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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凶宅裡的人

人命關天 喬治.西默農 7526 2023-02-05
  午後三點多鐘,梅格雷到了聖克盧,在昂德爾松別墅門前下了計程車。從楠迪回來的路上,他想起來一件事:那還是在七月份,由於要偵查這個案件,他曾讓被害者的繼承人克羅斯比把鑰匙交出來,可是後來卻忘記把鑰匙交還給他了。   梅格雷到這裡來並沒有什麼明確目的,也許僅因為存著一點僥倖心理,希望能再發現某個當時被他漏掉的細節;或者是別墅裡的氣氛使他身不由己決定下車。   整幢建築四周環繞著一個小花園,叫它作花園實在也不太夠格:空曠的一片地,圍著這座毫不雅緻的塔式建築,沒有什麼風格可言。所有的門窗都緊閉著,庭院內各條小徑上覆蓋著樹木的殘枝敗葉。   推開柵欄門,眼前的景物是如此荒涼,與其說是住宅,倒不如說像個墓地!探長置身在這樣的環境中,心裡也有點兒不自在。

  房門口是四級石臺階,兩旁飾有石膏塑像,門格上裝著一盞燈。探長無精打采拾級而上,打開大門一看,裡面黑洞洞的,他得在昏暗中讓眼睛適應一下。   陰森的屋子裡,擺設很豪華,但卻又籠罩著一股悲慘氣氛。底樓已被擱置四年多沒有用了,也就是說,從昂德爾松先生去世後,便沒再使用過。但是大部分家具和器皿還都放在原處。當梅格雷進入大客廳的時候,腳下踏著的鑲木地板吱吱作響,而頭上掛燈架的水晶玻璃鏈條也輕柔地奏出叮叮噹噹的聲音。   好奇心驅使探長擰開了電燈開關,二十多個電燈中能夠亮的有半數,燈泡上面蒙了一層灰塵,使透出的光線顯得模模糊糊。   在一個角落裡捲放著貴重的地毯;扶手椅都推到房間的盡頭;幾隻箱子亂堆在那裡,其中有一隻是空的,另一隻還裝著死者的衣物,上面有些樟腦丸。大壁爐的上方,可以看到一隻邊角已磨損的淺棕色錢櫃。

  房主人離開這個世界已經四年了。當初他在這裡過的是花天酒地的生活,在這間大廳舉行的招待會曾使報界為之轟動。這個家庭想當年也曾顯赫一時,如今不是還能使人清楚地感到這一點嗎?   昂德爾松夫人年近七十的時候成了寡婦,她已厭倦人生,因而也就無心再安排新的生活。她安於過著深居簡出的生活,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對身外的一切都棄置不顧。   無可懷疑,他們原是很幸福的一對夫婦,不管怎麼說,生活中也曾閃耀過炫目的光輝。他們到過大多數國家的首都,並在那裡度過一段歲月。後來只剩下老太太孑然一身,跟一個女傭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   而就是這位老太太,在一天夜裡,竟然被   梅格雷穿過另外兩間大廳和一個相當華麗的餐廳,來到樓梯跟前,這是通向二樓的樓梯,寬闊的臺階是大理石的。房子空曠得很,極細微的聲音也會引起回聲。

  克羅斯比夫婦沒動過這裡的任何東西,甚至自從嬸嬸安葬以後,他們可能根本就沒登過這兒的門。   這幢房屋已經完全棄置不用了。探長在樓梯地毯上拾到一截蠟燭,那是在案件發生後,他來偵查時用過的東西。   當探長走到第一個樓梯轉彎處的時候,他突然停住腳步有什麼東西使他心神不定,得琢磨琢磨。於是他屏住呼吸,側耳細聽起來。聽到什麼了嗎?他自己也不敢肯定,不過說不出什麼原因,他感覺到他不是獨自一個人在這所空宅子裡。好像感覺到有一條生命在審視抖動,他聳了聳肩,推開面前的一扇門。當他深深吸氣的時候,眉頭不由得皺起來一股菸草味衝進了他的鼻孔,而且氣味很濃。這說明剛剛還有人在房子裡吸過菸,很可能現在還在吸!

