能把他們的模樣描述一下嗎?   她停下來,回憶了一會兒。   他們是西班牙人,她說,說話的那人衣著清爽,而且很有禮貌,不過他們沒有明顯的特徵。   他們見到教授了嗎?   他們約好一點鐘見面。   我緊握著話筒。   很好。有件事非常重要他們來找他時問的是他的全名,還是像我一樣,只說出他的姓名縮寫K.K.?   他們與你完全一樣,只問我系上是否有位姓名縮寫為K.K.的教授。   聽我說,我說,我要妳馬上去見凱爾斯坦教授,告訴他這是生死攸關的大事。那兩名警探是假冒的,他們昨天晚上到普林斯頓殺了華特.巴索洛姆教授。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那女人幾乎尖叫起來。   我是說真的!我叫傑克.瑞契爾,我相信凱爾斯坦教授與我哥哥有聯繫,我哥哥是財政部調查員喬,瑞契爾。妳告訴他,我哥哥也被他們謀殺了。   那女人停了一下,舒了一口氣,接著話筒裡傳來她鎮靜的聲音。   我應該告訴凱爾斯坦教授怎樣做才好呢?她問。   兩件事,我說,第一,請他千萬不要去見那兩個來自亞特蘭大的西班牙人,我再說一遍,千萬不要去。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   很好。第二,他必須立刻到校警辦公室去,在那裡等我,我大約三個小時之內就可趕到,並且請一名校警陪著他,直到我趕到那裡。妳能保證他照我的話做嗎?   可以,那女人說,我保證。

  請妳告訴他,不妨在校警辦公室打電話去普林斯頓大學詢問有關巴索洛姆教授的事,這樣應該可以讓他相信我所說的。   好的,我保證他會照你所說的去做。   還有,把我的姓名告訴校警的值班人員,我說,免得我到達時多費口舌。凱爾斯坦教授應該能一眼就認出我,我很像我哥哥。   我放下電話,向芬利叫喊起來。   他們已經得到喬的名單,而且已經派了兩個人去紐約!   他們是怎麼拿到的?他問,名單不在喬的公事包裡呀。   我突然產生一股恐懼感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是貝克幹的!貝克也參與了他們的陰謀。你要他去影印一份喬的名單,他一定是影印了兩份,一份給了蒂爾。   天呀,你確定?   蒂爾耍了花招,讓我們以為局裡的其他人都是清白的。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這裡。快點走吧。

  我們跑出警察局,鑽進利的車裡。   上哪兒去?他問。   亞特蘭大機場,我得飛往紐約。   他把汽車發動起來,我們向北駛上鄉村公路。   貝克一開始就捲進此案,我說,這是很明顯的事!   一路上,我對芬利說了我對貝克的懷疑。上星期五,我單獨跟貝克待在那間偵訊室裡。我向他伸出手,他就幫我取下手銬他竟敢把手銬從一個他有理由相信是犯了謀殺罪的人的手上卸下來!後來我又要他陪我到浴室去,而他則表現出一副懶散和漫不經心的樣子,我當時要是想逃跑,有的是機會。原來,他非常清楚我是清白無辜的,他知道我只是個不召自來的代罪羔羊。誰會不敢把手銬從一個無罪之人的手上卸下來?誰會害怕帶一個無罪之人去浴室呢?   而他去帶哈柏來接受訊問時,他的樣子則顯示出他心裡充滿矛盾。當初我以為那是因為哈柏是史蒂文森的好朋友,又是他的姻親。其實他心裡充滿衝突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掉進了陷阱。他知道把哈柏帶來訊問會引來麻煩,可是他又不敢違抗芬利的命令,因為那樣會使芬利有所警覺,所以他進退兩難。   還有,他故意弄錯指紋資料核查程序,使我們查不出喬的身分。然而他太急於宣布查對結果,反而露出了馬腳,那是因為他以前總是把這方面的工作交給蘿絲珂去做,自己根本不懂整套作業系統。當初我並沒有把這些事情聯繫起來分析,因為死者居然是我哥哥,我非常悲傷,所以沒有往那方面去思考。   這幾天,他總是鬼鬼祟祟地想了解我們祕密調查的進展,並且主動提供幫助。芬利利用他把風,但他卻只要一得到點滴情況,就去向蒂爾報告。   我們能不能請海岸警衛隊嚴陣以待,芬利問,阻止!這些人星期天把貨物運出去?   你開什麼玩笑,我說,總統因為海岸警衛隊的政策已大受指責,他不會因為我們提出要求就自食其言的。   那我們該怎麼辦呢?   再打電話給普林斯頓大學,找到那名助理,也許他能拼湊出昨晚巴索洛姆突然想到的事情。然後你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積極展開工作。   他笑著反問道:什麼地方最安全?   我要他去我星期一住過的阿拉巴馬汽車旅館,那裡很偏僻,也很安全;並請他把本特利開到機場,把車鑰匙和停車單據留交機場服務台。他把我的話複述了一遍,以保證他沒有聽錯。   他正以每小時九十哩的車速行進,但他卻總是一開口說話就回頭瞧我。   注意安全,芬利!我說,如果我們出了車禍,對誰都沒有好處。   他對我做了個鬼臉,轉過臉去,直視前方。   怕死的傢伙。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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