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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4.地獄之霸

追逐海狼號 朱羽 8236 2023-02-05
  地獄街雖然大部分是木造簡陋的房屋,然而在這骯髒複雜的地區中,卻也有精緻的現代建築物存在其間。從津守街到底,向左轉就是福元町。此地建築物就比較整齊;有時候可以看到紅磚砌成的短牆圍繞著二層樓的混凝土房屋。   時間已到深夜。福元町就有那麼一棟樓房仍然從窗戶內射出明亮燈光。紅磚砌成的短牆中央,有一道低低的矮門。這道矮門敞開著,一個頭戴著鴨舌帽,嘴角邊叼著香煙的男人,正斜靠在門框上,似乎有所等待。   果然,不久之後,混凝土的路面上傳來了拖拖的高木屐聲音。接著一個碩大的人影來到了這棟二層樓房的門口,原來這個人就是在津守街一帶包娼,包賭的地頭蛇小野。   他一來到這棟洋房的小矮門前面時,連忙向那個嘴叨香煙,顯然在等他的男人點了點頭,很客氣地說:

  五郎,是你們老闆叫我?   嗯!那個名叫五郎的男人好像很神氣,對這個地獄街的地頭蛇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兩隻手臂環抱在胸前,上上下下地向他一打量,然後才慢吞吞地說:怎麼到現在才來?   五郎哥,我剛剛才知道。   哼!五郎冷笑了一聲。你最近好像混得有點名氣,不把我們的老闆看在眼裡了,是不是?   小野連忙分辯說:   五郎哥,這是什麼話!?實不相瞞,剛才我一個人躲到一邊賭錢去了,我手下的小兄弟接到了貴組傳來的命令以後,找了好半天找到我。我一聽說是你們老闆叫我,連忙放下了手裡的大和紙牌,就往這裡跑。   呸的一聲,五郎吐出了嘴角邊的煙蒂,將頭往門裡一擺,冷冷地說:   跟我來吧!

  進入那道矮門,引路的五郎將門關好,穿過一間沒有燈光的客廳,登上樓梯,來到二樓。   二樓倒很寬敞,也很潔淨。穿過一條舖設著榻榻米的走廊,五郎來到一間很雅緻的靜室門口。他用手指在紙門上彈了兩下,輕喊了一聲。   飯田老闆。   咳!裡面傳來了一聲輕咳,那彷彿是一個回聲。   五郎語氣很恭敬也很輕悄地說:   老闆!津守街的小野來了。   叫他進來!   五郎伸手開了紙門,往旁一站,向小野擺了擺頭,輕聲說:   請進吧!   小野在津守街算得上是一個有字號的人物,然而當他面對著地獄街的霸王飯田組的老闆飯田清朋時,他顯然就矮了一大截。因此,神色也就顯得很拘謹,面上自然也帶著敬畏之色,不由自主地拉了拉衣襟,挺起胸膛,走進了那間靜室。他身後的紙門,則由站在房外的五郎,為他拉上。

  這間靜室,不但靜,而且雅。榻榻米一塵不染,矮几上一盆插花鮮艷可人,四壁上還掛滿了中國的名畫和書法。可是眼前的景象卻與這間靜室頗不相稱,原來兩眼射出炯炯光芒,顯得瘦骨嶙峋的飯田清朋,懷裡正摟著兩個渾身是肉的半裸女郎。一面在喝酒,一面在飽餐美色。   小野就在門邊雙膝併著跪了下去,兩手按在榻榻米上,行了一個標準的日式室內禮,然後恭敬地叫道:   飯田老闆,您好!   嘿嘿!飯田清朋人雖然顯得很瘦,可是聲音卻異常洪亮。他兩手將懷中的兩團肉體向旁邊推開,跪坐在榻榻米上的身子直立起來,一擺手說:小野!過來喝兩杯。今天可不是你有事找我,是我請你來的,你是我客人。   小野抬起頭來,臉上略有驚訝之色。論輩份,論在地獄街的份量,他說什麼也不能跟這位飯田組的大老闆同起同坐。因此,心頭就有一點受寵若驚的感覺,跪坐進門的地方,並沒有動。