  他加快腳步,來到已故夫人的房間。臥室的門微微地開著一道縫,邁進門來以後,梅格雷什麼也沒發現,但菸草味倒是更濃了,並且地上還有菸灰。   誰在這兒?他嚷了一聲,想減輕精神緊張,然而卻沒有什麼反應。   眼前的一切不是更使他心亂如麻嗎?因為在這間凶宅裡,很難把當時凶殺的痕跡全部清除,昂德爾松夫人的一條裙子,還丟在沙發椅上。陽光透過百葉窗,把一道道有規則的條紋投射到屋子裡。在這若明若暗撲朔迷離之中,探長依稀感到有個人在走動,因為從浴室,傳出了金屬碰擊聲。梅格雷衝了過去,沒發現任何人,但是清楚地聽見,在通往貯藏室的門背後傳過一陣腳步聲。   他的手機械地伸向手槍套。他衝進門去,穿過貯藏室,來到一條備用樓梯前。這裡稍微豁亮一些,朝塞納河開的窗戶上沒有安百葉窗。可以聽出來,有個人盡量壓低腳步聲在上樓。探長又叫了一聲:

  是誰呀?   他渴望把事情搞清楚的心情越發急切了。的確,人在無望中也就不會弄出個什麼究竟來的,不是嗎?   梅格雷追過去。樓上傳來一聲猛烈的關門聲。那人在逃跑,穿過一個房間,開了門,隨後又關上了。梅格雷繼續往前追。這裡像樓下一樣,昔日高朋滿座的房間,如今也滿目淒涼,到處塞滿了家具和各種雜七雜八的東西。嘩啦一聲,一個大花瓶被撞倒了。探長關心的只有一件事:絕不能讓逃跑的人有時間插上門,把門關死。   我依照法律他冒然喊道,但是那個人只顧沒命地跑,樓上這層已經跑過了一半了。這一回,梅格雷的一隻手抓住了門把手,而那個人在門裡轉動插銷要把門鎖上。   開門,要不   插銷又轉動一下,門被鎖上了。探長不假思索,倒退幾步,然後用肩膀猛撞門板。門板震動一下,但並沒撞開。這時候隔壁房間裡有開窗戶的聲音。

  我以法律的名義梅格雷高喊一聲。他根本沒有想到,他來這裡,闖進這所目前已屬於威廉.克羅斯比的住宅。是非法的,因為他並沒帶著合法的證件。   他一下又一下撞那門,有一塊門板快要裂開了。正當他最後一次再向門上衝去的時候,砰!一聲槍響,接著一切都寧靜下來。梅格雷一時茫然不知所措,張著嘴發了一陣呆。   誰在裡面?開開門!他又喊。   毫無動靜!連人在臨死前嚥氣的聲音都沒有,也聽不到手槍子彈上膛的響聲。探長憋足了勁,拼著把肩頭撞傷,猛地用右肩撞了過去。房門一下就給衝開了,開得太突然,探長破門而入的當口兒,差點摔個大筋斗。   一陣潮濕寒冷的風從敞開的窗子刮進來。通過窗口可以看到外面張燈結綵的一家飯館及黃色的笨重的電車。

  地下坐著一個男人,背靠著牆,身體慢慢向右面倒過去。從灰斑點的上衣、從體形,都足以認出來,這是威廉.克羅斯比!但是那張臉實在難以判明。美國人是把槍口逼近自己,朝嘴裡開了一槍,半個腦袋已經掀掉了。   梅格雷臉色陰沉,漫步穿過所有房間,並把那裡的電燈全都打開。雖然有幾個燈頭上已經沒有燈泡了,但是想不到大多數還都能亮。整個宅子從上到下都亮起來了,沒燈的房間像幾個黑窟窿夾在中間。在昂德爾松夫人的房間裡,探長看到床頭櫃上有一臺電話機。他拿起電話,試試通不通,沒想到裡面竟有嘟嘟的聲音,電話線居然沒被掐斷!   探長此時產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感到自己好像待在停屍間裡一樣。他現在坐的床沿不正是那美國老太太慘遭殺害的地方嗎?在對面有一道門,那個女傭的死屍就曾倒臥在那裡。而在樓上,在那間門板已經撞破的房間裡,此刻又有一具新的屍體橫陳窗下。晚風夾著一股濕漉漉的雨氣,從窗口陣陣襲來。

