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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38

至死方休 李查德 7662 2023-02-05
  我們沒有接到任何反應。福勒說。不得不開始懷疑。   李奇對他聳聳肩。他們現在已經來到指揮木屋,剛才先是被史提拖著穿過樹林到精神堡壘,然後又被福勒跟兩名守衛拖了回來。懲處木屋現在不能用,因為喬瑟夫.雷還在裡面,所以只好借用指揮木屋。福勒要李奇坐下,把他的左手銬在椅背上,守衛一人一邊站定位,呈肩槍姿勢戒備。隨後,福勒便走去閱兵場,跟勃肯和史提進行儀式。隨著獨立宣言的宣讀,李奇聽到遠方傳來微弱的喊叫與歡呼聲,之後便歸於寂靜。九十分鐘後,福勒獨自回到木屋,在勃肯的辦公桌旁坐了下來,點起一根菸,兩名武裝守衛仍舊站立不動。   我們一小時前傳真出去。福勒說。但沒有收到回應。   李奇聞著菸味,眼睛凝視牆上的旗幟,有深紅色和暗白色,上面繡著歪歪斜斜的黑色符號,樣式鮮明。

  為什麼沒有回應,你知道原因嗎?福勒問。   李奇搖搖頭。   你知道我怎麼想的嗎?福勒說。他們切斷電話線。電話公司跟聯邦探員串通的。我們接到密報,電話線會在七點半切斷,看樣子在之前就已經切斷了。   李奇還是聳聳肩,沒有回應。   發生這麼關鍵的事情,我們在想應該會有通報才對。福勒說。   他拿起葛拉克手槍,槍托杵在桌面,撐著手槍在李奇面前左右晃動。   但卻沒有。他說。   也許是你們芝加哥的同夥臨陣脫逃了。李奇說。   福勒搖搖頭,放下手槍,槍口正好瞄準李奇的胸口。   我們一直都有情報進來,沒有間斷過。他說。我們知道對方的位置、有多少人、有什麼企圖。但這個節骨眼,我們還需要消息的時候,卻偏偏沒有,通訊平白無故斷線了。

  李奇沒有說話。   我們正在調查。福勒說。檢查無線電的狀況。   李奇沒有說話。   你有沒有什麼關於無線電的事想跟我們說的?福勒問。   什麼無線電?李奇說。   東西昨天還能用。福勒說。現在卻完全失靈,加上你昨天整個晚上都在外頭。   他低下身子,打開勃肯放置柯爾特手槍的抽屜,但他沒有拿出那把左輪手槍,反而拿出一個黑色的小型無線電傳輸器。   這是傑克森的東西。他說。他還真是急著要跟我們說他藏在哪裡,應該說是求我們才對。他啊,又是呼天搶地,又是求我們,手指甲挖得都快斷了,你說急不急?他笑了起來,把傳輸器放在口袋裡。   我們在想不如就打開無線電。他說。這樣就能直接跟那些調查局的人渣通話,來個一對一。事情到了這個階段,我們要直接對談,看能不能說服他們把傳真機的電話線再接上。

  很好的計畫。李奇說。   你要了解傳真線很重要。福勒說。絕對少不了。全世界的民眾都要知道我們的目的,都要能看到事情的發展並作證。我們是在創造歷史,這你應該了解吧?   李奇的眼睛盯著牆壁。   對方有偵察攝影機。福勒說。有偵察機飛在空中,現在又到了白天,他們看得到我們的一舉一動,你想我們該怎麼利用這點?   李奇搖搖頭,說:你不必把我拖下水。   福勒笑了起來。   我們當然不會把你拖下水。他說。你被釘在樹上,他們有什麼好在乎的?不管在他們或我們眼中,你什麼都不是,只是個廢物而已。可是荷莉.強森就不同了。說不定我們可以用他們自己的傳輸器跟他們聯絡,叫他們用自己的偵察攝影機看我們動手,這樣搞不好他們腦筋才會靈光起來,用傳真線來換她左邊的奶子。

  他用腳踩熄香菸,身子往前傾,低聲地說。   李奇,我們在這裡不是兒戲。他說。我們怎麼處置傑克森,你也看到了。同樣的下場可能發生在她身上,也可能發生在你身上。我們必須跟全世界聯絡,需要傳真線。所以我們需要短波無線電,確定他們到底對電話線搞了什麼鬼,我們很需要那些東西,你也懂對不對?所以啊,不管是為你自己,還是為她,如果想避免不必要的皮肉傷,你最好老實跟我說你把無線電怎麼了?李奇的身子轉向一邊,眼睛看著書櫃,試圖回想記載珍珠港事變那本書的內容細節,是日本人寫的,他以前就讀過,譯得不好。   你現在跟我說福勒低聲說。我就讓手下不靠近你們兩個,不會有人挨痛,不然的話,我也無能為力了。   他把葛拉克手槍放在桌上,問道:要不要來根菸?

