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年五月十一日。哈利的老辦公室。
哈利只花了二十分鐘就搬回他的老辦公室,他需要搬回去的物品只用一個7︱11的袋子就裝完了。回到老辦公室,他做的第一件事是從《每日新聞報》剪下布蘭豪格的照片,釘在佈告欄上,旁邊是愛倫、史費勒和侯格林的照片。他派哈福森前往外交部查問,看能不能查出那一晚去洲際飯店的女人是誰。四個人。四條命。四則故事。他在他那張壞辦公椅上坐下,看著這四個人,這四個人的眼神只是空洞地穿過他。
他打電話給小妹。小妹極力想留住黑格,至少再留一陣子。他們變成很好的朋友,小妹說。哈利答應了她,只要她記得喂他就好。
黑格是母的。小妹說。
是喔,妳怎麼知道。
亨利克跟我檢查過了。
哈利想問他們到底是怎麼檢查的,但想想還是別問的好。
妳有沒有跟爸通過電話?
小妹說他們通過電話。她問哈利是不是會再跟那個女生見面。
哪個女生?
就是你說跟你一起去散步的那個啊,還有一個小男孩。
喔,她呀。不會了吧。
真傻。
傻?小妹,妳又沒見過她。
我覺得你傻是因為你愛上她了。
小妹偶爾能說出一些讓哈利不知該如何回答的話。兩人約好找一天一起去看電影。哈利問說這是不是代表亨利克也會一起去?小妹說當然囉,當你有個伴侶就是這樣啊。
哈利掛上電話,陷入沉思。他跟蘿凱從來沒在警署走廊上遇見過,但他知道蘿凱的辦公室在哪裡。他做出決定,站了起來他必須立刻去找她說話,一秒鐘也不能再等。
哈利一踏進POT密勤局的門,琳達就獻上微笑。
這麼快就回來啦,帥哥?
我只是來找一下蘿凱。
只是喔?真的是這樣嗎,哈利?我有看見你們兩個在派對上的樣子喔。
哈利覺得琳達那調皮的微笑令他耳朵發熱,不禁微感氣惱,同時也聽見自己發出的幾聲乾笑並不怎麼成功。
不過你可能要白跑一趟了,哈利。蘿凱今天沒上班,她請病假。等一下喔她接起電話說:POT你好。
哈利正要走出門,琳達叫住了他。
是找你的。你要在這邊接嗎?琳達把電話拿給他。
請問是哈利.霍勒嗎?電話傳來女子的聲音,聽起來似乎上氣不接上氣,或者十分恐懼。
我是。
我是辛娜.霍爾。你得幫幫我,霍勒警監。他要殺我。
哈利聽見背景傳來犬吠聲。
誰要殺你,霍爾太太?
他正在來這裡的路上。我知道是他。他他
請保持冷靜,霍爾太太,妳在說什麼?
他改變他的聲音,可是這次被我認了出來。他知道我在戰地醫院撫摸過歐拉夫.林維的頭髮。我是在那個時候知道的。我的老天,我該怎麼辦?
妳只有一個人在家嗎?
對,她說:只有一個人,家裡就只有我一個人。你明白了嗎?
背景的犬吠聲陷入瘋狂狀態。
妳能不能跑到鄰居家,在那裡等我們,霍爾太太?是誰
他會找到我的!我到哪裡他都找得到我。
辛娜已陷入歇斯底里。哈利把手摀在話筒上,請琳達通知中央總機,派遣最近的巡邏車前往白克區伊斯凡路的霍爾家。哈利繼續跟辛娜說話,暗自希望辛娜聽不出他自己也很緊張。
如果妳不出去,就把門都鎖上,霍爾太太。是誰
你不懂,辛娜說:他他嗶。接著便傳來嘟嘟聲。電話斷了。
幹!抱歉,琳達。跟總機說是緊急事件,趕快派車,還有請他們小心,可能有一個攜帶槍枝的侵入者在那裡。
哈利打電話給查號台,查出霍爾家的電話號碼,撥了回去。依然佔線。哈利把電話扔回給琳達。
如果梅里克找我,就說我去伊凡.霍爾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