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懸疑小說 握不到你的手

第18章 第十七章

  好一個週末假期。斯迪對躺下來的柔兒說。   到現在我還不敢相信,柔兒說:你知道本來這正是我聽判的時候嗎?   對蘇茹有什麼看法?   說不出來,我想我還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和她丈夫的死真的一點兒關係也沒有吧。   那是事實,柔兒,應該要相信,他仔細的看她,發現原有的恍惚不見了,他相信太過震驚的表情也會漸漸淡去。我認為妳該和晚兒好好出去度過大假,妳還記得不久前曾跟我提到想去蘇格蘭打球嗎?現在可以去了。   可以嗎?   當然可以,柔兒,我想跟那個一直在照顧妳的小男孩道謝,他是最堅信妳無辜的人,我可以跟他聊聊嗎?   你想要的話,當然可以。   她閉上眼睛停了一下,然後坐直再睜開雙眼,抿緊唇,表情溫和,姿勢變了,男聲客氣且清晰。醫生,我來了。

  只是想告訴你你很棒。斯迪說。   也沒有那麼棒啦,如果沒有拿那個手鐲,柔兒也不必多吃那麼多苦頭了。   不能怪你,你才九歲,這樣已經很棒了,柔兒她已經二十二歲了,我想你、凱琳、蕾爾和黛比是不是應該開始考慮與她合而為一,最近我有好幾個禮拜沒見到黛比,凱琳和蕾爾也很少出來,你不覺得該是說出柔兒所有的祕密,幫助她趕快好起來的時候了。   柔兒重重嘆了口氣道:老天,今天我頭真痛,她恢復成正常的聲音躺回沙發去。今天有些不同,醫生,其他幾個人似乎都要我自己說話。   斯迪知道機不可失。那是因為他們想成為真正的妳,柔兒,他小心的挑選字眼。其實他們一直都算是部分的妳,妳知道嗎?凱琳是妳想保護自己的渴望,蕾爾是妳體內的女人味,妳把女性應有的思慕心情壓得太久,最後只好以這種方式發洩出來。

  用性感小貓的方式。柔兒笑道。   她的確很性感,斯迪深表同意。黛比則是那迷失的小女孩,一心想回家,現在妳已經回到家了,柔兒,已經平安無事。   是嗎?   只要讓那個九歲小男孩把剩餘的碎片再拼起來就會完全好起來,他已經說出妳不准講的一個名字是天白,再放鬆一點,讓他釋放出所有的回憶,妳知道那個小男孩的名字嗎?   現在我知道了。   說給我聽,柔兒,我保證不會出任何事。   她嘆口氣說:但願不會,他叫作小麗。      電話幾乎是沒有停過,恭賀聲傾巢而來,晚兒發現自己一遍又一遍的直說:我知道,真是個奇蹟,到現在我都還飄飄然的呢。   一束束、一籃籃的花不斷送進來,最大、最五彩繽紛的一籃則伴隨著霍家夫婦長篇大論的禱詞、賀詞而來。

  多到都可以辦個葬禮了。蘇菲亞嗤之以鼻道。   晚兒頓時打心眼底不舒服起來。蘇菲亞,妳走的時候可不可以將花一併帶走?拜託,妳拿去賣掉也成。   我提早走真的無妨?   嘿,妳也該休息一下了,晚兒走過去給了她一個緊緊的擁抱。如果沒有妳,我們一定熬不過來,喬時待會兒就來,史丹佛的課下週開始,他明天得飛到舊金山去,所以今天要和柔兒膩個夠。   那妳呢?   我要待在家裏好好睡個夠。   唐斯迪醫生今天不來?蘇菲亞一臉關切的笑問。   今晚不了,他要到康乃狄克州去開個會。   我很喜歡他,晚兒,妳也該交交朋友了。   我也很喜歡他。   蘇菲亞剛跨出門時電話鈴聲大作,晚兒揮手道:沒關係,我接就好。

  是斯迪,輕快愉悅的口氣中有著引起晚兒注意的什麼。有什麼事不對嗎?   沒,沒有,他馬上說:只是柔兒今天提到一個我老覺得像是最近才在什麼地方聽過的名字。   哪個名字?   小麗。   晚兒鎖起眉頭。我想想看,噢,有了,幾個禮拜前堤莎寫給我的信中,就是我跟你提過她說再也不相信霍金斯什麼奇蹟的那一封,信中她說當他在她耳邊祈禱時,錯把柔兒叫成小麗。   妳這樣說我就想起來了,斯迪說:看節目那一天我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柔兒怎麼會提起這個名字?晚兒問道。   是那個男孩人格的名字,說不定也是巧合而已,晚兒,我得走了,樓上有人找我,柔兒已在回家的路上,我待會兒再打電話給妳。   晚兒慢慢掛上電話,一個太驚人、太不可思議,偏偏揮之不去,彷彿合理至極的想法在她心中熊熊燃起,她不再猶豫,馬上撥了林蓓茜的電話。林太太,麻煩妳把我們老家的檔案抽出來,我馬上過去一趟,我要知道霍家夫婦每次到那裏去的確切日期時間。