  他拿起菸盒,臉上掛著笑。他現在扮白臉,要當李奇的盟友,站在他這邊,這是最老套的招數,就得用最老套的方法來回應。他望向四周,兩邊各站了一個守衛,右手邊那個比較近,左手邊那個幾乎靠在邊牆上,兩人把步槍輕鬆地托在臂彎,福勒坐在辦公桌後方,拿著菸盒。李奇聳聳肩,點頭,伸出沒戴手銬的右手拿了根菸。他已經十年沒碰過菸,可是有人提供致命武器時,怎麼會有拒絕的道理?   那你就跟我說。福勒說。別拖拖拉拉。   他拇指一搓,點起打火機,伸手向前,李奇身體往前彎,把香菸湊上去點燃,深吸了一口氣,又靠回椅背上,香菸抽起來味道真好,已經戒菸十年了,他現在還是很能享受。他深深吸氣,又抽了滿滿一口。   你是怎麼把我們的無線電弄壞的?福勒問。

  李奇抽了第三口菸,從鼻子徐徐噴出白煙,學哨兵平常拿菸一樣,把香菸夾在大拇指和食指間,手掌微微內彎,迅速連抽幾口,菸頭燃起,溫度急速升高,又往後燒了點。他把手掌轉來轉去,像在一邊研究菸頭的紅點,一邊若有所思,最後香菸直指前方,有如箭頭一樣。   你是怎麼把無線電弄壞的?福勒又問了一次。   我不說的話,你會傷害荷莉對不對?李奇反問。   福勒點點頭,幾乎看不見嘴唇的嘴角揚了起來。   我說到做到。他說。我肯定讓她痛不欲生,拚命求饒。   李奇不悅地聳聳肩,做了個手勢,要福勒過來聽清楚。福勒點點頭,在椅子上動了動,身子往前靠。突然,李奇一個前撲,把香菸戳向他的眼睛,福勒痛得大喊,李奇已經起身用椅子扣住手銬,在他身後又跌又撞。接著一轉身,椅子畫出一個大弧度砸向較近的守衛,重重打在他頭上。椅子應聲砸碎,但隨著李奇跳向左手邊,又被迅速拉了回來。距離較遠的守衛才剛要舉起步槍,便被李奇前臂一砍,命中喉嚨。李奇往後退,用椅子殘骸打向福勒,再順勢用力甩向第一個守衛,然後手腕砸向他頭上,把他給解決掉,只見他應聲倒地,手中步槍的槍口被李奇抓住,直接甩向另一名守衛,槍托重擊之下,可以感覺到頭骨爆裂開來。李奇丟下步槍一轉身,椅子再打向福勒的肩膀,砸了個支離破碎,然後雙手各抓住福勒的一隻耳朵,把他的臉撞向桌上,一次、兩次、三次,再從椅子上拔下一支腳,橫壓在他喉嚨下方,兩隻手肘各夾在椅腳一頭,雙手合十緊握,先試試握得緊不緊,然後拱起肩膀用力往後扯,福勒的脖子被椅腳一扣,嘎地一響隨即折斷。

  他拿起兩支步槍、葛拉克手槍以及手銬鑰匙,出門繞到木屋後方,直接走進樹林。他把手槍放進口袋,解開手上的手銬,雙手各拿一把步槍,感到呼吸急促,全身疼痛。剛才木椅那麼重,被他甩來甩去之下,使得手腕上原本只是紅通通的傷痕現在已裂出傷口。他把傷口湊近嘴上吸了吸,扣上襯衫袖口,把傷口蓋住。   突然,他聽到直升機的聲音,有架重型雙旋翼直升機從東南邊很遠的地方微微傳來砰砰、砰砰的低音,波音公司製造的,應該不是海騎士就是奇努克。他心想:勃肯昨晚有提到八個海陸什麼的,說什麼對方只有八個海軍陸戰隊的人。海軍陸戰隊駕駛的是海騎士直升機,難不成他們要發動正面攻擊?他念頭一轉,想到荷莉房間的木牆,立刻拔腿繼續在樹林裡趕路。