  喂,請給我接市警察局。   他盡力壓低聲音。   喂,找司法警務處長我是梅格雷喂,是您嗎,處長?威廉.克羅斯比剛才自殺了,在聖克盧別墅裡喂,是的!我就在現場,請您派人來處理善後事宜。好嗎?那時候我也在場,離他不到四米遠,但是中間隔著一道門我知道不,沒什麼可說的了,再過一會兒或許可能   放下電話以後,梅格雷兩眼直視前方,木然呆立了好幾分鐘。過了一陣,他下意識地緩慢地裝上了菸斗,卻又忘記了點燃。這座別墅對他來說猶如一個大箱子,裡面空蕩蕩冷清清,他置身其中只算得一個渺小的生物罷了。   一切論據都是錯的在他耳邊又低聲地,但卻清晰地迴響起這句話來。   他差點兒又登上樓梯,但是幹嘛還上去呢?那個美國人已經飲彈斃命,右手還摸著那支自殺用的手槍。

  梅格雷估計,就在這同一時刻,預審官科梅利奧,可能正聽人敘述事件的經過呢。想到這裡,探長在心底發出一陣冷笑。毫無疑問,準是預審官將要帶領一幫警察和法醫為這案子奔波忙碌了。   牆上有一幅油畫,畫的是昂德爾松先生的遺像,神態莊嚴,身著軍裝,佩戴榮譽軍團綬帶,綴著外國勳章。   探長開始在屋裡走動起來。他來到隔壁房間,這是女僕愛麗茲.夏蒂埃的臥室。梅格雷拉開衣櫃的門,裡面整整齊齊地掛著幾件黑裙子。有的是絲綢的,有的是呢絨的。   街上傳來響動,當聽清有兩輛汽車幾乎同時在柵門前停下來的時候,他緩緩地嘆出一口氣,定了定神。過了一會兒,從花園裡傳來了科梅利奧尖細的嗓音,語氣就像他習慣的那樣,激憤無比!

