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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死丘之謎

異靈 黃易 7759 2023-02-05
  凌渡宇來到開採的營地時,是次日的早上十一時。   風雨交襲下,整個營地陷在白茫茫的豪雨裡,視野不清。   營地在一個四面圍著高山的盆地核心處,龐大的鋼架豎立起來,廣大的營地圍著鐵網,車進車出,數百工人在忙碌著,進口處守衛森嚴。   他在一間臨時搭建的木造房子內找到沈翎,後者正沉著地與一群工程師開會,研究工作的步驟和程序。   凌渡宇進入會議室,沈翎略作介紹後,他被安排坐在沈翎身側。   總工程師艾理斯是英國人,有豐富開採油田的經驗,指著會議桌上一個立體的地勢圖道:這是瓦拉納盆地,我們的開採點,位於盆地的正中央處。   眾人點頭表示明白。   艾理斯道:我們會通過地形分析、遙感勘探和查閱有關的資料,對於地層的組織,有了一定的結論。

  眾人露出注意的神情。   凌渡宇大感興趣,石油的開採,是非常不簡單的一件事,必須根據地質的結構和變化,決定鑽井的方法,才不致事倍功半。   艾理斯道:這由威正博士解說。   威正博士是位四十多歲的美國人,身材瘦削,唇上蓄了鬍子,面相精明,道:坦白說,瓦拉納盆地並不是鑽井的好地方,地面構造非常複雜,以濁積岩體為主,構造上產生了高背斜,多斷層,兼且地層堅硬,膏鹽和垮塌層段密集相連。   凌渡宇聽得頭也大了起來,這是非常專門性的名詞,教他這個門外漢一頭霧水。   沈翎沉聲道:這對鑽井會產生什麼後果?   威正博士答道:因為地層複雜,使鑽井過程內,會遇到很多不能預料的情況,例如井壁易於垮塌,發生惡性井漏或強烈井噴,鑽井液柱平衡地層壓力困難,井眼縮徑,以至發生種種不能預估的意外

  另一位印度籍的工程師山那星插口道:這會使鑽頭選型頻繁,拖慢了工程的進行。兼且鑽井時地層崩塌意外發生時,鑽井液將受到嚴重污染,會毀壞鑽油臺的機械操作。   總工程師艾理斯接口道:還有一個最大的問題,就是因井的作業非常困難,尤其是沈翎博士指定油井必須可容一架升降機在井內自由升降,這將把成本提高至一般油井的十二倍以上,假設井深不是沈博士要求的三千米,情況可能會好一點。   沈翎道:這是我重金聘你們來此的原因,錢沒有問題,我只想知道,有什麼解決的方法?   艾理斯道:辦法總是有的,我們已在固井方法上動了腦筋,例如要採用能耐高溫、防黏卡的優質磺化泥漿體鑽井液,預備好各類型的鑽頭,採用大斜度定向、水井、叢式井的混合技術,加大套管尺寸

     當會議結束時,是當日下午二時正。   凌渡宇和沈翎兩人留在會議室內,吃他們的午餐。   默默進食。   兩人情緒有點低落,開採的工程看來是非常艱苦。   正是外憂內患,交相迫煎。   凌渡宇道:我想他們中沒有一個相信你是要採石油。   沈翎道:當他們銀行戶口的數字不斷增大時,哪還理會在幹什麼。   跟著眨眨眼道:有錢使得鬼推磨,我和他們的合約上列明只須遵照指令,弄它個深井出來,其他一切無權過問。   跟著壓低聲音道:山那星可能是王子派來監視的人,三日前才來報到。   凌渡宇嘆了一口氣道:好了!現在到了你和盤托出的時刻了。   沈翎微微一笑道:當然當然!我怎敢再瞞你。