  他一直跑,跑到精神堡壘,空氣的拍打聲愈來愈大。他冒險走到外頭的石子路上一看,原來是奇努克直升機,不是海騎士,機上的標記寫著搜救隊,不是海軍陸戰隊。直升機從東南方一直沿著道路飛行,離李奇有一英里遠,飛在一百英尺高的空中,劇烈的下旋氣流把四周枝葉紛紛吹向兩邊,以利搜尋工作。看過去,直升機的速度緩慢,機鼻壓低,前進時一下左一下右地稍微擺動。李奇在猜,應該已經很靠近約克郡了。   然後,他朝空地望去,看到五十碼外冒出一個人,是個穿迷彩服的步兵,肩上荷著一架刺針飛彈,身體一邊轉,一邊透過開放式照門瞄準。李奇看到他鎖住目標,動作定下來,兩腳張開站著。他的手摸著摸著,在找啟動器。導彈的紅外線感應器開啟。李奇在等IFF系統自動把感應器關掉,結果卻沒有,導彈反而開始發出尖銳聲響,鎖定奇努克引擎的熱能。步兵的手指壓在扳機上。

  李奇丟下左手的步槍,把另一手的步槍甩上來,關掉保險,走到左側,肩膀靠著一棵樹,瞄準步兵的頭開槍。   但對方已經早他一步射擊,被李奇的子彈擊斃前的千分之一秒,他就已扣下刺針飛彈的扳機。兩件事接著發生,先是飛彈的火箭馬達點燃,從發射筒飛射而出,然後是步兵的腦袋中彈,重擊之下,他不支倒向一旁,結果飛彈尾巴碰到發射筒,飛彈被轉了個方向,衝出來,像枝標槍朝著天空而去,但因發射時受到的碰撞而失速,彷彿凝結在空中。   接著,飛彈開始修正方向。李奇一臉恐懼,看到它依序完成當初設計的目的,八個小翼砰開,幾乎成垂直,然後又重新鎖定直升機。接著,第二階段火箭點燃,衝入空中。那個步兵身體還沒落地,但飛彈已經瞄準奇努克,正以時速一千英里的速度飛去。

