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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大寶藏 倪匡 7012 2023-02-05
  為首那個美女答應了一聲,站了起來,對身後一個美女,低聲講了兩句,那個美女就走了開去。   年輕人奇道:怎麼不開始?   為首那美女道:我們有舞蹈專家,你既然想欣賞正宗的土耳其舞,我已經去叫她來了!   年輕人想不到事情如此隆重,他沒有再說甚麼,只是來回踱著步,又在一張躺椅上,舒服地坐了下來,慢慢地呷著美酒。   二十分鐘之後,那八個美女,突然奏起音樂來,接著,房門打開,年輕人向門口看去,看到一個用輕紗蒙著臉的女郎,站在門口。   那女子穿著土耳其舞的舞裝,門才打開,她就扭動著身子,用曼妙的舞步,跳了進來。   音樂不斷,舞蹈不停,年輕人開始的時候,只是注意著那女郎的舞姿,同時他也知道,看來自己真像是皇帝一樣,但實際上,那八個土耳其美女,和那個女郎,全是高級特務,他還是受監視的囚犯!

  不過,在十分鐘之後,他開始有一種感覺,感到在他面前跳舞的那個女郎,不像是土耳其美女。   這種感覺,實在是很難肯定下來的,那女郎有著修長的腿,纖細的腰肢,和淺棕色的皮膚,這全是標準的土耳其美女所具備的一切。   可是年輕人越看下去,就越覺得對眼前這具美妙的胴體,有著極其熟悉的感覺。年輕人雖然稱不上風流荒誕,但是在他的一生之中,倒也有過不少次艷遇。   然而,在他的記憶之中,他絕沒有機會親近過土耳其美女,那麼,又何以會對眼前這個土耳其美女的胴體,有著熟悉之感呢?   年輕人坐直了身子,望定了那個女郎,同時,不由自主地蹙著眉。   他那種神態,是自然而然表露出來的,連他自己也還未曾覺察,可是那八個美人中為首的一個,已經湊過頭來,在他耳際低聲道:你如果不喜歡她的舞蹈,可以叫她退出去!

  年輕人說道:不,不,我很喜歡,不但喜歡她的舞,而且   他故意頓了一頓,為首那美女笑了起來,道:你可以做你喜歡做的一切。   年輕人吸了一口氣,作了一個手勢,道:你們   為首的美女嬌笑著,道:我們也是一樣!   年輕人作了一個尷尬的神情,道:我明白了,不過,有你們在一旁,我會不習慣!   為首那美女格格笑了起來,一面擊著掌,一面向外走去,那七個美女跟在她的身後,一起走了出去,只剩下年輕人和那女郎了。   那女郎仍然在跳著舞,漸漸接近年輕人,年輕人可以通過她蒙面的輕紗,依稀看到她的臉,臉是陌生的,可是眼睛中的那種神采,卻又是熟悉的,而且,熟悉得令人怦然心動!   年輕人等到那女郎跳到離他最近之際,陡地忽然問道:你是誰?

  那女郎沒有回答,一個轉身,又翩翩舞了開去。   那女郎翩然轉了開去,同時,雙手美妙地揮動著,當她在轉開去的時候,她的左手,恰好在年輕人的眼前擦過,年輕人陡地看到了她小指上的一枚指環。   那枚指環看來很普通,可是年輕人一看到了那枚指環,心頭所受的震動,如同雷擊一樣,在那一剎間,若不是他平時慣經風浪,訓練有素,他真忍受不住跳起來,張口大叫了!   那種眼神,那具胴體,只不過給他以熟稔而不能肯定的印象,可是那枚小指環,上面有著奇怪的花紋的,年輕人卻是可以肯定那是屬於甚麼人所有的。   當他第一次見到那枚指環的時候,他曾經試問過那種古怪的花紋,是甚麼意思,他得到的回答是,那是古埃及的一種幸運符咒,也就是說,佩戴這枚戒指的人,可以得到幸運之神的眷顧。

  這枚戒指是奧麗卡的!   年輕人第一個念頭是:奧麗卡的戒指,如何會在這個舞蹈女郎的手上?   然而,立即地,年輕人已經知道了,眼前的這個女郎,就是奧麗卡!她經過了精巧的化裝,但是,她一定就是奧麗卡。   在極度的震動之後,年輕人只感到極度的混亂,奧麗卡怎麼會到這裏來的?她來這裏的目的是甚麼?種種問題,都令得他目瞪口呆。   而他這時,那種目瞪口呆的神情,倒是很適用的,因為這時,舞蹈的節奏變得很激烈,簡直已是足以令任何男人看了目瞪口呆的挑逗。   年輕人只呆了極短的時間,就立即省起,奧麗卡一定是有目的而來的,現在房間中看來雖然只有他們兩個人,但是年輕人也可以肯定,那八個女特務,一定在別的地方,正用電視監視著他們。