  凌渡宇道:說吧!   沈翎面容一正,道:你聽過著名的死丘之謎沒有?   凌渡宇愕然道:當然聽過,這是人類歷史上最大的奇謎之一,和這裡有什麼關係?   印度文明的起源,來自印度河文明,代表印度河最早和最重要的兩個古城遺址,是位於現今巴基斯坦信德省的摩亨佐達羅城址和旁遮普省的哈拉帕城址。   根據碳十四的測定,這兩個城的年代應是介乎公元前二千年至三千年間,面積約二.五平方公里,人口估計二至四萬人,城市頗具規模。   沈翎站了起來,道:來!讓我帶你參觀參觀。   凌渡宇醒悟他怕被人偷聽,忙隨他一道往外走。   走出房子外,兩人精神大振。   使大地化成一片迷茫的季候雨,被高掛的艷陽取代,濕潤的植物在陽光烈射下,散發著翠綠的生機,植物清新的氣息,撲面迎來,極目遠眺,遠處環繞的高山,掛著一條條由上往下的白線,隱聞隆隆的水聲,是暴雨做成的飛瀑。

  凌渡宇道:這地方特別熱。   沈翎極目四望,答道:這裡是盆地,四周高起,中間凹陷,熱氣不易消散,儘管日落西山,還是很熱,你知道嗎?只是清理開採區內的樹木,便用了兩個多月的時間。   凌渡宇望著營地中央的巨型鋼架結構、遠近的房舍、在活動的數十部貨車和工人,嘆了口氣道:真不簡單,這事你籌備了多久?   沈翎若無其事地道:五年了!   跟著道:來!   兩人走向凌渡宇駛來的吉普車。   沈翎把吉普車一直駛出營地外,停在一個高起的山丘上,這處剛好把營地全景盡收眼底之下。   兩人下車,來到一塊大石坐了下來。   沈翎道:你對死丘的事知道多少?   凌渡宇把記憶中的資料整理一番,道:在公元一九二二年,印度著名考古學家巴納爾仁,在印度河中央一個荒島上,發現了一處遠古城市的廢墟,就是印度河文明的兩個古文明遺址之一的摩亨佐達羅城。

  沈翎道:你對古城的年代,有沒有下過研究的工夫?   凌渡宇搖頭。   沈翎仰頭大力吸了幾口清新的空氣,閉上雙目,長長吁出一口氣道:我卻有,事實上,自二十七歲開始,到現在我四十一歲了,從未有一刻停過對它的研究,斷斷續續地,我在該城進行大小百多次的廣泛挖掘。   據惠勒著作的《印度河文明》一書,斷定它的年代在公元前二五○○年至一五○○年間,這個判斷,是最流行的說法。年代的問題暫且不論,最奇怪的是,從廢墟裡所發掘出來骷髏分佈的情況來看,古城的居民是在同一天同一時刻全部死亡的,所以考古學家把這古城稱為死丘。古城為何會突然毀滅?古城的居民為什麼會在同一天內同一時刻全部死亡?這成為印度河流域古代文明發展史上的一個奇謎。

  凌渡宇皺眉道:我曾看過點有關這方面的著作,一些學者從地質學的角度來闡釋,認為由於遠古印度河河床改道,發生地震,河水氾濫,引起了突如其來的大水患,把河中央小島上的古城摧毀,城內居民一齊被淹死。   沈翎不屑地道:這是雷克斯撰寫的《印度河古代城市衰亡錄》和威爾帕特的《印度新史》所提出的說法,這些人只會用他們能理解的方法去解釋一切,其實漏洞百出。   他們也不想想,假設真的是大洪水為患,古城內居民的屍體,當會隨水漂流遠去,城內沒有可能保留大量的骷髏。我曾仔細察看遺址,並沒有發現任何遭受特大洪水的證據。   凌渡宇沉吟不已,暗忖是不是一場大瘟疫造成的集體死亡,很快他又推翻自己的斷定,因為在人類的知識領域內,還沒有任何急性傳染病能在同一天同一時刻內,使全城人一齊死亡。

  而且從骷髏分佈的情形分析,當時有些死者是在街上散步,又或者在房舍裡幹活,不似患有重病。   凌渡宇道:是不是別的種族大規模入侵做成的呢?   沈翎道:這說法可能有點道理,可是當時其他的種族,根據現存的考古資料,還沒有那個傾向和力量。有人認為是雅利安人,但他們的出現,是幾個世紀後的事了,入侵的不會是雅利安人。據考古發掘,當時有居於俾路支斯坦的部落,有和伊朗部落相連的諸部落,他們的移動規模極少,應該不能做成這類消滅全城數萬人的滅絕大禍。   凌渡宇道:你的想法是怎樣?   沈翎眼中閃動著懾人的光芒,他一生都在探索大地上神秘的一面,那是他的生命和目標。   沈翎望向凌渡宇,吸一口氣道:在死丘裡,有一種很奇怪的痕跡,只能用大爆炸去解釋。