  奇努克直升機距離李奇一英里,沿著道路緩緩向東北方前進。道路直接穿過約克郡,兩旁都是廢棄建築物。在東南隅,直升機以每小時八十英里的速度飛越第一棟建築,是法院大樓,同時,刺針飛彈正以每小時一千英里的速度追上來。   每小時一千英里的速度,一英里的距離,也就是千分之一小時後會到,只要三秒半又多一點點,但對李奇而言,感覺卻像等了一輩子。他的視線一直沒離開過飛彈。刺針飛彈是種精良卻殘暴的武器,只有一個不可撼動的簡單用途,功能在於辨識出飛機廢氣產生的熱信號,持續追蹤目標,直到擊中或燃料耗盡為止,完成一次三秒半的簡單任務。   飛彈射中直升機前,駕駛就先看到了,但他浪費了第一秒的時間,整個人當場僵住。他並非恐懼,也不是害怕,只是單純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蒙大拿森林中的一處小空地,居然會有一枚熱追蹤飛彈朝他而來。接著,他的本能和訓練派上用場,進行雙避策略,一是避開飛彈,二是避免墜毀在地面的村落。李奇看到駕駛把機鼻壓低,機尾抬高,體積龐大的奇努克轉起彎來,在空中噴出一抹廢氣,接著機尾又轉向另一邊,引擎發出尖銳聲,超高溫的濃煙又形成另一個弧形。飛彈沉穩地追蹤第一個弧形,縮小半徑。直升機慢慢降低高度,突然猛然衝上高空,盤旋而上,遠離城鎮。飛彈轉彎,繼續追蹤第二個弧形,抵達千分之一秒前熱氣還在的地方,找不到目標,於是在直升機下方緩緩轉了個大圈,因為動作轉變,發出一記回音,接著便開始急速往上盤旋前進。   駕駛替自己掙得了一秒鐘,但仍舊功虧一簣。他拚命往上攀升,卻被刺針飛彈逮個正著,它一直追著直升機的熱氣,最後撞上右舷引擎,在廢氣排放艙猛烈爆炸。   六磅半的高性能炸藥撞上十噸重的直升機,看似小巫對大巫,但炸藥一向都是贏家。李奇看到右舷引擎開始支解,後旋翼外殼接著颳走,傳動系統像砲彈碎片往外炸開,旋翼脫離主體,以慢動作轉著轉著飛走。奇努克先是在空中停擺,然後機尾朝下地旋轉下墜,因為發出尖銳聲響的前旋翼還在振著,所以直升機撞上地面的速度緩慢,像是被打出破洞的船隻在海平面下緩緩沉沒一樣。   荷莉也聽到直升機的聲音,房間牆外先是傳來低頻率的微弱脈動,然後愈來愈大,突然一聲爆炸,又是前旋翼拚命維持在空中的尖銳巨響。然後,一切便歸於平靜。   她把手肘鑽進枴杖,跛著腳走到對角的隔間。這個囚房除了床墊之外,什麼都沒有,所以要找出路的話,必須再從浴室開始。      只有一個問題。威斯特說。這件事我們要隱瞞多久?   強森將軍沒有回應,他的助理也是。威斯特於是看向對面的蓋伯,只見他一臉嚴肅。   事情瞞不久的。他說。   可是是多久?威斯特問。一天?還是一小時。   六小時。蓋伯說。   怎麼說?麥葛斯問道。   因為標準程序。蓋伯說。軍方會調查墜機事件,這沒有疑問。通常的做法是再派一輛直升機出來,可是如果懷疑會有地面砲火攻擊的話,做法就會不同。所以說,他們會從馬姆斯壯空軍基地開車過來,才會說要六小時。   威斯特點點頭,轉頭面對強森,問道:將軍,你有辦法拖延軍方嗎?   強森搖搖頭。   不太可能。他低聲地說,一副無能為力的語氣。他們才剛損失一架奇努克、兩名隊員,我不能就這樣打電話過去說可不可以不要調查。我想是可以試試,他們一開始可能會答應,可是消息傳開後,我們就又回到原點,但說不定可以爭取到一小時。   威斯特點點頭,說:七小時,六小時,有什麼差別?   沒人回應。   我們現在就該行動了。麥葛斯說。不要管白宮怎麼想,我們不能再坐以待斃。各位,我們現在就該動手。再空等個六小時,整個局勢就會一發不可收拾,她就救不回來了。   六小時,三百六十分鐘,前兩分鐘在大家的沉默中度過,強森凝視前方,威斯特用手指敲著桌面,蓋伯帶著挖苦的表情盯著麥葛斯,麥葛斯瞪著地圖,米洛維奇和柏根站在這陣沉默中,拿著早餐的棕色紙袋和保利龍杯。   這裡有咖啡,有人要嗎?柏根說。   蓋伯揮手要他過來,說:邊吃邊計畫吧。   地圖!強森說。   麥葛斯把地圖傳到桌子對面,大家全都往前坐,又開始動作。時間還剩三百五十八分鐘。   溝壑在我們北邊,離這裡大概四英里。助理說。我們現在手邊能調動的,只有八名海軍陸戰隊員和一輛LAV︱25。   你說外頭那台坦克?麥葛斯說。   助理搖搖頭,說:是輕裝甲車,又叫LAV,用八個輪子前進,不是傳統的履帶。   防彈嗎?威斯特問。   那是當然。助理說。他們可以一路開到約克郡。   