  柔兒已在路上,但喬時隨時會到,所以晚兒不忘把鑰匙塞在他也知道的門墊下。      柔兒正橫過九十六街西邊大道跨過華盛頓橋,然後轉上四號公路往西,十七號公路往北,她知道為什麼會有那種時間快用完的恐怖感覺了。   因為她不該說出那些名字,不該說他們對她怎麼樣,電話響起,她按下答鍵。   是霍金斯牧師。柔兒,電話號碼是晚兒告訴我的,妳正要回家去嗎?   對,晚兒在哪裏?   就在這裏,她出了點小意外,不過沒什麼大礙。   意外!什麼意外?   她過來拿一些郵件,不小心扭到了腳,妳可以直接過來一趟嗎?   當然可以。   那就快過來,親愛的。      封面是霍氏夫婦的人物雜誌投入全國每一家訂戶的信箱。

  哈滋堡的堤莎看到他們悲憫的表情,幾乎就要原諒他們對她的漠視了,翻到封面故事那幾頁,看到他們二十年前所拍的照片,和現在相差何止十萬八千里時,使堤莎倒抽了口冷氣,他的金耳環,毛茸茸的手臂和鬍子,她長長的、直直的黑頭髮,他們還人手一把吉他,回憶在她讀到:差點成為搖滾巨星的海青和天白。時於腦中森然炸開,海青,正是她思索多年未可得的名字。      和晚兒通過電話的十五分鐘後,斯迪離開辦公室要到康乃狄克州去,就在走過祕書身邊時,他注意到她桌上翻開的那本雜誌,湊巧看到的照片令他全身血液驟冷下來,猛捉起雜誌仔細的看;樹很高大,房子不見了,但雞舍還在後頭照片下有一排字:霍金斯牧師宗教生涯的發源地。

  斯迪立刻跑回辦公室去把柔兒撕過的那張照片拿出來和雜誌上的那張比照,新照片上的樹更加高大,但一樣是那粗壯多疙瘩的樹幹,雞舍的位置一模一樣,樹旁也有相同的一面石牆。   他再飛快衝出醫院,他的車子就停在街上,待會兒可以用車上的電話打給晚兒,現在他知道當時霍金斯在節目中祈禱什麼了,他一定是在拚命祈禱堤莎想不起那個綁架小麗的人是誰。      按照慣例,忙完一件工作後,勃登總會休息上幾天,他瞥了妻子正看得津津有味的雜誌封面一眼,不以為然的說:真受不了這兩個人,不過還是從她後面邊看邊唸著:這兩個怪胎有什麼好寫的?   貝蒂翻到封面故事那一頁。我的天啊,勃登喃喃而語:差點成為搖滾巨星的海青和天白

  我是怎麼了?勃登叫道:事實不就擺在我眼前嗎?他衝向玄關,拿了槍後就往外跑。      晚兒坐在林蓓茜前翻閱資料。珂玲第一次來妳這裏是在我們的房子已推出市面後。晚兒指出來說。   但我並沒有立刻向她推銷妳們家。   後來呢?   是她自己從介紹本中看到的。   妳有沒有讓她單獨去過我家?   絕對沒有。林蓓茜近乎叫著否認道。   林太太,我們廚房裏在一月末時掉了把刀,我看在那之前,珂玲曾多次到我家去,可是除非她有點獨處的時間,否則想從架上偷把刀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妳再想想看,妳到底有沒有留她一個人在廚房裏過?   林蓓茜咬咬嘴唇。有,她不情不願的說:她不小心把手套掉在柔兒的房間裏,所以我上去拿時,她只好一個人留在廚房裏。

  好,還有另一件事,買房子不討價還價不是顯得很奇怪嗎?   晚兒,能賣到妳要的價錢是妳運氣好。   幸不幸運我現在已經不知道了,而且在付錢以後,還容許前任屋主住下來,連一毛租金都不收更加奇怪。   的確很不尋常。   我反而不覺得意外了,妳再看看這些日期,珂玲當初看房子常挑週六,十一點多時來。   是。   那是柔兒去看醫生的時間,晚兒想清楚一切後,反而冷靜了下來。他們很清楚。嚇壞柔兒的雞頭,那把刀子,她日記裏的照片,那些不斷送進來,連一磅都不到的箱子;從醫院回來的第一晚,在霍金斯夫婦打聲招呼後,柔兒便堅持要回醫院去,還有那棟粉紅色的房子!和他們一起吃晚飯的那一天,珂玲曾經提到它!