  發生爆炸的中心區域,所有建築物全部夷平,爆炸的痕跡十分明顯,破壞程度由近而遠,逐漸減弱,只有最遠邊的建築物得以倖存。   凌渡宇腦海中勾勒出古城爆炸的駭人情景,隆的一聲,地動山搖,建築物泥沙般塌下,震力一下子摧毀了數萬人。   沈翎從衣袋中取出一塊石頭,遞給凌渡宇。   凌渡宇拿在手中揣揣,頗為沉重,似乎是泥土和礦物扭結而成。   沈翎道:這是我在廢墟內找到的,是黏土合著礦物燒結而成,我曾經把這拿去化驗,證實使這塊東西燒成的熔煉溫度高達攝氏一千四百度至一千五百度之間。   他吁出一口氣,嚴肅地道:這樣的溫度,只有在冶煉場的熔爐裡,或持續多日的森林大火的火源核心,才可以出現。

  凌渡宇好奇心大起,這樣的森林,在此島上,過去沒有,現在也沒有,可是這塊東西卻是鐵一般的事實,這是什麼道理?   沈翎道:你聽過印度流傳的一次奇特的大爆炸嗎?   凌渡宇霍然一驚,他從沒有將這傳說中的大爆炸,和死丘連在一起。   相傳在印度的遠古時代,發生了一次驚天動地的大爆炸,爆炸發出了耀眼的光芒,引起無煙的大火、河水沸騰、魚被燒焦,爆炸後的情景更是聳人聽聞,產生紫白色的極光、銀色的雲、奇異的夕陽、黑夜中的白晝   凌渡宇望向沈翎,後者沉醉在這遠古的異事裡,眼中充溢著嚮慕的神情。   這時西方天際有團顫動的大黑影在空中掠過。   沈翎也看到了,道:那是蝗蟲群,又有農作物要遭殃了。   凌渡宇回目四望,這美麗的土地,偏是多難多災,古今依然。   沈翎道:你想到了!   凌渡宇點頭。   這樣的爆炸,只有現今的核爆炸可相比擬,但那是距今三千六百多年前,根本不可能出現核子爆炸。   沈翎道:據我最初推想,可能是一塊龐大無匹的隕石掉到古城去,但那只會做成一個巨大的隕石坑,古城一點渣滓也留不下來。   凌渡宇默不作聲,他推測到沈翎一定是有了驚人的發現,可是眼前這開採點,和古城相距數百里,究竟有什麼關連呢?   沈翎道:於是我想到,可能是有一艘來自外太空而具有高度文明的宇宙飛船,經過漫長的旅航後,在古城上空爆了開來,毀滅了古城。   凌渡宇依然沒辦法把這推斷和目下進行的龐大工程拉上半分關係。   沈翎道:於是我進行了一個以古城為中心點,逐漸擴展的仔細搜查,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給我發現了這塊寶貝。   他從袋中取出一塊兩寸乘兩寸的扁圓形物體,銀光閃閃,細看下又變成灰色、褐色、深黃,叫人難以肯定,不知是什麼質地。   沈翎默默地遞過去給凌渡宇。   凌渡宇接過扁圓物體,一拿上手,怪叫起來道:這是什麼?為何像羽毛那樣輕?用手一捏,有些許彈性,似乎是種有機的物質,教人難以形容。   沈翎早知他會驚怪,淡淡道:說得好!沒有人知道這是什麼物質,因為它從未曾在地球上出現過。   頓了一頓,面容嚴肅起來,道:我曾把它拿到世界上設備最好的實驗室。   凌渡宇精神一振,靜待沈翎說出研究的結果。   沈翎看見凌渡宇期待的神情,苦笑搖頭道:結果令人更糊塗,就是這幾個實驗室都有截然有異的結論,例如西德的一個化驗所,便說它是外太空掉下來的堅硬物質,即使核爆也不能將它熔解。另一間在華盛頓的核子研究所,卻說這可能是一種生物死去的肌肉纖維,因為那種組織不可能是無機性的。法國的一間實驗室所說的最奇怪,他們說它是一種仍有生命的物體,因為它的分子,對光、熱等,都有一種奇異的反應。眾說紛紜,教我不知信誰才好!   