那還要經過溝壑這關。蓋伯說。   強森點點頭。   能不能過得去才是問題。他說。我們有必要過去看看地形。   對麥葛斯這樣一個非軍中體系的人來說,乍看之下,輕裝甲車的模樣就跟普通坦克沒兩樣,只是沒有履帶,取而代之的是八個輪子。車體由堅硬的裝甲片焊接而成,砲塔裝有一支槍,駕駛坐在車體前部,指揮官坐在砲塔裡頭。車體後頭有六個海軍陸戰隊員,分兩排背靠背坐定,面對武器埠,每個武器埠都裝了一具潛望鏡。麥葛斯可以想像得到,這輛戰車隆隆前進迎戰,武器從洞口伸出發威,一副固若金湯的模樣,開下溝壑,再從另一端爬上去,沿路一直開到約克郡。   牆壁裡裝了炸藥的事他說。我們還沒跟他們說。   現在不是時候。威斯特小聲說道。   老頭現在都快崩潰了,說了只會讓他方寸大亂。我會直接跟海陸的人說,他們到了就會知道如何處置,強森事前知不知道沒有差別。   麥葛斯攔住強森,讓威斯特先跑向裝甲車。麥葛斯看到海陸指揮官從砲塔彎下身來,在威斯特說話的過程中,一下點頭,一下皺起臉來。之後,將軍的助理發動雪佛蘭軍用車,強森和蓋伯與他擠進前座,麥葛斯跳到後座,柏根與米洛維奇尾隨在後擠進來。   威斯特交代完事情後,跑回雪佛蘭,擠進米洛維奇旁邊。LAV的大柴油引擎發動,冒出一團黑煙,開始嘎嘎動作,朝北緩慢前進,雪佛蘭亦開始加速,尾隨其後。   北行四英里後,他們爬到一處小山坡,進入一條彎路,於是減速煞車,停在岩石露頭的庇蔭處。海陸指揮官從砲塔跳下,往北跑在路上。威斯特、強森、麥葛斯也下車,趕忙跟在他後頭,一干人在露頭的庇蔭處先停下腳步,然後繞過彎路往上走,放眼看去,眼前腳下都是溝壑,景象非常壯觀。   溝壑由左而右橫貫在他們前方,幾乎呈直線前進,而且不單純只是條深溝,還是個岩架。整片地殼出現斷裂,南邊的板塊低於北邊,好比老舊水泥公路的連接地段,車子經過接縫時都會砰地撞一下,因為路的一邊比另一邊高一英寸,只不過現在擴大到地質學的規模,一英寸的差距變成了五十英尺。   就在地表斷裂下陷處,縫隙邊緣開始碎裂,形成一顆顆巨石,在冰河的沖刷下,紛紛滾到南側。百萬年來,冰河與板塊交錯、氣候的交相作用,把斷口清得一乾二淨,逐漸形成深溝。深溝接著慢慢侵蝕兩側的岩石板塊,留下堅硬的部分,以致深溝的某些地方寬達一百碼,有些地方則因為岩層較堅固,只差二十碼。   之後,深溝邊縫又遭到千年古樹的樹根和寒冬冰雪侵蝕,先是凹凸不平地一路往下陷,到了溝底後,又凹凸不平地一路直達北側頂端,比南側的起點高出五十英尺。四周可見發育不全的樹木、糾結的矮樹叢,或是有岩崩現象。道路本身被水泥架柱逐漸抬起,小幅上升經過一座棧橋,然後水泥架柱數量增多,讓道路回到北邊的平面,接著便蜿蜒穿越森林,延伸至群山中。   但橋樑已被炸毀。有人用炸藥炸毀中央的兩個架柱,中段部分有二十英尺已經陷落一百英尺下的深溝。四個人從岩石露頭的遮蔽處可以看到道路殘骸散落在溝壑底部。   你覺得呢?強森心急地問。   海陸指揮官拿著望遠鏡迅速橫掃一遍,上下左右,檢查確切的地形。   在我看來很糟糕。他說。   你們過得去嗎?強森問他。   指揮官放低望遠鏡,搖搖頭答道。完全不可能。   他走向前,與強森併肩,讓強森能夠跟著他的視線看,然後開始劈哩啪啦地講解,邊說邊指著地形。   我們有辦法開到溝底。他說。可以從那邊下去,岩棚剛好提供還算可以的坡度,但要開到另一邊就有問題了。LAV沒辦法應付四十五度以上的角度。深溝北面大部分看起來還更陡峭,有些地方幾乎已是垂直,比較緩和的坡度都長滿了樹,而且樹都已經砍掉。將軍,您看那邊。   他指向對面山坡一處樹木繁茂的地區,樹木已經砍伐殆盡,只留下樹根部分面向南方。   是鹿砦。指揮官說。L A V會陷在裡頭出不來,這點我很肯定。車子上坡速度慢,連卡車都會被鹿砦擋住。我們如果上去的話,只有陷在這個山溝裡的分,絕對錯不了。   那我們到底該怎麼做?強森說。   海陸指揮官聳聳肩,說:派些工程人員給我。對方炸掉的地方只有二十英尺寬,我們可以搭橋過去。   搭橋要多久時間?威斯特問。   海陸指揮官又聳了聳肩答道:這樣的距離嘛六個小時要吧?也可能要八小時。   太久了。威斯持說。   突然,麥葛斯口袋裡的無線電接收器嗶嗶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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