  林太太,妳有沒有跟霍太太提過我們那條街轉角的房子以前是粉紅色的?   連我都不知道它以前是粉紅色的哩。   晚兒慌忙捉起話筒。我得打通電話回去。喬時接了電話。   喬時!謝天謝地你到了,守住柔兒,千萬別離開。   但她不在,喬時說:我還希望她跟妳在一起;晚兒,勃登已經來了,斯迪也已經在路上,晚兒,當初綁架柔兒的人就是霍金斯夫婦他們,斯迪和勃登確定是他們,柔兒在哪裏?   晚兒毫無理由的衝口而出道:老家,我馬上回老家去。      柔兒開上熟悉的道路,拚命抗拒猛踩油門的衝動,有家房子前聚集了一堆孩子又玩又鬧,多年前媽媽曾因為那個愛開快車的男孩而不准她一個人跑出去。   晚兒,她告訴自己只扭傷腳應該不算什麼,但不是的,是快要出恐怖的事,她知道,她感覺得到。   把車子開上車道,才不過短短幾個星期,房子就顯得不一樣了,媽媽以前挑的百葉窗和淡藍色窗簾是多麼的漂亮,霍家夫婦卻全換上黑色,讓房子給人一種陰暗、排斥的感覺,使她想起另一間漆黑、封閉,曾發生過可怕的事情的房子。   她連忙下車衝到門前,對講機的燈亮了,一定有人在看她,因為她根本還來不及按門鈴,已經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說:門沒鎖,進來。   她轉動門把走進去後把門關上,原來能藉著客廳的光線顯得明亮的玄關,如今卻是昏暗不明的,柔兒眨眨眼四處看看,怎麼一點兒聲音也沒有。晚兒,她叫道:晚兒。   我們在妳以前的房間裏,等著妳來。聲音從遠方傳來。   她開始上樓,起先輕快,繼而用拖的。   額頭上冒出冷汗,扶在欄杆上的手心也濕答答的,摸過就留下汗漬,覺得舌頭又厚又乾,呼吸轉為急促,她已經來到二樓,轉個身一看,房門關著。   晚兒!她叫道。   過來!小麗!這一次那男人顯得很不耐煩,就像她以前不肯上樓時一樣的不耐煩。   她絕望的站在門外,知道晚兒不在裏頭,一直都明白總有一天他們會在這裏等她,現在時候終於到了。   門自裏頭打開,開門的天白眼神冰冷且充滿敵意,就像多年前和她首次見面時一樣,唇邊浮現一種不似笑容的笑容。天白穿著一件短的黑裙子,一件凸顯出胸部的T恤,長長直直的黑髮有點亂的披散下來,柔兒任由她將自己帶到海青面前,他坐在搖椅上,光著腳,黑長褲的褲頭沒扣,髒兮兮的T恤露出毛茸茸的手臂,傾身向前來拉她時,金耳環晃呀晃的,他握住她的手,叫這淘氣的孩子站在他跟前,在他腿上有塊陳舊的粉紅布,是她的游泳衣,室內唯一的光線來源是插在壁腳的那個貝殼形小燈,以前因為柔兒怕黑,所以媽媽特別給她裝了這個腳燈。   巨大的聲音開始在她腦裏尖叫。   一個憤怒的聲音斥責道:妳這個小笨蛋,根本不該來。   一個孩子在哭:不要強迫我。   一個男孩的聲音催道:快跑,快跑。   一個疲憊的聲音說:死了就好事壞事全一了百了了。   小麗,海青嘆口氣說:妳忘了我們的約定,對不對?妳把我們的事全說給醫生聽了。   是。   妳知道妳會怎麼樣嗎?   知道。   那隻雞後來怎麼了?   你砍斷了牠的頭。   妳希不希望自我了斷呢?   希望。   好女孩,有沒有看到那把刀?   他指著角落問,她點了點頭。   撿起來,然後回到我跟前。   在她走過去的時候,那些聲音再度此起彼落的響起:不要拿,快跑!   拿起來,就照他說的去做,我們已經跑不掉了。   握住刀柄站起來,她回到他跟前,回想起無頭雞跑到她腳邊的情景,不禁顫抖了一下,現在輪到她了。   他和她貼得好近,熱氣都呼到她臉上來,她一直都知道總有那麼一天她會像今天這樣走進屋子裏來,看到他坐在搖椅上等她。   