  簡直不能叫人相信!也不能容忍!   梅格雷沿樓梯而下,走到轉角的平臺那裡。當樓下的門推開的時候,他像房主人迎接賓客似地說道:   請往這兒走   此刻預審官的那副尊容,梅格雷可是不會忘記的。他突然來到探長面前,直盯著他的眼睛,樣子凶得像要吃人似的,由於盛怒,嘴唇在抖動,就這樣對峙了一陣子,最後他吐出話來:   我在等待您的解釋,探長!   探長一聲不吭,只是領著他穿過二樓的一些房間和過道。   就是這兒   是您把他召到這兒來的嗎?   我連他到這兒來都不知道我來這兒完全是偶然的,想看看還有沒有什麼罪跡被忽略掉   當時他在哪兒?   一定是在他嬸母的房間裡。他一開始逃跑,我就在後面追,一直追到這裡。我撞房門的時候,他自殺了。   要是分析一下預審官的眼神,可能讓人以為他在懷疑梅格雷憑空虛構了上面的故事,然而實際上那是由於案情越發複雜,預審官恐懼心理的一種表現。   法醫驗了屍,照相機把現場都照了下來。   厄爾丹呢?科梅利奧先生板著臉問道。   在您認為合適的時候,就把他抓回桑德監獄!   您又找到他了?   梅格雷聳了聳肩。   怎麼樣,立刻就抓來,好嗎?您看著辦吧,預審官先生!   您要跟我說的只有這些話嗎?   暫時就這些。   啊?您仍然以為   您想說,我以為厄爾丹不曾殺人嗎?對此,我現在還說不出所以然。不過我原來請您寬限十天,現在不過才四天   您下一步是如何打算的呢?   我也不確定。   梅格雷把雙手深深地插進口袋裡,眼睛逡巡著來來往往的檢察院的人,突然他走進昂德爾松太太的房間,拿起電話聽筒。   喂,喬治五世大旅店嗎?喂,請告訴我克羅斯比夫人在那兒嗎?您說什麼?在飲茶室嗎謝謝,不,沒什麼事情。   科梅利奧先生跟著他來到門邊,兩眼冷冰冰地看著他說道:   您看,這案子可真錯綜複雜啊!   梅格雷沒作回答,拿起帽子戴在頭上,冷淡地打個招呼就走了。他沒讓來時的計程車等著他,只得走到聖克盧橋才重找到一輛。   在喬治五世大旅店茶室桌子的周圍,在那不引人注意的去處,有成群的漂亮女人,尤其是一些外國娘兒們。這裡音樂熱鬧得震耳,對對舞伴翩翩起舞。梅格雷還沒有丟掉臉上的陰鬱神態,走進來,把外套存在衣帽間。在一群人當中,他認出埃德娜.賴克白爾格和克羅斯比太太,他朝她們走過去。   陪同她們的,是一個頗有斯堪地納維亞風度的小夥子,他大概正在講述一個相當有趣的故事,逗得她們笑個不停。   克羅斯比太太探長躬身致意著。   克羅斯比太大驚奇地看著梅格雷,隨後又把頭轉過去對著她的同伴,滿臉詫異,好像受到意外的打擾一樣。   您說吧,我聽著呢。她說道。   您能否抽出一會兒功夫跟我談一談?   馬上嗎?為什麼?   梅格雷的表情是這樣嚴肅,使她不由得也站起來,想在周圍找一個清靜的地方。   到酒吧間去吧,這時候那裡不會有人的。   的確,酒吧間很冷清,他們倆站在那兒就說起來。   您知道您丈夫下午要去聖克盧嗎?   您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明白。他有他的自由,去   我問您,他是不是說過有事要去別墅?   沒有。   您二位到過那裡嗎?我是說自從凶殺   她立刻搖頭否定:   從來沒去過,那裡太讓人傷心了!   今天您丈夫獨自一個人到那兒去了。   她開始不安起來,著急地看著探長,問道:   怎麼了?   他發生了意外   他的車出事了,對吧?我敢打賭   埃德娜藉口找不知掉在哪兒的手提包,走過來,驚奇地往這兒瞟了一眼。   不是的,夫人。您丈夫打算尋短見。   年輕婦人滿眼是驚懼、懷疑,有一陣子她幾乎就要爆發一陣大笑。   威廉?   他用手槍朝自己開了一槍,子彈打在   兩隻滾燙抖動的手,猛然間抓住了梅格雷的手腕,強烈的刺激使克羅斯比夫人忘記了一切,竟用英語詢問起梅格雷來。隨後她突然渾身一陣劇烈戰慄,放開探長,往後退了一步。   夫人,我不得不通知您,兩小時以前,在聖克盧別墅,您丈夫自殺身死   她什麼也顧不得了,連看也沒看埃德娜和那個男伴,大步跨出茶室,衝向大廳,頭上什麼也沒戴,手裡什麼也沒拿,就跑到街上去了。   看門人問她:   叫車嗎?   但是她已經跳進一輛計程車,衝司機喊道:   聖克盧,快!   梅格雷無意跟隨她,從衣帽間取了外套,走了出去。