  飯田清朋又揮了揮手說:   過來呀!有酒,有女人,你陪我聊聊天也絕不會感到寂寞。過來!過來!   小野這才站起來,過去飯田清朋的對面坐下。   在飯田清朋的暗示下,早有一個陪酒的女郎走到了小野的身邊,為他斟上了一杯撒該,並將一雙用紙包著的竹箸拆開了紙封,放在他的面前,輕輕說了一聲:   請用!   小野在津守街以包娼為業,手底下賣笑的暗娼至少有一百人以上。雖然大部份都是下流而自甘墮落的女人,然而在群雌之中也不乏年輕美麗者。因此,眼前這兩個豐滿而又暴露的女人,對他自然不會產生太大的誘惑。於是,他很鎮靜地將眼光凝注在飯田清朋的臉上,很虔敬地問道:   飯田老闆,你召見我必然是有啥要事,還是請快點明示吧!

  小野。飯田清朋的臉上帶著微微的笑容,然而他的語氣卻不見得怎樣輕鬆。這幾年來你在津守街一帶混得不錯,手底下經常保持百把個小妞,連拿帶混,一個月的淨賺不少啊!   小野心頭暗暗地一愣,別看他是一個動刀使棍,靠玩命賺錢的流氓,可是他每月仍然要按規矩向飯田組繳納一筆規費。聽飯田清朋的口氣,難道是要他將每月規費的數目提高?因此,他苦笑了一聲說:   飯田老闆,從表面上看,的確不錯。可是意外的開銷也很多。像那些特警部的警官們,有的固然是鐵面無私,不肯賣帳,可是有的經常也跟你借個三萬,五萬,咱們可不能打回票啊!   哈哈!飯田清朋爆出一陣響亮的笑聲,才接著說:小野!別向我訴苦。今天我叫你到這裡來,不是跟你談錢的事,你別緊張。

  嘿!飯田老闆,話可不是這麼說。咱們在地獄街誰不靠你飯田老闆吃飯?只要是應該孝敬的,那還有什麼話說呢?   你別說得那麼好聽。飯田清朋說到這裡,突然臉色一沉,將頭伸了過來,壓低了聲音說:小野,聽說這兩天你又新收了一個從北海道跑到這兒來謀事的漂亮小妞,可有這回事?   噯!有的。飯田老闆如果有意。   飯田清朋揮手說:   我喜歡玩女人,卻不想碰那種貨,就算她是今天晚上剛來到,誰能保證她以前沒幹過這行?我找你來並不是這件事。   那   飯田清朋很快地接口說:   聽說她昨天晚上遇到了一個豪客,一出手就是十萬元包她十天,可有這回事?   噯!有的。   你知道那個人是什麼來路嗎?

  小野很快地回答說:聽說那人姓金,是韓國人。   嗯!多大年紀?   二十多歲。   面上可有什麼特殊記號?   小野翻了翻眼皮,想了一會,才疾聲回答說:   我想起來了。他臉上好像有一道疤痕,在左眼的下面,看上去好像是刀傷。   飯田清朋臉上流露出一股異樣的神采,突然端起面前酒杯,高高地一舉,笑著說:   小野,來!乾一杯。   小野心中真是莫名其妙,飯田清朋竟然會和他併坐舉杯,這已經使他感到驚異,而且對方的問話,也是那樣閃爍。當問到最緊要的關頭時,竟又突然轉過了話鋒。所以在心中暗暗納悶,想不出個中道理。   默想一陣,他腦海中突然閃出一絲警號,於是連忙問道:   飯田老闆,你說那個姓金的韓國人可能是混到地獄街來。

  怎麼?飯田清朋很快地接過口說:你以為他是大阪警視廳的警官嗎?   我倒看不出那個傢伙有那一點像警官,可是飯田老闆方才這樣一問,突然使我動起此念。   飯田清朋將臉上的笑容一收,冷冷地說:   小野,從現在開始關於那個接待姓金的小妞,你最好少過問她的閑事,而且,她賺的辛苦錢,你也不能亂動。   小野心中暗驚,但他表面上仍連連地點頭說:   是!是!我一定遵照飯田老闆的意思去辦,可是   飯田清朋很快地接口說:   小野!你可別以為我跟那個女人有什麼特殊關係,所以要出面打招呼照顧她。   當然,當然!像飯田老闆怎麼會認識那種女人呢?   不過,我卻很可能認識那個姓金的。