他抱她坐在他的腿上,她的腳懸空晃蕩,他則用臉摩挲她的面頰,開始搖晃椅子,後仰前俯,前俯後仰。妳一直是我的誘惑,他低聲說:等妳死後,我就自由了,唱那首我們常一起唱的歌祈求寬恕,然後妳就起來跟我吻別,走到角落去,把刀對準心臟插進去,不聽話的話,妳知道我會怎麼對付妳。   他的聲音低沉溫柔。偉大的恩慈,甜蜜深沉   搖椅壓在地板上晃呀晃。唱,小麗。他冷硬的下令。   拯救我們這種罪人他的手滑過她的肩膀、手臂和頸項,等一下就快結束了,她跟自己保證,並用清亮甜美的聲音唱道:我曾迷失,如今知返曾經盲目,現在眼見。她的指尖滑過貼在胸前的刀子。   不用再等下去了,蕾爾催促道:現在就動手。      斯迪一邊告訴自己柔兒沒事,一邊飛車從紐約趕到紐澤西,她會直接回家去與喬時會合,但今早她的樣子一直困擾著他,好像要聽天由命的樣子,為什麼?   剛才他一坐進車裏就打電話想警告晚兒有關霍金斯夫婦的事,但公寓裏的電話沒有人接,急得他每五分鐘就重撥一次。   在開上十七號公路往北時,電話終於有人接了,喬時說只有他一個人在,晚兒出去了,他說柔兒應該隨時會回到家。   盯牢柔兒,斯迪吩咐道:霍金斯夫婦就是當初紳架她的人,我很確定。   霍金斯!那個狗娘養的!   聽到喬時憤慨不已的粗口,斯迪更加清楚的意識到柔兒吃過的苦,晚兒擔過的重擔,這幾個月來,霍金斯夫婦還不停的在她身邊打轉,折磨她、嚇她,想把她逼瘋,斯迪猛踩油門,車子往前直射出去。   就在即將轉上往脊林大道的出口匝道時,電話響了。   是喬時打來的。我和勃登在一起,晚兒認為柔兒可能已被霍金斯拐騙到老家去,我們馬上就要出門。   我去過兩次,再跟我說一次要怎麼走。   隨著喬時的指示,記憶全部浮現,繞過火車站,經過藥房,卡德溫大道直走,林肯大道左轉   在經過葛萊游泳池時他不敢再開快,因為人多,而且多數是跟著父母要去游泳的孩子。   斯迪腦中突然浮現脆弱的柔兒此刻又站在那曾在她四歲時擄走身穿粉紅泳衣的她的怪物前,那個萬惡不赦的魔鬼!      柔兒的別克果然停在車道上,晚兒將車一停,馬上衝過去猛撳門鈴,然後扭動門把,想不到門居然沒鎖,她連忙推開門衝進玄關,正好聽見二樓某處傳來關門聲。   柔兒。她急得大叫。   頂著一頭蓬亂金髮的珂玲一邊穿睡袍一邊趕下樓來,神色慌張的說:晚兒,柔兒幾分鐘前帶了把刀來,說要自殺,鮑伯正在勸她,妳可別去火上加油,就跟我留在這裏。   晚兒一把推開她衝上樓去,見柔兒的房門緊閉,馬上飛也似的衝到那邊停下來,聽到裏頭傳來男人高低起伏的聲音,連忙使盡全力把門推開。   柔兒站在角落裏,眼神空洞的盯住霍金斯看,手握的刀尖已刺進肉裏,上衣泛開一團血跡。   霍金斯身穿及地白長袍,頭髮散亂。一定要照上帝的意思去做,他說:別忘了祂對妳的期望。   晚兒心想:他要害死她。偏偏在恍惚狀態中的柔兒根本不知道她來了,晚兒也怕突然叫她會弄巧成拙。柔兒,她輕聲的說:柔兒,看著我。柔兒卻把刀再插進一些。   罪人就必須接受懲罰,霍金斯用催眠式的聲音吟唱道:不要再錯下去了。   晚兒看妹妹臉上出現訣別的表情,驚駭不已的叫道:柔兒,不要,不要啊!      所有的聲音不停的尖叫著。   小麗嘶聲說:住手。   黛比哭個不停。   凱琳在吼:笨蛋,傻瓜。   蕾爾的聲音卻是最響亮的:快結束一切。   還有一個人在哭喊,晚兒,晚兒,永遠那麼堅強,永遠在她身邊守護的晚兒正朝她走來,敞開雙臂,淚流滿面哀求道:不要離開我,我愛妳。   