  年輕人一想到這裏,立時伸手一拉,將正舞得起勁的奧麗卡,拉得她進了他的懷中。   奧麗卡才跳進他的懷中,就立時極快和極低聲地道:裝著你喜歡我!   年輕人也回道:我真的喜歡你,不必裝!   他一面說,一面已揭去了蒙面的輕紗,吻了下去,奧麗卡雙手環住了他的頸,這是極其熱烈而長久的吻,可是年輕人卻一點也沒有享受到這一吻的溫柔,因為他正集中精神,在辨別奧麗卡給他的信號。   奧麗卡的手指,在他的頸後,輕微地移轉著,完全是依據電碼來移動,向年輕人在遞送信息。   十分鐘後,年輕人已得到了如下的消息:我來帶你逃出去,一切聽從我。   年輕人心中不禁苦笑了一下,奇怪的是,他並不懷疑奧麗卡是來帶他逃出去的,雖然,他陷身這裏,也全然是奧麗卡的詭計。

  奧麗卡既然用這樣的辦法來傳遞資訊,可見得他們必然是被監視著的,那麼,在熱吻之後,應該怎麼樣呢?當他們分開來之後,年輕人凝視著奧麗卡,用目光在詢問奧麗卡的意見,而奧麗卡則用熱情的動作,來回答年輕人的詢問。   年輕人心中不禁暗嘆了一聲,自從上次在酒店中那旖旎的一夜之後,他一直在避免再有同樣的事發生,可是他和奧麗卡,就像是一對歡喜冤家一樣,不論怎麼避,都是避不開去,而且,如今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   無論如何,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下,他應該是主動的,如果任由奧麗卡熱情奔放,而他倒反而無動於衷的話,那麼,監視的人是會起疑的。   年輕人一面心中覺得不自在,一面也緊抱著奧麗卡,一起由躺椅上,滾到了厚厚的地毯上。

  那八個土耳其美女,一直到很久之後才出現,那已經是在奧麗卡和年輕人進入蒸氣浴室之後五分鐘的事了。   他們在一進浴室之後,就儘量將蒸氣噴開,幾乎對面不見人,而且蒸氣發出來的嗤嗤聲,可以掩蓋他們迅速而又低聲的交談聲,那八個土耳其美女,可能由於無法監視,所以才進浴室的。   但是,在那五分鐘之內,奧麗卡和年輕人已經交換了不少意見,也知道了奧麗卡的計劃,那八個土耳其美女進來,奧麗卡就迎向她們,透過濃厚的水蒸汽,年輕人看到奧麗卡迅速地揚著手,在不到五秒鐘之內,那八個女特務,一齊倒了下去。   濃厚的水蒸汽,遮蓋了自奧麗卡手中小型噴霧器噴出來的迷霧,可以說再順利也沒有,八個女特務一倒地,奧麗卡就沉聲道:快!

  年輕人立時來到奧麗卡的身邊,問道:你究竟買通了甚麼人?   奧麗卡眨了眨眼,沒有立即回答,拉著年輕人的手,出了浴室,他們迅速穿好衣服,來到門口,奧麗卡伸手叩門,道:任務完畢!   那扇厚厚的門,慢慢打了開來,奧麗卡向外走去,年輕人跟在她的身後。   門口那兩個武裝守衛,一看到年輕人跟了出來,立時現出極訝異的神情來,而奧麗卡也立時道:齊非少校的命令是,當他肯進一步合作時,再帶他去見部長,你們可以向少校覆查!   那兩個衛兵中的一個立時來到一具電話前,拿起電話聽筒,問了一句,接著連答應了幾聲,就轉身回來,點了點頭。   年輕人一直盡力維持鎮定,不過他的手中,也在隱隱出汗,他在守衛一點頭之後,就向前走去,進了升降機,奧麗卡和他互望了一望,升降機停下,他們已看到了齊非少校。

  齊非少校的臉色有點發青,年輕人心中一動,向奧麗卡望了一眼,三個人一起向外走去,來到了一處空地,少校一聲不出,打開了車子的行李箱蓋,奧麗卡低聲道:要委屈你一下!   年輕人立時進了行李箱,箱蓋蓋上,他就甚麼也看不到了,他只知道車子在向前駛著,開始的時候,大約每隔一兩分鐘,就停一下,大概是在接受檢查,以後,車子就一直向前駛著,足足過了兩小時,車子才停了下來,而且,年輕人立時又看到了光亮。   他跳出了行李箱,奧麗卡已經撤去了化裝,正笑嘻嘻地望著他,道:你是第一個知道蘇聯情報部齊非少校投奔自由這個消息的人!   年輕人看到,車子停在碼頭邊,一艘小漁船正在駛近碼頭來,齊非少校還在車中坐著,正在拚命吸著煙,年輕人道:我們已經離開了蘇聯?