  噢!?你和他是朋友?   老朋友!不過是從來沒見過面。   有這種事?小野心中的驚異更大了。   飯田清朋點了點頭說:   他跟我最少也有五年的交情了。小野!你回去之後,千萬不能將我們方才談話對任何人透露,也不能在美雪那個小妞面前表露出什麼神色。   我知道。   那麼,你請回吧!   小野連忙站了起來,鞠躬告退。   當他走到門邊時,飯田清朋又叫住了他:   小野,回來一下。   小野又連忙回到矮几之前,併腿跪在榻榻米上,恭敬地問道:   飯田老闆!還有什麼吩咐?   我也許會派人去跟那個姓金的打交道,為了不使你誤會起見,所以我先跟你打個招呼。不管美雪那個妞兒及那個姓金的客人他們發生了什麼事情,你交待你們的小兄弟一聲,都不要過問就行了。

  是!是!小野雖然心中有些疑惑,但是對飯田組大老闆的命令,他只有服從的份兒。   飯田清朋揮揮手說:走吧!   小野站起來,又再重新行禮,然後走到門邊。不等他動手開門,門外的五郎已經拉開了紙門,讓他走出去。   待小野離去之後,飯田清朋雙掌清脆地一拍,內間的紙門分別向兩邊拉開,可以看見裡面那間屋子裡,坐了六個精壯的男人,原來他們早就在等候飯田清朋的差遣了。   那間屋子在飯田清朋座位的右手邊,他冷銳的目光向那六個人掃了一眼,然後沉聲說:   現在由長谷明川到浪人旅店去,先試一試那個姓金的身手。黑豹的空手道非常厲害,他出手我們就可以知道他是不是真正的黑豹金鎮奎了。   他的話聲一落,立刻有一個身高在六尺左右,兩肩寬闊,體格結實的男人,從榻榻米上站了起來,先走到這間靜室,雙膝併著跪下,向飯田清朋行禮之後,才起身向外走去。   飯田清朋又一揚手叫住了他:   長谷。   名叫長谷明川的魁梧男人,立刻回過身來,恭敬問道:   老闆,還有什麼吩咐?   飯田清朋神色凝重地說:   空手道裡面有一招最厲害的狠招,名為飛燕三日月蹴,這一招在黑豹金鎮奎的施展下,可以說是出神入化,防不勝防。如果這個姓金的韓國人,正是我們所要找的黑豹金鎮奎,你今天可能就要吃一點苦頭。但你千萬不要害怕,如果他的雙腿踢傷了你的下頦,回來之後,我重重有賞。   是!長谷明川恭敬地應著。   飯田清朋這才揮了揮手說:   去吧!我等候你的消息。      午夜過後,以浪人旅店為巢穴的賣笑流鶯都已紛紛帶著今晚住宿的客人進入了他們的陽台。所謂保護她們,也就是壓榨她們的那些小流氓也都在衣袋裡裝滿了鈔票,有的去賭,有的去喝,紛紛離去。因此,浪人旅店一進門櫃枱對面的那一排長椅上,就空無一人了,聽不到喧嘩,也聽不到笑鬧。   老帳房將滑落在鼻尖上的老花眼鏡往上推了一推,先將旅客的登記簿查看一遍,毫無問題,今天晚上浪人旅店又是客滿。然後他又拿出錢櫃的鈔票點算一番,核對無誤,這才鎖上了抽屜,將目光望向大門處,似乎想要關門落鎖。   就在這個時候,長谷明川走了進來。   長谷是飯田組的大將,而且在地獄街來說,也是一流的好手。老帳房自然認得他,連忙迎了過去。陪著笑臉說:   原來是長谷樣,請問你有什麼事?   長谷明川冷冷地說:   小野手底下有一個小妞名叫小林美雪是住在你這兒嗎?   老帳房連連地點頭說:   是!是!她在樓上最好的那間菊之座套房。   回來了嗎?   包下她的客人帶她出去喝酒,半個小時前剛回來。   長谷明川點了點頭,就向樓上走去。走了一半,他又回過身來,向老帳房低聲囑咐:   我告訴你,不管我上去之後和那個包下美雪小妞的男人發生任何事情,你都不要理睬,聽見沒有?   我知道!我知道!老賬房連連地點頭,然而他心中卻為那個姓金的客人捏了一把冷汗:今天飯田組的長谷明川找上了他,只能算是他倒楣了。   