所有的聲音都停止了,柔兒丟開刀子跑過來把晚兒擁進懷中。      刀子落在地上,令他眼中發出詭異的光芒,他的頭髮蓬亂,剛剛天白聽到門鈴聲匆匆為他套上的浴袍滑落了,海青彎下腰去捉起那把刀子。   小麗已不再屬於他,多年來的渴望、擔心必須告一段落,他的宗教生涯也將結束,她一直是他的誘惑與墮落,既然她的姊姊壞事,那就讓她們死在一塊。      柔兒聽到那糾纏她多年的冷颼嘶聲,瞥見握在那隻毛茸茸手臂中的刀子正大幅度的揮舞下來。   不!柔兒呻吟一聲,用力將晚兒推開。   晚兒被推開,一陣踉蹌頭不偏不倚的撞上了搖椅。   海青則帶著邪惡的笑容,一步步逼向柔兒,把她再逼至牆角,這一次她終於無路可逃了,柔兒背抵著牆,無助的面對生命中的煞星。      勃登踩盡油門轉上脊林路,她們兩個都在。把車子開上車道,喬時已經衝下車,為什麼門沒關呢?   暗沉沉的房子裏有著不尋常的靜默。喬時,你到這樓看看,勃登說:我到樓上去。   走廊盡頭的房門開著,是柔兒的房間,他跑過去,憑直覺抽出槍來,聽到呻吟聲的同時也看到了駭人的景象。   晚兒躺在地板上,額頭不停的滴血,正搖搖晃晃想站起來。   珂玲呆立在她身邊不動。   柔兒則被困在牆角,雙手捂住喉嚨瞪著那張大眼睛,手揮尖刀,步步逼近的瘋子。海青高高舉起刀來,望著僅隔數公分的柔兒說:再見了,小麗。   勃登再沒有絲毫猶豫,扣下扳機,子彈正中目標,射進綁架柔兒的人的咽喉。   斯迪在喬時衝向樓梯的當口跑進屋裏來。在樓上,喬時狂吼一聲,而槍聲在兩人已跑上二樓時響起。      一直就知道會這樣,刀子會刺進她的喉嚨,黏綢的血會噴得她一頭一臉。   但刀子不見了,濺在她臉上的不是她的血,是海青的,不是她的血,他倒下去了,瞪大的眼睛也是他的,而不是她的雙眸。   柔兒看著那一向閃爍不定的眼眸在眨了幾下後,終於永遠閉上了。   斯迪和喬時同時趕到門口,正好看見珂玲跪在屍體旁哀哭道:回來,海青,給我一個奇蹟,你可以創造奇蹟的啊。   低垂的手中仍握牢槍的勃登面無表情的盯住她看。   三個男人一起看著晚兒站起來,柔兒則敞開雙臂一步步走向她,兩人對看了好一會兒,接著柔兒用堅定的聲音說:結束了,晚兒,一切終於都結束了。      兩個星期後,斯迪陪著晚兒站在機場的登機室外,目送柔兒走進登機檢查口,打算搭乘聯合航空公司第十九號班次飛往舊金山。   有喬時在一旁照顧,到舊金山大學去完成大學學位,對現在的她可說是最佳的選擇。注意到擔憂之色又取代了方才在她臉上展現的燦爛道別笑容,斯迪連忙安慰晚兒說。   我知道,她可以好好的練她的高爾夫球,完成學業,參加比賽,學習獨立,又有喬時的呵護,兩人甜甜蜜蜜的,她再也不需要我了,至少不再是以同樣的方式。   柔兒在轉角處回過身來,滿臉笑容的給了他們一個飛吻。   她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柔兒了,晚兒心想:比較有信心,對自己也充滿著把握,過去從沒有見她如此神采飛揚過。   她也在指尖上按個吻飛給柔兒。   就在柔兒的身影隱沒時,晚兒感覺到斯迪的手臂圍攏過來,難得霸道的將她扣牢。   其餘的吻,以後就留給我了,親愛的。   晚兒抬起頭來,給了他一個最溫婉柔媚的笑容,於是斯迪再顧不得這是人來人往的機場,俯身便提早兌現了他的請求。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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