看到開往巴黎城中區的公共汽車,他跳了上去。      有我的電話嗎?他叫住一個辦公室的聽差問道。   兩點鐘左右有人來電話,記錄放在您的辦公桌上了。   記錄上寫道:     讓威埃給梅格雷探長來電:   拉德克曾去裁縫處試裝,在蒙帕納斯大街吃飯,兩點鐘在庫波爾喝咖啡,打了兩次電話。   兩點鐘以後的情況如何呢?   梅格雷把辦公室的門反鎖上以後,倒在扶手椅裡睡過去了。當他突然驚醒時,已經十點三十分了。   有電話嗎?   啊!您在裡面吶?我以為您出去了呢!預審官來電話找您兩次   讓威埃沒有信兒?   沒有!   半個小時以後,梅格雷走進庫波爾的酒吧間,想找拉德克和盯著他的便衣警察,可是這裡連他們的影兒也沒有。探長拉住旁邊的一個侍者問:   捷克人來過嗎?   他一下午都在這兒,您的那位朋友,就是那位年輕的穿風雨衣的小夥子陪著他。   是在同一張桌子上?   哦,就在這個角落裡!他們每人至少喝了四杯威士忌   他們什麼時候走的?。   他們先在啤酒間吃了晚飯   在一起吃的?   是一塊兒吃的。他們走的時候快十點了。   您不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嗎?   請您問那個夥計吧,是他給他們叫了一輛計程車。   那個夥計回想道:   對了,就是這輛藍色汽車,司機每天都把車停在這兒他們去的地方不會太遠,因為,汽車早已回來了。   您問的那兩位乘客,我把他們拉到學校街佩利康夜總會去了。汽車司機說道。   把我也送到那兒去!   梅格雷帶著一副要吵架的面孔。走進佩利康。一個夥計過來招呼他的時候,碰了個釘子,一會兒另一個侍者把他引到了大廳。   酒吧間裡亂哄哄的,在一群尋歡作樂的人中間,梅格雷瞧見了要找的那兩個人,他們正坐在櫃檯轉角的高凳上。   一眼就可以看出,讓威埃的目光格外明亮,表情也顯得特別亢奮;拉德克則面容憂鬱,兩眼盯著酒杯。   梅格雷毫不猶豫,邁步向他們走去。讓威埃明顯是醉了,他向探長作了個手勢,意思是說:   一切都很順利,讓我來幹吧,您不用出面啦!   探長在這兩個漢子身旁落了座。捷克人舌頭有點發硬,嘀咕道:   看!您,又又來了!   讓威埃還在比比劃劃,他覺得自己既守住了祕密,又顯露了口才。   您喝點兒什麼,探長?捷克人打招呼說。   告訴我,拉德克探長對他說。   夥計!給這位先生照樣來一份   捷克人一口乾了面前那杯混合酒,嘆著氣說:   我聽著呢!你也聽著,嗯,讓威埃?   與此同時,他驀地又給了讓威埃一下。   您很長時間沒去聖克盧了嗎?梅格雷緩緩問道。   我呀?啊哈!您真會開玩笑!   您知道嗎,又有一個人在那兒喪了命!探長又說。   對掘墓人來說,這可是件好事來,探長,為您的健康乾杯!   看得出來,他不是在作戲。他雖然醉得沒有讓威埃厲害,但是也喝得兩眼都瞪出來了,身子靠在欄杆上。   是哪一位走了紅運?   威廉.克羅斯比!   有幾秒鐘的時間,拉德克顯然是掙扎著,要從醉態中擺脫出來,好像他突然認識到這一霎時的嚴重性。接著,他發出一陣冷笑,身子往後一仰,同時招呼侍者把杯子斟滿。   那麼,活該您倒楣!   這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您還沒有搞清楚,我的老朋友,您比以前更差勁了。從一開始我就向您宣告了現在讓我出個好主意吧讓威埃和我已經達成協議。您命令他跟蹤我,而我呢,還是幹。不過與其傻乎乎地一個跟著一個,開這樣的玩笑,我覺得倒不如放聰明點,在一塊兒消遣消遣您吃飯了嗎?好了,既然永遠也不知道明天什麼命運在等著我們,我建議,大家趁此良辰,痛快地開開心這兒有得是美女,咱們每人挑一個二讓威埃已經看上了那個紅頭髮的姑娘。我嘛,我還沒選定,當然,一切開銷都由我付   你在胡說些什麼?   拉德克看到探長正抬眼直盯著自己,而同一瞬間,梅格雷在他對手的臉上卻沒發現有絲毫的醉意。梅格雷看到拉德克那對眼珠又閃出了機敏犀利的光芒,像個先知者一樣嘲諷地盯著他,似乎拉德克真處在極大的歡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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