很快地裡面就傳出來松本千代的聲音:   是誰?   美雪,請開門!我要見見妳的客人。   長谷明川的聲音對房內的松本千代來說,是完全陌生的。她立刻向躺在床上的呂奇投以探詢的目光。呂奇身體並沒有動,也向他打了一個暗示的眼色,松本千代這才走過去,將門打開。   長谷明川大模大樣地走進去,然後向松本千代一擺手,示意她將門關上。待房門關好之後,長谷明川這才向躺在床上的呂奇低聲喝問:   你就是姓金的韓國人嗎?   呂奇斜靠在床上的身體並沒有動,只是用右手支撐起頭部,將對方打量了一眼,然後才冷冷地反問道:   你是誰?   飯田組的長谷明川。   呂奇重新將他的頭放回枕頭上,兩眼瞪著天花板,語氣冷冷地說:   對不起!我不認識你。   你不認識我,我認識你。長谷明川一面說,一面向床邊走過去,在距離床舖面前約莫五步的地方站了下來,雙拳緊握,拿出一副準備打鬥的姿勢。然後低吼著說:姓金的!你站起來!   呂奇坐了起來,凝視著對方,很明顯地看出對方有挑釁的企圖。可是他卻想不透對方的目的是什麼?   在田中老虎所提供他的那一份備忘錄中,他已經得悉飯田組的老闆飯田清朋是地獄街最有實力的人,自然和黑豹金鎮奎也是有過來往的。那麼,就算是對方發現了他的行蹤,也應該以禮相待,或是找機會前來探詢,怎麼會找一個打手上門尋釁呢?他沉思了一陣,沒有想出個中道理。   因此,緩緩地站起,沉聲問道:   你要幹什麼?   長谷明川沒有說話,突然一聲低喝,聲如洪鐘。右掌一揚,就向呂奇的頸項處劈去。長谷明川不但出腕有力,而且行動矯捷,看他的出手,就知道他在空手道方面的造詣一定非常深厚。   呂奇受過嚴格的打鬥訓練,可以說是一個專家。一眼之下,就知道對手非常強勁,因此不敢掉以輕心。身子向旁一幌,避過了對方的一掌,然後左拐肘順勢向外一帶,敲在那個大漢的左肋處。   這一拐肘的搗擊力量,可說非常地重。然而對長谷明川來說,卻算不了什麼打擊,身軀根本就沒有受到任何損傷,又低沉地吼叫了一聲,飛身前撲,兩掌同時向呂奇的頭部切去。   呂奇不打算和對方長鬥,而且他此刻已然隱約地發覺,對方遽然動手,必然是要試一試他是否就是黑豹金鎮奎,因為呂奇已經從田中老虎提供給他的那一份備忘錄中,得悉金鎮奎是一位空手道的高手。   很明顯地來者是要從打鬥中去瞭解他的身份。   呂奇想到這裡,不禁勇氣百倍,雙腿一屈,一彈,身體就藉著地板的彈力躍起一人之高。半空中虎腰一擰,身軀橫空。突然雙腳向長谷明川的下頦處猛力搗去,這就是空手道裡面最厲害的一招飛燕三日月蹴。   雖然呂奇並不是黑豹金鎮奎,他依然把這一招使用得厲害無比。當然,被踢倒在地板上一時爬不起來的長谷明川,絕對想不到眼前這個人是曾經受過嚴格打鬥訓練的安全工作人員。   呂奇落下地之後,冷冷地說:   朋友!現在該輪到我叫你起來了!   長谷明川爬了起來,裝得氣勢洶洶的語氣說:   好!姓金的!算你厲害。有種的在這裡別走。   說完,就向門外開溜,看樣子他好像是倉皇而遁,回去搬兵求救。其實,他是要急急地回去向他的老闆覆命。   呂奇卻低吼地叫住他:   慢走一步!   長谷明川回過身來問道:   有什麼事?   姓金的來到了地獄街沒有見到我想要見的人,沒有辦好我想要辦的事,絕不會一走了之。帶話回去,叫你們的飯田老闆到這裡來見我。   長谷明川微微地愣了一下,將語氣緩和許多,很恭敬地問道:   請問金先生是。   少問!你就說是姓金的請他來一趟就行了。   是!是!長谷明川連連地點頭。我立刻就去請他。   說著,拉開門縫,疾步走了出去。   松本千代在他們打鬥的時候,故意做出非常畏懼的樣子縮在屋子的角落。