凌渡宇沉吟半晌,抬頭道:有很多奇怪的地方,假設這物質確實是連核爆也不能摧毀的東西,那印度史前的大爆炸,便可能是比核爆更奇異的力量做成,難道是有太空船來到地球上,卻發生了我們無法理解的意外,撞入了地殼裡?   沈翎道:沒有錯,就在我們腳踏之下。   凌渡宇面上泛起前所未有的凝重,沉聲道:你怎麼知道?   沈翎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望向晴空,緩緩道:找到這物體後,我心中形成一個堅強的信念,就是那艘太空船,是用非常難以毀滅的物質造成的,雖然發生故障,產生了把整個古城毀去的意外,可是它仍是安然無恙。一是修好後,飛離了地球;一是發生了不能彌補的損毀,那是我們不能想像的意外   揚了揚手中的扁圓物體,道:船身造成某一程度的損傷,掉下了這東西,而飛船卻撞進了地層內。   於是我把搜索的範圍逐步擴大,經過了差不多一年的努力,終於得到成果,她就是在我們腳下三千米深的地方,我變賣了所有收藏和家當,籌措了達八億美元的資金,進行這龐大的計畫,不過最後仍是經費未足,其他的事,你都知道了。   凌渡宇凝望對方,道:你怎能知道她在腳下三千米的深處?   沈翎一拍凌渡宇的肩頭,笑道:凌,你真健忘,忘了老哥一項驚世的專長。   凌渡宇恍然而悟。   沈翎是一個魔叉探物者(Dowsing),而且是最好的一個。   魔叉探物是始於中世紀時的一種奇異的技術,施術者以榛木、花楸木、柳木枝杈或分叉的金屬棒,兩手持著兩端,懸擺平胸處,探測水源、礦藏、財寶、文物,甚至屍體等隱藏的物體。   探物者緊握探杆兩叉,當收到隱藏物發出的頻振時,探物者會生出感應,肌肉不自覺地收縮、彎曲或顫震。   凌渡宇想想,道:我知道你是世界頂尖的探物者,以往和你出生入死時,亦多次靠你這種異能,得以死裡逃生但   沈翎打斷他道:還記得那回在撒哈拉大沙漠,我在斷水兩日後,找到地下水源嗎?   凌渡宇笑道:那種要命的口渴怎能忘記!   沈翎笑罵起來,真是本末倒置,妄顧隆恩。   凌渡宇正容道:我絕不懷疑你地底探物的能力,然而有兩個問題存在,首先,你怎能確定地底下是艘外來用同樣物質造成的宇宙飛船;其次,那是三千米下的深度,而不是數米下的流水。   沈翎道:沒有事能瞞得過你,我自十七歲學懂探物的異能時,積聚了無數次的經驗,發覺不同類的物體,會引致探杆產生不同的共振,甚至同是礦物,錫和銅的振動便不同,雖然只是非常微異,我卻能知道。   於是當我找到這非地球的物質時,做了一個小實驗,實驗直接而簡單,就是把它埋在土內不同的深度,再去感受和把握它振動的頻率,結果是怎樣,你知道嗎?   凌渡宇道:是怎樣?   沈翎道:一點反應也沒有。   凌渡宇瞠目結舌,這答案出人意表,假設一點反應也沒有,沈翎憑什麼利用這實驗得來的知感,探測出刻下腳踏之地,藏有同類型的物質?   沈翎吁了一口氣,道:我嘗試了足足有三個多月,所有努力均告失敗,就在我最失望、最頹喪的當口,最奇怪的事發生了。   那是一個春光明媚的早上,我把那東西埋在土下十米的地方,一如以往,所有的嘗試都失敗了,我覺得很疲倦,將魔叉探杆掛在頸項間,坐了下來,不自覺地盤膝打起坐來,通過深長的呼吸,進入冥想的境界,也不知過了多久,探杆強烈振動起來,嚇得我跳了起來,探杆馬上停止跳動,但當我再進入冥想的境界時,它又跳動起來,於是我領悟到,必須在冥想的精神境界,才能和這東西產生感應。