  奧麗卡道:還沒有,我們坐那艘漁船走,齊非少校攜有最高情報首長簽署的通行證,絕無問題的。   年輕人苦笑道:我不像你那麼樂觀,我們的逃亡,還未曾被發覺?   奧麗卡道:應該還沒有,那幾個女特務,至少要昏迷八小時,而習慣上,受招待的人,一進了那扇門,一切全由房間中的女特務負責,只要她們不醒,那就沒有問題,來,該上船了!   齊非少校先上了船,奧麗卡和年輕人也一起跳上了船,在甲板上,年輕人低聲道:是甚麼使你知道這麼多秘密的?   奧麗卡攤了攤手,說道:五百萬美金!   年輕人又問:為甚麼你陷害我,又要來救我?   奧麗卡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望著船頭,因為船已開航。   年輕人也沒有再問下去,因為他知道,奧麗卡的心情和他一樣,兩人都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船一直在航行著,船身搖擺不定,遇到了兩次截查,都由齊非少校應付了過去,然後,夕陽西沉,海面和天際上,一片紅霞,在紅霞漸漸消散之際,他們已看到了陸地,那已經是土耳其的土地了。   齊非少校沒有跟著他們再走,他留下來投奔自由。   第二天早上,當年輕人和奧麗卡在羅馬進早餐之際,齊非少校的事,已經是國際版上頭條的新聞了。   奧麗卡不住攪著咖啡,道:我費了一點心血,才和齊非少校接觸到,五百萬美金夠他享用一生的了,他的確幫了不少忙。   年輕人沒有出聲,奧麗卡繼續攪著咖啡,低著頭,道:我假扮成舞蹈女郎,而齊非少校又安排你接受土耳其式的招待,這一切,全是他職權範圍內的事,所以進行得很順利!   她講到這裏,抬起頭來,望著年輕人,道:土耳其皇已經死了!   年輕人道:我知道,而且,我也知道了那個自稱希特勒的人的身份。   奧麗卡點頭,道:是的,還有那個日本人豐臣造,和一個下落不明的義大利人!   年輕人立時料到,奧麗卡想說甚麼,他忙道:算了,在這件事中,我們不可能得到甚麼好處,我看,讓一切全過去算了!   奧麗卡望著年輕人,道:我也願意這樣,不過有人不肯!   年輕人問道:誰?   奧麗卡道:豐臣造!   年輕人皺著眉,道:你在說些甚麼?他早死了!   奧麗卡緩緩地搖著頭,年輕人滿臉疑惑,伸出手去,隔著桌子,按住了奧麗卡的手臂,道:你還知道些甚麼?他已經死了!   年輕人的急促的詢問,並未能使奧麗卡的回答快一點,她仍然冷而緩慢地道:沒有死,他非但沒有死,而且,他還真正知道一切秘密!   年輕人縮回手來,道:我真不知道你在說甚麼!   奧麗卡道:你會知道的,不過在這裏,我說也沒有用,我會帶你去看他,你認為死了的豐臣造!   年輕人實在不知如何說才好,他在蘇聯情報部特務頭子口中知道的是:朱豐就是豐臣造,而朱豐已經死了,他看到朱豐死在停車場,可是奧麗卡所說的一切   年輕人沒有再問,奧麗卡說得那麼肯定,她就一定拿得出證據來。   看來,奧麗卡好像並不是十分心急,當天她拉著年輕人玩了一天,傍晚才登上飛機,等到又回到年輕人居住的那個城市之際,年輕人看到熟悉的建築物,熟悉的人群,有恍若隔世之感。   奧麗卡顯得很高興,完全像是在初戀中的少女一樣,容光煥發,年輕人也一直未曾向她追問何以她要陷害自己,他自己心中明白,奧麗卡終於冒著極度的凶險,將他救了出來,望著奧麗卡現出來的那種純真,快樂的笑容,他有著一天陰霾都已經散去了的感覺。   在機場大堂中,他們一直手拉著手,來到了電話間前,奧麗卡才輕輕推開年輕人,道:我要打一個電話!   年輕人並沒有問她要打電話給甚麼人,只是揚了揚眉,而奧麗卡像是在逃避年輕人的詢問,有點狡猾地笑著,拉開了玻璃門。   進了電話間之後,她甚至用身子遮住了電話,不讓年輕人看到她撥的是甚麼號碼。   年輕人在玻璃門外,燃著了一支煙,奧麗卡幾乎是立即就出來的,她一出電話亭,就挽著年輕人的手臂,道:可以走了!   年輕人微笑著,道:到哪裏去?   奧麗卡一面格格笑著,一面道:你只管跟我來,不會將你賣到阿拉伯去的!   年輕人攤了攤手,他們一起走出了機場大堂,在路邊站了一會,就有一輛淺黃色的車子,在他們的身邊停下,駕車的是一個中年人,下了車,將車匙交給了奧麗卡,奧麗卡作了個手勢,請年輕人上車,年輕人笑道:你好像到處都有聯絡!   