此刻,長谷明川一走,她也跟著出去,眼看著對方走下了樓,這才關上了門,走去一把將呂奇抱住,露出欣喜的神色說:   呂奇,你的第一步已經成功了。   呂奇卻皺了皺眉頭說:   千代,可別太高興。搭上了飯田清朋,就不一定是搭上了美人局的據點。那也只是我們一個假設,飯田清朋是否被X夫人所利用那還不一定呢!?   可是憑藉這一個有力的人物,你在地獄街總可以展開調查了呀!   可是妳該想一想,兩位博士失踪到今天,已經有七十二小時了。   的確,松本千代不禁皺起了眉頭,喃喃地說:如果根據黃約翰博士失踪的舊案判斷,X夫人業已對兩位博士完成洗腦的工作了。   呂奇輕輕推開她,回到床邊坐下,吸燃了一根煙,然後才慢條斯理地說:   根據此地的地形判斷,石原和大島二位博士在失踪之後未必就能很快地移轉到海狼號潛艇之上。而且這次A長官下達的命令分為兩個部份:拯救二位博士脫險固為當務之急;但是最重要的還是要追踪那艘潛艇。   松本千代點點頭說:   呂奇,你說二位博士失踪之後不可能很快地轉移到潛艇上去,我非常贊同。因為日本水上警視廳自從發現海域有疑似潛艇的活動之後,已加強了戒備。往南出海,很難衝破和歌山與德島之間的海上警網,往西,想沿著四國,九州的海岸線出海更不可能。在廣島和佐世保附近的海面上,巡邏艦艇密集。而且海狼號潛艇也不可能在那個區域活動。   呂奇先向她投以嘉許的目光,然後才點頭說:   對的。如果石原博士與大島博士二人的確是被美人局所擄,絕對一時無法將他們二人接駁到潛艇上去。那麼,打個如意算盤,二位博士也許還在地獄街這個區域裡。   松本千代訝異地說:   難道X夫人願意一直等待下去嗎?那似乎是不可能的事。一來她的潛艇不便在日本海域久留;再說,她應該明瞭,愈是久等,戒備愈會森嚴,她也許永遠無法使二位博士登上潛艇。   妳說得不錯!可是,也得要看X夫人綁架二位博士的目的何在。說不定她不打算對二位博士洗腦。   松本千代一雙眸子轉動了一下,反問道:   如果X夫人不是為了要得到二位博士腦海中的專門智識,又因何要綁架他們呢?   請聽我的假設:呂奇從容地說:X夫人妄想控制人類,那麼她必須先有一套控制人類的方法。二位博士到這裡來是為了蒐集資料以確定麻醉藥物對人類將有何種影響,這也許就是X夫人所需要的。   嗯!松本千代點頭同意。很有可能。   那麼,二位博士一定還在這個地區裡某一個隱秘的地方,忙於從事這一方面的研究工作。   松本千代皺著眉頭說:   二位博士會聽從她嗎?   自然他們是被脅迫的。說到這裡,呂奇換了另一種語氣:千代,我們沒有理由要求任何人都要和我們一樣不顧生死啊!   松本千代緩緩地點著頭,默然一陣,才又說:   但願你的假設能成為事實。   呂奇摸索著衣袋內取出一粒藥丸,放在一隻酒杯中,又在杯中注入半杯酒汁,待藥丸溶解後,才將酒杯遞到松本千代面前,低聲說:   千代,喝下去!   松本千代接過酒杯,卻猶疑地問道:   這是什麼藥?   安眠藥。   噢!?   喝下去!飯田清朋立刻要來,為了不使妳聽到我和他之間談了些什麼,暗中在酒杯裡滲進一粒安眠藥使妳陷入昏睡,那是極合情理的事。從現在開始,我們不能犯一絲錯誤。   松本千代將酒喝下,吁了口長氣,微笑著說:   這樣一來,可貴的良宵就蹉跎虛渡了。   呂奇卻板著臉說:   千代,在我的心目中,不是良宵,而是一個進入地獄世界裡的驚魂之夜。現在,妳可以上床了。   松本千代俏皮地吐吐舌尖,解去外衣躺上床去。呂奇卻拿起另一隻酒杯,倒上了一滿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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