那種感應的強烈,甚至在數里之外,也可清楚感受到,而且有非常清楚的方向感和距離感,所以我只再花了六個月的時光,便找到這地方。她在下面。   凌渡宇拿起手上的扁圓物體,直勾勾地審視,心神飛越到太空無限的深處。   假設這真是宇宙飛船遺留下來的某部份,那他手上拿著的,就是全人類盼望了無數年代,來自另外一個文明的東西。   這東西具有令人不解的特性,能和人某一種精神狀態產生共振。   凌渡宇的眼光轉到營地中心的巨大鑽油塔去,心想,換了他是沈翎,也會去幹同一樣的事。   所有人世間的生榮死辱,比起這與天外文明的接觸,是何等地不重要。   她在下面。   沈翎的聲音傳入耳際道:你知他們為什麼喚我作船長嗎?   凌渡宇愕然,這和眼下談論一艘深埋地底的宇宙飛船,又有何關係?   沈翎眼中射出回憶的神情,道:那天我一人駕著遊艇,沿著恆河,一直駛往瓦拉納西,當時我把魔叉掛在頸部,那時我已找遍了大半個印度,還是什麼也找不到,心中沮喪之極,幾乎便要放棄。   凌渡宇的注意力大大提高,心中感到沈翎要說出很關鍵性的事。   沈翎道:那天天氣很好,我一邊駕船,來到了瓦拉納西,忽地迎面來了一隻小艇,艇上獨坐了一位老人,小艇幾乎擦著我的遊艇而過,我很自然地望向艇上的老人,最奇怪的事發生了,忽然間我什麼也看不到,只看到他的眼睛,我從未見過如此深邃遼闊的眼神,同一時間,我感到掛在頸項的魔叉生出感應,嚇得我連忙把心神集中,進入冥想的狀態   凌渡宇也在沉吟,沈翎遇到的老者會是誰,心中隱約地有個印象。   沈翎的聲音提高,顯示他陷進令他興奮的回想裡,道:我突然清楚地感覺她就在我腳下無盡的深處,在我幾乎要歡呼起來時,我的遊艇撞上了岸邊供人舉行聖浴的碼頭,還傷了幾個人,幸好傷勢都不重,賠錢了事,不過船長之名,卻由是大振。   凌渡宇現在反而對此不感興趣,面色前所未有地凝重,眼神注定沈翎,沉聲問道:你既然是在瓦拉納西發現了宇宙飛船藏在地底下,為何跑到這五十多公里外的地方來鑽洞?   沈翎沉沉地道:人類總愛以自己的經驗,去測度宇宙其他生物的經驗,例如宇宙飛船,我們總愛以我們的交通工具去比較,例如像艘最巨大的油船。   凌渡宇截斷他道:不用廢話,告訴我!   沈翎道:很簡單,魔叉清楚地告訴我,宇宙飛船橫亙在由瓦拉納西的恆河至我們現在立足之處,長度達五十多公里。   凌渡宇不能置信地叫了起來道:這樣的龐然大物,撞進了地層內,怎能一點痕跡也不留下來,你曾走遍整個印度,有否看到什麼特殊的地理結構?   沈翎道:我明白你的感受,可是魔叉清楚地告訴我,這是事實,飛船在地底三千多米處。小凌,拋開你的人類腦袋吧!拋開你的盲目和無知,這宇宙的事比任何人能想到的更奇怪千百萬倍,她怎樣掉進地底,不是我們這些除了月球外,從未到過任何地方的鄉下小子所能明白的,單是這樣龐大的太空船,已不是人類能想像的了。   凌渡宇默然不語。   或者人類最可憐的事,就是自我欺騙。   整個人類文明只是活在一個充斥著無知的孤島上,在廣闊無邊的宇宙空間裡,作了一個無足輕重的極短途旅行,但我們卻要把那當作永恆,將人類變成宇宙的核心。   太多事情是我們不能想像,也不能理解的,就像太空船的體積,在人類的角度來說,那已不能當作一種交通工具,而是整個世界。   那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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