奧麗卡神秘地笑著,車子向前駛去,不一會,就駛上了郊區的公路,而十五分鐘之後,車子停在朱豐的古老大屋的圍牆外,圍牆的鐵門開著,望進去,視線經過野草叢生的花園,可以看到大廳前的石級,土耳其皇慘死的那一排石級。   而這時,正有一個人停立在石級之上,奧麗卡已下了車,正在和停立在石級上的那個人揮手。   年輕人也下了車,他和石級上的那人,雖然隔得還相當遠,但就算他和那人之間的距離再增加一倍,他也立時可以認出那是甚麼人來。   一時之間,他忍不住一面叫著,一面向前奔去,迅速掠過奧麗卡的身邊,他在一面向前奔去之際,叫的是甚麼,連他自己也不明白,那只不過是高興之極,自然而然發出的呼叫聲,直到他一下子竄上了幾級石級,來到了那人的面前,他才叫了出來:叔叔!   站在石級上的那人,頭髮雖然斑白,但是看來仍然精神奕奕,那正是年輕人的叔叔。   老人家微笑著,拍著年輕人的肩頭,年輕人在剎那之間,不知道有多少話要說,可是他還未曾開口,老人家已經道:我全都知道了!   年輕人呆了一呆,道:你   老人家笑著,臉上全是皺紋,但每一條皺紋之中,都充滿了機智,他微笑道:奧麗卡在改變主意之際,曾找我來商量過。   年輕人又陡地一怔,但是他的怔呆,只不過是極短的時間,接著,他完全明白了,他立時回顧,奧麗卡也已經走上了石階,正怯生生站在他的面前。   年輕人攤了攤手,作了一個無可奈何的手勢,奧麗卡俏皮地眨著眼,老人家呵呵笑了起來。   年輕人道:朱豐沒有死?有甚麼證據?   老人家嘆了一聲,並沒有說甚麼,只是向內指了一指,年輕人心中充滿了疑惑,立時向古屋的大堂走進去。   他才踏進了一步,眼前一暗,他有點不能適應屋中陰暗的光線,可是他還是看到廳堂中有一個人坐著,年輕人陡地站定,那個人是朱豐。   這實在是不可能的事,朱豐死在停車場,年輕人是親眼看到的,可是這個人   年輕人急急向前走出了幾步,坐著的朱豐,像是根本不知道有人到了他的身前一樣,仍然只是一動不動地坐著,雙眼發直,望著前面,或者應該說,只是對著前面,因為實在很難想像,在他這雙空洞而沒有光采的雙眼之中,還能看到點甚麼。   而這種空洞的,像白癡一樣的眼睛,在陰森的古屋的大廳中看來,也給人以不寒而慄之感,年輕人沒有再向前去,只是呆立著不動。   他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知道是奧麗卡和他叔叔到了他的身後,他喃喃地問道:他怎麼了?受了刺激?為甚麼他一動也不動?   在年輕人說話的時候,朱豐仍然一動也不動,像是他根本甚麼也聽不到一樣。年輕人轉頭向他叔叔看去,他叔叔又嘆了一聲,道:他這樣坐著一動也不動,活著就像死了一樣,已經有二十多年了!   年輕人睜大了雙眼,他叔叔的話,令他感到莫名其妙,他再回頭去看坐著的朱豐。   這時,他已經能適應陰暗的光線了,他仔細打量坐著的朱豐,只見他神情憔悴,滿面皺紋,而最可怕的是他臉上那種一無所知,白癡般的神情。看來他的確是朱豐,但是又彷彿和他所熟悉的那個錢幣商,有點不同。   年輕人呆了半晌,道:究竟有幾個朱豐?我的意思是,有幾個豐臣造?   奧麗卡道:只有一個,就是他!   年輕人轉過頭來,道:那麼,我認識的那個,死在停車場的那個是誰?   奧麗卡和老人家互相望了一眼,又一起搖著頭,老人家道:這一點,除非他能告訴我們,不然,誰也無法知道了。   奧麗卡道:不錯,也可以猜得出來的,他們兩個人的面目如此相似,有可能他們倆人是兄弟。   年輕人苦笑道:我還是不明白,豐臣造為甚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子的?   奧麗卡道:我們作過檢查,他受過極度的刺激,或者是受過重擊,震傷了腦部,至少已有二十多年了,他一直是行屍走肉!   年輕人不禁駭然,道:你們是哪裏發現他的?   老人家道:那得從頭說起,從你和土耳其皇一起離開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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